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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岭逶迤,乌蒙磅礴,群山耸俊,万峰俊美。云层叠嶂,岩石奇秀,好一幅涛翻浪卷的山河图。高大的乌蒙山山脉蜿蜒盘亘云雾之中,阳光从云雾里穿过,倒是把白色的云也映成金黄色的了。这崇山峻岭之间却是有一条可容数人的道路弯弯曲曲的伸向远方去了。道路侧面则是一条巨大的河流,水流并不湍急,碧绿的河水走近一看却是清澈见底的,端的神奇。
‘公子,前面有水,可以洗把脸了歇息一下了。’一声粗豪的声音传来。只见凸起来的小坡上,一个七尺大汉正牵着一匹马在最前头,正向后面叫喊。一个老头却是骑在马上,马鞍上海挂着个硕大的葫芦,嘴里却是向那汉子喊道;‘小蛮子,大呼大叫作甚么?我们已经两天没遇见村庄了,葫芦也空了,老头儿的嘴也快要淡出个鸟啦。你莫要大呼小叫,惹得老头儿不痛快!’
‘老头子,不是我说你,作为长辈就要有点长辈样子。上次路过盛境关就给你打了二十斤酒,你这还没两天就喝光了?酒少酌怡情,大醉伤身哪!你看看蛮子一个纯洁的小伙儿从前滴酒不沾,与你相处才没多少时日也快成酒鬼了,你就这样为人前辈的啊!’却是一个身着月牙儿白的年轻儒生牵着一头小毛驴施施然的跟了上来边走边道。
‘你懂个屁,酒是真汉子喝的,古今哪个豪杰不是泡在酒缸子里的?’老头忿忿然道。
‘我呸,胆儿小的那叫酒壮怂人胆,胆儿大的喝了那就是酒疯子了。你这是愚见,愚见懂吗?’
这三人自然就是赴京述职的李溪三人了,自得云南府出了盛境关后,却是到了这里。
‘李小子,我说不过你。不过,这都多少时日了,咱们干粮也快没了,你不给我打酒喝那总得给自己买口干粮吃吧?’那老头儿又说道。
‘你就放心吧,咱们过了这山就是贵州府境了。我也不小气,自然会估点好酒给你两洗洗肠胃。’说罢就上前往河边一蹲捧了几把水淋了淋满是汗珠的脸,接过马蛮子递过来的毛巾胡乱抹了几把找个干净石头坐了。
马蛮子打开悬挂在马鞍上的干粮袋子,掏出几块烤面饼子分了。三人席地而坐,山泉水就面饼吃起来,也是另有一番滋味。
‘三月百花满山开,妹在山上做裁缝。青线蓝线妹都有,买支绣针缝起来哩。’这时山上却传来了一阵甜美宛若百灵鸟歌唱的声音,还伴着叮当的铃声。
‘瞧罢!我就说人烟不远了,这般美妙的山歌再配上铃声,必定是名扬天下的苗家女子了罢!’李溪向两人说道,说完他也是玩兴大起向山上唱到;‘郎在高山骑马来,妹在山上学裁缝。哪时得去妹家坐,衣服烂了有妹缝哩。’
山顶上却是无甚大的树木,只有一些灌木从。虽是冬天,却有一个穿着窄袖,大领、对襟短衣,下身百褶裙短不及膝,头上包着布帕的少女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手里缝补着一块帕子,粉白的腿不时晃动着,引得脚裸上的银铃铛不时发出清脆的叮当之声。旁边草地上却是站着一个下身百褶裙长已抵足的美少妇人,正丢石头驱赶羊群。听得李溪歌声从山下传来,随即啐道;‘这是哪儿来的野小子,都未曾见到人就随意对歌,真是不知羞。’
‘当初是谁?跟别人在赶花街上对了调子就芳心暗许了,还偷偷去打听人家家世。把别人约出来给人喝了带虫子的水,哄骗别人下了**。最后硬是让人家做了自己夫君呀!’说完少女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一脸促狭道;‘姐姐,这人是谁呀?可真是不知羞。’
那美少妇却也不脸红,直道;‘就你姐夫那种呆子,不用些手段,你姐姐我怕都成了老姑娘了呢!’说罢,捋了捋头发又道;‘再说了你姐夫虽然木讷,可人着实不错。方圆几十里地,多少姑娘都瞧中了他?姐姐我那叫拿捏把握得好。你看若是换了别人看你姐姐理不理他!’说完盯着少女看了几眼,道;‘你这妮子,莫非长大了,也思春了?’
看着自家姐姐调笑,少女啐道;‘姐姐,正说你事呢,怎么又扯我身上啦,莫非现在回想起来你也觉得甚是荒唐呀?’说完也不示弱,紧盯着少妇脸颊。只是这山歌却是再也不敢回了。
‘哼,莫扯了,听那口音断不是苗寨的人,最近听长老说这苗寨来了许许多多陌生人!还是当心点好!’说罢却是没有声音了。
这边李溪却是听不到歌声再度传来不觉的心下有些诧异,江湖人道‘苗女多情’怎的轮到我却是歌都不与我对了。不是说苗寨热情如火的吗?想罢哑然失笑,自己只不过路人,从后世来看前世,真的是多心了。当下也不多想,招呼两人朝山顶走去。
再说那少女虽是不再唱山歌,但是隐隐的对路口翘首以盼,她熟悉十八寨的大多苗家人,但是寨中甚少有汉族人来往,绝大数来寨中的汉族人不过是与他们采买些草药山货,跟他们交朋友聊外面的各种奇闻趣事就更不可能了。所以对外面的来人她也甚是感兴趣。
终于,路口那棵巨大的映山红下面出现了一个铁塔般的汉子,脸庞微黑,肥大的布衣犹不能盖住阳光下直晒得黑红的胸口,粗壮的犹如乌蒙山中的黑熊。兴许是他的马都承受不了它的体重,却是自己牵着马往山顶走来的。只看得两女子胆寒不已,心中暗道这人也长得太吓人了些。只见那黑铁大汉往前走了一截又转过头看了看路口,道;‘公子,快到山顶了,你要不要歇一歇?’
‘不了,到山顶再休息罢!’清越的声音传来,却是不见人影,少女对着少妇说道;‘这声音想必就是与我唱山歌那人了,还是那黑铁大汉口中的公子,只是这人也太弱了罢!你瞧瞧落后那么多。’那姐姐回道;‘阿依,你当所有人都如同苗寨人那般善于登山越岭的么?你不是好奇外面的汉人么?你瞧好了,这个就是了。’
等她说完,路口却是出现了一骑,却是个老头子骑在马上,旁边还挂着个大葫芦。也不知他是怎么了,不时打开塞子闻闻葫芦口儿。‘这就是公子啊?呸,装模作样。’想到接她山歌的却是这样一个糟老头子,少女却是生气起来了。少妇直笑得前仰后合的道;‘汉人就是这般狡诈,啊依还是太年轻了。’也不知这怎么就与狡诈搭上边儿了。
‘越过绵绵的高山,越过无尽的沧海。如果期待依然在,总是春暖道花开。乌蒙山连着山外山,月光洒下了响水滩。’清越好听的声音萦绕传开来。本是回过头说话的两女听得这歌声便回身望过去。只见一个身着月牙儿白儒生服饰的年轻公子正缓缓从路口出来,只见他丰神俊朗,口若悬胆、鼻若悬壶,当真是翩翩佳公子。边走边唱着,好不惬意,身后却是有一头没牵绳的小毛驴,正亦步亦趋的跟着他。李溪却是深感心灵的震撼,这乌蒙山当真如歌般雄峻,边往远处看边抒发胸中之意。端的自得其乐。
却说两女子见了三人快到山顶了却是躲到了石头后面去了。三人上得山顶,却是不见人,不由得深感奇怪。‘公子刚与你对歌的人却是不见了,还说要与她们回寨子借宿一宿呢,不知是怎么回事。’马蛮子迷惑的向李溪说道。老头儿却是左耳动了动,促狭道;‘还不是怪你家公子咯,一阵狼嚎,把人家姑娘吓走了。’马蛮子正要反驳,老头儿却又开口道;‘不过无妨,你看这儿这么多羊,又没见人。刚才唱歌声定是这羊叫唤声,你家公子听错啦!’说罢又指了指那羊群道;‘不如我们三今日就在这歇息算啦,这羊定是无主之物,等下抓一只来宰了今晚做烤全羊。’
听了老头儿胡说八道那少女却是忍不住了,从石头后面走出来道;‘哼,臭老头儿,你何时听过羊叫声像歌声啦?还要吃我家的羊,你真是坏透了。’李溪和马蛮子却是目瞪口呆,眼前一个双手叉腰的小小少女,正作恼怒状,大冬天的却是露着双膝,也着实让人诧异。
李溪赶忙开口道;‘小姐,莫生气,我这爷爷脾气古怪,爱乱说话,心地却是很好的。’说罢摸摸鼻子道;‘在下姓李单名一个溪字,不知小姐如何称呼?’少女见他彬彬有礼,却是不好发作了道;‘我叫啊诺依。’待她再要说什么时,石头后面却是走出了一个美貌少妇。少妇拍拍少女肩膀道;‘我这妹儿不懂事,不知道那是玩笑之语,请不要见怪。’说罢又道;‘三位这是从哪儿来,又要到哪儿去?’
李溪说道;‘我是进京赶考的书生,携带着家里人要借道这乌蒙山向北去四川府走水路。只是路过此地干粮全无,想打扰一下姑娘买些干粮之物。’
见他说话文绉绉,少妇放下心来又道;‘只是附近不太平所以多问了些,请诸位不要介意,请诸位拿了米粮便走罢,省的惹祸上身。’
瞧她说话虽直但满是善良之意,李溪忙点头答应下来。两女子也收拢羊群带着他们翻过山顶往寨子中去了。
走了一响,只见一座苗寨渐渐清晰起来,这座苗寨位于半山腰一处地势较为平缓的地方。不同于大理府民房是以石为基,砖头和泥土砌墙。这苗寨房子却是以石头为基,木材搭建为墙,房顶盖些瓦片而成的。这些房子多是大而长,远远一片望去,炊烟袅袅,当真古朴宁静。
进得寨子中来,男子们身着青色活着蓝色大襟上衣,直裆筒裤,后腰别着柴刀。一路上寨中族人不停的与少女打着招呼,少女则微笑回应,看得出来这两女在寨中地位不低也很受欢迎。而看到李溪三人却是冷漠不已,偶尔还隐藏着敌意。这却是让李溪大惑不解。穿过弯弯曲曲的寨中小路,却是走进寨中最上首的一处房子里面。这房子在这寨子中甚是气派,门首却是挂了一个巨大的水牛头骨,弯曲的牛角历经多年看着依然锋利无比。推开门两女招呼他们进去了,进得院中,只见个一头上戴满了银饰的五旬妇女正摆弄着谷物。一个身着双排扣青布裳的五旬精壮汉子正坐在竹椅上,嘴里含着竹子做的烟杆,歪着头不知道思索着什么。
见两个女儿带了三个人回来,那妇人放下手中的簸箕。也不问甚么,只是搬了三把竹椅院子里摆了道;‘请坐,请坐。’说罢又泡了茶端了上来。少女啊诺依却是跑到汉子跟前道;‘爹爹,这是进京赶考的公子,我就把他带到家里来啦!‘说罢还横了老头儿一眼。李溪三人与两人见过礼便坐下休息起来。那少妇却是随着妇人去厨房忙活去了。
不多时一桌子菜就摆好了,萝卜干炒腊肉,苗家腌鱼,还有些说不上来的乡间野味,配上紫色的糯米饭团,直叫美味。席间那汉子又端出了两壶糯米酿制的美酒,入口辛辣下肚却是回甜。莫说是老头儿,李溪都忍不住浅尝辄止。直撑得三人都不想动了,苗人热情,当真怕是不过如此了。
见三人酒足饭饱,妇人却是拿了个白布袋子递给他们。那汉子说道;‘客人远方来,本该多留几日,只是多有不便,望各位谅解。客人这就离去罢!’却是下了逐客令了。
李溪心想这家人热情好客,本想借宿一宿的,想必他们也有难言之隐。便不想再过多打扰,招呼两人正要离去。只听砰彭一声,大门却是被蛮力撞开。四个苗族打扮的汉子抬了一人进来,只见这人浑身是血,衣服褴褛,怕是有不少伤口。
‘岩诺,你醒醒,你怎么了。’却是那美少妇拉起那人的手,声音哽咽道。见四人茫然相视,汉子沉声问道;‘到底发生了甚么事情?’
四人摇摇头,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道;‘我们发现他时,他正满身是血的趴在村东口,怕是其它寨子的人所作的罢!’说罢恨恨然的道;‘寨主,请您召集村里汉子,咱们找他们理论理论罢!’这汉子本来样貌就极丑,再作出这等凶恶表情,当真狰狞可怕。
‘十七个寨子你要一一去理论?那还不得跟他们打起来?你不如说我们把其他十七寨打下来罢!’说罢汉子接着沉着脸问道;‘丑猴你是想要我寨子男丁无存罢?’原来这尖嘴猴腮的汉子叫丑猴,名字与相貌却是相得益彰。
‘寨主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只是有时候我们寨子也太懦弱了罢!’说完却是嘴角挂着不屑拂袖去了,那三个汉子却也不管寨主阴晴不定的脸色,跟着去了。
李溪却是不理其它,两指搭在脖颈上按了按,扒开那汉子的眼皮看了看,又俯下身听了听男子的左胸。道;‘他失血过多导致休克,又受外力猛烈打击脏器受到创伤,情况有些危险。’说罢又叫了马蛮子把他放平了,双手不停的按压左胸。不多时,那汉子转醒过来,却是张开嘴说了些甚么,却只动了嘴根本没声。李溪沉声喝道;‘闭嘴,想活着就别说话了。’李溪身为医生很久,说话自是有股医者仁心气质,那汉子闭上嘴巴头一歪却是沉沉睡去了。李溪转过头,对着少妇道;‘拿些蓟草来洗干净了磨成粉。’见她双眸李满是担忧,又柔声道;‘他现在生命无虞,只是血止不住的话就不行啦,你快些去吧。’少妇方才醒悟过来,急忙带着那少女出去了。那汉子上前来道;‘多谢公子了,不然老夫都不知该怎么办了。’‘寨主客气了,只是这是怎么回事?’李溪不由得问道,‘唉’寨主叹息了一声,遂慢慢的与他们讲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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