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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一笔横财的,给老子卯足了劲地上,杀!”清风冲在最前面,此次紫金观是倾巢而出,意在血洗宇文家属,务必全力一举拿下,侵占宇文豪门的全部家财与美姬。踹开朱户,砍伤守门家将。见人就砍,逢人就劈,喊声震天,跺脚发劲,乒乓一阵。不对啊,宇文护院武师各处总共加起来也不超过百号人。不是抽调部分精英另行押运去了吗?密麻麻、黑压压人头攒动,数不清有多少人。粗略估算少说也有三、五百人之多。哇!太反常了。人越聚越多,直砍得手麻臂酸。清风暗道一声:“中计了。”一瞅刚才还在身旁的师弟清明,清月,却被冲散了。只有明光小徒不离不弃紧紧跟随,赞一个:“不枉为师,疼你一场。爱徒明光,算你有良心。”哪知司马明明是帮他,暗是损他,是为了彻底地控制他,不给清风逃走的机会。更不知清明被司马明在转角处,偷偷拍了一下胸口,狂吐半升鲜血,来不及开腔暴毙身亡,弃于宇文华府厅堂之屏风外之廊道处。清月也几乎是同时被躲在暗处的所谓师弟清灵之李和庆,用袖箭射倒。暴尸于他眼前不远,一个只隔五步,一个隔二十九步,咫尺之遥。眼前来了二十来个身穿云霞紫衣,华裳美男,仙姑。男的面容清秀,目如朗星,铁扇上下翻飞,风吼雷咤,步法灵捷,身姿飘逸,统一着装,知道他们是宇文家一众翩翩少年美公子。女的是满头尽珠翠,暖玉钻酥胸,时不时飘软云,蛮腰缠丝带,带串数个饰品小彩铃响叮当。个个皆着盛装,且是清一流同款色,无不婀娜多姿,瞧得清风眼花缭乱、情火撩人。到底是豪绅千金大小姐,她们的美令赏花无数的清风目不暇接、连连叫好。灵魂出窍,双睛发花。可惜的是如今败下阵来,只怕是宇文家藏名花无数,这辈子与自己无缘。被一群俊男、簪花美女团团围定。男的厉声喝斥;女的声呖呖,银铃千娇,只闻得香风阵阵,宝剑舞翩跹直取心窝。奔流香风霓虹舞,百媚彩云飞。手段一个更比一个强;容貌一个更比一个妍。眉如弯月,嘴含两片樱桃,无比的靓丽,名花朵朵。却相貌相近,谁叫她们是同胞姐妹么?清风心中一百个的不舍,生死关头不得不下令:“撤!”不意踩在清明胸口上,一瞧是二师弟清明。喊叫一声:“清明,贤师弟,你怎么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毫无反应。清风知是没救了。自己身陷群芳围,要是平时非在她们身上美美地捞上几下,并送几个热烈的飞吻。顾不得,再不走自己也将步他的后尘,共赴黄泉。双眼飞红,牙根紧咬吱吱,迈步如梭才走了二十四步,却被清月绊了一下脚,差点摔倒。骂了句:“他娘的,运背,连走路都绊脚。”边骂边瞧碍脚的物事,见是清月,“呀”了一声,愕然道:“我的好师弟,清月,清明呀,你们一路走好,师兄总有一天会为你们报血海深仇。”
“没机会了。”李和庆适时地现身,拦住清风去路,从牙齿缝隙里迸出。
“我的好师弟,你没搞错吧。”清风闻声,差点得急惊风。
“谁是你的师弟,试瞧,猜爷是谁?”李和庆往脸上一摸短须,斜睨微笑。
“你……”清风魂飞魄散,连连后退,“好徒儿明光,救我。”一会逃出二十步远。
“这就来。”司马明不知从哪个角度蹦了出来。但见他身如飞凫,腾云若电,一团黑影过后,人便来到眼前,劈手当胸一把拎起,高举过头,往地上一掼,“神仙也救不了你了。”直掼得清风嗷嗷鬼哭叫。大梦方醒,明光徒儿与自己不是一路人。立时甲士涌上把清风五花大绑。
宇文诸贤公子,群芳无不惊赞,自己一家亲兄妹联手对付恶道,使出吃奶力气,却止扯了个平手。一个大个小毛孩,乳毛未褪,乳臭未干,只一招如电霍扫恶狼,便把恶道清风擒于股掌,摔了个和稀泥。敬之若神仙,上下打量,看不出司马明个子高高六尺四的他,比自己高出一个头,却只有十三岁,小伙有此成就,真是了不得,非神即仙。但见他:眉目清秀,肤色雪华,鼻梁高高,齿牙春色,一袭道袍,脚穿蚕云丝袜,外套一双青色百纳鞋,机巧灵杰,英俊潇洒自来风。手握一柄冷铁剑;背插一柄软拂尘,更显出他一股英雄之气。喜得宇文小小姐,一下子肩膀轻轻依偎着娃娃司马明的胸怀,月脸绽放笑容:
“小哥哥,智擒凶顽,一定饿了吧。喜欢吃什么?带你去,爱吃什么就吃什么。”当明是大哥哥。
“仙女姐姐,不急,坏蛋还没抓完呢。”司马明见她玉貌娇容,体香幽幽不由几分喜欢。冷眼看见有一歹徒大手一扬,暗器径朝宇文小姐射来,一把接住暗处飞向宇文老员外最钟爱的幺女的棱形飞刀之冷器,“他娘的,敢向我心爱的姐姐下黑手。去死吧。”一甩不偏不倚射中喉结,不及吭一声,仰倒尘埃。英雄救美女,动作是那么的酷。
被救者是宇文家最小的一位小姐先是一惊,继着“呀”了一声。听他口气,转而大喜,定睛一看,试想恩公司马明年龄跟自己相仿那有多好。他长得皮白肉嫩跟瓷娃娃似的,有神力,神人绝技,真个小金童,小姐我何尝不是玉女?粉颈不由一红,估计岁齿止比恩公小一、二岁光景或者同年。如此说来真的是天设一对,地设一双,绝配。不是的,是俺宇文妍若高攀玉麒麟了。胡思乱想间,司马明松开怀抱里的女子,投入战斗,先杀尽坏人,再跟美若天仙的宇文小姐亲近。宇文妍若与司马明并肩作战,两人相顾一笑,太给力了,心海起涟漪。司马明剑锋所指,敌人无不折戟沉沙、命赴黄泉。宇文小姐从未见识过如此出神入化的武功,却是个胡子没一根的大头毛小伙,若不是亲眼目睹,打死我妍若也不会相信。跟他在一起,一则有那么点意思;二则他完全有能力保护我,甜蜜蜜,且是个恩公。
很快结束了战斗。司马明手拉着宇文妍若小姐,走得十分亲近,眼神是春光一般的柔。一个姐姐长;一个恩公短叫得不知有多热乎。司马虎瞧了,知道小叔叔看上宇文家的小姐了,情感对路有戏了,何不成人之美?
“姐姐,你猜一下,今天扫灭妖邪战役完美收官,是谁筹划的一局压轴大戏?”司马明洋洋得意地对宇文妍若小姐自豪地道。其中包含有卖乖取悦于小姑娘的愿想。对情爱一事懵懵懂懂,一味浅笑。
“不知道,恩公。”宇文妍若灿烂一笑,“哎哟!被你捏疼了,轻一点……”
“姐姐,太兴奋了,让明瞧瞧,要紧不?姐姐刚才你叫我什么?”突兀的称呼让司马明一惊。把宇文妍若的素手,凑到嘴唇边心疼地呼呼吹了又吹,并不停地轻柔抚摸,同时不失时机地偷偷亲了几下。亲得宇文小姑娘脸如醉酡不好意思,我心茫然,心跳加速,血流加快。
“恩公呀,不对吗?”宇文妍若对挑逗的话语反倒挺自然。
“姐姐,我叫司马明。叫我明哥可也,这样亲切自然一点。刚才问你的问题还没回答呀!”司马明口齿伶俐,说话很是在理,突然附在宇文妍若的脖子旁道,“相公,哥哥更爱听,这就叫一声。”
司马虎目不转睛地盯着叔司马明,与宇文妍若小姐。小娃儿的话更象是打情骂俏,却有点另类。司马明的调笑,让竖着耳朵听觉敏锐的司马虎听了个清,贴着粉脖颈上说的火辣辣的挑逗之语。那是爱的宣言,是心灵的鸡汤,情感的流露。哇!小叔小小年纪学会了调情。
“叫不出口。”宇文妍若假装生气,岔开话题,“明弟,姐姐猜不出来。”
“量你也猜不出,是我,怎么样?我来给你介绍他是我侄儿。”司马明冲司马虎神秘一笑。
“是,小叔。本帅这回算是彻底服了你。你牛掰。”司马虎这一下对尕叔司马明是拿不出一点辙。
“你是……”宇文小姐听司马虎自称本帅,不禁皱眉,狐疑问道。
“鄙人司马虎是也。”
宇文员外引领美妇,手执华灯,簇拥前来,问候司马虎一行。瞧见掌上明珠,钟爱有加的小女与与大帅哥走得很近,手拉着手,肩并着肩,且神情激动,有说有笑,十分亲热,两眼放光,一脸兴奋,看样子聊得十分开心。“嗯”了一声。
“元帅大驾光临寒舍,草木皆春、柴门有庆。又为老朽杀退匪徒,宇文家族才不致遭灭顶之灾,再造之恩,永生难忘。刀光血雨一阵,想必累了吧。无以奉敬,且到寒舍喝杯清茶。请!”宇文员外道。
“宇文员外,你应谢的人,不是本帅,是他,本帅的小叔,与你千金亲热的,手拉手的那位。”司马虎手指一指明叔。
“爹,娘,女儿给你介绍这位哥哥……”宇文妍若挽着司马明,两人一起跑向宇文员外跟前停下,撒娇。
“说好了做哥哥多生分……姐姐,我要跟你做情哥哥,做夫妻……”司马明一听,急了。
“知道的,哥。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话,多难为情。”小声道。
“哥哥?”老宇文愕然,瞧瞧小伢儿,很快回过神来,“恩人,救了小女,请受小老儿一拜。”拉着宇文妍若生母就要鞠躬。仔细打量司马明,好一个俊雅、神采飞扬的公子哥。身穿一领道袍,是那么的清纯。心中早已有意结缘。
“要好好款待哥哥,不然女儿可是不依的。”宇文妍若继续撒娇。接着便舌绽莲花至诚地把司马明很阳光、很幸福地赞美了一番。
“哈哈,宇文员外。你瞧,他两个娃儿,一个姐姐长,一个哥哥短的。郎才女貌、情投意合。还有今晚的神速行动,全由叔叔司马明调度指挥,我退归幕后,他才是救你一家子的第一功臣。激战时,有一歹徒发暗器要射杀令嫒,是叔接住寒光闪闪开了槽的棱形飞刀,救了妍若小姐,要是没有叔的相救,你的女儿,她早已命丧黄泉了。你看他俩性情相近、年龄相仿、有说有笑,有多般配,本帅拙见……”司马虎欲言又止,虎目瞟了宇文的眼珠子一眼,心意全露在眼神里了。
“元帅,山家村姑,见识浅短,只会穿针引线锄草荷。可元帅令朗……”宇文员外有美誉,择婿门槛高。听明白了司马虎的意思,谦逊地道。
“宇文员外错了,帅气小伙,名叫司马明,是受业恩师司马牛之独苗,司马牛乃本帅的亲大伯公,是同宗。论人品武功叔叔都不输于令嫒。”
“那是,那是。”
“何况叔已经明确地向令千金表态,愿娶令嫒共度一生,妍若小姐听了很高兴,瞧他俩满目含春,意甚缠绵……”司马虎道。
“元帅所论甚当,令叔仪表堂堂,修真悟道,身坐黄庭,武功盖世,高攀了。还曾救了小女一命,这说明他俩的姻缘是上天注定,逃都逃不掉的。”
“如果两家没有异议,本帅就越俎代疱替大伯公作主定下这门亲事了。”司马虎道。
好样的,司马明快侠雀屏中选。
云海高空,宝镜新磨。美媚宇文妍若羞红了脸,循月光微微的小径,一路碎步跑开。小金童司马明跟着跑了起来,边跑边说:“我的好妹妹‘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时间宝贵我俩在一起的时间不多,过了今天我就要去前线打仗建功立业了……”两个小大人,不知情为何物,懵懵懂懂,所谈的,相思心曲与大人有异,别样风景大概十分有趣。不知有多少贴心体己的话,在花前柳下攀说。到底说了些啥,不用费心思去猜。丫头片子宇文妍若羞羞低眉头思忖:“嘘!今晚玉臂一挽俏丽哥哥,不意挽得夫君归。这一挽大有明堂,有磁力,有价值。”尕娃司马明明心见性,雀屏中目,一日长大。心道:“苦心孤诣,到紫金观中卧底,磨炼一段子,本领见长,犲狼不日得以伏法。今日,英雄救美,赢得美女宇文妍若芳心。好样的元帅侄儿司马虎,猜透了我的心思,做了冰人,彩丝系心,与心仪电闪柳眉的妍若姑娘结成伉俪。今后路在何方,何不随元帅从军历练?那里大有用武之地,总比在紫金观当道士修真避刀锋强,又不能娶媳妇,那多没劲。”在原野上两人神情兴奋,火烧火掠头一回……两人回来时满脸彤红。太激动了……
翻了翻黄历,注明明天就是吉日,定亲吉期。宇文富甲一方,嘴巴一张,下人就忙碌开了,邀亲朋好友多逗留一日,大摆筳席不表。
逮捕清风归案,讯明郝德观死因,清风受不了酷刑严炼,很快招出如何与郝德观相识,如何兴了害他之心全盘托出,郝观德的命案得以结案。由紫金观引出的案中案,偷窃掳掠、囚禁姑娘,难女遣送回受害人家中,一家子得以团圆。郝云姑得以洗刷谋害亲夫罪名,却没少遭人白眼,人也觉醒了。但云姑行为不俭点,是不争的事实,经过夫君客死风波,官方介入,会勘,声名扫地,从此性情大变,一改丝心鸢。难怪时人给她取了个不雅封号:“多情女郎”
司马虎建议:司马明与宇文妍若待平定叛乱之后完婚。日前先随军南征建不朽军功。司马明雄心**,乐从。别离是相思的雨;相思是无声的诗。一份牵挂,牵牛花花系情愫,幽幽心湖。司马明功成名就时,俺宇文妍若便是乘风小院君。与君相会,似秋江月,并肩战斗风雨中。不好说懵懂不知情为何物的小俩口,误打误撞的伉俪情有多深。
小将司马明头戴钢盔罩髻绾,盔上插雉尾;身穿寒铁衣;胸悬银宝镜;背插硬剑壶,壶插弓箭数十羽;跨下汗血宝马鬃分明,马背上按锃亮墨宝镫,黑光溜溜月分明;腰系彩环绦;足穿彩云靴;手揽玉嚼环;袖飘嗖嗖担山风;胸藏甲兵百万,怀鬼神不测之机,有经天纬地之才。两膀一晃有千斤之力,腰悬宝剑一口,两手各持一个百来斤镏金锤。武力通天,惯打犲狼虎豹,诚然有裴行俨之武力?头一次武将装束,英资俊伟,新鲜刺激好玩,仿佛一夜间长大成熟了。
宇文妍若小小年纪便尝试到了,倚门倚闾守望少年郎君的酸味。两人是一路情长,话也长,长比寒山月,志比金坚,别离说何话,有趣,费心猜。小将司马明幽幽心田,与情窦初开的宇文妍若小姐,背过身去不让人看见偷偷来一个别致的吻别不题。
司马虎与司马明并肩直驱。少年意气,灭胡狼。
余杭县正堂牛军,外出办案,在回转府衙的半路岔道口上,与司马虎及追随左右的十数余悍将百名凶兵相遇,双方无不讶然。牛军说了不少渴慕、渴骥奔泉,愿长随左右之类的客气话。得知消息的下属官员也在县城城门口恭候。谁不知牛军以前是司马威穿同条一裤,走同一条道,睡一张床的知心朋友。司马虎见了兄弟的故人,显得格外亲热,能从牛县令他那里,打听到不少关于威弟价值超预期的消息。
“牛县令,流寇首领司马威与你情同手足,交情非浅。两浙烽火连天,疮痍满目,驸马司马威难辞其咎,罪魁祸首威,恰恰是本帅堂弟,想想汗颜哪。”司马虎羞惭。
“非也,风闻刘恶节度使手下古大,在副使牛刚之属曹所部,不是牛罔顾宪章法典,而是刘恶一手操控引起。古大之辈道德沦丧在米饭中掺杂些微细沙,一定比例的米糠,麦麸……驸马举义绝非出于他本人真实意愿。头一天及次日早餐还好好的,午餐问题就来的。元帅,你说此事蹊跷不?才高兴了一天,第二日午饭就变脸了,闹心的事一言难尽……本来这事与驸马没有一点关系。倒霉的事都给驸马赶上了,他脾气爆躁,急公好义,爱好打不平,要是让他看到不法之事,定会心发怒潮一管到底。古大就是巧妙利用驸马的这一性格特点大做文章,被人当枪使而不自知,等他醒悟过来已来不及……想不到一盘散沙,几战下来,不但没有消亡,居然异军突起,在风起云涌的背景下迅速站稳脚跟,滚雪球越滚越大,几乎控制两浙全境。元帅,早作打算。中间还有很多误会,复杂得很,一时半会也说不明白,有空再跟你慢慢解释……”牛军县令稍顿道,“他们为何会选中牛刚之?具体原因不详,经巧妙嫁接,挑起司马驸马与牛刚之副使产生矛盾,最终把祸水引向驸马,做了冤大头,达到其不可告人、一箭双雕的目的。经查确定,牛古大非刘恶帐下听用的古大之古占魁,一为二,二为一,你说奇怪不奇怪?”
“奇怪。听牛县令这么一说,反而比先前更迷糊了。”司马虎心却道,“古大的身份太具离奇性与迷惑性。光这一点就能料知刘节度的心机有多深沉。”
“是的,乍一看东华槐妹夫古大,根本没出过刘恶节度大营,又怎能去千里之外的牛副使大营作案呢?这就是刘节度的阴险、高明之处。暗棋古占魁。明棋大兵。一直呆在兵镇大营的假古占魁用来掩饰罪责。千里奔袭,太累人,找一个病号伤兵身材体量面部轮廓大致差不多的不难,特别强调只是脸的大小。躺床将养,身穿古大的着装,有人来时通常是侧过面去,从侧身看还真的象有那么一回事。于是就有了卧病在床、寸步不离大营一步的说法,而且言之有据,有很多证人,但从来没有人直面相觑过,这是刚从牛副使处传出来的消息。牛暗派密探潜入居心不良诡道的刘恶那里,一见如此一幕,也是吓得非轻,几乎惊诧得喊出声来。军营是那么好进的吗?是刘恶有意为之放人入内验证。传言是有鼻子有眼,真伪莫辨,元帅,你对此有何看法?”
“是,非常是。”司马虎附和,“太玄了,涉官场不深的驸马,中招是免不了的。”
“牛副使,司马威都被刘节度列入计划书内,两棵可以遂心驱动的任意棋。至于坠入罟中,一个毫不自知;一个先知先觉。”牛军气愤愤道,“没能骗过阅历丰富的牛副使,可这又有什么用?跟驸马解释多次,令弟一口咬定是牛副使做贼心虚。碰到倔驴笨驴,那也是没办法的,出事早晚而已。牛刚之早就有预感,不该出上京,讨这份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虽然这样,皇上,朝臣,世人会相信吗?且不论他是被逼无奈,还是借力打力。无论理由多么冠冕堂皇、冠履倒易也罢,都不能摆脱背叛朝廷铁的事实。皇上待他不薄,冠履倒易就是不该。”司马虎忧心忡忡。
牛军对整个闹剧了解不是很多,只能用一鳞半爪来形容。驸马也跟他提及过,他是一个被人利用的糊涂虫,道不清也说不明。
道听途说的居多,当然不能阐述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客观地说牛县令的点评是公允的。
司马威公然以首领姿态亮相。这种现象社会反响非常强烈,朝野震惊,舆论哗然。文人口诛笔伐。公众视界大吐口水,成发泄私愤吐槽的对象也就必然了。举义是真,曾几何时,假戏真做。
“牛县令,堂弟司马威是包藏祸心,还是另有隐情逼于无奈才融入反唐洪流,无论什么理由都是站不住脚的,但两者之间性质有天壤之别。你身为驸马的铁哥们,亲密战友。难道只字没提?这不合常理。关系多边,没来由的呀。”司马虎想尝试从威弟挚友身上打开突破口。提又怎的?驸马作为一名政界新人,政坛新秀,登上广阔的政治大舞台,才短短数月。侠客,民牧身份转换,新环境需要一个磨合期,这期间有个逐步适应的过程。刘恶抓住这个特点,把他当酵母菌。政治斗争向来波谲云诡、跌宕多变。司马威认知上有偏差,听他解释反而更不靠边谱。
“千不该,万不该好端端的驸马爷金饭碗不端,去掺和什么水很深,背景很复杂的祸事?别人退避三舍、趋利避害、犹恐不及,驸马爷倒好揽进,这下倒好,成了众矢之的。走投无路之际,不得不另谋生路。道路以目,各路义军,有不少将领是他昔时旧日好友,关系非同一般,目光齐盯着他,自然总头头宝座非威莫属。”牛军流着泪伤心地道。
一点被古大做了手脚,有心放大效应无庸置疑。其中的猎腻,古大自知。众口铄金、百口难辩。
“那司马威与牛副使赈灾之前互不相识,更别说结仇了,干吗非要找他的晦气?不可
能饭撑饱了没事干,故意找他的茬吧。事有蹊跷,总得有个来由吧。只要搞清谁是第一责任人,真相才能大白于天下。而古大是关键的人物。要想解开谜团,还得从古大身上下手。”司马虎触及到整个事件核心,撬开传得满城风雨,隐藏在背后深层次的原因。
“两位当事人不在,瞎子摸象一味胡猜有什么用?”牛军不住地摇头。
“牛县令,两人起冲突,驸马与你有多年交情,铁哥们情谊,真如传言,是刘恶一手
挑起的,刘也逃不了干系。扳扯无辜,这到底是为什么?除了杀死表兄弟外,难道是旧恨未解,又添新仇?”司马虎五内俱焚,内有万个疙瘩。
“没有。卑职认为,在案情没有明朗之前,一切都是臆测。元帅你不要太悲观,凡事看开些。”牛军把了解的尽可能说透彻些。
司马虎伤感不已,嗟叹良久,什么事不好干?大是大非面前,原则不能丢。退一步说真的到了走投无路,也绝不能扛起反唐大旗。情何以堪,置大义于何地?天下之大,名山大川多的去了,凭威的能力找一个存身之所问题不大。今日倒好,全天下臣民都争看咱哥俩的笑话。
“元帅,别太悲观。令弟一时冲动、铸成大错。有朝一日幡然醒悟、弃暗投明,岂不是有惊无险,欢喜结局?”牛军劝解。
“借你吉言,但愿如此。”司马虎摇头长叹,“贵县治安,民风如何?”
“邑内第一大刺头,已然被元帅神兵剃了光头。萦绕心中的一块磊石,弹指之间灰飞烟灭。难怪民间传说,说您是狄公转世,专门来到凡间救苦救难的大英雄,活菩萨。”
正议论当前紧张局势时,堂外倏忽呕哑嘈杂。一位商贾衣冠不整,血染罗衫、脸色乌
青、失魂落魄、哭哭啼啼直闯公堂。
“牛大人,有状况。”司马虎心道:“且放下驸马司马威一事,看看苦主是遭遇不测,还是眼不冏碰到小人被人耍秋算计,纠结窝火闹心。”
“大人,草民路过山坳树丛,被一伙起义军装束一小分队给抢劫了,参与人数不下数十号人。同行商人有七,车夫有五,除自己一人幸免于难外,共有十一人壮志遭洗,死于非命。”商人哭诉道。
司马虎,牛军县令闻言,相顾愕然。元帅更是身心一震,整个人儿惊呆了。何路妖魔青天白日狂暴疯野于斯?手段竟然如此凶残,没丝毫人性,这世道不太平,富商经营有道,却无法阻止坏蛋行凶作恶兴风。牛军跌足悲呜。商人的苦辛,裁缝起家的牛军最有话语权,感触也最深,特别是草创初期。心道:“这下可如何是好?元帅初来乍到,看到的是自己治下惨绝人寰,凶案频发断人心肠的一幕。若不能把真凶绳之以法,如何向尸亲交待?在元帅面前等于自抽嘴巴,那就罪过了。”忍悲吞声。司马元帅与牛县公共襄妙法,自能把元凶揪出来,还受害者家属一个公道。虎帅未知如何给牛公支招,欲知怎的同妖邪斗法,看官请看下回一一分解。
第五十三回     黑帮蓄意栽赃     义士检举师兄
刚才说到,一商人从县城进布匹返回原地死里逃生。一想到半道上波谲云诡,凶徒兴妖雾,一小分队义军举起杀人屠刀,惨无人道地把同行六位商人,五位马车夫残忍杀害,商家就止不住悲哭。进余杭县衙告状,要为同伴及自己讨回公道。该案件线索奇缺,雾罩低空,阴霾弥天。又涉及到数量庞大的义军,给凶案涂抹上一层冷墨。或许是青龙帮余孽所为;或者是金多帮残余分子,那么着装就是他们放出的一幕***。还煞有介事地扔下义军军服片角。此案扑朔迷离、诸多的不可预料。谜一样开局,给人留下太多的悬念;太多的不确定,无限的想象空间。
“止住悲伤,且把事情前后经过细细讲来。一经查实本县绝不轻饶。”牛军劝慰道。
司马虎一听是流贼所为,不禁大吃一惊。起义军常标榜替天行道,收买人心唯恐不及。按常理不屑使用下三烂手段杀人越货,更不会滥杀无辜,莫非其中有诈?
“早上约好另外六个布商,共七人在县城布料规模最大的‘华布商行’进上等面料。雇用五辆马车,其中一位马车夫是破落户。为何没雇七辆马车呢?因为有一商户在小人的隔壁,货不多,共用一辆马车,一位道上朋友也是拼车拉货。购货齐备后从原路返回居家市廛,当地较大村落开的布店。谁知才走出十里路许,到了一个偏僻的山沟沟。那里树林茂密,卆愺奇花香气馥郁,满山遍野。走过狭窄刚好容二辆马车勉强通过的山道,耳边只听得雉鸡一声惊叫。一群身穿义军着装蒙着面孔的贼人,突然从天而降。其形景诚如松鼠、饿鹰、饿狼一样,从树颠滑翔而下,前后堵截,个个身手不凡,骇客来了哪个不怕?只见为首的歹徒手持大刀,寒光闪闪闪眼球,拦住去路,杀气很重。高喊:‘要命的把东西留下。’话音未落,不由分说丧心病狂地举起明晃晃的大砍刀,刀剑风雨舞起,劈头盖脸砍萝卜青菜般一刀一个,一通乱砍。没把商人当人看,头颅骨碌碌乱滚了一地。”心中暗道:“大事不好遭遇匪兵了,只怕这次劫数难逃。”原告接着说:“草民急中生智,往路边一倒,装死。可怜一个同行被砍成两段,头顺着斜坡就地十八滚磕撞上草民的鼻梁根,直撞得两目金星滚迸。鼻子对鼻子,血都流进草民的鼻孔里去了,太恐怖了。瞪眼圆睁,四目相对,大骇!吓得三魂幽幽,六魄渺渺,当场晕厥过去不省人事。不知昏迷了多久。阎罗王不收,我从奈何桥畔转了一圈又回来了。马车布料不知去向,咱打从出娘胎里出来,从未经历过如此血腥的恐怖事件。同里商人共五个全部罹难,一个稍远的搭顺风车轻车熟路的青年客商也命殇于山道。着装款式为清一流义军服饰。”劫后余生的商户拍拍胸脯担惊地言道。并把捡取的仅有衣角碎片呈擎掌上。这是现场留下的唯一实物证据。
司马虎,牛军带着仵作,捕快跟随商户来到怪木参天,雨珠洒泥土的案发地点。大摊鲜血染红了黄土,十一具尸体横七竖八躺了一地。有尸首异处的;有缺胳膊肘儿的;有断腿的;有洞穿心脏的。象个屠宰场,从死者伤口看,凶手手段残忍,杀人不眨眼,招招致命,估计为江洋大盗犯下的蹀血凶案。
“元帅,确实系刀所伤,义军士兵使的就是军刀。商人的话也证实了这一点。不过有几点值得斟酌。起义将领时时把仁义挂在嘴边,标新立异,吹嘘为拯救黎庶于水火不遗余力。也许是别有用心的黑帮仿制军服,故弄玄虚,误导人民,使百姓,办案的官员误入歧途,企图逍遥法外。区区骗人的把戏,骗得了别人骗不了下官。”牛军船只接驳内行,对鱼目混珠、隐瞒事实、身份最在行,为的是自保,殊途同归。虽然出发点不同,结果都是一样,怀着各自安全的目的。
“义军,乌合之众、良莠不齐。惯匪混进队伍鱼龙曼衍、混水摸鱼,这种事情屡有发生。目前就此下定论为时尚早,作案讲的是动机,一点很明显,嫌疑犯赶尽杀绝,手段毒辣,一招毕命,绝不能与小打小闹的小毛贼相提并论,还是先等堪验报告结果出来后再作道理。”牛县令看了毛骨悚然的作案现场,回想起以前水陆进货时会遇上坏人,刀头舔血脑袋别在裤带上的日子,心头十分的不好受。人的生命是脆弱的,谁也无法预知未来。仿佛重现当年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残酷而血腥,令人窒息的一幕。特别是得罪地方恶霸刘日悠之后,报复接踵而至,没有一天能平平安安过日子,直到刘身死才扭转这种被动局面。
“老叟年龄六十岁上下,体形高大,面庞饱满,身长六尺零寸二分,身首异处,痕略斜为,刀切般齐,为高手所杀无误,头颅滚出三尺五远,血洒满地。一壮汉,年龄三十岁许,身长五尺七寸五,腰围三尺三寸一分,胸上有一竖向略偏,扁形,宽三寸五的伤口透过背部脊柱骨一招毙命。一男士,年龄四十来岁许,身长五尺五寸半分,腰围三尺一寸五分,断右手肘拖部,透腿膝盖,右肩胛骨有一寸二宽伤口,无外翻,洞穿肩背部,估计为薄如蝉翼的利剑所伤,系流血过多,失血而死。脸无华光,色白如纸,为案发地唯一没有致命伤的受害者。有二人被铁棍击中头顶心,脑袋壳迸裂。一青年男子,二十岁许,着装华丽,脖颈上佩挂一玉佩,青绳白玉,内藏胸间,故没被歹人发现。咽喉处有一窄如纸张的伤口,略有斜度,气管割断,系稀薄刀刃,灵蛇一般的软剑所伤。其余死者如出一辙断喉致命。凶手大致有持刀的;使软剑的;有持铁剑;有使铁棒的。”仵作如是说。
五更天前还下着濛濛细雨,山道如酥。这会雨霁放晴,云彩迷空。湿漉的泥土,歹徒现场留下清晰的鞋印,系同一品种,只是尺码略有参差。为当代现役军人,流行的坚实耐磨的军鞋。
“元帅,从犯人留下的鞋印看,确系流贼所穿。卑职曾截获一小批他们的服装鞋冠等一些日需用品,府里留存一份,以备不时之需。原告,凶手可有相貌奇伟怪异者?或曰胎记;或曰残疾,四肢不全之类;或曰奇俊、奇丑、侏儒等等。”牛县令蹙起眉头问。
“元帅,父台大人,草民只注意到一位彪形大汉,左脸颊上有一条外斜的长长伤疤,约二寸足足有余。乖张,剌眼,印象深刻。其余的都是大众脸。”富商惊魂之余头脑仍保持清醒的思路,平人能做到这一点难能可贵。
“使何兵器?”司马虎问。
“军人惯使的军刀,另有薄如纸,钢开锋槽,柔如灵蛇的软剑。嗖嗖嗖,一晃一晃如彩练游动、惨雾溜空,吓死人了。只有一人持大砍刀,二人持长棍,其他全使软剑、硬铁剑,棍棒。黑压压一片,目露凶光,真不是人养的。”商人语言出位,措词夸张,显然是受了惊吓的缘故。
司马虎一怔,难道真的是义军所为?那么他们的道德素质与匪寇相比没什么二样。劣弟旗下将士跟豺狼虎豹有何区别?就这种德性,妄想南面称王,万万不能。家门不幸,出此不贤、不肖之徒。不,或许是另有隐情,跟威弟无关,再说义军也犯不着去打劫赚蝇头小利的布商。他不是这种人,也不允许部下干伤天害理的事。走访了附近村庄,村民无不回答,这段路景况,与平时一样。
惊世骇俗的惨案陷入困境,线索少得可怜,垂头丧气打道回府。
一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而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老一套,发动群众。令画师把死者头像及疑凶画起,张贴余杭县大街小巷。视线索利用价值待案破后论功行赏钱二十到五十贯不等。十一人同时遇难的惨案,已近百年没发生过了。爆炸性凶案一公布,围观路人嘘唏不已。当下小道消息满天飞,你一言我一语议论开。人群中一绅衿突然想起前些天,有人跟踪过自己,疑犯与布告所画酷似。当时曾善意提醒商家,但他昂然不理,从那以后幸好没有再进城备货,就是要进也必然是前呼后拥,或扮成寒酸要饭的穷鬼。昂首阔步而出,吾为天朝子民一份子,理**敢地站出来揭发真凶,何奇雄哉。
绅士刚欲揭告示,转而一想,伸出的手停在空中半霎,佯装头痒手搔头。这群恶狼蛇蝎心肠、噬血如命。不能冒冒失失,说不定有歹徒混迹其间。
佯装无所事事闲逛,懵然走近府衙门口,警惕环视四周,没有可疑分子,使个手势皂
役心领神会放他入内。打千告诉大帅,县太爷牛公,说有机密事要单独面禀。司马虎忙屏退左右,请他至内堂详谈。
“两位大人,山家非为赏钱,境内安全事大。一点必须保证草民生命无虞,否则赏最多的钱也没用。人死如灯灭,头掉了的人,是不会花钱的。”绅士心直口直,直抒胸臆。
“壮士快人快语,本县最喜欢直心肠的人,本县也是这种性格,如不嫌怠慢,可在府上小住几日保护起来,直到案破为止。”牛军以赞许的口吻道。
“那倒不必,等于变相扣押。一句玩笑,不必当真。”壮汉笑道。
“有数。”
“大人失礼了,相请不如巧遇。大元帅威名如雷贯耳,今天有幸识荆颜,钧座胸怀天下。跳梁小丑金多帮,与青龙帮是本家,渊源深远,遇上元帅走向灭亡,是必然之路。但不能留下死角,春风吹又生,百姓翘首以盼。”
司马虎瞧好汉神神秘秘的样子,就知道他定话语惊人,肯定胸有成竹亮出恶魔底牌,能否峰回路转、降龙伏虎?不急,待作者慢慢道来。
且说壮士姓温名浩坚思前想后,还是先不暴露身份为妥,暗中晤见大将军,牛公,满饮一杯绿茶。由此可见,壮士有很强的大局观,强化了防范意识,多年跌打滚爬,积累起来的丰富经验,是可造之才,但仍需磨炼。
“元帅,有您坐镇县衙大堂指挥。草民相信妖魔鬼怪会立马现出原形。说来惭愧,那位脸上有刀疤的恶煞正是鄙人同门的大师兄。师尊收徒苟严,大师兄巧言令色混了进来。不管他怎么伪装,狐狸终归是狐狸,恶行总有一天会暴露。因迷恋小师妹做了不齿之事,后师妹把这事告诉师父。恩师大怒当即挑断他脚筋把他逐出师门。没想到数年没碰面,他竟然投入到臭名远播的金使门下,学了不少毒招,武功与先前不可同日而语。他不但不思进取,反而变本加厉,竟然干出大逆不道、天神共愤、令人发指的惨案。”绅士越说越激动,“大师兄颜伟宁武艺高强草菅人命,令师门蒙羞。然师尊已然仙逝二年,恨学艺不精,要假手元帅,县太爷清理门户。”
“壮士,请问你大师兄是否加入义军队伍,参与反唐洪流?”司马虎打断话题问道。
“不然。”
“纠集一批地痞无赖,统一着军装。端的是企图小鱼混米虾嫁祸于人,把祸水指向风生水起的起义军队伍,用心险恶,不除岂不没了天理?不杀,十一条亡魂渺渺游天际、哭鬼屋。”温浩坚说得语壮理直而意切。
“是青龙帮马涛之流,师弟金使的入门徒弟。唐山坛会被消灭后,由大师兄暂操权柄。颜伟宁移师到武康一带。战火纷飞年月,劫杀了一名士兵,扒下衣冠,鞋袜,依样儿定做,几可乱真。义军志向高远、志在天下,整天忙着笼络人心。匪帮则不同打家劫舍、杀人放火什么事都干。帮会大约有三、四十人,并没有商贾说的那么多,胆吓小了,黑客个个双手沾满血腥。”
牛县令大跌眼镜,不是说青龙帮,金多帮已被一网打尽?怎么凭空冒出这么多狼养的暴客?这青龙帮马涛真是阴魂不散,他本人稍微安静一会,他这一窝,又崩出一个更令人恐怖的,带有黑社会性质的黑帮组织,江洋大盗金使出来。只要有一小撮子黑帮教徒在,很会造势的黑色帮派便会借尸还魂。什么时候害人精出来害人,谁也无法料知。不知往后的日子里,会有多少平人遭受荼毒,在广袤的大地上,生灵悄然谢幕。不对呀,马涛杳无音讯、不知不觉有二旬光景。金使也有段时光踪迹皆无。若在武康,两地近在咫尺,快马一天可打二个来回。怎么会呢?贼首居无定所,肯定不在辖境内。
“本帅有个不情之请。”
“元帅请讲。”
“想请壮士为前驱,做本帅向导。”司马虎道。
“恐怕不妥。草民不想见那帮禽兽,一来他认识小的,兴师动众会适得其反、弄巧成拙。”温浩坚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张地图。
司马虎,牛县令聚拢过来,灵睛慧目盯着草图看。义士一一告知新开辟的金多会址,方位,机关,密道出口附文字注释,机关大要,注意事项,在重点位置上就如何进攻标示箭头,点点指指。两人一一默默谨记在心。有了它保准剿匪是手到擒来。
“如此甚好……可惜,不一践行玉趾,错过一展骥才之良机,届时功成贼灭,您便是余杭百姓的再生父母。胸怀奇兵,乱世屈尊田寮下,惜哉。”
“草民文墨不多,哪个当官的会看上拙人?”
“听你言谈,字字玑骨。牛县令,壮士为人正直,率性,纯真朴实,且有一身好武艺,稍加锤炼便成大器。贵县可有适合他的差事?”抬头注视牛军。司马虎知道他不是凡品,有意栽培,钝锋稍加整饬能修成利器,上进心、事业心强的话还可司民牧。
“壮士,现有副班头一职,您愿屈尊降贵赴任否?”牛军问。
“元帅,父台大人,再造之恩、没齿难忘。温浩坚愿附骥为前驱,定忠心耿耿、尽职尽责。”小伙子激动得行庭参之礼。
“温捕头,快快请起,剿灭青龙、金多帮多有倚重。由你做向导,配合李和庆将军行动,携手作战,务必歼灭黑帮。”司马虎连忙扶起温英雄。
基于上午金多帮会,在余杭县境内,犯下滔天罪行。为慎重起见派出快探,到武康排查摸底,余毒是否返回原址,以免打草惊蛇。
金多帮新一任寄名副帮主颜伟宁上任伊始四处出击,全面开花,披着军装,受害人不明就里,误以为是义军纪律涣散,坏人混珠。消息一传开,少数别有用心在地方上混不下去的,诸如杀人犯,通缉犯堂而皇之加入队伍,浑水摸鱼。颜伟宁老贼过县境作案,得手后狂欢通宵达旦。真的是醉生梦死、纸醉金迷,全然把凶事丢开一边。有一定的隐蔽性,干了几宗血案,一时谈虎色变,人心惶惶、越境杀人,增加了破案难度。然而无论做事如何隐密,最终还是被师弟温浩坚无意中撞破。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竟然是逐出师门劣性不改的颜老妖。若是被抢对象为豪富,放出的血量不达标,仍有余血可榨,计划变更实施绑票,刀下留人。身上随意一拍威胁说穴位被点,三到七天之内务必乖乖双手奉上,勒索开出雷人牛票十万贯,交钱再给解药,票药两清。不交出足额的赎金,就要撕票。软刀子算是仁慈的了,富翁咬牙二度解囊,足金付讫。点穴是蒙人的,颜哪有那个能耐?
探马放信鸽飞回衙门,煞羽停于元帅掌心。
司马虎取下捆绑在鸽爪子上的信笺,一瞧大失所望。信上内容大抵如是:颜伟宁押回布匹后,马不停蹄出发物色作案对象。这帮魔鬼清早杀了十一个鲜活生命血洗刀之后,居然意犹未尽。下午要继续做一桩无本买卖。气得大帅三叉神经暴跳,怒火飞空,双手簌簌,嘴唇哆嗦,颜氏杀人如麻到了难以复加的地步。骂道:“变态狂!”愤怒地把信札撕个粉碎,呼地往地上狠劲一摔,瞪着虎目发怵。
“元帅,请暂息雷霆之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请告之。”牛县令怯怯地问。
“魔头颜伟宁,本帅不把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司马虎愤然道。司马虎坚信法律之剑是神圣的。犯人终将受到法律的严惩。坏消息差点把贤帅的肺气炸了,坐在官椅上吹须,“上午一票,下午一桩,你说颜氏还算不算人?这人的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温捕头,按以往惯例,令师兄一般回武康过夜否?”牛县令问。
“回县太爷话。鸟倦归巢,人疲归家。大师兄是凡人,也不例外。”口尊,“大人,颜伟宁的行动尽在视力所及范围之内。一般不出意外,是归家宿夜。”
酉时,日下粉壁,月上轩窗。司马虎冥思苦想不得,散步消遣,无精打采独自一人,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让我心飞翔。灯红酒绿的翠花楼。娥娜多姿,彩带飘飘的烟花女子,肆无忌惮在门口招揽客人。这种场所向来是藏污纳垢之地,龙蛇混杂,排遣清怀,多的是醉生梦死不正经的寻梦人。
一高个男子头戴一顶灰色帽子,极力拉低帽檐,行色可疑,匆匆下楼。司马虎颌首,迎了上去,撞了个满怀,口称:“对不起。”顺手打落帽子。左侧外斜伤疤暴露了他身份。运气颇佳,碰个正着,你不就是本帅要找的疑凶吗?胆大包天居然在余杭烟花柳巷找乐子。街上告示墨汁未干,急忙揉搓眸子。不错,就是他。太好了!“大路朝天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大帅凌空一脚,被颜伟宁闪开。司马虎这一脚快如闪电,能躲开这招的肯定是高手。一脚秤出来人的斤两。旋即展开凌利攻势,双手排山倒海向敌人推去,紧接着一招“黑虎掏心”直捶心窝,其招力大千钧,击个正着,飞出丈余,口吐鲜血,一个跟斗翻将过去,抬腿踩在咽喉上,吓得小子脸色铁青抖瑟瑟,连喊:“好汉饶命,爷爷饶命。”
“呸,谁愿做你这龟孙子的爷爷?少装熊,走,去县衙一趟。”司马虎扭住颜伟宁的胳膊肘儿,咣当一声替他上了枷锁,交给随从武装押回。
颜伟宁做梦也想不到,会撞上硬茬,撞得莫名其妙。碰到绝顶高手,还没弄明白对手使啥套路、招数,实在栽得有点冤。高下妍媸自分。
颜老妖押解到衙。“速速满地标滚犲狗进衙!不得迟疑延误。”牛军县令大怒,拍案而起,高声断喝。衙役将恶魔一滚二标,满地十八滚,滚不嫌多,滚入大堂,滚得颜伟宁死气交结、魂不附体,至阶下胸部快速起伏,嘘嘘伏着,狗喘气土狗一般。只见他满脸是血,青一块紫一块,磕破了脸面头皮。怒不可遏,喝令:“先来一百记皮巴掌!”打得颜伟宁雷神一般,血流满面,两耳雷响,两眼离鸡,焚五内找不着东西南北中。狠狠地打杀了他的霸戾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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