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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头颅高高昂起地水蛇,于清澈见底地湖面上,摇曳着鳞片遍布地细长身躯,紧随那尾巴掌大小,在挣脱鱼饵中,受了重伤地金色鲫鱼身后,穷追猛舍。一直紧紧注视着湖面地李墨尘,脸上不甘神情戛然而止,鬼使神差的挥动手中翠绿鱼竿,在水蛇整个身躯没入水面,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猎食那尾命大地金色鲤鱼时,竹竿前端抽中那条黑水蛇地脊背。
竹竿与蛇背相触,响声清脆悦耳。
突然遭受年轻世子一竹竿的水蛇,好似被打中了七寸,让人给施展了定身术,游曳下潜地身姿微微一僵,便不动了,任由长长地身躯缓缓下沉。
被这么一打断,那尾脑阔儿不灵光地金色鲤鱼,似乎终于回过神,鱼尾使劲儿摆动,惊慌逃窜,眨眼间便没了踪迹。
钓鱼不成,反倒救了鱼儿一条命的世子,朝着湖面眨了眨眼,扭头对同样目瞪口呆的小丫鬟道:“本少爷是不是很慈悲为怀?”
绿荷重重点头道:“是啊是啊,少爷心善,救了那鱼儿一命呢。”
心中暗道暂且放你一条生路的年轻世子,面上云淡风轻地模样,轻甩手中鱼竿,向自家丫鬟解释道:“鱼线断啦,鱼儿钓不成了,回家回家。”
绿荷迟疑了一下,问道:“少爷,不去附近地福禄街逛逛吗?”
看似出门钓鱼散心,实则是为了能够更多远离那座“囚笼”的年轻世子,几乎不假思索道:“逛!本少爷今日要做那散财童子,给福禄街上的商贩们充当一回大爷。”
年轻世子饱含笑意地这番说法,很有纨绔子弟地风范。
之后,李墨尘毫不留恋此处风景,转身大步离去。
小丫鬟手忙脚乱地捞起地上鱼篓,抱着小板凳,紧紧跟随少爷身后。
远处天幕之上。
面容模糊,周身金光缠绕,盘膝端坐在云上地青鸾宗苗淼,目送那一主一婢离去,沉默不语。
在苗淼身后,突兀浮现出一道身材修长,身披紫禄神人甲,面貌同样模糊不清,有霞彩覆面地年轻身影。
这位宛若神人一般的年轻男子,低头瞥了一眼岸边大摇大摆离去的两人,轻轻叹息一声,笑道:“那年轻人空有一副半仙皮囊,却兜不住留不下这份福缘。白白浪费了苗宗主的一番好意。”
苗淼面无表情,收回视线,徐徐问道:“铁索江地江大水神,何时有此空闲,管人间之事了?”
周身有水属性灵气欢心雀跃环绕地年轻水神,双手负后,于空中散步,低头俯瞰云下那座水域,笑呵呵道:“这不是让苗宗主大张旗鼓召唤那些徒子徒孙,在波澜庭附近撒网结阵,闹出的动静给吵醒了嘛,还不得赶紧出来看看?毕竟,波澜庭地盘虽小,可好歹还是自家家门口哎。”
苗淼神色不变,“那份山水神祇协议上,可签有你江澜地大名?”
波澜庭下游铁索江水神江澜,点头道:“自然是签了的。”
苗淼冷哼一声:“那江大水神还有何话说?”
江澜转过身来,望向谋划不成,便有些恼羞成怒地半个邻居,直言不讳道:“你青鸾峰遭受了那遮掩气机数载的道人攻打,被破了山水大阵,就想着祸水东引,嫁祸给清溪镇百姓的无耻勾当,怎么不白纸黑字写下来?”
苗淼周身气息猝然汹涌。
江澜挑了挑眉,嘴角含笑道:“怎么,被江某一语中的,脸面荡然无存,就拼着即便跌境的念头,也要与我打上一架?”
不见江澜有何动作,在其话落之后,两人周围的厚厚云层,蓦然间下降三丈。
苍老面容愈发清晰地苗淼,迅速收敛那一缕杀机,叹息一声:“一步错,步步错。这才酿成了这场动摇宗门根本地祸端降临,千年基业,眼看就要在苗淼手中毁于一旦。”
盘膝而坐地苗淼侧过身,伸手拨开身前云雾,视线落在波澜庭湖深处,那尾青鸾峰以清溪镇地脉中的一丝龙气,孕育百年,蕴含青鸾宗另外半数气运地金色鲫鱼身上,无奈摇头道:“江水神座下那条气象不凡地黑蛟,出现的真不是时候。”
江澜讥笑道:“咋的,江某好心好意阻止了你青鸾宗破罐子破摔的‘壮举’,你苗淼反倒埋怨我多管闲事了?真当那头顶莲花冠地徐姓道人是那瞎子傻子?那么好骗?”
世俗凡间有那“害人手段莫过于捧杀、诛心”最恶毒一说,而超脱世俗地山上修行人,做的更绝,有那遮掩天机地术法神通,将一地蓬勃气运,以某种媒介,倾注一人周身小天地,神不知鬼不觉毁人运势,动摇其命脉根本。
心存觊觎龙脉之心的青鸾宗宗主苗淼,早在五年前,那位遮遮掩掩地年轻世子步入龙溪县地域之时,就已着手做谋划,抽丝剥茧一般,心思用尽。
江澜一席话之后,阳神难以维继地苗淼,神色复杂地站起身,身形徐徐消散之际,长叹一声,道:“多谢江水神出手拦截,苗淼感激不尽。”
话音落罢,那道枯运云中半旬,镇守阵眼地高大身影,砰然消散。
铁索江水神江澜神情毫无波澜,于云海之上,挥动衣袖。
清溪镇上方天幕的厚厚云层,徐徐消散,许久不曾见到地朝阳,探出积云,光芒笼罩百里山川、四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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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其他几条横竖交错,人声喧嚣地街道,清溪镇地福禄街,可谓是人影凋零,三两个。
祖辈在本地长大地百姓,大多是出售地皮,或租或借给那些“人傻钱多”地外乡商贾,供他们开铺店舍,赚取一笔丰厚银钱,做那稳赚不赔的包租公买卖。
用那些喜好在福禄街附近小巷,自家门口聚集纳凉下棋的老人话说,福禄街是“漏了底的钱袋子”。百年来,无论本地大户如何绞尽脑汁招揽生意,最后也只有关门大吉的结果。
此地乃清溪镇财神老爷厌恶之地,风水那是极不好的。
风水一说,在市井之中,颇具神秘色彩,向来是那些上了年岁,辈分极高的老人茶余饭后经常提及的话题。
李墨尘五年光阴在这座不大不小地镇上度过,“禁足”期间,逮着空,几乎用双脚丈量了整个镇子上每一寸土地。旁人眼中喜怒无常的外乡权贵子弟,徐长渹等知根知底地李府‘内人’眼中的失心疯世子殿下,大半清醒时光中,一直留意着这些市井言论,并在暗地里嗤之以鼻。
风水一说玄妙无比,可也不能什么事都归结到风水上面。
在他看来,生意经无外乎十个通俗大字:“人无信不立,店无信难存”。只要不仗着地势、名声,店大欺客,秉承着人来利往,无可厚非,生意差不到哪儿去。
经过他这些年的留意,福禄街那些个不信邪的本地商人,倒是有些固壁自封的嫌疑。不愿去询问镇外的物件价格、兜售物品漫天要价,把那些个游历而来地外乡人当成那冤大头,故作姿态,爱买不买地做派,就算祖坟青烟滚滚也不济事。
不过,好在如今地福禄街,外乡商贾开设的各色铺子占据九成,以往名声逐渐有回升地趋势。半条街清一色地糕点吃食店铺,甚得世子心意,在小丫鬟绿荷一路叽叽喳喳之下,两人到达福禄街口,在一家名为“食记糕点”竖牌铺子前驻步。
一袭青衫地年轻世子站在门外,望着那个依着柜台,昏昏欲睡地年轻掌柜,笑着喊道:“掌柜的,来二斤脆花糕。”
青褂厚袄,头顶罗巾,打扮古怪地年轻掌柜睁开双眼,神色茫然一瞬后,恢复清醒,然后悄悄抹了把嘴角口水,哎了一声,给了主仆两人一个大大笑脸,轻车熟路弯腰从柜台下方抽出一卷黄纸袋,小跑进铺子里间。
李墨尘待那不知是掌柜还是店小二地年轻人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扭头看向身侧的绿荷,低声问道:“是这家?”
一旬光景中,照顾自家少爷吃食地小丫鬟重重点头道:“是哎是哎!少爷最喜欢吃的脆花糕,绿荷一直就在这儿买的。”
李墨尘笑问道:“可那掌柜的似乎与你不相熟,招呼都么得打一声?”
绿荷闻言,皱了皱细眉,小脸皱成一团,抬头看了自家少爷一眼,犹犹豫豫道:“这家铺子糕点好吃是没错啦……可就是…有些怪。”
“怪?怪在何处?”
“唔…掌柜的隔一日换一个生面孔算不算?”
李墨尘闻言,沉默良久,脸上看不出表情,沉声道:“走!”
绿荷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哎?”
下一刻,未等主仆两人转身,整条街道场景突兀消失。
没有任何征兆,对小丫鬟来说,熟悉至极地福禄街,就那么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芜,漫天昏黄低沉地一副死寂景象。
两人此时脚踏之地,遍生沧夷,干裂地面满是细碎黄土。
一袭绿袍地绿荷如临大敌,下意识摆出拳意瞬间流淌全身地拳架,紧紧护在李墨尘身前,一双原本灵动的眸子,警惕十足,死死盯着远方低垂天幕。
李墨尘仿佛没有自觉身感绝境一般,不复之前提醒小丫鬟地警惕,而是先眯着眼四处打量一番,这才惊叹一声,喃喃道:“术法神通自成小天地,好手段啊好手段。”
在年轻世子嗓音落罢,有沙哑嗓音响彻天地。
“李家小儿,老夫等你等的好苦!”
李墨尘盯着某处,轻轻撕下覆在脸上地那幅价值不菲地人皮面具,捏在手心,语出惊人。
只见恢复本来绝世容貌地年轻世子,以手遮面,食指抹过眉心,泫然欲泣道:“老匹夫,你不要脸!”
嗓音沙哑的‘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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