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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重荣见有多人出口相助,不由得心花怒放,说道:“郑将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为何藏着如此宝贝都不拿出来,难道是觉得我联军没有胜利的机会么?”

    忽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是啊,李定南、小公侯说的话,自然是不错的。可他们却并不知道,您安大人也不是诚心入盟的。”说话之人黑纱遮面,面容、性别一概看不清楚,就连此人什么时候站在了观战的人群之中,都没人知道。

    高天承一听,不由得怒火中烧,呵斥道:“哪来的如此不懂礼数的家伙!”人影一晃,高天承已然往那人身前掠去,扬起手掌,想要将此人面纱取下,喝道:“好个不懂事的朋友,我倒是要看看你是谁!”这一下出手快极,旁人都是一愣。哪知那人闪避也快,不声不响间,身子已后退三丈,又听拍的一声轻响,高天承那张微皱的老脸上登时出现五道殷红色的手指印。这人手法忒快,众人都不曾看清,只听高天承高呼一声:“有毒!你……使得是‘毒墨掌’的功夫!”

    那怪人哈哈笑道:“有见地,你已中了我的毒墨掌,若不趁快服下解药,几个时辰的功夫就足以让你这位‘白龙银蟒’变成一个臭龙死蛇!”怪人边笑边抚着腰间一个翡翠小盒。

    高天承心头一震,莫非这翡翠盒子就是解药?他疾步向前,正要抢近身去,想要将那翡翠盒子抢到手里。高天承已吸取先前经验,不似那般出手缓慢,但见他右手快捷无比的探出,怪人待要闪避,却已不及,高天承一把扯下那人腰间的盒子,赶紧打开盒盖,却见盒中一半是白油药膏一半是黑色粉末,他一愣,叫道:“喂!哪个是解药?”怪人笑道:“当然是那白油药膏,涂抹患处,立时便好。”哪知高天承冷哼道:“无知贼子,休要骗我,你叫我外敷,我偏要内服,你说是白油药膏,我偏选黑色粉末。”他拿手捏了一把粉末放进嘴里,眨眼之间,只觉本来热辣、肿胀的右脸之上,忽然间清凉阵阵,颇是舒适。高天承知道自己猜想果然正确,得意道:“我还以为多高明的手段,不过如……”他“此”字还未脱口,只听高天承又是“啊呀”一声惊呼,只见他站在阳光之下,双目圆睁,脸色惨白。

    高天承乃是安重荣手下第一员爱将,他见状急忙上前扶住,问道:“天承,你怎么啦?毒性没解吗?”他初晓医理,抬手搭在他的右手脉门。高天承怨气未消,随手拔出后腰双枪,想要与那怪人拼个死活,岂料他刚拿出一杆短枪,突然手一麻,那短枪“咣当”一声跌在地上,待弯腰去拾,说也奇怪,整个手臂似中邪一般,已是不听使唤。

    安重荣见高天承神色惶急,怒视怪人,急道:“又是你耍的花样!快把解药交出来!”

    怪人淡淡的说道:“我说了那白油药膏是解药,他偏偏不信。我本是饶他一命,是他自己多疑害了自己,我可是没有伤他。”

    安重荣回过神来,急忙抄起药膏,想要敷在高天承的脸上,却听高天承忽然大叫,但见他脸色已然紫黑,身子好似无力一般,正在慢慢垂下,口中发出非人般的“喔喔”之声。便只在眨眼间,高天承力道全失,仰天栽倒,已然气绝。众人见他嘴巴大开,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样貌甚是狰狞,观之都是大骇,心有均想:“好厉害的毒物,就连‘白龙银蟒’也只在片刻间没了性命。”人群中霎时议论芸芸,都在猜测此人身份。

    却听张鹤龄沉着嗓子说道:“靖之,弄够了没有。”

    人群一听此言,皆惊呼道:“张靖之!原来是张鹤龄的女儿!”郑少卿神色一喜,原来是故人到了。郑少卿与张靖之自幼相识,其父郑凝季还在世时,更有接下这份娃娃亲的打算,只可惜乱世多磨,自后梁之后,天下已无安定之日,郑少卿被祖父郑畋送往少林学武,而张靖之也随父奔走沧州、定州等地,二人已有十多年不曾见过,只是今日一见,为何张靖之会身怀如此狠毒的功夫,郑少卿也是满腹疑云。

    张靖之嘿然笑道:“什么狗屁冀州会盟,非明就是打算抢山居图,你们一个个不怀好意,先是争抢盟主,后又想将宝图据为己有,难怪朝纲不振,天下都让你们搞乱了套。”她恼怒安重荣等人出言直指郑少卿,便出言挖苦,与众人作对。

    张鹤龄见自己女儿与众人吵个不停,当即起身说道:“诸位!老夫在朝野五十余年,虽不敢说有功于社稷,但大大小小也算经历了上千场战役,自问对天下百姓无愧,对江山社稷无愧。我而今已是古稀暮年,所作所为,自问绝无半分私心。事已至此,我倒要说上几句,众位信是不信?”

    张鹤龄辈分最高,资历最老,他一言既出,场下立马安静了下来,郑少卿道:“我等对张老将军素来敬重,您若说上几句,大家必是信服的。”

    张鹤龄道:“好,那诸位听我一言。”他沉了沉嗓音,续道:“我们各家人马,今日在此地会盟,为的是保家卫国,驱逐契丹,又何必为了一两件小事而伤了和气呢,依我看当下还是选一位让大家心服口服的盟主,统领群雄当时首要事务。”他一言方毕,李彝殷道:“那依老将军之间,何人担当盟主才会让大家心服口服呢?”

    林赞向张鹤龄瞪了一眼,好像在说:“除了自己做盟主,他谁都不服。”

    阿史那逸岔道:“除非比武夺魁,要不然又有谁会服气?”他恼怒刚才自己败阵,此时说话依然气冲冲的。

    张鹤龄淡淡一笑,说道:“要想选盟主,倒也不难。”

    众人起哄道:“怎么个不难法?你倒是说说看。”

    张鹤龄还未张口,张靖之早已领会父亲的意思,抢道:“这选盟主嘛,自然是马虎不得,那就得先选几个服众的候选人,然后再从候选人中选出,如此一来,不就简单多了?”

    一人笑道:“话虽如此,可选几个候选人出来,岂不又得打上一架?莫不是多此一举了,你这不是好办法。”

    张靖之道:“这位兄台所言差矣,候选人并非人人能做,让我看嘛,今日只有三人当可做得。”

    又一个声音洪亮之人问道:“哦?张小姐,是哪三个?”

    李彝殷附道:“小姐所言,倒也有趣,我倒想听一听这三人是谁。”

    张靖之看了一眼李彝殷,笑道:“抱歉得很,李定南你并不在其内。”

    李彝殷脸色一阴,哼道:“李某不过西北蛮族,自然不能在盟主候选之列咯。”

    张靖之凝神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安重荣身上,说道:“安大人,你想不想知道这三人是谁?”

    安重荣痛失爱将,整个人精神不振,听到张靖之问自己,随口应道:“愿闻小姐的高论。”

    张靖之道:“安大人,你自恃忠心,竭力反对石敬瑭奴颜婢膝的投降政策,痛斥他饮鸩止渴的卖国行径,更是自发组织联军对抗契丹人,这份为国为民的大义气节,当得起盟主候选人之位。”

    安重荣道:“不敢当。”

    张靖之道:“家父多次击退外族入侵,申国威于万里,宣朝化于一隅,使北方人民俱出汤火,数十年寇旬日廓清,专是家父之功也。要说他高名塞于宇宙,盛业光于天壤,也未尝不可,如此功业,自然当得起盟主候选人之位了。”张鹤龄没想到自己女儿竟然拿隋文帝杨坚评价韩擒虎的话来评价自己,心头暗暗一笑,也不发言。李彝殷脸上却又是一沉,当年他曾败在张鹤龄手下,所谓“击退外族入侵”,这小丫头分明就是借机嘲讽自己,如何不气?

    众人都知张鹤龄功业颇盛,说道:“老将军若是做得盟主,我等都是服的。”

    张靖之又道:“这第三位担得起此位的嘛,乃是当今江湖上的一位绝顶高手。”此话一出,大出众人意料之外,他适才言语之中所说的安重荣与张鹤龄,皆是有功于世的当世名臣,自然有资格做得盟主,可要是一位江湖人,又岂能担得起如此大位,大家都以为张靖之是在说笑。

    张靖之猜到众人所想,哈哈笑道:“要说这位虽然出身江湖,却也是名门之后,其祖上更是力挽大唐于倾倒,此人更是出将有破贼之功,入相有运筹之益,且此人武学造诣已臻化境,非我这小女子所能及,我是衷心佩服他的。”她说到这里,已有许多人猜出此人身份,郑少卿的祖父郑畋曾以筮仕书生而整顿残唐,乃是后世传扬的英雄伎俩,大家纷纷向郑少卿看去。

    李彝殷哼了一声,冷笑道:“藏有宝图,却不上缴,如此没有诚意之人,又怎配做大军盟主?”

    张靖之道:“所谓山居图之说,不过是江湖传言,是真是假尚未可知,纵然那宝图是真,你们又有什么证据证明那山居图就在郑将军那里呢?”

    刘清反问道:“大小姐,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还诬陷他不成?”

    张靖之道:“刘大人一世清名,自然不会做这等龌龊勾当,”她瞥了一眼林子奇,又道:“可有些人包藏的什么心,便未可知了。”她的这番话分明是指“潼关四侠”,可林子奇等人新入邢州军门下,主上还不发话,自己自然不好与她理论,更何况还在冀州地盘,若言语不和,惹得诸家针锋相对,便更加不能放肆,林子奇等人脸色铁青,却只能默然不语。

    郑少卿听她如此为自己辩解,心头一热,说道:“靖之,今日多谢你能挺身而出了。”他抱拳躬身,向张靖之深深行了一礼。

    张靖之微笑道:“少卿哥哥,你我又何须客气呢,我只不过是仗义执言罢了。”她脸带笑容,内心却有些失落,二人青梅竹马,想儿时之时,两人嬉笑打闹,毫无芥蒂,如今都已长大,却显得客气起来,或许那份童年时候的幸福,不过是回忆往事的一种温馨情怀罢了。

    李彝殷道:“好一个仗义执言,张大小姐说了这么多,莫非是在故意拖延时辰呢,好等来援兵,将我们一网打尽,到那时你再与郑少卿结为夫妇,张郑两家并为一家,你们又有山居图在手,正所谓人马强壮,兵多将广,天下还不尽在你们掌控之中?”

    张靖之冷笑道:“李定难的话,小女子怎么听不明白?难倒你想以多欺少,将我们杀死在这祭天台上么?”

    郑少卿道:“我郑某人诚心而来,无愧于诸位,既然大家如此信不过我,那我也多说无益,至于什么山居图,在我郑某人眼中不过废纸一张,诸位要是感兴趣,我回去之后自会调查清楚,给大家一个交代,这便告辞了。”他转身就走,司天剑冷哼一声,紧跟郑少卿步伐。

    李彝殷突喝道:“郑将军今日来到冀州,莫不是要打听我联军虚实的?你手握天下命脉,今日再想全身而退,可太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了。你说我们以多欺少也好,不讲规矩也罢。你若不将那半张山居图交出来,我等今日就是战死祭天台,也决计不会放你们离开。”他将矛头又指向张鹤龄父女,既然张靖之肯为郑少卿出头,必然也是“一丘之貉”,断然不能让他们就此离去。

    郑少卿道:“郑某今日乍闻山居图一事,说来惭愧得紧,其中曲折经历自己未能确知。既有潼关四位前辈特来说明,此图就在郑某处,想来其中必有误会之处,我定当尽力查明,可众位要是想要为难他人,就不要怪我手下不讲情面了。”众人听他言辞凿凿,知郑少卿是一个言出必行之人,看来今日决心护住张鹤龄父女了。

    却听张靖之笑道:“安大人,这里是你冀州地界,还是他党项地盘呢?”安重荣此时心神渐定,回道:“张小姐明知故问,这里乃是我冀州祭天台。”张靖之道:“既然是冀州境内,何时轮得到党项人做主了?”安重荣一抬手喊来几个壮硕的汉子,命他们将高天承的尸体带了下去,然后道:“此地虽是安某做主,可客人若有高见,我也会听从。”他恼怒张靖之杀了高天承,此时但见众人正有讨伐之意,心道:今日若不杀了这丫头,我安某人如何面对天承的在天之灵!

    郑少卿纵目四顾,但见周遭密密麻麻的寒光甚是耀眼,说不尽的长刀短剑、斧钺钩叉,此刻正对着自己。祭天台四周呐喊声大作,各家人马都是手执兵刃,把守着四面八方,生怕郑少卿逃走。

    郑少卿虽见过不少大阵仗,但往常都是率领人马与外族对敌,这一次别说自己的上万人马都在十数里外,自己与司天剑陷入重围,就算能得张鹤龄相助,自己一方也不过螳臂当车,到底如何突围,自己心中也不禁惴惴。

    忽听张靖之道:“少卿哥哥,我和父亲来给你断后,你和司将军先走。”张鹤龄颔首道:“贤侄先走,他们跟我父女无怨无仇,不会为难我们的。”

    郑少卿见祭天台上一个个瞪着双眼的盯着自己,登时激发了心中豪情,心念一动:大丈夫死则死矣,岂能贪生怕死,一走了之?哈哈一笑,朗声道:“我郑某要走便走,要留便留,岂是别人能挡得住的!”

    众人忌惮郑少卿的武功之高,又见他突发豪雄之气,皆都不敢上前。

    人丛中忽有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说道:“郑将军武功盖世,咱们自愧不如,可要是来打个赌,你瞧如何?”这人便是吐谷浑首领达延芒结波,他自知若是蜂拥而上,虽能以多欺寡治住郑少卿,但难免有大的伤亡,于是心思一转,想出一条妙计。

    郑少卿生性磊落,说道:“打赌倒也无妨,可又是什么样的赌约,还请告知。”

    达延芒结波道:“所谓赌约,其实也是比武,我们不倚多欺少,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一方诸侯,公公平平的打上一场,以武功决胜败。你们加上张老将军正有四人,可自选三人与我们之中的三个人来三场比斗,三战两胜,郑将军意下如何?”

    李彝殷一听,忙道:“妙极!达延老兄果然高见,三人对三人,当真是个公平游戏。”李彝殷心头暗喜,这场比斗看起来是公平竞争,可实则暗藏杀机,众人无非忌惮郑少卿的身手,可如果郑少卿只能比赛一场,纵然取胜,他们还有两场比试,无论是司天剑、张靖之还是张鹤龄,上官俊杰与白孚都有必胜的把握,如此一来,郑少卿一方还是输了。

    张鹤龄老于世事,早就看透达延芒结波的心思,正要当面戳破,却听郑少卿先一步抢道:“我们三人倘若败了,又该如何?倘若胜了,又要如何?”

    达延芒结波道:“要是几位胜了两场,我们自然服输,任由你们离去,我等绝无二话,可要是几位败了,便须给我们一个交代,否则不能让你们就此而去。”

    郑少卿豪气干云,笑道:“你这赌约倒也公平,但不知你们这一方是哪三位出场?”

    达延芒结波道:“上官先生是安大人的门客,安大人作为主人一方,上官先生自是非得下场不可了。而那白孚壮士看起来似是不服落败,也想斗上一场,试试身手。至于第三场嘛,这个赌斗既然是我的主意,终是不能袖手旁观,所以最后一场便有我出手了。”

    他话音甫毕,众人一起称是,毕竟他们之中,当属上官俊杰与白孚武功最高,纵然他们不敌郑少卿,可比之张鹤龄父女、司天剑犹胜一筹,三战两胜的局面,可说他们已立于不败之地。只是他将自己列为第三场比斗,难倒他也是身怀绝技不成?众人对这位远道而来的鲜卑领袖知之甚少,此刻只盼他能技惊四座,为众人讨得一场胜利。

    眼看规则已定,白孚性子最急,但听他一声长啸,只震得祭天台上下水石俱响,待他啸声止歇,身影已掠地而起,大喝道:“刚才打的不爽,郑将军咱们再行比过。”呼呼两掌向郑少卿拍去,不料郑少卿后跃一步,避开白孚攻势,高声道:“白兄慢来!刚才我们已斗过一场,你已落败,此刻已不用再比。”他转头看着达延芒结波,续道:“达延大人,郑某人有心向你讨教高招,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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