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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夜,张颂德终于将事情的经过都告诉给了展昭。听完张颂德的故事,展昭侧头看着张颂德清亮眸子,直话直说道:“若是按你所言,你心里面也很喜欢秋娘吧。”
听着展昭的话,张颂德没有认同也没有否认,只是看着地面平静道:“她是个很难得的坚强女子。可是天地良心,我对她绝对没有非分之想。”“可她丈夫一死,人家免不了都怀疑是你做的,要不然你也不会在牢里了,是不是。”展昭这话,也算是点破了张颂德自己这牢狱之灾的缘由之一。
张颂德长长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过了好一会儿,张颂德忽然说起了他和老仆福松的事情来。提起老仆人,张颂德脸上露出个微笑,他看着展昭笑道:“也许你还不清楚,我家中的老仆福松,他在我自小时就在我家中,若说这世上我还有什么亲近的人,也就是他了。”
“福松在我小的时候害了场大病,从此后双目失明,但他眼瞎心却不瞎,有很多事都是他提点了我,这才令我少走了些弯路,或是让我自省自悟。”
“这应该就是年长者的阅历吧。”听到张颂德提到福松对自己的帮助,展昭想到了开封府内经常提点自己的包拯和公孙策,他感叹道。
“是呀。”听到展昭的感慨,张颂德轻笑一声,他说道:“与秋娘之事,点醒我的便是福松。当时我在书房中烦闷不堪,他走进书房问我为何方寸大乱。”
“那你是如何回答的?”展昭有些好奇。
瞧着展昭的脸上不加掩饰的好奇表情,张颂德笑称展昭实乃性情中人,两人对视一笑后,张颂德道:“我问他是如何发现的,他说‘我是听的出来,少爷的脚步从小到大都是扎实稳重的,可如今脚步沉重而乱,看来少爷心已乱。’福松说了这话,当时我竟不知如何作答。”
张颂德听福松说出那一番话,沉默了许久,叹气道:“连你都感觉出来了,看来我的确已是浮于表面,真该小心谨慎了。”
“少爷从小饱读圣贤之书,处事极有分寸,何以会,”福松摸索着扶在书桌上,问道:“怎么会有方寸大乱,举止失措的一天呢?”
“福松,”张颂德闭上眼睛,眉间挣扎许久,再睁开眼颓然道:“感情之事发乎内心,心意所起不知所因,多少人都难逃‘情’这一字。这种事和读了多少的圣贤书,原本就没有绝对的关系。”
“可是少爷,你与旁人不同。”福松皱眉担忧道:“你是读书之人,学的是圣人之道,应当懂得礼、义、廉、耻和自我约制。”
“是呀,我应当自我约制。”张颂德撑在桌上,垂着头喃喃道:“就是如此,我才如此烦闷。”
福松虽然目不能视,但他能从张颂德的话语中听出自家少爷的纠结和痛苦之感,福松微微前倾,苦口婆心地劝说:“少爷,原谅福松恃老而不顾身份,若有冒犯,还请少爷恕罪。”顿了顿,福松道:
“少爷读书应明心知礼,怎能蒙蔽内心!那霍秋娘是有夫之妇,这本就是不该逾越!若是少爷连这一点都想不通,那就跟贩夫走卒,畜生禽兽没什么两样了啊!少爷!”
“福松!”
福松的话如同当头棒喝,让张颂德清醒了下来,他长呼出一口气,,一挥袖走到福松跟前,长长一揖,感激道:“福松,谢谢你。若是没有你,我也没有这么快想明白。你这般当头棒喝,直把我这混沌脑袋给喝醒了。”
福松摸索着去扶张颂德,口中连忙道:“少爷,这怎么使得。”
“这一礼是你应受的。”张颂德扶住福松的胳膊,眼神清澈,眉间也没了刚才的挣扎之色,他道:“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福松你一言惊醒梦中人,我是该好好谢谢你。”
“老仆是看着少爷长大的,怎么能不关心少爷呢?”福松见自家少爷听进自己的劝告了,他咧嘴笑了起来,苍老的脸上仿佛重新焕发光彩般:“如此一来,老仆就放心了。”

将这一出对着展昭缓缓道来,张颂德说完后对展昭点点头,笑的风轻云淡:“福松的话的确让我恍然醒悟。为人处世,当恪守君子之道。秋娘之性情,我已然是万分欣赏的,这一点做不得假。”
“感情是无法控制的,但我自己是可以控制的。我可以控制住我的内心,摒弃那些不良的念头,守君子之道,行君子之事。”
说完这些话,张颂德笑看展昭。
展昭沉吟片刻,似乎实在思考张颂德的话。之后亦抬头看向张颂德,佩服道:“张兄坦荡,有君子之风。”
张颂德笑着接了展昭的夸奖,而后道:“这也要多谢福松。只可惜我明日便要处斩,不知福松以后如何自处啊。”
“张兄家中不是有田产和祖屋吗?”展昭疑惑。
“若我死后,这田产和祖屋就该易名了。”张颂德摇摇头,告诉展昭:“我叔父的儿子张三窥伺我家房产许久,曾几次上门均被福松打出去,只怕身故后,我那位族弟饶福松不得。何况还有那位黄家婆婆。”
展昭的眉头皱在了一起,他大惑不解:“这怎么又和黄家婆婆扯上关系了?”
“黄家婆婆将我告上县衙,说是我伙同霍秋娘毒害了他的儿子。以后她将老无所依,孤苦伶仃。所以求县太爷将我的家产赔偿给她,让她日后生活无忧。”
“真是个贪心狠毒之人!”展昭气愤难平,他起身在牢房里来回走着,忽然他停下步子,转头看着张颂德问道:“现在只有最后一件事我很不明白,秋娘的丈夫究竟是怎么死的?”
“中剧毒死的。”张颂德回答道。
“既然不是你害的,你可知道凶手是谁?”展昭继续追问。张颂德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展昭靠在木柱上敛目想了想,试探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会是秋娘下的手。”
张颂德沉默了很久,轻声道:“不可能,秋娘很善良。”
“但黄家人对秋娘并不好。若是她一时激情杀人怎么办?”展昭向张颂德发问。张颂德转过头定定的看了展昭很久,认真道:“不可能!”
张颂德虽然反应不大,但他肯定的语气倒是和霍秋娘一模一样。展昭眸光一收,将张颂德的表情尽收眼底:
“你怎么会如此肯定?”
张颂德一愣。
看着张颂德的表情,展昭温和道:“因秋娘的事情,你已经入了大狱,你还如此袒护他,真难得。”听得展昭的话,张颂德只是摇头苦笑,看着张颂德清澈的双眼,展昭道:“万一,我只是说万一,如果秋娘真的是凶手,你这样为她,岂不很傻?”
张颂德看着角落,微笑着轻声道:“如果秋娘真的是凶手,自然是要偿命的。”说到这里,张颂德抬眸看向天花板,似乎想看到外面的天空,轻声叹气,他道:“但我也有过错。”
“若我当是直接倒掉鸡汤,而不是怒气上头胡言乱语一阵,秋娘也不会犯了糊涂,依情理而言我也是算是同犯。”
“你……”面对张颂德这番话,展昭不知要说些什么。张颂德笑着对展昭说:“你瞧,所以我才说,本来我是救人的,怎么就害人了呢。”
“可是,这个案子你本来就没有错。”展昭皱眉道:“你对他们家人也算是仁至义尽,不仅诊费药费分文不收,还倒贴了自己家的补品,哪有大夫会如此行事?”
“可我还是将毒害人的毒药递到了秋娘手中。”张颂德注视着展昭,神情端正且严肃:“孟夫子曾对梁惠王言治国之道,其中一句话便是:‘何异于刺人而杀之,曰:‘非我也,兵也。’此话于我而言,也是如此。”
展昭无言。
*
开封府的花厅里,霍秋娘坐在椅子上垂头抽噎,包拯站在厅堂中间缓缓踱步,公孙策立在一侧,柳云站在秋娘身边,低声安抚着。
厅中静了能有一炷香的时间,柳云终于将霍秋娘安抚好了,霍秋娘擦掉脸上泪痕,起身给包拯福了福身,站在位置前将后面的情况讲了个清楚。
从石台上跳下去的霍秋娘并没有死,只是昏了过去,而张三他们以为霍秋娘死了,吓得跑回了家。
夜间降下倾盆大雨,冷冷的雨水淋在霍秋娘的身上,拍在她的脸上,将昏过去的霍秋娘淋醒了。霍秋娘醒来先是惊得大叫,随即看向四周,发现四周无人她才松了口气。
正要起身的霍秋娘摸到身旁有个温热身体,吓得她连滚带爬的站起来,躲在了一边。看了一会儿,见那人毫无反应,霍秋娘鼓足勇气上前去看了看。
这一看不要紧,霍秋娘才发现刚才与她相撞之人居然是她的丈夫黄大虎!秋娘赶紧探了探黄大虎的鼻息,发现黄大虎还有微弱呼吸,她松了口气,奔出竹林找来乡亲将黄大虎抬回了家中。
黄老太见到儿子躺着回来,吓得放声大哭,连连质问霍秋娘,霍秋娘隐瞒了自己差点被人强【】暴的事情,只告诉黄老太,自己在竹林中发现了昏倒的黄大虎,这才找人把黄大虎抬回来。
听了霍秋娘的叙述,黄老太指天怒骂霍秋娘,说霍秋娘是个扫把星,如果不是霍秋娘他儿子根本不会出这事情。霍秋娘也顾不得黄老太的辱骂,她找到隔壁的张颂德,求张颂德救救黄大虎。
张颂德半夜被霍秋娘叫醒,他听闻要救人,不敢耽搁的去了黄家,发现黄大虎不仅受到风寒发热昏厥,还摔断了腿,不好好休养的话可能就要跛一辈子。
听到张颂德的诊断,黄老太哭天抢地,都快背过气去了。张颂德于心不忍,便从家中送来膏药与补品,说是先救黄大虎性命。见到名贵的补品和救命的药物,黄老太自然是千恩万谢。
此后平安无事的过了两天,等到第三日白天,黄老太出门买了药回来,情况突变。
黄老太回到家后扯着霍秋娘的头发,将霍秋娘拖到厅堂,左右开弓扇肿了霍秋娘的脸。霍秋娘挣扎着问黄老太为什么,黄老太掐着霍秋娘道:“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贱】女人,水性杨花!勾搭着外面的野男人,当真是不要脸!”
“我没有,我这几日都在家里,那都没去!”霍秋娘捂着脸,身上被黄老太掐的青一块紫一块。
“那张三少的家仆说的有板有眼,还能有假?!”黄老太踹在霍秋娘的肚子上,霍秋娘痛的弓起了身子,像是一只大虾。
她勉强出声,尽力说道:“我没有,我都不认识他们。”
“呸!”黄老太一口浓痰吐到霍秋娘的身上,她抬脚又是两下,凶恶道:“我告诉你,别以为勾搭到野男人就能离开我黄家,不可能!”黄老太指着霍秋娘,气的脸红脖粗,青筋暴涨。
想到外面传闻的霍秋娘的【奸】夫,黄老太更是怒发冲冠。她就说张颂德怎么对自己家这么好,原来是跟自己家这个祸害【勾】搭在一起了。
“滚!去给我儿子做鸡汤!”
赶走了霍秋娘,黄老太坐在厅房的桌前连喝三碗白水,压下了自己的怒气,想起受伤的儿子,黄老太急急忙忙去了黄大虎的房间。
此时黄大虎喝了药正在昏睡中,黄老太看着儿子安稳的睡着,心中松下一口气。她转身关了房门,走到床前揭开被子,脱下黄大虎的裤子,把自己买回来治疗跌打损伤的膏药给黄大虎换上。
心疼的看着儿子腿上的伤,在看看睡梦中因为疼痛而【呻】吟出声的黄大虎,黄老太心里对霍秋娘和张颂德更恨的是咬牙切齿了。
时间在黄老太陪着儿子和心内怒骂中飞逝而去,转眼间就到了晚上。
霍秋娘已经做好了饭放在饭桌上,又恨又饿的黄老太臭着一张脸来到客厅,吃完饭后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休息。坐在自己的床上,黄老太一抬眼看到前两日张颂德送来的补品,不由得怒火中烧,她居然让个野男人给自己的大虎看病,这个【贱】人还敢给她的大虎戴绿帽子!
一时间黄老太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她从枕头下拿出今天出门去药店买的砒霜揣在怀里,去厨房赶走了霍秋娘,盛了碗滚烫的鸡汤,把一整包砒霜都下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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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你就没在炉子跟前守着了?”包拯背对霍秋娘,淡淡道。
“回包大人,是的。”霍秋娘眉头紧蹙,一副忧愁无助的样子。她捏着衣角,委屈开口:“婆婆将我赶到伞房,自己守在炉子前。”
“那之后呢?”包拯转身看向霍秋娘。
“之后,之后我从伞房出来,走过院门时在窗口见到张公子站在他院子里,脸色惨白。我心中担忧,就叫了两声。”霍秋娘想到当时的情景,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可谁知,张公子端了碗鸡汤出来,说是婆婆给他的,还下过毒!”
“下毒?”站在包拯身边的公孙策惊呼。
包拯审视着霍秋娘,问道:“你可知为什么?”
“我,我想着可能是市井间流言蜚语。”霍秋娘张张嘴,不确定道:“因为婆婆那日因为外面的流言惩罚于我。”
“嗯,说下去。”包拯颔首。
霍秋娘身子晃了晃,柳云抬手扶住她,霍秋娘微笑着点点头,道:“我本是不信,但张公子医术高明,又说的言辞凿凿,我就信了。张公子收到毒药十分生气,就说了几句气话,小女子听到婆婆居然干出这种事,也又惊又气。”
顿了顿,霍秋娘小心翼翼道:“就跟着说了几句气话。”
“嗯,这也是人之常情。”包拯并不意外,他宽慰霍秋娘道。
得了宽慰,霍秋娘就放下心来,她继续说道:“之后张公子负气而去,我也端着毒鸡汤去了厨房,把那碗鸡汤倒在了墙角,还用井水将碗洗干净了。”
“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婆婆给大虎送了碗鸡汤,大虎就中毒死了。”提到这里,霍秋娘眼中又蓄满了泪水:“婆婆看见相公喝汤的碗,大叫着造孽了。紧接着就打我,问我是不是同隔壁张公子一起害死了相公。我一气之下就把张公子说的那些话都给她说了,还告诉婆婆鸡汤我也倒了,张公子没有害人。”
“婆婆不信,第二天就去县衙告张公子和我,说她好心给张公子送了一碗鸡汤,张公子为了图谋小女子,便给鸡汤里下了毒,让小女子带回去给相公喝下,毒死了相公。而且县衙捕快去张公子家中搜出了砒霜,就咬定张公子杀人。”
“张公子喊冤,县太爷就动刑把张公子打得晕了过去,强行画押。婆婆甚至,甚至还,”说到伤心处,秋娘捂住了脸,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她手中传出:“还让县太爷把张公子的房产都赔给她!”
“如此狠毒,简直是天理难容!”包拯一甩衣袖,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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