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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庸痴痴的看着小后生,双手使劲揉了揉眼睛。

    或许在某一时刻,沈庸曾感觉“他”就是女子,那轻灵娇丽之气,男子又怎会拥有?可真当发现她是个女子的时候,沈庸还是惊了。

    天气很好,阳光暖暖。

    她站在船首,长发披肩,沈庸只觉耀眼如春,不敢与她直视。正要转过身子,却忽然瞥见了水中倒影——一张笑靥如花的脸蛋。沈庸一悸,忍不住的又望了她一眼,只见她那腰间束带在江风的吹拂下轻轻飘动。

    女子咯咯笑道:“呆子,你怎么了,不认识我啦?”沈庸见一个俊俏的小后生,忽然变成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此情此景真的不能叫人相信。

    沈庸不待说话,只听得背后巴山叫嚷道:“好个呆书生,你竟连公母都分不出来,哈哈。”一阵嘲笑之声,传入二人耳中。

    女子却不搭理,冲着沈庸笑道:“呆子你记住,我叫海蓝心。”沈庸还未定神,只见那快艇已赶超了上来,巴山与海蓝心又缠斗在了一起。二人斗了二十余招,一时间竟是平分秋色。沈庸手中凝聚功力,想要上前助阵,却又见七海和尚站在一旁虎视眈眈,自己也不敢贸然出手,只好在一旁观斗,只是一刻不敢松懈,若海蓝心有片刻失手,自己第一时间也好相救。

    他忽听“唰唰”几声,只见海蓝心立定不动,右手作剑微微一摇,那右手指剑竟化出四道剑气,绕在身前。巴山不识此招,只道她故技重施,又以八方罩门来袭,当下早已挥出真气,护住四周。哪知七海和尚突然叫道:“不好,是天戮指!”巴山也是武林耆宿,听到“天戮指”三字,脸色不由的一重。

    原来这天戮指本是天山泠月宫绝技“千叶指剑”中一普通招式,讲究幻化万千,虚实结合,让敌人疲于应对,来消耗敌人真气。可后来被泠月宫宫主秋夕所改,将此招里面的虚招全部变为实招,可谓招招见血,霸道至极。当年泠月宫与魔教天武阁一战,秋夕曾以此杀招,重创魔教三大长老而扬名于世。

    饶是巴山此时认出此招厉害,却也无法抽身。霎时间,只见那四道剑气又化为八道,八道又化出十六道……只弹指间,便已生出六十四道剑气,寒光流转,绵延不绝,如天山绝顶,漫无止境。又听一声轻响,那六十四道剑气化作星芒,直扑巴山而去。

    巴山面色铁青,忙向后退了一步,便在这一刹那间,七海和尚忽然腾空飞起,往剑阵中撞去。海蓝心顿觉一阵风急,想不到七海和尚不过百余斤的重量,却在横冲直撞之下,身子却如铁杵一般,竟将剑阵硬生生的开出一条生路。说时迟那时快,七海和尚身影一闪,已是掠到海蓝心面前。海蓝心一时受惊,急忙回手自救,右手蕴力正好撞在七海和尚的罗汉掌上。那七海僧势大力雄,海蓝心与他正面一击,右手整臂已被他震得隐隐发麻。

    七海和尚收势回落,只见他浑身上下已是被天戮指刺的千疮百孔,可身下皮肤却是毫发无损。海蓝心神色凝重,森然道:“你竟然能将金钟罩修炼到如此地步!”原来七海和尚是以金钟罩的外家功夫,硬生生的撞破海蓝心的“天戮剑阵”。

    七海和尚笑道:“非我金钟罩之力,实乃海姑娘的天戮指法还欠缺火候。”他仰天一笑,向巴山使了个眼色,俩人身子一跃,竟同时向海蓝心攻来。沈庸一见不好,急忙闪到海蓝心身侧,以玄冰真气将巴山荡开。七海和尚见巴山失位,金刚掌力在空中一变,化作擒拿手法向海蓝心手腕抓来。海蓝心身子一飘,躲过对方擒拿,而后四指内扣,迅即反截和尚右腕。七海和尚所使得金刚掌力是用的一股刚猛之劲,他右手一推,一股刚力将海蓝心连手带人,硬生生的推出三寸之外。

    七海和尚一招成空,移步换掌,招招变化,越斗越狠。不过七八招,便已将海蓝心迫的应接不暇。万幸七海和尚对天山泠月宫的功夫有所忌惮,一时间还摸不着底细,不敢全力而攻,海蓝心方得片刻喘息。

    另一边,沈庸以玄冰真气去斗巴山,却是颇占上风。他见海蓝心越战越危,手上加劲,迫退巴山,跟着又抢道七海和尚身后,与海蓝心夹攻起了七海和尚。七海僧功力颇强,沈庸心道:“如此斗下去,也不是法子,若待那龙舟逼近,被众人围攻之时,必死无疑,此时此刻需得脱身,方才是上上之道。”

    七海和尚见他二人前后攻来,冷笑道:“两个打一个吗?”海蓝心笑道:“那又如何?你一个出家人都好意思欺负我这弱女子,我们有如何不能两个打一个!”二人还在斗嘴,沈庸却眼光一瞥,只见大江之上,烟波浩淼,心头突生一计。

    只见他身形流转,左手成指,点向七海僧。大和尚斜身闪过,右手金刚掌力一掌挥出,砰地一声,正中他胸口。七海和尚哈哈一笑:“感觉如何?”他自忖这一掌足以开山裂石,打在沈庸胸口,饶是不死,也必然只有半条命。可他不曾与沈庸交手,更不知沈庸有玄功护体。他一掌挥出,又哪里想到,沈庸那胸口大开,是他故意漏出的破绽。七海和尚的手掌刚刚碰到他身上,但觉胸口处寒冰无比,周遭亦是凉意透骨,好像摸到一块寒冰一般。七海和尚一惊,他金刚掌力被寒气一逼,劲力已吐,正要回手,那寒气却冲破了他右手脉门。七海和尚脸色大变,急忙抽身退去,与巴山又回到那快艇之上。

    沈庸只见那快艇与自己座下小舟有着六七丈的距离,心中暗暗点头。只见他躬下身子,将双手插入江中,片刻间,江面上便浮起丝丝寒气,过不多时,水上又起片片薄冰,冰越结越厚,只一眨眼间,那快艇与小舟之间的江水都已化成了寒冰。

    七海和尚与巴山二人不识玄冰心法奥妙,一时大意,皆被寒气封住脉门,一时间无法用力,快艇之上的其他人又尽是轻功平庸之辈,无法飞身追捕,而江面之上又突生寒冰,快艇无法前行,二人只得无可奈何的看着沈庸和海蓝心划船东去。

    沈庸、海蓝心奋力划出十余里,眼见抛开追兵,二人气力一卸,便已瘫倒在船上。海蓝心扭头看了沈庸一眼,笑道:“呆子,你刚才使得那是什么招,竟然能将赣江之水冰冻,你教教我好不好?”可沈庸似乎已然熟睡,并没有答话。海蓝心心中一奇,寻思道:“这呆子好大的心,也不怕追兵赶来,便就这么睡去了。”可转念一想,他必是疲累至极,睡上一会倒也无妨。

    彼时天色将暗,海蓝心不忍打扰沈庸,自己悄悄站了起来,抄起船桨正要划船,忽然发觉,东天边的彩霞透过云隙,渗出了道道光束,它们好似裹着彩环一般,伴随着几朵镶在天边的浮云,格外美丽。她一边划船,一边不时地盯着沈庸,哪知看着看着,她眼圈渐渐红了,眼眶中慢慢涌上了泪水,海蓝心心想:“或许这世上,除了师傅之外,只有他可以拼了命的救自己吧。”

    月在中天,静谧的深夜悄然来临。

    浩浩的赣江之上,飘着一叶小舟。海蓝心望着天上明月,心中透着无限欢喜。夜深了,江面之上寒风颇强,她将船夫遗留下的几件衣服,挑了一件最厚的搭在了沈庸身上。可他刚一碰到沈庸,突觉一阵凉意,海蓝心一惊,再去摸他额头时,沈庸整个人已经僵硬。海蓝心心头大骇,使劲摇晃着沈庸,叫道:“呆子,你怎么了,你莫要吓我!”

    良久良久,沈庸方才有了知觉,缓缓睁眼,无力地说道:“我没事。”海蓝心见他醒来,忍不住流下眼泪,说道:“我就知道,你不忍心把我一个人扔在这赣江之上。”沈庸轻声道:“我真的没事,我这是被内力反噬,待明天旭日高升之时,我便能寒气消退了。”海蓝心见他浑身颤抖,问道:“你冷吗?”沈庸点了点头。海蓝心一把将他紧紧地搂住,将他头贴在自己怀里,轻声道:“我抱着你,你就暖和了,好好的睡一觉吧。”

    舟去渐远,波影晃动间,已没入茫茫夜色。

    翌日清晨,朝阳的光洒在沈庸惺忪的脸上。此时的沈庸寒气已经退去,除了内力又无法汇聚之外,倒与平常无异。沈庸一扭头,正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圆圆大眼,那双眼睛就好像在瞧什么稀罕物似的,痴愣愣的盯着沈庸的脸。沈庸被她看的不好意思,脸色一红,说道:“哎呀,你一直盯着我干嘛啊。”海蓝心噗嗤一笑,正正经经地说道:“我喜欢看你,不行吗?”沈庸微微一笑:“当然行啦,只是……”他话锋一转,脸色似有不悦。

    海蓝心问道:“只是什么?”沈庸道:“只是眼下我们要去哪里呢?”海蓝心道:“我们后有追兵,回是回不去了,依我看,不如从赣江转入钱塘,然后出海如何?”沈庸一怔:“出海?”海蓝心笑道:“你觉得不好?”沈庸摇头道:“不是不好,只是我从未出过海,我担心……”海蓝心道:“呆子,我都不担心,你担心啥。”沈庸听他一说,嘿嘿笑道:“也是,那就出海吧。”

    海蓝心看他“呆头呆脑”,不禁好笑,又道:“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出海?”沈庸正色道:“姑娘想出海,我陪着就是啦,不必问的。”海蓝心双眉一蹙,说道:“你以后就叫我蓝儿吧,我们也算是两度生死了,你老是叫我什么姑娘,倒显得生分了。”

    “蓝儿,蓝儿!”沈庸摇头晃脑的嘟念着,“远望近峦同蔚蓝,小舟一叶情却酣,微微波影出烟际,脉脉心声在江南,好,以后就叫你蓝儿了。”海蓝心见他出口成诗,心头一脉:“这呆子倒是个痴情人。”她心念一收,又道:“呆子,我告诉你我为什么出海。”沈庸一凛,只见海蓝心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缓缓打开,里面却是两张被人叠过的宣纸,纸上密密麻麻的透着墨迹,好像是图画一般。沈庸不解的看着海蓝心,却见海蓝心将第一张纸打开,沈庸见了,大吃了一惊,脱口道:“山居图?”海蓝心手中所拿,正是当日赵匡济献给孟昶的那半张,可如今又怎么到了海蓝心手里?

    海蓝心不想沈庸竟然识得此图,问道:“你认识这张图?”沈庸点头道:“这山居图还是在我家中被人抢去的,我如何不识?”海蓝心不想这《山居图》还有如此境遇,又道:“呆子,你可知这图上所绘之地在何处?”沈庸摇了摇头:“这张图只有半张,如何能瞧出图上是何地?”

    海蓝心微微一笑,又将另一张图打开,沈庸凝神一瞧,只见那图上画着的是个大鸟。那鸟身庞大,双腿粗壮,翅膀短小,看起来似乎无法飞行,沈庸心头一紧,自己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大鸟。而在那大鸟的周围,画着许多弯弯曲曲的线条,将那只奇怪的大鸟,围在中间,图的最左边还写着“东海”两个字。

    沈庸疑道:“这个图是什么意思?”海蓝心道:“这是我在百里桃花坞的密室里找到的,和山居图放到一起,我想这图必然干系重大,便一起带了出来。”沈庸听她讲话,竟然是因为偷了百里桃花坞的东西,所以才被追杀,正要质问她,可转念一想,这《山居图》本来也是这群恶人从他们手里抢走的,想到这里,便也不好发作。海蓝心看他久久不语,以为他发现了什么线索,急道:“呆子,你怎么了?”沈庸沉吟道:“我觉得偷东西总是不太好。”此言一出,海蓝心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呆子就是呆子,想的东西都与我不同。”

    沈庸又打量着那张图,说道:“这些弯弯曲曲的线,莫非代表水流?”海蓝心道:“不错,这边写着东海两字,那这些必然是水流无疑了。”沈庸挠头道:“可是东海之上,画着一个奇怪的大鸟,这是什么意思?”海蓝心道:“呆子,你说这个会不会就是藏宝所在?”沈庸道:“你是说……这山居图上的藏宝点就在东海?”海蓝心笑道:“呆子,你也有不呆的时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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