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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猎声势浩大,波诡云谲,表面看来似乎没有什么悬念,清河王占尽风头,如愿获得陛下金刀赏赐,那真是耀武扬威,目空一切。其实,这只是通往至高无上皇帝宝座的一段小插曲而已,更大的争斗还在后面呢。
这片神奇的土地,自从进入王权时代后,如何选择接班人的工作,一直都是王朝最难处理的问题之一,那么,这个最大的前提就是王权的唯一性,也就是说,最终只能有一个人站在权力的最顶端。
这种金字塔的结构如何形成,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架构与选择,似乎没有深入去探究,很大程度上是“自然选择”,也就是“道法自然”吧。
自然中金字塔的结构最稳定,而在生态种群中,也是这种结构最稳定,所以综合考量,加上老祖先的睿智,对自然的认知,这种金字塔的社会结构就成了这片土地上当权者的首选了。
在这种前提下,又加上父传子家天下的固有模式,那就会自然而然引出“传给谁”的问题,无序则乱,乱则国亡,这种思维逻辑大概也是“效法自然”之结果吧。
于是乎,这个“序”就必须要确定且得到维护,也就是凡是讲规则,所以“立嫡长子”的制度便应运而生。
可是,由此又带来一个问题,嫡长子未必贤,按理说,处在权力顶尖的人一定是个能力非凡的人,而绝非一个酒囊饭袋,否则,这“老祖宗”留下的“千古基业”岂不是毁在自己手里了?
如此,“伯乐相马”与“赛场选马”的手段就应运而生,那么权力至高者,就要有足够的“马”来供选择,而不是只有一匹或者两、三匹马,故而,就需更多的“母马”来生“小马”,然后专门派人训练这些“小马”,到时机成熟,便从中选择符合继承条件的“良马”。
既然是“赛场选马”那就必然会做些准备,因为“养马的人”都想让自己的“马”选上啊,那样就是“一马得选,鸡犬升天”了,所以围绕“选马”的游戏,各色手段便悉数全部登场了。
道武帝带着百官驾返平城魏宫,深思熟虑后,为了更好地贯彻“赛场选马”的规则,立即命内侍长岳延拟定一道圣旨,将现在诸位皇位封王分为三个等级,“七柱布格”王,“五柱布格”王,“三柱布格”王。
“布格”大概就是鲜卑语“鹿”的意思,因为鲜卑族视“马鹿”为神兽所以非常敬重,齐王、清河王为“五柱布格”王,阳平王、河南王为“三柱布格”王。
有了秩序也就有了各自的目标,诸位皇子都暗自使劲儿,为了能够上高一级的目标,最终成为仅有的能坐在龙位的那个人,不遗余力各显神通吧。
大漠飞沙蔽天日,草原骏马尽奔驰,谁能凭借力,一步上青云?在大魏的山川河流中,在朝堂的楼台轩榭里,在人喊马嘶的疆场上,在九曲婉转的琴弦间,争夺太子的大剧将轮番上演。
时来谷雨种丝棉,园中看牡丹。
仓颉文祖后人传,念其功盖天。
贴符咒,祈丰年,盼吉祥康安。
豆瓜下种早耕田,谷生在雨间。
光阴似箭,一晃一月有余,豆慧、云逸与飞鸿、豆蔻四人回到平城地界,念儿与春桃留在太华精舍读书,尽管念儿是连哭带嚎的不想留下,可是豆慧还是狠心把她留在精舍了,小孩童不读书怎能行,不读书何以明理,何以守正行方。
民间谚语,谷雨前后,种瓜点豆。
田野里,农人都在忙着耕种,谷雨是春天的最后一个节气,秧苗初插,作物新种,种棉花呀,祭奠文祖仓颉造字之功啦,贴咒符呀,避蝎虫啦等,十里八村儿,各有各的农事习俗,有的都是不可缺少。
众人来到平城西门外,豆慧心情不悦,一路少言语,只是冷冷的说一句,身体十分困乏,直接回内司监了,豆蔻只好护着豆慧去内司监。
云逸也是心情郁闷,此刻也不想进城,若不是为了慧儿,自己本来是要在外游玩儿些时候的,便与飞鸿二人下了马,在武州山脚下徘徊着。
飞鸿看云逸面带寒霜,不苟言笑,心中暗想,这是心烦了,便牵着马慢慢跟在后面,只要云逸不高兴,就尽量离得远一点,唯恐自讨苦吃。
心烦独自伤愁,面寒秋。山野百花争艳吐芳幽。
春情见,思如线,断水流。难解千牵结缠绕无头。
云逸忽然觉得身心俱疲惫,浑身没有力气,如同筋脉渐渐阻塞,遥见前面路边儿,有个小馆儿,赶紧快走几步,来到屋外敞篷,踉踉跄跄到桌边儿坐下,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儿渐渐渗出…
飞鸿在后面看少宗主身体摇摇晃晃,仿佛酒醉一般,心中感觉不不妙,拴好马匹,赶紧来到近前,“少宗主,您这是怎么了…”
云逸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摆摆手,飞鸿赶忙走进小馆儿中,里面不大,只有三四张桌子,几个板凳儿,里外就是俩人儿,原来这是个夫妻店儿。
飞鸿抱拳拱手,高声说,“敢问主家,能否讨碗热水呢?”
店家正在里面忙活儿,头也不抬,“灶台边上有个陶壶,里面八分开的水,正好儿喝,旁边架子上有碗,自己拿吧。”
飞鸿倒了一碗温水,送到云逸面前,云逸一看这粗瓷碗,就是一皱眉,哎,到什么地方唱什么曲儿吧,这荒山野岭的,能有口水喝就不错了。
云逸喝了温水,缓了一会儿,飞鸿扶着他来到茅草屋里,没有什么客人,二人找个地方坐下,飞鸿说,这就是个夫妻店儿,没有小二儿,想吃点什么,只能去里面和主人说…
飞鸿来到厨房门口,冲着里面喊,“主家啊,都有什么吃食啊?”
里面女主说,“客官,小店儿只做香椿芽儿,还有花椒芽儿,其他都不做,忙不过来…”
“主要菜肴都在靠窗户的木板儿上写着呢,看好告诉我就行了…”男主说。
飞鸿扭头儿,看见窗子下面有个木板儿,上面写着七、八种菜肴,都是香椿为主,花椒芽就一个油炸花椒芽。
飞鸿看了看,要了一个香椿煎鸡蛋,香椿拌豆腐,一个炸花椒芽,然后又要了两碗煮面,男主答应一声,准备去了。
女主说,“过了今天就关门儿了,就得明年再开了…”
飞鸿问道,“为什么呀,难道是客人太少了么?”
“呵呵呵…”女主一笑说,“贵客不知道呢吧,这香椿芽顶多一个月,往后就老了,没有办法吃食了呀!”
嘚嘚嘚…,马蹄声由远而近,“吁…吁…”两个女郎的声音。
“呵呵呵,阿姐,今天还有点热呢!我饿了,咱们吃点饭食吧!”一个女郎的声音,如同玉石敲金钟般,悦耳动听。
“可不是呢,把马儿拴好,进去喝点水,吃点东西吧,真是,热死人了…”另一个女郎的声音,如同幽谷清泉击打玉石般,悠扬婉转。
布帘一挑,云逸、飞鸿扭头一看,顿时觉得眼前一亮,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个女郎,一个身着紫衣,一个身着粉衣,但只见:
紫雾漂浮入草轩。满屋光闪,好个婵娟。明眸皓齿柳眉弯,剔透玲珑,天降花仙。
粉黛扶摇上九天。人娇桃艳,曼妙珠环。玉面钿头步摇簪,出水芙蓉,不染尘烟。
如此貌若天仙般的女郎,为何来到这荒郊野外呢,云逸不禁思忖…
“小二呢,赶紧上一壶上好的奶茶,再来些点心吧…”紫衣女郎一只芊芊玉手在脸前扇忽着,一边说着。
小馆儿中寂静无声,只听得里屋,有些“叮叮当当”的勺子碰锅的声音…
“哎呀,我说你们这个店家…”粉衣女郎见没有人搭话,站起身来,扭头看着,柳眉微蹙…
碧水凌风涟漪起,梨花接雨颤微微。
飞鸿看着两位女郎,一字一句地说,“别吵了…,这里没有小二儿,只有夫妻俩,你以为是在大食坊呢么…”
听到飞鸿话音,两位女郎扭头看着云逸与飞鸿…
芳心静湖波光闪,紫雾粉云慌成团…,呀…,世上竟有如此俊朗的小郎,但只见白衣郎主:
秀体白衣如玉雕,素袍轻舞似云漂;
乳色笼冠雾罩崖,双臂轻展凤翼箫;
貌杀世间女,神弑云上仙;
潇洒飘逸玉树临风,惠智聪思谈笑雍容。
又见那青衣小郎:
白高帽短带轻垂,青色衣遮蔽健体;
牛皮靴高腰薄底,环首刀配鞘鱼皮;
面如玉虎目剑眉,飞鸿敛凌空无敌。
粉衣女子忽然脸色一变,“你们哪里来的狂徒,如此不守规矩,竟敢胡乱搭腔!”
飞鸿剑眉不觉一皱,“你这个女郎,怎的好不识好歹,好心提醒你,你却以怨报德…”
“谁让你提醒了,又没有和你说话…”粉衣女郎声音渐高。
“呵呵呵,诸位不用吵了,都是出门儿在外的,和气为妥。”女主手里端着托盘儿,里面放着香椿摊鸡蛋,还有炸花椒芽…
菜肴的香味儿,立即在小馆儿中发散开来,二位女郎见飞鸿不说话,又有小馆儿女主这么一劝告,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对女主说,照着云逸与飞鸿的菜肴做几个菜就行了。
云逸冲飞鸿一摆手,飞鸿便不言语了,二人坐下来吃饭。
细细嚼来,一股儿鸡蛋的鲜味儿,伴着香椿的香味儿,花椒的清香,混着面粉的麦香,这菜肴真是:
鸡蛋黄,椿嫣红,金镶玛瑙黄丹融,点点翡翠落沙中;
花椒叶,绿莹莹,裹上面粉如纱蒙,菜油温火小沸腾;
春香生,黄透青,驱寒止痢疗胃痛,平平淡淡是人生。
其实云逸心里早就明白,看这两位女郎穿衣打扮,言谈举止,绝非是普通人家的女子,还是少说为佳,以免招惹麻烦。
这女人心真是猜不透,其实云逸所料丝毫不差,这紫衣女子那是大魏的华阴公主拓跋莹和濩泽公主拓跋芊,出来游春,又渴又饿,就来到小馆儿用饭。
二位女郎之所以和飞鸿斗嘴,其实心里是暗生爱慕,芳心有倾,借口多说几句话儿,飞鸿哪里体会得这般深入呢。
片刻功夫,饭菜上桌儿,二位公主也不管什么贤淑礼节,径直吃了起来…
“敢问里面有人嘛?!”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布帘一挑,屋里的人只觉得光线一下暗淡了下来…
屋里几个人同时扭头看时,不禁心中一惊,原来是两个壮汉,身材太高大魁梧了,显得这草屋的门口非常狭小…
一明一暗,接着又是一明一暗,一前一后进来两个人,站在草屋中犹如金刚太岁般,说话瓮声瓮气,震得桌上的碗筷都“嘚嘚”颤抖。
咕咚…咕咚…,二人走到桌边坐下,只听得“咯吱吱…咯吱吱…”,木凳被压得直叫唤…
云逸、飞鸿用余光一瞟,只见二人:皂袍、匝巾、皮靴、弯刀如月;黑脸、阔口、环眼、颧骨紫红…
男主从里间儿出来,满面堆笑,“二位客官,真是抱歉,小店儿没有食材了…”
其中一个大汉,耳朵上带着烧饼大的银环,一扭头银环晃动,几乎把耳朵撕成两半儿…
他微微一笑,“呵呵呵,店家,我们赶了很远的路,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你还是费心给我们弄点儿吃的吧…”
其实,店主心里明白,一是看此二人如此凶恶,怕闹出事情来,二来确实也食材所剩无几,“嗯,这个…”
“店家,你就行个方便吧,我们不挑食,有口吃的就行…”另一个大汉说着,拿出一块儿银子,直接往店主手里塞,耳朵上铜环也来回晃荡着…
“嗯,那好吧,二位稍坐,我在去翻腾翻腾,看看有别的么…”店主转身刚要走,就听得外面一阵乱哄哄…
“吁…吁…吁…”,一阵人喊马嘶,一个声音喊道,“军侯!我们先进这小店,暂时歇息片刻,然后再追也不迟!”
戴耳环的两个大汉听到声音,迅速起身直奔厨间而去,似乎是躲避什么…
咕咚…,啪啦…,噗通…,一阵响声过后,呼啦…呼啦…,约么七八个人,提着弯刀,像傍晚羊进圈般,挤进草屋,一股膻味儿充满屋子…
这些人皆是满脸尘土,满目狰狞,一个络腮胡子,瞪着死鱼眼吼道,“店家,赶紧上吃喝啊!”
“是啊,赶紧的,大爷都饿坏了!”几个人吵吵着…
男主战战兢兢地走上来,连连作揖,“各位…大爷,真是不巧啊,小店儿什么食材也没有了,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就关门儿了…,各位还是到别处去吧…”
“死鱼眼”听罢,“啪!”地一拍桌子,“稀里哗啦…”桌子散架了,“没有吃的,那他们怎么有!赶紧去弄!否则放火房子给你烧了!”
一个腮帮子上长着一撮黄毛儿的人走过来,不由分说,抬手照着店家“啪啪…”就是两个耳搋(“chuāi)子…
男主根本没有防备,被“一撮毛儿”打的只是转了半圈儿,“噗通”一声坐在地上,鲜血顺着嘴角儿流出,“啐…”吐出一颗牙齿…
“那里来的狂徒!如此蛮横!”紫衣女子大喊一声,“忽”地起身,几个大汉扭头一看…
顿时愣住了,有好几个人探着头,瞪着眼,张着嘴,口水都顺着嘴角儿流了半尺长…
“啧啧啧…,瞧你们这些公马,看见‘赀( zī)虏’(奴婢),就迈不开腿了…”一个军侯模样儿的人,狞笑着,活像剥了皮的狗头,呲着七高八低,里出外进的黄牙…
粉衣女子早已经拔剑在手,一个健步冲上来,一招儿“仙人指路”朝着“死鱼眼”就是一剑,“死鱼眼”正直勾勾看着紫衣女子呢。
忽然觉得剑光一闪,本能一躲,但还是躲避不及,“咔”地一剑,头上的帽子霎时被砍飞…
“啪叽…”一下,帽子如同一团儿破布,被丢在地面,滚了几个滚儿,带起一股儿尘土。
众人一看,“死鱼眼”脑袋光溜溜的,只在后脑勺儿地方,留着一缕儿头发,原本扎着辫子,盘在帽子里,这帽子一掉,辫子像盘着的死蛇一般,“噗噜…”一下,垂到脑后…
云逸、飞鸿看后心中一惊,原来这些人竟然是柔然人…,留着“索虏”头…
这下可算捅了马蜂窝,几个人抽出弯刀,立即围拢过来,步步逼近二位女郎,紫衣女郎也拔出宝剑…
弯月旋动似银蛇,龙泉飞舞如电闪,火星四射,叮当之声,在草屋中异常响亮。
两个女子如何抵挡得七、八个壮汉,不足一刻,便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粉面泛红气喘嘘嘘,额头鬓角儿热汗流淌…
飞鸿看一眼云逸,又看一眼打斗,看看打斗,又看看云逸…
云逸坐在那里,只是眼角儿余光,看着打斗场面,“哎…,你呀,就这毛病,见不得恃强凌弱,手早就痒痒了吧,老规矩,不能要人命…”
飞鸿嘴角儿上翘,右手指尖儿轻轻快速挠着后脖颈儿,显得十分忸怩,“嘿嘿嘿,您这菜…”
“等等!不能浪费!”云逸左手按住盘子,赶忙将最后一块儿炸花椒芽夹住,匆忙放进嘴里…
飞鸿右手一扬,一个食盘飞速旋转着出去了…
那“一撮毛儿”正在挥舞着弯刀,砍向紫衣女子,这要是真砍上,那命就没了…
说时迟,那时快,旋转的盘子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直接飞向“一撮毛儿”的脸颊…
“哎呦…”只听一声狗断尾巴般的嚎叫,“一撮毛儿”的那一撮黄毛已被盘子切下来,原来这个盘子使用的太久了,边儿上有几个豁口儿,如同锯齿般锋利…
紫衣女子躲闪不及,“呲…”的一下,弯刀尖儿划破了右肩头,鲜血慢慢渗出…
英雄威武盖天地,飞鸿展翅凌九霄。
飞鸿一跃,便飞出草舍,来到屋前空地处,“猴崽子们,出来吧,这里多宽敞!”
众恶汉呼喊着冲到屋外,将飞鸿围住…
此时,草屋内两个恶汉仍然缠住二位女子,云逸心想,真是懒得动手…
他抄起一碗热汤面,只顺势轻轻一抛,汤碗旋转着直奔两个恶汉,一滴没撒,都盖在二人脸上…
“哎呦…哎呦…”两个恶汉一边嚎叫,一边呼喇着脸。
忽然,从后厨屋里冲出那两个壮汉,挥动弯刀,快如狸猫,只听“噗噗”两声,弯刀穿透两个恶汉的胸膛。
屋外,几个恶汉挥舞着弯刀,直奔飞鸿,飞鸿举火烧天式站定,左手握住刀鞘,右手拔刀,众恶汉只觉得眼前一道闪电,然后片刻眼睛失明状态…
飞鸿已经跃起,一个“老君扫炉”,只听得“噗噗噗…”,“哎哟哟…”三个恶汉臂膀已经一片血红…
“驾!驾!驾!”山路上飞驰而来十几匹快马…
黄土腾烟摧径草,马嘶铃响传四方。
恶汉中为首的军侯,见势不妙,“‘叱奴’(狼)来了,赶紧走!”
众恶汉捂着臂膀,连滚带爬地跑向树林中,飞鸿也不追赶…
马队来到近前,看打扮是大魏的郎卫,二位女郎走出屋来,为首的军爷,头戴铜盔,身穿铜甲,外罩青袍,剑眉虎目,阔口短髯,手握弯刀…
众人见到二位女子,跪地磕头,军侯说,“属下失职,让二位公主尊驾受惊,罪该万死!”
粉衣女子,杏眼圆睁,“哼,长孙翰!你来的真是时候啊!这恶人跑了,你就来了!”
“呃…,这…,濩泽公主殿下,我一接到旨意,就赶来了…”那个叫长孙翰的军爷有点儿结结巴巴。
“好了,这不是没有出事儿么,长孙翰啊,你起来吧!”紫衣女子说着。
“嗯,谢过华阴公主殿下!”长孙翰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来人哪!这里所有人都给我拿下!”长孙翰挥舞着弯刀厉声喊道。
濩泽公主说,“哎呀,你怎么不识好歹啊,这恶人都逃跑了,这些都是好人!”
飞鸿有些惊诧,哎呀,原来是大魏的公主啊,我觉得怎么如此刁蛮呢…
真是:娇生惯养在深宫,出门在外目中空。
春猎结束后,齐王与清河王被封为“五柱布格”王,标志着太子之位的争斗,从原来悄悄的幕后慢慢走向台前。
齐王虽然在春猎上未能夺得金刀,但至少目前还处在上风,论武艺,那自己肯定不如清河王,就得扬长避短,发挥自己的优势。
如今大魏定鼎平城,国力日渐强盛,靠武力只能打天下,治理天下要文武兼备,目前鲜卑部族都是游牧之族,武力自然强大,但文蕴似乎单薄,因此,要逐渐加强汉文化的汲取,为将来经略治世所用。
变革是必须的,但要讲究个时机,不能操之过急,正如秦孝公任用商鞅变法,秦孝公与商鞅就是有点急于求成,变法很大程触动了贵族的势力与利益,最后遭到他们的阻碍和废除,商鞅也遭车裂而死。
常言道,欲速则不达,现在鲜卑贵族势力非常强大,应该先从触动较小的事情上去着手才对,齐王命车路去请尚书崔宏,在“芷兰舍”相见。
幽舍春来扶碧草,湖滟滟、小荷尖角。
置身轩亭品兰香,最妙趣、风月好。
德正行方君子少,途慢慢、路难心扰。
历经风雨莫回头,总坚信,人不老。
一叶一花一株草,一幽一品一芳心。正午艳阳暖,暂别早春寒,“兰香亭”中,崔宏与齐王相对而坐,车路命人端上茶水,然后退到不远处守护着。
崔宏拱手,“齐王殿下,本次春猎,以退为进,可谓是博得了文武的广泛赞誉。”
“呵呵,只不过是论武艺,真是胜不过清河王,所以才藏拙露巧罢了…”齐王一阵苦笑。
“嗯,这也是事实,看来陛下这是要甄选太子了,既然要分出高地,那就不能闻风而不动了。”
“嗯,这次请老尚书来,就是来商量个对策的。”
齐王便将自己的想法简述出来,崔宏一边听,一边手捻须髯,不住点头…
“殿下所想甚对,这乃是大魏治国理政长久方略,恐怕急不得,弄不好要经过几代人的努力呀!”崔宏慢慢起身,“其实,汉人治国理政,无怪乎两个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是‘礼’与‘法’二字吧…”齐王看着崔宏。
“呵呵呵,殿下果然慧智,正是这‘礼法’二字”崔宏接着说,“礼是德之标,德是礼之本也,表面看来礼是秩序是仪式,实际是德的表现,德存在于心,世人如何看到呢,都是通过礼与行而感知的。”
齐王慢慢起身,“老大人说的极是,礼那是内化于心,外化于行,是疏导,而法则是惩戒,是约束,这一导一罚、一引一束,那就是治国管民之道也。”
崔宏说,“嗯,这‘礼、乐、射、御、书、数’乃为‘六艺’,其中礼和乐位列前二,可见其重要,所以老臣觉得,殿下可以从这‘礼’和‘乐’入手,这样表面看不会触动那些贵族利益,其实是从教化上先慢慢渗入…”
齐王站在亭中,听罢崔宏之言,脑中飞速思索着,从皇始三年(公元398年),定大魏国号,迁都平城,到如今,马上就要快十年了,到时候必然要举行盛大庆典,看来自己要在这“乐”上面下功夫了…
齐王看着崔宏,“老大人啊,我想从陛下的‘皇始之舞’入手,进行重编和完善,融进些汉文化元素在其中,这样能体现出大魏的包容与气魄。”
“嗯,殿下的想法儿不错,可是要重编这‘皇始之舞’那是大事,相必不太容易啊,一来需要懂音律之人,且有天生禀赋,二来还要有乐工百人方可啊!”崔宏说。
“老大人,俗话讲,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乐工自是容易,就是这懂音律之高手,却是难寻啊!”
崔宏不由自主地手捻须髯,看着假山上缠绕的紫藤,几片青嫩的叶子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碧透…
“殿下,老臣觉得,可以找协律郎独孤雅帮忙,而且清徽坊那里也有好多音律高手呢…”崔宏忽然眼前一亮,“对了,还有那个赤云逸,此人吹得一手好箫,也是个极懂音律之人!”
“嗯,如此看来,我就要尽快着手了…”齐王说,“毕竟这工程浩繁呀,不得有半点马虎。”
布谷…,布谷…,远处传来布谷鸟的叫声。
齐王与崔宏相视一笑,呵呵,看来这布谷鸟都着急了,来催促殿下,赶紧“布谷”呢…
正是:落花流水情何去,礼法兼施治国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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