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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方珂和段极北已漂流到了海的中心。直到现在,船家已靠了不少次岸,人也更换了不少。这船上还算是老成员的人,恐怕就只有他们俩和船家了。“还有多久靠下一次岸?”楚方珂问。
“半个多月。”段极北打了个哈欠,“你是不是想到地上走走?”
楚方珂翻了一下白眼:“有轮椅不知道坐,偏偏要下到地上去走。这种事情只恐怕你才想得出来。”
“那我们还待在船上?”
“怎么可能。”楚方珂淡淡道,“当然要下去走走。”段极北苦笑:“不是刚刚还说这种事情只有我才想得出来么?”楚方珂道:“当然是我坐着轮椅,你推着我走。”
楚方珂本来就是一个很会享受的人。
他环顾四周,感觉很满意。因为现在没人知道他叫楚方珂。前些日子楚方珂上船时,天天有人来请教他刀法剑法,把他弄得很烦。现在没有人知道他姓楚了,他很高兴。
楚方珂关上了门。
段极北道:“新招。”
他的剑拔出,划了一道弧线,竟朝楚方珂脑袋劈下。楚方珂右手斜指,段极北喝道:“好招!”握剑回身,剑锋一转,横捺而返。楚方珂笑道:“着!”右手向上一指,左手又朝段极北腰上点去。段极北一叹,撤剑而退,苦笑道:“我又输了。”
楚方珂慢慢道:“你第二变时试着微颤剑尖,分点大穴。”
段极北仰头,若有所思。
他突然纵声长笑:“好招!好招!”
楚方珂微笑:“当然是好招。”
船靠岸了。
楚方珂慢慢地滑动着轮椅。经过一年的康复,楚方珂的内力又回来了三成,但毕竟大不如前,所以段极北一直跟在他身旁。
沙滩上尽是脚印,人群在奔走。
段极北捅了一下楚方珂:“喂,你不想下去走走?天天坐在轮椅上,会变肥的。”楚方珂瞪了他一眼:“长不长肥,跟你有什么关系?”
天好不容易这么蓝。
楚方珂突然轻轻念叨着一句“楼船夜雪瓜州渡”。
几乎是同时,三个清癯的白衣人从楚方珂面前经过,步伐甚是轻快,然而他们留下的脚印却足足有一寸半深,显然是练家子。楚方珂悄悄拉过段极北,道:“你知道这些人是谁么?”段极北悠悠道:“我怎么知道?”楚方珂道:“他们是海南剑派第十八代弟子中的‘三君子’。可惜,凭行为看,他们并不怎么君子。”他说着,指向中间那白衣人,道:“比如这位袁加袁君子,在三个月前奸杀了一个良家妇女。”又指了指左边那人:“这位司徒君子司徒恶,一次因自己摔坏了紫砂壶,迁怒徒弟,活活打死了两个。”最后指指右边那人:“至于这位仁兄也姓段,叫段常。段君子最爱偷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现在据说他已是整个海南派中最有钱的人。”
段极北道:“原来你对他们那么熟悉。”
楚方珂一笑:“我人虽废了,消息还是不少。”
一个红衣女郎又从楚方珂面前走过。楚方珂挠挠脑袋:“奇怪,今天江湖上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段极北皱了皱眉:“这又是谁?”楚方珂道:“她正是人称‘红罗刹’的罗刹夫人罗二姑。只是罗二姑已退隐多年,今日重出江湖,一定有什么变故。”
楚方珂正在和段极北唧唧咕咕说个不停时,突然听见一声尖叫。却见那袁君子袁加,正拽着一个美貌少妇,神情极是猥亵。而段常、司徒恶就抄着手,在一旁笑嘻嘻地看着。
段极北的眼神燃烧起来,手已握紧。他看了一眼楚方珂。
楚方珂一叹:“去吧。”
于是段极北拔剑,大喝一声:“袁加,你个海南派的败类,尽是欺负妇女,算什么东西!”那袁加脸色一沉,伸手推开少妇,阴森森地道:“阁下是谁,何必多管闲事。”虽是问句,但袁加阴气一逼,倒像是一个死气沉沉的陈述,却更令人害怕。司徒恶和段常相视一眼,竟一言不发,搞着手看好戏。
段极北冷冷道:“我是谁,你不配知道。”
袁加咯咯一笑:“不错,我也不知道了。因为问一个死人的名字,简直是毫无意义。”
段极北笑:“不。我知道你叫袁加,是因为可以为你刻墓碑。”
袁加的笑容立刻冻结了起来。他一生自负一手剑法,在海南剑派中也只有两个对手,此时见眼前这少年几句冷嘲热讽,平生哪受过这么大气,顿时勃然大怒,喝道:“你是在送死!”挺剑直刺。海南派剑法本就与中原剑法不类,既不轻灵,也不稳重,而是以辛辣迅诡为胜。昔年海南椰沙老祖本是名刀,后用心研究剑法。他竟将刀的狠辣与剑的轻捷融为一体,当年已远无人能敌,被称为“剑里藏刀”。传到袁加的师父鲸吞老祖手里时,又加以改良,把戟法融入,海南剑法至此巅峰,而这剑法到了袁加手中,愈使愈辣,几乎称霸整个东南。
段极北自也不是孬种,剑尖一拨,飞也似反攻了五剑。段极北的剑已算快剑,天下比他快的,也不过只杜一落、云一琴、石敖泰三人而已。袁加吃了一惊,更沉气交战。段极北剑法展开,如光梭交错,白线流苏,一剑胜于一剑,一剑快于一剑。
袁加久攻不下,忽变剑法,一剑破空,照着段极北天灵盖就劈。段极北一愣,竟不知如何闪避,只好在地上一滚,勉强避过此剑。袁加大喜,心道:“原来此人不通刀法,我只需施出刀法,便足够杀他。”振起精神,又一剑劈下。
段极北突然听见身边传来一个声音:“一点钟方向,八成力,三剑。”
他心中狂喜。
三剑刺出,正是八成。袁加面色大惊,脸若死灰,后撤一步。司徒恶在一旁看着也不由变色道。“好狠的一招!”袁加刀法受破,又转为战法,横扫而来。楚方珂微微一笑,慢慢道:“左侧,剑交左手,十二点钟,一成力。”段极北身体立刻向左一闪,剑交左手,直刺过去。
原来戟虽威猛,总滞于笨重。袁加以剑为戟,来不及收势,被段极北一剑刺破皮肉,溅出一朵血花。若适才楚方珂要段极北十成力去刺这一剑,只怕袁加早已死了。
袁加面若死灰,长剑落地。
楚方珂正微笑着,面前经过两条黑影,却是司徒恶和段常。两柄长剑,正指着楚方珂喉咙。段极北心中一惊,若自己现在过去,二人只需一送长剑,便能要了楚方珂的命,他呆呆站在那里,竟不知干什么才好。只听段常道:“适才兄弟指点那小兄弟剑法,一招破了袁加两种剑势,武功想必极高。”
司徒恶接着道:“我们两人想请你指教一下。”
他的剑尖闪着光。
楚方珂突然拿出一片叶子——一片银白的薄薄的叶子。
司徒恶与段常的脸色却一下子像夜一样黑。
只听段常低声道:“他怎么会到??????”那司徒恶道:“总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真是他??????”二人嘀咕了半天,突然转向楚方珂,拱手道:“小的们不知叶落神君在此,多有冒犯,还望恕罪。”
楚方珂微笑。
“快滚吧,滚得越远越好。”
现在船上好像全是高手。
连船家也不知何时换人。他们还是穿着原来船家的衣服,但以楚方珂的眼力,已看出这些伪装船家的人武功都不弱。海南三君子、红罗刹,还有以朱砂掌闻名的任皓,轻功在江湖上足够上前十的胡大鹏??????好像在中原外活跃的人,今日都到了这船上。
“你又不打算下了?”
“是的。”楚方珂道:“因为一旦下船,船就回不来了。”
的确。这么多人到了船上,船确实回不来了。
司徒恶正与胡大鹏耳语,时时向楚方珂那边看去。楚方珂白了他们一眼,没想到那胡大鹏竟自己凑了过来,拱手道:“久仰叶落神君。”
楚方珂一笑:“好说好说,你久仰我什么呢?”
胡大鹏道:“听说神君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小的正佩服你这一点。”
楚方珂冷冷道:“你话里有刺。”
胡大鹏道:“哪里哪里。你话中不也有刺么?况且神君的确很会享受。小人虽不在中原,却总是知道一些的。”段极北在楚方珂身旁,满脸怒容,手已握剑,楚方珂却慢慢抓住了他的手,同时朝着胡大鹏道:“原来你耳朵不短。”
胡大鹏道:“小的耳朵哪里有你老人家长。”
楚方珂淡淡道:“也是。大鹏哪里来的耳朵。”
胡大鹏居然还未动怒,慢慢道:“没耳朵的人,也不知道你会吃喝嫖赌的。”
楚方珂打了个哈欠,道:“我倒不像你,见了女人就兴奋。这种行为是野兽行为。”他这句话说得非常大声,一座船上的人都听见了,吃吃地笑了起来,胡大鹏脸上立现恼怒之色,拳头已经握起,却突然放下,原来楚方珂受伤一事,只为尹豹等人及段、燕知道。尹豹等人又守口如瓶,决不愿多提。故事情虽过了很久,知道的人仅仅多了个南杏。
胡大鹏终于道:“我是来找你赌博的。”
楚方珂道:“赌什么?”
“掷骰子。”胡大鹏很有自信。
楚方珂笑了:“我也喜欢掷骰子。”
胡大鹏道:“今晚。”
夜晚。
段极北道:“你为什么答应他?”
楚方珂道:“因为他在试我,试我是楚方珂不是。一个我这样的人,投骰子一定会全显六的。”
段极北道:“他们就算知道了你是不是楚方珂,又能如何?”
楚方珂微笑:“他们突然齐聚一堂,一定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楚方珂当然并不知情,他们如果知道我不是楚方珂,只怕立刻就会动手,把我们杀了,抛尸海中。”
段极北道:“但你内力已经几乎没了。”楚方珂笑:“放心,他不会赢的。”
有人在敲门。
楚方珂道:“请进。”
胡大鹏走了进来,手里是三枚骰子与一个杯子。他看见楚方珂面前什么也没有,吃了一惊:“你的骰子和杯子呢?”楚方珂笑:“用你的就行。我不用,也不想去拿。”胡大鹏的脸上略显出一丝慌乱,道:“这里面的每间房都有骰子的,同时摇,岂非更好?”
楚方珂一叹,向柜子一指,段极北立马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杯子与三个骰子,递给楚方珂。
“来吧。”
楚方珂一粒一粒,极小心地把骰子放入杯中,手缓缓盖住杯口,“哗哗”一阵摇晃,楚方珂将杯子一放。
“该你了。”他神秘地笑了笑。
胡大鹏深吸一口气,捂住杯口,左三下,右三下,上三下、下三下。“咣”的一声,将杯子一放,长吐一口气:“你输定了。”
楚方珂道:“为什么?”
胡大鹏笑:“因为是三个六。”他伸手移开杯子,里面果然是三个六。楚方珂笑道:“好技术。”胡大鹏道:“不是技术,是运气。”楚方珂淡笑道:“不,是技术。”胡大鹏脸色微微一变:“那你输没有?”楚方珂笑道:“我当然不会输。”
他伸手揭开杯子,里面也是三个六。
胡大鹏道:“好掷。”
楚方珂笑:“这是技术。”他顿了顿,又问:“你有多少银子?”
胡大鹏道:“现在?”
楚方珂道:“对。”
胡大鹏道:“十两。”
楚方珂微微一笑:“我们来赌五两吧,一分胜负,就不赌了。”胡大鹏道:“好。”
已经连掷了一百八十四把。
一百八十四把,每把都是六个六。胡大鹏已显得越来越不耐烦,而楚方珂正是在等这一刻。掷骰子是一个精心的话,每分力道都必须把握得恰到好处。
胡大鹏这回脸色不太好。他挪开了杯子。
六六五。
胡大鹏叹了一口气。因为楚方珂的杯子挪开是三个六。
“钱拿来。”楚方珂道。胡大鹏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五两银子,道“愿赌服输。”起身就要出门。楚方珂冷哼一声,缓缓道:“剩下五两也拿来。”胡大鹏瞪着眼:“为什么?”楚方珂一摊手:“先交银子。”
胡大鹏把剩下五两交给了楚方珂。
楚方珂抽出段极北的长剑,在骰子上轻轻一划,骰子立时断为两半,里面滚滚地流出水银。
“赌博耍老千,是不是该多罚一倍?”楚方珂冷冷道:“拿水银骰子蒙我,你还嫩了些。”
原来他赌五两是为了赚十两。胡大鹏一叹,道:“原来你早就看出了,真不愧是样样精通。”楚方珂道:“哪里哪里。”一巴掌就关上了门,把胡大鹏的脸挡在了门外。
段极北已忍不住开口:“难道你身体里还有不少内力?”
楚方珂一笑,将杯子递给他。段极北一看,不由哑然失笑,原来楚方珂早在杯中动了手脚,压低了杯檐,高度只够放下骰子。当他摇动杯子时,只是骰子相互碰撞,骰子因高度太矮而翻不了身,故怎样放入,就怎样滚出。楚方珂每次都一粒粒放,把六的一面朝上,轻而易举就赢了。
段极北又道:“万一他怀疑你呢?”
楚方珂一笑:“很简单。胡大鹏轻功虽好,内力不佳,欲取胜的话,骰中必做手脚。我故意提出一起用,他一定会叫我自己拿。现在当着他拿出来,他自不会生疑。”他顿了顿,问:“段极北,你说我是不是很聪明?”
段极北一叹:“好招。”
楚方珂傲然道:“这本是好招。”
胡大鹏回到房中,司徒恶正等着他。
“怎么样?”司徒恶问。
“连掷了一百八十五把,他掷了五百五十五个六。”胡大鹏道,“水银骰子也被他发现了。”
司徒恶点头:“武功高强,极懂规矩,细心敏锐。像楚方珂的作风。”司徒恶沉思,顿了顿,又道:“但楚方珂有一样东西是别人学不来的。”
胡大鹏道:“什么东西?”
司徒恶道:“他的脑袋!”
楚方珂的脑袋,装的绝不是豆腐。
门又响了。
楚方珂慢慢道:“非赌勿扰。”
他并没有开门的意思。
司徒恶笑了:“小人是来赌的。刚才听说您把胡大鹏输了个精光,加上早上多有冒犯,特来赔罪,小赌几把。”楚方珂看了段极北一眼,冷冷道:“哪里哪里,司徒恶难道还会冒犯别人?只有别人冒犯司徒恶,司徒恶怎么会去冒犯别人呐?”
司徒恶的声音有些尴尬:“小人知道自己狂妄,神君教训的是。”
楚方珂道:“你既然知道,咱还赌不赌?”司徒恶道:“赌,当然要赌!小人虽然赌运一直不好,今天给神君送钱,神君还是不要拒绝。”楚方珂淡淡道:“你既然赌,想必很有赢的把握。”
司徒恶道:“不是不是,赌瘾犯了的人,输钱赢钱,都是要赌一把的。”
楚方珂笑了:“我不想小赌,我想大赌。”
司徒恶道:“十两一局,够不够?”
楚方珂摇摇头:“不够,五十两一局。”
司徒恶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于是他进了楚方珂的门。
“赌什么?”楚方珂正仰卧在轮椅上。他的声音拖得老长,显然本来并不愿意与司徒恶赌。司徒恶小心翼翼地道:“您可听说过西洋扑克?”其实司徒恶已三十多岁,楚方珂才十余岁,这个“您”的确得有些滑稽。楚方珂却一点表情也没有,只回答了一个“嗯”。
“那我们就比大小。”司徒恶缓缓道:“规矩想必您早知道了。”他说着,已在洗牌。
楚方珂的眼一直看着司徒恶的手,直到司徒恶洗完,他才缓缓道:“你把牌摊开,我验一下。”司徒恶嘿嘿一笑,手指一抹,将牌摆开。楚方珂看了司徒恶一眼,突然道:“多了一张牌。”
司徒恶笑道:“哪里多了一张,明明是五十二张。”
楚方珂目光如炬,一字一字地说:“多了你袖子里的小丑。”
司徒恶苦笑:“看来耍老千瞒不住你。”
楚方珂的神色依然如此冷漠:“你已输了五十两。”
司徒恶叹道:“好说,好说,现在开始了罢。”他收拢牌,连续洗了两次,将牌推到楚方珂面前:“你抽。”楚方珂微一沉吟,缓缓道:“我要正数第九张。”
司徒恶的脸色一变。
楚方珂道:“你输了。因为那张是最大的。”
司徒恶道:“不错,那张是最大的。”
楚方珂冷笑道:“你可真是个君子。”将牌推回了司徒恶面前,缓缓道:“你再洗,你先抽。我赌博向来非常公平——但记住,你已输了五百两。”
司徒恶心中暗笑:“看来这楚方珂也是个自大货色。我明明知道哪张在哪里,他叫我抽,不是明摆着输吗?”口中却道:“恭敬不如从命。”洗了一下牌,重重一放,道:“我要倒数第十三张。”楚方珂淡淡道:“数出来。”司徒恶皱皱眉,将倒数第十三张扔出。
楚方珂道:“你自己翻。”
司徒恶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翻开,赫然正是梅花三。
楚方珂看着面若死灰的司徒恶,终于嘻嘻一笑:“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机关算尽太聪明?知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多行不义必自毙?”他的身子突然坐直了:“今天我不想赌了,一百五十两银子拿来。”
说着,他的手在牌堆第一层一翻,竟是小丑。
段极北一叹:“说来实话,我没有看懂。”
楚方珂微笑:“你本来就是看不懂。”他又抓了一块银子,掂了掂,扔入海中。
他们竟在比赛谁扔银子扔得远。
段极北掷了一块银子,可惜并没有楚方珂的那块远。他长叹一声:“你怎么知道哪张是小丑啊?”
楚方珂道:“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能叫才子而你不能?”
段极北不知道。他当然不知道,因为他并不是楚方珂肚里的蛔虫。所以段极北老老实实地道:“我不知道。”
可是楚方珂问这个干什么?
楚方珂道:“这就对了。我五岁读《论语》《孟子》,过目不忘;十四岁背完李杜文章;十六岁博览天下大事——这些事情,你做得到不?”
段极北长叹。
“所以你记住了他洗牌的风格和牌原来的顺序?”
“是。”
段极北不知道哭好还是笑好。楚方珂果然是楚方珂,普天之下也只会有一个楚方珂,就像永远也只会有一个段极北,永远也只会有一个燕梨雪一样。
“我叫他给我验牌,是为了记住牌的顺序。”楚方珂承认。
“那第二次你是怎么赢的?”
楚方珂笑了:“这个是纯粹的非君子行为。我不能与你多说——不过你要是自己想知道的很,也是一定能知道的。”
他手中掷出最后一块银子。
一百五十两净银,竟被这两个人不一会儿就扔完了。
夜很宁静,唯有海涛波声哗哗响,极规则极有韵律,好似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谰语。潮起潮落,天地本是一体,海与人也仿佛融入了进去。
外面突然“喀”一声响。
楚方珂的眼一下子睁开了:“段极北,你觉得今晚适合干什么?”
段极北一叹。楚方珂的话,一般都很令人惊讶——但他还是问了:“赌博?”
楚方珂悠悠道:“错。答案是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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