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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庸心下一凛,问道:“你知道玄冰心法?”

    紫袍客哼道:“你刚才运功抵御琴声之时,盘膝而坐,双门俯地,四心朝天,这分明就是玄冰心法的运功姿势,又如何骗得了我?”

    沈庸又是一凛,所谓“双门俯地,四心朝天”,指的是面门、心门躬身俯地,双手心双脚心四心朝天,这本是玄冰心法的修炼口诀,如何此人会知晓?

    紫袍客见沈庸久久不语,笑道:“小子,你这玄冰心法看起来虽然似模似样,却虚有其表而已,如果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必然不是有人传授的。”

    海蓝心不知紫袍客来历,心道他在套沈庸底细,连忙打眼色,叫沈庸万不可吐露底细,可沈庸心存憨厚,仍说了出来:“实不相瞒,这玄冰心法是小生偶然机会,在一山洞中所得,其中要旨我并未完全参透。”

    紫袍客听了沈庸的话,双眼放光,若有所思,半晌方摇头道:“时间真快啊,都过去二十多年了,也不知道芷儿一个人在那里过得好吗……”

    沈庸听他语气,似乎勾起了他的陈年旧事,心道:“这人说的芷儿是谁?跟玄冰心法又有什么关系?”

    紫袍客好像回忆起了许多往事,过了好一会,他方始宁定,然后道:“我见你武功杂乱,却不知是何人门下?”

    沈庸见他脸色温和,已没了先前杀气,略觉放心,躬身垂手答道:“小生并无授业恩师,只是跟着陶浪大叔他们练过几年功夫。”

    那紫袍客双眸微闪,似乎不信,说道:“陶浪?就是那几个长江水贼么?他们又怎么能传授你炼剑山庄、泠月宫、金威镖局的武功?”

    原来沈庸刚才与那少年动手之时,一攻一守间,夹杂着翻云掌、千叶指剑和罗天散手的招式,这些只不过是他见薛彤、海蓝心和乔敬用过,却也能自学自用,打个神似,倒真让旁人异然。只不过沈庸人在其中,尚不得自知。

    紫袍客冷然道:“为什么来落尘岛?”

    沈庸拱手道:“晚辈海上蒙难,误入贵地,还望兄台海涵。”

    紫袍客哼然一笑,说道:“你这故事倒是编的有头有尾,只不过你觉得我信不信呢?”说着话,右手倏地抬起,沈庸陡觉一股强劲之极的内力瞬间涌到,那紫袍客接着道:“说!你是谁派来的?是臭算命的人,还是老混蛋的人?”

    沈庸实在抵挡不住,右手急忙向上穿去,想要格挡紫袍客的内力,哪知右手刚刚抬起,紫袍客忽地反手一拨,右手两指已搭上他手背,只以两根手指之力轻轻一点,沈庸便直直倒飞了出去,背心重重的摔在地上,整个人只觉骨骼疼痛欲裂。

    海蓝心大惊,叫道:“你干什么!”右手一抬便来拿紫袍客手腕,五指渐近之时,突然翻上,右手翩剑,向他喉头刺去。紫袍客右手收回,左手如风吹波涌一般,摆了一摆,海蓝心顿觉一股寒气,逼得她手臂一麻,疾忙缩手,心中却暗暗惊叹:“这人一动不动,只是随手一摆,便能将自己逼退,如果被他这股内力拂到穴道,岂不一命呜呼?”

    紫袍客一招退敌,哼笑道:“原来是天山弟子,难倒尊师也想争一争天下第一?”

    海蓝心一愣,回道:“你认识家师?”

    紫袍客笑道:“我与尊师二十多年未见,或许她早就忘了我这我位老朋友了。”

    海蓝心愕然,她上下打量着紫袍客,见他年岁不过二十有余,如果他二十多年前就与师傅相识,那岂非他还是个孩童的时候就与师傅相交?

    紫袍客又笑道:“也是,劫远老和尚死后,又有谁不想争天下第一呢!”紫袍客左手疾扬,一把拿住沈庸手臂,说道:“我到要看看你是谁的弟子!”

    沈庸一挣没能挣脱,叫道:“我真的没有师傅!”紫袍客却不理会,当头一拳向沈庸打下。沈庸歪头闪过,又道:“这位兄台,我真的没有骗你!”紫袍客道:“骗没骗我,我一试便知。”反手一掌,向沈庸肩头探去。

    沈庸右臂被箍,身子无法跃开,只有强运内功,试图震开紫袍客的左手。那人右手刚刚探到沈庸肩头,忽觉一股寒流自掌心袭来。

    沈庸本指望以玄冰心法的寒冷之气,将紫袍客逼开,哪知寒气散出,好比蚍蜉撼树,不见一点异样。那紫袍客的左手依然紧紧的抓着沈庸右臂,不受半点影响。沈庸近几个月来,大小高低的武功他见过不少,即使纵横武林的“玄武七宿”也对玄冰心法忌惮三分,可不怕玄冰心法的功夫,他还从未见过,眼见紫袍客身手诡异,让沈庸不由得浮想联翩。

    紫袍客突然大笑一声,松开左手,说道:“很奇怪?”

    沈庸点头道:“你不怕我的玄冰心法?”

    那青衣少年揉着胸口,正站在紫袍客身后,岔道:“你可知我师傅是谁?”

    沈庸深深吸了口气,再次向紫袍客望去,心道:“此人年纪轻轻,武功却比程伯、乔敬高处不少,几比达僧格显还要胜上一筹,怎么东海小岛上住着这等人物?难道是‘西川神相’、‘南江太傅’、‘北殿阎罗’么?可看年纪又不像……”

    海蓝心却道:“你是魔教弟子?”

    沈庸一听到“魔教”,不禁心头一寒:“遭了,都说魔教弟子擅长用毒,我岂不是着了他的道?”赶紧将右口衣袖卷起,但见右臂红嫩如昔,方知没有中毒。

    少年嘿然冷笑一声:“魔教弟子给我师傅提鞋都不配!”

    沈庸沉吟道:“小生曾听人言道:天下武功登峰造极的宗师共有四位,东海血煞前辈已经仙逝,莫非前辈是西川神相、南江太傅、北殿阎罗中的一位么?可这三位的年纪都已年逾六旬,兄台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又……”

    紫袍客长笑一声,说道:“你觉得我的武功已经登峰造极了?”

    沈庸道:“小生武功粗浅,不敢妄语。但适才兄台随手一摆,就能将蓝儿逼退,单凭这份功力,在我见过的各路高手中已是无人能及。”

    紫袍客听他对自己的武艺大是赞扬,脸上掩饰不住笑意,又道:“可是你却说我已经仙逝了。”

    沈庸冲口叫道:“啊!难倒你…你是花与贤?你不是死了吗?”

    少年啐了一口,喝道:“混账东西,你敢咒我师傅?”

    沈庸方才想起自己一时失言,可算得大大的不敬,忙躬身拜道:“晚辈不敬,请花前辈恕罪。”

    花与贤叹道:“死与不死,又可奈何,当年我本就是想死的,可如今却又偷生到今天,倒还不如死了。”

    沈庸不知道他这一番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在他说话之时,总是忍不住的一直在偷看花与贤的双颊,纵横江湖几十年的东海血煞,竟然生了一个娃娃脸?

    花与贤瞧见沈庸正在偷偷的瞄着自己,转笑道:“你修炼了我的功夫,难倒还不相信我是花与贤?”

    沈庸摇头道:“江湖传言,血煞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可今日一见,似乎…”

    “似乎怎样?”花与贤一双眸子,正闪闪发光。

    沈庸接着道:“似乎江湖传言并不属实。”

    花与贤轻哼一声:“那些宵小之辈的话,我向来都是不放在心上的。”话音未落,那少年忽道:“师傅,这两人来历不明,我们务必当心啊。”

    花与贤点点头,向沈庸问道:“小子,你方才说你们在海上蒙难,却是何事?”

    沈庸便将如何上了关莫行的海船,然后又在海上遇难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听到最后,那少年忍不住笑道:“你真是个呆傻之人,怪不得那位姑娘喊你呆子,若是东海之上有那样梦幻的销金所在,岂不是早就被人踏破门槛,又如何不为人知呢?”这少年名唤燕南,是花与贤的唯一弟子。

    花与贤道:“小子,你能学到我的玄冰心法已是莫大机缘,但不知你悟性如何,且让南儿再试你一试,你可要小心应对。”

    燕南双眼从上至下,又自下至上的将沈庸打量了两遍,右手伸推出,道:“你在我掌上推一下,我试试你的玄功练到了什么境界。”

    在花与贤面前,沈庸不敢不为,便依言伸掌与燕南右掌相抵。燕南道:“运功吧。”沈庸凝神发力,将玄冰心法尽力发出。只见燕南手掌微微一缩,正要反推,却见沈庸整个身子毫无预兆的颤抖了起来,气喘愈急,听他呼吸声直是痛苦难当,仿佛马上便要窒息一般。

    海蓝心两步迈到沈庸身边,双手扶住他的臂膀,可甫一碰到沈庸身子,登时感觉一股寒流激射而来,本应下意识的撒开双手,海蓝心却忍住寒冻,死死的抓着沈庸不放。

    海蓝心知道这是沈庸体内寒气反制,可之前发作,不过是昏厥过去,今日却颤抖不停,一时慌乱无措,心神还未定,却见花与贤一个闪动,已掠到沈庸身前。只见他右手探出,摸在沈庸脉门,半晌不语。

    海蓝心急道:“呆子他怎么样了?”

    花与贤道:“体内寒气太重,已成反噬之力,须得马上化解。”

    海蓝心道:“前辈是当世四大宗师之一,定有化解之法,还望前辈相救。”说完,便要跪拜于地。双膝将将一弯,却被花与贤凌空一托,整个人又站了起来。

    海蓝心道:“前辈……你……”

    花与贤没有理她,只见他左手抚在沈庸胸口,右手搭在沈庸后背,以掌心一股热气助他化解寒气之苦。花与贤内功奇高,轻轻一掌,沈庸已是心中一静,痛苦已渐渐消失。再过片刻,只听得沈庸气喘渐缓,呼吸均匀,沈庸已恢复意识,自行运起功来。

    海蓝心见他脸色温和红润,方才放心,站起来向花与贤躬身道:“多谢前辈相救。”

    花与贤笑道:“我花某救人,便是想救就救,不想救就不救,所以你也不必谢我。”

    待暮色将近,长星渐繁,沈庸方才睁开双眼。可他一睁眼,却发现自己已在屋中,海蓝心此刻正守在一旁,她叫见沈庸醒来,大喜道:“呆子,你醒了!”

    沈庸望着四周,问道:“这是哪儿?”

    海蓝心道:“这是落尘岛的客房,你刚才被寒气反噬,真是吓死我了,多亏了花前辈相救,你才能脱险。”

    沈庸脑子晕晕乎乎,已是记不清发生何事。便在此时,忽听脚步声响,燕南提了一只大食盒,走了进来,说道:“二位,吃饭了。”他来到桌前,取出几盘小菜,两碗米饭,然后道:“晚饭过后,师傅在云鹤楼等你们。”说完,便自行离去了。

    看着燕南离去,海蓝心忍不住心头疑问,说道:“呆子,那花与贤号称东海血煞,手上沾满鲜血,为人更是喜怒无常,我看我们还是找个机会逃离这座小岛为好。”

    沈庸却另有心思,低声道:“可我还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海蓝心也把声音放的很低。

    沈庸道:“我虽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玄冰心法的秘籍,但自从研习以来感悟颇深,个中更有精妙之处不明其意,还想向花岛主求解一番。”

    海蓝心点头笑道:“呆子,你什么时候也变成了一个武痴了?”

    沈庸也笑道:“我并非武痴,只是对这本神功有兴趣罢了。”

    二人吃过晚饭,便往云鹤楼走去。

    月光从花树中照映射下来,照得满地花影,沈庸不禁感叹:“这夜色下的落尘岛,倒也担得起美不胜收四个字啊!”来到云鹤楼前,或许是第一次来时不曾留意,今日到时,方才瞧见云鹤楼门口的左右两侧,镌着两行草联,虽久经年头,却依稀可辨。联曰:“闲云偶经蓝天过,野鹤常伴绿水眠。”这两行字遒劲无伦,沈庸感之颇为震撼,心道:“若无凌云壮志,岂有闲云野鹤的一生,生于如此乱世,或许只有那撰联之人才是真正了解了人生的真谛吧。”

    燕南早在云鹤楼前相候,他见沈庸与海蓝心如约而至,笑道:“二位可知师傅约你们来此,所为何如?”

    沈庸四下张望,不见花与贤的身影,向燕南道:“烦请告知。”

    燕南哼道:“沈公子,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玄冰心法的奥秘吗,你只要走到这云鹤楼的三层,奏响师傅的凤鸣琴,他老人家便会将所有奥秘全都告诉你”他顿了一顿,冷冷的盯着沈庸,“你敢吗?”

    沈庸听他所言,不由得向楼内望去,但见黑暗之中,仿佛散落着什么东西,只是光线所及,沈庸目力不济,看不清楼内藏着什么。海蓝心见望着楼内他久久不语,以为他要决心进去,赶紧劝道:“呆子,你莫要着了他们的道啊!”

    沈庸一边想,一边摇头,说道:“东海之上,本就该死,或许是老天庇佑,让我活到现在,对我而言,一个已死之人又有什么可怕的呢!”说完,他便转身向楼内走去,只听见身后海蓝心的叫喊声越来越远,渐渐地已几不可闻。

    进了云鹤楼,沈庸寒意顿生,好似立在冰天雪地之中,四野茫茫,只有雪舞风吟。沈庸突然有点后悔,他觉得自己的决定是不是有点太草率,或许应该和海蓝心一起进来。他正欲回头,忽觉足下一空,低头看时,竟是万丈深渊,深不见底。沈庸大吃一惊,正要退身,但转瞬间,他眼前倏地白云翻飞,整个人正如流星一般,飞也似的从天上直落而下。

    沈庸心中发慌,整个人双目紧闭,不敢正视眼前一切。哪知又一睁眼的功夫,他已身处山顶,可人还没站稳,脚下地皮忽地震动起来,发出“轰隆隆”的巨响,刹那间,身后不远处裂出一个百余丈的大洞,数不清的火舌狂溅而出,炽烈无比。如此火山迸发之景,沈庸见所未见,已是汗出如雨,肝胆俱裂。他失声尖叫,却叫不出半点声音!

    这一冷一热,让他几欲癫狂,忽见远处人影晃动,急忙奔上,却见三个女子,在那里笑语晏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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