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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操办了好几天的守护神选拔,如预期所望,公管阚筑之子阚子建拔得魁首。而关于这次所谓的选拔,在阚汍眼中,不过只是个幌子罢了。
关于假扮公子这事,在他年幼时就从阿爹阚塗口中听过。年少多动荡,阿爹阚塗被公管阚筑驱逐阚山后,为逃避阚山之人追捕,他和兄长阚俍可没少吃过苦头。
那时虽是无知稚嫩,但路途续续的冷漠或欺辱,成了他至今不忘的阴影。青街巷角,肃肃过客去去匆匆;衣薄巾寒,屡屡孩童笑笑非非。阿爹与兄长两人一冷一热,前者未有分毫笑意,拉走一车辆,常是载着两幼子于泛道马上行;后者多是有乐事淡笑,虽不知为何兄长有这些故事,但在长长六年之路,他却不觉别无趣时。
游荡六年中,改名换姓之事是平常了,几乎是每到一处就有新一名字。在半大点大河的南境,还能叫出名字的不少五十处。
再回到阚山是十岁出头,见过无数景色的他被故址东市的热闹所吸引。但他心知,此番回来,只是为了报仇罢了。
曾记得阿娘为了不做公管阚筑抓住阿爹的饵惑,把他与兄长阚俍交托给一信任之人后就挽绫而去。随后的颠沛流离,也是拜公管阚筑所赐,这仇是定不可忘记的。
关于复仇计划的大概,行事之初,阿爹阚塗只是让他假扮成一公子,然后潜伏于公管两府中,直到兄长阚俍当成侍从后,他再做下一步。然而为了成功混入公管两府中,阿爹托来数些游荡时所识些的术士、方士们袭击了阚山两公子与小姐,再趁一公子昏迷时,扮成还有气息的仇人之子——阚子建。只是,为了扮好阚子建,一术士也把他弄成受伤模样了。
成功扮成阚子建后,他就在等待与兄长的碰面时机。可未料,他却被公管阚筑送出了阚山,去往四正派之一的回影去拜学,但却在遭数数门主所说的平庸之质拒收后,转拜于一兵家学习武艺。
兵家有上百般武器,而他却只对戟顺手。师父知他是位公子,虽平日里不怎么说,但在外出吃酒时,常与人谈论此事。这也毫无道理,戟在那来说是魔派普通打仗之兵的武器,而身为一公子、一尊贵身份,却学仗兵之器,且是敌派的武器,这么一说多少都觉有辱身份。
可再怎么辱失公子身份,他还是学了近五年;而再回阚山,他已是武力大增了。
作为假公子,阚汍在公管府中小心翼翼地,能说的不说、不该说时便谨听公管阚筑与夫人溪萝的每一句话;若有些命令,就按所吩咐之话认真完成了罢。本来靠这一点一滴地小心谨慎,他以为能够维护好身为“公子”二字的形象,然而却碰到了那个人。
来到公管府的头月还平安无事的,毕竟也没什么人了;可在副公管阚范阚典模的夫人那淑仪来拜访夫人溪萝后,一切安宁被通通打破。
与东府夫人那淑仪同来的,除了她的贴身丫鬟,还有副公管阚范的公子——阚成。
就这头一次见面,阚成就跟阚汍熟人般得十分闹腾,还老是问些可有若可无的问题,且多是无趣的客套话罢。阚汍常是敷衍几句或是不吭声,阚成竟不嫌尴尬还乐此不疲。终于,阚成停住了嘴,还说“阿子”变化好大,像个木头呆子模样。
这只是初次见面,阚汍在阚成离开后以为就这么结束了,谁知,在他练习时候,阚成几次三番来找他麻烦,明明武功不行还偏要找他较劲。
随阚成的麻烦愈加增起,阚汍对阚成的忍耐愈是不明朗,最后还真跟阚成较真;而这样的后果往往就是被夫人溪萝批评、处罚。
他原以为阚成便就是这番无聊人罢,直到他随公管阚筑阚忠规去副公管府办公,才大概的懂了。
那天副公管阚范阚典模让下人多沏了杯茶水,然后再与副公管阚范商议些什么。然两位公管前面谈话的内容无非是与阚山事务有关的,这些阚汍并未喜欢,也心去细听。到了两位公管说完关于选拔侍从的必要的事项时,阚成突就冲进正厅,大喊了句“我拒绝”后,两位公管的话题打断,正厅顿时沉默了几秒。副公管应是心觉难堪,便叫阚成站到他面前,质问道:“有何不妥。”
“我只要阿子当我侍从,其他人免谈。”
听到“阿子”两字,阚汍下意识想起自己假扮的公子就叫“阚子建”,有些长辈就管他也叫“阿子”,误认为阚成口中的“阿子”是他,便把眼一瞥,心里不是什么滋味。
副公管阚范阚典模应是跟阚汍一样误错了,大怒道:“你不是说要那位恩人当你侍从,怎么就转口说要子建当你侍从,他可是你未婚夫!”
阚范把手拳握重锤桌面,他身前的杯子吓到晃动了回,把茶水给撒出点。
阚汍也吓到了,阚成不是个男人吗?怪不成阚成是个女孩假扮的?阚汍打量了下阚成,阚成这身形怎么看也像个男人啊?
“你就是不在乎我的感受,当然不清楚那个救我的人,他的名字也叫‘阿子’!”阚成愤愤地离开了。
后来虽然是知道了阚成是他妹妹阚絪假扮成的,是用情至深而活成了她兄长的模样,但她若是还在麻烦着他,阚汍有时也顾不上这事。不过好在过几月后兄长阚俍来应聘侍从,就有了好说话的人。
好在来应聘的侍从不多,前几个来的侍从经不起他的刁难,都纷纷离开。可能这些家伙是来试探他的,他故意挖苦五六人后,等待许久,也不见得有人前来应聘。过了许久,才有几个子人过来,然后兄长阚俍才到。
兄长阚俍头一见时,阚汍根本是认不出来的。毕竟因为那阚絪的执拗,所有想来当侍从的人都戴上了面具,把脸给盖住了,应聘之人面貌如何,他都是不知晓。阚汍在兄长阚俍来后,起初照常般的挖苦着:让阚俍与他对架,赢了才能考虑应招。
兄长阚俍开始并未说自己的身份,还真跟阚汍打了一番,双方持平后,阚俍才说了话,还调侃了句:“阿汍几年不见,进步还挺大的嘛。”
阚汍这才晓得这位带釉褐色面具之人是自己的兄长,不过他并不是马上与兄长阚俍相认,而是先往左右警戒般环顾了一圈,再对兄长阚俍说道:“随我来。”
阚汍把兄长阚俍带到夫人溪萝面前,来表示他选定好了侍从。好在阚俍大大小小的场合见识多了,像这种场面他毫无紧张之意,也更不要说这溪萝了。
不过……对于阚俍来说,他尽管有多大的胆子不怕这溪萝夫人,但面对溪萝夫人要考察他对襄礼知晓程度,更准确来说也就是服侍公子时的种种礼数是否一一清楚时,他却出现少见般得慌张了。毕竟,襄礼是阚俍不太行的,他也就遭到夫人溪萝的数落;不过好在他武功还行,不然就被夫人溪萝劝退走人了。
阚俍原以为关于襄礼的事便可饶过他了,谁知,夫人溪萝知他礼数不知,特地让他苦学襄礼礼仪十几天,再通过她亲自考察后,才能服侍公子。
好在公子是自家兄弟,阚俍每每在阚汍地方就很松懈,有时还会偷偷密谋什么;待他遇到公管府其他人,他就会按那十几天所学的礼数按夫人溪萝所吩咐的一一做了。
然而跟阚汍预期的有所不同,他原认为的几年生活状况的关心,阚俍从未过问起;且兄长阚俍自从当了侍从与他见面后,就常在打探些关于公管两府的讯息,似乎他只是被当作成个工具而已。
而明明是兄弟两人,但不管是性格、脾气与想法在这空缺的几年中都变得十分不搭调。
其实他也知假扮成公子阚子建就是在公管府中打探些消息,但为何要如此,小时阿爹或兄长的话已经是记不来了。不过,曾经他觉得自己就是公子阚子建 ,尤其听到是周围仆人恭恭敬敬地叫他一声声的“公子”,且自己只需练好本领、练好武、把兵练组建好,便可啥事不干,丰衣足食。想想幼时流浪一方、四海为家,饱受多少白眼、冷漠?可每当想起这儿,他便顿时生出罪恶感,原本这番荣华富贵,并不是他能够所触及的。
应是兄长阚俍注意到了阚汍的无心与惆怅,此后阚俍常会提醒阚汍一个事实:公管两府,是他们的仇人。
只要打败了公管两府之人,阚山便是他们的;而他,还会是公子,而且会当得更加踏实。
这是阚汍重复给自己洗脑的话。
但阚汍,还是动摇不定。
(二)
“刚运来的菇饵你拣了吗?”
“我方才洗完给掌刀的去了。”
随两位丫鬟声音的消失,藏伏于木梯下的阚俍阚汍兄弟先跳到楼上,再跃身跳到屋瓦上,紧接离开了公管府。
公管府离西市很近,两人稍稍跑了会,就到了西市;而让西市与东市相比,西市便甘拜下风了。西市并未有东市那般繁华模样了,就连圩日时,也不及东市冷街时一半热闹。西市没有什么人走动,就连烂筐都不屑滚动着。阚俍阚汍两人渐渐放慢脚步,忐忑又尴尬般地往阚山西南处的“家”走去。
路旁乞讨的穷人多了,毕竟阚汍身上所著的衣裳还是贵色的,阚俍不敢与阚汍并排而走。进入浑南,乞丐们皆好奇地打量着阚汍“子建公子”一番后,纷纷跪着退了几步,低头不敢看他。
走在这一片片穷人中,阚汍停住了脚步,原地打转般陷入迷茫。他看见,用稻草作瓦的房屋一大片一大片;跪下的男女老少都有,漏洞衣服放肆不堪;污垢交织黄土的长路将他拉入绝望。回过神,他的右手下意识般摸了摸身上的绸衣。
“公……公子?”阚俍为了不让这些乞丐生疑,还是装回原来的关系。
阚汍把头转向阚俍,心中涌出的灰暗心情一下被哽咽在喉中。
“没……没事……”阚汍继续走着,说道,“继续走吧。”
绕过多少茅屋和几个撺掇着小石块的孩童后,两人才走到木屋前。阚俍吸了口气,再向前走了一步,给阚汍解释道:“这就是你离开前的家,这些年来我和阿子一直就住这。”
木屋旁堆了几个新土堆,不过阚俍并未注意这,他慢慢吞吞地走到门前敲起门,还说道:“阿爹,我带阿汍回来了。”
孟拓准备了新茶,给阚汍端上桌后就进了房间。
阚汍坐向东位,阚塗坐北座,其他与阚塗同行的兄弟则站在门两旁。
“公子的感觉如何。”阚塗眼睛紧盯他正前方的兄弟,“可别忘了你的名字叫‘阚汍’。”
阚汍不敢动茶,也不敢回答阚塗。
“五朔。”阚塗叫了个名朔的兄弟。
一个拿槊的男人快步走到阚塗桌前,拜手后问道:“大哥,有何吩咐?”
阚塗并未回这人,而像是自言自语着:“连喝茶都不敢,外面还传着说是赢了其他的阚山子弟。看来阚筑这家伙,是真的不是个当主的料啊。”
如此刻薄刁钻的话语,阚汍也顾不上阚塗是自己亲父的身份,说道:“晌午举行守护神转交仪式。”
房间里头。
“孟拓,这剑到底是怎么回事?”阚俍把方才回来时一直带在身上的剑,扔在地上给孟拓看,质问道,“你在这剑上到底弄了什么名堂?”
“这……”孟拓支支吾吾。
阚俍盯着孟拓,问道:“是不是我爹的主意?你们利用阿子只是夺走宝器的力量吗?”
孟拓唯诺不语。
“那就好,你把这剑给我爹吧。”
“诺。”孟拓向阚俍作揖后,离开房间。
可当孟拓一打开门时,就听到了一摔倒之声。本是说着让孟拓把剑拿给阚塗阚末轨的阚俍,竟比孟拓抢先走出了门框。
“阿爹,午时阿汍就可以接过阚筑的位置了,到时……”
“要是我的野心就是接过公管位置,岂不是枉费了这么多年的费心。”阚塗喝了杯茶水,双眼始终没有离开眼前阚汍与朔的比试中。
阚塗又道:“阿俍,你可知当今天下何人能称霸?”
“凃席……大人……”阚俍想起阿爹阚塗是为魔派办事的,莫非……阿爹把阚山大院给魔派说了?
“到时候阚山会变得一片狼藉,甚至可能没有‘阚山’这名;但天下在凃席手中,将会迎来新的纪元,这是不变的趋势。”
这般遥不可及的事阚俍从未想过,他只知在现在还处得这般狼狈罢;而要是真的换了个世界,他会活成什么模样?
阚俍顺着阿爹阚塗的目光,也投向了还在比试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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