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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尘岛的最北边,有一高山,其峰兀立,棱骨峥嵘,左右双峦耸峙,没入云端,遥遥观望,似与天通,那山崖绝壁与岛上风景不同,只见白雪覆盖,茫茫一片。

    峰顶的最当中有一块大石,似是有人长年累月的坐在上面,看起来光秃秃的,阳光一照,还能将那光线折射出去。花与贤端坐在大石之上,朗声道:“庸儿,你既然拜我为师,我就将我最为得意的绝学,也是化解你体内寒气的功夫,传授与你。”

    沈庸立在雪峰,早就被冻得瑟瑟发抖,哪里还听得进去花与贤说些什么,心道:“这眼见就要开春,怎么这里还是这么冷啊,我要是在这站上一天,还不等寒气反噬,我就被冻死了!”嘴上却不敢抱怨,只好点头称是。

    花与贤道:“庸儿,你虽学会了我的玄冰心法、寒叶飞花掌与没羽拳,却被寒气所迫,又对武学典籍知之甚少,即使天资聪慧,亦被武学禁锢,难以突破,而这套噬冰功是我自创,其中奥妙无穷无尽,你若能明白其中真理,则世间万物皆可为术,自然不会被一本武学秘籍所禁锢。”

    沈庸听说这“噬冰功”如此神奇,一时神往,问道:“那岂不是十分难学了?”

    花与贤笑道:“玄冰心法乃先贤著作,你都能自行参悟,区区噬冰功,你又有何惧哉!”他抬手往天上一指。

    沈庸仰头望天,但见白点纷纷,飘飘悠悠,竟然开始下雪了。“漫天风飘絮,脚下雪如尘。”沈庸被峰顶景色所迷,不禁脱口道。

    花与贤道:“世上武功莫不都是为人所创,前人创出一本留有残缺的玄冰心法,我就不能创一本了却残缺的武功嘛!”他突然站起身来,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十二年前,我于这白沙雪峰,参悟漫天飞雪,创出了这套噬冰功。”

    沈庸听得入神,花与贤接着道:“噬冰功的关键就是将体内的玄冰真气在四肢大穴倒行经脉,逆而生成一股至阳内力,专门克破所有寒性和阴毒的武功,也自然而然的化解了寒气反噬,练到最高境界更可与万物融成一体。你首先要将真气运到双肩,再送到双肘,然后转入手腕,在双手的穴道中逆行三圈,然后自胸、腹、腰传入下半身……”

    沈庸依样照学,真气在体内游走,他在薛彤处学到了运功法门,真气要到何处便到何处,无半点滞留,听花与贤这般解说,便依言运气,一开始只觉的甚是容易,可真气在四肢穴道逆转之时,却有些茫然无措,无论如何都无法逆行真气。

    花与贤看他模样甚是为难,当即推出一掌,抚在他的胸口,以自身内力催动沈庸真气逆行。片刻的功夫,只觉周身暖气流动,极为舒服。

    依着花与贤的指点,沈庸用心记忆,不到一个月的光景,噬冰功用来已是一气呵成,这套功法虽只有几十句口诀,但每个口诀之中,吞吐吸纳、运功运气,均十分奇特,尤其是四肢如何逆转经脉,当真困难之极,但大成之日,劲随招生,当真受益无穷,如今小有成就,每次运起玄冰心法之时,那股反噬的寒气都是偶有所感,就算大量寒气发作,也是极其轻微。

    一个月的修炼,沈庸已经练得有模有样,花与贤看在眼里,满是得意的目光。

    这日清晨,沈庸正在雪峰练功,忽听得脚步声响,只见燕南如飞般奔上峰顶,喝道:“师弟,看招!”双足在大石上一点,便扑将过来。

    沈庸见他来势凶猛,不由得一愣,大喊道:“师兄,你做什么!”转身欲逃。忽见花与贤跟在燕南身后,叫道:“须得还手,不得有违。”沈庸见燕南以寒叶飞花掌袭来,心道:“莫不是师傅叫师兄考教我的功夫?”可他还不及细想,只见燕南已经掠至跟前。沈庸将噬冰功的真气运贯双臂,挥掌向燕南拍去。

    燕南抿嘴轻轻一笑,身形蓦地一闪,避开沈庸一掌,恍然间,燕南身子一抖,双手成势,陡然而至,沈庸心中算定,也不转身,大袖一拂,斜飘数尺。

    燕南左手被沈庸大袖拂中,微微发麻,心头不禁一凛,他虽自幼跟随花与贤学武,可天资有限,花与贤倾囊相授,他也只能将寒叶飞花掌与没羽拳学得六成,而更深奥的内功武学玄冰心法和噬冰功,燕南学了还不到五成,沈庸苦练月余,修为高低早已不在燕南之下。

    转眼间,两人已过了三十余招,燕南渐渐心惊,自己苦练十几年的功夫,竟然敌不过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书生,他越想越气,双手一扬,一招“火树银花”往沈庸拍去,只见他左手圈挂,右手内勾,双掌一前一后往沈庸胸口拍落。这招“火树银花”,本是“寒叶飞花掌”里一招极为诡异得招式,左右双手迎敌,虚实相和,教敌人防不胜防。可说也奇怪,燕南这必杀一招居然没有击中沈庸,只见他向前一个翻滚,跟着右手运气反推,不仅躲了燕南一招,还在他腰间回了一掌。噬冰功便在一瞬间将燕南的护体玄功击碎,但见燕南身形晃动,便向身后的雪堆中钻了进去。花与贤在一旁看的大喜,跟着食指轻点三下,燕南的身子被他凌空托住,一个踉跄之后,便稳稳的立在了那里。

    花与贤稳住燕南,跟着一声大笑,只见他双手背在身后,斜身侧进,一招“镜花水月”使在双脚,向沈庸连踢而来。这手上的招式,花与贤却能化成脚法,看的沈庸又惊又愕,大叫一声:“啊呀,你这招太快,我可挡不住!”

    花与贤听他认输,却不收势,笑道:“你要挡不住,休怪我一脚把你踢翻。”花与贤虽然口中如此,但他连踢数脚,只是有心试探,这三脚都是虚招。但沈庸不敢回手,只是抱头鼠窜,花与贤见他越跑越远,心里好生可笑。

    花与贤乃是当世四大宗师之一,即使沈庸奋力狂奔,又如何躲的掉花与贤的追击?只见沈庸正跑到一乱石堆的后面,花与贤已脚踢连环,迅敏如风,直往他面门而来。沈庸已是避无可避,叫道:“不要啊!”右臂下意识的一摆,噬冰功应气而出,一股暖烘烘的真气激射而出,犹如烈日暴晒一般,轻轻的便将花与贤的招式化解。沈庸一击得手,不想这噬冰功如此好用,他一时心起,左手一挥,一招“没羽拳”携着噬冰功往花与贤身前击落,可拳至半路,突然变得迟缓。花与贤知道沈庸心有所虑,担心拳势伤到自己,可花与贤是何等身份,纵然沈庸全力施为,又岂能伤到他分毫?

    只听花与贤朗声道:“庸儿,莫要迟疑,快出手!”沈庸知道花与贤性子最是执拗,尤其是对于武学而言,他听了花与贤的话不敢不从,聚气于拳,只听呼的一声风响,左拳已向花与贤胸口击去。

    猛听得砰然一声闷响,沈庸一拳正正打中花与贤的胸口。

    燕南一声惊呼,以为闷响之下花与贤必然受伤。哪知一拳过去,沈庸却是脸露讶色,花与贤好端端地站在那里,正微笑着看着沈庸微微发抖的左手。

    原来这噬冰功不仅可以化解寒气,更可以与玄冰心法相辅相成,从而生成一股绝强的护体内力,沈庸不明就里,反而白白受了委屈。

    花与贤笑道:“感觉怎么样?”

    沈庸愕然道:“师傅,你……”

    就连一旁的燕南,都不明白其中的奥妙。

    花与贤道:“既然你俩今天都在这里,我就将我的最强武学,传授于你们,至于能领悟多少,那就要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他稍微一顿,接着道:“玄冰心法不仅可以以寒气伤人,更能以寒气御体,抵御外界伤害,可他唯独不能抵挡天下至阳至烈的功夫,当年少林寺一战,劫远和尚以天下最为刚烈的混元须弥功,三招之内便破了我的玄冰真气,从那以后,我便苦苦钻研如何将这个缺憾弥补,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创出噬冰功,这套功夫本就是逆转真气,使寒气倒行,生成一股暖流,我又穷极数年,终于将玄冰心法的真气与噬冰功相结合,如此一来便可以所向披靡,不在惧怕那刚烈的功夫,来,我这就传授你们如何将两套内功相结合。”他边说边比划,开始教授运气之法。

    沈庸心中默默记下,便又操练了起来。初时他两股真气提运不熟,在周身游走时常有凝滞,天鉴沈庸天资聪颖,练的久了,体内炽寒两股真气流转,竟如平日里的呼吸一般,顺畅无比,气随心动,可以自然而然地周游全身。

    沈庸每日里操练武功,在落尘岛一待又是三十天的光景,花与贤每日里讲解玄冰心法与噬冰功的要旨,海蓝心更是收益,学了几招寒叶飞花掌。这一日海蓝心正陪着沈庸在雪峰练功,忽听空中鸟儿嘶鸣,二人不约而同的抬头观望,却是一群大雁远远从西而至。

    海蓝心道:“如今已是深春时节,就连躲在江南过冬的大雁,都已回来了。”她话一出口,却见沈庸神色甚是委顿,问道:“呆子,你怎么了?”

    沈庸叹道:“细细算来,我离开成都已有小半年的时间了,也不知道家中的爹娘都还好吗?”

    海蓝心心头一酸,原来是泛起了乡愁,可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她本是奉师命下山寻找《山居图》的线索,却稀里糊涂的认识了沈庸,两人还在东海之上待了两个月的时间,师傅没有自己的消息,肯定急得要死。海蓝心道:“呆子,你的功夫我觉得也练的差不多了,暂时也不需要花岛主的指点,而且你我又挂念家人,依我看是时候向花岛主辞别了。”

    沈庸突然笑道:“不过嘛,在回家之前我还想去一个地方。”

    海蓝心道:“什么地方?”

    沈庸道:“天山!我想去找你师傅,然后再提亲!”

    听到“提亲”两字,海蓝心不禁一凛。

    沈庸看她脸色似有忧虑,问道:“蓝儿,你怎么了?难道…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如果我另有别念,定叫天打五雷轰死我!”

    海蓝心突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轻声道:“真是呆子,我当然知道你会好好对我,只是……”她话说出口,却又不知道如何再说下去。

    忽听一声长笑,一人说道:“秋宫主生平最恨男子,她曾下令,天山上下不得有雄性生物出现,你说海姑娘岂能不为难?”沈庸回头一看,却是花与贤。

    海蓝心忙道:“花岛主既然知道家师脾性,还望指点迷津。”说着话,便跪了下来。

    沈庸不想海蓝心的师傅竟是如此人物,脱口道:“这秋宫主怎会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他刚一说完,忽觉言语不敬,向海蓝心吐了吐舌头,笑道:“蓝儿,我……”

    花与贤见他二人神色萎靡,笑道:“你们也不必太过担心,我有一个法子,或许可以一试。”

    海蓝心脸色一喜,叫道:“什么办法?”

    花与贤道:“如果我没记错,半年之后的八月初三是秋宫主的生辰。”

    海蓝心点头道:“正是。”

    花与贤接着道:“我与秋宫主虽多年不见,却也颇有交情,待她生辰之际,我亲自去一趟天山拜礼,再找机会将你二人的婚事说将出来,想她定会给我两分薄面。”

    二人一听,花与贤肯亲自去天山提亲,心中满是激动,沈庸跪道:“师傅大恩,庸儿此生定不能忘!”

    花与贤将他二人搀起,说道:“我东海血煞的弟子要是娶不上媳妇,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了!”他虽口中如此,心里却又难免会有伤感之情。

    待得收拾好行李,二人便向花与贤依依不舍地告别而去。燕南直送到岸边,将一艘造好的大船送给了他们,这才执手互道珍重而别。

    大海之上,二人一直担心会碰到关莫行一伙,可漂洋了十多日,倒也风平浪静。自明州登岸,二人备了马匹,转走陆地,又是半个月的光景。

    这日中午时分,已到简州城中。二人方入城内,忽听有人吆喝,沈庸转眼望去,只见两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正在使劲拽着一头黄牛。这头牛的两只眼睛像铜铃一般大小,两只弯角青里透亮,特别是那一身黄毛,像绸子一样光亮,可任那两人如何拉拽,那头黄牛却是纹丝不动。

    沈庸看了暗觉好笑,这两名少年看起来瘦骨嶙峋,又怎么能拉的动一头几百斤重的大黄牛呢,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便在此时,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少年大叫一声:“该死的畜生”,一脚踹在了黄牛的肚子上。那黄牛犯了牛脾气,肚子上挨了一脚,不禁发了性子,脑袋上的牛角一甩,便将那少年顶出丈外,跟着牛蹄子一撅,又把另一少年踢倒,霎时间,黄牛便将脚下之地,弄了个搅土扬尘。

    黄牛脱得束缚,便往城里狂奔而去,不料一道身影一个起落,从旁掠到黄牛背上,一把握住牛角,只见来人白衣粉冠,正是沈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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