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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昏暗的街道一路疾使，这段路万里已经很熟悉了，这一带鱼龙混杂，各种人员都有，出警到这出已经是常事了。行使了半个小时后，看到路旁停放着几辆警车后，万里将车停过去。从车里出来，万里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二点零四，还有点冷的天气半夜被电话叫起，还是有点困。或许是深夜的原因，周围没有围观的人，也没有电视台的人员赶到。万里在心里祈盼着，案子能够当场顺利的解决。
走到警戒线里，万里出示了证件，负责警戒的警员一员严肃的点头致意，并说道，“1101室，辛苦了！”
万里一进到门口，就感觉到腐烂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血水流了小半个大厅，大厅里干干静静几乎没有什么家具，只有一张简单的餐桌，二把皮质的椅子放在客厅，桌子上面什么都没摆。沿着血流的方向，看到好一些错乱的脚印，初看有36码，在右侧房间的门口血流却不如其他地方多，零零碎碎，像是被胡乱擦拭了。
万里听到好些声音都从右侧的房间传来。万里套上鞋套和手套，直朝右侧的房间走去。
进到里面，发现个整个房间，尤其是卫生间已经被堵搜查员满了，其中有辖区的刑警，也有自己的同事。
实习警员苏苏在卫生间外站着有点呆呆，万里走过去，
“你在干嘛呢？”
“啊！”苏苏回过神来，“师傅，辛苦了！”
“里面什么情况？”万里笑了笑，“吓到了？”
“嗯，有点。刚进来的时候房间温度制冷调到最高，像是进了冰窖一样，我们赶紧去关掉了空调，才保了现在这条小命。”
“表现不错。死者情况怎么样？第一次看，吓到吧？”
“不是。”苏苏腼腆地笑了下，“不是吓人，有点诡异，美丽。”
“诡异？美丽？”万里拨开两个搜查员，挤了进去。那个场景确实是诡异而美丽，甚至可以说是震撼，做刑警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现场，被害人摆在那里，像是橱窗里精心雕刻展览的雕像。
从震撼中回过神来，万里冷静地对现场对了初步分析，吩咐警员尽快将遗体交给法医室，尽快完成解冻，并查明死因。然后留意到呆立的女人，浑身被血水乱七八糟地沾着，短发凌乱，双眼赤红，想必是吓坏了，吩咐苏苏带她到车里休息一下，换件干净衣服，自己随后过来。
凌晨三点，搜查工作基本完成，案发现场非常简单，除了房间正中一张大床上放了一床被子，一件大衣，床上有一个女式手提包，在里面有些死者的身份证件，行李箱除了一些衣物首饰，衣柜里空无一物，或许死者是刚从外地回来，衣物还没有来得急挂进衣柜；又或许死者正准备离开，从衣柜里将不多的衣服收到行李箱。其他的地方则什么都没有，窗户及一些角落都布满了灰尘。
万里宣布大家结束收工，苏苏带着小禾走进了房间。
“刚才听说，是你第一时间报的警？”
“是的，我发现血流出来了……”小禾小声的回答道。
或许因为她身体瘦小且脸色惨白的原因，万里看着她手仍然有点哆哆嗦嗦的一直拽着新换的白色连衣裙的衣角，站着有点摇摇晃晃。毫无疑问还没有从所受到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你一直住在这里的吗？”
“对的，我住在左侧的房间1号房间。”小禾指了指自己房间。
“你之前有没有进过死者房间？”
“有。”
“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
“大概两个月前。”
“具体时间。”
“不记得了。”
“那一次你进了她房间吗？”
“没有。”
“这个房间以前有什么不同吗？”
“具体有哪些不同我不知道。我记得的是多了玻璃浴缸，这个以前是没有的。”
“当时她状态怎么样？”
“不太好，不过她状态一直不太好。她一直有忧郁症。”小禾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和她只是室友的关系。”
“两个月没有记过面，你不奇怪吗？”
“她是自由职业者，挺神秘的，具体做什么工作不清楚。”
“你没问过吗？”
“我不喜欢打听别人的事情，别人主动说，我就听着。”
“你们在一起租住了多久？”
“到六月份满两年。”
“她有没有关系比较亲近的人？”
“貌似没有。我不太清楚。刚住过来时，她有一个男朋友，叫**。”
“**的具体名字是？”
“不知道，只知道他叫都**。”
“他们因为什么分手的？”
“听小凡说是因为男方有暴力倾向。”
“最近有发现什么异样吗？”
“不知道啊，我和她这段时间都没碰过面。不过最近房子里总是若有若无的不好闻的气味，我以为是厨房和洗手间哪里发出来的。房子蛮久都没打扫的。”
“你是一直住在这里吗？”
“是的。”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程序员，就在附近的公司。”
“我看这里还有书房，是还有其他人住吗？”
“以前有一个女记者，叫程闵，在这里住过一阵子。后面换工作搬出去了。”
“她搬出去多久了？”
“挺久了，起码半年多吧。”
“她和死者关系如何？”
“不知道啊。”
“好，谢谢你的配合。后续我们还有事情需要向你了解，麻烦你了。明天我会再次向你了解有关情况，不知是否方便。”万里说道，递了张名片给小禾，“今天这里肯定不好休息了，你带她去附近酒店休息休息。”
“哦，大概什么时候，我需要到时和老板请假。不过我想我可能没什么可以告诉你的了。”
“明天下午吧。”
“哦，好的，那我请一天假。”
“虽然你说的没错，但是我们希望可以尽可能的了解更详情的情况，恳请你务必配合我们。”
“哦，好的。”
“你今天打算在哪里居住？这里现在……”
“今天住不了吧。”小禾牵动嘴角，微微笑了一下，“我去附近的快捷酒店住一晚，后面再说。”
“我送你过去吧。”万里说罢。
“老大，我能搭你车吗？”苏苏突然插嘴道，“我之前打出租车过来的。”
“没问题，走吧。”
三人从楼里出来，到了万里的车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苏苏拉着小禾进了车里。
“小禾姐，你经常这么晚回家吗？”苏苏突然这样问道。
“是的。做程序员的都这样。”
“天啦。”苏苏笑了起来，“传说中的，男人当牛用，女人当男人用。”
小禾听了，也跟着笑了起来，发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可惜了！你在公司是不是很多人追啊？”
“没有。”
“不可能，你这么漂亮。”
“没有啦，小凡那样的，才是是真漂亮。”
“那小凡姐是不是很多人追？”
“不清楚，应该吧。”
“小凡姐是不是很高冷啊？”
“不好说，很复杂。”小禾停顿了一下，在苏苏以为她要继续说下去后，沉默了起来。
在一家快捷酒店门口把小禾放下，万里看到，身着白色长裙的小禾急急忙忙地拖着红色的行李箱向酒店走过去，脚步有点虚浮，像电视剧里的女鬼，不由地打了一个寒战。
“老大，你有没有觉得她很多事情都没有交代？”
“她是个严谨小心的人。”万里答非所问道，一面发动了车子。
“严谨？小心？怎么说？”
“你看她回答问题，不确定的一律都回答不清楚。而且涉及到一些可能有嫌疑的地方都是用言语强调，并撇清关系。而且从敏感性来说，小禾应该会比较喜欢看侦探小说。”
“老大，你好厉害。”
“少拍马屁。”
“我感觉老大你很欣赏小禾姐这种的。你看她的眼神，没有看其他嫌疑人的眼神。”
“……”
“我觉得两个漂亮的女人住在同一套房子里，很容易会因情产生冲突的。”
“我们警察判案，需要证据。”
“YES，SIR。”苏苏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还想举手行下军礼，结果打到自己的手。万里不由地笑了起来。
车子继续向前行驶，马路上的车已经多了起来，有的是同一个方向，有的反方向。可到好些早餐店已经亮起了灯，也个别行人在匆匆忙忙地赶路。前方的天空感觉已经有变红的迹象，黑色虽然漫长，但太阳终究会如常升起，光明终将驱散黑暗，温暖这片湿冷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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