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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刚朦朦亮,阵阵清风吹过树林,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带着大自然的气息轻轻拂过兄妹俩的脸庞,就像是妈妈亲昵的呵护。
云彬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这凉爽的清晨,就被悲伤与痛苦吞噬。云彬很想哭,可是他不能哭,也哭不出来了。
“云珍。”云彬轻轻叫醒妹妹:“哥哥带你去看日出好不好?”“好。”云珍揉揉惺忪的睡眼,乖乖地坐起来,轻轻地依偎着哥哥。
两人梳洗完毕,简单地整理一下便出发了。
山林的早晨很安静,安静但不寂静。各种叫不出名字的鸟儿已经苏醒,正谱着一曲曲大自然的美妙回响。林子里的其他动物也陆续苏醒,仔细听可以听到他们活动时发出的轻微声响。晨风穿过林间,带着树叶互相碰撞,发出属于自己的独特声响。远处的溪流无声的流淌,走近可以听到它们潺潺的歌声,像是长不大的孩子,永远充满活力。
因为这里经常有人上山,山路并不难走,云彬尽量跟着当地人留下的足迹上山,这样最安全,最省力。但是毕竟是两个小孩,而且身体刚刚恢复,两人满身大汗,走走停停,妹妹更是走不动了,只能让哥哥背着。
两人走了好久才到山顶,好在没有错过日出。
兄妹俩找了一个视野开阔的地方坐下休息,放眼望去,冬面的天空已经泛红,混合着林中弥漫着的轻飘飘的白雾,轻柔、飘渺。
忽然,那红色开始浓烈,开始透出光亮,一个可爱的圆球慢慢探出头来,像是害羞地在偷看。渐渐地、渐渐地,即使害羞,她还是光芒万丈地走了出来。不容你多看,一瞬间耀眼的金光洒满大地,新的一天开始了。
云彬静静地坐着,坚毅而隐忍,手里紧紧握着贺叔叔给的军刀,眼泪却控制不住的往下掉。转过脸来才发现妹妹早已是满脸泪水,她再也控制不住,扑倒哥哥怀里大哭起来:“哥哥,我好想爸爸妈妈,好想奶奶,想贺叔叔。好想好想……”哥哥抱紧妹妹,任眼泪无声流淌。
许久,两人整理好心情往山下走,他们想顺路采些野果野菜当正餐,要是运气好能捉到野鸡野兔就更好了。
云彬不想再拖累夕雾了,近来夕雾脸上、身上经常会有伤痕,身子也越来越瘦弱。可是夕雾从来不说,云彬看着很是心疼。好多次问她,她总是笑着搪塞过去。对此云彬也有很多猜测,但是他不忍心说破,夕雾虽然看起来柔弱,但是内心很要强,他不想伤到她的自尊心。夕雾对他们兄妹俩的恩德他们无以为报,也没有能力回报,只能力所能及地不再给她添麻烦。
正走着,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犬吠,随后响起几声低沉但有爆发力的吼叫声,震得两人心惊。
(二)
寻着声源过去,兄妹俩发现在斜坡下面的树林边上一场恶斗正要展开。
两只体型健硕、四肢粗壮的棕熊正与一个干瘦的老头对峙。老头其实也不算干瘦,但是与对手比起来有点弱不经风的感觉。旁边有两只长剑毛下司猎犬,小猫一样的耳朵和粉粉的小猪鼻子看起来十分可爱,与此时它们脸上的表情格格不入。只见两只猎犬一左一右分别在两只熊的前侧,凶狠地盯着对手,愤怒的低吼像是在警告对手不要伤害它们的主人。
主人则是压低身形,并不与熊对视,而是用余光观察着两只熊的举动,小心翼翼地慢慢往后退,同时把手慢慢放到猎枪上。
右侧棕熊似乎是被猎犬的低吼激怒,只见它怒吼一声,向猎犬扑去。只见猎犬灵活一闪剁了过去。棕熊扑了个空,又愤怒地向右边的猎犬咬去,别看它体态臃肿,动作倒是很迅速。当然下司犬也不是吃素的,巧妙避过敌人的同时,一口咬在了棕熊的腿上。棕熊吃痛,又是一声怒吼,爪子向腿上甩去,但是又被猎犬巧妙地避开。左边的棕熊也发动攻击,和猎犬混战起来。
此时,猎犬的主人抓住机会,迅速换上麻醉弹,连续射中两只棕熊的臀部。他并没打算猎杀棕熊,于是换成麻醉弹。右边的棕熊似乎被吓到,退了两步,看对它下手的是个老头,挥起浑厚有力的熊掌就向猎人拍去。
这一掌要是拍下去,猎人就直接身首异处了。说时迟那时快,其中一只下司犬一跃而起,向熊掌咬去。只听一声哀嚎夹着骨头碎裂的声音,下司犬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猎人趁机闪躲,但是肩膀还是被熊给抓破了,露出森森白骨,鲜血直流。
猎人却并不在意自己的伤势,只是揪心地喊了一声:“白虎!”倒在地上的下司犬发出“吱吱”的声音,算是回应主人,那一掌下去它已经奄奄一息了。
另一只下司犬看棕熊伤了主人还把同伴打得重伤,疯了一样朝棕熊撕咬过去。几个回合下来,棕熊和猎犬身上都伤害累累了,猎人也已经在熊身上多加了两支麻醉弹,棕熊更是像喝醉了酒一样,越来越站不稳了。
但是明显寡不敌众,其中一只棕熊趁机扑向老猎人,猎人来不及闪避,眼看致命的一掌要拍上猎人了,只见一把飞刀从猎人耳旁飞过,又准又狠地命中了棕熊的鼻子。棕熊有气无力的哀嚎了一声,顺着飞刀射出的力度向后倒去,再也爬不起来了。另一只棕熊愣了一愣,慢慢向后退去,没退多远也抵不住药效,昏睡过去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要不是刚刚的那把飞刀,猎人就要命丧于此了,想想还是一阵后怕。但是他此刻最关心的是白虎的伤势,虽然他心里知道,白虎活不过今天了。
悲伤加上惋惜,猎人说不出话来,只是轻轻抱着白虎,轻声地呼唤它:“白虎,好孩子,你和白狼一样都是我的骄傲。不要怕,我和白狼都在你身边……白虎……”白虎全身已被鲜血染红,嘴里不停地吐着血水,低声地呜咽着。
白狼也静静地守在白虎身边,不时低声哀嚎着来回应白虎。
最终,白虎还是在猎人怀里安静地走了。三年的陪伴啊!猎人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白狼悲伤地叫了起来,叫声穿透人心,闻之悲恸。
兄妹俩轻轻走到猎人身边,想安慰这个爷爷,可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妹妹试探着去抚摸白狼,想让它平静下来,它竟然也不反抗,只是抬头看着云珍,眼睛里满是悲伤。
(三)
“刚才那把佩刀是你的?”良久,猎人整理好心情,转头看着云彬,他没想到飞刀的主人竟然只是一个小孩。
“嗯,是我的。爷爷,不要难过了,白虎能为保护主人而死是它最大的荣耀,他很开心能保护主人性命,你这样他会难过的。”猎人看着云彬,心里有一丝丝安慰,伸手想摸摸孩子的头发。却只能低呼一声,他差点忘了自己受伤了,白狼也受伤了。
“爷爷,你受伤了,赶紧去医院吧!”云彬担心地看着猎人的伤口。
“不要紧。”猎人从衣服上撕了块布,上了点药,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两个人跑到这了,多危险?爸爸妈妈呢?”
兄妹俩突然都不说话了,妹妹忍不住又要哭了。云彬挤出一个笑脸:“我叫辛云彬,这是我妹妹,辛云珍。我们都是孤儿,想在这找点吃的。”
“孤儿?”猎人心里有些不忍:“你们住在哪?平时就在这里找吃的?”
“我们……住在一个很安全的山洞,有个好心的妹妹经常给我们带吃的。但是她也经常吃不饱,所以我们想一起找点吃的。”云彬不想把自己的身世说出来,所以只是一带而过。
猎人也不多问:“我姓寒,村子里的人都叫我寒老爹,靠打猎为生。”寒老爹迟疑了一下,拉着兄妹俩的手:“你们明天吃不饱饭,连个像样的住处都没有,日子很难熬吧?”看着兄妹俩骨瘦如柴的样子,寒老爹有点心疼:“我寒清平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如今你们救了我的性命,如此大恩大德我也没什么好回报的,只想尽我全力帮助你们。如果你们愿意,和我回家吧,虽说不能给你们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但是温饱可以保证,要是愿意和我学打猎,我也会倾囊相授。”
兄妹俩又惊又喜,要是能有人肯收留他们真的太好了,可以有个依靠,也不用再拖累夕雾了。可是,他是真的愿意吗?还是只是说说?毕竟收养两个小孩是个很沉重的负担。最关键的一点,他是好人吗?他会不会像吴叔叔和那些黑衣人一样是来害他们的?
寒老爹看出来他们的迟疑,推心置腹道:“我是个孤寡老人,本来可以有个幸福的家庭的,可是家人在一次车祸中全部遇难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平时也很孤独冷清,要是有人陪我说说话、嘘寒问暖就好了,也算是晚年的安慰吧。”说着泪湿了眼眶。
云彬拉着妹妹的手,做了决定:“爷爷肯收留我们我们很开心,我们不想变成爷爷的累赘,等以后有能力了一定好好报答爷爷!”云珍也甜甜地喊了声“爷爷”。
“好!”寒老爹艰难地抱了抱两兄妹,摸摸他们的头:“棕熊很快就会醒来,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
寒老爹找了个安全的地方把白虎埋了,给它立了块碑,又陪了它好久,才带着两兄妹和白狼离开了。
(四)
一个昏暗的房间内,只有四周墙壁上的几只蜡烛照明,屋内只有一套桌椅,上面放着文房四宝。是个密室。
“你确定吗?”一个高高瘦瘦、面相正气的老者转过身,表情复杂地看着寒清平。
“确定!能走进这里的肯定是有人指引,或者冥冥中就已注定。况且那把佩刀不会错。”寒清平微微弯腰以示尊敬,语气却很坚定。
老者点点头:“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寒清平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锁灵在不在他们身上,但目前他们应该还不知道关于锁灵的事,还只是两个单纯的孩子。”
“嗯。”老者再次点点头。
“现在我不会问,也不会提起关于锁灵的任何事。一方面是为了保护锁灵和两个孩子的安全,另一方面……他们还小,等他们长大了在说吧!”寒清平长长地叹了口气。
“也好。”老者也叹了口气,神情凝重:“现在锁夏、锁秋三地都发现过内奸,恐怕锁冬城也不能幸免。整个族落都有内鬼和眼线,不得不时时提防、万事谨慎啊!”
寒清平没有说话,也是满脸愁容,眼神里满是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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