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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寅正一刻,钟声敲响,城门放行,这是惯例。现在是寅正初,为了在钟声敲响前防卫南门,郑锦华慌忙疾驰而去。南门附近原本安排赵德钧、林朝羲、郑锦华三人把守,因为半路杀出一个黑衣人,林朝羲、赵德钧担心据点安危,纷纷回援。如今就剩下郑锦华一个人,他势单力薄,惶恐不安,心中总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忽然前方一个黑影闪出,伫立街心,郑锦华慌忙勒马。定睛望去,这黑衣人和刚才那个黑影似乎是同一个人。郑锦华心中不禁想起刚才林朝羲喊出的那句话,“夏御恒”三个字便不断在耳边回响,念及此,郑锦华顿时心神大乱。

    那人一闪而逝,又一闪而现,忽远忽近,宛如鬼魅。郑锦华吓得冷汗直冒,他自知不是夏御恒的对手,想往回奔又担心南门无人把守,想往前跑又担心自己以卵击石。就这样僵持了一会,突然一阵“嗖嗖”声划破夜空,郑锦华知是暗器,忙从马上跳下。那马儿仿佛被烧了屁股般,一声嘶鸣,往回疾奔而去。

    郑锦华见对方虚张声势,心神渐渐恢复。心下暗忖:“夏御恒残忍嗜杀,这人却只会虚张声势,丝毫没有要进攻的意思。而且从手法看,以暗器伤马,更像是要拖住我。难道,他是要帮圣童或者夏御恒逃跑?坏了!”心下想着,忙提掌向黑衣人攻去。黑衣人轻轻一闪,已躲开郑锦华攻击。郑锦华紧追不舍,连续发掌,黑衣人频频躲闪,忽前忽后。二人纠缠了半盏茶时间,忽然晨钟敲响,城门已经开始放行。郑锦华眉头一皱,心下暗叫“不好”。这时黑衣人也不再纠缠,一闪而至十余米外,很快奔至前方十字路口。

    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从前方右边街道响起,由远及近。随后便见一人骑马自北向南飞驰而过,黑衣人一跃而起,上了马背,二人骑马而去。郑锦华这才明白,那黑衣人用暗器伤了马儿的用意。郑锦华心下一惊,暗忖道:“坏了,他们要逃出去了!”忙往南门奔去,未走几步,才意识到自己没有马儿,又慌忙回头,准备回据点搬救兵。

    一刻钟后,郑锦华已经奔至半路,突然远远看到两人骑马而来,郑锦华心下一惊,奔至近前才看清是赵德钧和林朝羲。三人相互询问,便都将各自情况介绍了一遍。郑锦华这才恍然大悟,刚才黑衣人不是夏御恒的人,而是圣童的同党。赵德钧一听圣童跑了,忙和林朝羲马不停蹄地往南门追去。郑锦华则继续往回跑,准备通知圣使。

    快踏进后院大门时,郑锦华打个寒颤,心下不禁暗想:“他们捕杀了夏御恒,即使无功,也不能算过。可我放走了圣童,如果追究起来,岂不是要把我拿问候审,槛送总教?”眼珠转动,心生一计,忙举起右掌,往左肩拍去。然后郑锦华疾奔入院内,刚踏进后院大门,便看到院中西侧地上躺着两个人。郑锦华忙询问旁边护卫,这才知道是谢金默和夏御恒。郑锦华忙奔至大堂,见李正淳和王秉盛正在低头商量事,便侍立一侧,不敢打扰。李正淳抬眼望见郑锦华,大吃一惊,忙询问缘故。郑锦华便把黑衣人之事添油加醋一番,然后单膝跪地作揖道:“属下无能,半路被一个黑衣人所伤,只好回来搬救兵。望圣使速速发兵,擒拿贼人!”

    王秉盛心下一惊,忙问道:“夏御恒已被捕杀,何人能伤了你?”

    李正淳皱眉道:“莫非圣童已经逃出南门?”

    郑锦华心下暗惊,这才意识到口误,忙改口道:“属下半路被两个黑衣人夹攻,这才负伤。至于圣童是否逃脱,属下……并不清楚。赵护教和林护教已经前往拦截!”

    李正淳猛然起身,吓得郑锦华身躯一震。李正淳冷冷道:“前一个私放圣童的已经槛送总教,如果圣童再次逃脱,郑护教可想好怎么向圣相解释?”

    郑锦华冷汗直冒,忙辩解道:“且不说圣童是否逃脱,即便逃脱了,也不全是属下的责任。赵护教和林护教违抗命令,临阵脱逃,是否该担责?”

    “哼,”李正淳冷冷一笑,道,“这些说辞,郑护教留着说给圣相听吧。待我修书一封,飞鸽总坛,详细禀报这里的情况。郑护教身有重伤,又与诸多事务有重大干系,便令你率领汪旗主送谢旗主遗体返回总教。传令兵何在?”李正淳一声断喝,外面即刻奔入一个黑衣人,单膝跪地,双手上捧。王秉盛忙从身后供桌锦盒中拿出一枚铜牌,递给李正淳。李正淳扬声道:“传我令,即刻命郭嘉佑旗主随我们一起捉拿圣童,不得迟误。另外,命镇北黄天罡、朱景明、胡致宁、孙启睿四位护教前来协助缉捕圣童,不必回据点,直接去南门会合。”说罢,掷出铜牌,那黑衣人接了令,忙奔了出去。李正淳回头对王秉盛道:“我们俩虽然辛苦一夜,但眼下事务繁多,千头万绪,我们只好委屈了。”

    王秉盛淡淡一笑道:“缉捕圣童要紧,其余不值一提。万一圣童逃脱,我们也难逃干系,还是速速行动吧。”二人说罢,便一起急奔而去。

    此时天色渐亮,天赐、天佑二人已经骑马奔出镇南三十里。天佑不禁感慨道:“师兄,这神龙教当真是级别越高,骑的马越好啊!幸好用计抢了那个护教的马,不然我们根本跑不过他们!”

    天赐坐在天佑后面,不时侧耳倾听后面动静,皱眉道:“可惜,我们两个人骑一匹马,否则肯定能甩掉他们。还好我们是提前跑,至少甩了他们二十里路,一时半刻他们也追不上我们。”

    “师兄估计他们多久能追上?”天佑面带忧色道。

    “一个时辰!”天赐略微沉思道,“我算了一下,从定珠镇到凤阳大概需要一个半时辰,我们中途得想点办法,否则半道被追上便危险了。”

    “什么办法?”天佑急切地问。

    “正在想……你安心骑你的马,想到了我自会说。”天赐嘱咐道。

    太阳跃跃欲升,大地开始回温。一个时辰过去了,转眼天赐二人来到了北炉镇和凤阳之间的莫邪山北麓。只见漫山遍野的楂枒树,绵延几十里,甚是迷人。天佑不禁惊奇道:“这是哪儿?怎么感觉又绕回来了,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天赐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寺庙,摇摇头道:“没有错,这里应该是‘莫邪山’。”

    “莫邪山?”天佑好奇道,“是‘干将莫邪’的莫邪吗?”

    “嗯,”天赐点点头道,“郭守敬注《水经注》写道:‘莫邪山。……莫邪于此铸剑,因为山名。俗称剑山。’眼下他们快追来了,我们先进山躲一下,待他们走后,我们再去凤阳。”

    二人便在前方上山小岔路边下马,天佑正要拴绳系马,天赐忙制止了他。天赐望着路上马蹄印道:“他们是寻着马蹄印追来的,如果前方没有马蹄印,他们便会知道我们躲在此处。”

    “把马放了?”天佑心下一惊道,“难道要和八公山那次一样?”

    “对!”天赐点点头。

    “可是……你上次不是说这么做太明显了,会适得其反。怎么这次……”天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被天赐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弄糊涂了。

    “上次和这次不同:形势已经发生变化,要顺势而为。上次他们事先看到了马被拴在树上,你把马放走,自然会让他们起疑。这次他们不知道我们下马的位置,即便追上马,也未必能找到我们。更重要的是,上次我们骑得是劣马,跑不过他们。这次不同了,‘田忌赛马’,我们换了策略,以中等马对中等马,又先跑了几十里,而且还有猛火驱赶,这马速是他们的马望尘莫及的。他们不追到凤阳,恐怕都不会知道上当了。”

    “哦!”天佑恍然大悟,仍然面有忧色地道,“如果放了马,我们回头怎么去凤阳?”

    “要么跑,要么走,要么爬呗!”天赐淡淡一笑道,“放心,凤阳距此不过五十里,即便没有马,我们不到两个时辰也能到达。”

    天佑终于面露喜色,忙按照天赐吩咐的办。只听马儿一声嘶鸣,直往凤阳飞奔而去。然后二人沿着上山小路,消失在林中弯曲小道尽头。一盏茶后二人来到山腰一处小亭子,上面写着“干将亭”。天佑好生奇怪,绕着亭子转了几转。天赐笑道:“你再转,这也变不成‘莫邪亭’!”

    “哈哈哈,你怎么这么聪明呢!”天佑手抚下巴,望着亭子道,“莫邪山上干将亭,当地的山民是怎么想的呢?”天赐背靠亭子木柱养精蓄锐,闭目不语,正思考出路。天佑跑过来,坐在对面道:“师兄,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建一个‘干将亭’?”

    天赐瞪了他一眼道:“唉,你就是太空虚了。走,我们上山去拜拜神!”

    “什么神?”天佑惊讶道。

    “莫邪神,你心仪已久的——”天赐边走边扬声道。

    一炷香后,二人来到一座寺庙前。那寺庙杂草丛生,蛛网遍布,显然荒废已久。除了匾额上“莫邪寺”三个字清晰可辨,其余都已经破旧不堪。二人推门而入,见寺内供奉着一尊女神,头挽发髻,衣袂飘飘,面庞清瘦,举止威严,气质优雅,令人肃然起敬。二人猜想这便是莫邪,忙跪下三叩首,心中默默祈祷。礼毕后,天佑跑到供桌前,准备焚香,却没有找到一根香,白白沾了一手灰,心中愤恨难当。最后好不容易从地上搜到半截香,忙小心翼翼的双手合掌,虔诚再拜,然后手心御火,点香插炉,为莫邪女神添香。

    闻着寺内香气环绕,天佑不禁黯然神伤道:“都说后人无福,如此对待先神,怎么能求来福运?可怜这莫邪女神,被人遗忘了几千年!要是干将知道,该多伤心!”

    “干将伤不伤心我不知道,但是你这么伤心,女神会赐福予你的!”天赐宽慰道。说罢,向外走去,站在外面空阔的平台上,闭目呼吸,天赐顿觉神清气爽,宛如梦乡。放眼望去,山下郁郁葱葱,山腰红粉点点,山顶云雾环绕,宛若仙境。

    天佑也跟着过来,望向山下,突然以手遮眼道:“这溪水怎么这么刺眼!”

    天赐一怔,这才发现山下一条小溪闪闪发光,一阵大笑道:“不是溪水刺眼,是阳光刺眼。这溪水怎么可能发光呢?”

    “咦?”天佑左右来回移动,一会又往山下挪移几步,突然惊奇道,“不对!这溪水确实会发光!”

    天赐听他语气坚定,不似开玩笑,忙望向溪水,只觉溪水中间反射出一道光芒。二人便顺着另外一条小路绕下山去,半个时辰后,这才来到山下。二人站在山下青石板上望去,那小溪自上而下,高低落地较大,水流湍急,不易下水。而且刚才溪水反光的位置,距离二人较远,在一个溪水迂回的深潭之中。天赐见状,忙劝天佑不要涉险。

    天佑嘻嘻一笑道:“师兄放心,我自幼水性就好,没事,我自有办法。”说罢,寻了几十根蔓藤,然后系在一起,中间拴在树上,一端系在腰间,一端攥在手里,然后慢慢往溪水走去。

    天赐扬声道:“天佑,顺着溪水两岸的弯曲地形往下走:溪岸凹进去的那边,水流湍急,不要走;溪岸凸出的那边,水势较缓,可以缓步行走。”

    天佑忙按照天赐说的小心翼翼地往下走,半盏茶后,便来到溪水迂回的小潭处。天佑猛地跳入潭中,那潭水深约三米多,天佑顷刻便深入潭底。天赐见天佑跳入潭底,不禁心下一咯噔,惊慌失措。正要上前去施救,突然看到天佑面露喜色地从水里钻出来,抱着一个东西步履蹒跚地走上来。不一会天佑来到山下青石板,轻轻放下怀中东西,解下藤蔓。天赐这才发觉地上之物,竟是一个剑匣。剑匣闪闪发光,竟没有一丝锈迹。

    天佑不禁心下惊骇道:“这匣子好厉害,在水中居然几千年不生锈?”

    天赐摇摇头道:“显然不是,这匣子原先应该是深埋地下,只不过后来溪水改道,逐渐将泥土冲走,匣子才被溪水浸泡。你看那溪水弯曲的形状,高低起伏的地形,还有溪水两岸堆积的泥土,便明白了。”

    “哦,”天佑若有所思地道,“不明白……”

    “哈哈哈……”天赐笑道,“你除了吃,还会什么?”

    “我会开剑匣!”天佑嘻嘻一笑道。说罢,打开剑匣,顿时目瞪口呆。

    天赐忙凑过去,只见剑匣中放着一柄古剑,古剑上有一些大篆雕刻的文字。天赐仔细端详,喃喃念道:“莫邪剑……”

    “莫邪剑?”天佑紧忙拿起,反复观看,惊喜不已。只见那剑光鲜亮丽,平整细密,剑身长三尺有余。拿起来,寒气逼人,轻轻一试,吹毛断发,竟是锋利无比的百炼钢铁剑。

    天赐一看剑匣内还有一些小字,忙对着光看,也是大篆雕刻的文字。细细研究,竟是剑谱。不禁喜上眉梢道:“你不正好缺一把剑,这里又有剑谱,真是女神赐福!据说当年莫邪携子出逃,在干将被吴王杀后,隐居山野,教子习武。十年后,她的儿子练成了《莫邪剑法》,十余步内,可以御剑行气,伤人于无形。后来以献剑为名,击杀吴王。从此,莫邪剑下落不明。今天你能得到莫邪剑和剑法,也是一种机缘!”

    “我难道也有杀父仇人?”天佑扬天大笑道,“莫邪女神这是想让我用此剑报仇雪恨吗?”

    “嘘,小心‘一语成谶’!你缺一个剑鞘,这剑锋芒太盛,容易引人注目,你先用衣服包起来,以免走漏风声!这剑谱你先默背下,剑匣太重,我们长途跋涉,不宜带在身边。等你背完,便埋起来,留给后人吧。”天赐嘱咐道。

    随后二人便沿着原路返回,再来到“干将亭”时,已是已正时分。此时艳阳高照,酷热难当,二人便商量先在亭中休息。天赐背靠柱子闭目养神,天佑肚子饿得慌,便上树采摘楂枒。天佑摘着摘着,突然看到山下隐约有人影闪动,忙下了树,奔至亭中,将楂枒放在石台上,握剑身后,晃醒天赐。天赐正要离开,突然望见楂枒,心生一计。天赐捧起楂枒便飞身上树,躲在路边几十米外的大树上。

    半盏茶后,山下来了几个人,往亭中走去。那为首的正是李正淳,其余分别为王秉盛、黄天罡、赵德钧、朱景明、胡致宁、孙启睿和林朝羲。众人一起在亭中休息,显然暂时没有要走的打算。

    天赐忙弹出右手中指,弹出一枚楂枒,只听山上一阵树叶“哗啦”声,惊飞了树上的鸟儿。又接连弹出几枚,只听一阵“哗哗”声响起。李正淳眉头一皱,惊觉山上有人。忙转身道:“诸位,‘行百里者,半九十’,如今从马蹄印深浅来看,二位圣童必定在山下便放跑了马,躲于山上。我们不可懈怠,必须穷追不舍,尽快上山,以免夜长梦多。”众人口里称“是”,心里却十分不情愿地跟着往山上奔去。

    待众人走后,天赐二人赶忙往山下奔去。天佑边跑边问:“师兄,如果山下有防卫怎么办?”

    “抢了他们的马,突围出去!”天赐疾声道。

    一盏茶后二人来到山路拐弯处,见山下只有郭嘉佑和几个小喽啰看守马匹,郭嘉佑坐着闭目养神,其余众人都侍立旁边。天赐便和天佑商量一番,于是天佑转身钻进了东面树林中。安排停当,天赐便捡起几根树枝,折断成手指长短。然后左手捏两根,右手一把攥住。脚下轻点,飞身而出,直奔郭嘉佑攻去。郭嘉佑突觉一个强大功压逼近,忙睁眼转身,身形后退。天赐右手撒出树枝,众喽啰已被点中命门穴,动然不得。郭嘉佑一惊,手掌下翻,一柄冰剑便握于手。忙从右下向左上斜劈,一道剑气直袭向天赐。郭嘉佑正要横挥一剑,突然眼前人影一闪而逝,心下大骇。此时天赐已经一闪而至他身后,一掌袭其后心,郭嘉佑向前飞了出去,栽倒于地。郭嘉佑艰难驻剑而起,正欲拼杀,只听马儿一声嘶鸣,天赐已经跃身上马。

    天赐淡淡一笑,左手一挥,两根树枝便斩断两匹马绳,天赐猛踢另一匹马屁股,那匹马便向东疾奔而去,天赐也扬鞭策马飞奔而去。

    郭嘉佑忙释放“信炮”,一声震天响,宛如春天之惊雷。李正淳正带领领众人往山上奔去,猛然听到“信炮”声,众人心下惊骇。李正淳大大叫一声:“我们中计了!”便急忙率领众人又往山下奔。众人来到山下,见山下情形,已经猜中七八分,忙给众喽啰解穴。郭嘉佑便将被袭击经过大致说下。李正淳叹息道:“太大意了!这是圣童的金蝉脱壳计。”李正淳一挥手,众人立即上马,直奔凤阳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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