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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宅佛狱,蛹眠之间。魔王子半睡半醒,有一搭没一搭逗着副体龙说话。
“赤睛啊,咱们封在这儿多久了?”
“两年又七个月零三天。”
“你有在计时?”
“没。”
“那你怎么知道不是两年又七个月零四天?”
“因为我乱讲的。”
“赤睛啊,信口开河不是好习惯。”
“反正你也不在意答案。”
“也是。我那狠心的父亲啊,无情地将我伤害,残忍地把我封印,我的伤口到现在还在痛。不过我不怪他,我一丝都不怪他,谁叫他是我最最心爱,最最尊敬,最最敬仰的父亲呢。”
“六十分。感叹词用得太多,语气太假。”
“赤睛啊,我无聊咯。”
“你什么时候不无聊?”
“你说,我的心灵挚友怎么还不来看我呢?亏我朝思暮想,日夜期盼,唯一的好友竟然负心薄幸,对我始乱终弃。赤睛啊,我好伤心,好伤心。”
“四十分。语气与表情不配套,另外成语用的也不对。”
“才四十分啊。算了,意思表达出来就好,其他的不重要。”
“最重要的一点,人家从来没有承认你是好友。”
“我承认就好,别人承不承认不关我事。我说,赤睛啊。”
“没事做就睡觉,麦吵我。”
“我睡太久了,睡不着,讲些故事来听吧。问问你的爬虫类兄弟,最近有没有什么好玩事。”
“它们不是我的兄弟。我是龙,不是蜥蜴。”
“没差,反正都是四只脚。”
“那你叫它们给你当坐骑。”
“赤睛啊,我好无聊啊,无聊得要死了。我要是死了,身为副体的你,只剩下孤零零一个人,还要被封在这,生活该有多么痛苦,多么寂寞,多么难熬啊。所以,赤睛,我是为了你好,赶紧给我找些打发时间的乐趣吧。”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两个一起讲。”
“你爹找人合伙把跟你一样变态的那个家伙的爹给围炉了,准备接着去围炉人家儿子。”
“赤睛啊,拜托你偶尔讲讲人语,我爬虫话学得不好。”
“……我人话讲得很好,是你理解力有问题。”
“但是我听不出来哪个是好消息。是我的父亲处心积虑反而被人利用当刀子使?还是我的心灵挚友被迫要跟我父亲的手下打群架?”
“你可以希望那家伙打赢,等他攻下了整个佛狱,或许会来看看你现在狼狈的摸样。”
“有道理啊,要是他打输,应该没机会给扔到这里来关,大概直接就死了吧。那我就希望他赢好了。赤睛你真聪明,只比我差一点点,多跟我学习吧,说不定会成为仅次于我的伟大哲学家。”
“我没兴趣。”
“你的人生真无趣。”
“有你在,无趣的人生是奢求。”
“你毕竟是我的副体,我怎么能放任你沉沦在如此无趣的人生里不管呢?我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人。”
“这句话只有二十分。”
“赤睛你越来越严格咯。”
“睡吧。抗着封印说话不累吗?”
“我还不困。难得你会关心我,我好感动,比你留下来陪我一起被封印的时候还要感动。”
“省下你虚伪的感动,不用试图测度我。你不困,我困了。”
“赤睛啊,我还不想睡。”
“你醒着也是等不到他,人家早把你忘记了。”
“他忘不忘记,跟我没关系,我还记得就好。”
“快去睡吧。”
“赤睛。”
“麦吵,去睡。”
“赤睛。”
“去睡。”
“赤睛。”
“……”
“……”
“唉……”
在你危害佛狱利益之前,我永远是观察者。
~~~~~~~~~~~~我是观察者兼保姆赤睛龙同志的分割线~~~~~~~~~~~~
春雨贵如油。
傍晚的时候下了一场雨,说大也不大,就是淋淋漓漓地总也不见停。雨丝儿随着风到处飘,直飘到入了夜,总算是收住了些。只空气还湿漉漉的,带着细密的水珠子,喘口气儿都要多费几分力气。
禳命女站在黑蒙蒙没一个人影的院子里,看着乌沉沉见不到半颗星的天空,徒劳地走来走去。
王兄一大早失去了踪影。这不稀奇,王兄喜欢乔装改扮到处跑。稀奇的是,王兄出门的事情是由棘岛玄觉来通知的,顺便还送来了王兄的外衣。王兄居然如此信任太丞?不等她好生问个清楚,军情告急,佛狱陈兵婆罗堑。传信的小兵甚至顾不上避忌她这个不该在场听军情的女子,可见情况有多严重。棘岛玄觉立刻点兵出战,多说一句话的功夫都没有,湘灵也只好把满肚子的疑问吞下,默默恭送。
这一整天便在不安中度过。王树的情形也不大对,隐隐总觉得气脉混乱,细分辨又没什么不妥之处,求神问卦祭法相询,术法石沉大海毫无回应。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焦虑着等待,再等待。
纵是王树生出的女子,还是女子,还是无能掌握命运。被动地接受保护,处理些微不足道的杂事,湘灵知道,后宫所有的女子,包括她在内,并不曾受到王兄的信任。王兄很高傲,或者说,是自信又孤僻的性格,很难全心全意信赖他人。这并不是说王兄认为她们不够忠诚,王兄只是觉得她们没有可堪信任的能力罢了。确实,不论是武力上还是智谋上,她们不如王兄多矣。
身为女人原本不该烦恼这些,但是湘灵总忍不住想,如果是王兄,遇到现在的情况会怎样做?会不会和我一样焦躁的走来走去?湘灵想象不出来,于是就更加难受。
总希望能做点什么。
庭院的角落里似乎有人声传来,湘灵寻声而去,潮湿的夜色中,白色的人影渐渐清晰。
“谁?谁在那里?”
女子颓然半依在花树下,残花落叶,细雨飞絮,沾了满身。原本该是白色的衣袂上满是污渍,渲染着斑驳的红痕。布料吸饱了水汽,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曼妙的倩影。
女子垂首而立,该是站了好些时候,发梢儿结着粒粒水珠,随着细细的颤抖轻轻滴落,烟金色的发丝散乱纠结,遮掩了大半面目,依稀可见苍白的脸颊,浅快的呼吸,听起来就像是在啜泣。
蓦然,许是听到人声,女子抬头,粘了好些黑乎乎的脏污的脸蛋上,湛蓝的眸子模糊了片刻,终是对准了焦距,失去血色的薄唇微微张了张,声音干涩,细若蚊鸣。
“……湘……灵……”
熟悉的声音,同样的面孔,对视的两人,仿佛彼此迥异的镜像,如此相似,又如此不同。
似乎是终于有了行动的力气,女子踉跄着走了几步,抓住了禳命女的双手。她抓得那么紧,就好像是快要溺死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湘灵。”
手腕大概已经青了。湘灵伸手欲扶,被那人的体重一带,把持不住跟着一起坐倒,感觉跌在身上的人,冷得像刚从冰窟窿里捞出来一样。恍惚间,一股又热又黏的暖流,洇透了裙裾,渗透了裤子,腥黏黏地滴在腿上。低头一看,那人单薄的白纱里衣,下半身早已湿透,血水从腿间顺着裤管淋漓,晕染得猩红一片。
“王……王……”
王兄?还是王……姐?
王兄,是王姐。
“不要喊人,”闷在胸口传出的声音有些低沉,“帮我……”
伸手环抱住怀中颤抖不已的人,禳命女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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戢武扑进妹子怀里,狠狠压住口鼻,恨不得把自己闷死。
天子一怒,血流漂杵,但是天子不会自己去杀戮千里,那是自虐。仗持一腔激愤滥砍滥杀的结果,是白白消耗体力。当然戢武没那么孱弱,事实上她在华灯初上的时候回到碎岛地界,只是呼吸快了一些而已。
比起疲劳,她的情形更糟糕。戢武半道上就觉得下腹隐隐疼痛,淋了些雨染了寒气,竟然腹痛如绞,一股热流冲出下腹,顺着裤腿就往下淌。
戢武瞬时就凌乱了。
原发性闭经,是指凡妇女年满十八岁仍无月经来潮。戢武原以为这辈子都不用烦恼要怎么掩盖这项身为女人的证明
戢武今年十九。
她该不该煮个红豆饭庆祝一下?
激动,焦虑,疼痛,疲劳,或许还得加上寒冷,戢武喘息越来越急促,越来越透不过气,接着四肢发麻,关节僵硬,勉强撑着奔了一段路,便再也行动不得。
湘灵发现她的时候,她几乎以为自己快要死了。这简直就是在空气里溺水,她喘得像是上了岸的鱼。
过度呼吸综合症,急性焦虑引起的生理心理反应。患者心跳加速、心悸、出汗,因为感觉不到呼吸而加快呼吸,导致二氧化碳不断被排出而浓度过低,引起继发呼吸性碱中毒,造成手脚麻木,严重时四肢抽搐。
换言之,脆弱受伤的心灵向身体发出的抗议。
这时出现的妹子,无疑成了唯一的精神支柱。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无论作为群体还是个体,自私都是人的本性,然而在这种本性里有种特例,让人抛却自我,无私无畏,爆发出个体无限的潜力。说是特例并不正确,因为这样的现象其实很普遍,亲情、友情、爱情、勇敢、正义、忠诚,甚至是仇恨,一切或美好或丑陋的目的,都有它的影子。
或许这就叫做执着。
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执着是苦,也是让人生存的动力。
戢武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种动力。
人活着,总要有个目的。
即使是利用也好,只要想到还有人需要自己,就觉得能够呼吸。
喘息渐止,颤抖渐停,眸中燃起了星光,声音固然还是干涩喑哑,听到耳中却已有了不同。
“不要惊动他人。湘灵,帮我备水沐浴。”
泡在温暖的热水里,灌下一大碗生姜红糖,戢武觉得肚子没那么痛了,僵硬的手脚也渐渐有了力气。
她没有问湘灵是怎么在不惊动旁人的情况下准备好这些东西,如同湘灵也没有问她为什么好好的兄哥会突然变成了女人。妹妹默默地换掉染红的脏水,默默地拿来干净的衣服,默默地帮她梳理打结的头发。
“你有什么想问的,趁现在问吧。”
戢武觉得妹妹梳头的手抖了一下,索性抓过了梳子自己动手。
湘灵呆了一下,看着空空的双手,终是出了声。
“王…”
“王兄。”戢武纠正,“叫我王兄。”
“王……兄……,今日所见湘灵一定守口如瓶。”
“没有其他要问么?”
“王…兄…的事情,父王…”
“父王知情,棘岛玄觉也知情。”
“太丞……也知情?那是要等到王树再诞王胎……”
“湘灵。”戢武转身,直视妹妹的眼睛,“你该长大了。”
“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无论如何,王兄会护你。如果可能,我不想你受到任何委屈,但是人生在世,总有些事情免不了。我固然能让你无知一辈子,生活在虚幻的幸福里,可那对你并不公平。”
戢武伸手,拂过妹妹额前的碎发。
“你我一卵双生,你聪慧不下与我,这样埋没,何其可惜!”
“王兄!”
“你该知道,在这偌大的杀戮碎岛,真正与我流着一样的血的,只有你。”戢武不觉放柔了嗓音,“唯一能让我安心依靠的,也只有你。湘灵。”
戢武变声得并不明显,声线介于少年与少女之间,此刻听来,竟有几分蛊惑。
也许是短时间内受到的精神冲击太过密集,不知是因为夜凉还是劳累,湘灵的脸色有些白,微微咬紧的嘴唇,看上去格外地惹人怜。
远方传来更鼓,夜已快要过去,就要天明了。
“罢了,时候不早,你先去休息吧。”
“王兄你……”
“去吧,我没事。”
妹子白着脸,愣愣地看了戢武片刻,眼圈一红,逃一般的冲了出去。
还泡在水里的戢武觉得自己应该庆幸,至少她还记得随手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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