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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牢狱内,四名衙役扶着刀走到一处牢房前,解开了牢房的锁链,拉开了牢门。盘腿坐在牢房中间的张颂德闻声睁开眼睛,他满脸平淡地看着进来的衙役,冷静道:“时间到了?”“是的,走吧。”领头的张豹向后指了指,冲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剩下的三个衙役就围到张颂德身边。张颂德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把头上的碎发都抚平。收拾完自己后,张颂德冲张豹点点头:
“现在可以走了。”
“张族弟好风采,可惜了。”张豹看着张颂德这般镇定自若,惋惜的摇了摇头,感叹道。
张豹与张颂德同为张族族人,若按照家族来排,勉强也算是有血缘关系的族兄弟,就是那种“一表三千里”的族兄弟。
“差爷客气了。”张颂德并没准备同张豹“共叙亲情”的兴趣,他微微一笑,潇洒的走出了牢门,通身的文士风采,不知道的人都不会想到张颂德是去送死,只会以为他是被释放出狱了。
就这样到了刑场,张颂德跪在石板台上,身旁站着个身长八尺虬髯大汉,那人豹头环眼,面相凶恶。他手中拿着斩首大刀,刀身厚重,刀刃锋利,一眼看去,只觉得煞气迎面,寒光四溢。
刑台下,张松的家中的老仆福松正跪在一侧,他身前摆着个铜制小香炉,香炉两旁放着两根点燃了的白色蜡烛,香炉前还放着三盘糕点,这三样东西组成了一个小型祭台。
福松跪着祭品后面,手中拿着三根土色长香,他眼睛紧闭,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悲痛,口中不停地念着:“冤枉,冤枉啊!我家少爷是冤枉的啊!”
刑台正前方,黄沙县县令黄志雄坐在主位,案桌上签筒、笔墨一应俱全,两名县丞坐在黄志雄两侧,三人身后各站着两位差役。
刑场被白布围起,只留有一个进出口,现在也被围观的群众堵得是水泄不通。刑场四周分散着数十个衙役维护着刑场的秩序,还有四个拿着长枪,挡住了想涌上去的百姓们。
日头渐渐变高,转眼间午时已到。
黄志雄从签筒中拿出令牌看了又看,最终咬咬牙,一把将令牌扔在地上,大喝道:“行刑!”
刽子手闻言,拿起一坛酒喝了两大口,随后将口中酒水喷在刀身上,抬手把张颂德背后的亡命牌抽出来扔在地上,手中大刀放在自己胸口处,举刀便要砍下张颂德的头,这时只听得一声高喝:
“刀下留人!”
那声音浑厚有力,还带着三分压迫之感,行刑的刽子手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刀。那声音从刑场门口方向传来,黄志雄连忙循声看去,只见堵在门口的百姓像是商量好般整齐又迅速散开来,那出声之人就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打头的是位穿着红色官服的英俊男子,他身后两侧站着两位红衣侍卫,侍卫身后站着四名抬着牌子的蓝衣衙役,这些人中间拥簇着位身着紫袍大人,那人面黑虎目,文人武身,威严甚重。
最主要的是,这位大人的额间有一弯月牙印记。
如此明显的特征,那么眼前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开封府一行人气势汹汹的走进了刑场,黄志雄看到衙役手中的牌子,心下一惊,脸色顿时就难看起来。他不敢耽搁,赶忙从座位上站起来,与两位县丞一起走下了监刑台,注视着来人。
停下脚步,展昭侧身让开,包拯看着黄志雄道:“本府乃是开封府府尹包拯。”
包拯身份已亮出,黄沙县县令和县丞三人赶紧从台子上小跑下来,跪地参。四周衙役见自家大人跪下,也立刻都跪了下来。黄志雄伏在地上行了一礼,道:“卑职黄沙县县令黄志雄,叩见包大人。”说罢,黄志雄抬起头:“卑职不知包大人驾到,有失远迎,望启恕罪。”
黄志雄说完这句话,又低下了头,随行的两位县丞也都低下头。包拯没有言语,公孙策从他身后走出来,看着跪在地上的黄志雄,解释道:“黄县令,有人向包大人投诉,说此案另有隐情。故此下令停止行刑,升堂重审。”
跪在地上的黄志雄听得这话,身子一抖,暗叹一声,闭眸道:“遵命。”
本来要被杀头的人突然有了一线生机,这突如其来的反转让围观的百姓都嗅到了一丝八卦的味道,众人感觉自己可能多了些茶余饭后的谈资。
展昭走到张颂德跟前,将跪着的张颂德扶了起来,一旁的福松听闻包大人来了,激动地扔下长香,撞翻了香炉和蜡烛,连滚带爬的往张颂德方向去,就连蜡油溅到他的手背上也毫无感觉。
爬过刑台,福松扶着张颂德站着,在张颂德惊讶的眼神中,展昭笑如春风:“我说过的,天无绝人之路。兄弟,你的案子包大人要重新审理了。”
*
这件案子兜兜转转,最终又回到了公堂之上。
黄沙县的公堂还是原来的公堂,但审案的人已经变了模样。张颂德看着坐在公堂上方的包拯,心中生出了踏实之感,也有了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罪民张颂德叩见包大人。”张颂德以头触地,郑重的行了一礼。
包拯在堂上见得霍秋娘口中的张颂德,见他眉清目秀,眼神清澈,正气傍身,明显是个有风骨的人物。心中暗自点头,包拯一拍惊堂木,道:“你身犯何罪?”
“下毒杀人。”
“你可认罪?”
“回包大人,罪民冤枉!”张颂德一字一句认真道。
再是一声惊堂木,包拯呵斥道:“大胆!前堂供状之上乃是你亲笔画押,你为何如今大喊冤枉!”
“包大人,”张颂德跪得挺直,他看了眼站在一侧旁听的黄志雄,黄志雄脸色难看,额头冷汗直冒。张颂德看了一眼后就收回了目光,他道:“并非罪民翻供,而是当初那份供状是由黄县令屈打成招,在罪民昏迷时被强行按上手印的。”
“屈打成招?”包拯眉头一挑,转向黄志雄,严厉问道:“黄县令,你怎么说!”
“包大人,犯人这是巧言狡辩。”黄志雄摸了把额间冷汗,匆忙解释道:“他下毒杀人,卑职有物证,那物证就是从犯人家中搜出的、装有砒霜的药瓶。”
黄志雄说罢,呈上药瓶。包拯看了看从黄志雄那里拿过的药瓶,向张颂德问道:“张颂德,这瓶子可是你的?”
“回大人,瓶子并非小民所有。”张颂德回答道。
“这瓶子明明是从你家中搜得,你却说不是你的,分明暗示有人栽赃嫁祸。”包拯放下瓶子,冷厉地看着张颂德,声音也冷了下来:“张颂德,本府提醒于你,你若是为了脱罪而狡辩,只会是罪加一等,你可明白!”
张颂德闻言轻笑一声,他抬头看着包拯,郑重其事地说道:“包大人,小民已经是死囚,纵然罪加一等,也不过是一死。”顿了顿,张颂德眼神明亮起来:“诚然死不足惧,罪民只求死的清白,死的心安。”
包拯闻言又是心中暗赞一声好风骨,随即转头看向黄志雄,问起办案经过来。黄志雄一番言语,就将审案过程说了个清楚明白:屠户黄大虎自生病以来,皆由张颂德替他诊病开药,眼见儿子逐渐康复,黄老太便送了一份鸡汤以示感谢。可张颂德却将那碗鸡汤退了回去,黄大虎喝了张颂德退回去的那碗鸡汤,立即就毒发身亡。审问时张颂德并没有否认自己退回鸡汤,加上从张颂德家中搜出的砒霜药瓶,故而可以确定,是张颂德下的毒。
“张颂德为何要杀黄大虎?”包拯向黄志雄发问:“他们两人之间可有仇怨?”
“回包大人,这是张颂德看霍秋娘年轻貌美,起了歹意,这才杀了黄大虎。”黄志雄解释道。
见黄志雄说出了霍秋娘,包拯随即召霍秋娘上大堂问话。
霍秋娘上得大堂,在包拯的询问下将她前段时间的遭遇又重复了一遍,并且提到张三的暴行和她婆婆的反常举动。说到毒鸡汤时,霍秋娘说自己已经将鸡汤倒在厨房角落,碗内并没有鸡汤。
听得那张三意图**良家妇女,包拯拍下惊堂木,让王朝马汉同展昭一起,先把张三捉上堂来。旁听的黄志雄听到张三两字,心中一突,冷汗更是流个不停。
被展昭带上公堂得张三心中怕得要死,再见到包拯的严厉面孔,张三更是惴惴不安,索性就一五一十的把他诱骗霍秋娘上山,并且试图**霍秋娘的事实招了出来。
“大胆张三!你可是因逼【奸】不成,索性将霍秋娘丈夫毒杀致死,好将她强抢过来!”包拯虎目一瞪,喝到。
张三打了个哆嗦,哭喊起来:“大人,不要杀我!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啊!”
“那是谁干的?”包拯看着张三样子,忽然语锋一转,高声快言,伴随着一声惊堂木:“到底是谁,还不从实招来!”
“是钱东和钱昌!”张三惊叫一声,将他的两个手下供了出来。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包拯让人把人犯押回大牢,宣告明日再审。张颂德和瘫倒在地的张三被带回牢里,霍秋娘也送往客房休息。
离开大堂前,包拯看向满面菜色的黄志雄,意有所指:“黄县令,本案尚未真相大白,明日升堂还要劳驾你前来。本府相信,你暂时不会离开此地吧。”
“卑职不敢,卑职不敢。”黄志雄躬身行礼,神色慌张:“卑职告退。”
黄志雄离去时的慌乱背影包拯看在眼中,他状似嘲讽的轻笑一声,转身领着众人一起去了后堂。
后堂里柳云正喝着茶,吃着糕点,一幅惬意的样子。听到门口侍卫的问好声,她赶紧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糕点渣,抹抹嘴巴,整理自己的仪容。
包拯他们步入后堂的时,面对的就是一个仪表大方的柳云,柳云行了礼,与大家一起站在下首乖巧的等待差遣。
这次能来黄沙县,也是柳云求了半天的结果。要不是柳云跑去央求公孙策,还答应了公孙策很多条件,请公孙策去包拯那里坐说客,依着包拯的性格,铁定把她送回太师府去。
想到自已以后要成为公孙策手下的“苦力”,柳云在心底下默默流泪,还好干活是有“工资”拿的,不然柳云宁愿回太师府,也不要受公孙策的“剥削”。
坐在主位上的包拯不多言语,直接下达了命令:“张龙赵虎,你二人去捉拿钱东、钱昌。展护卫,你带王朝马汉,与云儿一起去黄家院中在侦查一番,并将那位黄家婆婆带来县衙。”
“是!属下/云儿领命!”六人抱拳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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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黄家门口,这次黄家的大门没有关,展昭推开大门步入院中,王朝马汉和柳云紧随其后。进了院中,展昭让王朝马汉去敲厅房的门,柳云则是不动声色的走到后院,找到了厨房的位置。
前院的里展昭和黄老太说起案子包大人要重审,黄老太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后蛮横道:“重审什么!杀人凶手就是霍秋娘和张颂德,不需要重审!”说完,将房门关了起来。
王朝马汉回头看向展昭,展昭道:“四下搜搜看。”
三人便都分散开来在院中搜索线索。
后院厨房跟前,柳云站在厨房的一处墙角前,墙角周边的植物都已经枯死,青苔也发黑脱落,明显是中毒症状。柳云蹲下仔细看了看,伸手欲摸,就听得展昭的声音:“危险!”
柳云回头,原来是走到后院的展昭,展昭看着柳云,责备道:“此处明显是有毒,你还摸?”
“大哥不必担心,我是学医的。”柳云笑着摇了摇头,看展昭还是不认同的神色,便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纸和一包银针,抽出一根银针扎起地上的枯叶两个,放在黄纸上包起来递给展昭:“这样就可以了吧。”
展昭接过。
把银针插在墙角泥土中,柳云拔出一看,果然银针变成黑色。她点头道:“霍秋娘说的没错,她的确把毒药倒在了这里。”“霍秋娘说的?”展昭疑惑。
“是的,她前两日在府上就交代了所有的事情。”柳云站起身,眼前有些发晕,她使劲晃了晃头,才驱逐了这个感觉。瞧见展昭的眼神,柳云耸肩:“久蹲站起发晕,这不是个正常现象吗?”
展昭再次无言,两人遂来到厨房里,搜集别的证据。
厨房外,王朝马汉也来到后院,两人在后院堆砌的杂物中仔细找着线索。在一堆木架下,王朝发现了一个纸团,他捡起来打开一看,纸团上印着“回春堂药铺”五个字。王朝拿着这张纸走到厨房门前,叫道:“展大人。”
闻声出门的展昭从王朝手中接过纸团,看着纸上的印章叫来柳云,把纸递给她:“你能分辨出这之前装的是什么吗?”
“哈?”柳云一头问号的接过纸,纸上有些白色粉末,她用手扇着闻了闻,闻到一点刺激的气味,但这个感觉太淡了,柳云也不敢确定。于是在展昭他们的注视下,柳云沾了点点粉末放在舌尖尝了尝,随后迅速吐了出来:“唔,应该是砒霜。”
王朝马汉被柳云这一把操作惊得是目瞪口呆,展昭气的一手刀敲在柳云头上:“你还敢试毒!王朝马汉,去打点井水过来!”说着,展昭抽身进到厨房,找了个干净碗出来,塞到柳云手中:“去漱口!”
理亏的小姑娘只好乖乖的去漱口了。
在柳云漱口的时间,展昭他们又在厨房的柴垛里发现了一张回春堂包药的纸,这下证据找齐了。
王朝马汉再次敲开黄老太的房门,让黄老太去县衙。黄老太怎么肯去县衙,她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就是不愿意去。展昭他们无法,只好把黄老太架着到县衙,作为嫌疑人关到了牢中。张龙赵虎也早已把钱昌和钱东抓进了牢里。
嫌犯都已经抓齐,展昭他们将所有的证据和自己调查的事情都上报给包拯,因为以身试毒,柳云再次被包拯和公孙策批评教育。
到了第二天,升堂重审。
县令黄志雄还是站在大堂一侧旁听,霍秋娘作为证人也站在一旁。张颂德、张三、钱东和钱昌作为嫌疑人跪在堂下。而同样是嫌疑人的黄老太因为年事已高,才得以站在后面。
惊堂木一声响,案子重新审理。
听闻包拯问起两人是否在黄大虎家中的鸡汤下毒时,钱昌和钱东在下面只喊冤枉,于是包拯让展昭拿出了他们包着砒霜的药纸,并把药店伙计传上了堂。药店伙计闻过药粉后就辨认出这是张包过砒霜的药纸。再听的包拯问他这大堂上谁去买过砒霜,伙计一眼就认出了在他店里买砒霜的钱东和黄家婆婆,当即就指认了出来。
钱东心下一抖,便把所有的事情抖露了出来。
给鸡汤锅里下毒的果然是钱东。只因张三窥伺霍秋娘美貌和张家祖产,为了得到霍秋娘,也为了能得到祖业,张三就让钱东和钱昌先在散布谣言,说霍秋娘同张颂德有染。
然后在一个雨夜,张三让钱昌将黄大虎引到竹林,将其打昏后诱骗霍秋娘来竹林寻夫,欲对霍秋娘实行暴力。不料霍秋娘拼死挣开,逃跑时与醒来的黄大虎撞在一起,两人双双跌下高台,生死不明。
张三当时非常害怕,就带着手下回到家中,等到第二日派人在黄家门口打探消息。得知黄大虎和霍秋娘都没死,张三担心霍秋娘和黄大虎把自己做的事情说出来,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让钱东买了砒霜,趁夜色下在厨房炉上的鸡汤之中。
谁有知晓,那黄老太心思狠毒,居然也在送给张颂德的鸡汤中下了毒,想毒死张颂德。幸而张颂德医术高明,没有喝毒药,而是一气之下说了重话,还给了霍秋娘。霍秋娘回到厨房将鸡汤倒后,把碗清洗干净放回厨房。
给儿子倒鸡汤的黄老太并不知鸡汤里有毒,就给儿子黄大虎送了去。黄大虎喝了毒药自然是一命呜呼。黄老太认出碗是自己下毒的那一个,又听得霍秋娘说出“张颂德已经知道她下毒之事”,心中起了杀心,第二日便将霍秋娘和张颂德告上县衙。
张三闻得此事,为了霍秋娘就上下打点官府,让官府只判了张颂德死罪,自己则是想坐享其成。不料黄老太贪念横起,见张颂德判了死罪后,就让官府把张颂德的家产赔给自己。
一心为了家产的张三自然不乐意,他让钱东和钱昌等到夜里二去黄家,一是倒了鸡汤销毁证据,二是想吓唬吓唬黄老太,让黄老太别打家产的主意。
夜里,钱东和钱昌来到黄家后才知道,霍秋娘已经往开封府而去,张三于是买凶杀人,想把霍秋娘在去开封前就杀死。只可惜半路遇到了柳云,救了霍秋娘一命。
案情到这里即以明了,张颂德身上冤屈已被洗清,罪魁祸首也都捉住了。
案件审理中,黄老太知道张三才是害死他儿子真正的凶手时,立刻扑了上去,挠花了张三的脸。若非衙役们将黄老太拖回来,只怕张三脸上没一块好肉。
最终,张三被判铡刀之刑,黄老太因为预谋杀人和诬陷他人被判流刑,家产均数赔偿给张颂德,钱东和钱昌也被判处斩立决。
此案就此了结,张颂德当堂释放,霍秋娘也离开了县衙。
而后包拯审讯了黄志雄,黄志雄老实的交代了他的受贿的事实。包拯罢免了他的官位,判他流放三千里,重打六十大板。
霍秋娘此案,至此全部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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