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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跋陀罗见光头们找上来,不但不怯,反而更来劲了,头一歪呵呵一笑冲着年轻沙门说道:“文殊师立是吧,你放着好好的王子不当,却跑来剃了光头,你对得起你的父王和母后吗?对得起你的国民吗?连亲情及义务都能舍弃,看来佛教中人尽是些无有情义之辈。还有,你一上来就对我大呼小叫,长幼之序全无,礼仪尽失,这难道也是薄伽梵教你们的吗?”
这一番言辞说的文殊师立是脸红颈粗,气喘吁吁的无言以对。自己刚才确实是失礼了,一下子叫这老对头抓住了把柄,岂会轻易放过。这时,身旁一个比他稍大点的沙门说话了,出来给他解场:“须跋陀罗,谁说我们佛教无情无义了,在我佛陀证道之后,首先度的是身边的五个侍卫,时间不长其姨母和佛陀之子罗侯罗也追随于佛门之内,你又不是我佛门中人怎么会晓得我们教内无有情义,我们师兄弟在门内互敬互爱,相互督促彼此鼓励的勤奋修行岂是你能知的。至于说人家不尽义务,难道说非得当了王才能叫尽义务吗?看这世间有几个王是真心为民的?哪个不是高高在上坐享人间富贵呢?而我佛教则不同,一直讲究的是众生平等,这你不会不知道吧?自从我佛教兴盛以来,民间少了纷争,国与国少了杀伐,试问,他要是当了国王能做到这一点吗?此全赖我佛教大慈大悲之教义也。还有,说人家长幼不分,尽失礼仪,呵呵,我们佛教可不能光做老好人啊,除魔卫道也是我们的职责。对于向往我教的人,不管他身份如何,哪怕他是杀人的恶盗,我佛仍有相应法门度之。但对于外道中人心中的魔意,我佛只要见着了,就会不忍其继续恶化,所以才要用非常方法为其剔除之。有基于此,适才文殊师立一见着你便对你大呼小叫,实则是在帮你,想为你剔除心中之魔啊!”
‘嘿!真他妈能白活哇,愣是把这黑的说成白的。’封子由在一旁暗暗的称奇,随来的几个比丘也开始为之叫好打气。
这人须跋陀罗听他说完并未有多生气,长年的修行及与人辩战所需要的素养这时候显露了出来,只见他轻抿了一口水仍是笑呵呵的说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富楼那,这颠倒黑白妄论是非的功夫真是天下第一呀!其他的先不与你计较,我只来问你:凭什么说你佛家就是正道,而其他修行门派都属外道,谁给你们权利划分的?你们说谁是魔谁就是魔,那魔的定义又是什么。还有按你们佛教说法刚才文殊师立是不是犯了嗔戒?而你明知道如此还替他辩护,那是不是你妄言了,据我所知这可是你们佛门中十恶业之一啊!来来来,快快给我解释一番。”说完,自信满满且带着点戏孽的看着几个沙门。沙门中除了富楼那其他全蔫了,手脚无措,张口结舌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一时间须跋陀罗又占了上风。子由也暗道:‘老家伙就是厉害呀,一人抵一群,竟不落半点下风。’
而富楼那只沉吟了一小会儿便已想出了对策答词,对着须跋陀罗说道:“只要是信因果,讲禅那,能够明心见性的就都是佛教,其他则属外道,这正对应了佛有四万八千法门的说法。再有说起魔,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是正与魔在并存,须跋陀罗你也是修行之人,这话你应该能理解,那它的定义无非就是正义之心在人身体内为主了,那这人就是正道之士,反之则属于魔道中人。我们修道之人哪个不是无时无刻都在抑魔扬善呢?你要是不能控制住自己的魔心,那还不是魔是什么。至于说文殊师立是不是犯了嗔戒,须跋陀罗,我们都是在修行之人好不好,在修行之中难免的会这个戒犯起那个戒又犯起,要不然我们修行的意义又何在呢?不就是为了能随时发现问题从而处理掉吗?您的修行是不是也这样呢?还有,文殊师立他小小年纪发现问题后尚且能够及时制止,你来看,他自从跟你大呼小叫后,何曾再说过半句话。这不正是在努力修行之中吗?而反观你须跋陀罗,修行了几十年的人了,却抓住这人人都会有的小瑕疵不放,我倒要试问,您又是犯了什么戒了呢?又或者说在您的修行门中是不是就没有戒这一说呢?纵观其上所言,须跋陀罗我是不是在妄言呢?”
呃!这连串的反问,倒弄得须跋陀罗一时答不上来了。站起身来,围着桌子来回走了几步才说道:“富楼那呀富楼那,不愧为说法第一的富楼那啊!本来是你们先犯的错,让我挑出了理来,反倒成我的不是了,还得让你们给我除除魔,啧啧,这诡辩之才,也真是没有谁能比得上了。富楼那我再来问你,薄伽梵只教你们辩才了吗?其他没有涉猎吗?他说过:‘我一人吃饭,你们数百僧人能饱吗?一千个和尚念经,能不能把河底的石头念出来呢?’他自己都承认这是不可能的事。
那他到底有没有教给你们点有用的,能够解决现实问题的东西呢?快快给我展现展现,其他的先不要跟我讲,说的天花乱坠有什么用。还说我心中有魔,我看你们才中了魔呢,而且是全都中了名为痴心妄想的大魔。富楼那,我说的对不对呢,要是不对的话,那就用实际行动来反驳我,嘴皮子功夫再好,我也是不会服的。”
富楼那一脸的黑线,心说:‘又来了,每回都是这样,论辩不过了,就拿此话出来抵挡。跟他说神通乃是下乘,小乘,修行之人不可贪恋于此,那他就回复,你倒是弄出个小乘下乘的来看看啊!修行不都是循序渐进吗?这一下子说跳就算是跳过去了,你们蒙谁呢。这次又整出来个痴心妄想魔,这个词汇不知道要在我佛门头上安多久呢。你要是硬要给他耐心解释吧,按他的理解方式会越解释越乱。这可怎么办呢,自己又真的是一点神通没有,话又说回来,我要是有神通了,不就与他一般无二了吗?这个老顽固,真是渡不了他呀!’
须跋陀罗见自己的这一招百试不爽,弄得佛陀弟子们都无话可说,不由得心情大悦,转过头来对封子由说道:“子由贤弟看见没,幸亏你是先遇见了我,要是着了他们的道那可就惨了,你瞧瞧薄伽梵那一套生不如死的理论把他们给忽悠的,理都穷了仍然还是执迷不悟,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们还是远离这些痴心妄想魔吧!”刚给佛门套的新名词就又用上了,顿时气得众沙门是怒目圆睁,这老家伙还真是逮住蛤蟆钻出尿来,往死里踩呀。同时封子由也才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发现是个外乡来人,其体态肤色与天竺人都有所不同,此时都已经猜想出这肯定是听说了佛陀的名头,因而不远万里前来求法之人,只是却被须跋陀罗抢了先,这更加的让众沙门不满,
此时又一个沙门往前一步说道:“须跋陀罗,你可知我门中的目健连吗?乃是我门中公认的神通广大之人,连他都对佛陀深信不疑,难道你还说佛门之生灭理论不如你吗?”
须跋陀罗抬眼一看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舍利弗啊。我说舍利弗,那目健连连几个痞匪都打不过,这是我亲眼所见,也就你们佛门夸它是什么神通第一,在外边谁承认呢。依我看那目健连就是你们用来宣扬佛法的衬托儿吧,故意把他捧上去让人们误以为佛法比神通更重要,嘿嘿!这种把戏骗别人可骗不了我,在数十年的游历中,可不止一次的见过了。”
舍利弗的修行不错,听到须跋陀罗的回复也不生气,知道对这种打死都不信佛教的人多说无益,只能是用行动一点点的让其信服,由此说道:“目健连的神通岂是你一个外道略懂皮毛道行之人所能理解的,其能在一日之间游遍娑婆世界,哦,对了你连娑婆世界有多大都不知道,跟你说了也不相信,算了还是不跟你说了。这样吧,你不是从来都不信佛法吗?正好三日后这城内也有一外道名叫幻士仁贤的长者要宴请佛陀,其人也不信佛,想来在宴席间会有一番斗法,你可同去,也让你瞧瞧什么叫做佛法无边,什么叫做神通广大。”
疯劲十足的须跋陀罗正愁没机会当面对峙乔达摩.悉达多呢,有此机遇岂能放过,当即答应下来,说道:“好,那就后天准时见面,我倒要当面问问他,他不是一直都说佛法不屑于使用神通吗?那他为什么还要用神通来服人。”
听到他又在叫嚣,众沙门全都气结无语,心说:‘嘿!你个老疯子,这么个小毛病都能被你给挑出来,而且还两头全占,简直是疯到极点了。也罢!看到时候世尊怎么收拾你。’其实呢,三日后的宴会本就没有须跋陀罗什么事,因为要去赴宴的宾客早已安排满了,但话怼话的挤兑到这了,不让他去还没办法了,哎!还真麻烦,回去还得跟佛陀说一声,虽然他从未反对过类此之事。
于是,两拨人分道扬镳,只等来天宴会再战。这一场闹腾,可是叫封子由开了眼了,真没想到古天竺教派间的辩法如此激烈,简直就是精彩绝伦,待后天佛陀亲自上场,那将会是一番何等的景象,真的是令人期待啊。
天竺的四季并不明显,但却是一个万物生长极为繁华的地方,因而物产丰富,民风淳朴,时不时的会看到有修行之人随便的到某一家乞食,那家人就会欣喜的将食物奉上,还经常地主动宴请修行人,不管他是不是修为高深。然而,要以这个理由让子由去要饭,他是无论如何都拉不下脸来的,再说了,他又不是没钱,何必还要向普通百姓伸手呢。而须跋陀罗却告诉他说:“乞食
对于修行来说是很重要的,首先是既然都向人要饭食吃了,肯定是身家全无者,这意思是要让修行者明白,不可贪恋财物;其二要懂得感恩,一饭之恩大如山,若他日后百姓有难或是有求与你,念昔日一饭之恩,才不会袖手旁观。当然了还有其他种种好处,就不必一一细说了,日后你自有体会。”于是呢封子由跟着须跋陀罗要了数次饭,其他的倒没觉得什么,就是那种有钱人装穷的感觉还是别有一番滋味。
三日后临近中午时分,须跋陀罗二人来到了幻士仁贤的家门口。几日来早已打听清楚了,这幻士仁贤原名叫颰陀,只因其幻术了得且又为人贤良,所以人们才给了他这么一个称号。二人到的几乎同时,乔达摩.悉达多率领一帮人众也到了,足足三几百人,其中还有个别的居士,都衣着华丽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就连紧跟其后十数沙门也是如此。因为佛陀名气太大,须跋陀罗不得不首先前来见礼,但也是不卑不亢,说道:“修行人须跋陀罗在此见过薄伽梵尊者,待此宴席过后,还望不吝赐教。”说完后对其身后的排场显示出不屑一顾。
佛言:“原来是须跋陀罗尊者,失敬失敬,你的事情我已听弟子们言明,也不必等到食后再言,一会再席间我们就可以相互交流了,定能解你所有疑惑,请。”佛陀脸上带着无悲无喜地表情
由颰陀领进了门内,身后陆续跟进的崇拜者们神情怪异的看着须跋陀罗。然而须跋陀罗就像没事儿人一样地也走进了院门,压根就不搭理他们。
进得院门的那一刻,封子由呆住了,院子可不小啊,并且富丽堂皇及其奢华,从门口到大殿的路程两旁皆是挂满珠宝的树木,悬缯华盖而起的幢幡树立在屋前屋后,走进大殿一把由众宝装饰而成的椅子摆放在最中央,殿内还有其它好多好多的也是由黄金珠宝所造的器具随处摆放,就连那个大香炉都是一整块金子做的。封子由暗道:‘我的个妈呀,这家伙怎么这么有钱,想我华夏的皇室也没有他富吧,这都赶上传说中的圆明园了,也不怕招贼呀,如此地显摆。’而身边的须跋陀罗看到这个场景却只是嘴角一扬,没有再说什么。
既然是宴请当然就得先吃饭了,来到了大殿内,颰陀亲自安排佛陀入上坐,当然中间那个宝椅是专门讲法用的先不能坐,几个大比丘和贵族陪伴佛陀左右,封子由二人在下首就席。天竺的习俗与华夏不同,他们是以右为尊,因此须跋陀罗和子由算是坐到了佛陀的对面,颰陀也礼节甚足的坐到了左边这一方,其他大殿内实在进不了这么多人的全都在外边宝树下就坐。不多时仆人们开始上菜,只见山珍海味等等美味佳肴是可劲的往上招呼啊!佛教在天竺是可以吃肉的,只是后来传到了华夏有那么几个僧人闲的没事才给改了,从而只许食素严禁沾荤。
佳肴摆满后,颰陀首先发言:“众位来宾道友,感谢你们能在百忙之中还来参加此次宴会,寒舍粗陋只有这些许小菜款待诸位,诸位莫要嫌弃才好。”几句客套话说完后,来宾们也是答礼回复了一番。颰陀又对佛陀说道:“佛陀啊尊者,我对你可是仰慕已久啦!早就想在您面前能够聆听受教,今日终达成所愿,只是我还有小小疑惑,您每次讲法及接受宴请不都是至少跟随一千二百多僧人吗?怎么今天赴宴者不过才三百百来人,我可是做足了准备的,您不必为我着想,就是连续斋僧半年,我也是请得起的,佛陀啊,快请他们都来受用吧。”
佛言:“仁贤尊者您误会了,汝之盛邀我沙门怎好退却,只是其他人早已先受别请,故而未到,还望尊者见谅。”
颰陀听此回复,尽显惋惜之色说道:“如今我天竺都在竞相供养佛陀,佛陀能亲到寒舍已实属不易,其他先勿言,还是先请用膳吧,佛陀,请。”
乔达摩.悉达多早已蹭吃蹭喝地习惯了,当下也不客气,甩开腮帮子就吃啊。众人见佛陀动手了,【天竺人吃饭不用筷子,直接上手,现如今大部人也是。】也都开始吃了起来,子由二人也随同众人一样,享用起了佳肴。须跋陀罗的吃相让封子由很有好感,这家伙就跟坐自己家里一样,完全不知道客套为何物,在寻常百姓家里,还要客气那么几分,到这完全变样了,封子由明白他这是故意的。颰陀离他们不远,大户人家当然不会在乎这些小节了,任他可劲造去吧,哪道菜不够了接着上。本以为怎么着也得引起点佛陀的注意,没承想人家压根就没抬眼皮瞧他,正自顾自地在那精挑细选享用佳肴中的佳肴呢。子由微微翘嘴:‘今儿这都闹得哪一出啊,有意思。’
食未过半,仆人忽然来报,说是门口又有客来临,叫他出门迎接。颰陀一听点名能让他出去亲自迎接的肯定是贵人,就去看看吧。于是,颰陀来到了府门外迎接来宾,却原来是国王差人请他来赴宴的,颰陀赶紧回复:“启禀上差,国王好意我怎敢拒绝,只是我现在也正在宴请贵客,实在是脱不开开身,还望上差回去替我美言。”说完又赶紧作揖,表示无奈。
“胡闹”王使急道:“你所宴请的客人能有谁?实话告诉你吧,国王今天宴请的乃是薄伽梵,就是佛陀尊者,王是念你平日里积德行善,经常的造福百姓,所以才邀你同赴盛宴,可别辜负了王的好意啊,你以为什么人都能够受请于王宫吗?而且贵客还是佛陀。”
颰陀一愣,忙道:“不对呀!佛陀现正在我处做客,怎么又跑到王宫去了呢?上差您有没有搞错。”
王使一听也是一愣:“颰陀休要胡言,佛陀率领弟子们于王宫赴宴是我亲眼所见,这还有假,你说佛陀在你府做客,带我去看,若所言不实,你犯得可是欺君之罪。”
颰陀忙道:“这种事情谁敢乱说,上差随我来,您一见便知。”说完领着王使往大殿走去。
到了大殿,国王使者惊呆了,不可思议的望向佛陀,过了好一会才醒过一点神来给佛陀请安问好,佛陀只是微微点头没说什么,来使请辞说是要回禀国王,就这么走了,连颰陀送他时都没有完全反应归来。颰陀也是满脸疑惑地回到了自己坐席上,须跋陀罗离他较近,问他是怎么回事,颰陀也不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封子由当然也是听的见的,两人也都尽露不解之色。
还没等三人疑惑多久,仆人又来禀报有客来访,颰陀出迎,原来是相识多年的附近城池中一个长者,就是大商人,来找自己有事商议,见颰陀府中颇为热闹,就问:“仁贤兄家中有何喜事,竟然如此繁华?”
颰陀回道:“贤弟今来正好,恰逢愚兄宴请佛陀,来来来贤弟,我帮你引见,瞻仰一下佛陀尊容吧。”
长者听此回复却忽然地不高兴了,脸色不悦的说道:“仁贤兄休要胡说,我来你这时,佛陀正在我城中耆域医王后园讲法呢,怎么会在你这。”
颰陀又是惊愕,说道:“怎么回事,佛陀明明在我这里呀!什么时候到得耆域医王后园去了,贤弟要是不信,随我一观便知。”说完拽着长者就回到了殿内。
长者来到大殿见到佛陀正开吃呢,也是一脸错愕,缓了一会儿神才给佛陀见过了礼,佛陀微笑未言。长者转过头来对颰陀小声说道:“佛陀昨天就到我城去讲法了,说是至少要在那里弘法三天,怎么你这里也有佛陀,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我兄弟多年,可不要瞒我。”
颰陀满腹冤枉,苦笑着回复道:“愚兄也不知啊,不瞒你说,适才得知王宫内亦有佛陀,正不解呢,你这又来一个,我哪里会知道是怎么回事。”
长者见他确属不知,也不再迫问,带着满腹疑惑伙同颰陀于席间就坐。子由二人察言观色也知道了怎么回事,须跋陀罗疑虑之色更重了。
又食不多时,仆人来报,在外游历的颰陀堂弟迦陀回来了,颰陀出门迎接,入得院内迦陀问道:“兄长这是有何喜事,家中怎么如此热闹?”
颰陀回复道:“贤弟回来的正好,今我府中正宴请佛陀及其僧众,快随我去见上一见吧。”
迦陀骇然说道:“兄长怎么可能,我赶回往家中时,碰到佛陀率领其弟子们正游于异道分卫,因其民众多不信因果,不敬仰佛陀,故而世尊说了要在那里盘桓数日,直到民众接受正教才回,他怎么又会到了你这呢?兄长莫要诓我。”
颰陀听堂弟如此话语,比他惊呆多了,神情木讷地对堂弟说道:“贤弟若不信,和我一起一看便知。”说完脚步沉重的领着堂弟来见佛陀。
到了大殿迦陀见到了佛陀是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给佛陀见礼,佛陀微笑未语,颰陀安排其堂弟于一旁就席。回到了自己坐处,颰陀的饭食是怎么也吃不下了,脸红气喘局促不安
地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须跋陀罗见他如此忙问:“仁贤尊者,发生了何事让你这么紧张。”
颰陀也不对他隐瞒,把这怪异之事又同须跋陀罗说了。须跋陀罗听完额头顿时就见汗了,也跟颰陀一样,坐卧不宁了起来,只是低吼了一声:“大分身术。”便不再有任何言语。
子由在一旁见两人如此表现,也不由得为佛陀惊奇:‘不愧为秃驴的老祖宗啊!大分身术?怎么感觉着与我道教的一气化三清有点相似呢?此等法术可不等同于其他幻术,分出来的乃是实体,而且个个都与本体在修为上相差无几,非圣者不能为也。老家伙厉害呀!跟老蛋比起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须跋陀罗理论怼不过人家,就想着跟人手底下见真章,嘿嘿!这倒好,人家一来就说了,吃饭的空就能让他服气,你不是不想辩论吗?那就一句话也不跟你说,让你自个儿掂量去。想来颰陀也是这个心思,表面上看着恭顺,暗地里是不服佛陀的,那佛陀就来了个搂草打兔子,一起把你们给收拾了,当然,颰陀是草,须跋陀罗为兔子。’
颰陀率先醒悟,明白了为什么这次佛陀受请只跟来了三百多人,敢情其他分身那也有僧众跟随,故而来人显少,佛陀这是在做给他看呢。于是叹了口气镇定了一下神情,走到了佛陀身前,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忽然地匍匐在地高呼道:“佛陀尊者啊?请原谅我的罪过吧!我不该以我这愚笨的伎俩而惑乱如来。佛陀您应该早看出来了,此间宝树殿阁金银器具等均是幻化,就连这把宝椅也是,愿圣者恕罪,我这就把此间所有恢复原形,再也不敢在世尊面前耍弄。”说完也不等佛陀回复,站起身来直接就掐诀念咒,想要化解府中幻术。经他这么一闹,与会者才都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要不怎么这一个小小王国的修行者也不会这么富有吧,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所有幻化也太真了吧。
正在施法的颰陀却又感觉到不对劲了,怎么变化不回去了,又重新弄了一次还不行,这一下急得他是大汗淋漓,忙偷眼观瞧了下佛陀,只见那许久不言的佛陀正颌首微笑的看着自己,颰陀明白了,是如来搞得鬼,定是还没有原谅自己,没别的办法,赶紧继续磕头吧,祈求放过。想到这,忙又继续趴在地上,无比虔诚的说道:“世尊啊,我是真知道错了,快快让我将这虚假景象撤去吧,让众僧及未来菩萨们总是处在虚幻之中,也不是事儿啊,那是在诓陷我佛啊。”说完就还趴在地上,连头也不抬,大有不答应就不起来的意思。
佛陀见他这次是真心被降伏了,这才微微点头,离开座位缓步来到颰陀身前,说道:“善哉,善哉,幻士仁贤,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快快请起吧,血肉之躯不可久贴伏于地上,会得诸患。你这幻术微妙微俏,我看还是留下吧,正好为我宣法所用,你看如何?”
颰陀听到佛陀都如此说了,当然是乐得其所,这下可好了,我家成了佛陀讲法处之一了,啧啧!那以后自己这人气,相信都那么美,于是赶紧起身忙道:“多谢世尊成全,一切全凭佛陀安排就是。”说完站立一旁不再言语,只等被佛陀再次垂询。
佛陀又脚步轻移来到了正中那个宝座所在之处,自然而然的坐了下去,这时用餐时间已经不短了,僧众及贵族们早已吃饱,见佛陀坐上了宝座,跟随已久的他们知道这是佛陀又要讲法了,一个经常听佛陀讲法的贵族急忙给颰陀使了个眼色,颰陀会意,命仆人撤下宴席,将殿内打扫干净。佛陀开口了,对着颰陀说道:“我知你心中尚有疑惑,今日于这殿堂之内恣汝所问,方显我教妙盛之法,尔等众人亦如是,当快问哉,当快问哉。”
封子由听此言语不禁的暗笑:‘这老和尚是不是讲法都快讲疯了,不放过任何场所,还鼓励人们快问,这是让什么给他催的呀,看他那猴急样,真没见过这么宣教的。’
须跋陀罗此时的脸色极不好看,一阵青一阵红的,正好见佛陀又开始自高自大的吹牛了,不由得心头火起,之前被佛陀神通震撼到的心灵暂时地被压制了下去,暗道:‘知道你厉害,但你也太狂了点吧!好你个恣汝所问,我还就不信了,天上地下真没你不知道的,好好好,一会儿看我不问死你。’
颰陀心中确有疑惑,见佛陀都这么说了,今将不问更待何时,因此首先发言:“世尊,想我颰陀沁淫幻术多年,一切人民莫不倾侧,如所言者莫不迷惑,自问有所成就,但今天世尊曾几何时破我幻法,却毫无觉察,愿世尊讲解世间所有幻术本质及如何修成如来此大幻之最高境界。”说完,顶礼佛足,恭听圣教。
如来见他于诸幻境界仍放开不下,为尽解世间如他般所有迷者,当下言道:“一切人民及其所有皆如幻化,诸坐比丘亦如幻化,如我之身亦是慧幻,此三千大千世界则复为化,因缘罪福一切诸法亦如幻化,皆由因缘各在合会,便持所化饭食之具分布施设。如来大幻,发意之倾能使三千大千世界严净入一毛孔,佛之幻术终不惑。众生若要习此无上妙门,须先断欲去爱,识自心源,达佛深理,悟无为法。心不系道,亦不结业,无念无道,非修非证。最后入涅槃,得正果,则如来诸神通自可成也,为何非要执着于此小小幻术而不放呢?实乃舍本逐末之举也。”
颰陀听闻佛陀言毕,犹如醍醐灌顶,一下子就醒悟了:‘是啊,总想着自己这点微末伎俩不放,这是犯了我执了,不是舍本逐末是什么,佛陀那的好东西多的是,听他那意思只要达到如来境界,所有神通都不在话下了,那还等什么,赶紧拜师吧。’于是才起身不久的颰陀又再次拜倒,悲泣涕零的言道:“多谢世尊解惑,让我迷途之返,今我颰陀愿皈依佛门,侍奉于世尊左右,佛陀啊!快快与我剃度吧。”于是乎,佛陀在举止言谈间又收一门徒。
‘尼玛,这也太快了’封子由不由得为这老和尚忽悠人的功夫暗暗点赞:‘这都说的什么玩意儿,除了那句‘悟无为法’在道门听说过以外,其他一句没听过,更别说听懂了,就不能好好讲点大白话吗?故弄玄虚,想想还是大师兄对我好,讲解的那么详细。’子由开始思念亲人了。
须跋陀罗暗道:‘我可没那么好被你忽悠,三言两语地休想就让我臣服,看我来问你。’待他们佛门收徒一事都理清了,这才站出来直接开问:“佛陀尊者,既然您说,世间所有都是幻化,但此幻化都还有生有灭,那你所阻挡的颰陀所化之物何时回归原本。”
佛言:“我此幻化,当随我入涅槃时,一起还原。”
须跋陀罗又问:“佛陀,您刚才说了,佛之幻术终不惑,那这不前后矛盾吗?”
佛陀早已听弟子禀报过,这个须跋陀罗问问题就会两头堵,然而佛陀却不以为然,毫不思索地答道:“尔不闻佛陀住世尚有,正法,象法,末法之说吗?如来在世当属正法时代,吾之言语教化尽能显实。待到象法时代乃吾之弟子代为说法,那时吾之教义犹显圆融,但不能出实相也。再若干年后末法时期,只剩文字录我教义,非天资聪颖及有缘人不能习得也。可惜啊,值此如来住世之际,仍有人不识我大乘妙法之殊胜。”
须跋陀罗一听这家伙又自顾自的夸上了,就没接他这茬,还是该怎么问就怎么问:“我听您之前讲法曾言,习我大乘佛法者,不可修习神通贪恋于小乘,今天却为何却以神通要来降伏我等呢?”这是三天前的问题,弟子们没答出来,倒要看看你这当老师的怎么个回复我。
佛陀仍是脱口而言道:“弟子们若只修习小乘,容易迷恋其神通,深陷我执与法执当中,忘记我等修道之初心。却凡尘,了生死,窥天机,证大道,解宇宙之本相,明生命之真谛,从而与天地同寿,与星辰齐辉。试想,若只陷于小乘之中,何时才能达成本愿,只怕身化灰灰之时亦不能也。至于如来为何要以神通降伏尔等诸外道者,尔不问何为如来乎?如来者,诸法如义者也,吾即是法,法即是吾,言出法随,莫能挡也。若不显示此如来境界,尔等何能信我大乘教义之妙哉,又或言,习此大乘证得果位后,再见尘世之所有神通已无有意义。”
须跋陀罗听他又说自己是外道还是不服,既然不跟我客气,休怪我也不讲情面,又争辩道:“佛陀,你还曾说过,菩提外道皆为佛法,如今却又诽谤我为外道,敢问这是何故,又或者说你们佛门势大,所以想怎言说就怎言说,且还不容反驳乎?”
佛陀听到这**味十足的问题,只是微微一笑,怎会去在意,然后又开始了耐心解答。
就这样,两人尽情的辩法进行了约有两个时辰的功夫,须跋陀罗总想着找出佛陀之前讲法之中露出的小毛病,用两头堵的方式问回去,见佛陀总是对答如流,不自觉的就把自己这些年在外游历时所遇到的不解之事一一向佛陀提出,逐渐地就把质问转换成请教了。到最后,实在没有问的了,就来了一句:“再敢问世尊,如世尊这般的只圣者才能有的大分身术,其义理到底为何?”
须跋陀罗连对佛陀的称呼都改口了仍不自知,呵呵。
此问题一提出,僧众及跟来的贵族们皆竖起了耳朵,好仔细听这只有圣者才能用的神通,尤其是刚成为佛弟子的颰陀,格外地留意。佛陀暗自摇头:‘看来这法执真不容易破啊,刚给他们讲过就又回来了,也罢,就跟他们透露一点,要不然总惦记着此事,对往后修行更不利。’只听佛言道:“自心取自心,非幻成幻法。吾只言至于此,若再多言,尔等更将恐陷于法执之中,其领会多少,且看各自之心境及造化了。”众人听佛言毕,皆躬礼称谢。当然,封子由是不会被他所忽悠的。
正在此时,一缕轻风袭来,佛陀不由得眉头一皱,对众人道:“诸沙门及各位施主,随我一起到殿外迎客吧!”说完,也不等回复,径先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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