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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奔北回手一掌推开魏广均,板斧碰上仲有道护手钩,对方兵器坚硬无比,只震的手臂发麻。
细瞧去,那护手直钩上面从钩顶到钩刃,下面从钩尖到钩柄,再到侧面月牙状护手的钩月——如精雕细琢,钩身通体金黄色。
“原来仲堂主的随身兵器——虎头护手直钩经由仰天山‘闫家铺’闫家兄弟再造,威力十足。”赵奔北道。
“仲堂主的护手直钩乃是我们闫家铺以‘火法镀金’之术锻造,赵魏两位护法,奉劝你们不要与此等兵器交手。”闫继儒站起身来,“除非你们手中的兵器由我兄长亲自重新量身打造。”
赵奔北道:“久闻闫家铺擅长锻造武林各种神兵利器,今日一见,赵某大开眼界。”
闫继儒道:“我们仰天山闫家铺有两种锻造要术,其一为‘五行锻造术’,其二便是‘火法镀金’术。仲堂主原虎头钩,经我闫家铺锻造加持,五行已属金,重新命名为‘鎏金护手直钩’。而赵大侠的‘青溪板斧’,按我们闫家铺的兵器属性来算,五行属木,以仲堂主护手钩之‘金’克赵大护法板斧之‘木’,绰绰有余。”
张之行心想:“原来闫家铺将兵器的锻造之法融合了阴阳五行之术,所锻造的兵器也是相生相克。”
只听赵奔北道:“闫二庄主识得我这板斧之名?”
“赵大护法人称‘青枫溪客’,家住四川素有‘川北门户、西蜀咽喉’青溪。青溪乃是阴平道上的重要关隘,我朝开国大将傅友德曾率军由阴平入蜀时曾使用过板斧作为兵器。”闫继儒道。
赵奔北点头道:“三十五年前,我不过七八岁,那时远远望去有幸见过‘颍国公’傅友德一面。闫二庄主年纪轻轻却识得我家乡青溪的历史,佩服。”
闫继儒道,“赵大护法自从输给司马追风弃剑后,便从家乡青溪寻得能工巧匠打造与傅友德类似的板斧,便是你如今手上使得这柄。”
“是了,洪武皇帝有言‘论将之功,傅友德第一’,颍国公傅友德向北能连克北元,向南能连取云贵(云南、贵州),确是我心中的大英雄。”赵奔北转头看向仲有道,“仲堂主,当今大明武林,西有龙蛇门、东有逐雁堂,若我们东西两大门派联合起来共举义旗,江湖中谁能不从?届时,你便是我大明建文太子麾下的再生颍国公了。”
仲有道冷笑一声,道:“赵护法莫非是忘了,颍国公傅友德的下场了吧?”
诸葛海山走向前来,“颍国公傅友德以功论颍国公,封太子太师。”
仲有道说道:“诸葛门主倒是健忘的很,那傅友德战功赫赫,却被洪武皇帝猜忌,最终自刎身亡,傅家所有男女全部发配辽东、云南。这才是十年前的事情……”
诸葛海山道:“仲堂主,自古至今,我汉人最怕的便是内乱,如今大事未成,何苦因小事而计较。”
仲有道道:“诸葛门主错了,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你们龙蛇门若要与我逐雁堂联合起来,必须要尊建文帝,而并非建文太子之名。若此条不能统一,什么郭子仪、李光弼、傅友德,统统由他人做去吧。”
言罢,仲有道转身欲离开。
“仲堂主且慢!”诸葛海山快步上前,伸手拦向仲有道,仲有道左手一推,右脚侧踢向诸葛海山。诸葛海山右脚迎上去两人对了一脚。
“西有龙蛇门,东有逐雁堂”的江湖称号由来已久,诸葛海山与仲有道早就有一较高下之心,心领神会间,两人交起手来。
弥勒寺四大班首和诸位执事没有掌门指令,却也不便插手,纷纷看向圆仁方丈。
圆智方丈端坐蒲团中,动也未动。
两大武林名派掌门交手,一招一式扣人心弦,诸葛海山臂力过人,而仲有道也攻防兼备,几十回合过去仍然难分伯仲。
张之行在西侧坐着,只看得内心血气翻滚,战意渐浓。他看了看旁边的陈天平,心想道:“若不是为保护安南陈氏王子去往南京,今天势必要掺和这趟浑水。”
突然诸葛海山和仲有道二人各自罢手,只停得片刻,诸葛海山拿起竹节铜鞭,仲有道亮出护手直钩,双方又战在一起。
魏广均叫喊道:“要打架可少不了我魏状元,方才仲老头用钩子划烂了我的衣裳,现下必须让他赔我!”说话间“呼”的一掌打将过去。
忽然一声龙吟,魏广均直觉的似有一团烈火像背后袭来,暮然间收招斜身跃到一旁,却见闫继儒宝剑已出鞘。斜着眼睛看着魏广均,“魏三护法想打架,找我便是。”
“哎呀,这小子宝剑倒不错,”魏广均道,“你来得正好,看我魏状元空手夺白刃,抢你这宝剑玩玩。”
闫继儒看着魏广均,又看了看赵奔北,“看来你们龙蛇门还真有背后出手这一习惯,赵大护法,你们两个人不妨一起上。”
赵奔北道:“闫二庄主此言未免太过无礼,既然阁下有此要求,赵某便与我家老三一起领教闫家铺的神兵利器!”
却见诺大的“弥勒殿”,已成为了比武竞场。
一边,诸葛海山与仲有道鞭来钩往之间,不相伯仲。
另一边,赵奔北和魏广均以二敌一,虽大占上风,却不料闫继儒手中宝剑唤名为“烈焰”,按闫家铺的“五行锻造要术”为“五行属火”,威力甚大,每到关键之处均能化险为夷,与龙蛇门两大护法堪堪打成平手。
只见一人影自弥勒佛下飞来,掌风所到之处直指诸葛海山和仲有道面门,诸葛海山与仲有道各自回鞭回钩格挡,只听“当当”的两声兵器碰上那人手掌,一股力道只震的握兵器的手处虎口发麻,登时兵器双双脱手。
那人正是圆仁方丈。
“阿弥陀佛。”圆仁方丈叹道,“菩萨畏因,众生畏果,恶因必有恶果……如若各位因此事在弥勒寺引起纷争,这恶因岂不是老衲亲自种下?烦请诸位罢手。”
紧跟着圆仁方丈身后又跃出两人,正是首座圆义与堂主圆信。
圆义拦向赵奔北和魏广均,圆信阻向闫继儒。
圆义号称“持国无敌”,拿手本领“须弥无敌腿”分“上、中、下”三路腿法。此刻圆义专攻下三路,蹬腿、膝腿、扫腿,快踢快收,只逼得赵奔北和魏广均接连后退,猛然间圆义起身左腿一撩,踢中魏广均胸口,虚晃一招,伸脚摆腿踢在赵奔北手腕处,赵奔北板斧脱手飞出,落在张之行和陈天平面前。
另一边,闫继儒手中宝剑抖动,指向圆信腹部三处要穴,但见圆信“多闻无双护体神功”催动,步伐变换间伸手拿向闫继儒。
闫继儒宝剑刺向圆信,却总是碰不到对方半寸,顿觉对方在戏弄于他,内心恶念陡生,烈焰火剑不留余地直刺圆信颈脖,圆信双手合十夹住剑脊,闫继儒剑锋不能再进,大喝一声,左手袖中一把袖镖飞出,直直刺向圆信右眼。
饶你“多闻无双护体神功”刀枪不入,难不成眼睛也是如此吗?
圆信的双眼正是“多闻无双护体神功”之罩门。
若挥手格挡,闫继儒“烈焰”剑必将刺破颈脖,若双手不动,右眼必被袖镖所伤。
圆智、圆礼见状起身来救,却哪还来得及?
另一柄宝剑自西面飞来,似一股静水激流荡开袖镖,掠过闫继儒面前,钉在了弥勒殿大门上。
剑气似静水,静水流深。
弥勒寺几位执事自两下包抄上来,只待方丈一声令下,定然一并围上来。
闫继儒转头望去,张之行起身走向殿门方向——手中已然少了一直紧握的兵器。
“原来是你。”闫继儒撤回“烈焰”,道,“朝廷阅美者也想要加入到江湖门派的纷争当中么?”
张之行取下殿门上的“湛卢”剑,道:“圆信大师只不过为阻止阁下与龙蛇门诸位护法引起纷争而出手,阁下为何又痛下杀招?圆信大师处处留情,而你却以暗器偷袭,此等以怨报德,不是君子所为。”
此时殿内西侧似乎有异响,但众人仿佛是没有感受到,只听闫继儒道:“张大人不过十八九岁,却也学着江湖中人打抱不平,看你手中所持,也是一柄宝剑。闫某正想讨教一二。”
张之行道:“十八九岁又如何?本人十三岁随义父义兄征战沙场时,阁下应该不识得那战马为何物吧?至于讨教之事……难得闫二庄主有此雅兴,张某自当奉陪到底。”
“好!”闫继儒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挺剑走向张之行。
张之行面无惧色,只是平生最恨小人作风,一时间战意陡生,恨不得酣畅淋漓的战上一场。
那湛卢剑与烈焰剑似乎感觉得到主人的战意,只散发着一阵又一阵的冷凉与炽热。
蓦的一股强大内力自远及近,闫继儒顿觉如锋芒在背,转身一剑刺去。
却是圆仁方丈。
烈焰剑刺向圆仁面门,那圆仁方丈居然单手拍向剑脊,“啪”的一声脆响,闫继儒只觉得手中宝剑力道被卸去了大半,却见到圆仁方丈左手已经握住剑锋,食指拇指同时用力,正是圆仁方丈平生绝技“禅定弥勒掌”,闫继儒宝剑脱手。
闫继儒拱手道:“圆仁方丈人称‘菩萨无著’,方才这一招‘禅定弥勒掌’,以空手而夺在下之‘烈焰火剑’,闫继儒甘拜下风。”
圆仁方丈将“烈焰”剑返还闫继儒,却见圆仁双手厚实突出了大半,色呈青黑,乃是多年掌法练就的两手硬茧,“闫二庄主,习武在于强身自保,并不在于分出胜负,此剑属火,若加以佛性修持,岂不更具智慧?”
闫继儒收起宝剑,一时无言以对。
圆智和圆礼将诸葛海山和仲有道的兵器也还于两人,圆义也将板斧取来归还给赵奔北。
只听圆仁方丈道:“老衲之所以隐瞒建文太子之事,正是因为担心如此刻般的纷争。正所谓,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诸位远道前来,可是为彼此结仇?”
一席话只说的众人沉默不语。
“因果循环,一切都尽在我们曾经和此刻所做的事上。”圆仁方丈道双手合十,道“弥勒佛菩萨在上,诸位莫要再动干戈。”
“圆仁方丈教训的是,在下失礼了。今日弥勒寺之约,获益匪浅。”仲有道作揖道,“此事就此作罢,逐雁堂仲有道先行离开。”
说完仲有道转身就走,不再看众人一眼,推开殿门跨了出去。
闫继儒本来即是随仲有道一同前来,现在仲有道已离开,也不再有留下的道理,回剑入鞘道:“闫某也先行一步。”转身走向殿门。
路过张之行身边,闫继儒道了声:“你我之战,或早或晚,咱们后会有期。”
张之行看也没看闫继儒,只是昂首遥望弥勒佛像,“我住南京,随时奉陪。”
闫继儒走出门去。
“善哉善哉。”弥勒寺几位执事齐声道。
圆信向张之行谢道:“方才承蒙张少侠相救,老衲感谢万分。”
张之行道:“圆信大师客气了,那闫继儒暗箭伤人,我只不过举手之劳。方才我进天王殿时便见大师和善可亲,与我颇有眼缘,这也算你我二人的缘分了。”
圆信微笑道:“只愿少侠福慧双增,吉祥如意。”
由“张大人”到“张少侠”,简单的一句称呼上的改变,却让张之行心里舒服了太多。
诸葛海山道:“张少侠,你这柄‘湛卢宝剑’的确是你自出生身便在身边的?”
张之行道:“是否名为‘湛卢’我也是从你口中得知,但此剑确是随了我十八年。”
诸葛海山道:“哈哈,你可知这是你我第三次见面了。”
张之行道:“第三次?这一次加上老挝边境那一次不过两次,哪来的三次见面……”
“不急,待我处理完靖难遗孤之事,再与你回龙蛇门详谈。”跟张之行说完,诸葛海山又对圆仁方丈道,“方才圆仁方丈所言极是,好不容易才寻得那建文太子,龙蛇门应该尽可能与逐雁堂结为同盟,而不应该在弥勒殿内大打出手。”
圆仁方丈道:“关于建文太子之事本寺一向严守秘密,不知贵派如何得到消息。”
圆义道:“方丈师兄,方才在天王殿已得知,是龙蛇门会员护法——‘玉面修罗’杨之简所言。”
魏广均道:“嗨!我们家老二既然能得到消息,自有他的办法,你们弥勒寺和尚们走漏了风声,难道还要怪我们不成?”
圆仁方丈道:“不知贵派‘玉面修罗’——杨护法此时身在何处?”
诸葛海山道:“正是……赵护法,今日之事是杨护法告知的消息,怎么到现在还未现身?”
赵奔北道:“属下暂时不知,只能稍后返回龙蛇门细细追查,问清缘由。”
诸葛海山点了点头,对圆仁道,“此事待我找那杨护法问清楚,定会给方丈一个答复。只不过……今日我龙蛇门前来,只为证明靖难遗孤尚在人世。还请求圆仁方丈能让我们见一眼太子殿下。”
圆仁方丈缓缓应了一声。
圆义道:“今日有劳八位执事了,还请退下即可。”
弥勒寺执事们分左右两侧行礼向殿门退去。
张之行站在门边,却见有两位执行先后走出殿门,样貌极为相似。
朝那几位执事定睛望去,张之行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覆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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