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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元澄受制于人,追捕陈天平的安南兵马见状登时大乱。
几十人围了上来却又不敢贸然进攻,那黎勇正在前方拼杀,闻得身后有变,且战且退,带兵撤回树林边。
刀线歹这才看清,陈天平和胡元程同时被不同的人擒住,便指挥老挝兵马停止进攻,静观其变。
此时天已微亮,火光辉映中,一青年约十八九岁,头戴网巾,身着红色飞鱼服,黑色纯皮腰带上镶着玉饰,垂了一块腰牌。
一双齐宽龙眉、厚唇阔鼻、颧骨微高,双眼冷冷的盯着众人。
比他的眼神更冷的,是手上紧握的那柄剑——通体黑色,寒气逼人——正架靠在胡元澄的脖间。
马蹄声响了几下,方才这青年骑的坐骑已在他旁边停住了脚步。
“无耻鼠辈,敢来偷袭!快放了我们相国大人!”    虽然黎勇叫嚷的声音很大,但是那青年却并没有理会,侧眼盯着胡元澄,道:“我知道你是何人,你只需知道现在你的命在我手上。”
胡元澄只觉得颈脖处有一股寒气隐隐袭来,轻声道:“敢问有何指教。”
“我们做一笔交易如何?”
“阁下请讲。”
那青年指了指陈天平,道:“用他来交换你。”
胡元澄道:“什么,你说的可是那阮康?他是我安南追拿的叛党。”
“是不是叛党,恐怕你说的还不算。”
“阁下可是要将他带走?”
那青年没有回答他,只是冷冷的说了几个字,“不答应,我杀了你。”
简单的几个字从一个年轻人口中说出,胡元澄听罢却感觉胸口似有千斤重,慢慢说道:“好,我答应你。”
那青年道:“说。”
胡元澄一愣,“说什么?”
那青年没有解释,继续道了一声:“说。”
胡元澄缓缓道:“安南众将士听命,放了那阮康。”
两名安南骑兵撤下了架在陈天平脖间的腰刀,只听那青年对陈天平道:“到我这边来。”
“慢着!”黎勇道上前几步拦住了陈天平,道:“你先放了我们相国,我们再放了他!”
“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割下你们相国的耳朵。”那青年盯着黎勇,又看了一眼胡元澄,道“我说话算话,放了该放的人,我保你们相国大人平安无事。”
胡元澄向众人点了点头,黎勇也不再说话,便放开了陈天平。
陈天平走到青年身边,道“感谢英雄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那青年只说了一句,“上马。”
陈天平跨上那青年的马,却见那青年从马鞍中摸出一根筒状铁器。
青年右手持剑,左手将筒状铁器在胡元澄眼前显出,道“相国大人认得这个么。”
胡元澄眼前一亮,道“这是明朝手把铁铳,在铳口处填**可以发射铁制散弹,威力甚大!你可是大明人士?”
那青年道:“你认为是真品还是赝品。”
胡元澄道:“从手铳的前膛、药室和尾銎来看,规格如此统一,应该是大明洪武年间的真品无疑。”
那青年脸上竟有了笑意,“久闻安南胡元澄精通神枪火器,今日一见果然所闻非虚,此铳正是洪武年间的单眼铳,若相国大人有意,他日来我大明任个一官半职也未尝不可。”
胡元澄道:“这位小兄弟的好意,胡某心领了。现在要的人已经归你,如你所言这这是一笔交易,人我已经放走,只不过你还没有履行你的承诺。”
那青年道:“你这里这么多兵马,倘若在没有安全的前提下履行承诺,只怕这笔交易即便成功最后也是钱货两空。”
“我们怎么做你才会履行承诺?”
“相国大人,你可知道西平侯沐晟么?”
“胡某自然是知道。”
“西平侯沐晟已在大明和老挝边境陈兵三万,天亮之前你们这几百人若不离开老挝宣慰司,只怕是再也回不到安南了。”
言罢,安南兵一阵骚动。
“你是说西平侯就在附近?”
“此地距离边界处不足十里,我与西平侯有约,若我遇到袭击即可发射手铳,大明那边必然听得到声响,届时三万兵马一齐杀过来,你与你的壮士们还能逃得掉吗?”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发射手铳,便是信号。届时就会有人来救你。”
“当然,我不会轻易发射这铁铳,除非有人偷袭。”
“阁下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是怕如若放了我,我们会在背后偷袭……壮士放心,我们不会在你背后放箭,也不会追赶,阁下尽管带着人走便是。”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那青年回剑入鞘,与陈天平并骑一马。
黎勇等人上前护住胡元澄,只听黎勇道:“今日你趁我们不备捉了我们相国大人,对我们安南众将都是一个教训,敢问可否留下姓名,来日必定前来讨教。”
那青年在马上居高临下,冷眼看着黎勇,道:“他日若能相见,你可随时向我要人,张某家在大明南京城,随时奉陪。”
黎勇瞪圆了眼,道“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那青年笑道:“方才你一直冒充我,现在见到了面,反而不认识我了?”
胡元澄、黎勇等人大吃一惊,“你是大明阅美者——张之行?!”身后士兵们又是一阵骚动。
(本书第五章“大义觉迷”提到:
“阅美者”的任务是调查安南王夺位一事,与“华道者”段天瑞同属建文降将的锦衣卫指挥佥事丁谋,将安南旧臣裴伯耆送到信安伯张辅手中,张辅和张之行便了解了更多安南局势的内幕,丁谋便得到了“阅美者”的举荐。
张辅得到线报,听闻安南陈氏皇子人在老挝,便派遣张之行亲自去往老挝接应土官刀线歹。)
那张之行看向刀线歹,喊了一句:“土官大人一路护送辛苦,在下张之行会如实禀告信安伯。接下来的任务就交给我吧!”
刀线歹点了点头,但见那张之行道:“阅美者所到之处,只愿天下太平。安南和老挝同属大明附属国,理应相互尊重,和睦相处,相国大人如若再聚兵老挝境内,我大明军马只有止戈为武。”
胡元澄早已收到消息,知道“阅美者”组织的设立与安南政局变动有关,如今听到“止戈为武”四字,心头“咯噔”一声,不再说话。
“今日得罪了,”张之行面向胡元澄等人说了一句,“后会有期。”携陈天平策马而去。
刀线歹见两人进了树林不见踪影,对旁边人道,“此人一来,陈天平和我们也都安全了……”言罢,带领老挝兵马开始撤退。
黎勇对胡元澄道:“相国大人,咱们追还是不追?”
胡元澄道:“你是说追张之行,还是刀线歹?”
黎勇一时无言以对,胡元澄继续道:“罢了,咱们谁都不追了,这张之行是大明信安伯张辅的义弟,今日相见果然不同凡响,若因此结仇,想来非我安南之福。”
黎勇道:“相国大人,那张之行说交界处有三万兵马就真的有三万兵马么?待我率众人去探个虚实可好,若他所言……”
“混账!我既然已经答应过他,又岂能出尔反尔!”胡元澄道,“更何况西平侯沐晟就在云南,万一真的就在前面,到时咱们怕是插翅难逃……那老挝土官刀线歹都撤了,咱们也撤吧——大明境内不是还有人手么……”
黎勇道:“正是,我马上派人前去通知!”
胡元澄好像是没有听见,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树林深处,淡淡的说道,“方才他说了一句‘后会有期’,倘若因此事产生祸端,‘后会’还是不要‘有期’的好。”
大明与老挝交界。
芳草萋萋处,两片树林中闪出一条小路。
张之行和陈天平一言不发,骑行在路上,只听得“得儿哒……得儿哒……”的马蹄声。
天色已亮。
突然一声马嘶,蹄声止住。陈天平抬眼望去,目光越过张之行的肩膀,见十几丈外,一汉子横抱胳膊,背后依靠着一棵树,盯着路中间。
这条路是老挝通往大明的唯一一条近路。
他在等谁?
张之行握紧缰绳,上下打量了一下:此人头戴万字巾,四十岁出头的样子,面容黝黑,嘴唇微厚,臂膀宽大。
张之行和陈天平看向前方林间小路正中间,赫然插着一柄竹节铜鞭。
一时间,没有任何人说话。
半晌,那汉子看着那柄铜鞭道:“此鞭长四尺九寸,重二十斤,已经随了我25年。这柄竹节鞭的年龄比你们两个人要大,怎么二位,不下马问好么?”
张之行下马走上前来,道:“你显然知道我是谁。”
铜鞭汉子道:“不错。”
“你也显然知道他是谁。”
“不错。”
“你在等我们。”
“不错。”
没有人再说话,只有张之行和铜鞭男子的眼神在相互对视。
蓦然,有风吹过。那汉子倏忽出手!
张之行提气格挡,手刚碰上那男子臂弯,直觉对方双手掌风所到之处,攻势凌厉,只震的张之行两臂隐隐生痛。
“呼”的一声,铜鞭汉子左掌袭来,张之行步伐变幻、迅速退了几步,不与对方上肢产生碰触,右腿扫出踢向那男子胸口。那汉子左掌打到中途陡然变招,向外划开抓向那张之行右腿。
对方臂力惊人,若腿被抓住后果不堪设想,张之行猛然收招,却不料那汉子虽然左手落空,但右掌已然打向张之行胸口。张之行避无可避,右手硬生生接了一掌,一股力道渗透过来,一连退了五六步。
铜鞭汉子道:“张大人年纪轻轻却可以徒手接我几招,佩服佩服。”
张之行道:“既然你已知道我的身份,为何要前来阻挡,究竟意欲何为。”
“他可姓陈?”铜鞭汉子指着陈天平:“此人可是安南陈氏后裔?”
“阅美者的任务便是彻查安南‘胡氏篡陈’一案,阁下既然来到此处等我们,又何须明知故问。”
“恕我直言,若此人真是陈氏后裔,在我这里总比在你那边要好得多。”
“何出此言?”
“敢问张大人若平安将此人带回南京,阅美者该如何处理此事。”
“带到信安伯府上,由我义兄张辅入朝面圣。”
“然后呢?”
“倘若经朝廷核查属实,立即请旨让陈氏后裔人归其位,阅美者亲自护送真正的安南国王带往安南即位。”
“实不相瞒,鄙人常年身在云南地界,对安南人的了解自然比你们阅美者要深入的多。假如你们真的这么做,无异于送羊入虎口。”
“怎么讲。”
“安南虽与大明相邻,但已属外邦异族。从风土人情到地理位置与大明中土着实不同,我只问一句:如果你们阅美者送陈氏后裔回到安南,那胡氏不听永乐皇帝的圣旨,反而扣押了这陈天平,大明朝廷届时会如何处理?”
“顺从天道民心,兵发安南,助陈氏登位。”
“战争一起,可是祸患无穷,哪来的天道……大明朝廷之意,又怎能代表安南人心?”
“依照阁下之意,陈天平在你手上反而能处理的比我们阅美者更妥当。”
“安南太上皇胡一元,及其二子:胡元澄、胡汉苍乃是篡位上台,大明永乐皇帝朱棣也是从燕王开始造了他侄子建文帝的反。此二人上位手段如此相似,彼此谁不清楚彼此,那安南胡氏又岂能将到手的王位就此放弃?陈天平在我手里,鄙人至少可以保他一命。”
“听阁下口音乃是大明中土人氏,却对当朝圣上出言不逊。现下又是公然拦路,找朝廷阅美者要人,恕我张之行难以从命。”
“既然如此,那鄙人只能得罪了。”那汉子伸手一提,二十斤竹节铜鞭已在自己右手,长臂挥动一鞭打来。
张之行知道,空手对招绝不是此人对手。对方臂力惊人,挥舞起武器定然势增百倍。
说时迟那时快,张之行拔剑出鞘!
一柄黑色宝剑伴随一声龙吟,如蛟龙出水,迎上那铜鞭。
对面那汉子直觉那柄宝剑携带着张之行,迎面投来一股凉气,不自觉间手中铜鞭力道已被卸去大半。心中一阵惊奇,左手虚招给了一掌,右手执鞭划了一圈,退后了几步站定。
“湛卢宝剑?!”铜鞭汉子不禁高声叫道:“此剑乃绝世珍品,怎么会在你手上?”
张之行看了看手中宝剑,道:“湛卢?你是说这把剑的名字么?从我出生之时它便伴我身旁。”
“从出生之时……”铜鞭男子看着张之行,脸上尽是疑问之色,“你究竟是何人?”
“阅美者——张之行。”
姓名:张之行。
原籍:不明。
现籍:南京。
角色:荣国公张玉义子,信安伯张辅义弟。
封号:“华阅传习”之“阅美者”。
职能:调查安南“胡氏篡陈”一案,追查“建文***”。
(本书四大主人公之一,也是第三个出现在书里的“领衔主演”式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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