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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颤,恨难断。遥想那时枉自恋。奈何月**牵线,只叹时光纷乱。深宫寒锁无头盼,虚度年华空憾。大魏皇后慕容苓,这几日心情极度不好,本来卫王失宠,穆崇流放,自己暂时摆脱了这二人的束缚,终于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儿来做事儿了。
可是春猎之后,齐王、清河王居然被封为“五柱布格王”,谁都知道,这可是将来要继承皇位的呀,想到此,她不禁心中妒忌之火熊熊燃烧起来。
倘若后燕不亡,自己身为金枝玉叶,每日锦衣玉食,自在逍遥,再寻个如意郎君,生个一男半女的,日子多好啊,可是事与愿违,命运不济啊,如今落得这步天地。
其实,作为一个亡国公主,不但未能沦为阶下之囚,且仍然身处华宫,养尊处优,已经属于万幸,可她心中还是如此愤愤不平,可见人都是不知足的,正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得陇望蜀欲难平。
尚食署的女酒婉忎,自从被拓跋珪临幸后,居然鬼使神差的怀上了龙种,这真是一步登天,立马由原来的女奴,变成地位仅次于夫人的婕妤,倘若孩子能够顺利降生,那么地位便可比肩夫人…
婉忎现在已经起居在坤象六合殿中,只不过在东厢房,与二位王氏昭仪同在一个院落,长秋监派了一个名唤“紫荷”的侍女,还有一个太监“喜子”,负责照顾婉忎,喜子,喜子,喜得贵子嘛!太医院也专门安排太医徐青,来负责婉忎安胎保胎之事。
慕容苓动无名肝火,心想,这个小蹄子真顺当啊,照这样,很快就得骑到我的脖子上,屙屎撒尿,这还了得,应该想办法将她肚子里的虐种给弄掉了,哈哈哈,这样就和本殿下一样啦。
“呵呵呵…”慕容苓坐在昭阳殿中,发出一阵狂笑,犹如半夜的猫头鹰嚎叫,很是渗人…
这些年自己在宫中,受尽了耻辱,被卫王胁迫,身边的人死了好几个,如今卫王失势,自己可以好好出出心中恶气,想到此,她冲太监闽越喊道,“闽越啊,你把小黄门儿宗林给我叫来!”
且说小黄门儿宗林,这些时日,可算是体会到什么是惊弓之鸟了,没想到卫王与宜都公居然倒台了,真是风云变幻莫测啊,自己干的诸多坏事儿,倘若是随便暴露一件儿,估计就得千刀万剐…
但是这小子毕竟在魏宫里混了这么久,年龄虽然不大,确实十分奸猾,只要自己一口咬定,都是被逼无奈,那就可以摆脱干系,本来嘛,自己只是个奴才,那王爷与公爷的命怎敢不遵啊!
宗林在平城东门里的寻阳巷中,有个小院儿,一般人不知道,他没事儿就在这里享清闲,他还收了个义子,约么六、七岁的样子,是个流落街头的孤儿,就知道自己叫“狗剩儿”,宗林觉得这“狗剩儿”确实有点儿不像话,就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宗爱”…
这个宗爱,别看年纪不大,可是非常伶俐,嘴巴跟吃了蜜蜂屎一般,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儿,“爹短,爹长,爹善良…,爹善,爹仁,爹好运…”,宗林心中很是喜欢这个干儿子。
这个宗林可是个厉害的人物,以后制造了震惊历史的大事件,是个口蜜腹剑的阴险狡诈之徒,这是后话,这里暂且不提。
当闽越匆忙来到掖庭,来叫宗林的时候,他正在打盹儿呢,宗林问闽越慕容苓叫他何事,闽越只是说,“殿下这脾气不好,要做什么,谁能知道啊?!你只需要谨慎小心点儿…”
宗林一脸苦笑,“呵呵,多谢啦,以后相互提携点儿…”
慕容苓看着下面跪着的宗林,心中一阵恼怒,真想好好教训这个奴才,但转念一想,自己要培植几个亲信,这宗林比较机灵,能够为己所用…
“宗林哪,这卫王与穆崇都失了势了,你这倒是挺逍遥的啊!”慕容苓话里有话,直接捅宗林的心肝。
宗林赶紧扣头,“皇后殿下,瞧您说的,我就一个小奴才,谁也惹不起呢…”
言外之意,是您甭吓唬我,我做的事情都是被逼无奈的…
“哼!这话对!你就是个奴才!可你是这魏宫的奴才!不是他卫王的奴才!”慕容苓如同要吃人的母老虎,横眉立目,“你这是为虎作伥,狐假虎威,既然这样,那就把你交给陛下吧,吃里扒外的东西!”
宗林听罢,脑门儿上立马渗出汗珠儿,慕容皇后说的没错儿啊,自己是这魏宫的黄门儿官,不是卫王的奴才,若是要找借口弄死自己,那多的是呢,这慕容苓无非是想让自己为她效力罢了…
“殿下您息怒呀,奴才真的是被逼无奈呀,这…以后,奴才一定听殿下吩咐,唯…唯您的…马首是瞻…”宗林磕头如啄木鸟啄木头虫儿般。
“哼!行啦!别再这里装可怜了,我要是真想要你的狗命,那还等到今天么?你这狗命随时都能取!”慕容苓说,“念你以往对我还算忠心,只要好好为我效力,自有你的好处!”
宗林眼睛滴溜乱转,赶紧顺杆儿爬,“殿下放心,奴才以后一定忠心效力,为殿下分忧!”
“嗯,起来吧,现在就要你去办一件事儿…”慕容苓目露凶光,银牙咬的“咯吱吱…”
“殿下有事儿,尽管吩咐,奴才一定肝脑涂地,报答殿下恩德!”宗林头磕的“蹦蹦”响…
慕容苓走到宗林近前,从牙缝挤出几个字来,双目闪着蛇眼般的光茫,“你给我听着,我要让那个小贱人…,婉忎…,怀的孽种给我消失!”
“啊?!您要让陛下的龙种…”宗林听罢,瘫软在地上,“这…这…可是千刀万剐之罪啊!”
“孽种!孽种!小孽种!”慕容苓用手点指宗林的脑袋,大声喊着…
太监闽越从殿外“蹬蹬蹬…”跑进来,“殿下!出了什么事啊…,谁是孽种?”
慕容苓“忽”地转身,两眼放射出凶神恶煞之光,“孽种!滚出去!”
闽越吓得一缩脖子,一吐舌头,又“蹬蹬蹬…”跑到了殿外…
行媚娇,立媚娇。杏眼含羞红粉飘,佳人香艳韶。
芳心舒,芳心焦。晚月迟迟上柳梢,孤身倩影描。
华阴公主拓跋莹,站在那里,满眼柔情蜜意,看着玉树临风,潇洒英俊的飞鸿,不禁芳心存爱慕,柔情心底生…
“姐姐,你受伤了!”濩泽公主见华阴公主肩头受伤,朝着长孙翰嚷道,“赶紧拿金疮药来!”
长孙翰赶忙叫手下拿药,可是这些兵翻了半天,没有找到一点儿药…
“殿下,出来的匆忙,确实…”长孙嵩仍然有些结结巴巴…
“一帮没用的东西,还能指望你们干什么?!”濩泽公主训斥着。
“这里有,接着!”飞鸿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红色小瓷瓶儿,冲着濩泽公主说道,“嗖…”一抬手,药瓶儿便飞了过来…
拓跋芊身子一斜,左手拿剑,右手一个“玉女摘桃”,一把抓住药瓶儿…
一双杏眼看着飞鸿,“呵呵呵,谢了…”
然后,扶着华阴公主转身进了草屋,大概是去敷药去了…
“男人们都出去,公主要敷药了!”屋里传出濩泽公主的声音。
一会儿,云逸与那两位大汉,还有男主捂着嘴巴,纷纷出了草屋…
两位大汉看了看长孙翰,还有这些全副武装的中兵,似乎有话,但却欲言又止,店主站在那里“哎呦…哎呦…”疼的不住哼哼…
飞鸿又拿出一个白色小瓶儿,倒出一粒丹药,“店主,你过来,这丹药赶紧服下,过会儿就不疼了…”
男主接过丹药,张开嘴,放进口中,一仰脖儿,喉结上下动了动,直接吞了,真是疼的难忍,不用喝水,干吞了…
半盏茶功夫儿,二位公主走出草屋,华阴公主燕语莺声,朝着飞鸿一拱手,“请问小郎怎么称呼呢…”
“嗯…啊,问我呀…,我叫飞鸿…”飞鸿赶忙拱手,脸色很是绯红。
“飞鸿…,真是好飘逸的名字呢…”濩泽公主笑着说。
“嗯,飞鸿小郎,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华阴公主说道,“大恩不言谢,后会有期!”
濩泽公主扭头说道,“长孙翰,给店主留下五十两银子!”
“是,公主殿下!”长孙翰心想,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一出手就是五十两啊,我的要命公主。
长孙翰拿出银子交给男主,男主千恩万谢,然后长孙翰带着中兵,保护着二位公主奔平城而去。
云逸看着飞鸿,微笑着说,“飞鸿啊,你要有好事儿了…”
“少宗主,您这是身体…没事了吧,又来拿我取乐儿!”飞鸿玉面满是严肃。
“呵呵,你等着吧,英雄救美人,美人总倾心呀…”云逸笑着。
“敢问二位小郎,此地里平城还有多远?”身后的耳戴银环的大汉问道。
云逸扭头看了看,心中明了,此二人也是北边的人,而且很有可能跟那伙儿恶汉有关联,心中便警觉起来…
微笑答道,“嗯,此地离平城也就二十多里路…,看二位不像是本地人…”
“嗯,我看二位小郎也是侠肝义胆之人,刚才仗义出手,在下感激,这里有礼了!”二位大汉都躬身施礼。
云逸、飞鸿赶忙抱拳还礼,“二位不用客气,路见不平理应相助!”
“不满二位小郎,在下乃是柔然郁久闾部的世子闾大飞。”耳朵戴银环的大汉说,“这个是我的兄弟,芮芮安!”
“芮芮安见过二位小郎!”芮芮安言罢,抱拳拱手。
云逸见二位皆是豪爽之人,心中也是欢喜,“世子不必客气,今日相见实乃三生有幸!”
其实,这有缘之人,只要有那么个机会相见,就能彼此成为挚友,正所谓:伯牙子期遇知音,子牙渭水待贤君,同道相谋只一拜,三顾茅庐定乾坤。
世子闾大飞也是见过世面之人,早就看出云逸、飞鸿气度不凡,所以便有意交好,既然对方有交好诚意,云逸也不好推脱,几个人又重新回到草舍。
男主得了银子,心中高兴,虽然被打掉了一个牙齿,但这么多银子还是心中高兴,平民百姓就是这样,虽然有点小伤,但只要能够得到物质上的赔偿,也只好接受,否则又能怎么样呢?
闾大飞又给店主几两银子,然后让芮芮安帮着将两恶汉的尸体,拖到后山埋葬,又重新弄了几个菜,四人坐在一起畅谈起来。
原来这柔然是蒙古草原上兴起的部落汗国,和匈奴、鲜卑一样,其最高统治部落(可汗郁久闾氏本部)据说为鲜卑别部的一支。
这闾大飞是郁久闾氏本部的一个部族的世子,因为彼此之间争斗,遭人陷害,只好暂时逃到大魏,想请大魏出兵帮忙,夺回部族世子之位。
云逸听罢,心中思索,这柔然乃是大魏北部的心腹大患,设置北部大人,统领北部边境诸镇戍兵,就是为了防范柔然南下侵扰大魏,倘若能够与这郁久闾氏部族世子结盟交好,也可以牵制柔然,有助于大魏边境安宁,想到此,云逸决定将世子介绍给齐王殿下,这样也可以助齐王一臂之力。
春风渐远行,夏日悄然至。斗转星移时不居,转瞬光阴逝。
回顾莫回头,风雨前行路。壮志凌云心不老,岂惧荆棘布。
豆蔻回到内司监,很快便振作起来了,因为悲痛与遗憾总是伴随着人生,人总不能沉浸在伤痛里,无论如何,生活还要继续,总要昂起头,挺起胸膛,朝着阳光的方向,迈开坚实的脚步,这不仅是希望,更是态度与力量。
大监訾凤被杀的案子,至今没有头绪,无论于公于私,总要查个水落石出的,这是对生命的尊重,对责任的诠释,更是对灵魂的慰藉。
左瑶与豆慧身着便衣,在平城的市坊间暗访,因为那些柔然人,不可能不出来,即使是土里的蚯蚓,偶尔也会爬到地面,享受一下春天的温暖呢…
二人沿着武州川岸边的青石路,缓缓而行,看似无意,实则观察着每个行人的一举一动…
柳色深,黄莺啼,潺潺流水云依依;人来往,叫声起,熙熙攘攘为生计…
二人刚走到平城西门里,仁义巷西口儿,忽然面前出现一个人,堵住了二人去路。
左瑶十分警觉,“仓啷”一声,拔出紫微剑,寒光一闪儿,周边几个行人吓得赶紧闪开…
豆慧仔细观瞧,不禁心中一颤,“哎呀!你是吕互?!”
“宗女郎,我正是吕互!”面前的年轻人,“噗通”一声,当街跪倒,给豆慧扣头…
豆慧双手颤抖,杏眼含泪,声音呜咽,“吕互啊…,快点儿起来!”
“宗女郎…,您让吕互找的好苦…”吕互声音颤抖,两行热泪顺着眼角儿直接落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吕互从小流落街头,是老宗主豆佑收留了他,将他抚养成人,并认作义子,可以说豆家对吕互天高地厚之恩,如同再生爹娘。
做人应该懂得感恩,这吕互是个重情义之人,所以老宗主把五原堡商贸之事交予他来打理,吕互也是尽心尽力,丝毫不懈怠。
伤心自然难免,终究守得云开月明,豆慧将吕互与左瑶相互介绍,吕互便带着二人来到仁义巷里面的一家市坊,名曰“五元坊”,豆慧有些惊诧地看着吕互。
吕互将二人请进里屋坐下,吩咐仆人上茶,然后简单叙述一下经过,原来吕互回到五原堡,见已是满目疮痍,后来听说乡民都被虏望平城,便带着商队来到平城,一边打探消息,一边买下这市坊,作为驻足之地。
多方打探,一直没有结果,今天在仁义巷,吕互猛抬头,睁虎目,心潮起伏,竟然是众里寻她千百度,苦心人天不负,仁义巷口遇芳主。
豆慧与吕互又谈论到老宗主,豆提、还有封奕等人,自然又是一阵悲伤,难得遇见总算是没有错过,自然是高兴,毕竟是他乡遇到亲人。
吕互便请豆慧与左瑶去旁边一家食坊用饭,自然也是回味旧时光,展望未来路,吕互说,还是先立足平城,把商贸兴盛,然后再慢慢寻找老、少宗主下落。
豆慧不住点头,说道,“若有什么事情,可以到大魏宫的神武门外的内司监去找我。”
吕互说,记下了,姐弟二人就此别过。
真是:感恩知义真情在,老天也助善良人。
云霞帐挽,徽坊宾客满。
沽酒对弈笑盈院,雅室幽帘不卷。
汉韵胡乐鸣阑,霓裳红袖婵娟。
东雅西放迥异,潇洒飘逸丝弦。
齐王殿下和协律郎独孤雅二人,乔装改扮,齐王扮作一个郎主,独孤雅扮作仆人,来到清徽坊。
前面说过,这清徽坊类似于乐府,只是属于民间的而非官办,在清徽坊中,却是有很多民间的音律高手,东方儒雅,西域豪放,西域一些乐器匠者也来到中原,与传统的汉族乐器相融合,使音律融汇贯通,更是上了一个新台阶。
齐王与独孤雅来到清徽坊中,早有乐仆笑脸迎上,准备将二人带到上好房间,这乐仆也是灵光之人,一眼便看出这位小郎不是寻常人,自然也就安排好的去处了,直奔“妙境轩”。
独孤雅说,“请把这徽坊主人唤来,我家小郎有要事相问。”
乐仆微笑着,“这个…,贵客有所不知,我家主人向来不得清闲…”
未等乐仆说完,独孤雅便拿出二两银子,“去吧…,事情再多也应该见见贵客的…”
乐仆脸上立马如同绽放的牡丹花儿,眼睛乐的眯成一条缝儿,“呵呵,那是…,那是…,您稍等,我这就去唤我家主人…”
乐仆把银子塞进衣服,转身离去,齐王站在那里审视着房间的陈设,但只见:
珠帘垂,粉帐垂。摇曳红烛紫气飞,檀香淡淡吹。
坐微微,站微微。嵌玉雕花云朵堆,醉迷人不归。
嗯,屋中陈设真是奢靡,让人身处迷醉之境,神情岂不恍惚迷蒙,真是醉生梦死啊…
“哎呀呀,这真是贵客呢,恐是初次来到这徽坊吧…”屋外传来一个妇人说话之声…
哗啦啦,珠帘挑,叮当当,簪环敲,嘻哈哈,笑声娇,风摆荷叶微波起,雨打芭蕉余音绕,一个美艳的女人走入“妙境轩”中…
只见这位女子,缓鬓倾髻步摇簪,墨黛堆积似云山,粉面如霞玲珑透,一抹儿锦缎披玉肩,未曾说话笑声现,未曾见人香如烟,不说不笑不热闹,不笑不说眉眼俏。
那乐仆跟在后面,“呵呵,这是我家主人花容容,这位贵客要见主家…”
“花容容见过郎主,看郎主玉树临风,有如神仙初次下凡,便来到这个温柔乡,真是幸运啊,呵呵呵…”花容容伶牙俐齿,人鬼通吃,“不知郎主有何吩咐啊,能办的立马办,不能办的想法子也办!”
不论办不办,反正听着是入耳爽心,齐王并未说话,在这场合还是少说为佳,独孤雅说,“那就有劳主家,先上上等酒席一桌,然后将坊中技艺超群者,且懂音律之人排上用场。”
“哎呦喂,瞧你说的,这都妥妥的,您放心吧!”花容容笑面如花儿,“去,赶紧准备酒食,然后让秦楼月来吧…”
独孤雅伸手,“且慢,我尚未说完,要一个善弹古琴,一个善奏西域曲项琵琶…”
“嗯…,这倒也不难,只是…坊中客人很多,倘若要两位乐女,恐怕…”胡蓉蓉一双眉眼看着独孤雅。
独孤雅心中明白,这是要钱呗,他拿出十两银子放在桌儿上,“请坊主放心,我们加倍给赏钱!”
“哎呦,呵呵,您真大方,赶紧叫楚依依操琴,秦楼月弹琵琶!”花容容朝着乐仆吼道,乐仆一路小跑儿出去了…
“二位贵客,不是跟你夸海口,这清徽坊的女子,各个都是才貌俱佳,保您满意,您二位稍后,我先下去督促一下…”花容容言罢起身,将银子攥在手里,像一朵云彩,飘出了妙境轩。
半盏茶功夫,两位乐女来到轩中,一个抱着古琴,一个抱着琵琶,一个身着白袍,一个身着红衣,珠帘外乐台,准备停当,请奏乐曲,齐王看罢,心中微微赞叹,看来这清徽坊果真名不虚传啊。
古琴后面的白衣女子,名唤“楚依依”,红衣女子名唤“秦楼月”,真是清徽坊的双壁啊。
这古琴那是中原汉人传统乐器,在此不再详细叙述,单说这“曲项琵琶”,琵琶原本是多种弹拨乐器的统称,其名约“琵”,而“琶”则是演奏这些乐器技法。
琵和琶也曾是两种弹奏手法称呼,琵是右手向前弹,琶是右手向后挑。琵琶不仅音域宽广,演奏技巧更是器乐之冠。
南北朝时候,从西域传来一种梨形音箱、曲颈、四条弦的乐器,工匠乐人便把它和琵琶结合创新,制成新式琵琶。
演奏方法上,改横抱式为竖抱式,改拨子拨奏为右手五指弹奏。后来经过不断的改进与完善,才形成现在的四相十三品及六相二十四品两种琵琶。
独孤雅略加思索,便对齐王说,“郎主,这古琴与琵琶合奏一曲‘广陵散’,以为如何?”
齐王暗自点头,这“广陵散”旋律慷慨、激昂,戈矛杀伐气势威武,体现聂政为父报仇不惜身死气概,嵇康酷爱《广陵散》。
《太平广记》传奇记载,说嵇康夜宿月华亭,辗转不能寝,起坐抚琴,琴声优雅,打动一幽灵,那幽灵遂传《广陵散》于嵇康,更与嵇康约定:此曲不得教人。
公元263年,嵇康为司马昭所害。临死前,嵇康俱不伤感,唯叹惋:“袁孝尼尝请学此散,吾靳固不与,《广陵散》于今绝矣!”。
此曲乃是竹林七贤中,嵇康与阮咸皆善弹奏之曲,嵇康古琴演奏,而阮咸则善于演奏琵琶。
有传“广陵散”乃是阮咸所创,究竟谁所做,乃千古之谜,今日若能听得古琴与琵琶合奏“广陵散”,那真是此曲只能天上有,人间未的几回闻啊!
白红二位女子,玉臂轻展妙曲出,十指灵动玄音悠…
白云慢慢翔青天,田园山色欣欣然,红霞出自东山谷,光影离合或可睹;
余音轻缓春三月,丝弦弹开梨花蕊,指柔拨动晨钟响,暴挑高音如玉碎。
古琴声音委婉,如陈年佳酿,回味绵长,令人沉醉而迷离;琵琶声响爆豆,恰雨打芭蕉,轻重缓急,叫人寒颤且难料…
时而刚柔相济,时而暴雨连珠,时而风和日丽,时而泉流冰下声泣泣,时而惊雷破天音渺渺…
一个忽而从天边而来,一个忽而自海底儿出,一个恰似林中泉水叮咚,一个好像山谷杜鹃哀鸣…
忽而一起从头上,如倾盆大雨裹杂而下,忽而又一起从草原,恰似万马奔腾而至…
齐王仿佛置身竹林中,与那“竹林七贤”不期而遇,饮酒放歌无拘束,尽归自然享乐足,今朝无有朝堂扰,功名利禄脑后抛,醉卧山间君自去,明朝醒来我亦徒。
这“广陵散”已经将齐王,带入那个神奇的曼妙奇幻的世界,本来的英武杀伐的旋律,竟然变成那高山流水情不断,林下泉边玉落盘…
两双玉手按丝弦,雷霆闪电尽默然,万马奔腾皆远去,刀矛无光也无寒,斗士喊杀声绝耳,四人无声亦无言…
檀香炉中一缕香烟如丝如滑般,轻轻的弯弯的在轩中飘着,伴随着一股老酒的醇香,一起慢慢进入鼻孔中…
正是:人有缘自然相见,声有源取地法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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