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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山门前,一位年轻道士左手腕上绑着一个金色丝线,年轻道士屈指一弹,将这金色丝线弹散,随后走到山门内那平台上。“婆婆,掌律让我叫您上山一趟。”
坐在摊子边上的老人点了点头,随后一手撑着膝盖,拿起一根拐杖,准备起身。年轻道士见状,连忙搀扶老人,随后说道:“婆婆,我叫师兄他们接您上去吧,武当天梯那么高,您这么走上去怕是……”
“不打紧,我先慢慢走着,你让他下来便是,路上撞见了,再接我也不迟。”
老人摆了摆手,打断年轻道士;年轻道士有些犹豫,老人只是一个普通人,既不是练气修士也不是炼体修士,走走平路倒还好,可这爬山,着实有些苦难。
“婆婆,要不我送您一程?”
“你这山门不看了?”
“让几位小师弟看着便是,离开一会儿,没事的。”
年轻道士向几位道童招了招手,交代几句,随后又微掐指诀,弹出一条丝线飞向武当山顶。年轻道士腾出一只手,手上金光流转,随后缓缓飘向老人的拐杖;金光接触拐杖的一瞬间,老人便觉得浑身一轻,没了之前那翻劳累;老人点了点头,道了声谢,便向武当山顶走去。
武当山,紫霄宫外,一行五人站在紫霄宫大门对面的剑峰之前,由于之前公孙宇拨云见日的通天手段,此刻剑峰没了以往的云遮雾绕,剑峰之上剑经、剑痕及壁画清晰无比。
“剑峰之上,各式剑经,各种剑道剑痕,其中蕴含无数剑意,道友若是看中哪处只管参悟便是。至于那副壁画,其中剑气长远、剑势浑厚、剑意深邃拿来观悟最是得益。”
宋真指着剑峰,缓缓而道,随后又看向公孙宇,笑道:“至于道友观剑之后,贫道还望道友能在剑峰之上留下一两剑。”
公孙宇拱了拱手:“这是自然。”
宋真又看向公孙宇身后三人,笑道:“不知几位道友可有修剑?即便不是剑修,看看剑峰也能获益良多。”
公孙紫珑看向赵清砚,轻声说道:“赵哥哥,你不也练剑嘛,看看呗?”
赵清砚对着宋真微微行礼:“多谢掌律。”
“无妨,剑峰本就对外开放。我看道友一身浩然气,可是书院弟子?”
“正是。”
“看道友年纪轻轻,便到了这番境界,想必是书院君子童启圣的亲传弟子吧。”
赵清砚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正是。”
宋真笑着点了点头,只是宋真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就此作罢。赵清砚见宋真这般欲言又止,于是又微微行礼,问道:
“宋掌律可是有什么话对晚辈说?”
“确实有些话,只是贫道不知从何说起,只能说道友像贫道一位故人。”
赵清砚闻言微微一顿,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公孙紫珑闻言,问道:“赵哥哥才二十几岁啊……而且五岁时便跟随童君子周游了,也是十五才回到大伏,之前也没来过武当啊。”
宋真闻言哑然,随后笑道:“小姑娘倒是很了解啊。”
公孙紫珑闻言脸颊一红,随后低着头,轻声呢喃着:“这不都知道嘛……”
宋真又看向赵清砚,问道:“贫道冒昧,想请道友看幅画,不知道友……”
赵清砚点了点头,随后又看向公孙紫珑与常姓老人,轻声说道:“我先离开一会儿,你们就在这等公孙兄吧。”
……
武当天梯之上,一位年轻道士正跟着一位老妪身后,缓缓登着天梯;老人倒是气定神闲,登这么高天梯丝毫不觉得疲惫,倒是身后的年轻道士早已是满头大汗,仲秋时节,原本就是清晨霜冷之际,年轻道士连着身上道袍都被汗水浸透了。
老人回头看向年轻道士,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于是轻声说道:“歇会儿吧,不急的。”
随后用袖子甩干净一大块台阶,随后坐在台阶上;年轻道士也坐在了老人旁边,收回手上的流光。
年轻道士尴尬一笑,只道:“对不起啊,婆婆。”
老人坐在台阶上,笑道:“是我对不起你才是,你都送了我这么远了。这要是我自己爬,得爬到什么时候。”
年轻道士闻言,摆了摆手,连忙说道:“没有的,没有的,都是我平时修炼不用功,现在道行才这么低的。”
就在这时另一位头别一枚木簪,身穿一袭黑色道袍的年轻道士御风而来,随后落在了老人身旁。
“师兄……你怎么才来啊,我不是早就让你下山了嘛。”
那身穿黑色道袍的年轻道士笑道:“我其实早下山了,不过,没出现,在远处看着便是了。”
“师兄,你这就不厚道了!”
“我哪里不厚道,我这是看看你小子最近道行涨没涨。平时修行不努力,现在好了吧,山腰都没到,就把你累成这样。”
老人闻言笑道:“你就别欺负林小子了,还说别人修行不努力,你自个儿不也没什么长进?这么些年过去了,若是他在,估计都成武当掌教了,你个做师兄的,不得比师弟厉害?”
坐在老人身旁的年轻道士不禁偷笑,那身穿黑袍的道士正是当年紫霄宫剑峰前,余从的师兄。
黑袍道士笑道:“我这不是遇着瓶颈了嘛,停一停很正常,有些人一停就是一辈子,我这还好,也才几十年而已。”
“是啊,几十年了。”
老人望着山下,兴许是人老了,眼睛也不如从前了,看着有些模糊;一阵山风吹来,坐在老人身旁的年轻道士连忙一挥手,一股气流与山风对撞,最终连一缕山风都没有吹到老人身上。
“今天早上那位拨云见日的剑仙是谁?早上在山门前,他还让一位老人在我这买了些神仙香。”
身穿黑袍的年轻道士坐在老人脚下那一级台阶,轻声说道:“是大伏国丞相公孙孺的孙子,公孙宇,年纪轻轻就已经迈入意剑。哦,就是小说上的剑仙,金丹剑修;比起当初的小师弟,旗鼓相当。不过小师弟是杀人剑,他练的不是杀人剑,看他那拨云见日的那道剑气,应该走的是咱们宋掌律的路子,主修剑道,不是剑术。”
“那谁厉害啊?”
坐在老人身旁的年轻道士问道。
“那还用说,当然是小师弟厉害!小师弟可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剑仙!一人守一城的,剑!仙!”
老人就这么望着山脚,当初那位小道士,就站在山门里那处平台上,就那么打着太极拳,或者练着剑,最终他终于成了剑仙,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几十年了,老人终究还是没能见到他。
“对了,掌律让我上山是有什么事情吗?”
黑袍道士站起身,笑道:“好像是小师弟回来了,具体是不是,还不知道,所以,掌律让我叫你上去,毕竟……毕竟你可是小师弟的大道根底所在。小师弟为什么练剑,为什么会成为剑修再成就金丹剑修,握住地上意剑,这些都是为了……”
“为了有一日,他能够……”
小道士,你会记得我吗?
黑袍道士探出一只手,与那年轻道士一般手段,手上流光牵引老人的拐杖。
“我送你下山,还是你自个儿下去?”
年轻道士缩了缩脖子,笑道:“不劳烦师兄了,我自个儿一会儿就下去了。”
……
武当紫霄宫一侧偏房中,掌律宋真带着赵清砚来到一面墙前,墙上挂着两副画像。一副画像之上,有年轻人身穿一袭黑色劲装,头上别着一枚玉簪,身后背着三把宽剑,腰间挂着两把细剑,手中提着一把长剑,那把长剑剑刃之上刻着子佩二字,尤为显眼;另一幅画像,依然是那穿着黑色劲装的年轻人,只不过,这副画像之上,余从六把长剑皆已出鞘,且成飞剑之势,六把飞剑分别刻有“子佩”、悠心”、“悠思”、“子衿”、“嗣音”、“思卿”十二字。两副画像并在一处,在两副画像左下角有道簪花小楷落款,分别题字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赵清砚看着这两幅画,尤其是见着画像落款的两道题字,心中微微有些刺痛,一幅幅画面在赵清砚脑海中飞速划过,只是实在是太快,赵清砚一幅画都没有看清。
方圆天幕之上,一位身穿雪白道袍的老道士站在一位身穿紫金道袍的道童身后,老道士紧皱着双眉,袖中拳头紧握。
道童瞥了眼自己身后的老道士,笑道:“我说张暨老弟,用不着这么紧张吧?你那徒弟终究只是儒家贤人,若是能够参悟那《诗》中两句话,成就君子境倒也不难。到时候,我再将那副光影画廊中那些个画卷都还给他,顺带将这痴心种也还了。”
道童伸了个懒腰,随后盘坐在天幕之上,一手撑着下巴,轻声说道:“只是啊,这书院贤人与君子之间的差距,可不是普通修士龙门与金丹,不是那么好跨的咯。”
张暨甩了甩袖子,冷声说道:“让余从转世成读书人,是不是你暗中做了手脚?”
道童瞪大了眼睛,一掌拍在天幕之上,落掌之处,一圈又一圈蛛网一般的裂纹缓缓蔓延。
“张暨老弟!你这么说可就不厚道了!再怎么说,那余从也是我师侄,我难道会害了他不成!再说了,我堂堂太清宫宫主,有必要害你徒弟?道祖老爷早就有规定,不可随意掐算他人命格,我又哪里会知道这余从转世之后成了读书人?你咋个不去怪余从那榆木脑袋的父亲?然后再去指着童启圣的鼻子,将他一顿破口大骂?抢人传承,可不就是让人断子绝孙的卑鄙手段?我好心好意让白鹭挑个好时辰,找个好人家给投了胎,这一等就是十几年啊!人家白鹭多好的一个漂亮大姑娘,十几年空坐在方圆,浪费了大把青春,呸!扯远了,白鹭虽说是我太清宫的人,但也不能随意下十地不是?更何况是帮着我师侄,你徒弟给投胎,这要是让邹天尊知道,还不得让道祖老爷给我一顿抽筋扒皮?!退一万步说,归根结底都是你武当那什么破规矩!咋隔壁龙虎山没有?你不去怪你武当历代祖师,反而来怪我?好心驴肝肺也不是这个好心驴肝肺吧?”
宋真站在赵清砚身后,一手按在赵清砚肩膀之上,随后赵清砚脚下产生道道涟漪,宋真再探出一只手微掐指诀,替赵清砚稳住心神。
“可曾想起来什么?”
赵清砚看向宋真,沉声道:“这画像上的是谁?”
宋真捻了捻胡须,没有急着回话,他微微出神,道门轮回五道六桥,看来那一日余从确实是战死,至于如今的赵清砚,就是昔日的余从了;只是,如今的赵清砚,还能是昔日的余从吗?宋真脑海中浮现了当初那个一年四季都穿着红衣裳的小姑娘,无论是春夏秋冬,她始终都穿着各式各样的红衣裳,始终都会早早下山,然后迟迟上山。只是几十年过去了,当初的小姑娘,从大姑娘变成了老姑娘,她不是修士啊,又哪里能够保持昔日的容颜?
“宋掌律?”
宋真回过神来,看向赵清砚,打了个道门稽首,轻声说道:“失礼了……”
宋真想要回避赵清砚,于是说道:“贫道有些琐事需要处理,还望道友恕罪……”
“宋掌律客气了,既然宋掌律有要事,那晚辈先告辞。”
“那宋真倒是不错,只是走了剑道,且天资有限,日后若无大功德在身,终身无望飞升境,可惜了啊。”
天幕之上的道童一边用手抚摸着被自己之前一掌拍烂的虚空,一边轻声说道:“看来近一段时间,那赵清砚是跨不过龙门了,此地也不是你我能够久驻的地方,回去吧。”
道童那抚摸虚空的手,微微往下一按,只见掌心之处流光溢彩,那破碎的虚空只是片刻便愈合如初;随后道童又探出一只手,轻微叩击,一座大门缓缓而开,道童一卷长袖,将张暨一同卷入那座大门之中。
武当天梯之上,那黑袍道士正跟着老人缓缓登山,老人脚步缓慢,刚过半山腰没多久,便已接近正午。仲秋正午,天幕万里无云,烈日当空,还是有些灼热,黑袍道士虚握拐杖的手又分出一道光幕罩在老人身上。
“歇会儿?爬了一个上午了。”
老人笑了笑,说道:“反正我不累。”
黑袍道士走到老人身前,弓着腰,哀嚎道:“姑奶奶诶,我累啊……这么登山,我气府里的气机都被抽了一半了。”
老人找到一块阴凉处坐下,黑袍道士站在老人身旁,轻声说道:“你在这等我会儿,我上山去取些水和干饼。”
老人点了点头,只见黑袍道士双手负后,右脚一踏,便如大鹏抟风而起,只是顷刻间便消失在天际。抟风的道士心中很是无奈,若是能够背着老人飞,那得多快,这都走了一上午了,山顶没到且不说,自己这气府都被抽了一半,何苦来哉。不说老人不愿意让自己带着飞,估计小师弟也不愿意看着老人被自己带着飞到山顶吧?毕竟小师弟当年可是亲口承诺过的……
约莫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黑袍道士抟风而回,落在老人身旁不远处,只是此刻老人身旁多了一位身穿粉群的女子,那女子正是公孙紫珑。公孙紫珑见赵清砚和公孙宇都忙各自的事情,自己闲着无聊,反正到时候上香还得一起,他们两人一时半会儿也忙不完,自己就干脆下山走走,顺带去给那位穿着红衣服的婆婆道歉。只是公孙紫珑还未走到山脚,就发现有位身穿红衣服的老人正在一处树下歇息,公孙紫珑走近一看,正是那位山下摆摊的老人。
老人瞥了眼黑袍道士,只见黑袍道士走到老人身旁,递出一壶水再拿出一块饼,笑着说道:“挑饼花了些时间,给你挑了块最软的,怕你咬不动。”
黑袍道士又笑着对公孙紫珑点了点头,随后找到一块阴凉处躺下,说道:“你们继续聊,就当我不存在,佛门闭口禅我没修到,闭耳禅还是参悟了些。”
公孙紫珑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问道:“有闭耳禅吗?”
老人放下水壶,笑道:“你别听他在这胡说,哪有什么闭耳禅。”
老人捧着手上的饼,还挺热乎,上面的葱花夹杂着鸡蛋的香味,着实让人心醉;手指接触的地方都有微微下凹,触碰起来还是如刚浸水揉面时一般,柔软得很;老人轻轻咬了一小口,面容之上浮着淡淡的笑意。哪里是什么挑饼啊,分明就是自己做的,就算真是挑的,饼里面会有鸡蛋?不怕被宋掌律一顿好骂?宋掌律在武当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当初捞月亮的两位道士不是差点被逐出山门?都金丹修为了,上山下山一个来回,也就两三个呼吸之间;你不说,我难道还不会问?
“谢谢啊。”
道士睁开眼,说了句:“不用!”
“你不是修了闭耳禅吗?”
道士坐起身笑道:“这你就不懂了,我这修到了精髓处,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我可是拿捏得恰到好处!”
……
赵清砚走出紫霄宫之后,便坐在紫霄宫大门外的一块大石头上,此时的赵清砚早已没了观剑的心境,脑海之中更是混乱不已。
“为什么那两幅画会题字《郑风.子衿》?”
赵清砚轻声呢喃着,随后又看向剑峰之上的壁画,脑海中响起两个孩子的声音,只是无论赵清砚怎么静心凝神,都听不清切。赵清砚长吸了一口气,听不清就不听了,又没什么大不了的,有些事情就是不能强求,何况自己身在武当,道法可不就是讲究个自然?
“心这么乱,可不像是你。”
不知何时公孙宇站在了赵清砚身后,赵清砚回头笑了笑,玩味道:“这么快就悟了?”
公孙宇摇了摇头,笑道:“八成是被宋掌律给骗了。”
“一开始我看宋掌律下山,七分是真心邀你观剑,三分是想让你剑峰留剑;只是宋掌律带我去看了两幅画,我心神混乱之际,宋掌律为我稳定心神之时,我猜测他是三分邀你观剑,七分让你留剑;不过,如今看来,宋掌律也是有些不地道。”
公孙宇也跳上了那块大石头,盘坐在上,说道:“他自个儿怎么不留剑?好歹我也能看看不是?”
“抛砖引玉这种事情,贫道面子薄,做不出来。”宋真从紫霄宫后天幕御剑而来,落在二人身后。
二人跳下大石头,站在宋真面前微微行礼,宋真打了个道门稽首,问道:“道友打算留几剑?”
公孙宇看向剑峰,笑道:“这得看宋掌律想让我留几剑了。”
宋真一手捻胡须,一手倒持拂尘,沉吟片刻,说道:“一剑换一剑,还请道友留下之前拨云见日那一剑,如何?”
“可!”
“好!”
宋真爽朗一笑,拂尘一甩,拔地而起,直冲天幕;天幕之上,宋真傲然而立,右手所持拂尘化为千丝万缕的流光金线,腰间长剑出鞘,这些金线瞬间缠绕在长剑剑刃之上。宋真缓缓握住长剑剑柄,在宋真握住剑柄的那一刹那,一大股剑气喷涌而出,远胜翻江倒海之势。
“宋掌律这剑气过于磅礴了些……”赵清砚抬头望着天幕,随后继续说道:“你能有多少?”
公孙宇微微皱着眉,同为意剑,他知道宋真已经踏入元婴,兴许是化神,而他只是金丹,只是他没想到两人差距竟然如此巨大。
“江河入海。”
天幕之上宋真微微抬剑,剑尖直指那轮烈日,宋真左手作剑指,由右肩过臂再至剑柄;只见剑刃之上随着宋真左手剑指缓缓逼近,那些金色丝线流转越加飞速,随着剑指触及剑柄之时,剑刃彻底由白银色转为金色。而那被剑尖所指的烈日,光芒竟然暗淡了几分!山上山下,无数人抬头向天幕望去,只见武当掌律宋老神仙,一人一剑,直指天日。宋真左手用力一推,长剑脱手而去,在哪磅礴剑气牵引之下,那柄长剑绕着那轮烈日飞速旋转。地上之人,只见天幕之上那原本刺眼的烈日不再那么刺眼,此时不论修士还是普通人皆可张目对日;不多时,那柄绕日飞转的长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无数,最终将那当空烈日彻底遮蔽,原本万里无云的湛蓝天幕就这么一点一点的被黑暗蚕食殆尽。山上山下,连同整个东域之人望向那繁星点缀的夜幕,只叹是天幕上的那位神仙可真是好高的道法!亦有众多剑修或用剑之人驻足一地,或就地盘坐,或祭剑观感,不管与自己剑道是否可相似或借鉴,总之都会有所裨益,只是多寡罢了。此外更有小说家、画家或是世俗间说书人等,尽是竭尽所能,记住这副画面,之前的拨云见日,着实是早了些,看到的人不少,但绝对不多,这会儿那老神仙的遮天蔽日,总不能错过。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那些神仙在天上施展神通,有那农夫、工匠,被之前拨云见日害得早早上了活计不说,原本多云或阴天的天气,用个词来说叫“秋高气爽”,愣是变成了这会儿的烈日当空,不输夏日;这会儿方吃完午饭,正要抓紧劳作,你倒好,又给把太阳遮了,直接到了晚上。做神仙就这般的为所欲为?会些神通法术就这般的了不起?自己是个粗人,不懂大道理,可自家孩子好歹也有书院派遣的夫子教书不是?自家孩子不也常常念道什么非礼什么勿什么的,这会儿这些个行径难道就不是非礼了?
宋真一步踏出,一手翻转,那无数长剑牵织而成的剑幕尽数归一,最终飞回宋真手中,而那夜幕也随着长剑飞回,重见天日。
公孙宇见宋真御风而回,对着宋真重重抱拳,宋真之前这一剑,对自己剑道着实有着醍醐灌顶的作用,担得起公孙宇这一重礼。宋真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随后提起长剑,虚空刻字,最终有“蔽日”二字落在了剑峰之上。
“遮天蔽日,遮天还差得远,这也是当初托一位晚辈的福才能感悟那般心境。”宋真刻字之后轻声言语道,虽说今日蔽日这一壮举多半会被流传,但宋真并没有显得多么高兴,反而有些落寞。
“宋掌律说的那人,是画像上的那位?”
宋真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那时的他才十几岁,连凝气境都没有,也只会打打太极拳,甚至连剑都没摸过。虽说他是我师兄亲传弟子,但其实他比起其他师兄师弟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武当弟子,一个十年如一日那般,早早下山,迟迟上山的……余从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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