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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案件,陷迷踪,扑朔迷离疑窦生。争斗不休人本性,到头终是万般空。
豆慧与左瑶在内司监分析案情,焦点落在丢失的香囊上,豆慧推测,这香囊应该是慕容皇后偷走了,因为当慕容苓从她身边经过时候,豆慧闻到了一种麝香的味道儿。
可是,这麝香是谁放入香囊的呢?左瑶也是心中不解,查到现在,案情才逐渐浮出水面,但是也是最为棘手的问题了,此事要牵扯到大魏的皇后还有朝廷重臣,这要是有丝毫马虎,便是自身难保…
左瑶说,“慧姐姐,你看这香囊,做工精巧别致,应该出自上等女红之手,你说这平城什么地方能买到呢?”
豆慧看着左瑶,轻轻摇头,“瑶妹,我仔细想了案情始末,小喜子与紫荷基本排出了,既然慕容后参与其中了,那必然有人帮助,那么协助慕容后的人可以断定,只有两种可能…”
“哦,慧姐姐说说,那两种可能?”左瑶问道。
“一是太医徐青,将麝香放入香囊,因为徐青最有机会下手。”豆慧说,“还有就是贺狄干手下的人,被慕容后收买了,将麝香放入香囊…”
左瑶细细思索着,“慕容后应该是,事情发生后,来收尾来了,因为谁也不知道婉忎滑胎的时间,所以出事以后,宿卫即刻封锁了现场,没有人有机会把香囊偷走…”
豆慧说,“没错儿,瑶妹,这时候慕容后就来了,以探望婉忎为缘由,故意阻挠内司监探查,暗地里拿走香囊,她身为皇后,谁也不会注意到她,就是注意到,谁也不敢搜查…”
“嗯,这个好办,我们直接把徐青抓来,严刑拷问,不怕他不招供…”左瑶说。
“呵呵呵,这个不妥,你没有证据,徐青到时候说你屈打成招,岂不被动?”豆慧说,“还有那襄武侯那边呢?”
左瑶蛾眉微蹙,“是啊,慧姐姐,此事真的很棘手呢,涉及到慕容后、襄武侯…”
纷还乱,仔细是箴言。遇事多思多考虑,事非经过不知难。自古有先贤。
豆慧忽然想到一个细节,问左瑶,“瑶妹,这慕容后为什么没有子嗣呢…”
“慧姐姐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呢…”左瑶说,“具体细节不甚清楚,只是听闻说慕容后本来已经怀上龙种,后来听说滑胎了,自那以后就始终没有怀上…”
“哦,原来如此…”豆慧仍然子思索,“事情比想象的要复杂了,倘若慕容后本身就喜欢闻麝香,或者带着麝香,那岂不是很麻烦呢…”
左瑶听罢,不禁吸了一口凉气,“是啊,那样岂不是会反咬一口,说我们陷害皇后呢!”
愁,船到桥头无处留。终究是,答案陷中求。
豆慧说,“事到如今,恐怕就要采取非常手段了…”
“什么非常手段呀,慧姐姐…”左瑶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豆慧靠近左瑶耳边,低声说道,“瑶妹,我想这样…”
左瑶闻听,嗯,这样没准儿会有意外之喜呢…
二人来到内司监大门外,只见池塘中的荷叶儿,又长大了许多…
荷叶儿出水很高,如同顶顶绿伞,高高低低的撑着,在水面上留下片片倩影…
平城东南,龙盆峪。
云鼎台并州分座的厢房里,襄武侯府的管家贺劳,像捆猪一样,被绑的结结实实,头上蒙着一个布袋子,浑身印着许多鞋印儿,看来是没少挨踹…
此时,贺劳已经没有力气了,因为已吼不出声音了,曾经挣扎过,叫喊过,咒骂过,除了换来一顿耳光和扁踹外,什么也得不到。
屋中弥漫着焦肉的味道儿,还有炭火儿偶尔发出的,“噼噼啪啪…”声…
有人过来,一把扯下贺劳头上的布袋子,贺劳紧闭双目,过了有半刻钟,才慢慢睁开眼睛…
皮鞭长,烙铁方,竹签儿根根扎身上…
砖头青,辣椒红,木驴儿尖尖魂魄惊…
明白,看来这是刑房啊,自己是被抓来拷问了,一个大汉,一条腿踩在长凳上,眼似铜铃,直勾勾盯着自己,估计这是头目。
旁边儿有四个彪形大汉,怒目横眉,山上刀疤,长短纵横交错着…
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坐在方桌儿后面,桌上摆着笔墨纸砚。
“是你乖乖说呢,还是等尝尝这些以后再说呢!”踩着长凳的头目说,“哼哼哼,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你…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抓我?”贺劳尽管用尽全力,可是声音仍然很微弱。
那头目说,“嗯,到这里的人都会这么问,都觉得自己冤枉的紧呢!”
沉默,令人恐惧的沉默,只听见红彤彤的炭火盆中,偶尔发出的“啪…”的一声轻响…
贺劳正在迟疑,忽然看见一只硕大的手,如同蒲扇般,挂着“呼呼呼…”的风声,朝自己的左脸拍来…
躲避?别开玩笑了,根本没有可能躲开,硕大的巴掌,如同铁锤,直接钉到贺劳的脸上,贺劳只听到“咚…”的一声闷响,这声音就如同从千里之外的幽谷中传来一般。
先是感觉到半个脑袋一阵麻晕,如同喝了麻椒水,吃了曼陀罗,疼痛,钻心的疼痛,慢慢扩散到半个身子…
约么半盏茶功夫,口中只觉得一阵腥甜,口水伴着血水顺着嘴角儿流下来,足有一尺长…
贺劳只觉得自己身体,猛然一下从高高的九天之上急速坠下,一层,两层,三层…,直接奔十八层去了…
“哈哈哈…,又来一个,看来这十八是个吉利数字啊…”青面獠牙的鬼怪狂笑着…
垂下了,慢慢垂下了,贺劳的头如同被抽了脖筋般,任意低垂着,红色的口水,仍然慢慢流着,只是越来越细,如同藕丝…
平城东阳门外,乱坟岗。
人生来世,初怀远大凌云志,自觉从来无难事。步步维艰,顿感无宁日。
茶米油盐皆日子,秋冬春夏往来始,四十不惑五十止。千古风流,不过一张纸。
太医徐青慢慢睁开迷离的双目,看着周围的一切,除了荒凉还是荒凉,除了凄惨还是凄惨…
自己正跪在一个坟头儿上,荒草夹杂着绿草,差点儿将自己淹没了,不远处,几株枯树上挂着两三个老鸦窝,几只老鸦在坟丘上盘旋着,不是发出“哇哇哇…”的悲惨叫声。
徐青思索着,自己昨晚在食坊中饮完酒,然后回家,到街口处,只觉得脑袋上“嘣…”的一声闷响,然后身体便慢慢倒下了…
“你给我过来吧!”一个声音高叫着…
徐青只觉得绑着的双手被“呼…”地一拉,身体便从坟头上儿跌落下来了,如同拖死狗一般。
脸挨着地呢,他慢慢睁开眼,一颗骷髅就在眼前,两个丸子大小的黑洞,正朝着自己,上面凝结着许多露珠儿…
徐青吓得又闭上眼睛,“起来吧!”另一个声音高叫着,只觉得一直打手,抓住自己的衣领,只是轻轻一提,身体便直立了,就如同秋后的谷草般轻飘飘的。
徐青稳了稳心神,缓了缓气息,再次睁开眼睛,只见一个黑色的木箱横在那里,木箱的四面儿,还挖了四、五个碗口儿大小的孔洞。
一个头领打扮的人坐在木箱上,翘着二郎腿,左手拿着一根银针,悠闲地剔着牙,徐青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自己针灸用的六寸三棱梅花针…
旁边一个奴才,躬身站立,低眉俯首,手里托着自己的针灸包儿…
头目眉头紧锁,“阿三啊,咱们侯爷说,徐青做了手脚,害得婉婕妤龙种没了,是不是呢?”
拖着针灸包儿的奴才说,“嗯,侯爷是这么说的,如果徐青不说实话,就把手指、脚趾、鼻子、耳朵、舌头,还有…还有裤裆里的那东西,反正能割的都要割下来…”
徐青顿时觉得,浑身哪里都疼痛,后背有些发凉了…
“啧啧啧…,咱们侯爷呀,就是这心有点儿太狠心了…”头目说着,“噗嗤…”一下,把三棱针直接插到针包上,针的尾巴,随着风轻轻摇晃着…
一个奴才走过来,手里拿着酒葫芦,“嗯,爷呀,要不您先喝口儿,说了这么多话,一定口干舌燥了…”
“哎,我现在算明白了,我这些臭毛病呀,都是你们这些臭奴才惯出来的,大清早儿的就让我喝酒,安得什么心呀!”头目说着,拿过酒葫芦,“滋喽…”一声,喝了一口儿…
“嗯,别说,这就还是温乎的呢…,狗崽子,够细心…”头目把酒葫芦递给奴才。
那奴才说,“哎呦,我的爷呀,这酒葫芦,奴才可是揣在怀里,足足一夜呢!”
“嗯,狗子啊,算你这猴崽子有良心,这葫芦酒赏给你了…”头目笑着说。
“哇哇哇…”老鸦的叫声,从不远处传来…
“爷呀,赶紧的吧,割掉徐青的哪些啰嗦儿吧,老鸦都等着吃呢…”叫狗子的人,奸笑着…
头目吧嗒着嘴儿,“啧啧啧,你们呀,就是这心太狠了,其实呢,爷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一直认为呀,这人就是犯了死罪,也不应该那么残忍,还不都是为了自己的那点儿利益,还有那些没六儿的爱恨情仇…”
拿着针灸包儿的阿三儿笑着说,“爷就是心眼好,还给徐青准备了一个箱子,装尸首儿呢,可是奴才就是想不明白,这箱子抠了这几个窟窿干嘛呢…”
“你们这些奴才,平时不学无术,就知道整天溜须拍马,投机取巧的,真替你们发愁!”头目说,“你想呀,要是把徐青装在这箱子里头,那老鸦还能吃着肉么?!爷有好生之德,这窟窿啊,是给老鸦留的饭口儿!”
徐青听罢,不由一哆嗦,感觉几十只老鸦,在拼命地啄身上的肉,啄一下儿,一激灵,啄两下儿,两激灵…
“哎呀,爷呀,您想的真周到,比那襄武侯贺狄干慈悲多了…”阿三笑着说。
正说着呢,一个大汉从身后过来,左手一把抓住徐青的左耳,右手拿起短刀,用力一割,听得“噗嗤”一声,徐青就觉得左耳一凉,又一热…
“大爷饶命啊,我都说了就是!”徐青嚎啕着。
他只觉得裤裆里面一热,然后裤腿儿上就湿了一大片…
平城荷竹苑,流香斋。
水底,云起,墨轻弥。几片莲叶相依。淡雅粉荷含雨滴。清兮,从不沾朽泥。
惠泽天下丰五谷,屈指数,紫气来东土。玉桥南,碧塘边。盛焉,上河飞正帆。
云逸、豆慧、吕互等人聚在奇局周围,脸上都带着笑容,如沐春风,豆慧看着贺劳还有徐青的口供,惊诧地问,云郎,阿弟,你们是如何审问的这二人呢?
原来,豆慧觉得内司监出面审问贺劳还有徐青,有诸多不便,毕竟没有抓到有效证据,还不好言行逼供,所以才让云逸与吕互分别来审问襄武侯府的管家贺劳,太医署的太医徐青,但也要提出要求,尽量不能动大刑…
云逸让云鼎台并州分座的独孤升来审问贺劳,这一审不要紧,却是审出来许多重大的阴谋,贺劳把自己知道的,关于襄武侯所做的坏事和盘托出,其中,骇人听闻的就是“疑开堂刺杀齐王”“清河君万人冤案”,更想不到是,私下暗通柔然,杀害了大监訾凤,杀虎口截杀齐王…
吕互负责审问徐青,这徐青一招供,也是让人目瞪口呆,原来,徐青受了慕容苓指使,将麝香放入香囊中,导致婉忎滑胎,并趁乱将香囊偷走,放在药箱夹层中…
更意外的是,居然牵扯出一桩陈年旧案来,原来,徐青当年只是太医署的一个药管,管理草药,为了当上太医,托关系找到卫王。
卫王不要金银财宝,只要徐青做一件事儿,就是让慕容苓肚子里的孩子死掉…
徐青发现,慕容皇后喜欢熏香,借给慕容苓保胎之机,在中秋月圆之际,将麝香放入檀香炉中…
豆慧看罢,只惊的下了一身冷汗,幸亏自己没有盲目自信,认为是慕容后盗走了香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云逸坐在那里,若有所思,豆慧问,“云郎,你觉得这案子如何了结呀…”
“慧儿,这些事情哪怕抖落出一件来,就是血雨腥风,不知道多少人死于非命呢…”云逸说,“目前,只要将太医徐青加害婉忎的事情,单独报给皇上吧,其余先严格封锁,等到时机成熟,再披露吧…”
“嗯,云郎所虑周全,慧儿也是此意,那就按照这个意思,重新录一份口供,让徐青画押吧。”豆慧说,“那贺劳怎么处置呢…”
云逸说,“徐青的的事情,还是由吕郎办理,至于贺劳么,也是被逼无奈,以后择机放了吧…”
太残忍,令人惊,权力从来是险凶。殿宇诉说多少事,百年以后尽随风。
云逸缓缓走到廊桥之上,仰望竹山,修竹婆娑,俯看荷塘,荷花袅娜…
这些口供,会排上大用场,好戏即将慢慢开场,不信,你骑驴看唱本儿——走着瞧吧…
大魏宫城,天文殿。
内司左瑶垂手站立,道武帝拓跋珪气的浑身不住颤抖,“都疯了,都疯了,丧心病狂,丧尽天良!”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龙体要紧啊…”关色在一旁不住地作揖。
“都该千刀万剐,灭门九族!”拓跋珪一把抓过茶碗,用力摔倒地上,“啪…”地一声脆响,茶碗被摔得粉碎…
“微臣请陛下保重龙体,此事体大,还要三思儿后行为妥!”左瑶躬身施礼。
“是啊,陛下息怒,保重龙体呀。”内侍长岳延也劝着拓跋珪。
拓跋珪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右手拳头不停地锤着脑门儿,关色站在旁边不停地给道武帝敲打着后背…
“报!北境八百里加急!”内侍一边举着急报,一边高声喊着…
天文殿外一阵骚乱,众人议论着,北境八百里加急,一定是出事儿了…
“报!陛下,北境八百里加急!”内侍气喘吁吁,脚下一滑,“噗通…”一声,来个大马趴,真是癞蛤蟆过门槛儿,连戗鼻子再戗脸儿…
插着三支鸡毛的信筒,被摔出去老远,岳延赶忙拾信筒,双手托着,“陛下,北境八百里加急…”
拓跋珪慢慢抬起头,“打开吧,念给朕听…”
岳延迅速拔掉鸡毛,三下儿两下儿,扯开封条儿,一下儿,打开信筒,取出急报,“柔然浅寇,犯我边镇,十万火急,速派援军,平北将军长孙翰。”
道武帝听罢,反而沉静下来了,嗯,先放下徐青这件事儿吧,边境战事大如天,一切都得靠一边…
“岳延,迅速传旨召丞相高涛,吏部尚书崔宏,北部大人贺狄干,南部大人长孙嵩,北新侯安通即刻来天文殿议事!对了,把齐王也召来吧…”拓跋珪沉着地吩咐着。
岳延领命,出去传旨,道武帝说,先将徐青关押到内司监牢房吧,另外,此事不得对任何人言讲,否则立即处斩!
左瑶遵旨告退,回内司监去了。
边境扰,柔然进犯急。君臣聚,商议怎迎敌。
丞相高涛躬身施礼,“启奏陛下,这柔然西河王恐怕是不甘失败,要报上次叛乱之仇,来着不善,应该速速迎敌!”
“高丞相说的极是,眼下应该火速集结兵马,赶往北境,御敌边镇之外!”长孙嵩也说道。
“襄武侯,你是北部大人,认为应当如何处置?”拓跋珪看着一边低头不语的贺狄干问道。
贺狄干拱手施礼,“启奏陛下,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如今大魏兵强马壮,柔然既来找死,那就送他们上西天!”
“嗯,白马侯有何建议?”拓跋珪问崔宏。
崔宏施礼,“臣以为,柔然犯境,有点蹊跷,此时正是仲夏时节,谷物尚未成熟,大魏经过休养生息,正值兵强马壮,此时扣关,岂不是自讨苦吃呢?”
“白马侯说的有道理,但无论柔然是虚张声势,还是试探而为,都不能不理会吧!”北新侯安通说,“兵者,诡道也,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无论如何,迎敌是首选。”
“齐王,你说说吧…”拓跋珪问齐王,拓跋嗣施礼,“启奏父皇,儿臣认为,几位大人说的没错儿,既然柔然来犯,那就必须迎敌,儿臣请求带兵出征,剿灭来犯之敌!”
几位老臣听罢,顿时一阵议论,崔宏说,“嗯,若是齐王殿下带兵迎敌,那一定能够鼓舞士气,战必胜!”
拓跋珪问道,“嗯,襄武侯什么意见?”
“臣启奏陛下,齐王殿下有此胆识,微臣不胜佩服,但自古兵战非同儿戏,那是涉及将士的生命,国家生死存亡之大事的。”贺狄干说,“臣觉得清河王在带兵打仗上,更具有优势!”
“襄武侯此言不妥,自古兵法云,将不再勇而在于谋,清河王勇冠三军,但谋略上恐怕就逊色许多…”崔宏争辩着。
“崔尚书…”贺狄干还要往下讲,拓跋珪眉头一皱,“好啦,这是军国大事,不是过家家!争来夺去的成何体统!”
天文殿上,顿时安静下来,几乎能听见每个人的心跳声…
拓跋珪看着几位国臣,慢慢说道,“朕要亲征,剿灭柔然!”
几位大臣听罢,不约而同跪倒在地,“陛下!千万不可啊!大魏国谋臣勇将璨若星河,岂能让万金之躯受奔波劳累呢!”
就连关色都操着公鸭嗓,“陛下,您可不能亲征…”
拓跋珪看着这些能臣,听着这些所谓的肺腑之言,心中暗想,呵呵呵,真是千古奇事,你们这下终于达成一致了…
拓跋珪忽然高声说道,“岳延,拟旨,封长孙翰为平北大将军,统领大魏中兵镇兵,御敌北境,封拓跋绍为平北副将军,封北新侯安通为参军,襄武侯贺狄干负责粮草供给,点中兵铁骑十万,赶奔北境,与长孙翰汇合!”
烽火狼烟连起,边城漫卷旌旗。威武男儿迎血雨,铁骨铮铮志不移。挥刀斩犯敌。
战鼓齐鸣寒胆,铁骑践踏如泥。壮士忠魂歌可泣,长槊疾书点将齐。为国赢盛局。
平北副将军,清河王拓跋绍与襄武侯贺狄干、北新侯安通,带领铁骑十万,北出宣武门,浩浩荡荡直奔北境开拔。
襄武侯在临行前特别嘱咐胞弟贺狄归,要谨慎行事,因为管家贺劳无故失踪,令贺狄干感到一丝担忧,为了保险起见,他还将宾幕昝兴奇带在身边,以便随时应付可能发生之事。
武州山,浮云庄。
云浮,云走,云聚,云散,变化万千无常形;山耸,山险,山连,山断,蜿蜒逶迤有雄风。
浮云庄青云阁坐落在浮云谷西面的半山腰处,坐西北,朝东南,站在阁前平台,仰望白云闲游,平看褐石苍松,俯看就是云潭。
潭水清澈见底,波澜不惊,天上浮云皆被映在水中,静坐高台,头上是云,脚下也是云,人如同处在两层白云中间,云随风动,风走云飞,故曰:云潭。
头上云,脚下云。云走云飞难挽云,空留半世尘。
仰观云,俯观云。恋恋红尘一片云,云飞无水痕。
云逸看着天空与脚下游走的白云,心生感慨。
情不同,则景不同;景不同,则感不同;感不同,则心不同,只叹人生太匆匆…
人当然不能空叹时光不居,还是要不断前行的,哪怕是倒在前进的路上,也是死得其所,生有所值。
齐王拓跋嗣、豆慧此时已经陆续来到青云阁,当然也少不了飞鸿、豆蔻、王洛等人,浮云庄主慕容如云,今日暂时小憩,由梅香、兰韵负责煮茶摆果招待大家。
豆慧本事初次来浮云庄,感觉真是人间仙境,世外桃源般,远离世间烦扰少,心归自然性如水。
看此情境,云郎恐怕与这浮云庄主慕容如云,早已经是旧相识了,不然如何觅得这人间至境,倾城佳人呢…
众人在青云阁中分列而坐,阁中窗户尽开,飞泉瀑布和微风,鸟鸣蝉叫伴香茗。
慕容如云一身粉装,如出水莲花,一尘不染,淡雅从容,举止有度,“梅香、兰韵,你们先下去吧…”
二人飘飘万福,转身出了青云阁,慕容如云对豆慧说,“早就听赤郎说起过慧姐姐呢,今日一见果然是品貌端庄,林下慧致。”
豆慧面带微笑,“慕容庄主客气,庄主雍容典雅,濯而贤淑,也是非凡呀。”
云逸说,“你们都是倾国倾城胜莫愁,品貌端庄贤中姝,可是现在要谈论战事了,不是来比美的呀!”
“嗯,可说呢,齐王大驾屈尊陋室,那是光照沟渠,德润崖草呢…”慕容如云客气着。
齐王说,“慕容庄主太过谦了,我本想在这浮云庄终老呢,可惜身不由己啊!”
“呵呵,殿下不要说笑了,言归正传吧。”云逸说,“其实,借慕容庄主的宝地,主要是远离纷扰,既能安心商议军事,有可享受自然,这叫一举两得,公私兼顾吧。”
齐王说,“嗯,赤郎主说的不差,如今柔然犯境,大魏铁骑已经赶赴北境,我本想领兵出征,怎奈陛下未准,但心中惦记,故而找赤郎主商议对策。”
“齐王抬爱了,我本江湖散士,只是屡受豆大监教训,才想尽绵薄之力罢了。”云逸看着豆慧,正色说道。
豆慧心想,你不用在齐王面前抬举我,你若一心向江湖,谁能把你留案牍?她一双杏眼看着云逸,露出些许不满之情。
“赤郎主谦虚了,我早已领教郎主谋略,有子房之才,萧何之能。”齐王说,“不知你对当下战事如何看?”
云逸谈笑风生,“呵呵,殿下盛赞了,其实,我认为,当下柔然南下侵犯,只是虚张声势罢了…”
“哦,赤郎主有何缘由,做出如此判断?”齐王说,“那西河王闾步浅可是对我大魏恨之入骨,如今更是穷凶极恶!”
“呵呵呵,殿下说的没错儿,别看柔然来势汹汹,但实则是虚张声势,此中有别意…”云逸看着齐王,“殿下还记得杀虎口柔然将闾东山的话么…”
齐王说,“当然记得,你是说再大魏有人暗通柔然么…”
云逸只是笑笑,并未肯定,“呵呵,殿下,柔然犯境是反其道的,仲夏时节谷物未实,天气多雨,湿热温病易发,大魏经过几年修养,兵强马壮,这些都是柔然进兵之大忌…”
豆慧听罢,暗自佩服,云郎真是有子房之谋也,“殿下,赤郎主所言不差,柔然兵南下无非袭扰边境,抢夺资财人畜,倘若是明知得不偿失,还要进兵,说明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谋,知己知彼巧运筹。全局览,北境暂无忧。
其实,云逸已经看过贺劳供词,知道贺狄干暗通柔然,此次柔然突然犯境,就是虚张声势,给贺狄干打掩护来了,有人会立功的,背后一定有更大的交易与阴谋。
但是目前不能将事情说给齐王,“殿下是担心,兵者诡道也,也不乏反其道而行之者,所以迎敌是对的,但不能长久僵持,耗费资财,得不偿失。”
齐王听罢,慢慢起身,走到窗前,静静地看着脚下的云潭…
原本雪白的云,不知什么时候,变得乌黑了,云不断翻滚着,如同有人在云潭中,倾倒了一缸的黛墨,浓重的墨带在水底漂浮着…
云逸也来到窗前,看着天空逐渐压过来的乌云,两片乌云间的缝隙处,还留着一缕阳光,还是那么的明亮…
“殿下,不用忧虑,要退柔然兵,其实易如反掌…”云逸淡淡的说道。
“哦,赤郎有何妙计,说来听听!”齐王脸上终于露出一丝高兴的神色。
云逸说,“殿下,其实目前只需要五千人,就能让柔然退兵…”
“哦,只要五千人就能退兵?”齐王脸上显出惊诧之态。
“殿下一定知道,在战国时期,魏国大将庞涓率军包围赵都邯郸。赵国向齐求救…”云逸慢慢说。
“明白了,赤郎所言是围魏救赵之计!”齐王兴奋异常,“可以命安南将军带领轻骑,从比干城出发,突袭闾步浅王庭,老巢被袭,那闾步浅必然回就,北境之患可解矣!”
云逸不住点头,“殿下因为此计如何?”
“此计甚妙啊!”齐王不住点头,“赤郎主这是雄才大略,我所不及也!”
云逸拱手,“殿下,等柔然兵得知老巢被袭必然慌乱,败兵如退潮,可以命平北大将军长孙翰,排出两队轻骑,来个乘胜追击,必然大破柔然!”
轰隆隆…,轰隆隆…,头顶上忽然雷声滚滚…
啪啪啪…一场暴雨,瞬间,倾盆而下,如同万箭齐发…
云潭中万朵水花儿飞溅,白云、乌云,早已被撕成碎末儿,随着烟气慢慢腾起…
正是:绞尽脑汁兴风浪,奇才妙计化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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