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度搜索 官兄侠弟 天涯 官兄侠弟 天涯在线书库 即可找到本书最新章节.

“没有的事,岳丈说的都是空话。正房郑云她自愿的。夫妻恩爱,婚姻美满,小日子过得滋润。小的在歙州府是出了名的善人,不知做了多少扶贫济弱的好事,是歙州公认的正直善良人物,怎么会干非法的事?污蔑善士欧打妻子。大人,元帅,不觉得好笑吗?不信随便问问街坊近邻。”吕舜超撒起谎来是脸不改色,“小的与郑家相距不足一里地。自开衩裤起便与郑云一起玩耍,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小的立誓非她不娶,郑云非郎不嫁。是你情我愿的,望穿秋水才走到一起,哪里用得着抢呢?倘若小的不娶她,她定兴师问罪骂小的喜新厌旧、见异思迁、薄情寡义。想方设法托媒婆,牵红线,千方百计成就金玉良缘,要嫁于我哩。哈哈,过门以后,每天是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掌心怕掉了。真的,吃的是山珍脂酿;穿的是绫罗绸缎;睡的是金丝衾;挂的是光彩夺目的流苏帐。面对屏风,梳理云鬓堆云锦也;手端胭脂红,梳妆镜也;使唤丫环,一呼百应也。过的是神仙天府般的日子,邻居常称羡不已。至于后娶的小姨郑霞为二房夫人。小姨对小的也是知根知底,侯府之家,翩翩少年郎。早就情愫暗生,暗送秋波,瞧在眼里,喜在心上,眉目传情一来二去,情浓蜜意,谁也离不开谁。一天她欲语还羞,抿嘴不语的样子,瞧了令人心疼。忍不住对她说,其实只要真心相爱,郑云夫人你姐那边我去做思想工作。二女共侍一夫古而有之。上古娥皇、女英共同侍奉帝舜,不是过得很恩爱吗?舜帝南巡崩于苍梧,葬于苍梧之野的九嶷山(今湖南省宁远县南)称零陵。他的二位妃子悲痛欲绝,痛哭一场,丝竹感应不禁为之斑斑。是故其地之修簧异于它处所产。双双投湘水殉情而死,遂化为湘水女神,多悲壮、感人的一幕。她仨人的浪漫爱情故事堪称不朽的爱情史诗。小姨低鬟不语,只云再好好考虑、考虑说晚上回复。才过一刻,小的心急前去催问,她羞羞点头答应。躺在小的怀里撒娇,‘要是变了心,姑奶奶决饶不了你。’撒娇是女孩子的天性。当时我就顺了她的意,成全她做二房的夙愿。婚后小两口如胶似膝,不知有多缱绻缠绵恩爱,感情甭提有多好。那段时光是小的有生以来最为甜美的。十分感谢您老二女儿给我的爱,知书达理,温文尔雅。她的优点多得掰着指头数也数不完。爱她胜过自己象心肝宝贝一样。清楚记得那一天,因朋友邀请,性情所致,不由多喝了两杯,喝高了,发起酒疯打了她两巴掌。都是酒水惹的祸。也怪小的平时太宠她,惯她。谁知她气量狭窄,受不了一丁点委屈,一时想不开悬梁自尽了。小的追悔莫及。决心与她共赴黄泉,不致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天上飘着。也拿起二夫人上吊的同一条白绫往脖子上套。决心共赴黄泉,追随她而去,准备奈何桥畔陪她一起遨游西天。都是杯中之物害的,饮常曛曛晃晃。不意被老管家发现,壮着胆子打了小的一记耳光,跪着央求,责问小的失了理智,‘侯爷一走大小姐,还有刚出生才五个月的二小姐,以后一双孤儿怎么过?’打得好。不能死,要好好扶养二个女儿长大成人,才是对二夫人的最好报答。就这样没有步郑霞的后尘,这些事府中上上下下百十来号人,都可以作证。元帅,小的一向胆小怕事,敦厚老实,熟读诗书五经,懂春秋大义,断不会做出杀妻有辱斯文之事。小的话说完了。”
“简直一派胡言,你有善良的一面,本州并不否认,但隐藏更多的是凶暴。善士是你虚幻的掩护色,虚伪的代名词。你是披着善人外衣的犲狼。为的是不引起别人怀疑到你的头上来。什么善男,假的。”永平侯的假面具被窦刺史一针见血的予以揭穿。剥下皇帝的新装,本象是一条面目可憎的变色龙。一声怒吼,“传证人!”
“有请永平侯夫人。”
“民妇见过元帅,大人。侯爷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明明是强抢将过来的。先奸污了我,后又**了可怜的妹妹。这事府上一众丫环全知道。丫环黄梅感触最深;了解最是清楚,可以当堂指证。”郑云瞪了一眼侯爷说出了不堪言于公众的耻辱。
永平侯与大老婆郑云,公堂对质、夫妻反目的丑闻,在当地轰动一时。在公堂上取证、质证环节时郑云想到了一个同样饱经风霜、历经沧桑,受尽虐待的小女人黄梅。她所受的苦,一点也不比妹妹郑霞少。对扳倒永平侯能起很好的作用。认为她会与自己站在同一条战线,同一阵营,向永平侯诘难。未知搬来的救兵黄梅,会不会照着预想的路线方针走?还是大出意外道出一番呛人的说词?舌锋如火,一轮激烈的交锋之后,郑云能否胜出?谁是最后的大赢家?抑或没有赢家,都是输家。未知怎样一番惊心动魄,欲知后事,请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一回     郑云押错宝       华桂华命断色海
话说郑云以前也遭受过永平侯的**,强迫软弱的她做了吕舜超的第一任妻子。不久,用同样卑劣的手段,对郑云的妹妹做了那个,大有一招鲜吃遍天之势,并迎娶妹妹进门。却不懂得珍爱,大耍威风,郑霞因此与他过了一段屈辱,血泪交流的日子。府上黄梅命运也同样坎坷,屡屡遭受他的骚扰,忍辱负重的日子很是辛酸。并诞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儿。护犊甚切的黄梅,以逆来顺受个性,不得不向吕舜超低头。现又怀有身孕。含着金钥匙出生,美人胚子的女儿日日见美,昔日酿下的苦酒,讽刺性的如今,反而成黄梅手上拿得出的,可以炫耀的一张制胜王牌。岁月青葱十四岁懂事乖巧,很讨得侯爷的欢心,慢慢的接纳了她娘儿俩。郑云却不知她心里是怎么想的。盘算着如若王梅与自己同气连枝,对扳倒无良侯爷能起决定性的作用。因为很难与她在情感上沟通交流,非常排斥,不友好,说不上两句话,就借故离开。误会为她是怕吕舜超知道。黄梅侍机而动,意在抢占第一夫人宝位的制高点。
“传夫人黄梅上堂。”
黄梅上得堂来,一眼瞧见侯爷嘴巴被打得雷公电母一般丑陋不堪,唇部厚肿高起淌血。知道永平侯这回遇到了**烦,怕是九死一生,夫妻一场,甚是心疼。
“永平侯少夫人黄梅,叩拜两位大人。”
“给黄梅赐座,不,给少夫人赐座,证人郑云说永平侯屡屡调戏于你,其受怕担惊可不好受,现在到了扳倒无良侯爵,一雪前辱的时候了。”歙州窦刺史柔声道。
“谢大人。”黄梅落座,“回大人的话,夫人黑白颠倒、指鹿为马,根本不存在调戏一说。确切地说是少夫人我想鲤鱼跳龙门,主动倒贴上去追侯爷,千万别笑,是真的。永平侯是正人君子,少夫人我打小就进入侯府当缫丝纺工,一晃数年。直到有一天,老侯爷看我心细手巧,人又机敏,临时把我抽调过来侍奉老夫人。很自然的与侯爷邂逅了。从那一刻起就与侯爷对上眼,不怕笑话,清楚记得当时我俩会面时的欣忭心情,眉来眼去、飞光火眼、情海决堤。两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了对方良久。从那一刹那起就认定了,他是我今生的男人,今生的依靠。不瞒大人说,那一年敝夫人才十四虚岁,豆蔻年华,正是情意萌芽、爱意涌动易冲动的年纪。思春的我特意用目光反复扫视了书屋几圈,发现房里无闲人,太好了。只有侯爷一人,在悬挂的七彩宫灯下聚精会神地看书,悄然溜了进去,想着如何与他诉心曲……不意地滑小脚滑了一下,一趔,向他如山、温暖的怀里倒去。侯爷手疾眼快一把拉住我的手,才不致摔倒。这一滑有明堂,有价值,滑的太对了。不是脚上一滑这么简单,小嘴也……就这在这时,哈哈,侯爷顺手一把抱起民妇离地,整整旋转了不下二圈。只觉天晕地转,心在飞,心在飘,风轻扬,我心荡漾。我整个人都要晕了,默默注视着侯爷的清澈深邃的眸子,任由他兴,不抗拒,就这样顺利与侯爷……在太师椅上侯爷诚挚地说了句掏心窝的话:‘爱夫人我到天荒;到地老,永远、永远的在一起,永远不分离。’永平侯说到做到。当年开心的场景恍如梦境,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太奇妙了,点滴如新。时间过得真快,屈指一算在侯府生活了将近二十来个年头。侯爷对少夫人我不错,婚姻很美满;很幸福。呵呵,现又怀了二胎,我感觉,我这么幸福,我在做梦,我……”黄梅口吐莺音,把自己的生活吹成神往的美好伊甸园。
郑云听黄梅说“……不错、美满、幸福。”等字眼时,她的心彻底凉了半截。
“夫人我与永平侯生了一俊俏小丫头。作为小妾,不该对主子说三道四、指手划脚。请青天大老爷体谅少夫人我的难处。不过,永平侯既是我的主子,又是我的夫君。少夫人我有话要说!而且要高调大声地说!在夫人的眼里,男人就是天!未曾一毫亏待过我。十几年来,从来没动过婢作夫人下人出身微贱的夫人我一根小手指头,更别说红过脸了。能遇上这样知冷知热的好男人死而无憾。说一句有再生之德一点不为过,只要侯爷一句话就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对少夫人我的家慈,也是照顾得很好。每逢佳节,定有厚礼惠赠,粗略一算多则一年一、二千金,少则七、八十贯孝敬。还帮夫人我那不争气的哥哥偿还赌债,并出钱帮他娶了一房妻室,成家立业。哥哥在永平侯的劝导下已改掉赌博恶习。永平侯的恩情似海深。永平侯的为人,好得没话说,这个不用夫人我多说,大家都有数。歙州方圆数百里,谁不知道侯爷心慈仁善,不知做了多少善事。很多人都受过他的恩泽。试想来,一个善良的使者,怎么会去干非法勾当?至于打二房么,闻所未闻,更没见过。不知道的事不能黄牙白齿、信口雌黄、编造谎言为夫人作伪证。夫人,不能凭自己心情好恶,与侯爷闹了点家庭小矛盾,试问世上谁家夫妻,没有嗑嗑呵呵碰碰斗嘴闹心拌上两句口角的?为泄愤,杜撰编出有负事实的话语来。承认你失去胞妹甚是心痛,此乃人之常情,但不能移恨于侯爷。是她一时转不过心胸,寻了短见,对吗?侯爷。少夫人我的话说完了,不知大人有何训示?夫人听着便是。至于原告不停地上告。告我的爷有暴力倾向。少夫人我不敢苟同,至少夫人到目前为止,尚不知他有这方面的缺陷。是真是假,不是你一人说了算,要以事实说话。相信元帅,大人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原真相。这个少夫人就不操这份闲心了。”黄梅察颜观色,这会正是取代夫人宝座的大好时机。“媳妇久熬熬成婆”想不到这么快,三十出头就熬出头了。有道是“棒不打出头鸟”自己几乎到了快乐老家了。愁煞的是夫君做事太过苛刻,说他阴毒霸道一点不为过,这回怕是很难走出南牢了。清汤寡欲,接下来的日子是,活受寡一辈子。是哄他开心的最后一次机会了,总比既没地位,又没名分的好,被地位身份都比我高的夫人一直压制要强。除了七老八老的老骨头老侯爷要慎言小心侍奉外,一切姑奶奶说了算。寄养在乡下的小丫头,可大大方方接回永平府,摇身一变成金贵。侯府高贵的千金大小姐,这原本是她的家呀。凭什么要呆在长满萋萋杂草乱蓬蓬的小山村遭人白眼,忍受心的荒漠?本应享受那爱的绿洲。过上本该她过的身披霞光的门荫侯爵贵族清流金女生活。我现在又怀了孕,若能诞下一子,永平侯爵位传给幺儿,何等的长脸接地气。
吕舜超听得心花怒放,心道:“等爷出了公堂,回归府里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梅妹妹扶上夫人宝位。”自己虽然有点玩过火,黄梅总是逆来顺受。不但不生气,还死劲的为自己辩护,幸好不曾虐待过阿梅。时机成熟,是该接回寄养在黄梅老家,美若天仙,有娘影子的小天使回府了。一席话激动得吕舜超心门开了花,感激涕零不说,充满愧恨。怎么眼不明目不亮,对己用情最深的却是不起眼的,甚至什么名分也没给的阿梅呢?这回真的看走眼了。一生娶过三个女人,还是地位最低的黄梅最善解人意。梅向来是逆来顺受。相反有了不顺心的事,到了她那,经她一开导,讲个冷笑话,一切烦恼、痛苦立马烟消云散。从不计较家庭地位,做大做小。越想越感到梅最称心如意,负罪感油然而生。其实不然,实则阿梅城腹颇深,与她作为下人要迎合主子心理有关。习惯成自然,久而久之,长了察颜观色的能耐。把痛苦隐匿,不在人面前显山露水,把喜怒哀乐藏得很深。痛苦时一个人偷偷地哭上一回,泪水哭出来就好了。个性与郑霞恰恰相反。一个性刚如火;一个柔如善水。
“以后这个永平府改由夫人黄梅打理,任何人都要听从她的吩咐,否则家法侍候。”吕舜超高兴之余,不忘给阿梅提高地位。果然不出阿梅所料,一切往设想的路上去走。永平侯全然当这是权力下放,交接仪式的场所。这话分明是冲着郑云说的,贬低郑云身价,抬高黄梅地位,对郑云是失望透了。并对黄梅说道,“裤腰挂囊里,有一串閤府上下各房屋的钥匙,爷身上的首饰,阿梅夫人你拿着。以后侯爷不在的日子里,由夫人你当家作主全权裁决,记着等侯爷回转侯府夫妻团圆。”连称谓都变了,直接呼梅为夫人。
黄梅上前去弯腰取下吕舜超腰间的钥匙。
一唱一和默契,说得跟真的似。
郑云听了两人的话,肺都差点儿气爆。
“双簧戏唱完了?看来你这无赖是不会服软的。来人!打四十大板!”窦刺史听着很别扭。受害的黄梅腮帮子,竟会鼓捣出这话来。老大不高兴,虎着脸吼叫。
有些坏人就是爱作贱,对娇生惯养的吕舜超而言,一味软话不动真还真不行。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顿板子很快的把骄傲自大的菱之菱角消磨殆尽。丢开脸面,不到二十记大板便哼唧开了,每打一板子,黄梅的身子抽搐,嘴唇扭动了一下。梅对吕舜超用情是深的,也是真的。
“大胆刁民,强词夺理在本帅这里此路不通。识相点,这里不比别处。六亲不认,官法同炉,王法至上。”司马虎强忍无名怒火。
“无罪可招。”吕舜超嘴硬。
“夫人少得瑟,作伪证等同犯罪,你可知道?下去,下去……”窦刺史嘿嘿干笑了两声,“不愿指证,让罪人服软办法有的是。”
“是,夫人黄梅告退。侯爷,妾坚信你是清白的,无辜的,被冤枉的。妾在府里天天烧香祷告祈求上苍天怜垂见,等你平安回来,不论一年、二年……直到青春耗尽,烦恼丝白,苍海桑田,一日一日老去。”黄梅是机智乖巧的女人,这与卑微身份出身有关,从小到大看人脸色过日子。看到侯爷饱受折磨,心碎淌血水。黄梅头昂了;胸也挺了;眉也扬了。
“夫人,理在声也高。迟早有一天会回来跟你夫妻团圆的。”末了,吕舜超丢下一句掷地有声的话儿,“本侯再重申一次吾不在的时候,夫人的话代表本侯爷的声音。”吕舜超知道三个女人一台戏。只有黄梅是真心实意的,唱的最好;唱的最真;唱的最虔诚,共患难情最真。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一步。郑云,郑霞两姐妹是强抢进府的,两者之间有本质上的区别。说穿了是黄梅见风使舵。小梅暗忖:“‘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别离是纠结的,久了不免思念;思念是杯醇香的醪酒,它醇厚、怀柔。冰心岁岁月月千年不变,冰心是一种坚守,坚守是一年一度定向南飞的鸿雁;守候是杯煎心的烈酒,望眼欲穿、望穿秋水,香肠寸绞;牵挂是根古老、缠绕的情丝,它虽万年而不易,且越缠绕越是绵柔坚韧;坚守不渝是一曲悠扬的赞歌,爱情的礼赞,是要用行动,时间来衡量、证明的;此时此刻正是考验爱情,纯度几何的时候。”掐指算定郎君永平侯有此一劫。吕舜超难逃劫难,因为他的行为雷人,多多少少有一些传到黄梅的耳里,听了也是惕惕惊惊。若是真的,对他非常不利。话到嘴边却不敢,不便也不忍,说侯爷的一句不是。
黄梅退出,在郑云面前经过,走路手摆的弧度明显大了。但内心挣扎。眼泛泪珠斜扫了郑云一眼摇了摇头叹息。她妹妹郑霞真可怜,才二十挂零就被永平侯给活活逼死了。而我地位低,一点忙也帮不了她。
“都什么时候了?还谈情说爱,笑话。象你这样的禽兽也会有真情在?别演戏了,一会穿帮……”窦州长道。
“吕舜超,你害死小女,早晚不得好死。”郑经咬牙切齿诅咒道。
“都是你这个死老头从中作埂,致使小婿夫妻失和。”吕舜超回想起以前,是他极力阻挠,死活不同意这门亲事,授意逃婚是诱因,他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不得喧哗,肃静。这里不是翻陈年老黄历,算旧帐的地方。招是不招?”
“无罪可招。”吕舜超道。
“侯爷的乳母是帮凶,有不少主意是她出的。”郑云心想超的为恶与乳娘有一定的因果关系。值得深度挖掘。
窦刺史签发了一张传票,司马虎又递给捕头一张名贴,班头接过掌上一观,火票上写道:
歙州刺史就永平侯害死二房夫人郑霞一案,乳母吕涉嫌其中,疑为帮凶事:见票如见本州,限一个时辰到庭讯问,严比究宪,日内销票。
某某元年某月某日
歙州刺史窦字
乳母吕氏到堂。
“……经夫人指证,尔为虎作伥。郑霞之死,于你有很大关碍,据实交待,如若支吾,就要请动大刑了。”
“民妇冤枉,夫人每每见吾与侯爷有说有笑,心生疑鬼,疑揭她姐妹俩的短,乃心病在作祟。”
“刁滑小民,拶指侍候。”窦刺史见她长的鼠耳肥腮眼吊角,白眼仁少,视线飘忽,从举止上初步判断她为不良妇人。
皂隶上来拶子套住细嫩素白的手指,吕乳娘听见自己的指关节骨头发出吱吱嘎嘎声响。紧咬牙关,心性迷乱,胸椎骨阵阵刺痛,猪头热气蒸腾,十分难受。只觉十指连心,撑不住“呀!”了一声昏厥过去。冷水泼醒,仍旧一字不说,再拶又不招。迸出一句,放着当事人,抓住一个老妈子不放何苦来着,而且还不是亲的。
“永平侯,不招是吧,来人哪!”窦刺史怒道。
“有!”
“打四十大板,要板板见血。”从签筒里拿出四支刑签。
永平侯生活豪奢整日斗鸡走狗,哪里受过一丁点苦楚?咬牙坚持。寻思只要挺住,老侯爷爹爹,定不会坐视宝贝儿子沉沦海底,托关系,从监牢中解救出来,还自由身。板子实在不易熬,涕泪横流,大汗淋淋,意乱神昏。“哎唷”一声,手脚一挣,尿泡膨涨出溺,掺鼓捣出一个响屁来,顺带屎尿一块泄洪一般了哉。心道:“我的天哪,了不得,憋出好东西来了。”不由喊了声:“我的娘亲。”再一使力,昏了过去。
“用水泼醒。”
“哗”一下对准脑门,红肿的脸一泼,浇来个透心凉,醒来,睁开厚重的眼皮。
“不好受吧。”
外面喧天闹嗡嗡,又有人喊冤叫屈来了。
“民妇华邓氏,状告永平侯吕舜超,槌杀小女……”老妪哭天抹泪摸鼻子。
“什么?又是吕舜超那小斯,杀人了?”窦刺史怕听错赶紧补问。
“今早小女华桂华不甘**,被吕舜超棒槌击中额角当场身死。”邓老妪哽咽道。
“吕舜超,此事又作何解释?看你如何矢口抵赖?”窦刺史道。
“这……”支吾其词。
“就是他,烧成灰也认识。”邓老妪干枯的手,一指吕舜超道。
“华桂华不是青楼出来的吗?吕公子,你连这号人物也染指?”歙州窦刺史大跌眼镜,“你怎能这般做人?太没品味了。”狐疑地问,还讽刺地称呼他为公子。
吕舜超出了一身汗,来一个满堂臭,披半挂精选狐肷优等皮张软毛,精工制做的皮裘,被一身汗水渗透。患狐臭小疾的吕舜超,狐臊之味难当。窦刺史憋了一口气,骂了句:“他娘的,比黄鼠狼放的屁还臭。”衙役个个金刚怒目,攒眉憋住呼吸,却又不敢吭哧。司马虎行武出身,久经沙场,踏着敌人尸首昂扬走过,夏季高度腐败真个臭气熏天。到底是没见过世面之人,那才真的有点那个。
“是,是……”吕舜超被点了死穴,不知该如何作答,一时乱了神思方寸。当时的情形,比较特殊,撕打时她娘又掺和了进来,不知怎的棒槌竟落到了她的额角上。面向老妪,她人又在身后,也担心是自己弄死的。可事儿就是这样,又无法给邓老太婆一个合理的解释。在州官那里,难以说出一个令刺史信服的说法。当时确实想借刀杀人假借老妪之手。可到底华桂华她是不是这样死的,又是一回事。因为死得太过突然,邓氏是骂不绝口,又嚎又叫,人被吓得稀里糊涂,非常害怕,飞身逃离案发现场。何不,一口咬定是母亲杀了女儿?老父亲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交游广泛,定能花钱免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是什么?说!”窦刺史问。
“是华桂华她勾引小的在先……说是丈夫好吃懒做,家庭困顿。不像我伟丈夫侯爵爷光鲜体面好人物一个……”吕舜超爆料说出华桂华夫君鲜为人知的一面。
“她家生活条件差,不关本案事体。久闻华桂华是来者受之、开门迎之。莫非是想赖嫖资?”歙州刺史帮着推想。
“那是在青楼里,身不由己。遇着了好男人,就是现任丈夫,从良,不再做那生理了。”老妪皮面上有点挂不住,胀红了一张腊黄的老脸,嘟囔了一句。吕舜超说得对极了,诚然女儿整日思量春风化雨,雨下接种,确实是女儿野跟男子劈腿怀上并产下。至今连生父是谁都没搞清楚。这事怎么传到他耳朵里去的?消息也传得太快了。亲生父亲又不是他?咋这么灵通?肯定是与我女儿好上后抖出的。真的是“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
“原告,华桂华如何与吕舜超侯爷凑在一起,关系紧张,风云激荡,大概是为了钱吧。”窦刺史心想吕舜超真是好笑,连这种女人也那个。这还不算,还因此惹上人员命官司。
“小女不爱干田间农活。但她有一手好女工,琴棋书画、苏绣、湖绣无所不通,凭技艺,确实也很混得开。他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有他俩自知?又因何争执不下,以致弄巧成拙、香消玉殒,这个侯爷心里最清楚。前不久,一个平时玩得极好的苦情闺蜜。偶尔提起吕舜超,说了一番令人雷人的话,他……”
“别支支吾吾,人都死了还有甚么不能说的?”
“他,爱吃窝边草,对永平府的侍女多有不法行为。他奇葩的事何止这一桩。他还指使下人怂恿我的女婿去捉奸。带他去处在冷巷里弄的一间小木屋门前停下,门关着。木头踹开门冲了进去,其时他俩正在闲聊。猪头的到来,可把两人吓的不轻。华桂华赌咒发誓要与他一刀两断断绝往来。昨天不知哪股阴风又把狼养的吕舜超吹来,一来就对我女儿拉拉扯扯。当时老妪正巧外面浣洗衣衫回来。小女正值例假,婉谢。谁知他哪根搭错了,对我女儿不依不饶、动手动脚。女儿拿起剪刀自卫,力小被他夺过扔在地上。民妇见禽兽不如的吕舜超欺负小女顿时怒火中烧,挥舞鼓捣衣衫用的棒槌,猛地向吕舜超头部一槌子,谁知被他握住,好歹毒的吕舜超,竟然使出一招借力打力的夺命阴招,击中女儿,命丧黄泉。亲眼瞧女儿死于贼人之手,请大人为枉死的小女作主。”华母道。
两人对立的供词,必然有一个是假的。假的就是杀害华桂华的真凶。
“大人,小的根本用不着,也没少给过华桂华钱。侯府有使不完的钱票,给多给少,是另外一回事。当地人谁不知她不是一个好女人!与多位男子关系暧昧。
小的都不好意思讲这个。”故意卖了个瓜子。
“说!”
“也没什么,她娘也清楚。小的有一优点,是其他一般寒门男人无法比的。小的是侯爷么,有身份,有地位……而她既穷苦凄美,又……”吕舜超很心慌,故意把华桂林抹黑说的挺不堪。超的用心险恶,把华桂华的德行公之于众,于是特别健谈。
两人风流韵事一说出,个个想笑,却不能笑,因为这里是严肃的执法重地。
“吕舜超,不要扯皮,把话题扯远。”华邓氏老妪低头沉思,气得涨红了一张老黄菜脸。
不想再听他胡说八道,连忙把话岔开。
“为什么要扯到侯爷的身份上?大胆无物吕舜超,你究竟对永平府内丫环做了什么?”窦刺史欲从侍女一事上打开突破口。。
“大人,小的忠厚老实,我有一妻二妾三个女人,对下人侍女不屑一顾。小人说的句句属实。老妪,你不是要小的如实交待么?这不遂了你的意?要讲就得把事情来龙去脉讲清楚、讲透。还有更雷人的。尔害女之心由来已久,是你的女儿亲口告诉我的。而且左邻右舍都亲耳听到过你扬言要杀死女儿,说她不节俭持家,这事小的想起来了。明明被我握住,说:‘有事好商量。’于是松开了手。方向明明偏的。可老太婆故意瞄正突地顺势加强力量挥向华氏额头。只听得背后卟嗵一声。小的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倒了地。紧接着老太婆嚷是我杀死她女儿。小的回过身来一看,那华氏额角冒血,倒地不起。上前一试,她已咽了气。是她自己亲手把女儿一棒槌子打死的。嘴里又乱喊,吓得小的心惊转身就逃。”吕舜超低声说道。
“本州问原告一句,吕舜超指证你扬言要杀害女儿是否确有其事?要如实回答。”
“大人,民妇不讳言,民妇说过这样的话,那是生气时讲的气话。不算数。母女俩没有隔夜仇,绝对不会这么做。至于控告我杀害华桂华,那是他血口喷人。民妇怎么可能亲手槌杀亲生女儿呢?何况子女又不多,只育了一儿一女,人都说女儿是父母的贴身小棉袄,贴心着,可孝顺了。虎毒不食子。何况是人?明明被他握住,动荡不得分毫,瞄准脑袋额头,他突然松手,带了一下直奔额角而去。事实上就是这样的,他是借民妇的手杀了我的女儿。请元帅,大人明断,为小女伸冤。”华邓氏老太道。
两个人表述的焦点:吕舜超是否存在主观意愿,故意瞄准突然放手,松手后借力顺势转正径直奔向遇害者。理顺胶着的两点,案子基本等于破了。
案件陷入僵局。一个是青楼里出来的;一个是花花公子。两个人的说法互相相反、大相径庭。既然是一路货色,怎会引起血案?拍板还来不及呢。难道真的是老太婆想借侯爷的手杀了女儿,再去讹诈钱财?可她又为何改变想法,不去索要钱财,私了?而是采取法律手段走司法程序控告申诉,解决事端?可能是想不到永平侯这么快就被拘押到堂,来不及讹诈吧。再说永平侯的钱不是那么好讹诈的。
司马虎建议勘察犯罪现场,实地取证。老妪的说词漏洞百出、前后矛盾。因为她的话里前三搭四,最起码从表象上看吕舜超杀害她的理由不成立。杀一个倒贴上门的女子,不管他怎么不堪。也不致于为这种人杀人,华桂华她活着,能再占便宜,何乐而不为?而采取极端杀命,这显然有悖常理的呀。永平侯人精着,算盘一拔拉就能算出这是一场稳赚不赔的买卖。还有一说索要五百贯合券,是否属实?还是纯粹的捏造?可能另有死因。老妪也为自己的冒失,感到痛心,本想讹诈吕舜超一笔,却落个下不了台?女儿的名声被吕舜超弄的这么臭。死跟永平侯有关不假,但这事的起因是永平侯,永平侯说她狮子大开口要自己付五百贯,超不给故而扭打起来,老妪怕女儿被人欺负,拿起棒槌一槌朝吕舜超击去,一闪抓住木柄,过后松手,却直笔直向女儿额头而去。巧的是放手后的一刹那间,棒槌子同时碰到了女儿的额角,咕咚一声倒地身亡,这么说来,不是吕舜超杀的,是母亲误杀。邓老太婆大可私了,吕舜超有的是钱,拼却五百一千保平安。难道永平侯除了女儿,还有别的让一个老太婆决定铤而走险,甘冒杀人罪名的不成文理由?还是她失算了?案件有太多的蹊跷。可问题太凑巧了,案没审完。热闹又来了。有人击鼓喊冤。
今个儿是咋了?赶马车、扎堆似的,一个一个的往刺史公堂赶,不费心猜且待来者自述吧。
“堂上所跪何人,有何冤屈快快道来。”窦刺史作了个深呼吸。
“状告永平侯吕舜超。**小女饮恨抱屈而死。”一瘦削,眼窝黑黑,晦气脸的中年男子哭述。
“既然不幸已经发生,切莫太过悲哀,详诉冤情要紧。”窦刺史被吓了一跳。
“大人所言甚是。草民闺女今年十六岁,是永平府的一名婢女……”
窦刺史一惊,怎么死的是充斥侯府下堂的婢女?
“供职才不到一季。近日一连三晚梦见爱女,披头散发托梦哭诉:第一晚言永平侯害死了女儿。尔后二夜说将于近日会来一位以清正廉洁,不畏强权的司马虎大将军,只要投状到他行署,血海深仇定然可报,夜夜怪梦不断。凉凉踽踽,血衣皂裙不整。被吕舜超看上欲行非礼,反抗咬了吕贼右手臂一口。色狼恼羞成怒,死死卡住小女脖颈不放,直至活活掐死。尸体埋在府第院内的一棵红枣树下。觉得事有可疑,梦中之事多虚幻,前往永平府问个究竟。爱女的一个好姐妹叫杨花花的,她品貌姣美,柳质慧心,娇音颤软,芳兰吸吸,吃吃地笑。一见草民,摇手招呼,轻声告诉我:半夜三更解手时,无意中发现吕贼亲自偷埋尸体,于前三天作古了,是被吕舜超害死的。小女托梦,梦中曾说,欲知真相不妨一问,也曾被侯爷糟蹋过,忍辱偷生、负重致远为报大仇的杨花花。同病相怜,又怀了他的孽种,真个孽障加混蛋。为的是替自己及屈死的婢女好姐妹玩伴报仇雪恨。依吕则活,不依则死。另外还有几名奴婢,不明不白先后离奇失踪。其实是被害身亡,也埋在红枣树下。有的投在树旁的大青石板下掩埋。并一再告诫千万别声张,不能说出是我讲的。不然侯爷决饶不了我。让他知道我就死定了,惊恐万状,其音甚是悲哀,侯爷知道之时,就是我杨花花死亡之日。正谈话间夫人郑云大声呼唤杨花花,她内心十分紧张,急忙小跑过去,雨天路滑,杨花花摔了一跤,这一跤摔的不轻,当时流产,急救不表。草民忍悲吞泪,假意知会一声侯爷,说是探望女儿来了。他不在,听人说,犯案了,已被拘捕,现正在大堂问案。梦做的真准。老虎走了才敢四处叫唤,不见小女回应。没有十分把握,不敢冒然撬起红枣树起尸。加上近日到处在传司马元帅大公无私、执法严明,扳倒了不少赃官恶吏。不然也不敢虎口拔牙、激进地去控告永平侯,他毕竟是二等侯爷,在官场上很吃得开。闻得司马坐镇州府的消信,这才坚了心,壮了胆,匆匆上衙门击鼓鸣冤来了。”
从此事可以看得出来吕贼是戒心很强的。只有死人才不会说出去,所以大事从不假手他人。吕舜超涉及的案件,一件比一件严重,是真是假,到了那里挖土三尺,不就真相大白了?原告的话也说明,他在歙州胆大妄为,从不把小老百姓放在眼里。
看来郑经的案件是轻的,但他锲而不舍,不畏权贵,状告世袭罔替的永平侯的精神难能可贵,值得他人学习。假如没有郑经的勇敢与坚忍不拔,永平侯就不会公堂受审。侯爷杀人案发也就无从谈起。由吕舜超引起的一系列喋血案件,象感冒一样再也捂不住了。有司马虎在,也没人敢捂了。平人也不用再怕地方恶霸吕舜超了。
“直捣永平府,一切自有分晓。把吕舜超押入死牢,听候发落。”窦刺史精神振奋,底气也足了,话音宏亮。以事实说话。只要起出死尸,他将万劫不复。
司马虎与窦刺史怒冲冲直奔永平府私家后院。
演武广场四周参差栽种着十数棵红枣树,红艳艳甜果闹枝头。夹栽枇杷多棵,枝繁叶茂。大柿子树数株,黄澄澄的柿子果实累累,压得枝丫弯弯。每棵树用六、七根竹叉撑住,不致负重不起断枝。桃树十棵,树脂斑斑透明。有一股胶脂味,老株都有。这是它不同于别树之处,少有的产树脂之树种。但闻果实飘香,令人垂涎。还有凤仙花,凤尾草,指甲花,不死草无数簇。碧绿嫩翠的盘中仙人球,点缀其间,雅俗共赏,真个花团锦簇,千红万绿秀香海。不愧是公侯鼎铛玉石之家,却长就一副犲狼心肠。其中一棵添了新土土层蓬松,看是刚植下不久。却不是种树季节,甚是刺眼。司马虎吩咐先从这棵树入手,果然挖出一具女尸,经死者家族辨认正是被害的女儿。苦主当时两脚发软,扑倒在女儿尸身上埋头痛哭。
永平府阴风阵阵。委曲求全的使婢杨花花爆料称,吕舜超犯有多起命案。惊人内幕一抖露,尸亲悲恸万分,决心要为女儿报杀身之仇。“兔子不吃窝边草”吕舜超却常在自家窝边偷腥。令人发指,稍有不从便杀命。有好多名女仆神秘失踪。揭幕战是时候了。下令彻底大搜查,不惜与老侯爷撕破脸。掘地三尺,务必要找出被害人的尸体,揭下吕舜超道貌岸然善士的假面具。
在另两棵红枣树下挖出两具白骨,仵作尸检判断为女尸。男女尸骨略有差异,一般来说,胫骨女的稍微呈栯圆形。别的还有,只举差异明显的。在一桃树下挖出一具女尸,阵阵恶臭,看来被害时间不是很长。一松动的青石板下也掘出一具女尸骷髅,只剩青衣片角,一触即碎,至此离奇失踪的女子全部找到。
永平府大门贴了封条,另有大批大兵把守。
“提审杀人犯吕舜超。”窦刺史一回到衙门,立即点鼓升堂。另行通知有女子在侯爵府当差的,却不见亲人的家亲,前去永平府认领尸首……
“犯人带到。”禁子从死牢中提出凶犯吕舜超。
吕舜超闷声不响,猜想刚下南牢不到两个时辰,难道死尸真的被起出?两位显官定会再次请用大刑,又将是一番怎样惨酷场景?盘算着该如何应对。可怕的是司马虎元帅,他人一来则囚于高墙,铁窗长伴,手操威权,口颂宪章,看来这回有可能要毙命于杖下。
“吕舜超,你的冤业造大了!在永平府内业已起出五具女尸,看你今天作何解释?”
“这,这……”吕舜超立时傻了狗眼,魂魄飞空,身子酥软,软瘫倒地。想着小妾阿梅的酥胸;勾魂如水的眼神;长得红鲤鱼一般的小嘴,一闭一閤,贴心的话语,从她唇瓣吐出温馨极了,渴骥奔泉,其如递饮一卮甘露。携手幽街香径,不时给个甜甜的吻,怕是这辈子再也无福消受了。知道恶行败露,无法再扛下去了,正欲招供,突然眼睛一亮救星到。
这时,老永平侯突然带领数百军士大摇大摆地闯入。
“元帅,能不能卖老夫一个薄面?法外施恩?放犬子一码?”老侯爷满脸堆笑,“带劣子回府,严加管教。”目瞥了身旁的邓华氏一眼,“你怎么也来到公堂?”
“老侯爷看座。侯爷,此言差矣。”司马虎一口回绝,“令郎犯下滔天罪行,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如何向六位屈死的冤魂交待?如何向圣上交差?”
“不要动不动说大话,拿皇上压人。不知,犬子身犯何罪,可有回旋的余地?还请元帅高抬贵手、法外开恩。”眼长眚的老侯爷道。
“不行!郑霞自尽刑事责任可免于追究,夫妻感情纠纷丢开一边,但应负相应的连带民事经济赔偿责任。华桂华稀里糊涂地死了,小侯爷难逃干系,手沾六条鲜活生命,叫本帅如何回旋?老侯爷是明理之人,知法犯法,理不正何以立身?”司马虎义正词严予以驳斥。
“这,孽子,想不到疏于管教,竟沦落到如此田地。可否通融通融,笔下超生?老夫定当涌泉相报。”
“老侯爷,本帅自己一人可答应……”司马虎淡淡地道。
“多谢元帅,元帅果然通情达理。”老侯爷听了个头,大喜,离坐就要跪拜。
“然,非一人之事,男人膝下有黄金。想不到老侯爷,妄想忘私废公下跪作贱?‘有其父必有其子’‘子不教父之过’从作贱的行为看来,爷儿俩都是一路货色,老侯爷也好不到哪儿去。试想饶恕吕舜超死罪,六人沉冤莫白,天理何存?司法公正何在?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司马虎一脸正气,正色予以一口回绝。
“元帅,你是存心跟本侯过不去?咱俩走着瞧。此事远未完……”老侯爷狞笑,面容甚是难看。
“嘿嘿,过不去又咋的?本帅软硬不吃,少来这一套,没用。公堂执法重地,什么态度?竟敢威胁本帅?不治你个咆哮公堂之罪,何以惩奸除恶?本帅偏要刀杀权贵。再多说两句连你一块下狱治罪。来而不往非礼也。来人!给本帅赏老侯爷五十皮巴掌,好好地杀杀他老骨头的傲气。”司马虎黑着脸道。
“你,你……”气得老侯爷声音打颤,老脸抽搐抖动。腮帮子开不了腔,象干瘪了的尿泡,歪歪扭斜嘴角至眼皮风湿病犯一般,抖瑟瑟。
五十记耳光下来,霸气没了。
“老侯爷,看你的好儿子,跟华儿好上,又把华儿槌死。”邓华氏忍不住悲愤地说,老侯爷听了心差点整个跳出心房。
“畜生、逆子。连亲妹妹也下得了手,还要杀了她,简直禽兽不如。”老侯爷气得张嘴大骂,冷不防一巴掌扇了过去,永平侯头一偏,嘴角淌血。
老侯爷骂人的话,令公堂上的所有人员气愤填膺。特别是永平侯颜面扫地,玩女人竟玩上了亲妹妹?这又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搞错了?两耳嗡嗡,嘴里喃喃:“不可能,不可能。”这事只有华邓氏才能把原委讲清楚。
“你的女儿早就死了,死了差不多有半年光景,再嫁人,如果她活着算来今年该有三十一岁了,华桂华三十,是民妇后来怀上的,现任夫君华氏却不是华桂华的亲生父亲,华桂华的生父姓刘。”
“不是的,你肯定骗人;不是的……”老永平侯又是一惊,懞了,喃喃自语道。
“你当年无情地抛弃了我,怎么求你都没用。孩子病了你又不闻不问。出生不到半年生了一场大病。找上你,你竟然没人性到狠毒地叫下人,把我轰出府外,还乱棍暴打了我一顿。女娃病了一、二个月就死了。这要怪你。伤心的事不提也罢。人要生存,要活下去,得另谋出路嫁人,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我娘后来拖邻居牵线,与一姓刘的青年后生交往一段子,双方很快走到一起,大约有二个来月吧,后来订了亲。谁知告诉他喜讯,怀了他的骨肉时,态度大变,矢口否认肚子里怀的孩子是他的。他偏执多疑,双方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关系随之闹僵,接着再次发生被人抛弃的悲摧命运。没过半个月,经媒婆介绍,认识了现任的男人,半年后嫁给了他。他对我非常好。婚姻是由两个人共同经营的,不能欺瞒,对他说了实话。他知道我已有了身孕,这孩子不是他的。他一句责怪我的话都没有,一如往常地疼我。也很疼华桂华,视华如己出。生下华儿半年后,我又怀上了,欣慰的是这回我替华家添了一个男丁。孩子很争气,懂事,不象华儿。老侯爷,看你父子俩干的都是什么事?枉死了五条人命,加上华儿有六个,还好意思说得出口法外施恩?也不想想那些屈死的姑娘,青葱岁月、花样年华、烂漫铅华就不明不白死了。难道你不觉得她们死得冤屈吗?噢,你的孩子就心疼,别人贫穷的姑娘就不是人了?华桂华,我苦命的女儿呀,为什么不长眼睛要跟吕舜超这狗一般的男人交往?为什么?”姓邓的老太婆越说越悲伤,不觉玉泪悲垂。
吕舜超的心平静了下来。明白华桂华不是自己的亲妹妹,没有**。
“华桂华是不是你杀死的?如实招供,如今,你招也是死,不招也是死。不然,又要请大刑了。”窦刺史掌握了铁证,底气硬了,腰杆直了,口气也变了。不用夹在中间当受气包。更有司马虎元帅在旁撑腰,不用怕老侯爷这个老东西了,一拍惊堂木。
“小的愿招……”吕舜超知道没有必要死撑下去,顶多多一款罪而矣。之前说的全是假话。两人僵持之际,邓氏的出现,把事态复杂化,本来已把华桂华的剪刀夺下,这事就这么过去了。邓氏的出现,再掀波澜。自从她持剪刀那一刻起,吕舜超对她的感情急转直下。厌恶她母女联手,致使他陡生歹念。邓老妪拿棒槌直捣吕舜超,正对着华桂华,故意突地手一松,呯一声击中华氏的额角,一命呜呼。至此华桂华的死因真相大白,推翻了邓氏想讹诈他人钱财的设想。试想一个没有文化的白丁农村妇女,有能力设局吗?敢对有身份,有地位的一方豪强侯爷敲诈,这不是自寻死路?
司马虎怕夜长梦多,当时命令吕将军草拟一份奏章,把永平侯吕舜超的数款罪行,一份一份拟列清楚,判为极刑。判决书一下惊得老侯爷跪爬两步不住地磕头,恳求司马虎改判为死缓。只要保住脑袋,元帅一走死局会慢慢盘活……
老侯爷百般求饶,僵持了一会。虎帅大怒,来个狮子吼:“让开。”一脚踢翻老侯爷昂然而去。审结此案已是黄昏。窦刺史设晚宴热情招待了司马虎不表。不曾想,傍晚时分又生出事端。原来窦刺史手下官差见吕仙弄长的貌美如花,唇红齿白,公堂之上竟然敢公然动武,如何咽得下这口恶气?顿时起了不良之心,无论如何也要羞辱她一番。于是乎纠集五名牢子共六人来到南牢,直接动手开扒吕仙弄衣裤。吕仙弄明白他们想干什么,假意抛一个媚眼:
“脖颈上的木枷,脚上铁链戴着碍事不说,也少了不少情趣,大伙完事后再重新戴上,意下如何?你们六人,怕甚么?我一个小女子想逃也逃不了呀。”
“不怕。刺激,带劲。哈哈。”领头色迷迷地道。
“大伙一起排队,一个一个来。今晚跳舞狂欢通宵达旦。”吕仙弄娇滴滴地道。

百度搜索 官兄侠弟 天涯 官兄侠弟 天涯在线书库 即可找到本书最新章节.

章节目录

官兄侠弟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天涯在线书库只为原作者潇柔怡风司马筠德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潇柔怡风司马筠德并收藏官兄侠弟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