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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骄阳似火。燕梨雪还有两个月就要离开这里。他看着南杏,心中竟有了一阵淡淡的惆怅。经过快一年的刻苦练习,燕梨雪已经可以让真气在体内运转自如。他也明白,这偏僻的位置终究留不住他,自己终究得走上更长、更远的路。南杏一点也没有察觉。她每天总是笑着,跳着,开心着。她越开心,燕梨雪就越伤心。南涛和胡冰泽自还照常每天来玩,南杏也照常咭咭咕咕地笑,只是他们都没有感觉到,燕梨雪好像一天比一天叹气得多。
南师父家往西走八里,有一座悬崖。悬崖很高,底部是一片树林。
燕梨雪常常光顾这片树林。每次走进树林,他就想起一句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说君兮君不知。燕梨雪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句诗,总之他就是想到了。
此刻燕梨雪正站在悬崖边上。往下十几丈,便是树林。燕梨雪挽了一根藤,迅速地向下爬去。他已是第一百六十二次爬这悬崖,对每一块石头的松紧大小都了如指掌。随着武功修为越练越深,燕梨雪发现一片无人之地也更重要。
他当然不敢再去坟场,所以找到了这片树林。
事实证明这片树林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
燕梨雪屏息站在一棵树前。他慢慢伸手,触到树干的那一刹那,树竟从中间一下子折断。
任何人都知道,无论你是个再聪明的人——即使是楚方珂,一年之内也绝无可能将内功修炼到如此地步。燕梨雪就更不可能了。
那么燕梨雪是怎么做到的?
因为这已不是燕梨雪第一次做到!
燕梨雪回到南师父家中时,吃了一惊。
因为南杏竟坐在屋门前,等着他回来。她的水灵灵的眼中不知为何,竟充满了哀怨。燕梨雪的心一沉:他一直怕南杏发现他的秘密,但这秘密岂非迟早要被揭开?正如摔坏了东西的小孩总是试图将碎片藏起来,燕梨雪的把戏跟这种孩子岂非一样?
南杏看见他了,但是南杏并没有理他。
南杏是否已经麻木?
燕梨雪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只好叹一口气,从南杏身边走过,走进自己的屋子。南杏瞪了他一眼,尾随进去。已是傍晚,今日晚霞好美,像南杏微红的小脸一般。但南杏和燕梨雪都没有心思欣赏它。南杏终于开口:“你是不是快走了?”
燕梨雪当然快走了。他已在脑中演习了多次,演习如果南杏发现了该怎样——但是今天南杏真正问他时,他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是不是快走了?
——是的,我是快走了。两个月的时间,是不是很长,是不是很短?
——这么快?
——是的!七年时间也很快的……流光容易把人抛!
——我是不是必须得走?
——是的。
——为什么?
——因为你将成为英雄,做一个英雄,总得忍受许多别人不能忍受的事,一定要放弃很多,遭受很多!
南杏的眼圈已红。女人的眼泪是不是天下最厉害的一种武器?
燕梨雪的嘴唇颤动了一下,最后居然说:“没……有。”他强笑着,但无疑每个人都看得出来他笑容的无奈和牵强。南杏凄然道:“你还骗我吗?楚方珂给你的锦囊,我已经看过了……你毕竟有你的责任,你还有七年后和云一琴打一次,是么?”
这回燕梨雪哭都哭不出来了,但燕梨雪还没哭,南杏却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门突然开了。
南师父拄着拐杖,缓缓走了进来。出乎意料地,他只是拍了拍燕梨雪的肩,脸色平静如镜湖的秋水,丝毫没有波澜。南杏哭得更凶了,心中却是希望自己的父亲帮自己说句话。
南师父并没有。
他只是淡淡地道:“属于你的一定会属于你,不属于你的一定不会属于你,你又何必强求?”
然后,这老人又像悄悄地走进来一样,悄悄地走了出去。在他看来,世间的一切都早已平淡,唯有时间如流水,催人老去。
南杏的泪已流干。
她突然高声叫道:“你怎么这么狠心?”
燕梨雪还是垂着头一动不动,他实在不知道他能怎么回答。
南杏一步蹿到燕梨雪身边,抓住了他的双肩,用力地摇晃了起来:“你……你老实说……你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我?”她的双眼中突然喷射出火一般的感情,她的人也好似变成了一只疯狂的狼,要把燕梨雪一口口吞噬似的。
这回燕梨雪一点也没有迟疑:“有。”
南杏的泪又流了下来。
——为什么一定是有呢?
——如果是没有,会不会更好一点呢?
这就是她最后能用以慰藉的了。
她突然扑倒了燕梨雪。燕梨雪只感觉重心一倾,脸滚滚地发烫,正想把南杏推开,一片温软的甜香已贴上了他嘴唇。燕梨雪只觉身体中好似一团火和一团冰在来回吞噬着他的身体,却偏偏一点力气也没有,只好任她摆布。
南杏移开软唇,狠狠地在燕梨雪右肩上咬了一口。
她咬住,便一直咬住。她不打算再放开。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南杏的牙却咬得更紧。
也不知过了多久,南杏一下子跳起来,咬着牙在燕梨雪小腹上踢了一脚,忽然狂笑道:“你个没良心的,你不要我,我也不要你……哈哈……”她纵声狂笑中,冲出门去。
燕梨雪的小腹好痛。
但他还是在躺着,似乎还在留恋着方才的温存。南杏少女的体香还在他身边环绕着,折磨着燕梨雪身上的每一根神经。
他觉得有液体划过了他的脸。
是泪?是血?总之燕梨雪已不在乎!
他忽然想起了楚方珂的诗句:
看淡古今仇恨,
究竟同谁纷争?
有哭有笑有爱有恨是人生。
燕梨雪苦笑。只是这哭笑爱恨的人生开给他的玩笑实在是大了点。
第二天早上,是南杏叫他起床的。
今天南杏好像已平静,就像往常一样,只是她的眼中平添了几分忧郁,好似已被一条看不见的锁链牢牢捆住,无法挣脱
她多想昨晚的事也当作一次噩梦!可她看见燕梨雪同样苍白的脸时,又不得不承认这是真的。
人们渴求真相,殊不知真相往往残酷于现实。
燕梨雪不敢多看南杏一眼。他只“嗯”了一声,就跑出了房门,背后只传来南杏微弱的叹息。燕梨雪现在只想去那片树林,去那片树林宁静片刻。
树林如同母亲一般等待着燕梨雪。
但是他好像并不是很开心。
现在燕梨雪被锁在一座山洞里面。
他很不开心,因为他是被人锁住的。山洞里只有一丝日光,可以略微让燕梨雪看清生长于山洞中的青苔。燕梨雪现在正坐在一块石头上干瞪着眼。
他现在估计明白了什么叫“莫多管闲事”。因为他本来不必被锁在这里边的。
三个小时前,燕梨雪正坐在树林中。他的内功苦练了一年,已小有成就,此刻只差一点点便能打通涌泉筋络,然而心中杂事所牵,始终无法冲过那关。燕梨雪长叹一声,决定四处走走。
他已整整来过这里一百二十六次,却一次也没有游戏完过这片树林。
夏,榕树正茂。树林已是一片绿的海洋。小溪潺潺,怪石嶙峋,燕梨雪突然发现这树林原来也是一片美景。松鼠在松树上跳跃,头上掠过斑斓的鹧鸪,熏风阵阵,燕梨雪似乎已经陶醉了。他没有喝醉,但他的心已醉。
当一个人想醉的时候,无论喝没喝酒,都会醉的很快。
而且,有一句话说的很好——当他装醉了一会儿,恐怕连他自己也分不清自己是真醉还是假醉了。燕梨雪的步履已蹒跚。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一声“救命”。
燕梨雪一个激灵,醉意全无,朝那个方向跑去。他不会轻功,也不会武术,他唯一会的就是用石头点穴或砸棺材。一般人若在他这个处境,一定转身就跑。而且跑得越远越好。
但他偏偏要跑过去。他到底是勇敢还是傻?
两个僧人,手拄禅杖戒刀,将一个行路人围住,面色说不出的狰狞可怖。
原来这行路人手里正抱着一块手掌的的碧玉。燕梨雪一叹,行路人本不该将这种宝贝抱在手里的。两个僧人身材极高大,显然并非中原人氏。
燕梨雪掂着石子,“哗”一声掷出。
他有十分的把握能同时砸中二僧心脉上的穴位!
燕梨雪的确砸中了,但是“当”一声,两枚石子竟如触着了钢铁,一齐飞开。两名僧人大惊之下,怒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出来!”
燕梨雪只好出来。
他本应知道有一种东西叫护心甲。
其中一名僧人一步跨上,正正反反捆了燕梨雪十几个耳光,打得燕梨雪的脸都紫了,血一口一口地吐。燕梨雪的人疼得几乎要昏厥过去,只有粘稠的血无止尽地在他脸上横流。边塞僧人练功多以刚猛为主,手劲更是异于常人,没打几下,燕梨雪就好似已呼吸不过来。那僧人骂了一句,才转身过去,燕梨雪突然看见了他脑后的一褶肉皮。
这两名僧人原是藏边人氏,是金轮教的两名喇嘛,不知为何到了中原,金轮教修习的内功本与中原不一,这肉皮正是僧人们练边藏内功时留下的痕迹。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冲动,燕梨雪竟用尽全身力气,猛地跃起,一拳击在肉皮上。
那僧人怪叫一声,眼中、口中、鼻中突然喷出一团团鲜血。原来在这僧人脑后垂下的肉皮竟正是这种内功的练门。这僧人本道燕梨雪已经无力回手,心中已经觉得燕梨雪已经是个死人,哪里多加防备,被燕梨雪一击之下,浑身血脉倒冲,活活被自身功力冲击而死。另一名僧人尖叫一声,转身便逃。
燕梨雪本已虚脱,见僧人一走一死,终于伏在地上。
但他救起的行路人忽然风一般点了燕梨雪几处穴道,背起燕梨雪,将他扔进了一座山洞,然后神志不清的燕梨雪只听外面石头放下的“咚”的一声,人已被锁在洞中。
燕梨雪救了他的命,他为什么要将燕梨雪锁在山洞里?
燕梨雪感到很神奇。
他已足足睡了半天,现在他已完全睡不着,脸上还在疼着,疼得燕梨雪呲牙咧嘴地叫。夜色已至,他知道现在南杏一定很焦急。
燕梨雪又感到了饥饿。
山洞里阴森森的,潮湿闷热,给人一种不可名状的烧灼感。燕梨雪的人又迷迷糊糊的。他清楚这是伤寒的征兆。伤寒伤寒,有伤必有寒,燕梨雪脸上的伤当然不轻。神志不清中,燕梨雪似乎梦到了从前。人身体极度虚弱时,是很容易出现幻觉的。
年幼时,燕梨雪的父亲,“双刀”燕银告诉他:“江湖险恶,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母亲告诉他:“世上有一种人可以惹,这种人叫君子;但也有一种人不能惹,这种人叫小人。”她又说:“女人也最好不要惹,因为不是所有女人都是小人,但她们容易被小人利用。”
南杏在他右肩的咬痕又作起痛来。
他是不是惹了女人?
接着,是昏暗的夜,七十个黑衣人猝不及防地降临,手中是罪恶的刀。那一夜宁静,唯有未瞑目的担心着子女的父母和不谙人世的孩童肢体。
段极北长剑如虹,寒气在空气中激荡。如彗星扫月,如麈尾拂风,剑光即杀气,杀气即剑光。
轮椅上微笑的楚方珂端着一壶酒,一饮而尽。灿烂的笑容,是他一生难忘的记忆。
那个阴天,逐渐到了半夜,带着琴的云霄老怪与楚方珂四掌相接,展开旷世一战。孤帆远影,远方无尽,楚方珂与段极北第二天已在海上,空留一纸泪笺。乾坤未定,悠悠旅程,燕梨雪如一个浪子,在天地间漂泊,寻找去路??????
杏花春雨般娇美的南杏,诡异的坟场,不苟言笑的南师父,还有两个好哥们儿。
这是否太短暂,也太不值?
燕梨雪又突然清醒了。他的肚子如刀割般绞痛。
但是这山洞中,有什么好吃的?伤寒交身,燕梨雪感到绝望好似流动的黑暗,吞没了他的未来,吞没了他的过往。
燕梨雪突然触到了一个东西。
一个活的东西,似乎有八条腿,腿上还有茸毛。
他连叫也叫不出来。只因他浑身已虚脱。这本是偏僻的山洞,也本是潮湿的地方,里面当然有很多动物;扑棱飞的蝙蝠,蠕动的蚯蚓,花得不能再花的蜘蛛,螯针滴着毒液的蝎子,千千百百足同时走动的蜈蚣,只有小指般粗却比树叶都青的蛇??????
自然的恐惧有时更甚于人为。
蜘蛛似乎很不满燕梨雪无礼的触碰,迅速爬上他的手臂。燕梨雪只感到一种极端的恐惧,连气也无法喘过,只好张大了嘴。希冀能多呼吸半点空气。
但这蜘蛛偏要与他作对,竟径直爬入了他张大的嘴中。
燕梨雪的人开始颤抖,他感到蜘蛛在他口中的不断摩擦,弄得他不知道是痛还是痒。他在一刹那间,觉得身体的各条筋络都涌着火焰。
人极度紧张时都会感到许多的异常。
燕梨雪身上当然不会着火。
但他竟一不小心,一口将这蜘蛛咬成了两截。
鲜血从蜘蛛体内流出,唤醒了燕梨雪心中最野性的情感。他突然感到这小小的蜘蛛体内的血液是如此的香甜,燕梨雪顾不得恶心,因为饥饿已向他伸出了魔爪——他三口两口,将这还鲜活着的蜘蛛吃尽,竟又伸手去抓了一条蛇。
绝境中的人决不会嫌恶心。
燕梨雪吃了很多。
他吃了两只蜘蛛、一条蛇、一只蝎子后,还爬上洞顶抓了只蝙蝠。根据他的感觉,蜘蛛比蝙蝠好吃,蝙蝠比蝎子好吃,蛇最难吃。现在燕梨雪手上已有五六个毒包,因为蝎子和蛇并不是不反抗的动物,但燕梨雪好像一点也不痛。
燕梨雪终于睡着了。
梦中,燕梨雪忽冷忽热——难道伤寒已经来了?
他突然想起了死。
死,是一种多么伟大的方法。放下尘世,一切就轻松了。死难道不是解决问题的最简单的办法?然而死的人又是多么自私。留下烦恼与悲痛,留给每一个爱他的人。
死,到底是神圣的,还是卑微的?
第二天,燕梨雪醒来。
太阳光透过唯一的缝隙照入,燕梨雪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好了。
为什么?燕梨雪自己也想不通。毒虫们早在阳光下消失,潜伏在地下不敢出来,燕梨雪试着去推推石头,石头却纹丝不动。他长叹一声,看来燕梨雪的一生就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度过了。
燕梨雪突然想拥抱黑暗。
小时候,燕梨雪怕黑。因为在黑夜里,燕梨雪什么也看不清。
可是现在,他突然喜欢黑了。只因他终于发现,白天下的东西,有时比夜晚中的东西更令人看不清。黑夜相反给了他一种释怀的安全感。
燕梨雪斜靠在角落。
他顺着阳光看去。
石壁斑驳,不知封存了多少上古人类的记忆。青苔在石壁上蔓延,似乎遵从着某种神秘的规律,构造出一种种不同的花纹。燕梨雪突然发现这个山洞很深,深得让他望不到尽头。闲着无聊,燕梨雪索性摸着黑往内走去。
当他一脚踩上了机关,山洞里突然燃起了绚烂的光。
山洞两边的石壁上竟有许多的火炬,机关一启动,这些火炬竟自动引燃了。
一片洞天出现在了燕梨雪面前。
天堂?地狱?
无论是天堂还是地狱。燕梨雪也得走过去!
山洞尽头,是一间极大的石室。石室中横躺着一具骷髅,穿着一件腐烂了一半的麻布衣服。燕梨雪深吸一口气,走到骷髅身边。骷髅显然已经死了很久,因为那件衣服并不是近几年流行着的款式——推出这一点,燕梨雪感到很满意。
因为死人也是能说话的。
燕梨雪已懂了一丁点儿和死人交谈的方法。
骷髅的手指很长,比一般人要长两成,生前显然练的是如金刚指一类的指上武功。
燕梨雪突然发现地上有字。他并没有慌着看,却折了骷髅右手食指下来,试着卡进字的凹槽中。如他所愿,燕梨雪发现这一地深达一寸的字迹竟是这骷髅用手指划出的。
他知道这骷髅生前必定是一个很叱咤风云的人物。
因为连楚方珂也决无可能用指头在地上留下字迹。
这些猜想很快就在骷髅留下的字中得到了验证:
“吾,洛阳人氏,众名余‘星’,又复姓慕容,即唤余慕容星,余字‘北辰’,想后人小子必不知我矣,不屈枉死其中,留其字而述史。”
“余时动荡,强盗悍勇横行,国又暴政,民不聊生。吾慕容世家,洛阳巨贾也,散财而资民。有高人感吾父善心,自往而授余武功。又有少林方丈心由先生,授余少林绝技一部,曰金刚指;而高人所授曰铁砂掌。吾自十载苦修,左手为铁砂,右手为金刚指。”
燕梨雪去展开他的左手,果然指头又短又粗,泛着黑气,练的是铁砂掌。
他对接着向下看去。
“得此二高人相助,吾少年即成,二十五岁武功已敌心由,四十岁号称四高手,时吾有儿呼法。四高手,除吾敝伪而得,有轻功圣贤傅八先生、清风回柳柳老道人,及云霄老怪云一琴。琴亦有子,名箫。时吾四人争霸互敌,各据一方,兴起民生,分庭抗礼,何盛邪当初。”
“云一琴兵刃为琴一张,其子为箫一支。琴武功高绝,而其子得琴真传,武艺更获大进。吾子慕容翎因事战于箫,而箫以《迷魂曲》计杀吾子。吾盛怒之下,联友狮王麦河、铁牛王四,共囚云一琴于地牢以为之复,且杀其子云箫。然麦河不怀善心,竟以毒药杀我,不成,又囚我于此山洞之中,令吾惶惶乎终日不得出。”
“石壁厚重,无人能开。但望后人见我,仔细思考。另留秘笈于石壁之上。”
前事叙述地很详尽,然而从文字篇幅与字迹上,可以看出慕容星的记述愈来愈草率,好似有什么鬼魅追着他,在攥他的喉咙。到了最后,甚至最重要的阶段,他却匆匆带过。燕梨雪皱着眉头,因为他非但看见了云一琴这该死的名字,还知道了一段旧时的历史。
但是他可能不知道,楚方珂知道的版本又有许多与慕容星的版本大相径庭了,他懒得去想,也想不通,所以他选择直接去看石壁上的秘笈。世上本来有很多事情就不是我们能想通的,所以最好的方法一定是连想都别去想。
这样是不是省去了很多烦恼?
虽然烦恼很多,慕容星留下的秘笈却确实不错。
秘笈是刻在石壁上的,从左至右,倒工工整整。各种图形文字,如群蚁排衙,密密匝匝地写满了一墙壁。看来这慕容星虽记叙上十分潦草,但对武学仍是一丝不苟。燕梨雪一字字看去,只见上面先写着“铁砂左手掌”,接着画了一个人,单足站立,身体后仰,左手成掌向前,衣袂已有飘飘之态。那人像之下,写了“第一招:欲退为进”七个大字,又附上了不少的解释。
燕梨雪喃喃道:“反正我已经被困在这里,练一练这个什么铁砂掌,也没什么。”竟学着那图中人的样子做起动作来。然而他才做起动作,身子立刻“啪”的一声扑倒在地。原来慕容星既武功高绝,在山洞中这几十日,研究出一套忽正忽反的奇门武功。而正常人往往易于练正,个别奇才又易于练反,但忽正忽反的武功,实在又需要勤学苦练累年累月,方有小成。燕梨雪并非蠢人,他深知以慕容的修为,绝无可能让自己这种人分分钟练出,于是叹了一声,决定将这些内容先背下来。
现在他已在洞中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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