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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踏莎行》一首云:问我蓬莱,白云深处。茫茫碧海青天路。江滚月涌照远人,孤帆独向烟波去。
玉宇琼楼,春华雨露。逍遥更觅桃源渡。人间世外何曾有,徘徊终剩兰舟驻。
四人上了台阶,便见“长衫厅”字样。入了大门,见回廊相围,红柱笋立,每根都雕刻着对联,自不及细看。中有竹林假山,又有清池,绿水荡漾,有半亩见方,一座拱桥连着另一侧的凉亭,旁立一石,平整如盘,上题一“珀”字。心雨琼儿对视一眼,都又微笑点头。
玲珑见池边有个亭子,便要歇脚。三人走到亭子前,见清池围着一带垂柳,清池中还有三五石山小岛,里面阡陌纵横,仿佛村郭。坐在亭上,便似端坐明境之上,看鱼之乐。
月池琼道:“此处倒有几分意思。”
心雨颔笑道:“却也庸俗。你看那湖中岛,一眼看去便知人工所立,非自然天成,如此画蛇添足了!”
月池点头道:“还是妹妹见识不凡。”。
玲珑咯咯笑道:“几分意思何必管他,只要有趣才好。”
月池琼道:“快去赴宴才是。”
三人下了亭,又往里面走了一晋,见正前五间重檐大殿,都是朱门红木穿梁,一色红檀柱子,便是椽子也似红木的,雕得极精细,门上匾额古朴沉黑,都似黑酸枝的,自右往左,题额依次刻着“仁、义、礼、智、信”几个大字。
心雨道:“此乃正殿第二晋。我料长公主他们既在正厅,王子公主们必是在厢房了。”
婉儿道:“今次春暖,在桃花厅中设得桃花宴。”
琼儿道:“这便是了。此七晋,两边各六厢。东六厢便是“松柏梧桐杨柳;西六厢定是定是‘桃李杏枣橘梅’”
心雨道:“还问什么?婉儿你快带路吧。”
三人随着婉儿转过回廊,入西门,又有一八角亭,过亭便往南来,再过杏子林,李子园,果见桃花灼灼,西边第一厢,便是“桃花厅”,上有一联:
“难为东风不解意,便含芳蕊未迎春!”
婉儿道:“我不大有胃口,便不去了。”
心雨再三邀请,婉儿皆拒绝了。
三个公主舍了婉儿,便上前去。门官欲通传,心雨示意。那人认得是首相、太师与王婶的嫡派子孙,不敢违逆。月氏琼隐隐见屏门内人物葱茏,便把头往里看去,见公子们个个风流倜傥,公主们人人粉面含春,却也不甚入眼。心雨却对各个赞叹不已。
月池又望主席上看,却见左右二人,年纪尚小。观其相貌举止,大约知是龙祥、龙瑞两位王子,料定中间位置坐着的便是三王子龙生。
她却羞答答看过去,但见主席一人,年约十五六岁,披头散发,举止癫狂,虽五官端正,却是脸色苍白。毫无王家的威仪气概,与三王子相差甚远。便急问左右道:“今日主持宴会不是三王子么?”
门官道:“长公主本是安排二王子的,只因中国国师昨日与他见面的,先入为主,便让他去正厅信字殿陪客,今日这桃花厅便临时安排三王子来主持。三王子见客未曾到齐,不便开席,候了许久,却不见三位公主来。平时又不惯应酬,略略吃了几杯酒便坐不住。恰好四王子无事,便闯了进来,三王子便让他来代席。只是这四王子平日浮华癫狂,又不善饮酒,便以茶带酒。这不正在厮闹呢。”
此时,厅内果然发出阵阵笑声。三人各自叹息。
琼儿更是大失所望,顿时面色惨白,转身即走。心雨忙来问,只见她说:“身子不爽,因与婉儿同来。她既不入,眼见他们快散席了,何必去凑热闹呢。”
玲珑也看到长宫万,寻思他必又来痴缠,便笑道:“如此最好,我见着那些俗人,便觉烦了。”
心雨寻思:“我本欲看看三王子究竟是何等样人,今见其举止,随意癫狂,倒也不乏个性。竟不知那些公主如何发痴,便喜欢了他?”
心雨越想越觉不可思议,便也不寻思。乃说:“我本是陪二位姐妹来了,你们既不赴宴了,我必与你们一道。又何况今儿起得迟,也不饿。不如且找个安静的园子歇息一下,聊天打趣却不更好。”
月池琼道:“如此,方才解闷!”叹息了一声,便强颜欢笑。
心雨道:“明人不做暗事,既来了,待我留下一笔,以正视听。”
说完查看左右,便借门官佩剑,在殿侧柱子刻了几个字,众人看去,却见上题:
“东风问怕双飞燕,春泥衔作书成诗笺。我自乘风,落红踏遍,只看桃花不赴宴······”
玲珑看罢叫好,月池见心雨还欲写下去,便一把拉住道:“你也忒大胆了,快别胡写了。”数万即强取了他手中剑,便扔与门官,携二人匆匆离开。
心雨说完,左拥玲珑,右抱月池琼,三人嬉嬉笑笑,出了长衫厅。沿途众宫人见了三位,恍如仙女,不觉目瞪口呆,痴痴傻傻!
三人过了桃林,忽闻得幽香阵阵,便自驻足张望。却寻不得。
心雨道:“闻着味儿,何不似桃花?”
琼儿道:“这便是了。我们来过一旁找找吧。”
玲珑生气道:“你们老是走来走去,我可走不动了。我要歇会儿!”
琼儿、心雨对视一眼,微微一笑,琼儿低声道:“那你就在这里歇着吧”
说完见一横阶,横阶转角处有一罗汉松,恍如青罗盖,松下有石板凳石桌,玲珑也不坐,以手托腮,便往石桌上一躺。丝纱半露,隐隐见脐,削肩酥胸,微微可窥。便如转世菩萨,侧卧金莲台上,又如红鸾仙子,醉倒在红尘之中。
琼儿美目左顾右盼,忽听心雨道:“琼姐姐快来看啊。好可爱的花。”
月池琼转过花圃,见一栏碧茵。过去便是个小山丘,丘边一石道,忽逢荆棘丛,见心雨伏在草下。又闻着兰香阵阵,心中大喜。走上前去,见一株金兰,一芽三苞,并蒂而开。
月池琼见那花儿娇柔可爱,随风浮动,如乳鸡出巢,心下大喜。这时又见玲珑扭捏而来。琼儿道:“玲珑你不是不来吗。”
玲珑道:“你们都走了,丢下我一个人害怕。”
心雨巧笑道:“这才几步路,怕什么。”
玲珑闻着花香,便甚陶醉,今见着金兰,娇小可爱,便欲折来插在鬓边。心雨慌忙拦住。
月池琼道:“我平生见花无数,还未见此种。早听心雨妹妹博学,不知可认得此花?”
心雨道:“此花虽是兰属,却不在春兰惠草之列。乃是金兰也。”
月池琼忙问金兰何物。
心雨答道:“传说在帝尧时,十洲一体,我蓬莱岛有修道仙子东方蕊儿,贤德芳惠,有君子仪度。最爱种奇花奇草,取名为兰,有幽香,凡花皆不可比。到了帝舜时,令大禹治水,我蓬莱王举荐蕊儿,献疏导之策,又在堤坝之上广种兰芷,河堤便不决口,便封为兰君,与兰意相通。
“一日穿金丝衫,便见花圃之中开了一株金兰来。也是一芽三苞,并蒂而开。引得天宫护花、采花、赏花三位使者下凡观看。护花使者遂将兰花列入花谱之中,奉为‘花中君子’。今所见这一芽三苞的,便也极少见了。”
月池道:“妹妹不知哪里听来这些奇闻异事,倒也有趣。今我三人来,便见此花,也算有缘。你观这金兰并蒂而开,便似一母同胞的三姐妹。我们三个也是情投意合,感情极好,何不效此金兰,结为姐妹,日后照应,便似亲手足,如并蒂的兰芷一般。”
心雨大喜道:“我正有此意思。只恐高攀了。”
玲珑道:“如是他人说着话,我只当作高攀。雨姐姐也说这话,听着便假。我等三人,便似那三位花使一样。”
琼儿道:“如此我们便对着皇天后土,认作亲姐妹了。”
心雨、玲珑听说各个欢喜。琼儿拉着二人跪下,对着西北大明宫方向,拜了三拜。三人道:“皇天后土为鉴、大明公王在上:我等三人今日指金兰为约,结为姐妹。指山为盟,指海为誓,永不相负。如违此言,必作天遣。”
三人盟誓言后,便问年岁,俱是同年所生。琼儿乃七月初七所生,故称长姐。心雨是九月初八,故而次之,玲珑九月十六的,便是三妹。月氏琼自咬破手指,心雨便从其后。玲珑道:“我怕疼,二位姐姐借我一滴吧。”说完便两眼滴泪,抽噎着,越发娇嫣软心。
心雨道:“既然盟誓,却又怕疼。妹妹好生娇惯。”
琼儿道:“三妹妹年纪小,何必取笑。”
心雨笑道:“好吧。你看我们三人既结为姐妹,便是骨肉同胞了。你即是我,我即是你。我血即你血。”于是便将手尖的血挤了一滴与她。
月池道:“我年纪最长,二妹既给了,我岂能落后。”又见手头血少,便又咬破一根手指,挤了血与玲珑。玲珑欣喜接过。
滴血之后,三人又拜了三拜。便起身来.
玲珑道:“从今以后,我们便如天上的三位花使了。琼儿姐姐素有爱心,便是那护花使者。妹妹我平生没大用,只作那赏花使者一心赏花罢了。雨儿姐姐,应当那采花使者。”
琼儿问故,玲珑道:“你看她灼灼的贼眉鼠眼,便似个采花贼一样。”说完,抚胸大笑。
心雨佯怒道:“好个三妹,取笑姐姐。我才不呢。我要当那赤松子,必要追那精卫女娃儿。你们是我的姐妹,便化那红鸾青鸟了,陪我好了。”
月池琼道:“两个好丫头,又都胡言论语了。”却见心雨已抓住玲珑,便要来打屁股,玲珑道:“你若是再打,我便化作那精卫飞走了。”说完,以手捂嘴,笑不可抑。
琼儿见了,便将二人分开,心雨却假嗔双眼,看着玲珑。玲珑尚以手捂嘴,笑意油然。
月池琼便作冷面含霜态,三人相互看视,各个欢喜,便拥在一起。
心雨回头,正看着金兰。却见花已枯萎了,心中不悦,
琼儿见了,也觉叹息,心雨忙安慰道:“因见姐姐美貌,便似天人,花也自惭形秽,便枯萎了。”
玲珑道:“我看是她怕你来采,便惊得凋谢。”
心雨道:“好小妮子,又来取笑。琼姐姐,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一路走来,百花齐放。不知我何?”
琼儿道:“我也正奇怪呢?”
玲珑若有所思,托腮含笑道:“我知道了,都是雨儿姐姐要采他们,便都下界应劫来了。”心雨一听,又来追打
三人你追我赶,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了一阵。便满心欢喜,各自回去。
如此几日,因三人情义无间,不时游览芳甸,或吟诗作对,或猜谜谈心,或评论人生,或畅谈国事,自不必说。只百花齐放之事,说来也怪异,便传开了。
徐福自那日长衫厅宴饮之后,十分得意。但因龙娴公主并不安排他拜谒蓬莱王,便也无事,与逢迎等一众住在蓬宾阁中,闻此消息,徐福笑道:“闲花野草,庸脂俗粉而已,世上唯有绛珠仙草才得了本国师的法眼。何必去看。”
一连几日,都是龙锋及亲信招待。或对月饮酒,或谈仙论道,并不提起仙草之事。龙锋乐得受教,自此来往亲密,不在话下。
其余王子官员,徐福并不多接见。逢迎私下对徐福道:“似此我等何时才能完工。”
徐福笑道:“此处好吃好喝,融天上人间的好处于一体,我正要细细享受,你又何必着急。我此来方知蓬莱王疏于国事,想是爱享受的主。我若说出使结盟,她必是不感兴趣。我看只有龙锋王子,吃喝玩乐,无所不精,非其他公主王子可比,真乃是奇货可居。有他引荐,蓬莱王与我会晤时必不轻视,届时投其所好,相机行事,便可事半功倍。”
辛宜想起胡亥之托,又思念中国,今见徐福并不急着离开,心中不免焦急万分。
这日辛宜正踏青出了蓬宾阁,便见芳菲满园,那桃花正开得艳。辛宜见了,心中喜爱。忽想若与胡亥公子此间邂逅,把臂同游,花前月下,当真是见称心事。可如今天海一方,独立烟波之下,不免有种淡淡的忧愁。
辛宜便采花一枝,拈在手中。
忽听有人道:“卿本中华佳人,来我蓬莱见此情此景,也会伤怀?”
辛宜视之,其人高冠锦衣,金丝玉带;面如温玉,神似檀郎,举止风流,行动如蛟,乃是二王子龙锋。龙锋扯了一枝桃花,放在手中,探视辛宜,眼光如灼。
辛宜侧窥,见其眼神和美,举止温柔,不觉面红耳赤。
龙锋斜首探顾,见辛宜骨奇神清,以平生所见,虽说是须眉,倒胜似了多少峨眉,叹道:“我平生见人无数,未有如卿俊美者。中华人物,果然风流!但不知卿何以自哀自怨?何不一诉衷肠,或可微劳一二,也未可知。”乃将桃花递来,辛宜接过,又看王子殷勤,见其体格丰伟,涂唇裁鬓,料也是个风流人物,竟将胡亥王子比下去了。心中暗悦,吞吞吐吐,一时应声不得。
忽一阵寒风,辛宜瘦弱难禁,几乎吹倒。龙锋露慌忙之状,急急扶助。又听辛宜连打喷嚏,遂解下袍子与他披上道:“愿卿珍重,勿忧孤心。”
此时又见桃花飞舞,花如落英。乃赋歌云:
“艾艾芳菲,行如絮止。琼裾倩兮,此乃何人?因泣涕兮,如飞雨止。盖缘东风,自彼及此。乃何人焉?我心忧止。唯惕怵以,思而怀止。我心如潮,终未平矣。缘佳人兮,莫我知矣!”
辛宜闻言,心潮涌动,对歌曰:“我心如轴,凭君卷也。我心如潮,思君涌也。见君萎颓,我心伤悲。何其忧君而怀止,曷其乐君而欢思”
龙锋听罢,执辛宜之手,又拍了两拍道:“君知我者也。”
忽龙福道:“时候不早了,封台那边有人来找,还请王叔早回。”
龙锋一听,转身即去,又看了一眼辛宜道:“我要回去,就让锦袍陪君赏花。”言罢大笑而去。
龙锋离了蓬宾阁,见家臣皆在阁外等候。
忽见一人上前,黑帽蓝衫,眼光锐利,八字髭须,年约二十五六,乃其表兄封台约。约字伯台,博学敏锐,言辞犀利,素与龙锋友善。今见红杏枝头,春意盎然,指红杏道:“殿下,臣本来是约殿下去城南杏花村观赏杏花的,不想王宫之内,繁花似锦。殿下却来此处。依臣所见,杏花娇媚,当是春来第一枝,不知殿下可喜爱。”
龙锋果然见得杏花嫣红,恍如美姬,叹然笑道:“如此可怜之物,我当然喜欢。看来伯台喜好,与我相同。”
约道:“恐怕不同,如今杏花正开得娇,正当乘时,逢春观赏。殿下风流俊雅,既怜红杏,何爱分桃?”
龙锋笑道:“我虽独爱红杏,然桃花流水,也未免心动。此类尤物,各有妙用。非卿等可知。我观桃花灼灼,别样风姿,说不定能结出异样的果实。伯台所言,本宫知道了。”
约拈须道:“臣以为如今殿下马上二十周岁了。按蓬莱规矩,男子满二十,可外寻佳配。”
龙锋道:“伯台突然说这话,有何高见!”
约道:“殿下,如今大王四十了,身体越来越差,又疏于朝政。我想不久之后江山社稷恐怕就要交给龙娴公主了。按蓬莱的规矩。新王即位,姐妹皆可主政,便在京畿获封邑。而兄弟们都要去戍边。只可留一二位在朝廷之中管理京畿兵马。”
龙锋道:“这又怎么说?”
约拱手道:“王子应该知道,四王子龙雄虽是王子,因先王和王舅母疼爱,虽未成年,便如成年公主一样,获得封邑。此一位必不外出。龙娴公主与三王子龙生,同母同父。而您与他们却是同母异父,将来谁去谁留,殿下心里当有个底。何不趁着青春,又兼大王寿诞,列国来朝之际,寻一两位大国的公主婚配,以为外援。将来或在朝中,或在别国,也不辱没王子。王子自幼享福,一旦外出边疆清苦之地戍边,身子骨怎么受得了。何况目下边疆各地,都是敌国窥伺,情况不好。万一有战事,去了边疆别说荣华富贵,便是性命也随时不保。愿王子早做打算。”
龙锋一听,顿作肃然。便向封台约长拱手叹息道:“我也知王娘对我虽然疼爱,只是王姐素有偏见,我虽百般讨好,料不能相容。我时时想起,只有摇头叹息而已。如今伯台想得深远,真是上天所资。你我在外托君臣,其实乃兄弟也,可谓一荣俱荣。还请伯台兄指教一二。西荒、南蛮、北狄、东屏与西南夷列国,远离王都是非之地,不知这列国公主,谁人称贤。可能容身。”
约摇头道:“此皆是偏远的异族,反复无常。何况都是边境之地,殿下如投身婚配,无异于戍边。殿下要投,必取衣冠之国。”
龙锋道:“衣冠之国,除同宗外,不过十余国。听说其中多罗国乃礼仪之邦。多罗公主罗浮素素,美丽贤惠,可是佳配?”
约摇头道:“罗浮素虽有贤名,却非大才。多罗国小偏僻,恐不能投。”
龙锋道:“北丘国主北丘凰之女北丘幽兰正青春年少,可为佳配乎?”
约笑道:“幽兰尚未成年,何况北丘偏远,即便约为婚姻,那要等到何年何月。恐迟则有变。”
龙锋又道:“那凤凰城乃交通要道。听说公主凤珍,聪明俊秀,辅国有方,不知可约为婚姻乎?”
约道:“凤凰城虽属要道,乃是百里小城,不足以投。凤珍虽有贤名,乃是百里小才,不足以配殿下。”
龙锋又问:“听说那石皇城石皇燕文武双全,才色兼备;南镇将军之女启璨然,英姿飒爽,武艺超群,此二人是否可婚?”
约道:“石皇、南镇虽然繁盛,却地处南疆。那石皇燕不过能寻章摘句,启璨然但能舞刀弄枪。区区之辈岂能配殿下。”
龙锋道:“那么龙栖乃京畿要道,西方大国,与我上古本为一族,今又历代联姻。公主龙栖碧莲已到婚配之龄,听说才德非凡,智慧过人。巴西东方大城,得天独厚。巴西城主次女巴丹霞素有谋略,此二人当为佳配吗?”
约道:“龙栖虽是大国,却是三王子的外婆家。那碧莲虽有才能,不过一时之杰。恐难相配。巴西城虽大,四方窥视,进难攻,退难守。巴丹霞虽好,只是个守成的主儿,何况容貌不甚出众,恐王子你也看不上。”
龙锋又问:“那么况城况娥、况秀,甘镇海霞,浮城浮氏女,还有云狄,芜丘等国的公主都有佳龄美貌的,不知可能相配?”
约笑道:“都是小国不足以投。公主们都小家碧玉而已,何足以配殿下。”
龙锋道:“琼林国乃左丞相故里,国大地广,公主琼林商萍为丞相孙女。博学多才,不知可否相配?”
约笑道:“商萍体弱多病,恐不长久。殿下配他,早晚成鳏夫。”
龙锋又问:“那么北境乃北方大国,沃野千里,与我王庭临近,又世代表亲。公主玲珑窈窕可怜,与我自幼相识,甚称我心。不知可否让王娘赐婚?”
约摇头道:“北境虽大,太国临近,若祸起王都,殃及不浅,不足为据。玲珑虽出生高贵,聪明美貌。然而娇媚有余,贤惠不足,恐难成大业。”
龙锋道:“那么伯台心中认为谁可为佳配?”
约洋洋摇头道:“王子素有大志,必有贤妇相辅,结为外援。此女子必须出身大国,富贵双全,得才兼备;文当扫眉才子,武必巾帼英雄,才称佳偶。我看大国公主中,有两人正值妙龄,可堪配殿下。除此之外,天下再找不到第三个。”
龙锋心潮澎湃,便即拽封台约道:“表兄快说,到底哪两个?”
约指天道:“瑜国、月池乃是相国、太师之族,与王都不远不近,且此两国历代名人辈出。国大富足,进可攻,退可守。若寻佳偶,必在此两国中寻觅。”
龙锋道:“我兄快说,此二人究竟是谁?”
约猝然拍手笑道:“若说瑜国,必要推长公主瑜露心雨,乃当今老相国之嫡孙女,奉为掌上明珠。其人形貌昳丽,举止大方,博学多才,机智过人;有吞天吐地之志,济世救民之心,真天人也。殿下若能配之,其乐无穷。
“月城嫡公主月池莹玉,举止端重,芳姿绝代。而且深明韬略,志趣不凡,成熟稳重,品德高尚。更有定国安邦之才,超凡脱俗之能。 殿下若能配之,当后福不浅。
“此二女皆有王佐之才,在本国都是乡里道贤,有口皆碑。我料将来必可当大任,便是名动天下也为可知。如殿下配其中一人,便是将来大国的国丈,或随她即位为君投本国,或因她封官而居朝廷,不失荣宠,更无戍边之苦。殿下何不早谋,免得被其余王孙公子捷足先登。”
龙锋一听,眉飞色舞,不能自控。对封台约长拱手拜道:“若果能成功,不忘王表兄厚德。”
心里寻思道:“我开始以为玲珑已然是绝色了,我虽非十分深爱,却也有九分欢喜。不想还有如此佳人,若能左拥右抱,享受齐人之福,正不愧来人间走一遭。”
忽又寻思:“我乃庶出王子,真不知大国公主能否看得上。”思罢,又是自卑自叹。
约摇头笑道:“殿下,我也就是这么一说。行或不行,就看殿下自己的了。”
龙锋听言,回到北苑子宸宫,便将此话暗自记下,想着此二人,便在东厅渡步。
因又想到一事,乃对龙福道:“你晚间准备几个精致好菜,再将我素香阁中所藏珍珠露酒取出,送去蓬宾阁。”
封台约道:“殿下为何对徐福等辈如此关照?”
龙锋微微一笑道:“我与徐国师一见如故。国师言辞不俗,志趣高雅,甚称我心。何况中华上邦人物,来者是客,岂可怠慢。”
约道:“我观徐福,不过能迎合上意的游方道士而已,油嘴滑舌之辈。文不达治,武不成功,官不称职,修不及道。乃十足的小人而已,殿下何必亲近。”
龙锋沉眉上眼,以手指头道:“伯台所言,我也知道。只是我是个失宠的庶出王子,谁也不看好我。我难得与徐国师志趣相投。中华大国国师来访,是个千百年来的大事。别说他颇得中国陛下的宠幸,贵为国师。便是一般使者,我也要重视。刚好众王孙公子以及文武大臣也因徐福俗陋,都不待见。他也正需要一位像我这样身份的人引荐给大王。我重视他,他必重视我,结中国之好,抬自家身价,此乃水涨船高之策。何况他善于诡辩,正能为我所用。伯台何必多疑。”
约一听,拱手称善。龙锋道:“听说有人在长公主面前献策,诽谤徐福别有异心,不让他见大王,希望长姐打发徐福走。我今晚必要去西郊园林见王娘,说明徐福远来不易,希望她能接见。我恐不到子时,回不来,你就代我去见徐福。该说些什么,伯台自己拿捏。”
约领命,即准备了一番又来蓬宾阁与徐福相会。
徐福见龙福去而复返,忙来问故。龙福道:“殿下去西林苑面见大王为国师引荐去了。特命我送甘露一壶,着封**公子前来作陪。”
徐福大喜,封**即来相见,徐福道:“阁下为何与王子如此相像。”
约笑道:“我与王子乃舅表兄弟,王子之父与我之母一奶同胞。”徐福道:“怪不得如此,我来上邦,蒙王子盛情,真是倍感惭愧。如王子能为我尽力,感激不尽。还望阁下为我多多美言。”
约台约笑道:“国师不必客气,我与王子情同骨肉。王子在我面前,已备说国师高明之士,让我好生仰慕。乘此机会,特来求教。”
徐福欣喜若狂,即叫逢迎等出来相见,又命左右准备了茶水。
徐福又问:“阁下谈吐不凡,福佩服不已。请教不敢当。我看阁下年纪,家中必娶了个贤惠的夫人。”
封台约一听,目瞪口呆,慌忙起身道:“阁下的意思,莫非说婚配吗。实不相瞒,在下配何国之女何尚采。只是不知娶夫人是什么?与我国婚姻有什么不同呢?”
徐福点头,即将中国娶老婆的风俗说了一遍。
封台约大笑道:“还有此风俗,真是奇怪。实不相瞒,我国习俗,男女双方二十岁,即可婚配,无嫁娶之别。只男女平等,夫妇正配,共筑婚宅,生儿育女。男女双方父母家中可各留沐浴之邑,逢年过节,便可来往。只是以女为尊,以男为辅。女主内,男主外,所生子女,一般都随母姓。如中国嫁娶之礼,真让人莫名其妙。此法以女子为附庸。若在我国,此等男女必为他人唾骂。”
徐福道:“蓬莱礼仪,与我国果然迥异。只是这结婚之礼,我也十分赞同蓬莱的做法。”
封台点头,徐福见封台举止不俗,于
遂令逢迎取出玉璧一双,对封**道:“既然如此,我有秦王所赠玉璧一双,赠与贤伉俪。祝君珠联璧合,多子多孙。”
封台约再三推辞,徐福道:“此乃中国习俗,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封台约大喜,接过玉璧,即将自身汗巾送与徐福道:“此物乃何国宝蚕金丝编织而成,虽非名贵之物,也是稀罕的东西,如人有汗,拭之乃凉,而满身留香,不留汗味。国师如不弃,便请笑纳。”徐福接过,满脸堆笑,来回看了数遍,爱不释手。
徐福又取出两粒金珠赠给了龙福,又取了些黑丘沙所赠的稀罕物分赠给来往宫人。众皆大喜,倍赞徐福。
徐福因又问:“听说贵国奇珍异宝无数,今见宝蚕丝帕,果然如此。只是不知长生不老药之说,可为当真。”
封台道:“如说长生不老,却难了。不过敝国有些仙草,吃了可益寿延年。只是吃了仙草,兼以修身,方能奏效。如见了我王,何愁不得。”
徐福大喜,当夜又边吃边问了些长短,龙福、封**等细细解说。徐福令左右一一记录。如此便对蓬莱风俗,王庭人物颇有些了解了。
次日一早,龙福来传话道:“昨日王子星夜去了西林苑,把国师高明,并贵国至善至诚一事说了。我王疑虑顿消,便对王子说,三日后西林苑接见国师。”
徐福一听,叹笑道:“如此,方才不负中国所托。只是恐取了仙药,便要回中国了。”于是又喜又抽,百感交集。
如此三日,便有武士保着一女官来传话。徐福见其女容貌端正,举止端庄。便问姓名来意。
女官道:“奉御官义门晴奉蓬莱王陛下之命,特请中国国师徐福移驾西林苑。下官已备好了车马,请国师等随我来。”
徐福大喜,便与义门晴出了蓬宾阁,便见双骑红顶白龙云纹车帐。又见王子龙锋并一众家臣在阁外等候。
徐福连忙上前,扶过王子,再三称谢。王子态度恭谨,徐福也不推辞,便上车帐,即往西来。
奉御官领徐福等行了七八里,便有一道门,福问左右,方知是白虎门。又复三湾九转,约莫四五里,见前方有宫台仪仗,兵马连营,绿帐遍地,中有白罗云龙伞盖,徐福大喜,料定是王驾所在,奉御便令随侍上前查探,随侍打马上前一看,便问左右,方知蓬莱王并不在其中,便告知义门晴。
徐福闻言,便往远处瞻望。一眼望去,方圆数十里,皆青山白云翠木绿草红花。树是松柏梧桐杨柳樟桦红枫紫檀,花是牡丹海棠杜鹃月季白荆紫薇,果是荔枝龙眼杨梅丰梨黄桃红杏。鸟语阵阵、溪水潺潺,清风吹来,兰芷飘香,如埙随箫,幽古怀远。又不时夹在着阵阵骤风,又如古琴编钟,波浪激荡。
正看得眼花缭乱是,忽背后有人喊:“你们休走,我来了!”这时却见一女体态彪悍,手握天地方菱双铜锤。那人见了随侍,知道是宫里的女官。将锤子往地上一戳,只听哄通一声,如天摧地塌。吓得随侍掩面倒退。那人道:“我乃白虎门总兵吴丽,奉龙娴公主之令而来。请二王子速到东苑问话。”徐福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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