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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3日晚，午夜后的新城十分的虚幻，让人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人去楼空，只有偶尔一两辆汽车呼啸而过，那是一些不甘寂寞爱好寻求刺激的年轻人，不要命地想在整个城市纵情驰骋。这速度非常快，快得让人都有点怀疑是不是刚刚真的有车经过。模糊的路灯下，可以隐隐看见街边栀子花镀上了一层模糊的光晕，随着空气带来浓烈的香味，有一种死亡曼陀罗的味道。
夜里一点时分，小禾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公司走出，匆匆踏上回住处的道路，最近小禾非常的郁闷，同住的小凡最近都不在住处，住处没人收拾，都隐隐发出了腐烂的气味，关住房门都能闻得到。今天是无论如何都得清扫一下厕所和厨房了。 她背着沉重的电脑包，感觉有整个人像背着**，很快就要爆炸，她脑子里不由地想，要是有机器程序员就好了，那样我就不用忙到现在，还得担心晚点晚上会出问题，不过她想如果真有机器人程序员，自己也该要失业了，自己到现在工作八年，到现在只是重复一份工作，做到更熟练了，在技术上面没有任何长进，更别提管理方面了，想都没有想过，自己个性耿直内向，与人不擅长交流，是很难在管理岗位上混的。
一起住的小凡应该自由职业者，具体做什么也不清楚，总是神神秘秘的，两人虽然一起租了现在的房子，但是交流并没有很多，两个人都回家住的情况下，她早出晚归，小凡作息不定，经常昼夜颠倒一个星期最多能见两回。最近大概两个月都没见过面了，两只单身狗住在一起本应互相取暖，要不明天微信问候一下，下次什么时候回来，约个饭？
对了，这次吃饭，自己一定付钱，自己每次付钱都让小凡抢先了。还是定在轻井泽日式料理，自己好久没去吃了，最近路过的时候都馋的慌，一个去吃日料总是很尴尬。
初春的寒冷已不再那么冰冷刺骨，但小禾还是感受到它穿透了她单薄的身体。不知不觉中，小禾来到了天堂小区门口，那些楼群，每栋楼被开发商打造成了墓碑形状，连接黑白灰的配色都一模一样，也不知道当初开发商是怎么想的。每栋楼底打着绿色LED灯，小禾每次看到这个都不由地想到墓群里的磷火。
小禾所住的小区是农民回收房，很多房东简单装修出租给来新城打拼的年轻人，里面的房子都是都分隔成一间一间的，很小，并且很不隔音，有些甚至隔壁信息提示音都可以听到。在这一点，小禾很是庆幸，她和小凡租的一整套的，隔音方面还好。不过有个小禾非常不喜欢的地方是，小区里隔段时间都得办丧事，因为小区除了打拼的年轻人，就是本地很多上了年龄的老人，新城的习俗是在灵堂设置越久就表示越孝顺，这就导致有些时候有些过世，普通情况下是十天半个月楼道被灵堂堵塞，长的有时要一个多月。小禾还记得有次自己所在楼有老人去世，连续半个月走过楼道的时候，都感觉老人家在盯着自己，那段时间小禾自觉得穿着黑色的衣服，怕一个不敬，被老人家带去他的世界。
想到这，小禾深吸一口气，快速走去自己所住的13幢，按了电梯，楼层今天也是停在最高的28楼，随着数字在一个一个地往下降，到降到一层，小禾走进电梯，按了11楼，她做了一个决定，“今天还是打扫了，过两天就是周末了。周末好好地大扫除一下。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小禾机械地掏出钥匙，打开门，先看到门口一条水流，略带一点红色，小心翼翼地避开水流，沿着那方向查看，发现水流的红色越来越深，越来越多，而源头是在小凡的房间里，小禾瞬间愣住了，浑身的力气似乎都抽掉了，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到背的电脑摔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小凡这才反应过来，也不管包是不是沾到脏物，哆哆嗦嗦地找手机，可是越急越找不着。
“在哪里，在哪里，快出来！”
“镇定，镇定……”
小禾不断地给自己打着气，最后终于想到手机在自己的牛仔裤口袋里。
“叫救护车！打电话！号码、号码……”
“究竟是多少？111，11……”
可她就是想不起拨哪个号码，待最后想起拨打110时已经时一刻钟后了，电话未接通那几十秒里，小禾感觉到时间是按万分之一秒的走的。
“您好，110为你服务。”听到这个声音，小禾鼻子一酸，不由地带上了哭腔。
“我室友好像不行了，很多……很多……血……你们快来……”
电话打完，小禾跌坐在地上，完全衣服已经被血水染上了颜色。她的大脑无意思地像幻灯片一样播放着，之前看过的很多悬疑片、恐怖片的画面，房间里面的小凡是什么样的？会不会血肉模糊；会不会是个无头死尸体？会不会悬梁挂着？……可是哪一个小禾都无法与小凡联系在一起，小凡虽然有点古怪，可是那是实打实的美女，素颜也至少是百里挑里的，走到人群里就像是发光体一样的吸引人，那里面的人真的是小凡吗？可如果不是她，那又是谁在里面？或者是里面根本就没有死人，里面只是死了一只猪或是一只羊什么的。或者只是红色的颜料打湿了……
就在胡思乱想中，门铃响了！小禾蹭的一下，跌跌撞撞地过去开了门。
打开房门，门口站着警察，对小禾说了什么后，亮了证件后，随后流畅地套上鞋套进到里面，使用工具打开了小凡的房门，小禾犹如行尸走肉搬地跟着走着，一打开房门，一股冷气冷气裹着血腥的气味，小禾不由地像是误闯了海鲜冰库。满地血水，趟过血水，走到卫生间，小禾看到了让她终生难忘的诡异景象：
透明的玻璃浴缸中间是卷曲着一个美人，那卷发如瀑布地散落在周围，杏眼微睁，歪着嘴巴笑着，一如她生前嘲讽某个事物时那样的笑，身着黑色的丝稠裙，带着红色的玫瑰花耳环，周身是一片红，除了全身上是死亡的惨白，简直就是栩栩如生，像是正在拍摄一个唯美的写真。只有玻璃浴缸底下的水管不断流出的血水提醒着大家这是一场流血案件。
小禾不合时宜的想到有一次她和小凡一起吃饭时聊到一起跳楼自杀的事件，小凡说到，“怎么有人会想到跳楼自杀，那摔下来血肉模糊的，多惨啊！ 我要自杀的话，我也要自杀的漂漂亮亮，像仙女一样，不对，我这种人，成不了仙女，像鬼魅一样，对，像鬼魅一样。”
眼前这个场景不真的是像鬼魅一样的小凡，是那样的邪性而迷人，那一双像是仍然鲜活了，下一秒就要蛊惑人心。
“目前暂时无法判定死者的死因，死者的尸体被冰冻了，死亡时间暂时无法推测，需要解冻进行解剖才能判断。死者死亡应该一段时间了，初步推断，死亡时很有可能运用某种方法被放到了冰块里面。最近天气开始转热，冰块开始融化，水才开始流出。”警察很冷静地说道，并对另外一个女警吩咐道，“谁带这位女士去休息一下。她脸色不太好。”然后带领其他人专心搜证。
接下来，小禾像一个木偶一样，被一女警员带到一个地方休息，再然后小禾清醒后意识到警察估计在等着自己的消息，再然后好像是问了一些问题，小禾都几乎都是一问三不知。再然后好心的警察带她去附近酒店休息。
“你先休息一下，吓坏了吧。”
“谢谢！”
虽然很累很累，可始终睡不着，脑子就像坏掉的电子，随时播放，脑里乱七八糟地不知道播放着真实还是虚幻的影像，今夜注定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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