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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夜色,冷风嗖嗖。今天是三九的第四天,民间谚语:“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漫天的雪花,洋洋洒洒地飘落大地,沈庸却挂着姐姐安慰,不顾严寒之气,足足奔了大半个时辰,眼看快到姐姐的家中,方才放缓了脚步。又是数步走出,只见前头院墙高筑,便是马希萼在潭州的府邸。
马希萼还在马希范执政之时,做得武贞节度使,治辖澧州,常年来并不待在潭州府中,只是马希范曾令各地节度使须得将家眷留守潭州城,这是他以防地方叛乱之举,所以沈敏也一直留在潭州府邸。
进了府中,沈敏早在大厅相候,她一见沈庸奔来,大喜道:“庸儿,你果然在潭州!”沈庸看着姐姐,笑吟吟的道:“姐,你怎么知道我在潭州,还让陶大叔去找我?”说着话,走进大厅,转身坐在椅子上,端看着沈敏道:“姐,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沈敏笑道:“你这个小顽儿,打小就是如此顽皮,我是你姐姐,又怎会猜不到你的心思,我唯恐你做出傻事来,那楚国将士何止千万,你一个人又岂是他们对手,万幸万幸,你如今毫发未损的站到这里,我也放心了。”说着说着,沈敏忽的一顿,往门外看去,“哎?陶大叔和赵将军呢?”
沈庸笑道:“他们太慢了,被我甩在身后了。”沈敏在他肩上上轻轻拍了拍,笑道:“难道你真的习武了?上次你姐夫还说你会武功,我还不信呢,你从小到大就爱读书,陶大叔余二叔他们没少教你功夫,可你就是不学,如今怎么开窍了?”沈庸听他提起马希萼,心中难免一气,双眉蹙道:“姐,你这段日子过得还好吧?”沈敏听他话有所指,问道:“庸儿,你怎么了?”沈庸道:“那该死的姐夫,我让他来救你,可他死活不肯出兵,要不然我又怎么会一个人悄悄地溜进潭州。”沈敏叹道:“其实也不怪他,马希广本素来与你姐夫不和,登基之后更是先把你姐夫的兵权卸了,你让他贸然进城,无非是送死而已。”
“可……”沈庸没想到姐姐竟然如此替马希萼开脱,他还要反驳,却听门外一阵脚步声,正是陶浪与赵匡济来了。
陶浪进了厅门,直勾勾的盯着沈庸叫道:“好小子,你这身功夫很俊嘛!却是哪位高人所授,竟能让咱们的大公子开窍学武?”沈庸咯咯一笑,便将如何在翠云山上的密洞中学得玄冰心法之事,详细讲来。
沈庸说罢,陶浪道:“这其中之事,庸儿果然有福缘,只不过……”沈庸看他略在凝思,脱口道:“只不过什么?”陶浪道:“只不过这玄冰心法本是花与贤的独门内功,而那花与贤又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你学了他的本事,却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啊。”沈庸听陶浪说出花与贤的名字,心中一怔,又想起当日在洞中见到的石刻大字“与贤兰芷,命丧于此”,心道:“莫非这花与贤就是程伯所说的花老鬼?”连忙问道:“陶大叔,这花与贤是何人?”
赵匡济接口道:“公子,你可曾听过‘东海血煞、西川神相、南江太傅、北殿阎罗’四人?”沈庸摇头道:“他们是谁?”陶浪忽道:“他们四个便是当世武功最强的四人,而那花与贤便是东海血煞了。”沈庸听到自己所学乃是当世最强武功之人的心法,心中猛然一敬,可转念一想,这花与贤号称“血煞”,却不知身上背着多少血海深仇,如此之人又称得上什么好人呢,可如今他已然仙逝,人死如灯灭,多少冤仇也必随风而散,也算解脱了。
翌日清晨,天将将亮,沈庸听见院中传来一阵嘈杂之声,赶紧起身查看,只见十几个家仆正在上上下下的搬运东西,看起来沈敏是要离开这里了。
沈庸看到姐姐在一旁盯着家仆们在搬东西,他走到姐姐身边,说道:“姐,我们这是要回成都吗?”沈敏轻声道:“不,我要去金陵了。”沈庸一愣,问道:“金陵?那不是唐国的都城吗,楚唐两国向来不和,你怎么要去那里?”沈敏道:“你姐夫知道我没事了,便托人捎了书信,说他现在已经投靠了唐国,在金陵安了家,让我前去与他会合。”
“你还要去找他?他都可以不管不顾你,姐你为什么还要去找他?”沈庸对马希萼依旧忿气难消。沈敏释然道:“庸儿,姐姐已经嫁人了,不管你姐夫怎么样,我都会去投奔他的,更何况这件事我并不怪他。”说着话,又扭头冲着身边丫鬟,低声道:“你让他们快点,咱们还要赶在午时前出城呢。”
午时未到,车队便已出了城门。沈敏临行前,马希广还派了李公公前来送行。这一幕,沈庸实在不懂,马希广之前还要圈禁姐姐,怎地如今又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不仅放人出城,还安排人送行?陶浪看出沈庸疑虑,笑道:“他马希广初登大位,正是立国未稳之时,赵将军与我连递两封国书,他不得不惧我蜀国威势,自然不敢难为小姐了。”
队伍行了数日,彼时正值凛冬时节,朔风大作,南方之地虽不比北方凌冷,气候却也颇是严寒。沈敏虽是蜀国华清公主,但这临行队伍却着实寒酸,除了沈庸、陶浪与赵匡济随行护卫外,只有一个丫鬟一个马夫两个仆人随行。众人虽都加了棉衣御寒,但那马车之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寒霜,寒冬天赶路,当真倍觉辛苦。
这一日,众人行到一座高山之下,沈庸观之,那山峰形如蹲狮,颇为壮观。陶浪勒停坐骑,向沈敏拱手道:“小姐,前面便是狮子峰了,翻过那座山便是洪州城,洪州分属唐境,我与赵将军都是蜀国挂有官职之人,不便贸然进到唐国境内,便只能将你送到这里了。”沈敏下了马车,躬身做了一福,笑道:“这一路上辛苦陶大叔与赵将军护送了,敏儿甚是感激,既然已到唐国境内,想来也无甚危险,更何况还有庸儿相伴,我们定能安然到达金陵。”
沈庸、沈敏便与陶浪、赵匡济相辞而别。沈敏凝注着他们离去的身影,表情忽然变得很沉重。沈庸看着姐姐闷闷不乐,问道:“姐,你怎么了?”
沈敏道:“此日一别,却不知何日才能回到故乡。”沈庸的心也沉了下去,他了解姐姐的意思,他更知道此去金陵,姐姐归国机会更加渺茫。
但人生不就是如此吗?别离,就是这样让人难分难舍,令人心碎。可别离,又是人生的必然经历。没有别离、没有经历过种种磨难,又怎会感知温暖与美好。沈庸看着姐姐那双迷离的双眼,他此刻只希望姐姐能将怀想和希望带去石头城。因为总有一天,他会去金陵与姐姐相聚。
沈敏看着黯然的沈庸,突然笑道:“傻庸儿,姐姐这不还在呢嘛!”
艳阳满天,狮峰壮阔。
姐弟俩有说有笑,往洪州而去。眼看便道晌午,沈庸便在官道上找了一间小店,寻思众人好歹打个牙祭,也好接着赶路。入了客座,一人点了一碗阳春面,小小客店,面的味道却还不错,沈庸吃的有滋有味。忽然间,西南方传来阵阵的马蹄声,沈庸心下好奇,远远望时,却是几个和尚模样的人。
待人马奔到店前,沈庸突觉不妙,原来这群人便是那日在潭州城客店中碰到的那些番僧,而领头之人正是达僧格显。只见达僧格显行至店外,翻身下马,朝着沈庸笑道:“小施主,我们当真有缘,时隔几日便又见面了,阿弥陀佛。”沈庸不知道他已惦记起了山居图,只当他是马希广派来的,当即质问道:“那日楚王已经下令,放了我姐姐出城,你又怎地追来,难道他堂堂楚王,还出尔反尔不成?”
达僧格显施一佛礼,笑道:“小施主此言差矣,我并非是来寻公主晦气,我是特地为你而来。”沈庸听他不是为姐姐来的,心念一动,唤来一名家仆,低声耳语道:“这大和尚实难对付,你赶紧带着姐姐他们离开,我自会应付。”可沈敏眼见弟弟有难,又岂肯离去。沈庸向沈敏道:“姐姐放心,这大和尚特地寻我,必是有求于我,定然不会伤我性命,你且先行一步,我三日之内定会赶去金陵与你会和。”达僧格显也是当世高僧,他纵然猜出沈庸意图,也不便出手阻拦沈敏离去。
可沈敏依然不肯走,沈庸只好让随行丫鬟将她拉走。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沈庸也是大松了一口气,转头看着达僧格显道:“法王特来寻我,所为何事?”达僧格显神色自若,说道:“那日在潭州城中,还未讨教小施主玄功高招,便匆匆离去,今日尚请不吝赐教,俾小僧大开眼界。”沈庸疑道:“你特意追寻而来,就是为了讨教几招?”达僧格显轻轻颔首,却不说话。沈庸又道:“那你走吧,我不会无缘无故出手的。”达僧格显微微笑道:“难道小施主想让我白跑一趟?”
沈庸见他嘴角漏出阴恻恻的笑容,心道:“这和尚既是出家人,却又如此蛮横难缠,哪里像是一个守清规戒律之人。”沈庸觉得番僧不可理喻,正要独身而去。忽见达僧格显身形一晃,大袖挥处,右手从衣袖中探出,大日莲花功汇聚于掌,化作两处掌力,向沈庸左右攻来。达僧格显袖袍宽大,出手之时自是目无所见,待察觉两下已有掌风逼近,方知敌人已是暗施突袭。可他欲转身相避,那掌出有如电闪,如何躲得开?慌忙间,沈庸又觉身侧掠来两股劲力,正好击在那达僧格显的两下掌力之上,只是那达僧格显内力太过强劲,发功之人被他功力一冲,竟是“嗷”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沈庸猛一回头,那施救之人,却是当日在百里桃花坞遇见的小后生。他见后生吐血,赶紧跑过去一把将他扶住,而后指着达僧格显的鼻子骂道:“你这番僧,暗算偷袭,当真卑鄙无耻!”达僧格显被他一骂,却不恼怒,反而笑道:“来了个帮手,也不打紧,一起收拾也就是了。”他不待沈庸答话,忽地双足一顿,气贯双臂,两只袍袖卷起偌大劲风,掌分左右,分击沈庸与后生而来。待见达僧格显攻势凌厉,越来越近,沈庸惶急之下,不待多想,他左手扶住后生,右手用力推出一掌。他原本内伤未愈,在百里桃花坞铁屋中恢复的功力更不及先前三成,可愤然之际,气力贯通,玄冰心法蕴在手掌之中,但听呼的一声闷响,一股浑厚无比的内劲疾向达僧格显推去。
达僧格显一惊,不想此人年纪轻轻,却有如此内力。可他人在半空,不及闪避,只好出掌招架。他的右手与沈庸右手掌掌相触,沈庸猛的一使力,达僧格显登时全身一震,只觉沈庸掌劲如冰,一股极寒之气透过他的右手直激心脉。达僧格显急忙运功抵挡,可沈庸的这一掌是以至柔至寒的玄冰心法为基,正好克制达僧格显的炽烈功力,纵使和尚奋力抵御,也挡不住那透骨冰冷的寒气。达僧格显脸色大惊,心想:“这少年怎能将血煞的玄冰心法练的如此炉火纯青?”他受力不住,只好用猛力震开,沈庸突然间身前鸠尾穴一热,跟着身子一晃,已摔倒在地。
达僧格显本想一举擒下沈庸,来日在逼问山居图下落,可没想到,他一出手,便在沈庸身上栽了跟头,心道:“若不尽快治住这小子,实在有损自己云来寺大法王的威名。”当下右掌横劈,左掌竖斩,俩下发力,直趋沈庸面门。可他纵身一步,突觉一道冷气自太渊穴疾向体内袭来。这太渊穴本是肺之原穴,百脉之会。不料在刚才击掌之际,被沈庸击中,此时寒气阴止百脉,达僧格显唯恐此气有伤内机,赶紧祭起内力阻截冷气。可那道真气有如一条滑不溜丢的小鱼,在达僧格显体内迅速无比的游走着,他一边运气阻拦,一边又想擒拿沈庸,如此分心之举,如何将那股寒气散出体内。霎时间巨阙、神阙、气海、关元等身前诸多要穴又觉一阵冷麻,达僧格显深知玄冰心法的厉害,若再不专心将寒气逼出,片刻之后,必将伤及肺腑。赶忙盘膝而坐,运起大日莲花功的法门调息。
沈庸与后生得了空隙,寥寥数招便便将达僧格显的随行番僧逼退。二人转身要走,只瞧见北边有条大江,江上有人还在渡船,沈庸急忙拉着后生的手,奔到那艘小船之上。
洪州自古就有“七门九州十八坡,三湖九津通赣鄱”之称,此地水网密布,湖泊众多,沈庸心想:“我俩若走水路,纵使番僧恢复了气力追来,我二人在水网之中,七拐八绕,也让他不好追上。”
那渡船的船夫,被这俩从天而降的不速之客吓了一跳,叫道:“你…你俩是谁?”沈庸总觉自己来得突然,正待向船夫躬身赔礼,却听后生笑道:“赔什么礼,看我的。”说着话,从怀中掏出一把亮闪闪的匕首,用力一抛,只见那匕首“咚”的一声,钉进了船板,跟着佯装怒道:“什么也别问,赶紧往东划!”那船夫十分害怕,大叫命苦,却又不得不从,只好卖力的向东边划船而去。
船行半晌,沈庸只觉这江河之水极是清澈。此时节虽是冬天,江水水位并不算高,可时不时的依然能看见江中鱼儿在嬉戏。小后生将跃起的鱼儿捧在手心,那股清凉之意,惹得他咯咯地笑了起来。沈庸撇头看他时,心中忽地一凛,他从来没有仔细看过后生的容貌,那日在百里桃花坞也不过是匆匆几眼,谈不上细细端详。如今看他站在船艄嘻嘻而笑,露出一排晶晶亮的雪白细牙,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晕红,浑身带着一股轻灵之气,与他的后生打扮极不相符。
他看着看着,竟然痴了,好像在这水天一色的江水之上,站着一个十几岁的韶龄女子,此情此景直引得沈庸好像身在画中。
那后生叫道:“喂,呆子!说你是个呆子,你还真呆,你跟我又不熟,就敢把我拉到船上,现在好了,你我同舟共济,你就不怕吗?”沈庸道:“我怕?我怕什么?”后生笑道:“当然怕我是坏人咯。”沈庸摇头道:“小兄弟当日在百里桃花坞出手相救于我,今日又在那番僧手下将我救出,如此两番恩情,又怎会是坏人呢?”后生正色道:“我可不想救你,只是看你可怜而已。”沈庸双眉一轩:“我又哪里可怜了?”后生含笑道:“你跟着我上了贼船,难道不可怜?”沈庸不懂他话中何意,神色一愣。又见那后生笑道:“呆子,你看身后。”沈庸循声看去,只见那江面之上不知何时多了几艘大船,先头那船首挂龙头,与那日在洞庭湖上见到的五湖帮的龙舟颇为相似,不仅脱口道:“难道是关帮主来了?”后生听了咯咯直笑,接着道:“那五湖帮关老儿早就葬身鱼腹了吧,来的可是新任水上联盟盟主。”他只知道关莫行是水上联盟的盟主,可这新任的盟主又是何人?
后生道:“新任盟主便是百里桃花坞总瓢把子沙老大。”沈庸一惊,讶然道:“沙老大?他怎么会来这里?”听到沙老大的名号,沈庸担心杨玉鸣也在来人之中,他与父亲有怨,一心想把自己抓住从而要挟父亲,如果那大船之上,杨玉鸣也在,当真是不好对付,可他又转念一想,百里桃花坞被官军重创,怎地元气未复,此时又大举出动?莫非与小后生有关?沈庸瞥了后生一眼,这其中缘故当真蹊跷!
小后生见沈庸久久不语,知他心有疑惑,悠然笑道:“呆子,你不用想了,我告诉你。”沈庸凝耳细听。后生又道:“他们是来追杀我的。”沈庸又是一惊,咋舌道:“追杀?”后生冷笑道:“你怕了?”沈庸脸色一僵:“倒是不怕,可他们为什么追杀你?”沈庸依然不解。
后生还未开口,便在这时间,忽听船后传来一声叫喊,一艘快艇架着五个大汉,个个抄着短刀,正往他二人的小舟方向疾驰而来,当先一人,沈庸看的清楚,正是百里桃花坞的巴山。那被后生劫持的船夫,以为碰见了水贼,“妈啊”一声惨叫,忙不迭的跳进水里逃走了。
那快艇迅如羽箭,沈庸与后生又失了撑船之人,片刻之间便被巴山追上。带两船相近之时,巴山一声大喝,已飞身而起,朝那后生欺来。巴山掠出一丈,双脚不及沾地,那后生倏地双手闪动,以指代剑,影光点点,如天女散花一般,往巴山攻去。
巴山人在半空,无处借力,他见小后生抢先出手,眨眼间,指剑已划出八道罩门,将巴山笼罩其中。巴山手中只有一把短刀,实在无法格挡八方功力,只好疾落下坠,避其锋芒。可他刚要着地,又见脚下剑气霍霍,后生以指作剑,编织出一道剑网,将巴山退路封死。巴山见情况危急,身子忽的一个回旋,双袖拂处,竟以真力激起朵朵水花,急向后生飞去。小后生只觉眼前水声劲急,不想这普通的江河水,在巴山手中竟能蕴含如此威力,如霹雳暗器一般朝他周遭打来。后生急忙收势自救,将那八道罩门收在身前,隔开了水花。
巴山有惊无险的落在快艇之上,饶他是久战江湖的老手,刚才那陡然遇险的一阵仗,也让他吃惊不已。巴山心里惊魂,嘴上却不饶人:“天山泠月宫的首席弟子也不过如此嘛,哈哈。”后生听他辱己师门,啐道:“小小贼子,也配提我师门名号!”右手一握,又要出手,突觉左侧劲风一闪,又有一人飞身掠上快艇。沈庸与那后生都识得此人,便是七海和尚。
七海和尚哈哈一笑,说道:“天山泠月宫果然高明,秋宫主座下大弟子更是不同凡响,今日我兄弟二人领教了。”说着,双手合十向后生行了一礼。后生见七海和尚毕恭毕敬,心中不由扬起得意之色,冷然道:“既然怕了我师傅威名,还不速速放我等离去。”七海和尚道:“这是自然。”说着话,只见他右手一抬,一个请的动作,示意他们可以离去。巴山如何同意,正待留人,忽见七海和尚向自己做了个眼色,巴山顿时会意,便不再多言。
沈庸一时愕然,如此恶徒又岂会轻易放他们走?他还茫然的呆立在那里,后生叫道:“呆子,还不划船?”沈庸被他一催,“哦”的一声,抄起那船夫留下的船桨,便将小船往东划去。
不料小船将将行出丈余的距离,沈庸总觉不对,待回身观察那二人时,忽见七海和尚右手功力一引,正在暗运劲力,他瞧不出七海和尚有何蹊跷,但听嗤的一声急响,方知七海和尚已是暗施偷袭,可彼时防备已然不及。小后生“啊”的一声,失声惊呼,他头上发簪已被七海和尚的摩柯指力击脱,满头乌云似得秀发,根根散落了下来。
沈庸猛吃一惊,叫道:“你……”只说了一个“你”字,便再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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