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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阳,在凤凰山南麓,古人称“山南河北为阳,山北河南为阴”,所以凤凰山南麓为阳。因其在凤凰山之阳,便被称为凤阳。凤阳名声鹊起,自然是因为这地方是明太祖朱元璋成就帝业的起源地。如今它已是繁华的大都市,有中都之称。凤阳城分为皇城、内城和外城。皇城、内城自不用言,这外城囊括四周四座大山,有九座城门,其中西面城门从北到南依次为长春门、独山门、朝阳门,南面城门从东到西依次为左甲第门、洪武门、右甲第门。
正是因为凤阳特殊的地位,使得凤阳独立于江湖之外,未被各种江湖势力染指。天赐二人往凤阳奔去,正是明白凤阳是神龙教的死穴,到了凤阳便安全了。
此时朝阳门外官道上,隐约有马蹄声响起,越来越响。不一会,出现两个骑马的少年,正是天赐和天佑。天赐望着凤阳外城高大的城墙,不禁欣喜若狂,忙疾呼道:“天佑,快点进城,进了城便安全了。”
二人一路奔至护城河,下了马径往城门走去。突然左边门卫厉声喝道:“中都之地,岂可擅闯?”右边门卫也疾声道:“可有令牌或路引?”天赐和天佑面面相觑,尴尬得怔立当场。左边门卫瞧瞧二人神情,左眉上扬,一摆手道:“既无令牌,又无路引,快快回去,中都之地,不可随意进入!”
天赐二人只好牵马过了护城河,又上了官道。二人像霜打得茄子般,天佑焦急道:“后面追兵就快到了,怎么办?”
天赐望着凤阳城道:“牛娃濒生绝,一朝黄袍穿。今夕高墙起,父老俱升天。看来,凤阳城现在是皇城贵地,不是我们能进的了。滁州距此大概两百四十多里,快马加鞭两个时辰能到。但我们现在人困马乏,如果不休息便跑,恐怕这马半途便要废了!”
“师兄,别犹豫了,追兵可快到了!”天佑一脸急不可耐地道。
“走,去滁州!”天赐扬鞭策马,向滁州奔去,天佑连忙跟上。
凤阳和滁州之间有条河,名为池河。池河附近有座小镇,名为迎侠镇。这小镇方圆百里没有较大都市,又林木旺盛,常常是盗贼横行,野兽出没的地方。虽然它名义上属于神龙教范围内,但实际上是神龙教统治较为薄弱的地带。常常各种侠士出没,替天行道,拯救黎民,所以附近乡民便称小镇为“迎侠镇”。
迎侠镇北五十里有一片茂盛的树林,名为“落凤林”,据说是因为乡民曾看到凤凰落于此林,便取了这个名字。“落凤林”沿着南北官道绵延十余里,东西长几十里。此时官道上人烟稀少,唯有一辆马车缓缓向北行去,即将奔出林中官道。马车上坐着一个俊秀少年,剑眉凤目,眉心一点红,眉宇间透露出一丝孤傲、高冷。恰巧天赐二人刚好骑马来到树林北面,准备下马休息片刻。突然后面马蹄声阵阵,显然约有十匹马飞奔而来。天赐心下一惊,疾呼道:“天佑,快勒马,我们进入林中!”二人便勒马,向西飞奔而去,钻入树林中。
片刻后,官道北现出九个骑马男子,霎时尘土飞扬,遮天蔽日。马车上少年忙勒马停车,以手掩面,面露不屑之色。九匹马飞快奔来,突然在马车前停了下来。马上一行人正是李正淳、王秉盛等人。李正淳环顾四周,向少年询问道:“这位少侠,刚才可曾看到两个骑马的少年往林中哪个方向去了?”马车上少年摇摇头,竟连眼皮也未曾抬一下。李正淳见林中高低起伏,且枯枝落叶较多,忙令众人下马。李正淳见马车上少年迟迟不肯离去,生怕走漏风声,便轻声道:“郭贤弟,你看守马匹,其余人跟我走!”
突然郭嘉佑用肘顶了下林朝羲,林朝羲顺着郭嘉佑所指望去,顿时大叫道:“圣使,快看!”指着官道东面树林中喊道。
李正淳忙回头瞪了他一眼,王秉盛也咳嗽一声,林朝羲忙闭嘴,用手指着身后东面树林。众人顺着林朝羲所指回头望去,官道东树林中正有一匹马儿在吃草,细细观察,正是神龙教护教的马儿。李正淳嘴角微笑道:“他们果然藏于林中!众位跟我来!”说罢,领着众人往东面林中走去,约走了三十米,这才停下。李正淳环顾众人道:“诸位,圣童先是打伤沈护教,后又一招袭击郭旗主,虽是偷袭,但也说明现在圣童的功力至少比郭旗主高一个境界。他们武功成长如此之快,当真匪夷所思!说不定原先便隐藏了实力,一直韬光养晦!所以接下来诸位切莫掉以轻心,轻敌大意。我们将要面对的很可能是两个人仙级别的高手,甚至武功不次于你们当中的大部分人。下面我来做下部署:我领着黄护教、孙护教往官道东树林搜索,王圣使领着朱护教、胡护教往官道西树林搜索,赵护教领着林护教看守马匹。赵护教,如今普通教众马速较慢,都已被打发回去了,看马的任务便交给你了。圣童两次金蝉脱壳,都是因为抢了我们的马匹。之前被圣童抢走两匹中等马,沈护教又丢失一匹,幸好有高旗主、谢旗主和汪旗主的马补上,如果接下来再少马,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你的责任最重,要慎之又慎。”
赵德钧诚惶诚恐地道:“圣使放心,属下必定竭尽全力,护卫马匹安全!”
林朝羲也忙抱拳道:“圣使勿虑,我们人在马在!”
李正淳点点头,一挥手,众人便分批行动。赵德钧和林朝羲回到官道,见官道上马车已经掉头往南行远,心下诧异,也没有在意。郭嘉佑忙迎了上来,赵德钧点头示意,随即传达了圣使命令,三人便守在路边,护卫马匹。郭嘉佑望着两边树林,眉宇间露出淡淡的忧愁。
这两边树林树高叶茂,林密枝繁,看起来透着一股阴森、静谧。此时王秉盛正领着朱景明、胡致宁一起往西面树林深处走去,走走停停,四处观察,连树上也不放过。约走了二里路,众人便停下休息片刻,顺带观察周围地形。王秉盛翘足观望,不禁叹道:“外面热火朝天,这林中却‘别有洞天’啊!这树林如此之大,想找到他们俩,无异于海底捞针!”
胡致宁望了四周一眼,轻蔑一笑道:“与其找他们,不如逼他们现身!”
王秉盛和朱景明均十分诧异,王秉盛忙问道:“如何逼法?”
胡致宁目露凶光,恶狠狠地道:“烧了这片树林!”
王秉盛、朱景明纷纷脸色为之一变,王秉盛冷哼一声道:“这么高明的主意,留着献给李圣使吧!”
朱景明见王秉盛脸色难看,忙打圆场道:“烧林不可取,胡兄休再提。一来,这是我神龙教的势力范围,烧林等于自烧后院,一旦走漏风声,如何向上交代?二来,‘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岂可轻易烧之?如果一处找不到便烧一处,那岂不是要把九州的树木都烧尽?”
胡致宁冷冷道:“朱贤弟此言差矣。眼下明知他们就在林中,只烧此一处,便可一劳永逸地解决后患。属下以为,权衡利弊,这树林可以烧,也应该烧!”
王秉盛皱眉道:“这么大的事,我做不了主。如果搜完树林还找不到他们,你可以向李圣使建言。”说罢,径直往西奔去,朱景明、胡致宁只好默然不语,急忙跟上。
李正淳也面临同样的困境,在林中走了不知多久,除了野兽,就没见半个人影。孙启睿见四周林叶茂密,忙建言道:“圣使,与其找他们,不如逼他们现身!”
“嗯,”李正淳点点头道:“你有什么好计策?”
孙启睿指了指脚下枯枝落叶,道:“不如烧了……”
李正淳心下一惊,面上却不露声色道:“如果烧死了圣童,罪名你可担得起?”
此言一出,孙启睿登时背冒冷汗,怔立当场。黄天罡见气氛尴尬,忙打诨道:“哈哈……圣使误会了,看起来快午时末了,我们从早晨一路奔来,大家都饿了,想必孙兄是想放火烤几只野鸡来尝尝。”
孙启睿也一阵大笑道:“黄贤弟就是黄贤弟,到哪里都离不开‘鸡’:在家吃家鸡,在外吃野鸡。依我看,你是掉鸡窝里了。咱能不能来点高雅的东西?吃点别的?”
黄天罡手抚下巴,沉思片刻道:“高雅的?我想想啊……乾坤银鹅?醉酒香鸭……”
听着黄天罡一本正经地报菜名,孙启睿深锁眉头,叹气道:“你别报了,我看把你烤了就什么鸭鹅都不缺了!”二人正在侃大山,猛然看到李正淳已经飘身十步外,忙跟了上去。
眼瞅着已快午时末了,赵德钧三人在路边阴凉地等得焦急,饿得心慌。突然官道南驰来一辆马车,三人定睛望去,马车前端坐一个妙龄女子。那女子年约二十,细眉杏目,脸庞丰腴,一袭桃花襦裙,肩垂两根小辫,生得小巧玲珑,显得颇有灵气。三人看得出神,目不转睛地望着马车。林朝羲突然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荒郊野岭,怎么会有女子驾车?要不咱们去盘问下?顺带借两个馒头充充饥?”
“嗯,”赵德钧点点头,邪笑道,“顺便借点喝的解解渴!”
郭嘉佑眉头一皱,知道自己人微言轻,便笑而不语,嘴角露出一丝轻蔑之色。
女子正驾马车往北奔去,突然三个人影一闪而至,落于马车前五步外,女子吓得花容失色,忙勒马停车。林朝羲率先从马车东面步了过来,笑着道:“这位姑娘,不要害怕,我们都是好人。我们路过此地,身上忘了带干粮。请问姑娘身上有没有吃的,借我们点?比如馒头之类的?”说罢,盯着女子看,直看得女子低下了头。
“有喝的也行!”赵德钧一个箭步飞身而至林朝羲旁边。
那女子被二人吓得仿佛失了魂般,双手抱着肩膀,背依车门,支支吾吾道:“我……我什么都没有!”
“哦……”林朝羲一阵大笑道,“姑娘这马车里是什么?可否让我们看看?”
女子使劲摇头道:“这马车里什么都没有,真的什么都没有,真的……”
赵德钧和林朝羲互望一眼,赵德钧笑道:“姑娘马车里明明有细微呼吸声,不会是藏了汉子吧?”说罢二人边笑边向女子走去。
郭嘉佑唯恐他二人伤了那女子,忙一个箭步掠到马车西面,两手横抱起那女子,倒退三步。女子惊叫连连,赵德钧和林朝羲也怔立当场。赵德钧厉声道:“你干什么?谁准你动那女子的?还不放下?”
郭嘉佑见女子仿佛受了惊吓般,连忙放下。那女子金莲一着地,便推开郭嘉佑,跑到郭嘉佑身后两步外。
赵德钧一把拉开马车门,林朝羲也赶忙探头望去,但见马车中端坐一个女子,红褙披肩,长发及腰,脸蒙素白纱,头戴胡蝶钗,柳叶眉弯弯,丹凤眼顾盼,眼眸如秋水明澈,肌肤似皎月白皙。女子正襟危坐,颇有大家闺秀风范。二人看的目瞪口呆,只觉一阵异香扑鼻,顿时神色陶醉。
“不好!”郭嘉佑大声疾呼,正欲上前,只觉身后一阵风声,两眼一黑,已经昏倒在地。赵德钧和林朝羲听到呼声,神色一震,正欲退后,突觉头晕眼花,站立不稳,踉踉跄跄,昏倒于地。
郭嘉佑身后女子忙飞至马车前,扶着蒙面女子缓缓步下马车。蒙面女子低声道:“晴儿,去把所有的马都放跑!”
晴儿忙应了一声,便一闪而去。片刻后只听马儿嘶鸣声阵阵,所有的马便都被赶到路上,一起向北奔去。少顷,晴儿飞身至蒙面女子旁边,道:“婉莹姐,我们要不要去支援他们?”
婉莹右手拿起白纱手帕在鼻子前嗅了下,摇头道:“‘迷香散’撒多了,我觉得我头好晕……”
晴儿忙扶着婉莹靠着马车,从马车上取下一个锦盒,打开锦盒拿出一枚丹药给她服下。半盏茶后,婉莹逐渐恢复了气色。晴儿大喜,随即脸色一沉,嗔怒道:“小姐以后再这样,我就要禀报老爷了!你身子骨本来就寒弱,怎么还能自损元气哩?你看你,早吃了解药,还这么虚弱!当初就该听我的,车厢里撒上迷药就行了,干嘛以身犯险呢?依我看,以后这毒物还是能不碰就不碰!”
婉莹眉眼露笑道:“你这语气,怎么那么像我爹?爹爹是不是又嘱咐你什么了?车厢里没人,谁会傻到去开车厢检查呢?快扶我上车,往回走,准备去接他们!”
晴儿无奈,只好撇着嘴道:“小姐伶牙俐齿,我说不过你。”忙扶着婉莹上车。
婉莹坐稳后,蹙眉道:“你这丫头,再‘小姐长’‘小姐短’地叫,我便把你发配回扬州,让你天天对着我的‘金刚’叫。”
“哎呀,我再也不敢了!”晴儿忙双手合十,赔笑道,“刚才是口误,真的是口误。婉莹姐,你说咱们都出来了,你那只鹦鹉他们能喂好吗?”
“我也正担心呢!”婉莹嗤笑道,“要不把你发配回去照顾金刚?”
“咦……”晴儿跳上马车,坐定后回头道,“你上茅房都要我跟着,我走了,你怎么办?”
“呸!”婉莹嗔怪道,“也不知道是谁洗个澡还让别人守护!”
“呵呵呵……”晴儿一阵嗤笑,便驾车往南奔去。
马车向南奔了约三里路,晴儿便觉凉风嗖嗖。不禁倒吸一口气,心下正奇怪,突然车厢中咳嗽连连,晴儿忙停了车,点了暖炉,递给婉莹。只见那暖炉宛如一个圆形的烧酒壶,上面是弧形柄,下面是紫铜炉身,炉身上还有蝴蝶形状的雕镂纹饰。
婉莹眉头一皱,摇摇头道:“拿一颗‘益阳丹’给我!”
晴儿苦着脸,眉头紧锁道:“婉莹,是药三分毒,关师父早就说过‘益阳丹能增加阳气,也会损害根本’,咱还是用暖炉吧?”
“快给我!”婉莹气若悬丝地道,“好冷……”
看着婉莹苦苦哀求的眼神,伸向前方摇摆无助的手臂,晴儿终究还是没能狠下心,匆忙塞了一颗‘益阳丹’给她。片刻后,婉莹顿觉周身暖和,便下了车,望向西面树林。
“晴儿,你去支援他们。”婉莹吩咐道。晴儿便顺着寒风吹来的方向,一闪而去。未奔出五十米,只见二十米外林中五个人在打斗,其中三个人围住另外两个人。这三人便是王秉盛、朱景明和胡致宁,另外两人正是天赐和天佑。
天赐对战朱景明,天佑对战胡致宁,王秉盛则持冰剑站立东方,其余三方分别竖起了三座冰墙。这冰墙竟长宽约十米,高达树杈。晴儿忙上树观望,见冰墙规模,已经猜出王秉盛实力不俗。王秉盛正是自恃这一点,所以竖起高墙,自己站在一边掠阵,神情自得,悠闲自在。
天赐被朱景明击退,天佑则被胡致宁一掌击退,二人背靠背,并肩作战。天赐低声道:“这么耗下去,等他们援兵一到,我们便只有死路一条。”
“那怎么办?”天佑右手持长剑,气喘吁吁道,“要不,你找个机会先走!”
“嗯……”天赐嘴里答应着,心里却没有谱。这朱景明虽然只是防御型高手,但《仙雾罩》小有成就,已经达到人仙中等级别。几番交手,天赐已经知道这朱景明看起来文文静静,但不是三两招能轻易制服的角色。而天佑的对手胡致宁,也是防御型高手,《龟元罩》略有成就,已经达到人仙下等级别。天佑依仗神剑,在他受伤的情况下,尚且几次被他击退,天赐猜测他也不是轻易能战胜的角色。天赐暗忖:“刚才王秉盛介绍说‘朱景明和胡致宁都是防御型高手’,对战朱景明,我还能略占上风,但朱景明背后还有一个王秉盛,若要对付王秉盛,便望尘莫及了。何况王秉盛堵住了唯一的突破口,一旦击败了朱景明和胡致宁,他会不会即刻封住冰棺,困死我们?”心里想着,手下便不敢尽全力,念及此,不禁十分懊悔,又回想起了刚才之事。
一刻钟前,天赐和天佑正一前一后往西奔跑,突然天佑“啊”了一声,天赐忙回头望去,却不见了天佑身影。急忙往回走,小心翼翼搜索周围,这才发现高坡下面三米处有个洞,像井口般大小。洞口周围覆盖了枯草,极其隐秘。洞内深约四五米,下面布满了各种像箭镞一样的铁刺。那铁刺菱形尖头,下有倒勾。整个洞看起来像个捕捉野兽的陷阱。此时天佑正悬挂在铁刺上方,一手抓住剑柄,长剑深深插在洞壁里。天赐心下暗惊,幸而他轻功高,刚才从高坡上纵身跃的远,这才避开了陷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看到天佑挂在下面,天赐赶紧想办法,但周围什么都没有,急得额上冷汗直冒。
“师兄,你快点,我快撑不住了!”天佑在下面大喊道。
天赐也顾不上细想,忙跃身上树,一掌劈断一根三米长的树枝,“扑通”一声,树枝撞在地面上。突然一头野猪从高坡右侧的洞中钻出,“嗷嗷嗷”,发出震天的叫声。天赐心下暗叹:“难道这个洞是为了捕捉野猪?”野猪像发疯了一般,到处乱窜,发出雷霆怒吼。天赐此刻也没有时间理会其它,赶紧折断枝叶,将树枝做成一根弯曲的木棍,伸到洞内,让天佑抓住,然后一点点将他拉上来。待拉出洞口,二人已惊出一身冷汗,忙倒地休息,长吁一口气。
二人相视一笑,都觉得刚才真是十分惊险。天佑叹道:“幸好我有这把剑,不然今天非死即伤!”
天赐也感慨道:“幸好你有剑,要是我掉下去,两手空空,那就悬了!”
“你不是有箫吗?”天佑笑道,“你可以用箫插在壁里。”
“那我不如吹一曲了,”天赐斜睨天佑道,“说不定下面的铁棍听着高兴,就弯下了腰呢!”
“哈哈哈……”天佑大笑道,“说不定这些棍原本就是弯的!”
二人忙起身继续往前走,尚未走十余米,突然前方五十米外闪出三人,为首的正是王秉盛。天赐二人忙往回跑,王秉盛三人则跟在后面追。天赐见直线跑不是办法,便领着天佑一会往东南,一会往东北,一会又往东……
眼见王秉盛快要追上天赐二人,突然后面一阵惨叫声传来,王秉盛忙止步回奔。原来胡致宁的左脚被一个铁夹子夹住了,幸而只是一个小型锯齿铁夹。王秉盛和朱景明赶紧掰开夹子,胡致宁已经痛得大汗淋漓,面色苍白。王秉盛赶紧回头望去,此时天赐二人已经奔出五十米外,三人忙又往东追了上去。就这样一直追到官道西百余米内,王秉盛才拦头截住二人。
此时回想起来,天赐不禁追悔莫及,如果当时一掌劈死那野猪,兴许便不会有今日之灾。眼下二人对战两位人仙级别高手,并没有多大优势,还有一个王秉盛虎视眈眈,更是危在旦夕。天赐突然心下一咯噔,心里暗忖:“这王秉盛之所以不进攻,难道是等待两位护教先撤出去,然后像郭嘉佑一样封闭冰棺?一开始他截住我俩,便主动进攻,拖住我们,待两位护教到,便跳出战圈,然后弄了这个冰棺,如今看来,他的险恶用心便是准备用冰棺困住我们!”念及此,顿时明白了许多事,忙对天佑道:“拖住他们,不要让他们有机会撤出去,否则我们便危险了!”天佑点点头,心里已经明白。
“哈哈哈哈……”王秉盛不禁一阵大笑道,“圣童,束手就擒吧!”说罢,闪身向前袭向天赐,同时朱景明身形换移,袭向天佑,胡致宁则趁机跳出战圈,防御住冰棺唯一的出口。
这一波移形换位大出天赐所料,天赐忙身形挪移,避开王秉盛一击。但王秉盛是地仙级别,天赐也不敢掉以轻心,只顾逃跑,却无还手之力。王秉盛穷追不舍,长剑横劈,竟拦腰斩向天赐。天赐脚尖轻点,跃上冰盖天顶,右手轻推,已飞至墙边。定睛望去,朱景明虽是防御型高手,却凭借轻功的优势,攻得天佑左支右绌,渐落下风。未及细想,王秉盛已再度攻来,天赐忙凌空跃起,王秉盛早已猜到,剑到半路便变招上刺,身形上跃。天赐一慌,忙身形右翻,躲过剑击,竟落于墙角。王秉盛见时机一到,忙掷冰剑刺向天赐上方一米处,同时双掌平推,天赐左前、右前方迅速竖起两面冰墙。天赐心下大骇,忙提身上跃,却被冰剑所阻。霎时,王秉盛促动双掌,两道寒气持续注入冰墙,上盖也逐渐封住了。
此时天佑见天赐有危险,正欲执剑刺向王秉盛,朱景明脚尖轻点,拦住了去路。天佑怒火中烧,忙挥剑刺去。朱景明转身右移避开剑击,右掌一挥,击中天佑长剑,天佑只觉虎口剧痛,长剑脱手而出,撞在墙壁,发出清脆的声响后跌落于地。朱景明尚未上前,王秉盛已经欺身而至,一掌拍在天佑右胸,天佑身体斜飞了出去,撞在冰壁上,跌倒于地。
“哈哈哈……”王秉盛又一阵狂笑道,“二位圣童何苦作无谓挣扎,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胡护教,释放‘信炮’,通知李圣使他们。”
胡致宁得了令,便飞身后退两步,点燃火折子,准备释放‘信炮’。突然一个黑影从树上直冲而下,一掌袭向胡致宁。胡致宁心下大骇,忙撤身后移,突觉身后掌风凌厉,心下大叫“不好”,却为时已晚。身后人影已经一掌拍在胡致宁后心,胡致宁躲之不及,背后结结实实中了一掌,身体向前飞去。树上人影此时已经落地,见胡致宁身体前飞,又一掌击出,直击中胡致宁左心,胡致宁顿觉五内翻滚,身体硬生生飞向右后方,撞在一株大树上,跌落在地,难以动弹。
王秉盛和朱景明大骇,一起望向冰墙外,但见一个俊秀少年左手藏剑身后站于前,一个清秀女子满目笑意落于后。那男子眉心一点红,正是夏子龙,婉莹的贴身护卫。那女子肩垂小辫,正是晴儿,婉莹的贴身侍婢。王秉盛正欲询问,右后方冰墙破裂,天赐竟破冰而出。王秉盛这才意识到刚才忙于对付天佑,竟忘了加固三面小冰墙。
天赐一闪而至天佑前面,护住了天佑。抬眼见目前局势,心中已猜出外面二人是友非敌。此时天佑受伤,内力不济,暂时无法形成战力。天赐见墙外二人都是年纪轻轻,与自己年龄相仿,料想未必是王秉盛对手,心里暗暗盘算着先趁机拿下朱景明,再合三人之力与王秉盛一战。
王秉盛冷哼一声道:“二位是何人?为何无故打伤我下属?”
晴儿咯咯一笑道:“你这老头好不讲理,明明是你先打伤我们的朋友,如今却恶人先告状!”
王秉盛正值壮年,被人喊作“老头”,不禁怒火中烧;但见这二人合力两三招便偷袭成功,猜想二人绝非泛泛之辈,只好强压心中怒火。半晌,王秉盛冷笑一声道:“这位小姑娘说我打伤你朋友,可有凭据?”
晴儿做个鬼脸道:“你这老头,脸皮真厚!人明明被你打伤了,还躺在你后面,你还问我要证据,你真是越老越不知羞啊!”
王秉盛何曾受过这等侮辱,不禁五指紧攥,咯咯作响。突然五指张开,掌心顿时慢慢现出一柄冰剑,脚下轻点,一剑刺向晴儿。天赐见王秉盛手中冰剑形成,心中便已经有数——战斗的号角即将吹响,忙脚下轻点,同时向朱景明攻去。一时冰墙内外两场战斗都开始了。冰墙外,子龙见晴儿用计成功,忙左手转剑,剑自出鞘,右手紧握,提剑迎上王秉盛。二人战作一团,难分难解。冰墙内天赐速度占据优势,又占了先机,攻得朱景明节节败退,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
晴儿站在一边看着冰墙内外的两场战斗,心中已有了数。突觉身后略有异动,忙回身望去,却见婉莹已经飘身而至。晴儿又惊又怒,忙扶住婉莹,嗔道:“这里寒气这么大,你过来干嘛!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婉莹莞尔一笑道:“没事,我刚服了一颗‘益阳丹’。刚才见你们久久不回,我担心你们乱了我的计划。”说罢,右手手掌张开,现出一枚棕色丹药,紧握手掌,药丹顿时化成药粉。晴儿点点头,忙飞身至冰墙内,袭向朱景明。
朱景明正被天赐攻得招架不住,猛觉身后异样,忙双掌合十,一层罡气罩住周身。晴儿和天赐一前一后,一快一慢,两掌拍出,“砰”“砰”两声,朱景明罡气破裂,天赐和晴儿均纹丝未动。朱景明心下大骇,晴儿则趁机一掌拍出,直袭向朱景明背心。朱景明避之不及,顿觉内心翻腾,身体向前飞了出去。天赐见状,一跃而起,抬起左腿,砸向朱景明右肩。朱景明顿觉右臂宛如断了一般,跪倒于地,身体前倾,最终栽倒于地。
墙外王秉盛猛见晴儿奔向墙内,心下暗叫一声“不好”,正要回援,已经来不及了。斜眼一瞥,见朱景明倒地,顿时心神大乱。子龙见状,挥剑如飞,剑气如雨,洒向王秉盛。王秉盛忙转动冰剑,化出一面冰墙挡住剑气,同时身形后移。只听“啪啪啪”十余声响起,冰墙顿时碎裂。子龙正飞身跃起,手腕抖动,猛然见冰墙后空无一人,心下暗叫一声“坏了”,已经猜出八分。原来王秉盛正袭向婉莹,晴儿大叫一声“小心”,同时飞身袭其后。王秉盛知道此时自己再战下去也无济于事,不如先抓个人质,说不定能扭转不利局面。尽管晴儿向自己身后袭来,王秉盛依然没有放在心上,他早已算好,自己能在身后袭击来临前,拿下眼前这女子。
婉莹眉眼淡淡一笑,右掌轻抬,周围便香气弥漫。王秉盛顿觉异香扑鼻,暗叫一声“不好”,却为时已晚,已经吸入不少。忙右手一把扣住婉莹喉咙,闪身其后,同时左手捂鼻,望着前方。晴儿见迟了一步,赶忙停下,子龙也站立其后。此时天赐也从冰墙内飘身而至,站立晴儿身边。天赐陡然见王秉盛掐住一个蒙面女子,心下一惊。定睛望去,那女子虽遮着面纱,却凤眼柳眉,眼眸如水,肌肤似雪。天赐顿时心神一震,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婉莹望着天赐,也不禁心中一咯噔,感觉仿佛在何处见过。
天赐眉头一皱,扬声道:“王圣使,不可伤了这女子!你若是需要人质,我来换她。这本是你我之间的事,与他人无关,休要伤及无辜!”
王秉盛冷哼一声道:“他们插足我教事务,便不是‘无辜’!圣童若是还有一丝良心,便不要为难他们。”说罢,目光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胡致宁和冰墙内的朱景明。
“我答应你!”天赐斩钉截铁道,“但请放了这姑娘!”
“你是哪根葱那根蒜,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婉莹冷冷道。
天赐眉头一皱,王秉盛更是心下惊骇。王秉盛冷笑道:“姑娘现在是‘砧板上的鱼肉’,还要撒泼不成?”说罢,右手五指欲多加几分力道,却顿觉使不出力量。
婉莹身体旋转,左掌击出,正击在王秉盛右胸,王秉盛顿时飞了出去,撞在地上。猛觉昏昏欲睡,竟倒地不起,不省人事。婉莹挑眉道:“我最讨厌别人掐我脖子,虽然你隔着薄纱,但一样罪无可恕!”说罢,慢慢向王秉盛走去。
天赐忙疾呼道:“姑娘且慢!这种事何劳姑娘动手,在下愿意效劳!”
婉莹回头望着天赐,眼中充满了怀疑,突然冷冷一笑道:“不要自作聪明,我没有想要他的性命,我只是想惩戒他一下。怎么,你想取他性命吗?”
天赐忙摆摆手,笑而不语,不禁长吁一口气,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下了。
“走吧!”婉莹蹲在王秉盛面前片刻后,站起身来,挥手道。
天赐忙回身去背起天佑,二人从王秉盛身边经过时,都不觉十分诧异,这王秉盛竟然斜眼歪鼻,脸上被化成了大花脸,还是用女子的眉石画的。二人看着王秉盛都觉得十分滑稽,不觉笑出了声。
众人来到马车前,天赐忙放下天佑,向婉莹三人深深躬身作揖道:“多谢侠女、侠士仗义相救,我们感激不尽!日后若有用得着我二人的地方,诸位尽管开口,我们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晴儿仍笑而不语,子龙依旧冷面无言,二人伫立一边静静地望着天赐和天佑。婉莹回头望着天赐道:“不要等日后了,就现在吧!我有事需要你们帮忙,上车吧!”话音刚落,晴儿便一个箭步过来扶她上车。天赐二人相互望了一眼,顿觉十分无奈,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马车。晴儿掩嘴偷笑,也上了马车。子龙坐在马车前,询问众人是否起行,待晴儿吱声后,便驾马车掉头向南奔去,不一会消失在路尽头……
天赐二人在“落凤林”险些遇难,蒙婉莹等人出手相救,这才“龙入大海”,“虎出平阳”,实在是幸运之至。二人想起来,仍唏嘘不已,心下暗暗感慨。只是婉莹提出有事需要二人帮忙,却让二人如坠云雾,不知所措,总觉得十分怪异,却又说不出什么地方不对。但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无法预知祸福,便不如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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