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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梦龄以少胜多,击败左梦庚成为左家新一代家主,而且破例袭爵,成为宁南伯,以不到弱冠执掌湖广的事儿像一颗**一样,迅速传到了各个势力的耳朵里,震动了整个天下。这件事儿毕竟是太传奇,他不可思议了,令所有人都对左梦龄刮目相看。武昌一役就算是戚少保复生,要想八千对十万且一战成功,那也是不太可能的,左梦龄已经成了一个迅速窜红的新星,很多人原本就没怎么听说过他,可眼下都开始把他跟项羽关公当做一类人了。这左家本来就是很多人想巴结的对象,左梦龄的蹿红更是让众人不敢轻忽,所以左良玉的葬礼,只要是有点头面的家族跟势力,都想亲自或者派家中重要成员参与,只有政治对手跟傻瓜才回袖手旁观,当然,李自成、张献忠这些战场上的死敌除外。巴结或刺探左家新掌门人的政治动向,对上层社会来说,是当务之急的要点。来自各地的贵客们早的七月底就到了武昌,晚的八月初也来了,武昌城内的馆驿客栈早早就爆满了,左梦龄甚至不得已借了一些富户的宅子来招待贵客。这些人在武昌相互交换着情报,互相或拉拢或排斥,武昌城眼下已经成了他们舞弄长袖的舞台,街头巷尾,茶楼酒肆,都在纷纷热议这他们关心的话题,这里俨然已经成了江南的政治中心,南京城怕也要逊色三分了。
八月初六,轰轰烈烈的出殡大典在武昌郊上演了,上千各地赶来的宾客到了现场,这当然不算维持秩序的兵丁以及围观的民众,左良玉本是个孤儿,年幼穷苦无依,为了混饭吃不得已跑到辽东从军,而今身后事如此轰轰烈烈,也算是可以九泉下安息了。刘刈尴尬地参加了活动,本来左梦龄想让他站在自己身边,但是刘刈不愿意离左良玉的棺椁灵位太近,所以一再地往后让,倒不是怕鬼,主要是自己太尴尬,自己毕竟是凶手,而且还亲手杀了左良玉的嫡长子,自己实在是不好意思猫哭耗子假慈悲。而且他也觉得略微有些愧疚,既愧疚于死去的左良玉,也愧疚于自己的把兄弟左梦龄,自己这几乎就算是个灭门的祸首了,刘刈心道自己也只有还左梦龄一场富贵才能无愧于心了。当然,他从没有因为杀了左氏父子而后悔过,不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湖广亦或是为了江南半壁,甚至是整个天下,他们都不能留,左家军在他们的带领下已经成了尾大不掉的祸害,所谓平贼将军,私下里大家直接就叫贼将军,实在是死有余辜。
左梦龄并不知道刘刈心里的弯弯绕,他请刘刈上前本是一番好意,无非是想礼遇自己的兄长,不过见刘刈总是往后面躲,他反倒是误会了,以为刘刈是不愿抢自己的风头,所以心里反倒是生出了感激。刘刈躲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众人表演,几乎没什么人是真正伤心的,包括左营的将领也大都如此,装模作样地抹抹眼角,真流泪假流泪也只有老天爷知道,但是也有例外,有一个人哭得甚是伤心,眼睛都肿起来了,那就是瑾儿。刘刈心道:左良玉对这个义女肯定是疼爱有加的,否则也不会宠成这样离谱的脾气,他的两个哥哥也不会如此忌惮她,没有左良玉撑腰她本来什么也不是,再坏的人也有好的一面,左良玉对瑾儿一定是尽足了做一个慈父的义务,今天瑾儿为他哭泣也算是一种回报。
这一场白事一直办到午后才算结束,众人纷纷回去休息,身份次要一些的就准备打道回府了,这其中也有百十来名“重要”一些的宾客提前收到了来自左府的请柬,说今晚有精心准备的答谢晚宴。有这种拉近关系的好事儿,收到请柬的人当然都不愿失之交臂,这才是关系更上一层楼的关键!
城门落锁以后,城市的喧哗就会告一段落,随着夜色到来,在没有电的时代里,一切都将归于沉寂,等待着新一天的到来,而今天,这些都不能阻止武昌城继续热闹下去。城里最好的饭庄松鹤楼周围早早就有军士把关键路口封闭了起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门前两侧十数丈之内,都不许闲杂人等靠近。这松鹤楼一共上下两层,每层可摆十桌,每一个位子都有了对应的宾客,有资格参加今晚宴会的人,都觉得很有面子,今天这个座位可不是找门路就能得来的,那都是地位跟实力的象征。不过这倒并不是说没有被请的就都差劲,相反有不少人甚至比得到邀请的还要更强些,他们之所以不被邀请主要是从一条来衡量的,那就是有没有让左家获利的可能,当然,除此之外,亲疏关系也是要考虑在内的,就比如东林党跟复社的人几乎都不在名单之上,要说左良玉、左梦庚跟这帮人的关系本来还说得过去,但正因如此,左梦龄在上位的过程中遭到了他们的非议,朝堂上发生的事儿没能瞒过左梦龄,给传旨太监的银子也不是白花的,拿了钱当然就跟竹筒倒豆子一样如数都说出来了。左梦龄当然不能咽下这口气,至于刘刈,在他的历史观里,东林党也好,复社也罢,都不是什么好鸟,没他们折腾,汉家江山也不会亡得这么快,那就是一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搅屎棍,自己以后发展的路上是不能跟他们合流的,决裂跟对立那是迟早的事儿。几位王公勋贵家虽然也都派了使者,不过基本都没有留下来,毕竟结交军阀权贵还是比较犯忌讳的,总不好在台面上明着来,再说这个时代的王爷也没什么势力了,结交过深有害无益。
宴会开始的时间定在丑时,但客人们提前一刻钟,就早已经坐齐了,这种场合,谁也不敢让比左梦龄来得晚,那就算把人给得罪了。左府派来了几名知客招呼着众人,众人喝着茶寒暄着,互相交换着信息,随着客人们相互看了一圈,这些人自己都觉得有点奇怪了,光是商人就占了一半,为官的人家也有一些,但以军阀居多,朝廷大员反倒是寥寥无几,这种组合让大多数人都摸不着头脑,不过也有人替大家找到了答案:左家很有可能是按照送钱送礼的价值来决定要答谢谁。这个说法听着倒挺有道理的,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商人呢?在座的都是有钱人,最少的也送了一千多两银子的财物,庙堂上的重臣反倒出不了这么多的东西。众人既然都存了这个心思,也就心安理得起来,自以为这会钱都没白花,总算是买了一个左家的重视,那也算值了。笑纹在所有人脸上渐渐地展开了,他们喝着茶,说这话,但都留了一只眼都盯着楼梯口,他们来的久的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了,有些人已经等得心急了起来。不过官场上这种事儿他都是有规矩的,作为主家的左梦龄是不可能早到的,他要做的就是在最后的一刻才出现在门口。
终于,楼下传来了一阵马蹄声,紧接着就是一阵喧哗,众人不禁都竖起了耳朵,楼下只听一声高呼:“平贼将军宁南伯到。”
众人闻言,不由纷纷站起身来面向楼梯方向,但听得腾腾腾脚步声响,一众人走上楼来,当前第一个正是俊秀的左梦龄,他到了楼梯口,并不忙着跟众人打招呼,也没有着急直奔主位而去,众人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好直立注目,等待下文,却见左梦龄一侧身,把身后跟随的一个人让上了楼,这一侧一让,让众人都大吃了一惊,心想,在湖广的地面上,真不知还有什么人能受得左梦龄的礼让,他已然是伯爵,就算是封疆大吏来了也要让他三分。再说左家的家世,那不是什么秘密,他老子哥哥都死了,嫡母早在兵乱中死了,生母也已不知下落,直系亲族里就数他最大了。难不成是朝廷派了什么钦差来不成?想到这里,在座的有个别满清的使者不由得有尴尬起来,毕竟是敌对之国,以自己的身份怕是不好跟对方的天使见礼啊。
正待一众人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比左梦龄稍显年长,但依然很年轻的人走上了楼梯,此人的身材跟左梦龄相仿,但面色稍黑一些,样貌也算端正,但却十分面生,要说在座的众人,那都是参加了上午葬礼的嘉宾,所以没有不认识左梦龄的,但是刘刈白天一直都躲在角落里,所以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在座的众人大都是见过世面的,朝堂上的大员也都熟悉,可眼前这个人,却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跟哪个位高权重的人联系在一起。众人一时间都不禁有些发呆,而随后发生的事儿,更是让人越看越心惊,但见这个人对左梦龄的礼遇似乎并不当回事儿,倒似习以为常一般,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大喇喇地就向主桌走去。让过了此人之后,左梦龄这才一边向众人点头示意,一边跟着往正桌前走。等二人来早两人走到正桌主位前,更令人掉眼镜的一幕出现了,这位少伯爷竟然亲手扶住椅背,请那个陌生人坐在主位上!不过只见那人笑道:“今天可是你作为主家答谢宾客,就不要跟我谦让了。”说完,他一侧身坐在了主位左手旁第一个位子上,左梦龄楞了一下,还是没敢直接坐下,而是把自己的作为往右移了移,到了跟那人对称的位置上才慢慢坐下,这么一来,等于两个人分享了主位,关键是左梦龄坐的是右垂手方向,左贵右贱,似乎要故意矮对方半头。
见到这一幕,一时间楼上厅堂里一片寂静,众人面面相觑,都是一肚子地问号,不过所有人都对这个陌生人有了十成的敬意,但又不敢乱说乱问,这大明半壁要论实力,这左梦龄怕已经是都快可以跟朝廷平起平坐了,他都礼让的人会是什么来头呢?
左梦龄见气氛有些尴尬,这才端起一杯茶重新站起身,团团对众人道:“各为贵客,诸位不远千里,甘冒风尘参加我父的入殓大典,身为人子感激不尽!在下重孝在身,不便饮酒,且以茶敬代酒,先敬诸位一倍,还请随意。”说完他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众人纷纷端杯站立陪饮,左梦龄一抱拳道:“诸位请坐,今日各位赏脸,在下甚是高兴,诸位仁兄里,有些小弟认识,有些不认识,毕竟在下以前很少随家父出门,有照顾不周的,还请海涵。”说到这里他一侧身,指着左手位的刘刈道:“诸位贵客,容在下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义兄,刘刈。”
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甚是陌生。不过也有少数人是听说过这个名字的,朝廷此次封赏平定湖广功臣的诏书里提到过这个人的名字,不过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多的印象跟感觉,但碍于左梦龄的面子跟身份,大家还是齐刷刷站起来给刘刈敬酒,都口称久仰。刘刈笑着起身陪大家饮了一杯,心里却暗想:老子到这个世上总共也不过就是两个月的光景,也不知你们是从哪里久仰到我的。
刘刈一时还不是很适应这种场合,自己也不会说这个时代场面上的话,生怕贻笑大方,所以只是微笑,却不开口,见众人都饮尽了杯中酒,自己才堪堪坐下,左梦龄适时地给了知客的幕僚一个眼神,那人赶忙上前来给众人分别介绍来客的身份信息。介绍这种事儿那是有规矩的,那就是按着身份座次来,介绍到谁,谁自然会起身给众人施礼,说上一两句客气话,楼上百十口人一番介绍足足花了两刻钟的时光,这些人的名单刘刈是看过的,现场再一介绍就更有直观感觉了,这些人的身份大部分是明确的,但也有几个比较含糊,比如这其中就有一个坐在边角桌上的客人,穿戴也不很扎眼,知客只说是豪客范先生,众人也都是听得一头雾水,直到这个人站起身来回礼,大家才听出了他带着醋味的山西口音,瞬时就明白了,这个人乃是晋商的代表,随着满清入关占据中原,范家已经由过去通敌卖国的隐形富豪,升格为了明面上的巨富豪族,据说范家的财富不下四五百万两,甚至有人说千万两都打不住。已经隐隐已经可以跟东南方向的海上旺族郑家相提并论了。当然今天郑家也派了人来,这个人就是郑芝龙的长子郑森,也就是未来的郑成功,此人年已弱冠,眼下郑芝龙已经不怎么管郑家的事儿了,全都托付给了长子,大家都知道如无意外,郑森就是郑氏家族的接班人了。
待众人重新坐定之后,右手桌上站起一个人来,对着刘刈抱拳拱手道:“敢问刘兄可是左帅旗下旧将,但不知身居何职?”刘刈转头一看,说话的人叫翁之琪,乃是江北四镇之一靖南伯刘良佐的账下的总兵官,此人不但是刘良佐臂膀,而且还是他的大舅哥,堪称是他的心腹。这翁之琪跟刘良佐都是开原卫人,跟左良玉同是辽东出身,在眼下南明各个军事集团里,他们算是对左家最了解的,好歹都曾经在一口锅里吃过饭,辽东系将领在北方逐渐失陷的过程中,死的死降的降,基本已经不剩多少了,翁之琪自认为对左家上下都很熟悉,就连左福左贵也都熟识,可偏偏不认识左梦龄这个把兄,当真是觉得很奇怪。有此一问也是很正常的,武夫问话就是直白,不像文人弯弯绕多,连级别待遇这类问题也直接问了,刘刈道:“我跟左老侯爷缘铿一面并不相识,在下现居守备,也是前几天朝廷刚赐的。”
刘刈的回答虽然直白,却令在场的所有人更加迷惑,这家伙一没功名,二来在军中没有资历,当了个守备还是刚封的,这整个就是一个白丁啊,在座的众人非富即贵,武官中一二品的也有不少,可偏偏让这么个人做了主位,心里大都不是滋味,这左梦龄为什么这样尊重他,没道理啊,难不成是骗我们的?屋子里不由得一片嘁嘁喳喳交头接耳的声音。
左梦龄当然知道众人的心思,但也不点破,他再次起身招呼大家饮酒,热菜一个接一个地流水般端了上来,无非也就是些大鱼大肉的东西,在这个荒年,能吃上这样一餐饭,已是很丰盛的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场面逐渐热闹起来,一些人纷纷走到桌前给刘刈敬酒,喝了十来杯之后,刘刈的面色开始微红,他自知再喝下去早晚就要醉倒,正事要紧,他赶忙给喝茶看热闹的左梦龄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起身对众人道:“今日诸位高朋前来,以厚礼相赠,在下不胜感激,为表达左某的一番心意,在下特地给各位备了一些小物件作为回礼,不成敬意,还请各位笑纳。”说着一拍手,几十名士卒鱼贯从楼下走了上来,每个人手里都捧着几个朱漆盒子,开始给来宾分发,每人一个。
要说主家办白事,一般的规矩也就是客人送礼,主家请客而已,主家一般是不回礼的,当然,如果主家身份低,客人身份高,为了巴结来人,也可破例,但是而今以左梦龄伯爵之位,一方霸主之名,这礼回得可就显得稀罕了,盒子摆到众人面前,大家都不好意思打开,只是楞楞地看着,不知该如何是好,有些细心的人仔细打量了一会,见这盒子做得虽然精致,但也不是什么名贵货色,大小也就是一尺半见方的样子,看士兵拿起放下甚是轻便,心想就是码满了金银也值不了多少钱,这左梦龄不回礼也还罢了,要是回礼不够排场,反跌了身份,也不知对方为什么要来这么一出。
正在所以人面面相觑的时候,刘刈站起身笑道:“我家贤弟一番心意,不成敬意,大家可以随便看看,不必拘礼。”
众人闻言,也不好拒绝,纷纷打开了盒子,但见里面锦缎包裹,揭开一看,最上面是一个一尺见方明晃晃的东西,来人都是识货的,众人一眼就认出来,这东西是一面镜子,一面平整、明亮、大得有点出奇的玻璃镜子,他们看到这面镜子时的感觉,就跟左梦龄第一次见到镜子的心情是一样的,先是激动,随后就是诧异。精明一点的已经知道,这面镜子难以估价,市面上拿出一面就可以傲视同僚,要命的是,这左梦龄一出手就是一百多面,当真是不可思议,难道这东西是天下掉下来的不成?也有人已经意识到,左梦龄这儿可能有能人,这东西他家自己能造!
惊叹多,疑问就更多,在一片哗然中,总会有人出头替大家提问的,坐在刘刈身边的马光斗借着距离近的优势,手捧着镜子,第一个问道:“这可是玻璃镜么?”
刘刈笑道:“玻璃镜怎会有如此平滑光亮?这乃是一面水晶镜。”这一套说辞都是刘刈早已想好的话术,这种名字很容易就会给人以误导,让人认为整片镜子是用水晶磨制出来的,自然就会跟普通玻璃区隔开来,不过刘刈这么说也不算是骗人,因为普通玻璃是硅酸盐的,而他打印出来的玻璃跟水晶是一样的,是纯二氧化硅,这东西的学名叫石英玻璃,绰号就是人造水晶。
在更大的哗然声中,马光斗点头道:“怪不得,怪不得如此不凡。”说完不住地盯着镜子看里面自己的样貌,“这可是我见过最亮的镜子了,连汗毛孔都照得清清楚楚的。”
底下一片唏嘘声中,人人都不由想:亏自己没有嘴快说出玻璃镜来,原来人家这就不是玻璃的,而是水晶的,要不能如此通透,照人一点都不走形?这东西看来不是能工巧匠,是绝对打磨不出来的,这得多大的功夫,看来这价格贵得要没边了。既有人这么想,就有人忍不住说了出来:“水晶多有裂隙,打磨更加不易,这得是多大的一块无暇的水晶才能打出一面来?怕是这坯料就已经是稀世珍宝了,而且这得是什么样的巧匠才能磨得如此平整不破?”
刘刈道:“确如这位兄台所言,这东西纵然是能工巧匠,做起来也颇为不易,各位可拿去送给自家的女眷,本来想送给大家更大一些的,但是怕路途颠簸,容易碎裂,也只好委屈大家了。”
众人一听,更是惊叹不已:对方竟然说这东西还不算大,看来人家手里还有更好的货色不愿拿出来示人,这也合乎人之常情,既然是送礼,当然不能倾家荡产,自己当然要把最好的留下,二流货色才舍得给人不是!不过就算是这二流货色,也已经足够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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