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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云:云海源仙猷,道德论神州。
红尘出俗客,蓬岛酌清流。
落絮飞神采,飞鹏下昆丘。
原来成梦幻,一醒皆虚由!
蓬莱王问中国事,徐福悠然扬袖道:
“红尘世界,大地之中,神州为号,华夏作邦。象涉青龙,照角亢而冲牛斗;独立乾坤,拨扶桑而下昆冈。九州分鼎,龙飞凤翔。泱泱中国,以定四方。东皋秀而西阳美,崤山峻而函谷苍。寒暑分域,夏虫不可语冰;南北异化,春播以待秋藏。山河壮美,社稷流长。经三皇而继五帝,镇五岳而通四方。燧人钻木而取火,有巢筑穴而成房。伏羲演八卦而通天地,神农尝百草而知兴亡。女娲补天,炼石而盖苍穹;仓颉造字,作书而焕文章。螽斯之羽,诜诜而宜子孙,麒麟之趾,振振而展炎黄!
“大海扬波,反吴越而成一统,黄河腾转,结秦晋而延绵长。山有泰嵩之流,别奇松而或怪石;水分泾渭之道,分清姿而或浊样。集水点金,镶钗钏而成异彩;聚山琢玉,配璧圭而放异光。养蚕取丝,穿梭而织绸缎;描龙画凤,盘针而出衣裳。物华美而称富庶,人豪杰而作栋梁:北国冰雪,燕代多慷慨之士;南国烟雨,荆楚有隐者之乡。彼姝者子,应履东土;彼美人兮,当在西方。人文荟萃,百家争鸣;采诗赋骚,华国文章。文有孔孟,讲仁义之慷慨;武有孙吴,率兵甲而慷锵。名言道德,老子骑牛而西去;随行逍遥,庄生化蝶而远方。兼爱有墨翟之论,五蠹实韩非之藏。仙家小说,专论是非;鬼谷大才,始托阴阳。国色天香,西施有沉鱼之貌;风姿雅客,子都有游龙之狂。巫山神女,泣三峡而婉转;楚国宋玉,赋长秋而凄惶。高山流水,音知伯牙;吴丝蜀管,琴当师况······
“盖我秦王,以统万邦。控东夷以霸西戎,扫南蛮以定北荒。拓地两万余里,统辖兆民之康。车同轨,书同文,度量一体,车马轩昂。北筑长城,屏障一万华里;南泽百越,建制六合风光。因好仙道之缥缈,特遣下愚来上邦!”
众臣工听罢,都目瞪口呆,无言以对。子谈道:“先生博学多才,妙语连珠,子然叹服。”言讫再拜,徐福也再拜还礼。
子谈方才跪地叩拜道:“陛下万福!恕臣无礼。今有辱使命,还请陛下降罪。”
蓬莱王道:“卿不必多礼,你与国师俱为国士。殿前问对而已,何必多心。”子谈起身,羞惭而退。
蓬莱王道:“上古之时,十州一体。所说之事,朕略可知。只是夏后商周以后,因未来往,便难知也。今国师演说之下,小王方知中国红尘世界,果然不凡,朕心仪已久。”
徐福道:“臣所言,不过冰山一角。言辞粗略,不能深入其境。”
王大喜道:“来日方长,还望国师多多说些与朕来听。”
徐福再拜道:“陛下口谕,臣敢不从命!”
王道:“国师把朕比作凤凰,又说贵国秦王乃是梧桐。既然如此,国师所言通好一事,便允准了,朕当大开四海,以纳境外贤达。秦王既封卿为国师,朕亦如中国之礼,赠卿为蓬莱师。”
徐福一听,便欲谢恩。百官一听,却都是面面相觑,倏儿哗然一片。
这时瑜华道:“老臣以为,蓬莱与中国,久未相通,今便仓促允准,恐怕不妥,何况蓬莱师,乃一国之师,岂可轻授他人。还望陛下三思。”
群臣也多有欲谏者。蓬莱王道:“中国与我,乃是至亲。虽说两国,其实同源。正因久未结好,不此时相通,更待何时。至于结好诸多事宜,乃丞相分内之事,自可与百官商议,然后报朕。中华人物,与我国一体,非是他国凡俗异类。国师博学,加封蓬莱师,必有益于蓬莱。卿等勿复多言。”
蓬莱王又对徐福道:“赠卿蓬莱师,虽是虚荣,也是荣宠。徐卿不负朕,朕绝不负卿。望卿早晚赐教,勿以等闲看之。”
徐福大喜,便跪地谢恩。
太傅道:“陛下既然决定与中国通好,又聘中国国师为蓬莱师,自然不可怠慢。臣观西林苑风光优美。清晖园之北,又有两所所别院,其西厢名曰‘清欣园’,环境优雅,建筑陈设,多类中国。可腾出来与蓬莱师为府邸,陛下在清晖园中,若要听教中国之事,也十分方便。东厢‘清逸园’。乃是陛下幕臣休憩之所,多有伶官乐师。正可与中国人物,相互切磋。”
蓬莱王道:“太傅想得周到,准奏。”
徐福谢恩,王便请清风送一众人暂回四栏小院。
王又道:“朕不日贱降,传朕旨意,在南园设宴。朕要与百官列邦之主同乐,届时再饮酒听乐,比赋会猎。今日朝会已久,便散了吧。”
众臣山呼。王即令有司安排徐福搬迁清欣园一事。瑜华领众官出殿下陛阶,见众官散去,便对琼林仪道:“我等早说好众口一辞,今日却意见不一。那徐福似乎对我等了如指掌,今让徐福诡辩得胜,我等颜面何存。若有阴谋,则蓬莱危矣。”
琼林仪道:“我看老丞相辞位,她们多半想乘机讨好大王,实为觊觎首相一职。”
瑜华冷哼道:“她们休想得逞。”
二丞相忽见太傅匆匆下阶,似欲往西郊而去,瑜华便转身不理,琼林仪见了便道:“太傅行色匆匆,这时往哪里去?蒙太傅推波助澜,今大王对徐福加官授爵,真好智慧!”
凤伯浛慌忙礼拜道:“给首相、亚相请安了。二位丞相误会了。看今日情景,便是有人暗中相助徐福,下官不得不以退为进,暗进囚禁之法。我今前往西林苑,安置一事,我要亲自前去查看。可保万无一失。”
瑜华听言,怒色稍解,便说:“那你也不该谏言让他住在清欣园。这样早晚见了王驾,便进言些中国秦王的独霸下流之策,恐与蓬莱无好处。”
浛道:“老丞相,正因如此,才让徐福住在清晖园附近。你想徐福乃红尘世界一俗人。今突然赏了仙阁琼台,又有清歌艳舞,便迷途忘返。西林苑又有三千甲士,我等也乘机安排心腹。一来可策其安全,二来防止他遁逃。此囚禁之法,便好施展。大王聪慧过人,清晖园又有宗太宰等,徐福便有异心,也不敢妄动。便是有异图,即可擒拿。今大王懒于朝政,我料久后必政归龙娴,徐福进言,必只当作小说家之流而已。若是安置在别处,极难掌控。”
三人正说时,忽听有人道:“三位大人所言之事,切不可伸张。”
三人回头看,却原来是公主龙娴。
龙娴道:“三位大人今日也累,便回去休息。”于是与三人作别。
龙娴回东苑,寻思众官老迈,多有勾心斗角之辈,老丞相又要告辞。正想着四王子龙雄所言选拔人才之事,不觉神昏思乱,未入大门,便从西厢阁门入了龙娴府邸。转过阁门,方知是西厢,寻思西厢清静,也是许久未来。既来此,不如看几眼再走也好。正想着见一湾清池,忽涟漪动处,两条锦鲤游荡于荷叶之下,往来反复,甚觉可爱。忽荷叶中又冒出一条黑鱼来,便甚不悦,摇头叹息道:“人在岸上走,鱼在水中游。若变鱼下水,岂得不自由!”
忽听隔墙有嬉笑之声,便过侧门来看,见一人在八角亭中饮酒,身边立一美姬。那人一手摇着折扇,一手搭在美女腰间,二人互递秋波,便是春意满面。
龙娴看着便怒气重天,大喝道:“好啊,我在前朝呕心沥血。你坐享富贵,却不知足!”
那人慌忙转身,原来是驸马澹台子仲。龙娴凤目圆睁,大喝道:“你堂堂驸马,每日只知厮混。竟作出如此下贱之事。”
澹台慌忙跪地道:“只是久不见公主回来,有凤姑送酒来解闷。多吃几杯,因此颓唐。并未有做下贱之事。”
凤姑也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龙娴见二人跪在一起,更似暧昧,怒不可遏,便将手中竹简来打驸马。澹台哆嗦着,闭上眼睛,不敢躲避,只得硬着头皮相迎。
澹台听一声响,一人大叫一声,倒在地上。驸马睁眼,见凤姑额前冒着血,躺在地上。澹台心有不忍,也不敢扶。
龙娴越发生气,又欲来打,凤姑爬起跪直哀求道:“公主容禀,婢子与驸马,实是清白。望公主大发慈悲,饶恕他一次吧。”
龙娴道:“你冒死接我一竹简,若非我及时收手,你便顿时丧命。今又不知好歹,为他来求情,还说清白。来人啦,给我将这小婢子乱棍打出。”
凤姑叫苦。正此时,龙罗来了说:“我在后园,便听西厢清池这边有大动静。原来长姐回来了。姐姐何如此生气。便是凤姑做错了什么,也罪不该死。何必大动肝火,别气坏了身子。”
龙罗说完,便扶起凤姑,又来问故,凤姑便实言相告。龙罗道:“多大点事,不过是误会。姐姐何必小题大做。”
龙娴道:“你还说。我府中上下俱是你看顾。这二人如此不堪,你却不知!”
龙罗也无可奈何。龙娴又执书简来打澹台驸马,驸马不知所措。
龙罗对澹台道:“姐姐定是前朝劳累,故而脾气暴躁。驸马你且出去透透气,等公主消气了再回。”
澹台见了,慌忙爬起,便狼狈不堪地走了。
龙娴又对凤姑道:“看在妹妹面子上,可饶过这妮子不死。”
凤姑一听,不顾额头冒血,忙来谢恩。
龙娴道:“你这贱货休高兴得早。你在宫中,少不得再勾搭男人,我今将你逐出宫去。休在多言。”
龙娴说完,袖子一挥,便愤愤而去。凤姑听了,哭泣不已。龙罗道:“公主饶你性命,已算万幸,何必再哭。你去东苑司药所去,便说我说得,抓些药,也不必回来。便到账房领些工钱,回乡去吧。”
凤姑一听,大哭不止。又想澹台俊雅,如何舍得。又念及家人,便哭道:“我家境贫寒,父母年事已高,又无姊妹看顾。因此进宫来谋差事。如今将我赶出宫去,名誉尽失,前程尽毁,便是死路一条。久闻二公主仁德,望发发慈悲,在长公主面前多多美言。便是再苦再累,也心甘情愿。”
龙罗道:“你我需了解长公主的脾气,说过的话,恐难有回旋余地。何况你所犯的,乃公主大忌。我平日念你谨慎,便提拔你入东苑做事。谁料你尽有非分之想。”
凤姑道:“万万不敢!”
龙罗道:“不敢便对。你与驸马平日眉间心上,我如何不知。我平日多番提醒,你却不听。因你等却无逾越禁规,便顾及了体面,不曾多说,谁料你竟如此胆大。也罢,我料这东苑,你是住不下去了。龙生王子处正缺一女官掌事,待我与有司打个招呼,调你北苑亥明宫里做事。那王子素来仁德,又好伺候,你去了凡事谨慎,再莫乱为,也不枉我提拔你一场。你先去取药,先拿我手令,如遇宫人相阻,便说我让你去看望三王子的。等调令一下,便名正言顺了。”
凤姑谢恩,便取了药。就往亥明宫而来。
龙生王子自去西郊,便问有瑜国心雨在明德殿直谏君王,心下好奇,便欲叹听,便有长公主着人请他到东苑,让他负责蓬莱王寿诞校场打围之事,顺便留意将才。
这日正思索,忽听驸马来访。便即接见,却见驸马狼狈不堪。乃令看茶,也不多问。
驸马却直言道:“你姐姐蛮横无理,望贤弟多多谏言。否则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龙生道:“姐姐虽是严厉了些,非是无理取闹之人。”
澹台道:“贤弟何必听那风言风语。”
龙生道:“驸马既知风言风语,当知收敛。”
澹台见其言辞冷漠,不大投机,便略略吃了几口茶,起身告辞。龙生令龙秀送出门外。
忽又见凤姑手执龙罗手令而来。便道:“凤姑娘到这里来作甚。难道姐姐们又什么吩咐。”
又见他额前有伤,面容憔悴,双眼红肿,便更疑惑。于是佯装厉声道:“有什么事情,还不直说?”
凤姑一听,便跪地哭泣,说了原委。龙生寻思道:“怪不得驸马今日如此狼狈,原来如此。我不能让凤姑知道。免得又在我这里与他来往。”
于是便扶着凤姑道:“姑娘不必伤心,此事我知道了。只是你虽有二姐的手令,却无宫中调令。如歇在我这里,恐大不妥。龙秀你来扶姑娘下去到你那里去歇息,好生照顾。等调令一来,方好安顿。”
龙秀领命,便将凤姑领将下去。
龙生左思右想,知凤姑犯了长姐大忌,今若留下,恐他人传了出去,姐弟面上,必不好看。如是不收留,堂姐面上又不好说,又恐他人说堂堂三王子却容不下一宫女来。忽又想起校场之事,便心情烦闷,只在北苑渡来渡去。
龙秀安置了凤姑,乃入内庭,见王子渡步。便道:“我看王叔心情烦闷。定是为校场的事操心,既然如此何不去西林苑南园校场查看一番。”
龙生王子一听,便觉有礼,忽又寻思闻有瑜国心雨五明殿面君直谏,今在西林苑,上次便想见面,却被长姐调回。今何不趁此机会再去拜访。
龙生想罢,便转忧为喜。即令龙强看守府邸,自与龙秀骑马出城,再入西林。
龙生入了西林,正欲先入南园。忽想起大王在清晖园住着。今日虽未必赶回,然礼不可废。如不先去清晖园,又恐他人闲说。
入了清晖园,便问左右大王踪迹。众皆摇头,正欲再问。便见着清风。清风请了安便说:“大王这几日将在龙居殿安寝,并不摆驾西郊。”
龙生闻言,便欲转身退出。却见龙锋率众前来,忙去行礼道:“二哥来了。”
龙锋笑道:“三弟怎有空来此?”
龙生道:“本欲查探南园校场。”
龙锋笑道:“偏是我负责诗会,倒是闲杂俗务。不比三弟,长姐委以重任。”
龙生道:“二哥风雅之人,主持诗会,众望所归。何必说是杂事。若如此,我主持会猎,岂不粗俗不堪了。”
龙锋笑道:“说得也是。既如此,贤弟可去南园查看。来此间作什么?”
龙生道:“本来拜谒王娘。今听王娘未曾回来,便要去南园了。”
龙锋道:“三弟孝心可嘉,倒让为兄好不惭愧!既然王娘不在,你可先去。晚间得空,可来寻我。”
龙生称诺,便即离开。
龙锋冷笑道:“老三如此虚伪,我都看不下去。”
封台约道:“王子何出此言?”
龙锋道:“她与长姐的关系,难道还不知道王娘没有回来吗。明知王娘不在,还假惺惺地来请安。这种人实在可笑。我之所以不回子宸宫,就是想远远地躲着他们。”
正此时,龙福传话道:“驸马独自一人前来四栏小院拜访殿下。”
龙锋疑惑地说:“他怎么来了。”
龙福道:“听宫人们传言,他是被长公主赶出来的。”
龙锋道:“既然如此,我倒要见一见。”
龙锋说完,便即回四栏小院。见澹台白衣便服,头发凌乱,面容惨白,便上前执其手道:“姐夫因何如此狼狈?”
澹台叹息,低头不语。龙锋便邀入内。澹台见满园柳暗花明,春风吹起,烟波荡漾。不由叹息。
龙锋便令左右看了些菊花茶来道:“我看子仲你神色慌乱,快吃些茶来凝神。”
又吩咐左右道:“驸马好容易来此。吩咐下去,令精作些精致的小菜,本王子要与驸马吃几杯酒。”
又回身对澹台道:“想是姐夫终日待在东苑,不免烦闷了些。你看这四栏小院,环境优雅,正合养人。今因中国使者已搬去了清欣园。这小院也空了。小弟着实喜爱,便在此东阁立收拾了一院,正觉清静了些,姐夫却来了。今晚你我郎舅,推心置腹,共饮一番如何?”
澹台听了,神色黯然。龙锋便满脸堆笑,陪着澹台说了些风雅的话来。龙锋见其神色稍缓,便问:“最近与长姐可好。看你们夫妻恩爱,倒让小弟羡慕不已。”
澹台听了,又复低头不语。
到了晚间,龙锋令人排开宴席,与澹台分宾主坐下。中围着火炉,却不取玉液,只取了些浑酒来,又令封台约作陪。
龙锋用紫竹酒勺为澹台斟了壶酒道:“非是小弟舍不得好酒。只因姐夫风尘而来,定吃了不少寒。如多饮酒露,如何吃得消。便是对身体也不好。今取米酒来温,酒性温和,又可暖胃。”
澹台感动不已,便一饮而尽。如此三五杯下肚。酒入愁肠,尽哭噎起来。
龙锋慌忙起身问故。澹台借着酒性,便将原委说了一遍。龙锋道:“这便是姐夫你的不是了。你也素知长姐有口无心。何必较真。”
澹台哭道:“她视我如草芥一般,想打便打。我堂堂驸马,他大庭广众之下,多番羞辱。今我不过与侍女凤姑一起吃酒而已,她竟用竹简来打我。若非我跑得快,便恐难再见着贤弟了。还望贤弟救我!”
龙锋道:“子仲多心了,她定一时生气,失了方寸。说来也是,姐姐一向说一不二,便是对我等兄弟也多有严苛。只是你等夫妻,我终是局外人,如何插手。何况长姐一向不待见我,如我去说情,恐怕会更糟糕。你何不去找老三,他二人更亲近些。”
说完龙锋叹息,又复摇头,长吁短叹。
澹台道:“正因如此,心性一般,如何肯救我。贤弟若不理会,我便离开。看来我的死活,便也无人关心。”
说完起身便走,龙锋慌忙拉住道:“子仲留步。现姐姐正在气头上,你若回去,便是羊入虎口。若弄出个好歹,王家体面尽失,便让小弟也觉心疼。不如这样,你暂且在此住下。王娘寿诞在即,长姐恐难兼顾此等小事。我在寻个机会,在王娘面前为你说些好话。有陛下出面,你自然安然无恙。”
澹台听完,不由大喜,便起身敬酒。二人你来我往。龙锋又旁敲侧击,问了些凤姑的事。澹台便一一说了。龙锋笑道:“竟不知此女有何过人之处,竟入了你这眼高于天的眼中来。”
澹台道:“自配了公主,还有什么眼高眼低的。只是公主不解风情,终日忙着朝政,几时关心过我。你也知我,我若不寻些个风月,如何过活。她偏管的严,倒把我当笼子里的喜鹊那般养着。难得凤姑是个体己人。便让我满心欢喜,可怜凤姑与我一般,公主如何容得下她,想来可怜的丫头,也不知哪里去了。不过此事贤弟可万万不可乱说。”
龙锋笑道:“这有什么。如是中国,哪个寻常男人不娶几个美女,倒有谁敢来管。偏是我蓬莱的男子,没这福分。”
澹台好奇,便问了些中国之事。龙锋便将徐福所言,说了一些。
又道:“如你不见外,有时间引你去见徐国师。定让你开眼界。”
澹台听了,便神往中国。又嬉笑道:“不知贤弟有未心上人。我料贤弟与我一般,也自多情,恐看上的姑娘也未止一人吧。”
龙锋笑道:“终究是郎舅,偏你了解我。我料也是人以群分,难得投机。你我各不说破。”
二人话里投机,又说了些风月场中之事,说说笑笑,至夜方休。
龙锋自与澹台交心,便着人调凤姑来西林苑,得知已有龙罗将其调往亥明宫,便让龙福寻龙秀来讨,恰龙生左右为难,今听着信儿,便自欢喜,即令有司改了调令。
凤姑复见澹台,欢心不已。二人你来我往,自不多说,龙锋只当不见。于是二人俱对龙锋由衷感激。
龙锋见他二人情形,又自觉形单影只,苦苦叹息。封台约见了道:“殿下叹息,我已竟知。眼下你正要主持诗会,恐未时间找那几位公主。”
龙锋道:“你既知道,还来勾我相思。”
封台道:“我的意思是,你不如送个请柬,至大王寿诞时,请他们早赴诗会,安排个显眼的位置。届时他们一睹王子风采,自然心仪。王子乘机传情表意,岂不事半功倍!”
龙锋大喜道:“伯台兄此计甚妙。”
于是便令人请清风来,便书请柬,令清风往落晖园中送去。
龙福差人送请柬往落晖园,时园中已住下了八位公主。哪八位:月氏国嫡公主月池琼、次公主月池倩、瑜国公主瑜心雨、北境国公主境章玲珑、龙栖国公主龙栖碧莲、甘镇海霞公主、石皇城嫡公主石皇燕、凤凰城少主风珍。
虽同住在清晖园,然院阁不同,除前四个终日一起,其余几个并未谋面。龙锋交代,先入梅芳阁中下书,其余各国,虽是一视同仁,当知分个先后。
清风不敢怠慢,便先来梅芳阁中下了四份帖子道:“大王寿诞,已传令在南园赏玩,设了诗会,有二王子主持,列国公主,百官之女,宫中才女,均可参加。今二王子以诗会乃风雅之事,当平等相待。故不以君臣论之,着我来下请柬。临行特别交代,先来梅芳阁。”
琼儿听了此言,便叫三位妹妹都出来。
玲珑看了帖子,便满心欢喜,寻思道:“二哥哥果然上心。”想罢,便是脸色绯红。因对众人道:“我平日不大会诗词。我去合适吗?”
心雨道:“我看你未去,心早飞了。”
月池道:“别听雨妹胡说。便爱风雅,好诗词,去看看人家言辞也是好的。日后耳濡目染,自然可学些来。又非是作学问,不必精致,知其大略即可了,日后治学,或可为用。”
心雨道:“诗词有甚大学问。不过些文人雅士聊以自娱之事。与治学又有什么益处来?”
月池道:“你这丫头竟胡说。诗词可有大学问,情景人物莫不入诗人手笔。若是作好了,天地万物,人情世故,便可尽入眼走心。莫说是治学,便是治国也大有关联。”
心雨道:“姐姐说的是。只是这诗会应承之作,不过附庸风雅,有甚好参加了。”
月池道:“取长补短,相互借鉴也好。”
月池倩问清风道:“不知三王子可也在会吗?”
清风道:“并不在呢。他主持会猎。听说届时列国公子都在校场之上,一较高低。”
众一听,便觉新奇,心雨道:“既如此,我们不如参加会猎去。”
月池道:“都是男子较量骑射,你我如何去得?”
心雨道:“如真想去,我自有办法。”
玲珑道:“打打闹闹的,我才不去了。”
清风见众公主争执,下了帖,便退出梅芳阁。抽身南投,转过一道小门,往兰陵阁中来。便闻着南园蔷薇熏味,转过一衙,乃是粉墙朱门。
进了门去,见有三五个婢女嬉戏,正欲来问,便见垂柳之下,飞出一荡秋千。秋千上一妙龄女子正在沉思,那女子花冠红裙,面色妖娆。清风知是甘镇公主海霞,便上前礼拜。秋千上秋波荡漾,海霞也不答礼,只散懒的眼神看了他几眼。
清风道:“今有二王子下请柬,请公主赴诗会。”
海霞道:“知道了,请柬放下。唤妾快来,这地儿也忒小了。闷死了。你去唤几个丫头拨弄些小曲来听。”少时便见一胖妞出来,将她扶下秋千。
清风自知有意逐客,便退了出来。又复西行,却见大道开阔,紫竹满园。偶见一门,乃是竹林阁,一阵微风垂过,是幽篁一片。清风暗自惊奇,便入园内。见一带假山斜勾下来,抬头看却有十来丈高,都做成了仙鹤白云图样。山内有双松,松下一石亭子,亭前是一湾流水,也有数丈宽。见一女子正在抚琴吟叹,远看其人,白衣素带,如白鹤立在汀上。便走进来看,果然容貌端雅,更觉清新。清风闻琴声曲调优雅,却听不甚明白。女子旁边立着一女婢,扎着双髻,倒也可爱。
女子见清风来,便歇了琴道:“不敢在佳客前献丑。”
司宾道:“早听闻凤凰城凤珍公主琴技高绝,今日听着这曲儿,便似入了仙宫琼楼。”
凤珍下了石亭,便与侍女划了竹排,方才渡过来。两厢见面,凤珍道:“原来是司宾大人光临,有失远迎。快请入内吃茶。”
清风道:“不了,不打扰公主弹琴。我此乃,奉二王子之命,请少主后日参加王诞的诗会。”
凤珍道:“不知公主们可都有请柬。”
清风道:“都有的,入住园内的,或发或还未发,这不都等下官去跑腿呢。便是没入的,便是这一两个日也都要去请的。”
凤珍点头道:“王子太客气了,便是不请,也不敢缺席。倒让司宾跑腿。”
清风说笑了几句,便欲告辞,凤珍即令侍女凤柔送出了竹林阁。
清风退出竹林,又见菊花遍地,处处飞黄。便觉可爱。寻思道:“闻中国有此花,开在三秋,岂比得上我蓬莱报春菊好。”
正看着,忽见一石,如鼋甲之状,上刻“知秋”二字。清风上去,见又是一片水竹,中有小道,曲径通幽。
将到尽头,便见一阁,是翘檐飞角,上前一看,乃是菊韵楼。便欲入内,却见大门左右各立着两个女侍者。
侍者皆白衣蓝带,仗剑而立。身体修美。一个方脸大耳,嘴角有红痣。一个眉清目秀,抿着嘴便见两颊有酒窝。二人见了清风,便拦住去路。
清风道:“在下司宾清风,求见贵国公主。”
带酒窝的点头道:“既是司宾,容我通报。”
少时,便听屋内有笑声,其声清朗,大类男儿。
清风将要看时,见带酒窝引一女出来,其人年约十五六岁,身材娇小,穿着黑袍,却梳鬓束发,纶巾戴头,腰配着黑色玄铁剑。
那人见了清风道:“司宾来此,石皇燕有失远迎,快请入内。”
说完不等她还礼,便拉着清风入内。
入了正厅,皆是各色菊花,却无蜂蝶嬉戏。便入正厅,厅内陈设古朴,中堂后壁之上,悬空挂着宝剑。清风暗暗称奇。
这时又见里面走出两人,一个身材高挑,穿着黄色长衫,举动优雅,笑不露齿。一个中等身材,身着黑色直裾,佩戴非俗,表情冷漠。石黄燕指二人道:“这位是我二堂姐石皇莺,那位是三堂姐石皇鹃。”
清风道:“敢问石皇城一共几位公主啊?”
石皇燕道:“我们堂姐妹一共五人。我行四,因大王寿诞,便着两位姐姐陪伴。另有长姐五妹未来。”
穿黑衣的石皇鹃冷冷地说:“司宾来此,必有见教。”
清风便叫来意说了,便送请柬。石皇燕笑道:“王子好意,心领了。只是在下不懂吟诗论对,如去了,岂不煞了风景。”
清风道:“公主若不去,便让我不好交代。”
石皇鹃道:“虽是王族公子,那有强下请帖的道理。”
清风正无言以对,石皇莺道:“二妹你休要胡说。既司宾来了,便是王子好意到了,总是给我石皇家的面子,石皇家岂可不领情。三妹妹去或不去,倒也无妨。我三个去一个便可。”
石皇燕道:“二姐说得对,既然如此,二姐便可代我走一遭。”
清风点头,石皇莺便令看茶。清风只得喝了一盏,便起身告辞。石皇莺亲送门外。
清风离开,寻思此事办妥了,便深深吸了口气。便欲离开清晖,忽想起一事,乃苦笑道:“我怎将这茬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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