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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岛广诛震惊已极,不断重复:“王竟是女儿身!王竟是女儿身!……”金发的女子衣衫褴褛,烧伤处处,血污混着焦黑,看起来宛如地狱爬出的恶鬼。
弭界主擦去唇边血迹,笑痕莞然:“戢武王吉人天象,实乃大幸。”
戢武王伸手相招,或天戟仿若有灵,一阵嗡鸣飞回了主人手中。长戟入手,女子身形一晃,随即执戟顿地,巍然屹立如山。
弭界主笑容更加温和:“碎岛慈光唇齿相依,今日幸得戢武王无恙,若有任何需要老朽之处,请不吝告知,老朽定当尽力。”
金发的女子脸若冰霜,睥睨间,寒气骤降,四野凝霜。
弭界主笑容不变:“戢武王似乎对吾有所误会……”
“误会”两字出口,已是举掌凝气,蓄势待发,如弦满弓。
身后剑之初上前一步:“吾不许任何人伤害她!”
“剑之初,你是认真的吗?”弭界主语似无心,“落花空有意,流水总无情,值得吗?”
“不劳界主费心。”
剑拔弩张中,戢武王沉声开口:“殢无伤。”
剑客手腕一翻,墨剑出鞘:“今日,吾本是为你而来。”
剑引飞雪,戟凝寒霜,冰冷与冰冷的相争,殢无伤一句话,敌我分际,竟是再次调换。
纷纷细雪,静静飘撒,四双眼眸冷冷对视,空气,沉重得令人窒息。
…………
场外,摄论太宫急急赶到。
“嗯?情形是怎样?”
令岛赫赫怔楞半晌,惊异道:“王竟然是女人!”
“怎有可能?你看错了。”
“千真万确,王当真是女人。”
“不可能!你一定看错了!”
“吾不会看错,这么多人都看见了。这……这真是碎岛之耻!”
“不!你绝对看错了!”
棘岛玄觉的声音,几乎已带着孤注一掷的偏执。
令岛赫赫摇头叹气:“下官可以理解太宫大人您的心情。这名贱女隐瞒身份,欺世盗名如此之久,竟骗得吾等日日向她下跪尊崇,下官亦觉得耻辱万分!此女,实在罪该万死!”
一句“罪该万死”,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摄论太宫,踉跄一步,汗湿重衣。
“大人勿忧。四面合围,谅那贱女插翅难飞,当擒下她论处极刑,以偿她污蔑王树,祸乱社稷之罪。”
棘岛玄觉张了张口,只觉喉咙一阵干涩,一时间,竟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
银芒一闪,戢武王率先发难,长戟一指袭向殢无伤。墨剑剑客沉着应敌,金铁相击,剑与戟,演绎一场雪霾迷蒙的至美武决。
弭界主轻哼一声,待要加入战团,提掌间身后一道剑气袭来,伴随一句“得罪”,剑之初已然出手。
掌气接下剑势,弭界主惋惜般轻叹:“剑之初,你,终于背叛。”
剑之初沉默不语,剑指起落,尽封弭界主四路方圆。
弭界主亦不见惊慌,缠斗间游刃有余,掌势带起一团淡淡金光。
掌剑相持,却闻金铁交鸣,一黑一白两团利芒瞅准空隙,乍然合围,竟是戢武王与殢无伤一道,合攻弭界主。
三强合击,霎时忽见金芒大胜,弭界主吐气开声,金光若水波荡漾,护住周身,三人合招竟难再寸进。
光影如水若丝,粘稠胶着,一时竟成僵持之势。
“这力量,”剑之初勃然色变,“是慈光之源!竟是你盗用慈光之源!”
戢武王一声冷笑:“你才发现么?”
四魌天源衰落,如同所有衰老消散的事物一般,应是缓慢衰减的过程,慈光之源绝无一夕之间枯竭之理。悦神圣主曾吸收天源之力,以提升己身元功与五色神皇相抗,旁人为何不能有样学样?坚守自盗,实属寻常。
牺牲功体弥补天源?邪天御武出逃之时连人形都无法维持,御天五龙越境之后纷纷涅盘轮回。真补了天源,哪还有这般轻松模样!卧病在床?也只能骗骗没见过世面的慈光书呆罢了。
和弭界主一比,无衣师尹,当真差得远。
“盗用?吾本慈光之主,何来盗用。”
光影变幻,元力激荡,竟成旋涡,三人不约而同感到内息一窒,力量竟不断流失。
戢武王脸色煞白,剑之初面色铁青,只有殢无伤神态依旧,轻“嗯”一声,剑上加力。
墨剑发出一阵细颤嗡鸣。
锵然一响,戢武王一声沉喝,或天戟架上墨剑,借力使力,顿时刺入光圈之内,金光一时震颤,抖动不已。
弭界主轻笑一声,元力再催,金芒猛然闪耀,光影流动却忽而一滞,隐隐竟可见不稳之像。弭界主面现异色,仓促结印,双手一分。
“破。”
金光略一收缩,随即炸开,爆散之处,霜雪纷飞,土石皆摧,三人俱受冲击,各自退开。
原地,慈光界主趁此空隙,化光而遁。
“休走!”
将追之际,却遇拦阻。
“你受了伤,莫追。”剑之初扶住一身狼狈的女子,“将胜之际,弃战而走,界主他……唉……你……你……还好吗?”
“哼!你去跟你的界主过一辈子吧!”
“……”
两厢情悦,互诉衷肠,冷不防,墨剑横出在前。
殢无伤执剑相问:“吾,以剑请战,谁来?”
…………
十重天阙,禳命女自漫长的入定中醒来,接过随侍之人递来的温热布巾,擦去额间面上的细汗。
抬眼,却哪里有什么侍从,眼前碧眼银戎言笑晏晏,满眼温柔。
湘灵不由困窘:“怎好让龙皇做这些……”
“不必介意,该道歉的是吾才对。十重天阙历来只有祭司与两族掌事者可入,王女随行之人皆须在外围等候,委屈王女了。”
“龙皇言重了。龙皇处处照拂,禳命女实心怀感激。”
“王女还是这般见外,吾讲过,王女直呼吾名银戎即可。”
“禳命女不敢逾矩。”
“唉……”碧眼银戎略显失望,随即掩饰心情转换了话题,“适才你神色有异,可是察觉有何不妥?”
“嗯,方才入定之中,忽觉天源流向紊乱,潜藏暗流,力量颇有丢失之状,似有人以异术操控。”
“嗯?四魌界之中,难道还有其他人能操纵天源?”
“四境之主握有谛命之钥,多少可造成影响。若有术法高深者,不计后果强行做手,操纵天源亦非绝无可能。”
“咒世主已亡,魔王子在苦境,戢武王……不会这样做,那么,是弭界主吗?”
“若是王兄所为,吾定会有所感知,且王兄不擅术法,亦无扰乱天源的理由。慈光之塔不可掉以轻心。这几日,吾想留在天阙之内,多加关注。”
“辛苦你了。”
“分内之事。”
…………
殢无伤执剑请战:“谁来?”
回答他的是伐命太丞的高声喝令:“贱女淫/妇,犯境肖小,还不束手就擒?”
四周士兵箭已满弦,戈矛锋利,包围圈渐渐紧缩。剑之初神色凝重,提气戒备,殢无伤一贯寡言,场中一时静谧。
“淫/妇?”戢武王却是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跳起来怒吼,“你他妈骂谁!”
听起来真是中气十足。
“隐瞒身份,欺世盗名,贱女,以死偿罪吧!”什岛广诛的面孔已因过度的情绪而扭曲,“放箭!”
剑之初挺身上前:“谁敢!”
背后,戢武王拍拍剑客的肩膀。
“借过,让一让。”
金发的王者挥开剑之初,单手叉腰,将或天戟往地上重重一顿:“我倒要看看谁敢!”
余音绕梁,王威赫赫,竟是当真无人敢惹。
剑之初一时默然。
“重兵包围,万箭齐发,纵然武功盖世,一样乱箭穿心,”棘岛玄觉的声音自场外传来,一字一字缓慢而清晰,“你,还想逃么?”
戢武王握紧了或天戟,不语。
杀伐声中,殢无伤执剑之手却缓缓放松了力道。
“你的眼神……”
宛如被蛊惑一般,苍白的剑客神情既迷茫又怀念,好似一抹飘荡的孤魂。
久远的岁月中,那无暇的白蝶,也曾有过这样清澈若水,又复杂如幽深暗潭的眼神。
那眼神中,有悲哀,有愧疚,也有一往无悔的决绝。
“我,喜欢上一个人。”有着那样眼神的女子沐浴在暗地之外的阳光里,对他说,“他是很好很好的……我要和他在一起。不许告诉哥哥哦!”
暗地之外的晴空,湛蓝得让吾生厌!
墨剑仿佛压着重物,剑尖斜斜垂在地上,迷离的雪,回响着剑者呢喃的问,一遍一遍,沁冷入心。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知道,结局注定悲惨,为什么明明知道,辛苦终究徒劳,却还要不顾一切,抛弃所有,好像飞蛾扑火一般地,执着如斯?
雪融的声音,那么冷,那么轻,无论如何追逐,永远,只有冰凉的水珠,渗在掌心。
就像渗在石头上的那滴泪,毫无温度,恍若虚幻。
追不上,握不到,留不住。
那被抛弃的,又该如何?
剑之初沉默而坚定地站到戢武王身侧,微微落后一步。一步之遥的位置,护住侧翼,最能出手支援的位置。
眸若清泉,瞳如磐石。泉流多变换,磐石无转移。
那些被你舍弃的事物,又要如何存在下去?
曾经的蜷缩在暗地阴影里的吾,究竟是用何种样的眼神,在看着你……
殢无伤伸出手去,似要触摸什么一般。
澈然如水的眼神……他的眼神,太像你……
剑者痛苦地扶住了额头。
“啊……”
重重包围圈外,令岛赫赫朗声高呼:“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放箭!射死慈光鼠辈!活捉罪女!”
四周士兵仿佛被这一声高呼唤回了神智,陆陆续续射箭离弦。虽然受戢武王积威所摄,整齐程度与准头都大打折扣,但是毕竟人多,箭落如雨,着实令人头疼。
戢武王挥戟格挡,却不还击。剑之初眉间微颦,剑指划过,一片惊呼,军士手中弓弦纷纷应声而断,箭雨顿时稀疏。
什岛广诛怒吼一声,执刀扑上,再度与慈光惊叹战成一团。
耳边突兀响起一声凄厉呼号,罡风骤起,纷雪狂舞,剑声哀鸣不绝,天地一片黑白之色。
殢无伤的抬起头,眼布红丝,剑下一缕血涎,贪婪动杀。
墨剑剑者,再度入魔。
剑影快不及瞬,一抹暗光,一泓血滟,于黑白间泼墨挥洒,收割人命,封住一声声来不及出口的悲鸣。
渴饮鲜血,不知饕足。究竟,是人入剑中魔考,还是剑染了人的心魔?
入魔之剑下,生与死的距离,眨眼一瞬,全副武装的士兵,不过只是一群弱小卑微的蝼蚁,方才还高声喊杀的人,顷刻间,便为乞命而奔逃哀嚎。
或天戟银光如电,在一片黑白中划开一笔亮色。墨剑之下偷生的人们,仰望着他们的救赎。
戢武王出手如风,挡下殢无伤杀戮的脚步。
“王……”
细微的声音,淹没在人丛中,消失在无止境的咒骂声里。
多么讽刺!王已经变成了罪女,救赎,却仍旧是救赎。
“活捉贱女”的呼声,一直没有停过。
“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真是犯贱。”
剑戟争斗中,戢武王竟还有说笑的闲情逸致。
“不过你也二够了,给我差不多一点!到现在还会入魔,你这些年都在干什么?”
“没长进!”
剑鸣声中,剑客叱吒的呼喝,听来宛如一种另类的哭嚎。
“殢无伤,你还记得你是什么人吗?你是剑客,不是疯狗!你学剑,是为了什么?”
句句质问,字字诛心。
“为什么?”殢无伤的回应,杀声里透着一股莫名悲凉,“初心已失,剑已沉沦,又是为了什么?”
“吾不明白……吾不明白……”
看不透,放不下,护不了,忘不掉。幻境如影随形,分不清虚假与真实,纠缠着一丝心念,理不清,断不了,绵绵不绝。
心魔。
“你果然是有病!”戢武王没好气地荡开墨剑攻势,“自己的心思自己都搞不清楚!不明白,就不会好好想吗?自己要什么,难道还能问别人?”
“自己怎样想怎样做,难道还能问别人?”
醍醐灌顶,甘露入心,不外如是。
“……吾……不知道……不知道……”
迷茫动杀的剑,停下了沉沦的杀戮,却仍旧迷茫。
想要的,究竟是什么?脱出心牢,能够看到多宽广的世界?虚妄的真心,虚假的真相,虚伪的执念,人,是这般难以理解的生物。
吾,想要的,是自由吗?
不受困于那双嗜血的眼,就真的能获得自由吗?
“吾,不知道。”
人心是这样复杂,充满着欺人与自欺的欺骗性,就连我们自己,也总是想不通,猜不出。
何况旁人!
一指剑气袭来,却是剑之初迫退了伐命太丞,支援而来。
“你之剑招,有一股熟悉的血腥。”剑之初面沉若水,“残杀吾的亲友,是你吗?为什么?背后的目的,又是什么?”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脱开心魔,剑者的笑声,却比入魔还疯狂。
这世上,原来竟有这么多的为什么!
“你们两个,是在问十万个为什么吗?”戢武王实在无法理解这一对活宝的思维,“这是追究动机的时候吗?要打快打,不打就快闪,边上还有一群刀斧手等着呢!”
“吾羡慕你。”殢无伤突兀脱出战圈,收剑入鞘,“今日武决气氛已坏,改日再战吧。”
“改日不小心死了,就不用战了。”
“辞心!”
“哈。”
剑者去得潇洒,四周军士被墨剑杀了不少,竟是无人阻拦。
“欺软怕硬,临阵畏死,这样的兵绝不是我带的……”
某人习惯性的碎碎念,这时听着,真真刺耳。
“贱女!”什岛广诛以无比的韧性再次挥刀杀上,“纳命来!”
“纠缠不清!”
剑之初禅剑一指,逼退利刃。
“若非她执意相护,你们早已命丧剑下。她是你们的王,你们叛王不忠!她救了你们的命,你们忘恩负义!碎岛之人,都是如此不堪吗?”
戢武王表示躺枪:“咳咳,打击面太广了……”
剑之初坦然:“抱歉。”
戢武王点点头,转向什岛广诛:“你杀不了我。”
什岛广诛咬紧了牙关,握刀的手指节发白,却冲也不是,不冲也不是,进退两难间,生生逼出了一头热汗。
“隐瞒身份,祸乱朝纲,勾结外敌,你万死难赎其罪!”
圈外,令岛赫赫朗声高叫,竟起了一片附和之声。
“我也死不了一万次,”戢武王微笑着,“怎么办呢?”
棘岛玄觉的声音,夹杂在一片嗡嗡怒骂中,音量不大,却有一种字字清楚的特别:“还不束手就擒?你,还想逃去哪里?”
“逃?吾为何要逃?吾是王,顺吾者,得吾护佑,叛吾者,得吾报复!”
或天戟舞起倾雪淹世,飞雪迷眼,塑风困步,竟是一时茫然。
“吾,戢武王,给你们选择的机会,该如何做,你们好好思考吧。”
待得雪停,场中剑客与落难的女王,皆已不见了身影。
“可恶!追!”
一团混乱中,令岛赫赫忙着收拢残兵,调配下令,摄论太宫何时悄悄离开了现场,竟是完全没有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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