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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跑了不打紧。只要你清清楚楚记得害你侄儿的郑,李,贾三人容貌就足够了。”赵强薇不想增加她的心理负担,她肩上扛的压力实在太大了。适时地说了一番减压的话,“画师何在!”
“小人在。”
“由你负责画像。”
“知道了,大人没别的吩咐,小人告退,画画像去了。”抱拳施礼道。
郝贞口才好,描述的十分到位。画师心内先是打了腹稿,然后画了一个大致轮廓,再结合郝贞意见修正,很快地完成底稿。郝贞赞之啧啧,儒林多俊士,江南出儒流,妙手绘丹青,俊才就是俊才,廖廖几笔,就勾勒得神韵毕至真人一般。不出半个时辰,三个犯罪嫌疑人的凶暴面容跃然纸上,接下来的就是按图索骥。赵强薇兴高采烈,司马虎瞧了大为光火,目前只得晓罪犯的面相,离锁拿真凶相差何止八千里。怕只怕凶手,性好静,来个藏匿潜影,蹲窝一段子,或远走高飞。本来是顺理成章的事,便变得十分棘手,处处受制。却又不便冲他发泻怒火。
“有劳画师,复画画像若干份,张贴于街头巷尾,人员来往频繁交通之要津处。”赵强薇道。
“且慢。”司马虎阻止道,“画像一贴,惊走凶犯作荒岭游猴。又不知他们的落脚点,怎么抓?”
“那元帅的意思是……”赵强薇县令问道。
“这还用说吗?一贴就惊走暴客,还是先微服私访么,不行的话再张榜公告不迟。”司马虎白了一眼赵强薇。
公示画像,最坏的可能会惊动凶徒,暴走他乡。
“人海茫茫,无异于大海捞针。”赵强薇牢骚满腹,却不敢出言顶撞,幽幽哀哀。
“除此还真的想不出更好的法子。赵县令,有何高见?直言无妨。不要保守,不要拘谨,别藏着掖着。”司马虎语带讥讽道。
“没有。”赵强薇噘着嘴巴,思忖:“舍此,还真的没有,犯罪嫌疑人是隐形的,藏得很深,犹如水月镜花,可遇而不可求。往往在不经意间,犯人浮出水面。有靠运气的成分在。”心中默念:“卑职在这方面不是很在行,大脑一片浆糊,碰到棘手的案件,发麻灌海不说,会的是眼皮总是跳动,木讷得紧。自己虽为官多年,累积了一定的办案经验,不能算是门外汉,但是碰上疑案总是艰难行进。元帅司马虎是行家里手,点子特多。这一次又要劳元帅大驾了,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怕的是元帅心情一个不好,摘去头上这顶乌纱帽,歇菜大吉。”
“分头行事,要不,咱俩打个赌,看谁先访出真凶。”司马虎成竹在胸,对访查真凶很有信心。
“行。卑职大言不惭跟元帅豪赌一把,以壮声阶。”赵强薇为官清廉,智商一般。幸而幕府有一个绰号叫智多星的赵军岿在,常常帮他出谋划策。审案不靠严刑讯逼,审理案子,自有一套,章法森然,很是可观,故博得清廉循吏之官声。这回脑筋反应却不迟钝,一下转开。
元帅司马虎,赵强薇计议如何取证时,郝贞若有所思,一拍脑门。不知郝贞为何心情突然激动,是她灵入微犀心门闪光有了新发现?她口中会说出啥子来?司马虎,赵县公如何进行深度挖掘?赫贞能不能帮助官府顺利查出郝德观的真实死因。欲知后事,请看下回一一分解。
第五十一回    淡竹岭紫金观起妖蛾    凌霄阁假道士误陷地牢
且说郝贞对侄儿的死痛彻心曲,哭得泪干肠断,两眼红肿,几度抽噎晕倒在地。让司马虎元帅,赵强薇县公看了深为感动,一家人能如此团结,讲义气,的确不多见。
正在为案件毫无进展而焦头烂额之际,贤慧的郝贞,双手突地拍向脑门,为不明朗的案件,迎来了侦破的一缕曙光。
“元帅,县公,不妨到淡竹岭去暗访一趟,相信拨云见日,必有大观。”郝贞心情激动得几乎是跳起来说话。
“喔?说来看看。”司马虎看她面露自信的表情,一副信心百倍的样子,定有她的理由。或者那里有不可为外人道的内情在。知道戏对路,喜形于色。
“想起来了,淡竹岭上有一建于前朝隋朝隋文帝初年的道观,粗略的算起来,有二百好几十年的历史,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古刹。名之曰:紫金观。新近来了几个武艺高强的道士:清风、清明、清月,同门师兄弟的三个道士容貌与画图相若。懊恼当时怎么迟钝得象木榆,象头猪,想不起这个?身体一向硬朗的老掌教去向不明,外界纷传乘鹤仙游。如此种种异样令人费测。”郝贞心中一激灵道。
司马虎终于听出了门道。故意说了一句口不由心的话,意在岔开话题:天下相貌相像的不乏其人,难道就真的把其他不相干的全抓起来过堂?不靠谱,说说别的,兴许有用。司马虎心中有数,止住她继续说下去,怕的是,隔墙有耳,让匪人听了去,那就大事不妙了。抓贼最忌讳的就是:让嫌疑人事前得知准信。赵县令随即点鼓退堂。把郝贞请到私衙细述。
赵强薇提醒郝贞此事不要对任何人说起。紫金观之紧要程度,上升到侄子郝德观大仇能不能报的崭新高度。烂在肚里,郝贞点头,心中微有懔懔。
司马虎于赵强薇私衙,问明紫金观的具体方位后,匆匆忙忙出了县衙。到了最靠近淡竹岭的军营。令亲信李和祝将军,秘密率军驻扎在道观三百步外的半山坳中待命。为何不直接进去抓人呢?这个,司马虎有他的打算。先到紫金观打听虚实,万一嫌疑犯有事,人外出不在,有一个回旋的余地,不致打草惊蛇。如果那里果真是他们的落脚之处,犯人又恰恰在那。则稳住他们,飞鸽传书,支会李将军,接下来便是带彪军直扑贼穴,做最后的抓捕工作了。
淡竹岭上,说不尽岭上好风光。但见淡竹岭紫筠紫色斑斑。秋冬吼风红叶艳千林,枫叶别样点丹朱,秀美无点尘。云松几株独秀,翠柏筠翠摇翠屏,风吟,有道是松柏知后凋,此言不虚。几只鹭鸟鸣翠顶,良禽栖居于寒柏。云屯雾集,云来云去兮汇云海;雾来雾往雾茫茫,残岚风云会,也知沧桑,风虎云龙开云门,偶尔云颠仙鹤往。满山万花,花蕾现,奇花异卉蜂恋花。散异香静听工蜂采蜜,蜂之语。风在吼,雨在泣,风雨犹会伤别离,泪滴稀稀沥沥。山涧有一条小溪,溪谷之水何处来?曰:“云霞中来。”源头有一瀑布,飞瀑直漱而下挂银川,溅碎玉,虽不甚壮美,但可远观与近玩,其音甚是清聆。慕名而来造访文人不少。或吟哦;或作赋。旁有一泉,一年四季泉水叮咚鸣翠铃,滩水哗哗腾白浪,细语响瑶琴,波碧,披波斩浪游锦鳞,尾尾肠肥鱼美闹欢腾。
司马虎过溪涧,听松涛吼风,竹筠清影美人心仰高吟。先是一座坐落云端的紫云亭,因终年紫气缭绕,时而飘渺;时而云腾雾蒸而得其雅名。紧接着便是一座翠屏轩,形如翠微开屏。近旁双峰插刃。不一会,紫金观遥遥在望,听得钟声悦耳,望得观宇巍峨。楼阁依山势,殿宇崔巍枕玉峰,一路紫薇香花绕古观高墙,溪水和金钟,声韵伴律鸣,不愧是隋朝古刹。怎见得?幢幢宝楼接云海,云海连天,云霞碧,偶有五色雉鸡鸣。不时可见大鹏排风霞举。楼高接瑶池,瑶台攘明月,明月清幽怀。摩天楼宇鳞叠叠,遮阴蔽日按云头,伴有仙鹤,及一种体形类似凤凰的鸟,不访知道叫啥名的吉祥鸟(浙中一带并不鲜见,其羽毛体态貌似凤凰,煞是好看。却打不过个头小的黄莺,亲眼目睹两者打架数次。现在这种鸟近来有增多之势)鸣喧,真个云遮雾罩连地昏,高楼黛瓦舞云龙,风月起沧桑。碧甍上碎步行走数只鹦鹉与鹧鸪,学人语。名观到底是名观,名观傍仙山,仙山清幽出真人。司马虎整理衣裳,理云鬓,不敢怠慢。肃然,怀着崇敬的心情,就要迈进道观山门。
“施主,是来进香,还是许愿?小道方好前面引路。”守阍道童,只手施礼颇恭。
司马虎上下打量声音稚嫩,一口乳牙已换的十三岁仙童,年纪虽轻,却伟岸如山身高六尺四。只见他头戴一顶道冠,身穿一袭青色道袍。腰间悬挂一口冷铁剑,手执一柄白欺霜雪的软拂尘。眉清目朗,唇红齿白,吐字清晰,字润玉滑,却带几分稚嫩,没了童声奶气,目不斜视,满脸清华。赞一个修身养性参黄庭,炼铅汞的太乙玄门中的小道童。
“既进香,又许愿,完了之后会道友。”司马虎不假思索,顺着道童的话道。
“敢问,施主,是会观中的哪位道友?”道童蛾脸展露笑容,再次施礼道。
“会,仙观掌门,就说同门师弟清灵求见。”司马虎听郝贞谈起过,清风有个要好的小师弟叫清灵。何不盗卖现用一次?随口冠之以清灵的名号。先蒙他小伢儿小大人一次,管他娘什么,法无定法,只要让他上钩,或者能瞒哄过大小孩就是个好法子。
“原来是师叔光降,一向少会。师侄明光刚好是明字辈,明光给你老施礼了。”说罢恭恭敬敬地躬身拜舞手到地。
想不到凶暴的清风,清明,清月,师兄弟三人狼狈为奸,坏事做绝。教出来的徒弟却谦卑恭敬有礼,这让司马虎大出意外,心中连呼想不到。又看出他中气充沛,步履娇健,声如玉馨,小小年纪有此上乘武功,着实不易,他定有一番不寻常的来历。不愧是名动唐朝的前隋古刹,观里藏龙卧虎,连级别最低的,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看门的小道童,也是少见的罗刹级好人物。
“有请小师侄,前面带路。”司马虎瞧出他是个奇伟之才,不由柔声道。
“不巧,师父外出访友,旬日才回。”
“师侄,今年贵庚多少?可知令师仙趾会往何处名山大川蹈云览胜?”司马虎眉头一紧,问道。
“师叔,侄儿今年十三岁。侄儿确实不知家师萍踪。要不,留下姓名地址。家师一回,师侄便立即禀报师叔,你看这样可好?”好一个道童广袖舞清风;道袍绘阴阳;娥眉浓如云,弯成高山月;睐转闪金星;举止皆循礼;言必遵道统,语出云太虚;礼多人不怪。
“行。师侄聪明伶俐,想必从师父那,学了不少秘技。明光贤侄,这就前面带路,到掌门师父掌院室坐坐。”司马虎瞧明光甚是伶俐懂事,心中不免心生怜惜,怕日久被坏人带坏,岂不是人才浪费?
一前一后转过不知多少隅角蜗头、广宇华屋,宽道啸清风,风声响漱漱。司马虎暗暗默记路径于心头。先是头进紫金观山门,进门之后,便是一块超空阔的露天演武场,足可容下千人之演练方阵。头一幢是巍然的二层广厦,玉柱金梁涂漆描金花,檐槽滴珠水。第二幢规模与头一栋相等,狮头虎角,黛瓦砖雕青墙。第三宝阁才是掌门处理帮内大小事物的重要场所,也是紫金观建筑的精华所在。其楼层有三层之多,真个凌云插霄冲汉,气势恢宏,上与瑶台星辰争晓月,宽广雄势与官廨争风。不由一声惊叹:哇!这么高的建筑规制,规模几可与西京洛阳白马寺相比。好一个深山藏宝观,观内会真人。
“师叔,这是掌门室。院主不在,师侄不敢自专,擅入,还请师叔见谅,体察侄儿难处。”明光懂理地道。
“玄门门规,理解。想当年,师叔与尔掌门师兄弟四人,一起拜在你师祖爷门下,规矩可多着。谨守门规,不可逾越,理当如此。”紧闭的窗户,司马虎从窗帷空档往内略看一眼。只瞧了个大概,不能停留时间太长,怕引起道童生疑。只见粉墙光滑,挂满名家巨匠的书法楹联诸如条屏之类,及丹青山水画。业内有丹青难写是精神的感慨,意则神韵意境难绘,采取大写意的手法。不难看出清风仨师兄弟酷爱艺术。把整个厢房妆点成一个标准的艺术殿堂,雅致而大方。画中珍品,被歹徒收藏,是对画作者的人格羞辱。墙壁上挂着一柄七星宝剑,及一对虎头钩,寒光闪闪,令人自噤。司马虎目光停留在一轴落款为清灵的书卷上。但见笔走龙蛇,骄健来风,字里行间,充满阳刚之气。多的是戾气,而少了一点柔媚。明显的带有江洋大盗的匪寇霸气张狂野性。不由留意了几眼,默记字迹于心头。
“师叔,来一次着实不容易,空跑一趟,殊为可惜,何不挥毫泼墨,留书寄片情于寸楮?见字如见人。掌门师父十分渴望师叔,平时不时念叨,望洋兴叹,不得会师叔金面。”明光朗声道。
司马虎听了,十分高兴,小小道童,懂事明理,言语中的,文静优雅,听其言,察其行,知道他定知书博学,胸藏万卷。平时时时留意各州士子,为朝廷笼络人才;为大唐所用。有意收他于帐中,历练一番,宝剑锋自磨砺出。只是如何让他脱离恶道的束缚,要费一番脑筋。这,不,收付三邪,不就行了?喔。
“师叔何德何能,劳名教掌门锦念?”司马虎假意感叹。
司马虎当即修书一封,交给满脸稚气的道童。谁知小道士明光,偷觑四方后嘴嘣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让虎帅品味良久。其用意何在?分明是刺探来者心境:“师叔,你可知掌门师父他所干之事大皆昧心,老天不公,这种人居然活得滋润来风。看来是老天爷有意跟大唐子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至于何时回来,那是谁也说不准的事。”司马虎一懔、一笑:“谨言,谨言。”并额外赠送一款极品白玉兔。另留下住址,说是客寓、打尖聚客楼,言语罢匆匆而别。司马虎心头一震,明光又仿佛在暗示着什么。果然金童稚气未脱,暗合自己心意,路上又跟他聊了几句,坚信他超迈脱俗,不简单。
艳彩雉鸡啼晚霞,太阳星辰没碧海,海天茫茫游虹霓,东海意迷离。苍鹰翥峤峰;云雀钻云头;海鸥按嫩柳;残阳一点;古月恋依香松,星星万点向冰轮,月光射云门。石台桌下,清风,清明,清月醉伴小媚娘,狼心狗肺的歹徒怎能做得如意郎?
司马虎心有不甘,决定夜探古刹紫金观。
虎帅渐渐摸近清风道士的厅堂。凑近窗格窥探,有了惊奇发现。他仨人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只见清风,清明 ,清月仨人在掌门室召见门徒,道号叫明光的道童。明光递过司马虎信札及雕凿精美的白玉兔一只。恶道清风躺在虎头椅上,造型艺术精工的狮子脚呲牙而威,椅披一张吊晴大虫皮。清风接过,说清灵还算有良心,没有忘记师兄老哥哥当年心疼他一场。边拆边问,师叔除留华函一封外,还有啥口头吩咐?里面传出对答的声音。少年道士明光咬字清晰,口齿清楚,回答朗朗:“师叔那厮说,师父回来后,烦转告师尊一声,少阔一段时间,不知有多少渴念。几多梦会师兄。拜见师父,另有厚礼贶敬,因礼物压手,务必面禀时亲手奉上,心觉乃安。”清明问:“清灵师弟有待见,不枉我等苦心栽培一场。”稍顿问道,“有没有说明是何宝物上奉?”明光答:“师叔说因来得匆忙,不及带上,再说,数目巨大太过招摇,易引来同行血并,不期来个黑吃黑,反而失美。当时小徒多嘴问了一句,钱币是走正道赚来的吗?掌门师父,您老猜一下师叔怹说什么来着?”清风脸上抹过一丝杀气:“干我们这一行的,哪里有一颗仔是干净的?”明光一拍大腿:“妙,连声气都一样,不愧是同门师兄弟,干什么说什么都是一个味儿。”清风眉界撩起一丝毒意:“不对。”清明急忙问:“师兄,哪里不对?难不成这书信笔迹有问题?”边说边探头阅览信函,“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对劲。”清风补充道:“你看这字迹,师弟书法纤细秀气,这信则森严壁垒、豪迈雄俊、粗犷洒脱、法度井然。两者相距何止千里。分别是不同风格的两个人。”清月持反对意见:“你太小看师弟清灵了,他书法各体皆长。或纤秀;或大气;或臃容华贵。楷体,草书,狂草皆有章法,自成体系。唯行书用功最勤,故造诣最深,脱胎于古人,换骨于自身,终成一派。你们整天纸醉金迷,被铜臭钱眼所惑,以致迷失方向。不屑羊毫之道。”清风道:“这节暂放一放,明光,师叔长相可记得清楚?”明光回答:“回掌门师父的话,小徒记得师叔,耸汉凌霄,威凛凛天神一个。长得雄伟,相貌俊逸,真个丰姿媚态,艳如桃李。非纸笔可形容师叔之秀丽。不只如此,体态轻盈,步履骄健,灵如猿猴,云虚漫步,超凡脱尘,不落一点俗气,决非泛泛男子可比。”
智奸的清风反复的,与粉壁上挂的清灵雄霸之气的墨宝比对风格。有几分神似,暂时被瞒了过去。
司马虎听了暗笑。少年道士明光真会吹,挺可爱的,再吹就把本帅吹上天了,不由粉脸飞醉颜。奉承话谁不爱听?本帅本来是凡夫俗子,赖吾皇知遇之恩,不次越级擢升,才有今天。怎有他说的那么神?念叨清灵,不是你们身犯王宪,本帅才不冒充异类清灵名讳亵渎神灵哩。不去多想,且听他们接下去说些甚么。
“这点掌门师父承认,你清灵师叔他标准俊男一个。下次你帅哥师叔与会,千万要留他下来,解师父渴想之念。”清风笑着对明光道。明光道:“掌门师父发话,敢不懔遵?”清风:“没你的事了,练功去吧。”明光起手回礼:“谨遵师命。小徒去了。”说毕转身低头而走。清风突然想起一事:“回来!”明光一愣,问:“师父,有何吩咐?”清风道:“明光,我徒,尔听真:明天碧鸡拜空舞,伸仰玉脖啼东方,太阳星辰出东海龙王之府库,破晓岚后就去聚客楼,通知令师叔前来相聚,共襄无间道无本之财。事成之后,重重有赏。尔积攒下来不要乱花,待将来娶媳用,我的明光好徒儿。师父疼你。”明光道:“多谢恩师,徒儿谨遵师命。”退出掌门室,司马虎滑步跟了出去。
好明光,年纪虽轻,耳聪目明,武功造诣颇深。难怪清风那么器重于他,他确实有非比常人之处。司马虎料定他不知自己这个夜来不速访客,放飞信鸽,通知李和祝将军火速发兵,来个出其不意。
明光飘忽凌虚,收残步:
“假师叔,通知同人乎?嘻,玩笑。请少停玉步。”
司马虎闻言大惊,未及弱冠,有此修为,不简单,他为何突然冒出此话?不了得!诘问:“师侄,何出此言?是何用意?”
“打从第一眼开始,就认出你不是真正的师叔,明光试猜来:尔脱凡出尘、气度非凡,实乃三军将帅之选之司马虎,要不就是悍将吕浩杰或是李和庆,李和祝兄弟俩人之一。舍此真还猜不出个别个人物来。”明光乳臭未干一毛小子,说的话令人吃惊。
“明人不说暗话,鄙人就是司马虎。明光,你既然看出本帅是假的清灵,为何不揭露本帅,邀功请赏,反而替鄙人百般遮瞒?”司马虎心悦诚服,明光小子太可爱了。
“小侄看您,浩然正气,冠绝儒林,神之秘之兮之,就知是访察办案的大人物。再者本埠人士,找不出一个武艺有您如此修为的人。来,案破之日,就是小侄弃道从戎之时。”明光不管司马虎同意不同意,一把拉起一路飞奔,累得贤帅差点虚脱腿抽筋,连呼“停停”老了,累的受不了。奔到芳草绿茵的野外止步。脚一伸把司马虎绊倒在地,骑在身上。哈哈大笑:“元帅,试猜,小弟何许人也?”
“非神则仙,这还用猜?诚乃长庚童子下凡尘。”司马虎眉目如画、喜难自禁赞道,“哈哈!‘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凭你的本事,饮马冰川叩雄关,万里封侯不在话下。”
“猜不出来是吧。一点都不好玩,人人都说元帅,才能通天,能掐会算,神算子也有算不出的?”明光不由洋洋得意,乘机奚落道。
“司马虎甘拜下风。小哥,身怀绝技,师承何人?非清风之流,能**出你如此厉害的高足来。”司马虎谦虚地道。
“服不服?”明光哈哈笑道。
“服。”
“这回元帅可要听令于小不点的我。”明光嘻皮笑脸,一脸阳光。
“为何?”司马虎心中不由暗暗赞叹:“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高一浪。后生可畏啊!”连呼:“看走眼,看走眼了。名气不是很大的道观,出此好人物,真是想不到。”
“不愿意?后会有期。”飘然而逝。
司马虎轻“喂”了一声。
“在这哩!”明光神气十足,“元帅,师从何人?”
“明光兄弟,怎么?你有兴趣,打听起本帅的授业恩师来了?”
“不说,如何知道渊源?”明光调皮地笑了笑道。
“说得也是。本帅跟驸马司马威,师事同一人。后又师从吾皇屡屡要追封为国师,固辞不受的大伯公玄门天师司马牛门下深造,学业精进,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司马虎只得把身世和盘托出。
“打屁股。”明光突地闪至司马虎的背后拍了一下尻部。
“调皮鬼。”司马虎口叱。
“俺爹的名讳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叫的。”明光道。
“你是哪一位?”元帅大惊。
“司马牛是俺亲爹。”
“别逗了。恩师是道士,道士是不可以娶妻生子的。况且年纪又那么大。明光,你这玩笑开得一点不好笑;一点都不靠谱。”司马虎噗嗤一笑。
“谁跟你逗笑?凶案还想不想破?”明光冷不防给他一下,差点把虎将司马虎掼倒在地,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六步,要不是身后的大树挡住可要出丑了。明光叉着腰,虎着小脸。
“师弟,师父香火得以延续,师兄高兴还来不及呢。”司马虎止住笑。心中暗赞了司马明一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厉害、厉害!”
“辈分错了,该称呼俺一声亲叔。至今你还没有喊一声小叔呢。”斜视了司马虎一眼,神气活现地道。
“小伢儿,让本帅喊一声叔,得了吧。”司马虎下不了台,想扯皮。
“不叫?行,你的事,叔不管了。”明光扭头佯装要走。
司马虎知道明光的话很在理,辈分跟年龄无关。
“叫就叫,只怕你承受不起,闪了腰。小叔。”司马虎无奈。
明光爽朗地“嗳”了一声,甚是得意,把前因后果诉说了一遍。虎父无犬子,一则名士司马牛**有方,二则他秉承乃父的优良基因,外加勤加苦练。明光的本事绝不亚于虎将司马虎。明光试了二次,司马虎不服都有不行。明光抖出今天踩底,摸准了一复姓宇文的名流缙绅,宇文府中豢养护卫百人,个个武艺高强。本人又是武举人出身。家资累万,美姬有五,儿女成群。有子十二,无不天资聪慧、英姿丰伟、倜傥风流、膂力过人,有老宇文遗风。女儿九个,个个长得如花似玉。另仙娥无数,骡马成群,广有良田,美玉千方,真是神仙府地,美女群芳。今天清风,清明,清月冲这事特意从外地赶回来抢娇娃、田黄石,这就是他仨人为何匆匆而返的原因。邻近的县紫溪,新城,及本邑临安三地均有他旗下分号、庄园。自从清风路过宇文华府,见其府第巍峨,美姬仙妾,华敞香风露酥胸,金器电闪,双睛流星,耳坠飘垂,粉红折底,玉颈细脖,美女一行飘飘过。了不得,真如一段彩虹霓衣舞。不啻于广寒嫦娥临下界,凭什么好事都让宇文世子给占了,抱得多个仙娥归?何不向他借一、二个来受用、受用?对他的钱财和妻妾垂涎三尺,苦于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新近打听到今天,抽分一半护卫外出到新城押运一批贵重物资,明天下午才能赶得回来。因人手不够,一直敢想却不敢做,今天终于机会来了。错过了,就只能望洋兴叹了。明光十分乖巧懂事,事事顺他的心。恶狼他们哪里想得到,明光假意投在他门下卖乖投巧,实是道术大师司马牛授意的。他一直在暗中保护明光,监视清风三只犲狼。司马虎算是绝对的狠角色,居然没发现武功盖世、天下无双的司马牛老道士无时不在明光身边。明光讨巧取乖,很得清风,清明,清月优待,师兄弟仨人的喜欢。又很多事假手于他,只道是小孩子头,当传话筒使唤。于是,对明光是敞开的,透明的。明光心知,自己知道得太多,迟早会对自己发难。只是未到时候,于是防范谨严,连吃东西都是先验毒。二人商议,定于今晚一路悄悄摸进宇文府,暗中保护大财主及众多家眷。另在府外设立外围,预防他们不敌偷偷翻墙逃跑。司马虎明天继续卖傻,扮演清灵一角。但,既然已被明光看破,就不无可能,同时被清风仨人看破的潜在危险。一个问题摆在明光,司马虎二人面前。不得不与清风一伙面对面,而明天扮相面临着严峻考验。不是说相貌吗?眼前不是有一个知情人呀?别看他年纪轻轻,决定面相明光一锤定音。司马虎轻声道:“眼下一事有求于你。”明光以一副小大人的口气说:“嘟!没大没小,私下里改呼叔,在清风仨恶道面前装称师侄。时间紧迫,有话请直说。”司马虎一笑:“舌吻生花,叔,你还真是个狠角色。关键时刻,最为关键的是,清灵的真实长相,你能不能给侄儿弄一张来?拜托了。侄儿敬重你。”明光:“得了吧,还敬重叔,空手套师叔的话。酥糖糕点都没孝敬过,惠赠叔一块尝尝。”司马虎知道小孩子爱吃,憨笑:“忘记,下次一定补上。”明光:“侄儿,你敢情当叔叔是馋猫?除了吃,就是吃。那么在乎见面礼?开玩笑的。一炷香时间,来取。那里是叔的下处。一定,一定。可弄得清灵的长相有啥用?一时半会上哪里儿找一个容貌相若,口音相近让朝夕相处的清风瞧不出破绽?别以为他三人都是傻子,精灵着,得了吧,你……”诚然司马明说的是实在话。司马虎道:“侄儿与聚客楼店主有同乡之谊,以前负笈远游路过贵处,定在老乡处打尖逗留。店主为人厚道,讲义气。额外打个折扣,能省却一笔费用,何乐而不为?有事不妨在那找我。”明光一高兴,借着皎皎月光,当即书锦函片楮,画插图一幅,解说机关大要,闯阵破阵要领,言简意赅、一目了然。夹带字条一张,小楷写就,笔迹工整,遒劲力透纸背。廖廖数语让司马虎豁然开朗。纸片云:某男并非真明光,而是司马牛安插在清风仨狗熊身边的一步暗棋。尔非吾师侄,是尔长辈,亲叔司马明是也。司马牛是俺爹。说起来还大你一辈呢。爹料知侄为办郝德观一案,早晚必来紫金观一游,故此候等助破凶案。司马明怕司马虎误会是赚元帅做小辈。有必要再细述。告知英雄莫问出处,不能看轻自己这个小不点,没有我,你的公事要黄。
不表两人分别依依之情。且说爱将李和庆,李和祝将军,率一虎贲军正在往紫金观的路上赶。再不道明情况有变,就要出岔了。计划付诸实施阶段,最忌临时变更,复放信鸽告知。李和祝将军大惊,怎么?又有新变化?反反复复难道元帅遇上麻烦?急忙拆开,在烛光下阅读。长呼吸,大喜:“谢天谢地,一番努力,果然访得实情归。”转而一想:“元帅为何不连夜赶回?贼船呆久了,怕是要翻江的呀。”揪心得紧。
司马虎滑步凌高阁,权当是消遣。无意闯入紫金观一级禁地。阁楼内传出女人嘤嘤啜泣声。不好,清风师兄弟仨,真如明光所说,紫金观水很深。尽管凌高虚阁只有一幢,但是偏殿,静室,旁边庑屋颇多,七弯八转,晕乎玄乎神之秘之,竟然迷路了。司马虎转到庑东一角,从窗棂射出一缕烛光。挨近窗户偷窥,但见清风下流逞威。当着众多良家女子的面,调戏玉女,拉着要与她激情……该姑娘肌肤似雪、面色红润如丹朱,唇涂胭脂,惊悚万分,锦纶长衫被撕了一个大大的口子,露出遮羞的红肚兜,双手护定胸部连连后退,却无路可退。一瞧就看出她是有身份背景的名门闺秀,彩裳宽袍,浓妆艳女惊雨,惊得个眼似鸾铃,惶惶恐恐,双星涌清泪,玉泪流粉面。反了,太乙道门竟然出此伪道人,清风下流、丑态百出。司马虎火冒三丈,气冲华庭,豪气飞空,蒙上黑纱巾,飞起一脚蹦开他娘的朱门。清风惊骇万分,丢下美女一声大咤:“谁?”司马虎道:“你的爷爷我,特来取尔的狗头送你上西天。”伸出鹰爪径向清风脑门抓去。刚触碰到脑袋瓜,未及抓实,被清风一闪而过。司马虎暗惊:“清风,并非等闲之辈,怪不得他们胆敢身试法宪。”清风更是担惊,不得了,来人武功如此之高,世间少有,自己定非他的对手。走他亲祖母的保命要紧,往地牢机关处退却。司马虎知道,此地是清风苦心经营,重金打造的险要禁地。焉有不机关密布之理?也罢。好一个司马虎,真英雄,胆气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身轻如燕,如形随影。清风急着想甩开司马虎,司马虎胶乳一般粘着,始终离他不超一步。乳燕贴心,转圈一、二圈。刚刚脱离魔爪纠缠的名媛,喊了声:“壮士,小心地下机关与暗器。”清风大为光火,双眼喷着怒火,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暗道:“等老子摆平冒失鬼,再来收拾你这才刚刚绽放的玫瑰花。小妮子,看你怎么跪着求爷温柔一点,再温和一点,爷届时偏说不,猛烈如闯虎牢关,拆了你的骨……”脚睬带过机关,洞口洞开,司马虎眼疾手快,捞了清风广袖一下,反而带清风入了地牢。只听得清风惨叫“呀”了一声,刺破静谧的夜空。原来里面尖刀林立,害人不成反自倾了残生,真个自作自受。司马虎心道:“何不……”事有轻重缓急,且丢下清风死活,再说他也一时跑不掉。先把被抢困入狼窝之一众妙龄女子一并救出。弃难女,而就清风,万一清明他们赶来,蒙辱的难女何日是归期?心中着实不忍。至于明天怎么对付清明,清月二人,临期随机应变可也。司马虎虎步走至姑娘们面前,一一替她们解开绳索,突然隔壁传来刺耳的尖叫声:“好汉救命哪!”呼喊者是原紫金观的掌院观主,手脚身缚粗大、笨重的铁链条。司马虎也一并救了出来,她们好比俊鸟出笼,鱼归大海。原来疯传乘鹤西归的紫金观老掌教,被毒狼清风师兄弟仨人,以拜会为名暗中下了毒药,致使不敌被秘密囚禁于一座偏殿内。带她们东拐西弯,竟然迷路了。虎明白这里有别于他处,是按九宫八卦摆下的一个大阵,名之曰:“八卦阵”八卦又有先天,后天之分。清风摆的是后天八卦阵。又加之天色一片漆黑,又要照顾一群受惊的美女。连生活了大半辈子的老观主也被难住了。有二个原因:一是精神萎靡,饥饿,已然断粮三天了,两目金星乱迸。二是这阵是新近摆的,惯习阵法的掌院逃命之际,没有过多的去参详。司马虎掏出怀中掖着,叔明光本名叫司马明送的草图一张。生死攸关时刻何不拿它出来看看?目力达到夜视能力,但很伤眼神。顾不得,亮出,一瞧,心田开花,字是司马牛的字迹,明光果然是恩师独子。明光儒雅风流、善于词令、言遵孔孟,礼遵教义,不动声色、工于心计,暗暗佩服。再拆开宝图细瞻,知是一副完整的紫金观平面图。受业恩师衣钵后继有人,而且还是超一流的俊材,感到十分高兴。想到自己堂堂三军元帅,还要一十三岁小伢儿亲叔叔从旁协助,不禁脸红。比对位置,显示方位,豪阁点位,恰好处在死门上。生门,死门转换,生中有死,死处求生,阵法变化之大要。司马虎深谙兵法,晓畅军机,排兵布阵行家里手。瞟上两眼,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走出迷局了。不题司马虎如何转出冲霄阁。
顺利救出难女,观主后,令李和庆,李和祝做预后工作。先带到县衙做笔录,何时被掠,家居何方,联系家亲领回女儿,合家团圆。司马虎虎胆豪气壮山河,寻旧路重新摸了回来。一看,清风不见了。不好,逃脱了。赶紧撤,晚一步就会遇上清风仨只疯狗。他们患上妄想狂,想着如何包了饺子吃掉。不是怕恶道明火执仗,而是因为地形不熟,着了机关暗算。刚闪过念想,果然高处传来声音:“小子,你已经被告包围了。乖乖束手就擒吧,兴许老子心中一高兴,会饶你一条小命,留你一具全尸。”司马虎公然不惧:“一群纸老虎,能奈我何?来吧!”清风盘诘:“死期到了,有什么话要交待的,赶紧趁现在还活着有口气在,说说身后事吧,尽量满足你。”司马虎火起:“少在大爷面前,放你娘的臭屁,去死吧。”连发数支毒镖,朝清风,清明,清月仨人每人赏一支。被他们躲过,射中身旁的爪牙一命呜呼。清风恶狠狠地道:“给我放箭。”箭如飞蝗,漫天飞舞。突然恶魔后队自乱阵脚。司马虎心如明镜,知道是机灵鬼司马明暗中帮忙搞的鬼。小不点,衣服臃肿,远远望去活象瓷娃娃,煞是逗人。瞧那敏捷的身手,定是深藏不露好样的司马明小英雄,其目的是为了瞒骗清风等恶贼。从暗处偷袭,箭无虚发,连连放倒恶道新收的好几位年青道徒。小英雄不是固定在同一地点,而是打一枪,换一炮,声东击西,搞游击战术。清风愣头愣脑地东张西望,不知暗器从哪个方位飞来。真是活见鬼了,腹背受敌,停止了对司马虎的进攻,转而寻找潜在暗处精灵一般的神手毒龙。司马虎乘机杀了出去。假小道司马明鹭鸶云浮,一声鹤唳,再玩弄恶魔清风,清明,清月一次于股掌之中,把他的机灵玩到了极致。司马虎不得不连连夸赞:好一个司马明!脑中装宇宙,胸中藏乾坤,三韬六略股掌中运化缘于一颗七孔妙心。司马明道行高深,小小年纪成就一代武学宗师。好样的司马明事完之后,安然就寝于床榻上,齁齁之声响清雷。小侠大搞偷心术,整得清风一伙歹徒是晕头转向,仓皇加茫然;狼嚎带咆哮。这让司马虎爱得发紧,心情大快,连呼后生可畏。未知小侠司马明如何智助司马虎攘除三凶?一系列动作,将会给他本人的一生命数带来莫大关联!欲知后事,看官请看下回分解。
第五十二回  司马明神算助破奇案   宇文妍若一抱夫君归
话说司马明狠狠地逗玩戏弄了恶人一回后,美滋滋地静静躺在硬板床上,仰望楼板不知笑了多少回。心中有事,翻来覆去哪里睡得着?耽误了画清灵画像时间,时间顺延,推迟为第二天天光发白时分之前,交画卷是要不得的。清风他们折腾了一会,疲惫不堪,一粘着床边,好想立马直枕黄梁,可一想到要干大事,强打精神,克制睡意。司马明笑了一会后一想不对,顾不上疲劳,不假手他人连夜赶工,清灵的画像栩栩如生、神韵咸至。小小年纪,多才多艺。司马虎接过画像一看,让虎惊叹不已,他的才干远在自己之上。喜得司马虎一把抱起,情不自禁往司马明的小脸上,一连来了二个飞吻。少侠司马明,太了不起了。
狡猾的清风,睡意全消临时改变作案时间、方案、行走路线。因为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怪事;太多的不如意。下令不管是否日出东方、夕阳晚照、天抹不抹黑,作息时间风雨交加还是皓月当空。倾巢而出。按计划不出变故,路上废时约半炷香功夫准能赶到宇文华府,一到立时发起总攻。假道士明光,清风当助手使唤。少侠司马明接到清风口头指令。着明光与清灵师弟,接上头邀请清灵加盟(其实来者是滥竽充数的健将李和庆,大军中数他长得最象清灵,只是体形微胖了点)说利益均沾,公平、公正,尽可能地让利给清灵。寄予厚望的清灵,竟然是专门来拆清风他们后台的仁人。好笑的是清风仨师兄弟,正美滋滋做着发财美梦。
司马虎依明光的画像,令骁将李和庆妆成清灵的装束。大摇大摆地走向道观:紫金观。清风,清明,清月仨人在道观山门口,远远地望见清灵怒步前来,笑嘻嘻迎了上去。
“师弟,一向安好?”清风上下打量李和庆,“师弟,长胖发福了。有师弟这样的高手加盟,拿下宇文老贼的万贯家财及仙娥,美姬不成问题。劳师弟驾下顾旧宅破院,真真过意不去。事成之后,美女由你先挑,剩下的给师兄捡。”
“不敢。”咳嗽了两声。
“师弟,你这嗓子?不碍事吧。”老奸巨滑的清风觉察到口音有点不对。
“还好……”李和庆心嘀咕清风这老狐狸,反应快,及时调整状态,怪声怪气地道,“一接师兄华函,当下拆开。但见墨宝如新、笔走龙蛇,有如高山流水,字里行间透露出哲人眼光之深邃。美文如珠,言语甚是真切,师弟阅罢华章后感激涕零啊。师兄见召,师弟敢不领命欣然?听说宇文的几房媳妇,个个水灵如花,婷婷玉立,软胸白赛雪,貌比嫦娥。师兄捡余的剩饭,分一口给师弟嚼嚼雪人,啃一口别人咀嚼过的膜,温存一下软玉丁香。听说宇文四十好几才得女,膝下九个女娃儿个个貌美如花,胸如美玉无点尘,养在深闺没有一个出阁。说好了分二个给我,我想做他的贤婿,说着说着,不觉美意傲然。哈哈。师弟是好久没有消受美人恩了。”悍将佯装思妇得紧的样子,双手扎煞,美目游春。
“清灵师弟,这么多年过去,云雨依然,想玩就玩,师兄没有你来得洒脱、风流。少年的不羁绊;弱冠的孟浪;中年的春情发动,洒满人间。”清风拉着师弟清灵的手,只觉一股极大的内劲传导过来,赞道:“师弟内功深厚,今非昔比。这回就要看师弟你,对挡道的宇文家狗狂飙一回。哈哈!逆我者亡,对美姬要温柔,还等着哥四个玉柱擎天,千万千万别伤着美人喔。每人派发一个等着受用……”疑归疑,多一个朋友,少一个仇家总是好的。
“师兄高风有命,师弟敢不照遵!大家都是同一条战船上的饿狼,吃人的野兽,同心戮力,拿下宇文,势在必行。”李和庆颌首,两人手拉手迈进紫金观石门槛。原来清风姓李名德字高风。直呼其表字,有高看一眼的内涵在,真名极少人知道,以示情深。
司马虎滑步跟踪其后,心中啧啧。夜里的风光,是朦胧之美;白天碧瓦雕砖,青墙黛瓦,更显自然亲切,是空灵之美。晚上群星璀灿、火树银花,与白天有些微差别。天方交晡,就有心除妖邪,但不方便行动。天黑连地暗,离丙夜行动计划完成,还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清风充当向导,带小师弟清灵小游紫金观。一则陪他散心,二则炫耀自己掌教紫金观全派之武功,变相告诉成就在师弟之上。三则这两天接连发生稀奇古怪的事,看看他跟自己是否一路。置下丰盛的酒馔,为清灵接风洗尘。因清风,清明,清月三人是假道学。钱来路不正,打家劫舍、无恶不作。来得容易,自然是挥金如土。飞禽走兽诸般有:熊掌,凤腿,蒸卷,酥油,蜜露。佳酿沉香琥珀浓;灵禽胸脯润如酥;河鳗鲜美齿间滑;淡淡甲鱼补虚亏。共摆百色肴馔,雕龙刻凤,镂月裁云皇家美,做工精细,品品各自精。味不生涏,舌滚玉津。酒色之徒,无所忌讳,大谈浪言、恬不知耻。李和庆厌恶之极,真的好想两耳塞豆,却不能流露出一点不快。假清灵心中有事,假意不胜酒力,虚推戒酒多年。今天师兄弟久别重逢,破例小饮三盅,以表谢意。大口尝百味,不吃白不吃,吃饱养好精神好擒妖邪。赞一个,语带诙谐:“师兄,不愧是道家仙家,尝尽天下人间美味,就佳酿醇厚而言,甜如蜜,不亚于瑶池琼脂,定是加入了甚么甜果汁什么。这种口味的好酒,今天还真的是头一回喝。可用琼厨金穴一词来形容师兄生活穷奢极欲,可以说是身坐黄庭,端正莲台,口吮富家血管淌的鲜血,好狠毒呀。”清风脸一沉,锅底相似:“师弟,怎么语带讥诮?话怎的能这么说?文雅一点行不行?”隐于暗处的司马虎听了好想笑。李和庆道:“呵,生气啦,一句玩笑话。实言,你我,不知干了多少伤风败俗、灭绝人性的祸事!师兄,你干了这一票之后,有没有兴金盘洗手、卖刀买犊之念?师弟那就有一片新田,免费赠送给师兄当阔佬自在大地主。”清风道:“万金压身,说甚么卖剑买牛,只怕难。从未兴起、重新做人,获得新生的念想。”李和庆将军道:“哪怕是做个伪善士,都不愿意?”套出他们是肠烂心黑手毒,身陷沼泽,铁了心要反道统,杀人命,没有对生灵滑生半点怜悯,没得救了。司马虎这下知道他们这伙犲狼是非除不可,而且越快越好。
“师弟,师兄招待不周,薄酒素食,还望不怪。今晚请贤师弟出山,放开一搏,收宇文之金山,抱老匹夫之美妇,闺女,悬万金于华厦,宿紫金观之暖色云栖仙居。从此不再夜宿空床,好闹猛,哈哈……”
“师兄对师弟恩重如山,这样的好事不忘同门之谊,只怕是好事多磨、望穿秋水,不见依人,空欢喜一场,白做一场春梦。”李和庆冷冷地道。
“师弟,千万别气馁,说话算数美妇仙姑让你先挑,师兄眼光浅短。再者,差不多就是那个味儿,捡剩菜都可以。”清风给李和庆打气道。口语多邪恶,心生厌恶。
“生我者父母,疼我者师兄清风也。有你这句话,师弟敢不冲锋陷阵、死而无撼?”李和庆顺口说道。
清风,清明,清月仨人磨刀霍霍。戌时刚过,眼线突然来报,云:不出所料,宇文富翁家族势力恰恰处于最疲弱之势。又有二十护院武师,临时增援去了。太好了,喜得清风面肉横生,连老天都在暗中帮我发这笔横财。哈哈,圆盘磨心。李和庆跟着大笑,心怀虎胎,心却道:“这是元帅开出的一步妙棋,示以假象,稳住清风他们。再送给他一颗定心丸吃吃。”
夜幕笼罩,冰魄倒悬虚空,满天星斗争光明。宇文豪门华宇傍丘山,华屋之顶摩斗柄。但见:后靠丘陵,旁依小山岗,前依小溪。楼阁崔巍,幢幢片片楼群抱地势。每栋房,一栋更比一栋高。有多高?楼层接青霄,清晨云雾缭绕雾飘飘,伴随大雕排空线一条。白天上盘彩虹,炫目丹霞,凤鸟旋绕,继之数声长鸣;晚上流星划天际,雉鸡静夜自在啼,更有狷长吟。华灯高挂,彩女穿梭。名门望族庖丁,是皇家御厨嫡派传人。宇文员外及众多儿女,围坐在一张超大、超豪华的特制圆形的圆桌上。上盘一个能转动的时新高级红木制雕花的圆盘;下嵌数个会滚动圆硬木球,靠球转动移动菜式位置。这在唐代是超先进的技术,可以说是技术上的革命。人人尝玉脂,慢嚼烩精肉。浓汤美馔飘异香;仙果堆雪景;沸水浮汤圆;蒸板素丝羔羊溅泪泣;火锅会八珍;蒸酥齿间滑留异香。素的也是般般精品,或堆云景;或塑仙兔踩祥云;或雄鹰展翅揽九天,邀虚清。面食更是雅观:白玉兔,滚仙球,美女脂,黄金鸡,龙戏水,比目鱼,七仙女落凡尘,盘云龙骨节若干,不经意看,还真容易误为是醋油肉排骨架哩。总之构思精妙,大胆创新,不宥常规,化大自然之神奇,会师于青瓷。一点不简单,真可谓是餐餐象过年,吃一顿饭,最少要耗时半个至一个时辰。宇文员外身披氅袍,锦纶面料,端坐于水洗湘妃椅上,手擎白暇暖玉杯,口嚼脆桃酥,怡然自得,为何宇文乐通宵,兴致这么高?是日名贤咸集贺贤达六十金岁。不知道被清风恶道一伙给盯上了,差点乐极生悲,幸亏司马虎等众英雄救星不请自来。犲狼清风不无得意地狂啸:
“今晚就是暴发户破落黄昏前的最后一顿丰盛的晚餐。过了今晚,你的万贯家财,和一众婆娘及闺女改姓换名,姓清名风道爷我的了。好好跟马子乐乐,哈哈!”
灾星一临门,司马虎后脚就赶到。与小侠叔叔司马明暗暗卯足了劲,不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师兄,捡余的剩饭分一口师弟吃吃。要不,抢美妇,由师弟代劳,保管满载而归。”李和庆道。
为何改为不与清风一块?有他的想法,分而制之,逐个击破。叫他们怎么死都不知道。司马明则不离左右,不给他脱身的机会。又不会引起狼狈为奸的清风,清明,清月仨个毒手怀疑。视司马明为死党,是忠实的门徒,平时又很疼他。分工明确,各司要职。司马明快侠,决意猛地给他仨个冷不防,这才叫做高,防不胜防。
“事成之后,各有重赏。至少不会少于这个数目……”清风圆睛暴目,布红血丝,拔剑出鞘,对狗腿子放出壮语,五个鹰爪伸直,表示每人赏金五百贯。
“哇!每人五百两贯,没听错吧,金灿灿的,明媚的阳光下,还怕闪了眼球哩。从今往后、金盆洗手,抱美娇娘,生一群娃儿。”清明故作惊讶,打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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