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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千山雪月《又话蓬莱》诗一首,诗云:
卅载人生岁月埋,知君有意向蓬莱。
白云袅袅宫娥舞,天鼓悠悠神女拍。
回首沧桑何处醉,犹思折柳故园载。
如烟如幻亦如电,一梦百年入仙台。
长宫万回头一看,却见四五十宫兵,火把冲天,把他围住。火光下,一人走出来,年约十七八岁。长宫万见他梭子眼,弯月楣,青袍灰铠,一脸冷漠,腰间挂着两把半月弯刀。长宫万舞刀道:“尔曹何人敢来围我?”
那人也不言语,却听背后有人大笑道:“终于捉到你这厮。好大胆子,敢闯北苑。清弟给我抓了他,献给司马大人处置。”
长宫万一见,那青袍人背后马上有一人,年约二十五六,圆脸大耳,一副脑满肠肥样,心中大为不悦。舞刀大骂道:“吾乃长山国世子,你们敢如此无礼,不怕大王怪罪。”
脑满肠肥者道:“管你王子公子还是世子,舞刀骑马,在王庭乱闯,便是死罪。左右与我擒了,司马大人必有重赏。”
众宫兵一听,齐齐围住。却见那青袍将上前施礼道:“阁下莫非长山公子长宫万吗,久闻大名。在下王庭北苑副尉何清给殿下请安。马上乃我堂兄何奇,乃司马何英长子。司马与令尊同朝为官,还请公子莫让何清为难!”
长宫万道:“你区区一北苑副尉,倒知礼貌,既然认得我,还不退下。”
何清道:“公子息怒,您擅闯王庭北苑,舞刀骑马,于礼不合。还请下马,听候司马发落才是。”
长宫万大怒不已,拍马上前道:“你这厮罗里吧嗦,实在可恶。既然这样,你胜了我手中的大刀,我便随你见司马大人。”
何清道:“不敢冒犯公子,请公子莫让末将为难。”
长宫万冷笑道:“汝小小北苑副尉,也敢称末将。你这不怕死的家伙。看刀。”
说完便舞刀拍马,直取何清。何清只得弯刀相迎。
忽有人喊:“住手!”
二人一听,连忙回头看。却见里面出来六个宫官拥着两个少年,皆是银冠束发,锦衣玉带,年约十五六岁,都是金粉摸额。一个方头大耳,状貌敦厚;一个举止文雅,长相清秀,略显稚嫩。
那清秀的道:“亥明宫前,谁敢舞刀弄枪?”
何奇一见,慌忙落马道:“北苑都尉何奇给二位王孙请安。只因有人擅闯,正欲擒拿。”
那方头的道:“你也知道我们是王孙。你骑马入苑,恣意践踏三王叔所种的花草,该问你的罪。”
何奇跪地,头冒汗珠,不敢言语。
何清上前拱手道:“微臣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请龙强、龙秀二位小王子莫要见怪。护卫王庭北苑,乃是我等职责。家兄一时心急,骑马擅闯,也是情理之中。只是这位长宫世子,也是骑马舞刀,不肯听从末将劝解,故略有误会。”
于是上前扶起何奇,又道:“深更半夜,切勿惹了龙生王子休息。长宫世子,你我还是速速离开才是。”
正此时,却听门内道:“我看们真是误会了,长宫世子乃是我约来赏月的。月下舞刀饮酒,乃是一件雅事。”声音脆郎,言辞动人。
长宫万这时才知道原来走错了地方,闯得不是子宸宫,乃是亥明宫。连霞儿也咋舌沉默。
这时,亥明宫内一人走出。众见他身披青衫,扶风而来,行动儒雅,体态修美。龙强、龙秀见了,齐齐躬身,口称“王叔”。
那人道:“二位贤侄不要无礼。”
说完便转身来,长宫万见他身长八尺,年约十七八岁,月光下,宫灯前,他碧簪束发,腮鬓凝珠,面如和田羊脂玉浸在胭脂之中,长长瓜子脸菱角分明,唇如朱月,面带微笑。檀郎见了他的俊美,也觉羞愧;西施见了他的秀丽,便即生情。他眉目上扬,眼珠温情荡漾,步履轻盈地走了过来,如海锦鲤遨游碧海。
何起、何清慌忙下跪道:“给三王子请安。”
那人上前扶起道:“二位卿家辛苦了。你们早点回去歇息去吧。”
长宫万这才知道原来是蓬莱三王子龙生,慌忙上前见礼。龙生拉过他的手道:“久闻世子大名,恨我极少北上,不曾谋面。不想机缘巧合,在此见面。”
却有见身边立着霞儿,忙正衣冠,上前见礼道:“不知这位姑娘芳名。”
霞儿吓得一跳,慌忙跪地请安,通报姓名。龙生扶起霞儿。
长宫万道:“久闻王子礼贤下士,今日一见,所言非虚。今日若非王子解围,恐怕必被父亲责罚。其实另有隐情。”
龙生道:“世子不必拘束。我一向闲散惯了,不好会客。此番听说中国国师来了,因有二哥代理,我倒落得清静。夜晚寂寞之余,世子却来了,真是有缘。不如且到内殿一叙。”
长宫万推辞道:“深夜入府,实在不便。万暂且告辞,改日再来拜谒王子。”
龙生道:“既然来了,怎好便回。这样吧,前方有个小亭子,你我前去对月饮酒,闲谈一阵,也好让生略表地主之谊。”
长宫万推辞不过,便与龙生来到三角亭。龙生见霞儿侍立着,便对龙秀道:“你们着宫人回去休息, 你两个来陪坐即好。这里不比朝堂,霞儿姑娘不要拘束。”
霞儿心想着玲珑,又惶恐,支支吾吾不肯入坐。龙强、龙秀令宫官取出一壶酒来,又吩咐了三五样精致糕点,便也侍立与龙生背后。
龙生举杯道:“只此薄酒,未有佳肴之品,管弦之乐。恐生怠慢。”
长宫万道:“王子太客气了。王子盛情,甘露醇香,花前月下,人家雅事,莫过如此。”
龙生大喜,与长宫连吃了三杯。便问:“世子一路劳苦,护送中国国师,不知何许人也!”
长宫万冷哼一声道:“王子既不去接待,怎么又来问我。我看这个中国国师一无是处,还妄自托大。实在是一个油嘴滑舌的小人。却不知父亲和众国主怎么的,竟然如此殷勤。”
龙生叹道:“是我颓唐,只是听说中国秦王,已一统华夏九州。今派徐福出使,恐怕蓬莱从此多事了。”说完仰天长叹。
长宫万道:“徐福那厮,巧言令色之辈,有多大作为。何况多事之秋,真是大丈夫立功名之事。王子何必叹息。”
龙生笑道:“人道长宫世子壮志凌云,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二人你来我往,又喝了十三四口酒,霞儿不住拉拽长宫万衣角,万猛想起玲珑,便欲告辞。
龙生道:“我看世子你形色匆匆,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你我推心置腹,不妨直言。”
霞儿道:“只是天色太晚,我们要回去了,王子盛情,只得后感了。”
龙生点头,却听长宫万带着三分酒意道:“真是一个树上的果子,有酸有甜。偏是王子你礼贤下士,不似某些人荒唐不羁。”
龙生一听,眉头一皱,便对龙强、龙秀道:“你两个收拾一下,且下去休息,我来送送世子。”
二人领命,收拾停当,便回亥明宫去了。
龙生道:“王庭重地,人多口杂,世子方才言语,切不可逢人胡乱说来,恐有犯大忌。”
长宫万自知颓唐,便道:“万一时心急,请殿下见谅。只是心中不忿,不吐不快。”
龙生道:“无妨,我看霞儿姑娘,也非造次的人。这里没有外人,但说无妨。”
长宫万便将玲珑一事说了。龙生叹道:“原来是二哥啊。二哥平日自是多情了些,但绝非是传言那般。我看玲珑公主在她那里,必然以礼相待,并没有什么危险。夜深了,二哥说不定已派人送她回去了。你们还是先回西苑行宾处耐心等待。如有什么为难的,随时来找我。”
长宫万拱手称谢,便与霞儿离开了北苑。龙生目送二人转过宫苑,方才回宫。
第二天辰,龙生因昨晚睡得太迟,醒得太晚。忽见杏帘拨动,龙秀入内闱来,见他斜躺着便说:“叔叔,大头来了,有事找你。”
龙生便起身,令彩女为他更衣洗漱。便见一个白胖小子入内来叩头道:“给叔叔请安。”
龙生一把抱起笑道:“大头侄子,你来干嘛啊。”
那胖小子道:“大姑姑在长衫厅等你呢。”
龙生放下龙心环,又令龙秀取些糕点给他,心环急着要走。龙生道:“别着急摔倒了。”
又见四个宫官在外,便对他们说:“仔细看顾好小王子”
那龙心环也不回头,一道烟就去了。
说完便对龙秀说:“你随我一同去,留龙强他们打理北苑。”
龙生即带着龙秀,来到长衫厅,见各文武侯在厅前。寻思:“他们不在盘龙殿议政,也不在龙居殿朝会,来此作甚。”
又想:“是了,中国国师来此,礼应会客长衫厅。”
说完便在一边候着。这时只见一人手捧青玉圭,头戴银凤冠,身穿白云凤纹礼服,珠簪华佩装饰,白绢玉带点缀,见了龙生,右手斜托着玉圭,左手挑起礼服一脚,迈开朝天白底红面的凤头靴款款而来,显得挺拔端正,高贵典雅。龙生见她目若墨染珍珠,唇如日抹丹霞,威仪棣棣,不敢正视,慌忙行礼道:“臣弟给王姐请安了。”
原来来人正是长公主龙娴。龙娴见了龙生,锁眉凌目道:“你偏不知长进,此时才来。却让文武百官等着。”
正此时,见百官都是朝服冠带,手执玉板。又见为首两个是银冠白袍,手执白玉板老妇人。一个白发如雪,面容苍肃。乃首席朝辅右弼丞相瑜国太君瑜华。一个慈眉善目,和蔼可亲,乃是左辅丞相琼林仪。又见太师月池瑶,太傅凤伯浛,国太宰姑惜绮凤、太史令始今瞳,大司仪于正子,司宾于正清风、司尹封台皋,司马何英,镇国将军海天授并礼、法、农、财、吏、占、卜、亚、祝等各司文武大臣。还有瑜国摄政公主瑜倩、月氏国主月池芳、长山国主长宫庆、多罗国主罗荣倩、凤凰城主凤青、北屏主屏眉、南镇将军启山、龙城将军龙泽名、莱州将军龙且、东屏君龙文、西风君龙舞、芸狄君芸蹙、北丘国主北丘凰、甘镇君甘泰、况城君况英、富查国君查本、浮城君浮爱、北蓝山诸岛岛主王岐并诸国列城君主等齐齐上殿,又有瀛洲、长丘、青丘、蓬丘等各岛国使者也来长衫厅,真是好不热闹。
龙生慌乱不已,连连礼拜。
龙娴道:“听说王娘昨日身子不爽,为姐又在宫外巡视,本欲让你去接见中国国主,却被老二占了先。你好让为姐失望。”
龙娴又对长宫庆道:“昨日徐国师等来此,着实怠慢。本宫已着人再三去请,只是不来。敢问国主,不知为何?莫非锋弟昨日怠慢了他”
长宫庆道:“启禀公主殿下,昨日因二王子盛情,国师多饮了几杯,想是今天起来晚了。”
龙娴眉头一锁,似有不悦,乃对龙生、长宫庆道:“我知道又是他的好事。”
忽有传报官道:“二王子龙锋殿外等候。”
龙娴道:“我不去请他,他却也知道来。去叫他进来。”
却见龙锋逶迤而来,见了龙娴,慌忙跪地,口称:“臣弟来迟,望长姐恕罪。”
龙娴道:“贤弟可真操心,既然你来了,烦劳你再去蓬宾阁请中国国师等来长衫厅。”
龙锋气喘吁吁,却也不敢怠慢,连忙起身,直奔蓬宾阁。
蓬宾阁内,徐福坐在里面优哉游哉品茶吃糕点。辛宜、逢迎都来了。逢迎道:“听说蓬莱王昨晚留宿西郊,不曾回来。由长公主代为礼宾,以着人请了我等数次,国师怎么还不动身。”
徐福笑道:“他们蓬莱人如此轻贤慢士,我乃中华泱泱大国上邦国师。她不亲来,我不亲去。何必着急。”
辛宜道:“二王子子龙锋来了。”
徐福一听道:“龙锋王子如此殷勤,快快迎接。”
龙锋一见徐福便道:“王姐已在长衫厅准备良久,国师为什么还不去。”
徐福笑道:“我在此专等王子殿下。若王子便来,我即便去。王子不来,哪有就去的道理。”
龙锋礼拜,并再三恭请,徐福方才答礼动身。
徐福等随龙锋王子入了七晋长衫厅,见众文武并国主皆在大厅等候,都礼服典雅,高冠宽袍。多时峨眉女士,且大多清丽脱俗,有神仙之似,便是武士都十分精神,便是宫娥也是衣衫光鲜,暗自叹服,却也不表露。
徐福又见台几案凳,整齐布列,茶水糕果,都上了席面。众人都想一观徐福等中华人物,究竟何等相貌。今见其品相中平,体格一般,无不议论纷纷。又看他着装灰暗不明,比不得蓬莱衣衫光鲜华丽。有的说:“都说中华人物仪表不凡,便是使者,必定更是百里挑一。如今怎么派这样混沌货色。莫非轻视蓬莱不成?”或有人道:“如此才是大智若愚,朴素清雅,更显自然。”又有的答道:“什么大智若愚,我看大愚若智才是。你看那状貌,再着此衣冠,正视尴尬庸俗,仿佛西洋匪类,又似西荒蛮夷。”
也有人说:“中国风俗,与我等大不相同,何必指指点点······”
徐福暗自惭愧,却也习惯,只当奇货可居,不识货的终究不识货。想到这里,不免自豪,于是昂首挺胸,只当听不见。
众人又见逢迎甲胄在身,威风凛凛,却也赞叹。再看辛宜,虽着男装,却不乏委婉之姿,各个称奇。又有其余随侍,与蓬莱不同,未免俗气,皆不屑一顾!
此事便见龙娴公主并左右丞相上前迎接。这边龙锋引荐,徐福揖首道:“中国国师见国蓬莱上邦王储长公主。”
龙娴见他揖首不拜,心中略有不悦。便也略略弯腰还礼,众文武国主也起身相迎。公主道:“久闻中华上邦,人杰地灵。今见国师高明,可见一斑。王长女龙娴特逢大王之命代表蓬莱王在会客厅备下国宴相待,已等候国师多时了,国师请了!”
徐福也不推辞,便上了长山厅七阶崇台。便与公主分宾主坐下,龙锋又起身引众文武相见,倍赞徐福高明,众文武谈笑不已。又与瀛洲、长丘、蓬丘、青丘等使者见了面,各叙长短。公主道:“请大司仪、司宾二位爱卿安排各位入席。”
大司仪于正子乃令左右丞相上了崇台,列在两旁首席公主一侧,龙锋、龙生侍坐公主两旁。徐福便叫逢迎和辛宜也分列自己身旁。众人见了,各自摇头,不敢言语。瀛洲等四国使者又列徐福之侧。其余百官与各国国主列在主宾位。各家随从官员,都侍立于后。总计算来,有两百余席。
公主道:“国师远道而来,此一杯酒为国师接风洗尘。”
众人起立,便都干了。公主正欲再言语,龙生道:“各国王子并百官子女都在偏殿,就让臣弟去招呼一番。”
公主点头道:“我知你是坐不住了,你去吧!”龙生便自去了。
龙生出了大殿,寻思公主大有不悦,又不惯会客,不敢靠近,便找个理由出来。便领着龙秀等来到偏殿。却见长宫万等各国公主公子,分列左右。便有官员通报:“三王子来了。”
众公子公主都来相迎,公子们见了龙生,各个赞叹,公主们见了,无不尖叫。
他却见中央主位腾空,料是特意留给主人家的,又见左右侧位各坐一人。一个身材壮实,脸面白净,目光灵秀而有情。一个身材瘦弱,皮肤黝黑,豪气逼人,两人不过十四五岁样子。见了龙生,起身叫:“三哥”。
龙生当下欣喜,口称:“六弟、七弟。”
龙生又见长宫万也在其中,便去答礼,引二弟与他相见。
长宫万道:“不知王子昆仲有多少位啊。这两位王子又是何人?”
龙生道:“说来王子,便是十代昆仲,已不下百人,都生疏了,平时也不大来往。若说兄弟姐妹,只有三人。我与长姐系国丈并肩王所出,二哥本是封台氏所出。封台氏与王娘自幼相识,只因祖母看他封台国小,便不允准。后来王娘继承王位,与父亲成婚,生下了姐姐,与封台氏生下了二哥,虽不敢纳他,便把二哥养在后宫。后来才生的我,父王便走了,未几封台氏也去了,便再不生养。至于堂兄弟,却也不多。王祖母当年生了六女。我大姨娘本是祖母前国丈所出,即是宗太宰龙栖大人的长堂兄,那时祖母并未即位,算不得正配。未几前国丈便死了。生下一子,便是我大哥龙久。那心环贤侄便是他的儿子。我二姨母体弱多病,因此晚婚,生了五弟龙康。如今他去了,我那五弟体弱多病,养在王娘身边,着宫人看管,平时也不大出来。唯有三姨母与王娘本是双胞胎,最是贤惠聪明。祖母本让她即位的,三姨母生下一子,名唤龙雄,乃是我的四弟。可是因姨夫早死,便也抑郁而亡。王娘便即了王位,因此对他也是格外疼爱。自幼养在宫闱,女子打扮。便说如是个女儿家,便传位与他的。如今长大,王娘便把蓬都西北最富足的四邑封给了他,让他做了个长乐君,国虽小,也保得他衣食无忧。不时出入宫廷,全不需避讳。这龙祥六弟乃是我六姨之子,龙瑞七弟是我五姨娘的儿子。那两位姨娘都去瀛洲和亲去了。生了女儿便随国君姓氏,两个儿子仍从龙氏。王娘疼爱,便让他们跟随高人学习兵法武功,将来必是个戍边的大将。因王娘寿诞,便下山来祝寿。如龙强、龙秀、龙福等都是太祖母、王祖母姐妹的后人,算作是族侄了。”
长宫万一听,暗自称奇。众公子也来寒暄,唯有公主们羞惭不敢见礼。龙生又见席位前列空出三位,便问龙秀道:“这三个席位,乃是为谁空出的?”
龙秀道:“乃是北境国公主境章玲珑、月池国长公主太师月氏瑶堂侄女月氏琼儿以及右丞相孙女瑜国长公主公主瑜心雨。”
龙生一听道:“久闻三位公主美艳贤德,今日有幸相会,真乃是幸事。长宫兄,你不是担心玲珑吗。我们不妨等候一下,再开席如何?”
长宫万心想着玲珑,见她不来,心中既是思念,又是担心,正想入非非时,听王子言语,不觉大喜。
龙生一听道:“久闻三位公主美艳贤德,今日有幸相会,真乃是幸事。长宫兄,你不是担心玲珑吗。我们不妨等候一下,再开席如何?”
长宫万心想着玲珑,见她不来,心中既是思念,又是担心,正想入非非时,听王子言语,不觉大喜。便道:“全凭王子安排。”
龙生便候了许久,众王子们交头接耳,只是公主们那里忍得了。有得道:“这三个未免托大。”也有得说:“如此做作,大有哗众取宠的嫌疑。”还有得道:“让龙三王子这么等着,可谓不知君臣礼仪。”这时后排便有一女起身,双手放在身前,弯腰行礼道:“我料那三个公主,定是太忙,未及赴宴。时辰已到,殿下理应先开席,一来不耽误大家,而来可边吃边等。岂可因寡而失众。”
龙生见其装扮,与众公主大不相同。见其年龄不过十五六岁,却身材修长,便有七尺二三,梳着百合髻,只插着一枚短钗,并无其他点缀,便是耳环也不曾戴。穿粉色齐胸裙,露着白丝汗衫,可见肤如白脂,系着淡青色腰带,便知腰如杨柳。朱粉淡抹。小嘴便如似熟未熟粉红的小樱桃。面容清秀,端庄脱俗。
龙生见此女,似乎见过。却想不起来,正欲相问。
却见一边龙锋的侍从龙福拍案而起道:“我们王子们尚未言语,你胡乱言语作什么。毫不知君臣道理,还不给我坐好了。”
龙瑞道:“龙福你这小子不过宗族的公子,是二哥养着你宠着你罢了,也以王子自居,你还有力气与她理论。我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三哥,我听她说得对。咱不如开席把。”
龙生喝退二人道。却听那女子道:“君臣之礼贵在理。君待臣已德,臣待君以忠。我堂堂太史世家,朝堂之上,忠言直谏,也辱没不了王庭。今不过直言相告。王子们既然说我不该说,便是臣女失言有罪,自当离席思过。”
说完曲身礼拜,便自退出了长衫厅,龙生方知此女乃是太史令始今瞳的亲侄女,只是未知姓名,当下欲留,却见太史令女昂首挺胸,双手平摆腰前,从容大步,已出长衫厅前门。
太史女出了长衫厅,见一带清风垂过,满院桃李之花,随风而下,又回头看那七晋长衫厅热闹不凡,这叶落花残之事,他们怎会关心,红颜老下,却无人无津,便似自身一般,不禁黯然泪下。看着花朵儿,好不悲切,不禁吟道:“殿前金盏醉,殿外红颜愁。谬送春风意,不期付东流!”
一声叹息,便哭出声来。
却听后面一声燕语:“你看满目花荣,见你这小妮子哭哭啼啼,岂不花容失色,大煞风景!”
太史女一听,似雀儿般惊起,忙取手帕拭泪,却走得急,连帕儿也不知方到哪儿了。
这时,却见桃花枝动,花丛中一人斜面从容走了出来。
太史女一惊,忙以手拭泪,却暗自窥视,原来是个姑娘家,穿一身霞红色曲裾长裙。曲裾上身绣着深红雨花纹,下面却是深红的缎子。宽大的袖子,衣角袖口都镶嵌朱红色龙凤纹。两尺青丝,碧玉丝线扎着,拖在背后,并未有头饰点缀;八尺玉身,扶动在春风之中,与桃花共舞。转过身来,却见面色如白云润在了甘露里;唇如桃花浸在瑶池中;浓眉似鲤鱼斜入鬓海,双眼又似朗月挂在晴空,未见着一丝凡间脂粉味。真乃是容貌动天,惊艳脱俗;顾盼间神采奕奕,行动时风流翩翩。
太史女看得呆了,自思:“天下间还有如此的美人儿。我自侍姿色出众,便与她比下去,岂不俗陋不堪了。”心里想着,越发喜欢,便想亲近。
这时又听桃林之中娇声传出:“雨儿,你走得太快了,快等等我们。”
却听这个雨而朝里面道:“琼姐姐,是你们走得太慢了。我都等了有半天了。”
俄而桃林之中又有一女哭泣道:“你们欺负人,还不等等我。”
这时,却见桃花林中一人出来,又以手去拉动里面,似乎又有一人,外面的雨姑娘也去帮忙。
却见里面走一高一矮的姑娘出来。一个气定神闲,她身材高挑,约七尺八分;披着双凤金边的大红长衫,茶花红的贴心小袄清晰可见,胸前围着大红金边的稠带,挽着朝霞游海龙纹的披帛,足穿绣着金凤戏牡丹的内翘高头履。虽是少女装扮,却梳着凌云高髻,都是金丝打结。髻前吊着三串蓝宝石头缀,两耳挂着是蕾丝嵌红宝石吊坠。面如菱花照瑞雪,目是秋波看瑶池,唇是弯月染了红尘,鼻是冰蝉下着杏梢。峨眉动细梭穿柳,皓齿吐蝶舞兰芳。
太史女见这个亭亭玉立,又更端容堂皇,光彩照人,越发羞愧难当。
这两个姑娘嬉笑着,后面又见一女子是气喘吁吁,长得玲珑精致,体格风骚。只是愁眉苦脸,撅着嘴哭泣着。她是穿着淡鹅黄的荷花出水丝衫,内衬着湖蓝色的低胸裙。软脯外挺,观者流连。腰系翠柳带婀娜多姿,望罢想拥。峨眉皓齿,冰肌玉骨,一副楚楚可怜样;便是万种风情,更复何言。
太史女正呆看着,见这个低胸裙的,心头却莫名其妙,猝然不悦,又不敢正视那两个。
三个出来,见了太史女。穿曲裾的道:“快别哭了,这里还有人呢。”
那小巧的道:“我原是不走路,偏是你们非要来赏落花,害得人家又惊又怕。”
曲裾女道:“你这花痴,便是遇到某位王子,甘心走路熬夜。偏真遇着花,却又动不得,岂不奇怪。琼姐姐你倒来评评理。”
太史女见三人装扮即言语,料定非是显贵之后,必是王侯之家,不敢怠慢,躬身立于路旁。
曲裾女上前道:“好个俏美人,眼角挂着泪痕,便似也哭过。在下姓瑜名露表字心雨,未知姑娘芳名?”
太史女一听,激动不已,慌忙行礼道:“我乃太史令大人侄女始今婉儿,草字曲美。公主芳名远播,幸得相会。”
瑜心雨一听,微微一笑,上前道:“早闻太史令大人博古通今,婉儿姑娘博学多才,正想请教,却相见与这芳菲之中,让我喜出望外。”
心雨又指着身边身边两位说:“这位乃是月氏国长公主月池莹玉,单名一个琼字。这位北境国境章玲珑公主。都是名流之后。”
月池琼儿与始今婉儿见礼后道:“二位妹妹,时间快不早了,我们快去赴宴吧。”
玲珑并未见礼,便自去了。心雨道:“姑娘一脸愁态,何不随我一同出席。”
始今婉儿道:“不去了,我方见落红起舞,便自发愁,也没什么。只是不喜欢闹,便不去了。”
心雨一把拉过她道:“我观你年纪,比我恐要略小些。便似妹妹一般。妹妹也算有心人,为落红感伤,让人怜惜。只是又太痴了些。你看这落红钻泥,便是护花。再者这花虽落了,便结了果子,成熟丰收便不远了,何伤之有。”
婉儿一听,颇觉有礼。心雨见玲珑又在喊,便与婉儿携手,往长衫厅而来。
玲珑道:“雨姐姐,琼姐姐。我听说今日主持公孙王子的席面的人乃是三王子呢。听说三王子风流多情,自是天上人间少有的俊秀主,,恐二位姐姐见了也犯花痴。”
心雨笑道:“却胡说。小丫头管好你的王子就得了。”
心内却寻思:“都说三王子相貌堂堂,英俊不凡,今日我倒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月池琼道:“已到大殿,你两个休再胡说,恐他国公子公主听了笑话。”
心内寻思:“今日方能与三王子一起饮宴。”说完忐忑不安,忙正衣冠,领着心雨等便欲进得殿来。
忽三人又止步,心雨道:“我们去迟了,怕众王子公主们生气。当说些什么好呢?”
玲珑道:“怕什么,我们乃大国公主,自来自去,又何必拘泥。”
月池琼道:“虽则是大国,他们却也未敢言语见怪。可是毕竟为赏花来迟,又非正事。终是雨儿的花有理。”
心雨道:“我若见了大家,便一一寒暄,对他们说:‘在下瑜心雨给各位公主王们请安了!公主们国色天香,便如琼姐姐与玲珑妹妹一般明艳动人,叫人看着就想亲近。王子们个个玉树临风,倒叫心雨好生惭愧。之所以来迟,只因我这漂亮玲珑妹妹昨日追那北风,去那子宸宫中悟道论禅去了。我与琼姐姐等她,便来迟了。’这么说来,他们必不忍责怪了。”
月池琼拉过心雨道:“你这说得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
玲珑愁眉道:“雨姐姐又取笑我了。”
忽咯咯笑道:“雨姐姐这么说,便当自己是个王子呢?”
说完又笑个不停。
心雨眉头一紧道:“玲珑丫头再胡说!我便不理你了,你以后去找你的王子,别来见我了。。”
玲珑依偎过来,抱住她道:“好姐姐,快别这么说。我能舍王子,却舍不得你。你不要我,却叫我怎么活。”说完又咯咯笑个不停。
心雨道:“还笑。”
月池琼道:“你二个好歹一国公主,如此散漫。若进了殿,如再这样,便失了礼仪。”
月池琼说完,一改从容,便舍了两人,上前去了。心雨指他对玲珑道:“你看琼姐姐模样,必是见不得心上人失魂落魄。”说完,两人咯咯笑起来。
心雨小声道:“我倒要悄悄这王子究竟是何等样的。竟让琼姐姐如此上心。”
婉儿羞道:“王子便如天上的玉人降落在凡间,标致齐称,人间少有。”
心雨、玲珑都暗自称奇。
见长衫厅卫官,便上前问:“王子还在吗?”
那人道:“王子在此候了一会,因又事,便自后门去了正殿。”
月池自言道:“他不在,何必再赴琼林。”说完便欲转身去。
忽见门内一人对卫官道:“王子来了,我们快进去吧。”
四人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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