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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庸跟在后面,见到如此惨象,大为骇然。

    裴原见了自己守门家丁被人割了头颅,心中大怒,冲上前去,对着那扔掷方向大叫道:“哪来的贼子,有种的给我滚出来!”

    赵匡济知道这是追杀自己的人到了,自己本不想给裴家庄添任何麻烦,不料裴家还是有人因自己而死,心中无比悲愤。

    庄外又传来一阵马蹄声,约有上百骑人马此刻正要闯门而来。庄内众人无不变色,唯有裴原面露镇定,傲然盯着门口。片刻之后,门口又传来哈哈大笑之声,伴着马蹄声响,已然奔到裴家庄内的大院之中。

    来人中一个黄衫瘦子叫道:“哟,圣上前两天还说裴庄主是忠君爱国的英雄,今儿怎么成了窝藏反贼的叛徒啦,哈哈!”

    裴槿儿闻言一怒,抽出佩剑,正要上前厮杀。裴原伸手一拦,大喝一声:“谁的手下?胆敢在我裴家庄放肆!”他洪声一喝,只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忽听得远处传来一温雅的声音道:“裴庄主本就是忠君爱国之辈,今儿不过是受了小人挑唆罢了。”

    沈庸往门口看去,只见一人身披铁甲,脸色黝黑,眼睛赤黄,正骑马缓缓而来。裴原心中一凛,来人正是大晋右武卫将军张彦泽,他素知此人多有勇力,为人骁悍残忍,心中已是有所担忧,可事已至此,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裴原朗声道:“张将军!你私闯民宅,眼睛里就没有王法了吗?”

    张彦泽狞笑一声,说道:“王法?我与大晋天子乃是姻亲,我就是王法,你奈我何?”张彦泽话一出口,他手下众人嘻笑不绝,显然是欺压良善、作威作福惯了。

    裴原冷笑道:“如今这世道,真是猪狗之辈都能坐天子了!不过你们竟然私闯我裴家庄,就别想着能活着离开了!”

    那黄衫瘦子失笑道:“你这老头,真会放屁,自己死到临头还浑然不知,哈哈!”

    那瘦子还在大笑,却见裴原已陡地身自飞起,如一头大鹰般向他扑了过去。那瘦子猛然惊觉,便要拔剑御敌,可裴原出手势如雷电,哪里给他拔剑的机会?只听“砰”的一声,裴原右掌一吐,那瘦子整个身子已从马上翻落,一口鲜血还没来得及涌出,便已直挺挺的死在了那里。

    沈庸见裴原只是一招便将那瘦子置于死地,心里暗暗称快:“‘中州剑王’果然无虚。”

    张彦泽望着地上的尸体,对裴原道:“裴庄主,你已经杀了我一个兄弟,也算出了气,剩下的事就不要插手了吧。”

    裴原微微笑道:“要是我非管不可呢?”

    张彦泽脸色一变:“那就只有死了。”

    他话音刚落,一个矮小身材的胖子大喝一声,只见他欺身上前,肥掌翻滚,登时与裴原缠斗在了一起。那裴原虽号称“中州剑王”,手脚上的功夫却也是一流,但见他左右开弓,双掌使来呼呼有声,直逼得那胖子不住后退。危急间,那胖子长喝一声,跟着腰间长剑出鞘,银光一闪,反逼得裴原到退一步。胖子长剑在手,顿时声威大震,一攻一守间,已渐渐占了上风,而那裴原手无寸铁,根本无法还手,只有躲避之力。沈庸见他渐处下风,心中十分担忧。

    忽听裴槿儿大叫:“爹爹,接剑!”

    寒光一扫,裴槿儿将一把长剑抛在半空,裴原伸手接住,手提长剑,暴吼一声:“受死吧!”他兵刃在手,须发怒张,当真如天神一般,面对众人也是全然不惧。

    那胖子一看势头不对,正要抽身退去,却见裴原快如闪电般的一剑,重重劈落。胖子脸色大惊,就地一滚,想要避开。哪知裴原人随剑动,胖子滚出三丈,裴原便紧随三丈,不给他任何闪避机会。眼看长剑就要劈下,胖子横剑挡在当空,奋起平生之力,硬接下裴原这凌空一击。

    只听“当”的一声,只见胖子双腿一软,整个人立身未稳,竟被裴原逼得跪倒在了地上。那胖子脸色越发青紫,显然正在拼死反抗,却依旧动弹不得。耳听那胖子身上骨骼被压的劈啪作响,忽然间又从人群中闪开一人,抬手一掌,在裴原的长剑上一撩,裴原顿觉一股浑厚内力自剑上传来,那长剑微微一荡,就被那来人轻轻的撩了开来。

    胖子手上突然一松,连忙着地一滚,回到人群之中,满脸羞愤的现在那里,久久不再说话。那人助胖子死里逃生,裴原凝神看他,正是张彦泽亲自出手解围。

    张彦泽见裴原只是盯着自己,久久却不言语,当即冷笑一声,说道:“既然裴庄主想出这个头,我也只好奉陪到底了。”他闷哼一声,接过身旁一人的佩刀,直往裴原的腰上切了过去。眼看刀锋将至,裴原倏地身形一闪,轻轻向后飘开三尺。猛听“轰隆”一声,刀锋挥落,竟将裴原身后的一盏石灯击的粉碎,纵使赵匡济曾与他同在一个朝廷为官,也不曾见过他现出如此刚猛的刀法,心底也是大为骇然。

    张彦泽一刀劈空,复身再上,沈庸见他手中钢刀,不过是寻常军刀,可那刀心看起来却沉重无比,在张彦泽那过人的臂力施展之下,俨然一招一式,都足以开碑裂石。

    电光火石间,两人已过了十招,张彦泽仗着臂力惊人,沈庸见他军刀挥毫之间,已是神威凛凛,直杀得裴原只有闪避之际,毫无还手之力。二人斗到酣处,张彦泽深知裴原武功了得,只是始终不愿正面交锋罢了,大喝一声:“难倒裴庄主怕了?”

    裴原双眉森然,冷笑一声:“我只是怕你在手下面前丢了面子而已。”

    张彦泽微微一笑,说道:“我的事情不劳费心,你若再不还手,我可不客气了。”

    裴原嘴角微扬,却不言语,只是将手中长剑在自己胸前画了个半圆,然后左手轻轻一带,那半圈兀的一个对折,化作一个整圈向张彦泽飞去。原来这便是裴原苦修多年的“神剑天罡气”,天罡一出,仙佛皆灭,张彦泽识得此招厉害,赶紧招呼众人向后退避。

    那剑气卷着阵阵烈风,越飞越快,一时间尘土飞扬,张彦泽脸上被尘埃扫过,只觉得火辣辣的生疼。此刻纵使他心头如何愤怒,那院中全然灰蒙蒙的一片,连人都看不真切,如何动手?

    半晌之后,尘埃慢慢落定,张彦泽略一定神,只见对面只剩下裴原一人,其他人早已不知去向。张彦泽脸色阴沉,一张圆脸极是骇人,他死死的盯着裴原,冷冷的说道:“你胆敢放走人犯?”他话音甫定,忽听到后院传来一阵马蹄声,当即喝道:“在后院,给我追!”飞身纵起,直往后院而去。裴原心头一紧,手中长剑奋力抛出,势道劲急,直戳张彦泽后心。张彦泽人在半空,无法避让,只得回身相迎。

    便在这一错神的功夫,裴槿儿已引着赵家兄弟与沈庸,一行四人跨上马匹,夺了后门疾冲而走。纵然张彦泽一行人马众多,此刻也决无可能追的上了。四人率先抢到一片林中,当即辨明方向,催动胯下马儿,赶向蜀中方向而去。

    这一日,又在大路上行了半晌,至晌午时分,几人到了路旁一家小店中歇歇脚。

    沈庸自幼长于大富之家,如此昼伏夜出的赶路,还是头一回,赵匡济看着连日奔波的沈庸已有疲惫之色,安慰道:“沈兄弟,这几天连日奔波辛苦你了。”

    沈庸笑道:“这有什么辛苦的,昔年间,我爹为了家族生意往来回鹘、大漠、西域诸国那才是真正的辛苦。”

    “原来你家这么厉害,和这么多地方都有生意往来啊,听说西域那边有许多好玩的,我也想去看看。”赵匡胤一脸向往。

    几人嬉笑间,赵匡济看了看天色:“好了,时候差不多了,我们也该走了。”说罢解下马匹缰绳,打马就往东而去。

    裴槿儿见了,赶忙叫道:“将军,入川方向,不应该是向西南,你怎么往东走,是不是弄错了?”

    赵匡济笑道:“再向西南便是京兆府,我身为大晋都尉将军,自然知道那里有重兵把守了。再说一路之上不见桑维翰身影,多半是去了京兆府等着伏击我们,我们偏偏绕道东行,让他扑个空。”

    赵匡胤点头应道:“不错,京兆府是大晋兵力重镇。”

    裴槿儿咯咯一笑:“原来如此。”

    又是半日,几人来到霸水河畔,远远瞧见河畔有人负手而立,看身影那人甚是健壮,只是那人肩头好像负着何物,看起来他就像长了两个头一般。

    沈庸好奇,走近观瞧,原来是一个小女娃坐在裸背大汉肩头,只是两人背对着自己,看不到面容。

    “来人可是赵都尉?”

    声音一出,不男不女,刺耳难听,赵匡济也是久历江湖,不看面貌,只听她说话,便知是“玄武七宿”危月燕到了,而那裸背大汉必是室火猪。

    沈庸看到他二人神色有异,问道:“赵将军,你认识这两人?”

    赵匡济并未答话,只是低声在裴槿儿耳边说了几句话,裴槿儿左手一扯沈庸衣袖,右手拉起赵匡胤,三人疾步走向岸边的树林里。

    危月燕听到身后声响,回过头来,见到裴槿儿三人的背影往林中隐没,喝道:“想跑,给我站住!”室火猪得令,倏地拔地而行,健臂伸出,便向裴槿儿抓来。

    赵匡济长剑出鞘,突然抢出,叫声:“看剑!”直取室火猪。

    危月燕身形佝偻,虽一动不动的坐在室火猪肩头,却一直眼看大道,留意他人动向,瞧见赵匡济拔剑相向,一把摁住室火猪,从他肩头飞起,腰间软剑取在手中,誓要取人性命。

    “玄武七宿”本是江湖恶徒,人人得而诛之的武林煞星,却又偏偏给自己找了个神仙星相的名字。赵匡济知道这几人成名日久,应对起来不敢松懈,他深吸一口气,胸口真气汇聚,手中佩刀蓄力击出。两人一个照面,危月燕脚步轻盈避过裴原的蓄力一击。远处的室火猪也被从林中窜出来的裴槿儿拦下,四人前后左右,招招制敌,纵使不懂武功的沈庸,看的也是啧啧称奇。

    只十数招间,危月燕已刺出五六十剑,只逼得赵匡济连连后退。危月燕所使剑术,招招毒辣,一剑刺出,越行越险。再接几招,赵匡济便觉后劲不及,暗道这剑法柔中有刚,能将自己所发气力一一卸掉,只一瞬间,危月燕瞧出破绽,左手化掌从空中直劈下来,临近跟前反掌变抓,五根手指已抓住剑柄,赵匡济运功抢夺,她他内力却比危月燕差了一筹,一夺之下竟然无功,眼见兵器被夺,任凭赵匡济招式再巧也是落了下风。危月燕双剑在手,信心大增。

    裴槿儿眼见赵匡济没了兵器,赶紧出手相助,交手不过十招,已有败相,沈庸从旁观瞧,虽然赵匡济与裴槿儿一度合力夹击,然危月燕武功太高,已是连连败退。

    裴槿儿见久战不下,心中十分焦急,向赵匡济道:“赵将军,我来断后,你和令弟先走吧,我和他们无冤无仇,就算是拿了我,也不打紧。”

    赵匡济道:“那‘玄武七宿’本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我又岂能丢下你!”

    眼看危月燕又是一剑往裴槿儿刺来,沈庸怜香心切,不及多想,从林中腾身而起,一把抓住裴槿儿向前蹿出。沈庸重心不稳,一个踉跄先着了地,裴槿儿被他一带跟着摔下,正好跌在沈庸怀中。裴槿儿脸色一红,一把挣脱沈庸怀抱,可她刚刚站起身来,室火猪一拳正好打在她的背上,登时一阵眩晕,只觉天旋地转,脚下一软,便昏倒在地。

    沈庸大惊,正要将她抱起离开,忽见危月燕又挥剑斩来。赵匡济想要来救,却被室火猪拦住,苦苦不能突围。沈庸不动武功,整张如何解围,哪知危月燕的一剑已经着落在了裴槿儿的右腿之上,霎时间,鲜血如泉,往外喷涌。沈庸来不及顾及许多,即刻将她背在身上,往树林里跑去。找到一块稍微平整的草地,沈庸将自己的衣服扯下一块布,赶紧替裴槿儿包扎了伤口。可刚把裴槿儿的伤口处扯个口子,沈庸猛的看见布料之下全是雪白的皮肉,不由得心神一荡,竟愣在了那里。

    突然间,沈庸忽觉手臂一阵酸疼,原来是裴槿儿已醒了过来,看见自己的衣物被沈庸撕了个口子,心中一气,捏了他一把。沈庸一吃痛,大叫一声:“哎哟哎哟,姑娘手下留情。”裴槿儿也不理他,忍着疼痛,自己将伤口包扎了起来。

    沈庸扶着她一瘸一拐的走到林外,只见赵匡济以一敌二,眼看真力不济,只能奋力勉撑。裴槿儿灵机一动,往危月燕身后大叫一声:“爹,你来了!”危月燕一听裴原到了,心下一怔,那老儿剑法出神入化,自己可不是对手,大喊一声:“老七快走。”室火猪闻言,登时连退数丈来到危月燕身边,将她扛在肩头,一晃一飘间,便消失在了众人视线里。

    沈庸骇然道:“想不到这个室火猪,身形肥硕,轻功却如此了得!”赵匡济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速速离开。”说完,几人翻身上马,沈庸搀扶着裴槿儿上了一匹马,向霸水河而去。

    行至岸边,却见芦苇荡里停着一艘客船,原来裴原早替他们备好后路。几人弃马登船,朝对岸而去。船至河中,几人松了一口气,沈庸道:“赵将军,刚才那两个是什么人?”

    赵匡济道:“他们便是恶贯满盈的‘玄武七宿’。”

    裴槿儿揉了揉自己的伤口处,惊道:“难道是专门收人钱财,与人消灾的那七个恶徒?”

    赵匡济点点头:“不错,这七人专做一些肮脏勾当,老大程伯号斗木獬,每每现身都是面具遮脸,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老二傲金牛白孚,生性狂傲,最好杀人,据说是七人里面武功最高的,老三桂雨萱号女土蝠,一条长鞭纵横大漠,老四虚日鼠元不才,原是进士出身,阴险狡诈,诡计多端,老五便是刚才那佝偻女子危月燕李兰曦,传闻此人与东海血煞颇有渊源,具体的就不得而知,老六壁水獐柴鄂,原是前唐皇室谯国公柴绍之后,一身轻功举世无双,老七就是那裸背大汉,室火猪阿丑,如今看来,必是桑维翰花了重金,买了他七人相助。”

    赵匡济惊魂未定,忽又听沈庸叫道:“不好,有人来了。”众人见远处正有一艘小船快速朝自己这边而来,船头立着的正是危月燕与室火猪。

    赵匡济知裴槿儿的恫吓之计已被识破,虚张声势已然无用,看来这霸水河上定要搏命一拼,方有一线生机,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兄弟长于黄河之畔,自是水性极高,既然陆上功夫斗不过,那就比比水下功夫,主意打定,朝着赵匡胤使了个眼色,小元朗嘿嘿一笑,了然于胸。

    “扑通”一声,二人低头钻入了河中,急往敌对那艘小船游去,危月燕眼见两人已到自己船下,可是“玄武七宿”久居北方,不熟水性,哪敢贸然下水。

    正犹豫间,只听得船底“咔啦”一声,划桨的船夫突然惊叫了起来,危月燕、室火猪正欲观瞧,确是脚下一软,船底已被余卜二人凿穿,河水倒灌,已经将船上的人脚掌没了,危月燕不由得大惊,唤了一声:“阿丑!”只见室火猪拾了一片木板,立足于上,危月燕又落于他的肩头。

    小舟上仓促变故,饶是危月燕武功再强,也闹个手忙脚乱。赵匡济一击见效,又见二人立于木板之上,当下身子打了个激灵,又钻入水里,水底浮力虽强,赵匡济却能借助水势推出一掌,把那块木板打的粉碎。落脚点猛然造击,室火猪脚下没了地方,只听得失声大叫,便和危月燕朝水底坠去。赵匡胤生怕他二人侥幸,赶紧游过去朝着二人头顶蹬了个实在,再露出头来时,水面上只有那船夫还在飘荡。

    兄弟二人借着水势灭了强敌,却也不敢久留,几人手上加劲,迅速划船沿霸水而下,四日的功夫便飘上了岸,又在附近集市上买了马匹,纵马南下。

    两日的光景,已到了夔州,如今进了蜀国境内,自然天大的事也都不怕了。在夔州歇了一夜,便向西往成都去了。

    一别家乡,半年时光,沈庸再看到岷江江水浩浩荡荡,穿过成都府,奔流而去,一时间感慨万千。几人沿江畔前行,赵匡济看着成排的杨柳树,稀稀拉拉的散落着黄叶,又想着不知死活的父亲与三弟,一时也是伤愁了起来。

    在成都府城西,有一座安兴宫,绕岷江而坐,建于前朝玄宗年间,原是玄宗皇帝幸蜀驻跸之地,经历百年沧桑,大唐已不复存在,就连这明皇的行宫如今也被蜀帝孟昶用作宫邸。

    在那安兴宫旁转弯处,只见一条青石板大道笔直铺设,延至尽头,有一座气魄不落于安兴宫的端庄大气的大庄院,那高大的砖筑院墙,墙檐下砌筑斗拱,显得古朴厚重,放眼可见高悬一牌匾,黑质金漆,映衬得相得益彰。上书“沈府”,笔触苍劲有力,尽显恢宏气势。在这朝不保夕的乱世之中,能有这一处高大庄院,实称得上是当朝大户。

    还没到了家门口,沈庸便瞧见门口站着几个人,激动的大叫道:“娘!姐姐!我回来了!”

    站在中间的那位妇人,看上去不过四十上下,容貌甚美,只是眉心处有几道浅浅的皱纹,显得体态略带娇弱。她见沈庸已骑马来到跟前,赶紧上前伸臂揽住了他,将他从马上扶了下来,道:“庸儿,你可回来了,想死娘了,这些日子可吃了不少苦,你看都消瘦了许多!”说着说着,竟呜咽起来。

    妇人身旁一年轻女子赶紧劝道:“娘,弟弟都安然无恙的回来了,您就别伤心了。”她转头又向裴槿儿看去。沈庸解释道:“槿儿姑娘,是我新结交的好朋友。”跟着沈庸看着她们身后,“咦”了一声:“姐姐,爹呢?”

    女子道:“亏你还敢问,爹……”话没说一半,只听大门内传来一阵声音:“敏儿莫要多嘴,老爷发话了,他不想见这臭小子。”跟着大门洞开,正是陶浪。

    “陶大叔!”

    陶浪一抬手,正色道:“哎,你小子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当日若不是你骗了我,又怎能逃出去,害得我一天担惊受怕。”

    沈庸知他虽然脸色严肃,心里却时时挂着自己,却也不恼,嘿嘿笑着,掩饰尴尬。

    陶浪也不搭理他,只是朝着赵匡济走去,赵匡济眼见来人,立时翻身下马行礼。陶浪道:“赵将军不必多礼,夔州守卫早就有信传来,陛下今儿一大早便来了府中,此时与老爷已在殿中恭候多时了,请了!”

    “呀!皇兄也来了。”沈庸呵呵一笑,一溜烟的跑进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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