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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灯的地方,就有人,无论是船还是陆地。那微弱的点点星光,在此刻的沈庸和海蓝心看来,简直就是希望!

    俩人拼尽全力,向灯光处划了过去。此时的风浪再大,在他们眼里,已算不得什么了。

    灯光渐亮,渐近。

    沈庸抬头望了望,天边还挂着几颗残星,东方渐渐的堆积出一片鱼肚白,天已蒙蒙亮,隐约可以看得见不远处银装素裹,满是挂满冰霜的树木。再行半晌,桅杆突然间发出一阵抖动,便一动不动的停在了那里,海蓝心低头看时,原来碰到一块礁石搁了浅。

    这里离岸只有数丈,水深不过将将没过大腿。沈庸还未回过神,猛觉被一股大力拉起,原来是海蓝心将他拉进水中,二人并肩跨步而行,往岸上走去。

    上了岸,浓浓的海腥味扑面而来。沈庸发现这片陆地是一座依附在大海里的海岛。寒冬时节,本该万物凋零,可这座岛上却是百花争芳,异彩纷呈。

    沈庸见这座横卧于万顷波涛之中、杳无人烟的岛屿上,不仅看不到荒凉,反而处处充斥着勃然生机,不由得心头一震,说道:“这里不会就是他们说的‘销金窟’吧?”

    海蓝心望着四周,点头道:“有可能,不过管它是什么,总之不用再在大海上飘着就是谢天谢地了。”她一把拉住沈庸右手,往小岛深处走去,边走边道:“呆子,先去看看周围有没有人。”

    越往深处走,二人越觉争奇斗艳,小路边的花正肆意的绽放,一朵朵婀娜多姿,在晨风中摇曳,仿佛正在呼唤着过往的沈庸与海蓝心。那木棉树上的红花,像落日余晖的彩霞,温馨般醉人;路边的山茶花灼灼迷人,吐露着醉人的欣香;高低不一的石榴花,红彤彤的,惹人喜爱;优雅的百合、淡淡的丁香、高傲的牡丹,它们蓄含着不同的风韵,每一朵都有着自己的风格。置身花海中,晨风飘来,阵阵芬芳,沁人心脾,令人赏心悦目。

    在这偏远的海岛上,盛开着丰富多彩的花儿,怎能不引人入胜?可如此多的鲜花是谁在此培植?

    沈庸还在赏花,突然间耳边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宛若天籁,清韵至极。

    海蓝心生性机警,凝神静听,只觉那琴声曲曲萦绕耳边。她心下好奇,如此偏僻海岛,难倒隐着遁世高人?海蓝心寻了一个高处,纵身跃上,四下眺望,但见东西两边都是光秃秃的石岸,向外走便是大海,南面亦是花花草草,五色缤纷,不见尽头,唯独北面那小路尽头处,红白花丛重重叠叠,其后隐约耸着一高高大大的东西,只是相距太远看不真着。

    沈庸道:“这些花如此多娇,这琴声又如此悦耳,看来这岛上必定住着一位文雅之士。”

    海蓝心心下起疑,说道:“这可没准。”

    二人循声往北,在栽满鲜花的小路上奔了几转,方才来到那红白花丛处,沈庸抬头一看,原来那高高大大的东西,竟是一座三层高的木楼,在那入口的正中间,悬着一块牌子,上书“云鹤楼”三字,苍劲古朴,下笔有力。可走到楼下时,沈庸才发现,那块牌子并不是寻常木头所制,而是一块别人打磨的很光滑的石头,石牌上的三个字也不是用笔写上去的,而是手指所刻!沈庸猛然想起那翠云山的密洞之中,也是有人用手指在石壁上刻下大字,他心中一凛,难倒这座楼的主人与那密洞中刻下大字的人有什么关系?或者根本就是一个人?

    忽听“吱吖”一声,那木楼的门突然开了,一个青衣长袍少年已缓步走出屋外,站在门口含笑相迎,可那琴声还在传来,显然这里不止一个人。

    少年微笑着向沈庸和海蓝心作了一揖,温言道:“昨夜西风猛烈,吹动紫气东来,不想今日一早便有佳客登门,蛮荒小岛,真是熠熠生辉。”

    沈庸也是长长作揖还了一礼,笑道:“海上蒙难,乱闯主人宝地,已是多有打扰,不想主人还如此多礼,真让小生不好意思了。”

    海蓝心看俩人还在文绉绉的寒暄,脸色一沉,捅了捅沈庸,心道:“这呆子寒酸的很,身处险境,还在无人谈笑风生。”海蓝心瞧那少年,呼吸浑厚,步履盘根,实则是一位身怀内功的高手,如此偏僻的地方,住着这样一位武林好手,怎能让人不疑?

    便在此时,那琴声节奏突变,忽高忽低,此起彼伏般充斥着沈庸和海蓝心的耳膜。只听得二人面红耳赤,血脉喷张,仿佛就连心跳都被琴声引的忽前忽后,不受自己控制。沈庸心神一荡,眼前蓦地闪现出裴槿儿与薛白的身影,只觉她们现在自己眼前时而浅笑,时而低泣,柔声燕语,说不完的温存。沈庸宛在梦中,整个人时哭时笑,已不自知。

    海蓝心使劲捂住耳朵,只望自己心旌不再随着琴声动摇。可一转头,正脸沈庸在那翩翩起舞,心头大骇,惊叫道:“呆子!”

    沈庸一惊醒来,琴声兀自萦绕耳畔,他定了定身,只见那门口相迎的少年早已不见了踪影,再一看海蓝心,见她正席地而坐,正在运功抵御琴声。沈庸方才想起当日在瀚沙堡中,曾被程伯的笑声震得心悸神摇,险些心跳猝死,当即坐到在地,运起玄冰心法的内息。玄功运转片刻,心神渐渐安定,再来片刻,已是心神贯通,脑中一片空明。待心中已无杂乱思虑,方才缓缓睁开双眼,阳光一耀,沈庸忽见面前一双泪光莹莹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柔声道:“呆子,你没事了?”

    沈庸一敛神,面前的正是海蓝心。沈庸被琴声所摄,已昏迷了半日时光,好在他已无大碍,海蓝心感情一时难以抑制,竟一下子哭了出来。沈庸微笑着安慰道:“傻蓝儿,我没事了。”伸出右手,轻轻擦去了她双颊的泪痕。

    二人正在浓情,忽听身后一人冷然道:“你们能挺过落尘三叠曲,却不知能接我几招。”说话的竟是先前那青衣少年,只见他双手微扬,右手轻轻一晃,左掌已拍向沈庸面门。沈庸见他来势奇快无比,赶紧起身相让,紧跟着右肘内策,反身就是一掌。少年急忙趋避,哪知沈庸掌中夹着玄冰真气,两人一瞬间错开三寸,那寒气却依然着击在了少年肩头。少年登时被寒气逼得连连后退,可他武功极为诡异,三丈之外仍能复身抢回原地,右手奇速的又向沈庸拍来一掌。沈庸大惊,正要后退向让,哪知少年掌中也有一股森森寒气,正着在他的左胸。

    沈庸顿觉那寒气入骨,冰冷至极,暗叫:“不好!”这股寒气竟与自己的玄冰心法真气相似,寒气过后,身体已感酸麻。沈庸胸口挨了一掌,好在留有余力,待少年攻势再至,他右手一挥,屈起食中二指,径直往前面肋下点去,这招“一指弹倾”本是“千叶指剑”的一招,讲究左弹右戳,叫敌人绝难闪避。沈庸最近几天与海蓝心嬉闹时,海蓝心曾使出此招对付他,沈庸武学天赋极高,只是一眼便已记在心中。可在危难之中,他只记得右手成戳,使了个半招“一指弹倾”。“千叶指剑”本是泠月宫的独门绝技,纵然使了半招,依然威力巨大。

    少年虽不识此招厉害,见沈庸右手非掌非拳,只是曲曲二指,却能激起飒飒风声,忙化攻为守,卸去沈庸来势。但这一招携着玄冰真气,自是非同小可,少年右手登时传来一股大力,将他身子推得向后撞去。少年眼疾手快,身子后退之余,左手一扬,凭空一掌也将沈庸震得连退数步。

    海蓝心见二人使尽全力比拼,一个变幻无方、刚柔并济,一个去势凌冽、攻守兼具,霎时间,小岛之上已是被他二人激的风声大作。少年仗着身法灵变,纵前跃后,从四面八方向沈庸攻来。海蓝心见这少年掌法精妙,沈庸若是见招拆招,必然吃亏,当即喊道:“呆子,猛攻他中路!”沈庸心领神会,双掌一左一右拍向少年胸口。那少年被他双掌所迫,手上招式无法施展,纵然拆了二三十招,依然不能占沈庸半点便宜。

    海蓝心见他二人斗得不相上下,心想:“这少年招式虽妙,却内功平平,呆子方能立于不败之地,可如此缠斗下去,呆子一旦后继无力,势必吃亏,何况刚才那弹琴之人还未露面,更不知此地是福是祸了!”阳光照耀下,见那少年玉面红唇,相貌可人,一双眼睛透着深邃的目光,海蓝心只看了一眼,心神不觉一荡,似被勾魂一般。

    又斗了三十多招,少年已是恼怒非常,心道:“自己跟随师傅苦练十多年,竟然还打不过一个臭书生?”左右开弓,越打越快。少年武功本在沈庸之上,只是动手之时有点心高气傲,所谓骄兵必败,加之后来免不了心浮气躁,斗了半天竟打了个平分秋色。再斗片刻,两人已过了百招,少年渐渐摸清沈庸出手路数,知他招式虽然变化多端,却杂而不精,招式显威之余,不能留有余路,于是在他出手之后,截他后手,令他顾此失彼。沈庸这些招式,大都是自学而来,只将一招一式学了个似模似样,却不能将内力与招式融会贯通,时间久了,破绽百出。少年抓住机会,趁势疾上,双掌翻飞向沈庸击去。

    沈庸见他双掌变化繁复,身法却灵动飘逸,知道自己再斗下去必定没有胜算,所幸叫道:“这位兄台,我武功远不及你,你赢了。”哪知少年充耳不闻,纵身跃到沈庸面前,呼呼两掌,逼得沈庸连连闪避。海蓝心看的心急,大叫道:“好个贼子,人家都已认输,你却苦苦相逼。”身子跃起,掠到沈庸身旁,右手屈指成爪,向少年抓来。少年急忙缩身,只听“嗤啦”一声,少年右臂长袖已被海蓝心扯脱长长一截。

    沈庸见少年也吃了亏,急忙道:“好了好了,别打了,两败俱伤又有什么好斗的!”

    少年冷然道:“说的轻巧,要不是这女子助拳,我必能三招之内将你拿下。”一语刚毕,气贯双臂,霎时间,四面八方都是掌影,好似落叶飞花被狂风卷起一般,虚虚实实实在让人难以分辨。虚化掌影的功夫,沈庸见过不少,可如此翩若惊鸿的掌法还是第一次见,一时间只晃得他眼花缭乱,却不知从何处下手应对。忽听少年大喝一声:“着!”左右双肩已同时挨了少年一掌。沈庸武功本就不及少年,待他敛其心神,专心出手之时,更是迭遇险招。海蓝心见沈庸渐渐不敌,担心他的安慰,双手化剑,往少年攻来。

    海蓝心在一旁观察已久,看准少年空隙,右手指剑突地发出,直逼少年身子。她这一招“一泻千里”与沈庸先前使得那招“一指弹倾”颇为相似,只不过海蓝心内外兼修,使出来自然比沈庸威力更佳。少年拼尽全力才能拿下沈庸,对海蓝心全无防备,更不想她功力功力竟然如此深厚,眼见她蓄力袭来,已不及招架,身子陡然中招,登时摔倒在地。

    海蓝心手上攻势不停,左手正要点在少年胸前大穴,忽听“呜呜”两声鸣响,两片花瓣破空而来,一前一后飞向海蓝心。海蓝心见那花瓣如此轻薄之物,却能发出浑厚声响,心下大惊,心知这花瓣来势难以抵挡,转身正要闪避。一回身,“嗤嗤嗤”身后又有三枚花瓣袭来。海蓝心见情势不妙,随手捞起一把石砾往空中抛去,想要扰乱那花瓣的准头。不想那花瓣好似活了一般,在半空中突然加劲,破空之声响彻四遭,不偏不倚的往海蓝心疾射而来。

    海蓝心、沈庸心中无不大骇:“一枚花瓣都有如此力道,若换作石子、铁弹,自己岂非早没了性命?”

    眼看花瓣越飞越近,那飞的较快的一枚,正撞上海蓝心抛出的石砾,只听“啪”的一声,场中火星四溅,石砾化作碎片向八方乱射。海蓝心闪避不及,胸口被一碎片击中,脚步踉跄,整个人便跌了下去。

    沈庸急待去扶,恍然间,忽见北边多了一个人影。沈庸以为花了眼,使劲揉了揉眼睛,可那身影越发清晰。只是他身法忒快,还未等沈庸看清模样,便已探手,向他攻来。

    只见那人影有如一只翩翩飞舞的老鹰一般,不待沈庸出手,那人只是一掌,已逼得沈庸毫无还手之力。正要向旁闪躲,哪知这掌未到,力先至,劲风逼面,身子已是动弹不得。

    海蓝心大惊,知这一掌下去,沈庸非死也得重伤,顺手抬起一块大石,往那人影处砸落。却见那人影随手一挥,“咔啦啦”一声,那脑袋大小的石头已被震得粉碎。

    来势一缓,沈庸捡的性命,愕然的看着那来人,但见他形相清烁,神气雅然,脸如红纸,湛然若神,看起来年纪与那少年相仿。沈庸又是一愣,不知此人是谁,正要垂手想问,却听那人沉声道:“你是玄冰心法的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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