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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怕惹事。捡回一命的只花知在家静养三四个月后,某一日趁母亲不注意,留下片言只字,准备外出躲避一段时间。
千顷雪怎么会让只花知从她的手心溜走呢?
只花知魏金楼将动身的时间选择在了春末的某天夜半。当夜无月,也没有星星。正适合一走了之。只花知舍弃了一切行囊,轻装上路。等到董小水发现儿子不在家时,魏金楼已经到达长庆东界。从此处往南一转,便是闻名遐迩的古城安州。
天快要亮了。
只花知不敢白天行走,便来到一座树木蓊蓊郁郁的山坡上,骇然发现山坡的一个角落里有一座破屋。只花知悄然前往一看,只见一位衣衫褴褛的白发老妪坐在门前,拄着一根木拐杖,假寐。对方眼瞎,看不清任何东西,且又耳聋。魏金楼有意弄出很大的响声,白发老妪也不能听见。
山坡周围的环境幽秘且又安全,非常适合白天躲藏。魏金楼蹑手蹑脚地来到破屋西边,如同一条小虫蛰伏。他美美地睡了一觉,睁开眼睛时,已经是深夜。
行程岂能耽误?只花知从地上爬起,伸了一下腰,抬起脚准备继续前行。就在这时,一缕亮光从破屋东边透来,缓缓而至,伴随着一截黑色的身影。
魏金楼大吃一惊。难道那位白发老妪的眼睛没有瞎?是装的?怎么会是这样呢?
惶恐不安的魏金楼不想弄清事情的真相,拔腿便逃。谁知那一缕亮光倏然变得璀璨夺目,那一截黑色的身影旋转了一两圈后,落在他的面前,嗓音悦耳动听地笑了一声,娇滴滴地问,只花知,你是不是想离开长庆啊?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呢?
啊?啊?怎- - - - - -怎么是你呢?只花知惊讶不已地问。
怎么不能是我耶?悦耳动听的嗓音笑了笑,一双纤细的手臂搭在只花知的双肩上,缠绵悱恻地问,这不还是我千顷雪的地盘吗?你是不是忘记了?
刚才那个瞎眼的老妪- - - - - -到底是- - - -- -是谁?只花知突然预料到了什么。
彩裙飘逸的美貌千顷雪笑了笑,在满面惊惶的魏金楼面前侧身、弯腰,不一会儿,一位衣衫褴褛的白发老妪骇然出现在只花知面前。
乖乖就范,是别无选择的唯一出路。千顷雪连夜将只花知带回长庆她的深宫。
魏金楼自知难逃一死,也就不想讨好这位貌美如花、心机莫测的女人。
果不其然。十多天里,只花知遭到了各种各样的折磨。饥肠辘辘的他,被打得皮开肉绽,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这些天,千顷雪的身影一直都没有出现在魏金楼面前,倒是有十多位女仙抬来了一口黑棺。
还剩一口气的只花知,被装殓入棺。他想起了母亲董小水,心中又痛又忿,然而他已无回天之力,只能等死。命运有时不堪一击,正是如此!
装着只花知的黑棺,放在深宫西边的地下密室。
濒临死亡的只花知在黑棺里浑浑噩噩的遨游了许多地方,他已经分不清哪些是梦境,哪些是实景。有一截细东西在他的脸上轻柔地抚摸。他以为是小虫子。只花知伸出了一只手,放到脸上,压住了小虫。却不是!竟然是两根细长的手指!
只花知有气无力地惊叫了半声。
一滴冰凉的泪珠滴落在只花知的鼻梁上,不一会儿滚落到他的嘴里,有极淡的香味。
既要杀我,为何又这样?只花知终于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一刹那间,地下密室里亮如白昼,却极幽静。戴着淡红色面纱、穿着雾花裙裾的千顷雪站在黑棺前,泪花点点,粉面含怜,声音哽咽地说,我这样对待你,是做给别人看的。我一个小女子,若不这样做,怎么能征服那些魔界生灵呢?其实,我的心里是很喜欢你的。
奄奄一息的只花知笑得愈加气若游丝。
摘去面纱的长庆首席随阳,伸出双手,将只花知从黑棺里轻轻地抱出,哭个不停,其情哀怨。弄得只花知怒气顿时烟消云散,哪里还有一丝儿报仇雪恨之意?
美貌如花的千顷雪将只花知带到自己的卧室外间,指派女仙替他用药。他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千顷雪隔三差五地屏退左右女仙,想要与只花知亲密接触,始终被拒。千顷雪又羞又恼,想起自己现在的芳龄已经快六十岁了,只得做罢。
我有一个女仙,也不能算是我的真正的女仙。她逃走了数月,不知去向。千顷雪吻了吻只花知的下巴,含情脉脉地说,你去将她找回来,做你的女人。当然,如果你不喜欢她,你也可以不再让她继续喘气。
又一次死里逃生的只花知,辞别玉树临风的千顷雪,踏上了寻找那个逃走女仙的历程。
再一次回家时已是一年之后,只花知的身后居然站着一位身材微丰的可爱少女,十八九岁,一根小独辫,绿格子春衫,皮肤灰白,单眼皮,看见双眼紧闭的董小水时就大大方方地微扬着头。而魏金楼则更加瘦削不堪,唯精神尚可,喜谈,依旧喜欢唱动听的魔界小曲儿。少女名叫吴疏雨,因为她每餐都要吃下五小碗饭菜,不多久就有了一个外号叫“五小碗”。
原来只花知差不多云游了安州、宁南两地,找遍了境内的山川河流,没有发现那个逃走的女仙,倒是发现了在安州丰河边走投无路的吴疏雨。
董小水并不反对儿子与吴疏雨住在一起,甚至还有极力撮合的意思。两个人白天晚上都待在魏家由薯窖扩建而成的藏书阁里,添置了一张小木床,增加了一只便盂。
做母亲的见儿子长得丑,身子单薄,能有一位姑娘与儿子同床共枕,也是件喜事。半个月之后,董小水就心疼起儿子来。她夜不成眠,就悄悄地起床坐在窖口边上,细听儿子与五小碗一夜几次的疯狂:细语,大笑,嗔骂- - - - - -
开始时,做母亲、做婆婆的董小水忍气吞声,之后突然想起了死去多年的瞎眼婆婆。某一日,董小水看见儿子端着便盂从地窖里钻出,她扫了一眼便盂里小山似的便纸,悄悄告诉儿子,即便是男魔,一滴精子也是十滴血,用完了,你的小命就呜呼了!
魏金楼双眼凹陷、疲惫不堪地羞笑道,娘,你还每夜偷听啊?五小碗,她见我长得细瘦,于是就不肯多要。只花知伸出一只手,在戴着丝绵长帽的母亲面前晃了晃。
董小水又惊又气,对儿子低声而语了一番。
五小碗也不挑食,只喜吃鸡掌皮。不多久,魏家的几十只公鸡母鸡就变成了一堆鸡骨头。魏金楼因地制宜,将粗粮碾碎,擀成薄片状,做成鸡掌皮。五小碗吃得津津有味。
董小水心酸不已,闭着双眼直想哭。
一对小魔儿在魏家藏书阁厮混久了,便想到外面转悠转悠。魏金楼想带着五小碗去大仙山云门山,被董小水强行阻止。她告诉儿子,就去小仙山转一转吧。
魏金楼觉得在五小碗面前跌了面子,就冲着母亲叫道,重峦叠嶂,白云寒烟,万壑幽深,这样的景致小仙山上有吗?
任凭魏金楼怎么纠缠,董小水仍然坚持自己刚才的决定。五月里,正是山花烂漫时节。五小碗望着窗含西岭的小仙山,对母子二人说,就小仙山吧。岭环野水,峰缀杂木,古刹掩映的景致总该有的。
董小水便知五小碗是读过一些书的。
破灶添新火,春灯剪细花。魏家日子虽苦,但是魏金楼仍然觉得幸福。与五小碗同居在一起,三四个月时间,他便咯血,形容日渐消瘦。董小水当着儿子的面,将家中珍藏的一对细丝金耳坠拿出来,走到隔壁的饭厅,递到五小碗的手上说,你明日就离开魏家,我不管你去什么地方,反正你走得越远越好。
昏暗的灯光下,五小碗放下碗筷,将碟子里最后一块粗粮碾成的鸡掌皮放到嘴中不停地细嚼,末了说了一句,我不走。我喜欢只花知。再说我关中的老家也没有人了,只有一个远房的二叔,见到我就想- - - - - -
魏金楼在隔壁房间的床上不停地咳嗽。
董小水站起身,系上围裙,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目光冷幽幽的地盯着五小碗说,你明天必须得走!我女儿死了,如今我只有这一个儿子了。
翌日,五小碗并没有离开魏家。她从魏家藏书阁里随手拿了一本旧书,走出地窖口,来到只花知的床前,念给时而咯血的魏金楼听。魏金楼虽然形销骨立,但五小碗依旧与来时一样,脸颊丰润光洁,眼角眉梢间更添一段风韵。魏金楼便不舍得她离去。
五小碗坐在床边,念着书——栽花种竹,玩鹤观鱼。流连光景,玩弄物华。停了一下,五小碗弯下身,吻了吻魏金楼发烫的嘴唇说,我不会离开你的。我老家没有亲人了- - - - - -你就是我的亲人- - - - - -我从此对你好,再也不让你要我- - - - - -
董小水不依,必逼着五小碗即日动身离开魏家。魏金楼是董小水今生唯一的依靠,而五小碗只不过是魏家地洞里偶尔出没的小家鼠。儿子今后前途无量,千钧之弩不应为鼷鼠发机。
然而五小碗依旧岿然不动,伴在魏金楼身边卿卿我我。见儿子时常咯血,董小水便为儿子求医抓药,总不见好。她恍惚记得自家男人曾经说过,长庆街上的林老神会中医之术。这一箭双雕之事,让董小水心中窃喜不止。林老神曾经得罪了千顷雪,被幽禁了好多年,现在有了一些自由,晚上可以回家休息。九十多岁的林老神与老伴相依为命,家人不在身边。戴着丝绵长帽的董小水在长庆街找到林老神家时,林老神摘下自制的老花眼镜,放下手中的一本旧书,看着门外渐黑的暮色说,我认得你的。我认得你的。
老伴惊问,谁啊?
戴着丝绵长帽、闭着双眼的董小水,跪在林老神夫妻二人面前,悄然说明了来意。
后来,魏金楼被母亲悄悄送到了林老神家,一共住了十天。前七日,林老神利用中草药煎汁治疗魏金楼的咯血之疾,渐止;后三天,林老神与只花知闲聊了一些魔界里的历史典故、人物,不久两人遂成了忘年之交。林老神说,江河之水流动,两岸住惯了的人却听不到它 的声音;山虽高,却阻碍不了云的流动。
只花知点了点头。闲云为友,风月为家。
只是他丢不开五小碗。
只花知被母亲强行送到林老神家里后,五小碗坐在门口望着漆黑的夜色伤心不止。董小水锁上门,将儿子送到林老神家里之后,她在街角硬坐了一夜。翌日半晌午的时候,董小水走到自家门口,发现空无一人,就在她开启大门上的铁锁时,五小碗从屋角处走到她的面前,一对细丝金耳坠在五小碗好看的双耳下如风铃摇曳。
董小水拉了拉丝绵长帽,遮住双眼,阴沉着脸问,你不想走是吧?
五小碗微扬着头说,我喜欢只花知。他也喜欢我。
董小水不再理她 。五小碗在魏家什么事情都不做,整日只在藏书阁里看书。
董小水从屋后挑了七天的泥土,堆在院子中。
只花知去了林老神家的第八日,上午,五小碗还在睡觉。董小水将她喊醒,说这炎热的天,正适合修整薯窖。这样吧,我们两个人,一个人在地窖里修整,另一个人在窖口上接装土的竹筐。先修挖西屋仓房的薯窖吧。
五小碗懒洋洋地伸了个腰,点点头,随意吃了大半碗热稀饭。董小水先下到西屋仓房薯窖里刨挖,五小碗站在洞口接着装土的竹筐,将土倒在西屋。
等到五小碗下到地窖里刨土时,走上地面的董小水说,等一等,我昨天做了一碟鸡掌皮,你吃吧。说完董小水走到厨房,端着一碟鸡掌皮,又将大门闩上,走到西屋仓房。五小碗一见鸡掌皮,油汪汪的,喜不自禁,接过碟子,站在地窖口旁,开心地品味着,偶尔用好看的眼睛看一眼心事重重、双眼紧闭的董小水,浅笑,羞赧。还剩半碟鸡掌皮,她不再吃,将碟子放在地上说,我先做事,等会儿上来再吃吧。五小碗走下地窖口,站在木梯上,对董小水笑了笑说,我知道你恨我------其实我不坏。
一对细丝金耳坠在五小碗丰润的双颊旁不停地晃动着,将她身上浅緑色的短褂涂上了几.缕金黄色的亮光。
五小碗挖了一竹筐土,端着竹筐吃力地走上木梯,将竹筐递到洞口,看见摘去丝绵长帽、双眼睁开的董小水站在地窖口边弯着腰,也不接筐,只将那木梯从地窖里猛然一抽。五小碗站立不住,连同装土的竹筐一同坠落到地窖中,昏昏沉沉之际,便看见如雨的泥土从地窖口骤然而降,霎时埋没了她。泥土之多,超乎了五小碗的想象,她一直到死都不明白,其实魏家院子里还有一堆泥土,足够将西屋仓房薯窖填实,填平。董小水将地窖口的土层夯实,与仓房地面无异,又将几只装稻的空缸移于其上。
放在地上的半碟鸡掌皮连同五小碗一两件可怜的衣物,董小水将它们全部塞进灶口烧毁。
第十一天,只花知魏金楼回家四处寻找,总不见五小碗的身影。
董小水说,我劝了多日,她总算走了。她说先回关中老家,四五年之后再来看你。如果到时你身强体壮,她就准备做你的女人。
只花知虽然半信半疑,然而他无法不听。之后五年,他经常夜里摸到林老神家,一对忘年交或谈书,或下棋,受益匪浅。只花知默默地在等着五小碗的归来。望眼欲穿。终不能重逢。
再说时笑时怒的千顷雪也始终忘怀不了只花知,总是寻找各种借口,秘密召见对方,送给他许多衣物和珍宝。只花知几乎坚辞不受。只有那一只彩色的巴掌大的三目鸟,他爱不释手。这三目鸟的喙有一尺多长,第三只杏核似的眼睛生长在它的额头正中。白天,它第三只眼睛里一片模糊,云遮雾绕,可是一旦到了夜里,第三只眼睛里时常出现一个惊惶而逃的模糊身影。
你再一次去寻找她。千顷雪在金碧辉煌的卧室璀璨灯光里,将两瓣红唇抵近只花知的耳畔笑了笑,声音幽冷地说,你去将她杀了。一了百了。
她就不能做我的女人?只花知近乎放浪形骸地笑问。
千顷雪嘴里的两排漂亮的小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地响。
这一次,只花知带着彩色的三目鸟径直去了大仙山云门山,搜寻了一个多月,终于在一个幽深的山洞里捕捉到了一点蛛丝马迹。多月前,那种在魔界鬼门关前奔逃的女人的足音,清晰地出现在这一带。
一魔一鸟发现那位逃走的女仙时,她正在与一只诡计多端的老猴搏斗。然而一团银白色的肌肤,正是令魔界众多生灵惶恐不安的利器。老猴的双眼很难完全睁得开,只是凭着感觉在女仙面前张牙舞爪。
长喙三目鸟不费吹灰之力就制服了老猴,同时制服的还有奄奄一息的这个女仙。
被秘密带回长庆的一团银,在魏家秘养了三四天,就被长庆首席随阳的耳目发现。千顷雪派人送来了一瓶“云断雨收”毒酒,勒令一团银喝下。
董小水怀揣那瓶毒酒,连夜悄然赶往魔界捞月庄,找到了能够化毒酒为琼浆玉液的盈盈笑。
翌日,当着长庆首席随阳心腹的面,一团银喝下了那瓶“云断雨收”毒酒,没事人一般。心腹急忙禀报千顷雪。千顷雪大为惊奇,知道是天意,遂顺水推舟做了个人情,同意这位逃走而回的女仙成为只花知的女人。
只不过千顷雪心中的醋意很难消除。
某一天,胭脂泪例行进入长庆深宫拜见,悄悄地告诉千顷雪,要不了多少年,尊贵的女主会喜欢一位风度翩翩的小男人。
他到底是谁?千顷雪惊奇地问。
只花知的儿子。胭脂泪跪在千顷雪玉足前,诡异悄语,十足的小鲜肉。尊贵的女主你越不过那道坎的。
你竟敢如此放肆!千顷雪冷冷地说,我什么样的仙、神没有见过?(第八章    魔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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