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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广阔而寂静。直到很久很久以后,蔡京才轻轻叹息:“现在你们是不是已明白老夫演这出戏的因由。”蔡维躬身道:“是的。”蔡怡幽幽道:“事关家族兴衰,没想到爷爷却寄托在外人之手。”蔡京叹道:“蔡家驰骋朝堂数十年,老夫仕途数次沉浮,其实楚卫东并没有说错,蔡氏现下看似浮华,实则不过昙花一现转眼即逝,立足乱世需要的并非显赫的身世,也绝不是非凡的声望。”他环顾众人,接着道:“董卓雄兵悍将无数,袁绍袁术四世三公,刘表刘焉汉室宗亲,可是他们最终都灰飞烟灭,成就霸业的却是阉宦出身的曹孟德。”蔡怡螓首低垂:“刘邦.朱温皆出身草莽,却终能称帝建国,的确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
蔡京微微一笑,道:“千百年来,拥有非凡的谋略,过人的胆识,这个人就已成功了一半,若欲获取绝对的成功,就必须要得到最重要的东西!”蔡行忍不住问:“甚么才是最重要的?”
蔡京沉吟道:“上天赐予的好运气。”
花香依然醉人,楚卫东的心如坠冰窒,他忽然想起了梁红玉,脑海片刻后又浮现李清照忧郁的眼眸,忽然很想带着她们远离这是非之地,他并没有走多远,因为就在这时,身后已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楚卫东叹道:“阁主这又是何苦呢?”诸葛流尘道:“虽是一场戏,若没有识破,你认为蔡京会不会假戏真做取你性命。”楚卫东想也不想,声音异常坚定:“一定会,乱世生存你死我活,步步惊心,若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这样的人活着对蔡京来说已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我必须得死。”
酒尚温,蔡怡夜光杯斟注热酒,好香的酒。
蔡京接着叹道:“可惜我蔡氏年轻一辈缺乏的,也正是立足乱世的人才。”蒙天扬忽然道:“相爷认为楚卫东便是在乱世中能够成就霸业的人,是蔡氏宗族立足乱世可以依附的人。”蔡京轻饮口酒,叹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老夫重病缠身,不久于人世,唯一未竟的心愿,就是蔡氏家族。”蒙天扬犹豫着,道:“若楚卫东没有通过考验,太师是否会将错就错,取其性命。”蔡京眸光比刀锋更利,冷哼道:“那麽他就得死!若他才智如此平庸,在乱世中绝无生存的可能。”他冷冷的接着道:“再活着对双方都已没有任何好处,老夫只有杀了他!”
人沉默,书房静寂。蔡怡凝视着蔡京手里的酒,彷佛在沉思。
蔡维忽然道:“相爷作主将小姐相许,可他却并没有同意。”蔡京嘴角露出一丝诡笑,冷声道:“这年轻人早已同意,因为蔡家虽将没落,却还有他需要的东西。”
一阵冷风拂过,寒意刺骨。片片落叶飘散在楚卫东脸上,缓缓落在他的脚下。诸葛流尘叹息道:“宋室将乱,介时蔡氏获罪于天下,此时与蔡氏牵连实为不智,莫非公子欲作那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楚霸王。”楚卫东冷笑道:“只可惜蔡氏虽已衰微,却有我需要的东西。”
酒意正浓,赵构并没有醉,醉的人是孙傅。当蔡京再次出现在寿诞时,孙傅正拥伏在种师道身上,呕吐物已溅满他的锦袍。蔡京嘴角已挂着一丝笑意,淡淡道:”种师道还是那个种师道。””种师道苦笑道:“只可惜孙疯子也还是那个孙疯子。”
落叶很冷,诸葛流尘的心底却升起一阵暖流。庭院外忽然传来一阵马啼声,楚卫东脸色一变,身形疾动,人已消失在庭院之中。诸葛流尘嘴角逸满笑意,只见灰影一闪,疾扑过去,身法迅捷无比。
两人刚出庭院,管家蔡维的声音传来:“禀太师,种帅麾下部将杨再兴有要事求见。”蔡京尚未说话,种师道面色大变,惊声道:“相州距汴京千里之遥,再兴千里奔赴必有大事,速令进府。”楚卫东.诸葛流尘二人相顾失色,循声凝目望去,但见一位英武青年施施然踏步而来,这人身着青袍,手持金刀,说不出的豪迈英气。
韩世忠抢先一步道:“杨兄弟千里赴京,莫非相州有变?”杨再兴向种师道跪地行礼,抱拳拱手道:“禀种帅,大事不好,金军借完颜宗峻暴毙宋境为由,金军分东、西两路南下,东路完颜宗望率军自平州南侵.戍将韩民毅投降,燕京.易州被破。完颜宗翰自西路领军直扑太原,朔州太守方渊告急。”众宾客闻言大惊,赵构.苏少英兄妹三人对视一眼,脸上全无表情。蔡京面色一沉,眸光环顾蔡行.蔡怡一眼,忽然心中已不由同时想到了一个人,一句话。
‘在下料不出半月金兵必挟灭辽之威席卷南下,宋室大祸将至只在旦夕之间,太师权倾朝野数十年,多年来用人唯亲党同伐异,朝中相公多视太师为王莽.曹操,一旦金人兵临城下,太师轻则丢官流放,重则累祸三族。’
同样面带忧色的还有太常少卿李纲。楚卫东游目环顾,双眸骤然一亮,宾客中竟有一人目露笑意,孙傅麾下幕僚郭京。
但听韩世忠怒道:“金人无信背约,妄动刀兵,请种帅速归相州,率雄师灭金,壮我大宋声威。”种师道面色一沉,身上散发一种令人膜拜的气势,众人似乎已被他的气势所震慑。没有人再说话,四周瞬时说不出的寂静,良久他终于开口说话,他的话简单而威严:“速回相州。”
莲花者花中君子,郭京仍在缓缓饮酒,掌中的莲花淡雅脱俗,口里的佳酿芳香醉人,当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的时候。身后已传来一个叹息声:“乱世多英雄,郭兄期盼多年的夙愿终于要实现了。”郭京并没有回头,淡淡道:“楚兄欲杀奉德。”楚卫东心下惊骇,凝声道:“孙傅非明主,金人南下,天下乱象将起,种帅怀报国大义拒敌灭金,大丈夫建功立业更待何时?郭兄何不投效种帅,尽展平生之学。”郭京怅然叹道:“若楚兄怀逐鹿之志,奉德愿效死力,若投效种师道,不妨现在便取奉德性命。”
楚卫东默然良久,才缓缓道:“在下期盼有一天能与郭兄转战南北,醉卧沙场,郭兄珍重。”冷风吹过,郭京额头已渗出一丝冷汗,当他回头时,四周早已空无一人,他极目凝视楚卫东远去的背影,喃喃道:“奉德只希望这一天不会太久。”
酒已尽,楚卫东策马回望,眸中仿佛闪烁着一丝忧伤,一丝惋惜。
诸葛流尘叹道:“既然放不下,又何苦要离别。”楚卫东道:“今日的离别,只不过为了明日的相聚。”诸葛流尘沉吟道:“种师道是一个真正的英雄。”楚卫东目中露出一丝崇敬,淡淡道:“他是的。”诸葛流尘皱眉道:“郭京却宁死也不愿意投效这样的英雄。”楚卫东叹息道:“只因为他明白,千百年来乱世中能成霸业者从来都不是英雄。”
诸葛流尘抚须微笑,冷峻的脸上露出璀璨的笑容,道:“可是你却已投效了这个最终不能成就霸业的英雄。”楚卫东淡淡道:“只因为他的确是一个英雄,一个拥有近二十万精锐的英雄。”
十里亭,广大的亭园,安静而明亮;梁红玉卓立亭栏极目远望,眸中闪过一丝忧郁,李清照温声道:“楚公子才智过人,武功卓越,此去相州不远千里,梁姐姐不必忧虑。”王嫣月微笑道:“姐姐若不休息,待楚公子见到姐姐憔悴神衰,定会心痛欲碎的。”梁红玉脸颊娇脸,嗔道:“妹妹又取笑姐姐了。”
种师道就坐在十里亭中央,身后静立着麾下三大猛将:韩世忠.种师中.杨再兴。剑灵正躬立一侧斟酒,不远处三位绝色少女正在窃窃私语,不时传来阵阵嬉笑声,种师道嘴角仿佛露出一丝沧桑的笑意。他早已忘却情爱缠绵的感觉,他的一生早已将自己的生命和爱全都贡献给战场。这已经不仅是种伟大的贡献,而是种艰苦卓绝的牺牲。所以他成为了万人仰慕的英雄,将士心中的神话。
亭阁更安静,凉爽乾燥的空气中,充满了木叶的芬芳。当马蹄声传来的时候,黄沙飞扬,种师道眸中笑意更浓,他知道要等的人终于来了。
车箱宽大舒服,马匹训练有素,秦风善于驾驭。三个少女正在车箱谈笑汴京趣事,不时车箱发出阵阵嬉笑声。名驹矫健生猛,灵活雄骏,不爱名马非英雄,名驹并没令众人失望,不过两夜兼程,已带着众人驶入相州。
楚卫东微瞑双眸,斜倚在一张用柔藤编成的软椅上,他实在太累。无论谁在一夜间连换三次快马,赶了一千里路后,都会觉得累的。秦风.诸葛流尘一直静立在他身边,寸步不离。恰在这时,步廓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梁红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叔父有令,请公子速往封将台议事。”
相州,封将台。
一望无际的军营,寒意刺骨,身穿红底黑边衣服、披戴黑色铠甲的数万士兵正高举刀盾对撞拼杀。战鼓雷鸣,号声震耳,刀锋所过之处,鲜血四射,残肢横飞。数万勇士满面深冷,浑身弥漫着无尽的嗜血.残酷和说不出寒意。
楚卫东心下悸动,面容却静如秋水。秦风.诸葛流尘两人都看到过别人杀人,自已也杀过很多人,却从来没见过有人能如此无视生命,仿佛是地狱出来的魔鬼在吞噬人间的生命。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莫名的惧意。楚卫东此刻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西旅铁骑,天下无双。
封将台望星楼,种师道身披战袍,满面肃然,眸中露出浓浓的战意和无尽的自豪。能练就一支铁血之师平四方,扬名域外,他的确值得自豪。
当战鼓号声消失时,数万勇士瞬间静止,封将台下满是尸体.几乎每个士卒的眼里看到的只有嗜血和残酷。种师道一脸寒霜,身上散发出一种强大的气势,众人一时间竟皆被这种气势所威摄。
一阵寒风刮过,没有人发出一丝声音,也没有人敢发出任何声音。也许一丝微不可闻的声响,会惊醒这些来自地狱的魔鬼,给人世间带来无尽的杀戮和灾难,将所有的美好.幸福.和平尽数摧毁。
良久良久后,种师道威严的怒吼声从每个人耳畔洞响:“宋室倾颓,奸贼误国,金人无义弃盟,乘衅纵害,虐流百姓。凡我大宋勇士,齐心戮力,并赴国难。以致臣节,必无二志。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他的声音慷慨豪迈,几乎所有人的热血瞬间都直涌脑窍。
片刻后韩世忠拱手道:”种帅,斥侯急报,东路完颜宗望率五万铁骑日前已连克燕山府.易州两地,一路势如破竹,现下兵锋直指三河而去,观察史郭药师固城求援。西路左副元帅完颜宗翰率军十万自大同攻太原,兵指朔.代两州。太原告急。”
种师道沉吟半响,凝声道:“金人十五万南下中原,破城掠地所向披靡。诸位有何良策退敌,可速速道来。”种师中近前作礼道:“回种帅,自燕云十六州被克,大宋千里再无险可守,金人一马平川破城掠地无数,我西旅军当兵出十万,兵分两路阻击金军。”种师道脸上全无表情,只是皱眉不语。
杨再兴接口道:“种帅,兵者诡道,奇正相合乃取胜之道,西路完颜宗翰十万铁骑势盛,若太原被下,朔.代两州无险可守必一战而定,若金兵取关中占秦川,则中原休矣。末将愚见当倾十万铁骑兵发太原,合太原之力合歼西路十万金军。”
楚卫东闻言霍然失色,历史上西路完颜宗翰十万铁骑看似势盛,实则太原城坚墙深,金人久城难下不足为惧,更妄言战关中取秦川;反而是东路完颜宗望五万金军破三河,降宋将郭药师;**山,取真定府,克信德府。不久南渡黄河下滑州,兵锋直指宋都汴京。
种师道沉吟良久,脸色犹豫不定。
楚卫东迟疑道:“太原坚险易守难攻,西都长安雄关冠绝天下,纵使甲兵百万亦难攻取,昔唐高祖李渊因之以成帝业。故西路金军虽号十万之众,外似兵威难挡实则不足为虑。反之,郭药师乃辽之降将,此人反复无常若金军攻占三河,此人必降。东路完颜宗望虽仅甲兵五万,郭药师若降则金军必一马平川,兵临汴京,故末将以为当发兵十万阻击东路金军。”
种师道一怔,凝视韩世忠,目中涌出一丝暖流,这个部将太像年轻时候的自已,有魄力,有抱负,最重要的是拥有一位将才必备的东西:果断。种师道没有儿子,他一直把韩世忠当成自已的儿子,坚信有朝一日必能成为一代名将。这位老将的眸光惭惭变得无奈.矛盾和痛苦。他已年迈,很想亲眼看到西旅铁骑能随韩世忠征天下平四方,建不世功业。但他却知道那几乎是一种奢望,因为他还有一个亲弟弟:种师中。
韩世忠当然能感受到种师道的目中精光,心下暗暗叹息,拱手道:“请种帅宽心,西都长安之东是洛阳,若太原被克,则长安.洛阳皆危。东路三河若下,信德.真定皆无险可守,故末将以为当先遣一支两万精骑奇袭西路金军,扼断金军咽喉要塞。种帅主力八万铁骑增援太原。”他的声音变得犹豫不决,半响接着道:“若太原已下,我军可凭借虎牢关之险,将金军扼钜于洛阳城外。”
封将台。寒风凌厉,透皮刺骨。
种师道凝视着韩世忠,又蹙了楚卫东一眼,不再犹豫,传令道:“发兵十万,兵分两路,东路由韩世忠率军两万奇袭金军,西路由本帅亲率八万雄师赴援太原,杨再兴为先锋,率兵一万先行,封楚卫东为偏将军,与本帅同领铁骑七万随行。种师中留守相州,总督粮草。”众将闻言躬身行礼,齐声道:“遵令。”
将军府,楚卫东静立窗下,遥望极北之地。
门外的长廊上已经有脚步声传来,是两个人的脚步声。脚步声很轻,却很不稳定,可以想见他们的心情也很不稳定。
门是虚掩着的,两个人都走了进来。秦风的面色显得有点苍白,一剪眸光比剑锋更犀利。诸葛流尘紧锁双眉,脸色闪烁不定。
楚卫东脸上全无表情,淡淡道:”东路完颜宗望五万金军是否已破三河。”诸葛流尘应道:“三河将士齐心用命,现下还没有被攻破。”楚卫东沉吟半响,目中忽然露出一丝杀气,冷冷道:“秦风。我命你急赴三河,无论用任何方法,一定要杀一个人。”秦风嘴里只简单吐出两个字:“姓名。”楚卫东一字一字冷冷道:“三河统帅郭药师。”
秦风点点头,不再说话。他不知道郭药师是谁,也不知道为甚么要杀这个人,他只知道楚卫东说过的一句话:无论一个人任何身份.任何目的,但凡跟随楚卫东的一天,就要绝对忠诚,绝不允许背叛通敌。这便是楚卫东对部下的唯一要求。
所以秦风并没有说话,身形微动,人已消失不见。
楚卫东笑了,他很欣赏这年轻人的办事风格。
诸葛流尘忽然叹声道:“七大门派,五大世家中的高手我都见过。”楚卫东道:“你觉得他们如何?”“他们的剑法太保守,对自己的性命看得太重,所以他们不如秦风。秦风的剑法是真正杀人的剑法。”诸葛流尘接着皱眉道:“将军莫非认为秦风能成功击杀郭药师。”楚卫东摇头微笑道:“不能。”诸葛流尘皱眉道:“将军为甚么要秦风去完成一个根本无法完成的任务?”楚卫东淡淡道:“他必须做到,一个剑客只有经历无数生死方能领悟剑的真谛,只有无数伤痕方能造就剑中王者。”
酒已干,酒杯还残留着酒的清香。
徐徐清风拂拭耳畔,一阵优雅缠绵的琴音仿佛在九天之外翩然腾升,就像遥挂云端的明月,又窿若流水淙淙的幽泉,眼帘孤寂凄迷的秋夜瞬时变得璀璨夺目,生机勃渤!
沿途尽现奇花异草,幽兰秋菊,弥漫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楚卫东穿过庭院,李清照的绝色倩影端坐在郁郁苍松下,她纤手挥曳,轻轻吟唱:“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彼黍离离,彼稷之实。行迈靡靡,中心如噎。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一曲《诗经.王风.黍离》,哀怨缠绵,荡尽了人世间的无尽离愁!
“铮”!曲绝,琴弦倏止。
李清照幽幽的声音响起:“将军明日即将领军出征,似有忧愁之色?”楚卫东循声看去,夕阳下李清照玉颊羞红,眼露忧虑之色,动人心弦。楚卫东心中不自主悸动,温声道:“秋日晚阳,落叶飞花,我们何不出去走走。”李清照轻嗯一声。
枫叶红,夕阳更艳丽。枫林中已有落叶,两人踏著落叶,慢慢的往前走,脚步声‘沙沙’的响。楚卫东忽然叹道:“没想到将军府竟有如此景致!”李清照轻声道:“树还是昨日的树,夕阳也依旧仍是昨日的夕阳。”
“也许不一样的是走在林中的人。”楚卫东叹息一声,接着道:“真希望这条路永远也没有尽头。”
李清照闻言满面羞红,轻嗔道:“将军...”
“不要叫将军,我永远是清照的楚大哥。”楚卫东忽然打断李清照的话,眸光蓦然涌现种莫名的炽热,轻吟道:“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李清照幽幽叹道:“李长吉空怀凌云之志,太白之才,奈何英年早逝,壮志终化作梦幻泡影,随风飘逝。”楚卫东也叹道:“英雄肉骨葬他乡,将军难免阵前亡。如果有可能,我宁可和心爱的人一起游五湖荡群山。”李清照面色一滞,一时间竟愕然失措。待她醒过神来,枫叶早已空无一人,落叶纷纷飘落,片刻后已染红了整个枫林。
叶子凋谢终会掩埋树下,壮士百战沙场又将埋骨何处,却没有人会知道。霜叶红于二月花,万山红遍,层林尽染。
楚卫东疾步枫林,耳边传来细微的轻笑声,楚卫东面色微变,身形微动,人已消失在枫林。
将军府,枫叶亭,王嫣月一个人正在温酒,当楚卫东的身影出现在亭台的时候,酒刚温好,好香的酒。
王嫣月为他斟满一杯酒,嫣然一笑道:“不想将军竟是一个多情的人。”楚卫东叹道:“多情自古空余恨,一个人太过多情,有时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王嫣月幽幽道:“酒逢知已千杯少,昔年曹操煮酒论英雄,将军即将远征它乡,小妹先敬将军一杯,祝将军早日建功凯归。”楚卫东轻笑一声,谈笑间仰首一饮而尽,悠悠道:“圣女身居高位,特邀前来不知有何吩咐?”王嫣月怪笑道:“将军索性前来,空留佳人独俳枫林,奴家当向将军赔罪才是。”楚卫东黯然片刻,点头道:“我确实需要圣女相助。”王嫣月霍然动容,说不出的庄重肃穆。
枫叶似火,火通常为人带来的是光明,是温暖。但有时也会为人带来灾难。李清照静立枫林中,落叶飘过她的头,拍打着她的脸,落在她的脚下。她没有动,甚至连眼都没有眨。一剪眼眸清澈如玉,她一直在等着一个人,她不知道这个人去了哪里,为甚么会离去,甚么时候回来,但她不愿意离开这个地方,她相信这个人一定会再回到这个地方。她并没有等太久,当枫叶不再飘散的时候,楚卫东又回到了这个地方。李清照的目中仿佛飘来一缕忧郁,幽幽道:“梁姐姐刚刚来过。”楚卫东立即问:“她说过甚么?”李清照淡淡道:“种帅应梁姐姐所求,明日随将军出征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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