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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赐等人坐在马车里,猛然遭遇王秉盛阻拦,心下都暗暗捏把冷汗。天佑和天赐相顾无言,晴儿和子龙相视一笑。婉莹瞅瞅晴儿,不觉摇摇头,嘴角露出一丝浅笑。天赐叹息道:“刚才好险!如果不是一声震天响,恐怕王秉盛必定会打开车厢查看。说起来,真要感谢老天爷,一个晴天霹雳救了我们。”
婉莹和晴儿都掩唇而笑,婉莹望着天赐道:“你看我像老天爷吗?”
晴儿忙接着道:“你们去收拾行李的时候,婉莹姐便吩咐我找个杂役,给他一两银子,让他一盏茶后点燃‘信炮’。”
“哪里来的‘信炮’?”天佑好奇道。
晴儿瞪了他一眼道:“你以为只有你们家有‘信炮’,满大街都是啊!呵,好奇怪哦,你连‘信炮’都不知道,怎么闯荡江湖的呢?”
婉莹摆摆手,晴儿便不再多说。婉莹轻声道:“今早上街给你们买了不少东西,都已经放在一个包裹里了,你们带在身边,以防不测。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问,以免将来浪费了我们一番心血。”
晴儿便从身旁取过一个包裹,递给天赐。天赐又递给了天佑,天佑打开包裹,见里面有四五个兜,分别装着不同的东西,忙打开来看。天佑拿起一个小瓷瓶,瞅瞅里面是黑色药丹,忙好奇道:“这是什么东西啊?有什么用处?”
婉莹神色诧异,顿觉好生奇怪。晴儿则嗤之以鼻道:“连这个都不知道?亏你们还是习武之人呢!”子龙坐在晴儿左侧,忙用胳膊肘顶了下晴儿,晴儿便知道自己语气重了。晴儿忙柔声道:“你把包裹给我,我给你介绍下,免得日后你用错了,倒怪起我来。”天佑忙把包裹递给子龙,子龙传给晴儿。晴儿便拿起药品介绍道:“大力丹是增强攻击力的,强肌丹是增加防御力的,提神丹是提升敏捷力的,每一种丹药对相同类型的武功增加效果明显,对其他效果则微乎其微,甚至会适得其反。六神丹是专治内伤,金疮丹是专治外伤,等下你可以服用这个六神丹,保准一夜恢复如初。”晴儿说着,望向天佑,然后拿起一瓶丹药道:“这个很重要,几乎每个江湖人士都会常备,名字叫归元丹,可以恢复内力。但是切记:‘是药三分毒’,每日不可超过一颗。如果过量了,便会损害根本,后果很严重哦!”
晴儿话音刚落,天赐突然接话道:“其他大多数东西,我们还是懂得,你捡几个要紧的说吧。”
晴儿便拿起火折子道:这个东西叫火折子,需要用的时候,拔掉上面的竹筒,轻轻一吹,便燃起来了。不用的时候,再将竹筒盖上,火便冬眠了。”
“难道不会熄灭吗?”天佑好奇道。
“当然不会了!”晴儿稍稍抬眼瞥着天佑道,“你见过……”突然意识到语气稍重,便改口道,“这就好比一堆炭火,外面是死寂的灰烬,里面是火热的炭苗。懂了没?”天佑忙点点头。晴儿便拿出“信炮”道:“这种是‘信炮’,可以传递消息的。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可以放在地上的,一种是需要扔向高空的。刚才给杂役的,便是放在地上的;这一种便是需要点燃后抛向空中的。这种东西很危险,小孩子不能玩,记住了!”天佑恍然大悟,原来一直听到的震天雷声居然是这么个小玩意。
“这种东西不会混淆吗?”天赐疑虑道,“如果敌人释放‘信炮’,我们也释放,怎么分辨敌我呢?”
“问得好!”婉莹拍手道,“这就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比试才智高低。才智高者,能根据‘信炮’方位、响度、次数等详细比较,分辨出敌我。”
“哦,原来刚才王秉盛是根据方位判断,才匆匆离去。”天赐若有所思,突然十分不解地道,“都是一样的‘信炮’,响度不应该相同吗?”
晴儿便手挡住嘴唇道:“你们当我是哑巴吗?”天赐一怔,疑惑不解。晴儿便拿开手掌,道:“你们当我是哑巴吗?”
婉莹抬起右手指了指晴儿道:“这就是区别。‘信炮’的响度大致是一样的,除非增减火药。但即便如此,也能通过改变释放‘信炮’的角度,进而调整‘信炮’释放后在空中的位置,使听到的人产生不同的感受。”
天赐恍然大悟,不禁抱拳佩服道:“姑娘才智过人,在下佩服!不过这青花瓷瓶蓝中泛紫,看起来艳丽浓重,似乎不易区分!”
晴儿瞪大眼睛道:“怎么不易区分呢?这每个瓷瓶下面都有文字的,清清楚楚雕刻着名字!”天赐方才如醍醐灌顶,不禁汗颜。
晴儿又拿出一样白色的块状物质,道:“如果你实在分不清‘信炮’,或者觉得‘信炮’太引人注目呢,你可以用这个代替。这种东西叫白垩,可以在砖墙、石头、柱子、树木等物体上留下白色的记号,也可以传递消息。”
“这个好玩!”天佑欢喜道,“我可以画一个叉叉!”
晴儿斜睨了他一眼道:“哦,那我就画一个圈圈!”众人忍不住一阵大笑。
忽然驾车汉子大喊道:“各位东家,到了!”
子龙便开门步下马车,付了银子,亲自驾车又继续向西奔去。约一刻钟后,马车驰进了镇西北的一条小巷,这条小巷便是镇西第四条小街面西店铺的后巷。很快马车便停了下来,众人下了车,抬眼望去,面前是一座府院,后门悬挂着“茶铺”的匾额。子龙先去拴了马,然后去茶铺后门敲了三下,又连续敲了三下。不一会一个身穿灰色布衣,头戴皂巾的中年男子开了门,男子忙将众人迎至后堂。随后转身吩咐下人去牵马车,照顾好马匹。
众人齐聚大堂,茶铺店主忙招呼众人落座。婉莹也笑着道:“陈先生辛苦了!您也坐吧!”说着,婉莹便让陈先生坐主座,陈先生忙推辞,二人一番谦让,最后还是婉莹在主座落了座。其余众人也纷纷落座,婉莹左边是陈先生,右边依次是晴儿、子龙、天赐和天佑。
陈先生恭敬地作揖道:“阁主可安好?”
“阁主一切安好,劳先生挂念了!”婉莹还礼道。
陈先生露出满意的笑容,接着道:“小主能来,当真是……”
“吭吭……”婉莹清清嗓子道,“小主来信了?”
陈先生一愣,旋即明白,忙点头道:“小主昨夜差人送信,说不得前去拜见,否则鄙人必当亲自前往。”
婉莹摆摆手道:“先生心意,小主必会心领。像这种繁文缛节,小主不会在意的。”
陈先生忙诚惶诚恐道:“说来也是惭愧,本该鄙人亲自拜见的。他日小主如果亲自登门,倒让我汗颜!”
婉莹摇头笑道:“先生一番真心实意,小主不会忘,婉莹也不会忘,还望先生不要再耿耿于怀!”
“那鄙人在此先谢过小主……和小姐您了!”陈先生面露喜色道。
“呵呵……”婉莹笑道,“先生客气了!我来给您介绍几个人,这两位是我的小妹和小弟,先生可以称呼他们为晴儿和子龙。”
陈先生忙抱拳道:“两位原来是小姐的亲眷,早就听说小姐身边有两位年少有为的异士,今日得见,三生有幸!你们能亲自驾临,倒使寒舍蓬荜生辉啊!”晴儿忙作万福礼,子龙则抱拳回礼。
婉莹又指着天赐二人道:“那边两位是路上患难相交的朋友,便称呼少侠吧!”
陈先生又抱拳道:“无论是结交朋友还是做生意,患难之交都是极为可贵的!刎颈之交和生死之交,那是古贤大侠才有的气概,对于我们寻常人来说,那是可望而不可即,终其一生也难以望其项背的。至于竹马之交、总角之交、莫逆之交、忘年之交、一面之交又都是偏重于情谊,而不谈磨难。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由此可见,脱离红尘奢谈情谊,何其幼稚!而患难之交,是经历了大浪淘沙之后的情比金坚,也是经历了惊涛骇浪之后的同舟共济,这份情谊当真是最为可贵!二位少侠有此情谊,便非池中之物,鄙人十分感佩!”
天赐忙作揖道:“先生金口一开,实在是点石成金,谬赞了!茶为高雅之物,俗人不能品。想必先生必定是拜读了许多古贤大作,才能与名士纵论古今,与雅士携手品茗。看来做生意也是一门学问,不是凡夫俗子能随意染指的!”
“哎,不敢当,不敢当!”陈先生摆手道,“我这茶铺也就是勉强维持生计而已!不过你们要是有闲暇,镇上主街我倒有几间小铺子,还有一些上好的六安瓜片、歙县松萝、武夷雨前、苏州虎丘、钱唐龙井等,你们可以品评下。”
“呵呵……”婉莹忙摆手道,“先生生意繁忙,我们也不便多打扰。若非事情紧急,我们轻易也不会到这来。早前拜托先生的事,可有消息?”
陈先生眉头一皱,略作沉思道:“金陵的茶叶催单,今早刚发,飞鸽传书估计不到两个时辰便能到。如果他们及时发货,从已时初便出发,路上最多耽误三个时辰,算算时间,下午未时末便能赶到。”
“现在几时了?”婉莹问道。
陈先生道:“估计快到午正两刻了。”
“嗯,”婉莹手指缠绕胸前青丝,暗暗思索,半晌道,“我们中午便打扰了,下午申正时分出发。”
“小姐!”晴儿急忙道,“不如等他们到了,我们再走也不迟?”
“是呀,”陈先生也忙劝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没必要冒这么大风险!”
婉莹摇摇头道:“他们三个既然都来了,我已无后顾之忧。再说,我也想趁机试一下对手的真正实力,以便为阁主‘战和大计’提供参考。”众人见婉莹心意已决,也不便再劝阻,只好沉默。陈先生趁机告退,匆匆去准备午膳,留下五人在后堂休息。一炷香后,午膳便准备好了,众人草草吃了饭,滴酒未沾,只待下午的一场恶战。
下午申正时分,众人辞别茶铺店主,便一路往南驶去。待来到南门,已经快申时末了。晴儿一路上不时左顾右盼,前后张望。到南门不远处时,晴儿忙焦急地道:“婉莹姐,要不咱们再等等呗!”婉莹摇摇头,轻轻戴上面纱,向前一摆手,晴儿不得不喊子龙继续前行。
刚出城门五十米,便听前方一声震天响,众人皆吓得心惊肉跳。那马儿更是受了惊般,蹄子乱踢,不敢前行。突然两边树上跃下三人,伫立十米外路心,拦住去路。众人忙下马车,子龙站于前,天赐和天佑分别站在子龙两边,晴儿扶着婉莹站在马车旁。天赐定睛望去,前面三人正是李正淳、赵德钧和林朝羲。
“哈哈哈……”赵德钧笑道,“姑娘别来无恙?上次你用迷药迷倒我二人,我们也没什么损失,真是可惜了!”
“是呀!”林朝羲眯着眼笑道,“我还以为要发生点什么事,没想到只是睡了几个时辰,还顺带做了个美梦,啧啧!”
“哈哈哈……”赵德钧也大笑道,“林兄,你做的不是美梦,怕是‘春梦’吧!苏东坡说‘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我看你这春梦怕也是‘了无痕’吧!哈哈哈……”
晴儿听得火冒三丈,疾呼道:“子龙哥,帮我狠狠教训他们!”子龙一听,眉头一皱,未敢轻动,微微侧首,似乎在等待什么。晴儿火气更盛,宛如头冒青烟,不仅怒视赵德钧和林朝羲,而且对子龙也十分恼恨。
婉莹见对方想用激将法,便心生一计。婉莹忙轻拍晴儿手臂,开口道:“‘手下败将,何敢言勇?’堂堂七尺男儿,却被我一弱女子不费吹灰之力弄得狗嘴啃泥,传到江湖上,不知两位还能不能像今日这般厚颜无耻?”
“哼!”赵德钧冷哼一声道,“姑娘只会下三滥的手段,传出去也并不光彩吧!”
婉莹轻轻拨弄头发,淡淡一笑道:“我籍籍无名——既没有名声,也无地位,不像两位,堂堂神龙教护教,传出去不知谁更在乎?”
赵德钧脸色一变,林朝羲怒目而视,二人都正要发作,李正淳猛然举起右手,二人只好作罢。李正淳一阵大笑道:“‘巾帼不让须眉’,我看姑娘也不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只不过我们素不相识罢了。姑娘既然对我们的底细了然于胸,那么自然也该知道在下了?”
“神龙教左圣使,天下谁人不知?”婉莹轻轻一笑,略带讥讽地道。
李正淳见身份败露,不禁暗暗吃惊。忙躬身作揖道:“属下左圣使李正淳,率领蒲牢护教赵德钧、饕餮护教林朝羲参见二位圣童!”赵德钧和林朝羲也忙自报家门,躬身作揖。
天赐摆摆手道:“我已销毁金牌,决心退出神龙教,再不是什么圣童,诸位大礼,在下受不起!”
天佑也赶忙扬声道:“我的金牌也早被何旗主他们搜去,既然如此,退出神龙教,也算我一份!”李正淳眉头一皱,便只好起身作罢。赵德钧和林朝羲则面面相觑。
婉莹突然道:“十年前左圣使背叛圣尊,投靠了地老殿,结果被授予圣尊之位。至今十年,江湖便只知左圣使,而不知圣尊!不知你这个左圣使会不会和前左圣使一样德行?”
赵德钧和林朝羲一头雾水,不知道婉莹此话何意。唯有李正淳神色震惊,疾声道:“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敢出言不逊,侮辱圣尊!左右,拿下!”
赵德钧和林朝羲得了令,便急不可耐地攻了上去。赵德钧在西,一个箭步攻向天赐;林朝羲在东,迅速攻向天佑。李正淳提起右掌,正面袭向子龙,虽后发却先至。
子龙忙左手转动剑鞘,剑自出,右手握剑,向右上角斜劈一剑。与此同时,天赐脚下轻点,挥掌迎上赵德钧;天佑左手一捋,寒剑顿现,抽剑直刺,对准林朝羲手掌。
子龙对战李正淳,一个修练《逍遥剑》,剑气如雨,招招直取要害;一个研习《金光掌》,掌风阵阵,如虎啸龙吟。忽然子龙脚下轻点,凭空而起,手腕轻抖,数十道剑气直袭而下。李正淳见躲之不及,忙双掌上翻,掌心金光闪闪。子龙正要挺剑紧跟剑气而下,突然见李正淳双掌上翻,顿感不妙,忙身体后翻,落于树枝。顿时周围一片光亮,只听‘咚咚’数声,李正淳周围一片尘土飞扬,李正淳上方粗壮的树枝也被击断,四处乱飞。
其中一断粗枝砸向林朝羲,林朝羲忙闪身躲开。天佑见有隙可乘,右手挺剑直刺林朝羲小腹。林朝羲心下大骇,见躲之不及,不禁左手抓向莫邪剑,右掌挥出,一道火焰自掌心而出,袭向天佑面门。天佑不愿玉石俱焚,手下一缓,侧身躲过火焰。林朝羲忙趁机后撤,惊出一身冷汗。天佑再度袭上,手腕轻抬,剑便直冲林朝羲左胸而去。林朝羲冷哼一声,双掌相对,周围火焰四起,两掌御火,直冲天佑袭去。
天赐正与赵德钧激战,两人都是敏捷型高手,赵德钧虽高一个等级,但二人武功大致在同一境界,一时之间难分胜负。天赐猛见旁边火光四射,心下暗惊,想起了庐州城德胜门一战,那时汪道圣便屡次用火焰,甚至一度烧伤了天赐。赵德钧见天赐分心,一掌袭向天赐右胸,迅猛快捷,毫不拖泥带水。天赐两掌相对,罡气陡现,只听“砰”的一声,罡气震散,天赐倒退一步,赵德钧也被震退一步。赵德钧心下狐疑,暗忖道:“难道这就是‘神龙罩’?”突然见四周树枝乱飞,树叶飘落,赵德钧不禁诧异,抬眼望去,李正淳和子龙正在树上鏖战。
子龙长剑挥舞,不以近攻为主,而是剑气袭击为要。他知道这李正淳擅长《金光掌》,一掌拍出容易麻痹对手视觉,迟缓对手攻击。一旦近距离,很容易为对手袭击。李正淳则躲过剑气便欺身向前,但子龙频繁而强大的剑气,如雨般倾泻,让他丝毫近身不得。二人就这样僵持着,一直在树上飞来飞去,追东追西。之所以不落下地面,两人都有各自的“小九九”。子龙怕李正淳使出金光掌,然后偷袭天赐和天佑,更怕他趁机袭击婉莹。同时在树下,周围都是同伴,不利于施展剑法。李正淳则害怕被林朝羲火焰误伤,自从林朝羲使出《御火掌》,他便决定要离林朝羲远一点,以免被误伤。同时,马车旁的婉莹和晴儿都未出手,他心里没底,生怕对手突然袭击。何况他从朱景明嘴里得知,这个晴儿至少是地仙下等级别,如此近的距离,一旦晴儿偷袭,李正淳料想自己也很难全身而退。再者,既然“信炮”已经释放,便不用着急,他暗忖只需拖住众人即刻,能拖一刻,便多一分胜算。
李正淳的担心不无道理,此时眼见战事焦灼,晴儿已经按奈不住,跃跃欲试。婉莹摇摇头,示意晴儿静心观战。婉莹扫了一眼天赐,知道天赐和赵德钧是势均力敌,赵德钧虽然一时占上风,但天赐只需使出罡气,便可轻易扳回局面,因此这二人的战斗她心中有数。又扫了一眼天佑,这二人明显是林朝羲略胜一筹,自从林朝羲使出《御火掌》,天佑便只有招架之功,再无还手之力。婉莹摇摇头,又抬眼上观,只见子龙和李正淳隔空而战,一个剑气如雨,一个掌气如风。两边树枝早已光秃秃,二人却还是你跑我追,你攻我闪的路数,时而纠缠一起,时而隔空虚发。婉莹眉头微皱,已经大致看出李正淳的实力,但总觉得还没有完全看清。突然眉毛一挑,计上心头,婉莹忙和晴儿窃窃私语一番。晴儿点点头,嘴角露出一丝浅笑。
二人正低声诉说,突然周围一片火光,吓得马儿直往后退,嘶鸣不已。婉莹忙跃身上马车,拉住马缰绳。晴儿则飞身上树,隐于树叶之中。
只见马车前两步外火焰冲天而起,林朝羲双掌御火,正团团围住天佑,天佑见四周火焰骤起,心下暗惊,忙腾身而起。林朝羲早已料到,双掌斜推,两道火焰直冲天佑而去。天佑忙身形下落,同时用剑挡住一道火焰。这时另一道火焰从头顶冲过,差点烧了头发。天佑只觉铁剑迅速升温,竟到了烫手的地步,忙落地松开手掌,掷剑于地。林朝羲一阵大笑,双掌平推,两边火焰竟似通了灵性一般,将上方也盖住了,形成了一个半球形的火球,罩住了天佑和林朝羲。林朝羲一阵大笑道:“圣童,快快束手就擒,否则便要葬身火海了!”
此时天赐陡然见两步外火焰平地而起,心下暗惊。赵德钧已经猜到定然是林朝羲所为,为防止天赐袭击林朝羲,赵德钧加紧攻势,为林朝羲护法。此时天赐担心天佑安危,心神已乱,几次险些为赵德钧所伤。听到林朝羲的笑声和讥讽,天赐心下暗叫一声“不好”,他深知这火焰的厉害,心下难免担忧。心中不禁暗忖:“这林朝羲既然敢狂言叫嚣,想必绝不是虚言恫吓!”正在此时,赵德钧突然闪身天赐背后,一掌袭向天赐后心。天赐顿觉不妙,心下大骇,忙双掌合十,罡气罩身。此时赵德钧一掌拍向罡气,只听“砰”的一声,罡气破碎,赵德钧倒退一步。天赐身体被震得向前栽去,忙右脚向前一步,支撑住身体。此时赵德钧穷追不舍,再度挥掌,天赐忙转身一掌迎上,两人对掌,“砰”声震天,天赐倒退两步,赵德钧退后一步。
突然四周火焰持续扩大,天赐和赵德钧忙各自闪身后退。天赐退到马车处,赵德钧退至五步外。天赐心下暗暗担心,但如此大的火焰,他自己也无能为力。眼见马儿嘶鸣阵阵,马车晃动,天赐忙跃身上车,坐在婉莹身边,抓过婉莹手中缰绳,勒紧右绳,让马车掉头,迅速奔到十米外停下。天赐望着婉莹道:“后面危险,你先在这呆着。”说罢,又跳下马车,迅速来到火焰外围。
此时子龙正和李正淳鏖战,眼见下方天佑被火焰包围,心下暗惊。但火焰之中,有敌有友,他也不敢向下释放剑气,生怕伤了天佑。猛见天赐周围罡气笼罩,心中已猜到七八分,心中不禁大骇,心下暗叹道:“他难道准备硬闯火焰?这岂不是飞蛾扑火?”
突然一阵惨叫声自火焰中响起,众人一听,均神色一变,心下暗惊;婉莹此时也来到火焰外,听到惨叫声,不禁眉头紧锁;唯有天赐听到惨叫声,心下暗喜,忙止步后退。婉莹见天赐神色,不觉心下疑惑,旋即明白,不禁嘴角露出浅笑,望着树上的决斗。
火焰逐渐减弱,最后慢慢消散,婉莹余光一瞥,已经知道结果。天赐定睛望去,只见林朝羲单膝跪倒在地,天佑手持长剑,横悬林朝羲脖颈。天佑凌空一脚,直踹向林朝羲胸口。林朝羲顿觉五内翻腾,身体向后直飞了出去。赵德钧忙一个箭步,纵身飞至,一把接住林朝羲。天佑笑着缓缓走了过来,只见蓬头垢面,一身衣衫褴褛。天赐忙跑过去询问情况,天佑笑着摇摇头,道:“没事,没有受伤。”说罢,突然愤怒地骂道,“这个狗杂种,竟然弄破了我的新衣服,气死我了!”
林朝羲此时羞愤难当,挣脱赵德钧,双掌御火,再度袭来。天赐忙脚下轻点,一闪而至天佑身后,护住了天佑。林朝羲挥起双掌,两道火焰直冲天赐袭来。赵德钧知道林朝羲已经失去理智,怕他有所闪失,忙一掠而至,一掌袭向天赐。天赐双掌合十,罡气罩住周身,阻住火焰。赵德钧后发先至,一掌震破罡气,天赐倒退两步,赵德钧也震退两步。眼见林朝羲双掌火焰直冲天佑而来,只见天佑轻点脚尖,一闪而逝。林朝羲心下大惊,天佑的身影竟然从视野里再度消失,一股危险的气息逐渐在他心里弥漫。此时天赐猛然见天佑身影如魅,心里也不禁大骇,顿时想起了上午天佑在房中练功的情形。天赐正回忆间,天佑已经一掌击中林朝羲左肋。只听一声闷哼,林朝羲横飞了出去,撞在树上,滚落于地。赵德钧见天佑身形迅捷,已知不妙,尚未来得及提醒,林朝羲已经被击中。他忙脚下轻点,飞身向前,袭向天佑右肋。天赐飞身而至,右掌迎上赵德钧,天佑趁机右掌一挥,赵德钧大惊,忙双掌齐上,四掌相对,赵德钧被震出三步,天赐二人各退后三步。
虽然震退了赵德钧,但天赐心下疑惑却越来越重,不禁又想起了上午天佑在房中练功的情形。天赐眉头一皱,心下暗忖道:“难道天佑也练了《神龙诀》,刚才那轻功,迅捷异常,以他鬼仙的级别,只能是练了敏捷型心法。除非,他已经突破鬼仙,达到人仙境界了。可即便攻击型高手达到人仙级别,也不可能轻松制服一个人仙级别高手,甚至轻松躲过一个敏捷型人仙级别高手的袭击。何况这个赵德钧武功看起来比我还略胜一筹!谜底只有一个——他本身便是敏捷型高手,而且至少已经达到人仙级别!”念及此,不禁心里暗暗吃惊!
赵德钧见讨不到便宜,只好掠身至林朝羲身边,扶起林朝羲,闪身后退,拉开安全距离。天赐二人都知道赵德钧技高一筹,也不敢轻举妄动。三人就这样僵持着,都屏息凝神,死死盯着对手的一举一动,又都忍不住余光瞥一眼树上这场决斗的情形。
此时子龙与李正淳的决斗已经进入白热化,二人完全舍弃了防御,一心想着进攻。子龙武功原本高李正淳一个等级,却没有李正淳经验丰富,加之李正淳武功的特殊之处,让子龙束手束脚,实力并未完全发挥。现在双方虽然以攻为主,但仍旧是你攻我闪,我攻你躲。子龙心下暗急,一剑挥出,巨大的剑气直冲李正淳而去,同时身形斗转,整个身体连同剑如飞矢一般弹了出去,直袭向李正淳。李正淳见时机已到,忙身形下落,闪过剑气。子龙见剑气落空,而李正淳人却在半空,心下大喜,忙一剑向下刺去,直冲李正淳眉心。李正淳早料如此,右掌挥出,一道白光闪过,周围一片光亮。子龙顿觉眼睛被白光刺中,霎时什么都看不见。这时李正淳已落地,忙退后一步,又再次弹起,挥掌袭向子龙。眼见子龙人在半空,躲之不及,众人不禁大惊。两个地仙级别高手的决斗终于要分出胜负了!
突然一个人影从树上窜出,一掌击向李正淳右肩,快如鬼魅。众人不禁大骇,眨眼之间,李正淳身体已经向前飞了出去。李正淳顿觉右臂酸麻,如脱臼般,幸而左掌撑地,这才不至于栽个狗啃泥的姿势。但仍旧身体前倾,右膝跪地,十分狼狈。
此时晴儿和子龙也已轻轻落地,晴儿笑道:“堂堂左圣使,差点狗啃泥,真是好玩!”
李正淳听到晴儿嘲讽,不禁面色微怒,抬眼望着面前的二位圣童,顿时怒火中烧,厉声道:“二位圣童全然不顾圣尊安危,悍然背叛圣教,勾结外敌,他日有何颜面再见圣尊?”
天赐上前一步,淡淡道:“李圣使,烦你回去告诉圣相,圣尊非我们所杀,他们如果执意要缉捕我们,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徒令真凶逍遥法外!”
“圣童既然心胸坦荡,何以不敢直面圣相,慷慨陈词?如今你们一逃,只会令圣尊蒙羞,让别有用心之心,趁机把罪名按在圣尊头上!”李正淳疾呼道。
“李圣使还是不明白!”天赐冷笑道,“他们不是把罪名按在圣尊头上,而是已经杀害了圣尊!”众人一听,均面色一震,婉莹更是眉头一皱,红唇微启。
“一无人证,二无物证,圣童何以断定圣尊已死?”李正淳质问道。
天赐低头瞅着李正淳,反问道:“一无人证,二无物证,圣使又何以断定圣尊未死?”说罢,转身向婉莹走去。
婉莹莞尔一笑道:“走吧!”一挥手,子龙、晴儿纷纷跟上,天赐和天佑也缓缓走向马车。
“圣童!”李正淳站起来道,“如果属下说圣尊还活着,二位圣童……可还愿意回教?”
天赐面色一震,停下了脚步。婉莹觉察出异常,也停下金莲,微微侧首,用余光瞥着天赐。天赐内心一阵纠结,突然仰面长吁一口气,稍稍侧首道:“若我师父还活在,烦请告诉他老人家,徒儿十分挂念!但离教之事,覆水难收,请勿再劝!另外……”天赐说着从怀中掏出一物,竟是一枚玉诀。天赐右手攥着玉诀,缓缓松开手掌,注目良久,不禁闭目叹息。猛然回身继续道:“这枚玉诀,是我师父收我为徒时给我的。若我师父还在,烦请交给他老人家,他老人家自然明白!”说罢,将玉诀抛出,扔在地上,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婉莹嘴角浅笑,正要上马车,忽然镇南迎侠门马蹄声阵阵,婉莹眉头一皱,心中已经有数。霎时四匹马飞奔而至,分别是王秉盛、黄天罡、孙启睿和郭嘉佑。
李正淳见众人来到,心中大喜,忙拾起玉诀,放入怀中。李正淳左手一挥,赵德钧忙闪身其左侧。林朝羲勉强支撑身体,顿觉左肋隐隐作痛,强忍着疼痛一步步走到李正淳右侧。
“呵呵……”婉莹笑道,“今日真是稀客盈门——刚来了一个左圣使,现在又来了一个右圣使!能一日之间,见到神龙教两大圣使,小女子真是三生有幸了呀!”
王秉盛眉头一皱,想起了昨日之事,见李圣使等人被伤成这样,不禁心下惊骇。王秉盛瞪着婉莹,厉声道:“姑娘是何人,可敢报上姓名?”
婉莹摇摇头道:“我便说了,你也不信?你既信了,也无济于事!”
王秉盛冷笑一声道:“姑娘既然不敢说,便不要夸夸其谈。你两次三番袭击我教,这笔账该怎么算?”
“你想怎么算?”婉莹斜睨了王秉盛一眼道,“你又能怎么算?”
“哈哈哈……”李正淳一阵大笑道,“姑娘说话如此霸气,也不怕闪了舌头!王圣使,不必理会她,我们合力,先擒下他们再说!”
王秉盛望着婉莹一行人,突然眼光一亮,忙躬身作揖道:“属下右圣使王秉盛率领囚牛护教黄天罡、螭吻护教孙启睿、水龙旗旗主郭嘉佑参见二位圣童!”其余众人也都躬身作揖,各自报上职位和姓名。
天赐摇头道:“诸位不必行大礼!刚才见了左圣使,我有言在先,已经决心离教,再不是什么圣童,诸位日后便不用行礼了!”
王秉盛眉头紧锁,正要询问,李正淳疾呼道:“王圣使,此时不拿下他们,更待何时?诸位听令,我奉圣相之命全权负责缉捕圣童,即刻拿下他们!如有阻挠者,杀无赦!”
众人忙将天赐等人围住,子龙忙挡在婉莹身前,对战王秉盛;晴儿拦在婉莹右侧,注视着黄天罡和郭嘉佑;天佑拦在婉莹左侧,应付孙启睿;天赐防卫后面,对战赵德钧和受伤的李正淳。气氛顿时凝重,众人剑拔弩张,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突然远处三匹快马飞奔而至,马上三人在李正淳身后不远处下了马,系了绳,便飞身跃入场内。只见三人清一色黑衣,黑纱蒙面。李正淳从刚才功压判断,这三人全部都是地仙级别,不禁心下暗惊。李正淳望着三人,冷冷道:“阁下等人看来是这姑娘的援兵了!哈哈……我说这姑娘说话如此硬气,原来是早就埋伏好了!”
“哼!”其中一个为首的男子冷笑一声道,“诸位是战还是和?有没有能拿主意的?”
李正淳一挥手,神龙教众人便往后退去。李正淳思虑再三,叹气道:“圣童既然决议离开,属下也不便拦阻,我们撤!”说罢,领着赵德钧和林朝羲从马车东侧缓缓走过,王秉盛等人待李正淳走后,便都紧跟而去。
一场风波终于落下帷幕,天赐等人也长舒了一口气。虽说凶险重重,但总归柳暗花明,化危为安!之后众人便一路向南而去,消失在路的尽头……天赐虽然选择了离开神龙教,并顺便护送婉莹前往金陵,但这些黑衣蒙面人的出现,更让他对婉莹疑虑重重!这些人都是地仙级别高手,婉莹何以要让天赐一个人仙级别高手护送?天赐不禁思考前途到底是一片光明还是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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