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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英豪近一个月来的日子不好过,有了心病!
人一旦有了心病,就麻烦!真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好像天地不转圈了。这些还不说,令他最头疼的是,媳妇燕苗氏成天的在腚后边嘟囔,说他没有牢坐,找锅圹子蹲。
蹲锅圹子就蹲锅圹子,媳妇咋嘟囔都行,只要能把心病治好。说起来好笑,谁叫自己心善,好管闲事呢!如果不管闲事,那有这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儿。怨谁,谁都不怨,天赶地催,叫自己赶上了。既然赶上,就得做事,不做良心上过不去。再说,世上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古人说的好,好事里边有孬事,孬事里边有好事。好事孬事,就看事情如何发展,同时,也看人怎么把握。令燕英豪想不到的是,那件轻松平常的事情,像烫手的山芋,一下子粘住了他,甩也甩不掉,拿着又烫手。没法了,只好一条道走到黑,走到哪儿算哪儿。
前天晚上,燕英豪终于做出决断,让媳妇以后不要再嘟囔,说这是最后一回了,紧紧手做个棺材,将死者送回山西老家。燕苗氏也是一个懂礼的人,一听感觉不错,也就不再嘟囔。喜得燕英豪直笑,第二天,就带着刘木匠去买木料。
一块块棺材板,两天就解好了。刘木匠带着徒弟李秋千,乒乒乓乓的在燕英豪的大门前扶起了棺材。扶棺材可不是小事,一下子惊动了四邻八舍。没听说燕家死人啊!怎么扶起了棺材?于是,人们涌来打探消息!
燕英豪一听,朗朗地笑了,朝打探消息的人说,他男干亲家死了,家里穷,扶不起棺材,他家送一口棺材给他下葬。人们一听,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说认干亲家还是认这样的,死了连棺材都送,还有什么不能送的?
燕苗氏每当听到男人对人家说这话,就偷偷地笑!她知道自己的男人是善意的说谎!
两年前的冬天,燕英豪挑着货郎挑子去遛乡,一边走来一边唱:“小桥流水柳枝儿长,财主下乡去放账,走上了一座小石桥举目观望……”唱到这里,他正好来到金庄东头的一座石桥上。放下挑子,他刚想装一袋烟吸,突然看见一溜血迹滴到了桥下。
可能是一只狐狸,或者一只獾被猎人击中逃到了桥下。不管是什么猎物,只要能逮住一只就行。于是,燕英豪将烟袋一放,三步并作两步往桥下奔去。谁知,到桥下一看,根本不是什么猎物,原来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正昏倒在桥下。
他弯下身子,仔细看看那个人,只见一条裤腿洇满了血。如果再不救治,有可能淌血过多,就会淌死。他不再犹豫,用手摇起了那个人。不一会儿,那个人醒了,第一句话就问他是谁,在什么地方?燕英豪回答了他。接着,那个人又告诉他,说他是外地人,路过这儿被马子抢了。说完,头一耸又昏了过去。这时候燕英豪一切都明白了,他摸过来一件破棉袄给盖上,立马往桥上爬去。到桥上,他腰一弯,挑起挑子就往回走。
燕英豪心肠软,平常看不得谁有难。如果谁遇到难处,只要被他看见,非帮一把不可。四邻八舍,谁家里揭不开锅了,只要他听说,自己一家人不吃,也得把那点粮食给送去!为此,燕苗氏常埋怨他。
不一会儿,燕英豪累得张口气喘,来到了峄县普善堂医院。这时,王麻子先生正在制作膏药。他不罗嗦,简单地将伤者的情况向王麻子说了。
王麻子一听,朗朗地笑了:“又是你一个亲戚?”说着,停下手里的活,给徒弟打声招呼,背起药箱,就跟燕英豪往外走!

二十天的光景,伤者能起床如厕了,喜得燕英豪眉开眼笑。
如厕对于一个正常的人来说,是一件太简单的事情了。可是,对于一个伤者来说,就没有那么容易。每逢大便,谷美良都难为的了不得,生怕脏了别人。可是再难为也得解决,不能憋在肚子里。不能动的时候,他就拉在床上,燕英豪用一个小盆接着,然后给倒掉。等他的身子能动了,燕英豪就把他驾到茅厕,搀着他大便。你说对一个不沾亲不带故的人来说,有多恶心!但是,人家燕英豪不恶心,就像伺候亲人一样伺候他。特别令他感动的是,燕英豪把货郎挑子撂了,钱不挣,在家一心一意地伺候他。
这天夜里,谷美良考虑了半夜,决定下半夜逃离,不想再给燕家添麻烦了。二十多天,搅得人家老少不得安生……白天,燕苗氏给他做三顿饭,顿顿都放一个鸡蛋,家里养的几只母鸡下的蛋都被他吃了。两三天的时间,就给他洗一次衣服,使他穿得干干净净。燕英豪成天围在他的身边转,不是端吃的就是端喝的,从没嫌弃。燕家的儿子如意,前天,幼嫩的肩膀挑起了货郎担子,开始走南闯北,摇起了货郎鼓。就连闺女如兰,也经常地跑到他的屋里嘘寒问暖!
一会儿走了,给燕家留什么?如今,自己一贫如洗,身无分文,没有银子留。那么给留几个字?告诉燕家,说自己走了,那样更不好。常言道,大恩不言谢!他权衡再三,决定什么也不留。等以后有机会,再谢燕家吧!假如自己这辈子不能报恩,就等下辈子,或下下辈子……鸡叫头遍了,他坐起身,开始穿衣服。
穿好衣服,背上小包袱,谷美良正要走,可是他的两条腿不知道是怎么弄得,不听使唤了,接着一软,双膝跪了下去,面朝北面,磕起了头。他边磕头边祷告:“大哥,谷美良对不起你了,我现在就走,谢谢你的大恩大德!”三个响头磕完,他爬起来,一想又跪了下去,还是边磕头边祷告:“嫂子,谷美良谢你!俗话说,老嫂比母!你伺候我就像亲娘一样,周到细密,我没齿不忘!”最后一个头,他磕得山响,一会儿,头上起了一个疙瘩。
这时,雄鸡又叫起了第二遍,声音更加响亮更加高亢。似乎催促他快一点走!他抖抖身后的小包袱,一口吹灭蜡烛,慢慢地打开了屋门。他走到院子里,又悄悄地打量一切。尽管那一盘石磨,一棵枣树,三间草房,一个过道,一个茅厕……不知看过了有多少遍,但是,都没有现在显得亲切。朦胧中好像有无数双手伸出来拽着他不让走!他站在那儿,左看右看,不知不觉地两行热泪流了下来!看了半天,他终于走到了大门的跟前。刚把上边的一道门闩拉开,这时,燕英豪就急急地来到了他的面前,问:“兄弟,你干嘛去?想偷偷地走吗?”
谷美良一下子嗫嚅了起来:“我……我……我……!”
“你什么?快回屋里去,别着了凉!这两天,我就发现你反常!”燕英豪说着,一把夺下他手里的包袱。
谷美良毫无办法,又回到了屋里。燕英豪将蜡烛点亮,将他的包袱取开,拿出里边的几件衣服,问:“兄弟,是我对你不好?还是你嫂子对你不好?今儿个你给我说清楚?”
坐在懒登上的谷美良能说什么?纵然肚子里有千言万语,但是,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半天说道:“大哥,你们俩对我实在是太好了,所以,我要偷着走!”
燕英豪埋怨开了:“兄弟,你糊涂?腿要是走发了,咋办?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才二十多天,怎么能回山西老家?要是半道上出了事,你一个人不就死路一条?连个报信的都没有,可不可怕啊?幸亏你的反常被我发现,要不麻烦大了!”
谷美良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像一个牤牛一样,呜呜地哭了起来!。燕英豪坐在那儿,两眼看着蜡烛的火苗在跳耀。
鸡又叫到了第三遍。鸡啼声好像比前两次叫得还要欢唱。只要一只领了头,周围的雄鸡都跟着啼叫。半天,谷美良不哭了,对着燕英豪说起来:“大哥,我对不起你,给你说了瞎话!”
燕英豪如听惊雷,两眼瞪向了他,那眼神像两把犀利的锥子,要把他穿透。
谷美良好像做了错事的孩子,小声小气地说:“我叫谷美良,家是山西省文水县谷丰堡人。雍正26年的状元,官至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正三品。”
燕英豪听到这里,赶紧地站起来,说:“原来你是个官人?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谷美良一把又把燕英豪拉坐下,说:“大哥,你说什么呢?我早就被撤职扒簧了。如今是一个逃犯。”
燕英豪又被他说愣了,两眼看着他。
慢慢地谷美良将身世和遭遇说了出来。
雍正9年,谷美良不负爹娘,大考独占鳌头,中了状元。真是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一时,朝廷上下,对他推崇备至,贺声一片!这时,命官来了,同窗来了,同乡来了……纷纷地向他伸出了手。那时,他不懂朝里的事,更不知帮派的厉害。只是与他的老乡,监考的老师田永禄走得近一些罢了。慢慢地他就被人划了线,列入到了田永禄的门下。朝中,一旦谁成了谁的门生,也就像蚂蚱一样被串成了一窜。如果上边的蚂蚱往上跳了,那么下边的蚂蚱也跟着往上跳。反之,亦然。当时的田永禄供职在国子监,跟着宰相办些文案,为人为官很正派。由于他的学问好,康熙571年,有幸选为乾隆太子的老师。不久,就深得四皇子的欢心。他除了教授乾隆国子监规定的课程之外,常受乾隆的要求,讲一些规定之外的历史知识和历史人物给他听。使小小的乾隆眼界大开,学问猛长。由此,他赢得了好的口碑。可是好景不长,随着太子争夺皇权的斗争,他被卷入了漩涡,呛了深水。
一天晚上,三皇子胤祉的老师乔当路喊田永禄去喝酒,他二话没说,跟着就去了三和里的饭店。两个人既是同乡又是同考,常在一起喝酒吃饭,无话不谈。席间,乔当路问田永禄,乾隆是不是想当皇上。田永禄笑笑说,那个皇太子不想当皇上?一句话把乔当路的嘴堵上。接着他又问,现在,乾隆是不是想立马当皇上?田永禄一听,感觉味道不对,赶紧地摇头。没有的事,他不能乱说,就说乾隆很本分,除了习文,就是练武,对皇上忠心耿耿,没有二心!喝完了酒,田永禄觉得没事了,回家就睡大觉。谁知,他的同考是带着任务去的,妄想通过他的口舌,去诬陷乾隆谋反。之后没几天,三皇子胤祉就到雍正那儿告了密,一下将田永禄下了大狱。好在田永禄为人正派,进了大牢也不胡扯,一下子保住了乾隆。可是,下边的人却跟着遭了秧。
为了打倒乾隆,今后他好当皇上,胤祉紧锣密鼓地发动清流,一个劲的给皇帝上谏,说田永禄不是一个好东西,拉帮结派,怂恿四皇子谋反。如果不把他们肃清干净,将危及雍正的江山。雍正本来就是一个多虑的人,一听三皇子的话,再一看那些清流雪片般的上谏,不几天就信了。接着,开始了一场大清洗,首先从四皇子身边的国子监开始,然后是宰相府,再然后波及到了各个部。”
半年的功夫,分三批,二百多人被揪了出来。谷美良就是其中的一员。
那天夜里,他正搂着老婆孩子睡觉,忽听大门外传来“嘭、嘭、嘭”地砸门声。他一听不好,知道危运来临,就给媳妇安排后事。如果五天之内,他回不到家里就说明出事了,要赶紧地带着两个孩子回山西老家去。谷郭氏一听,当时噎成了一个疙瘩。没待他媳妇说出一句话,这时,锁拿他的兵勇,就破门而入来到了床前。二话没说,擒上就走!
在牢里,谷美良那还有说话的权力,只过了两次堂,就被定为谋反罪。两个月后,他同十名案犯发配新疆。那是寒冷的冬天,滴水成冰。他们一行从北京出发,走了一个多月,才过黄河。刚过去黄河,老天就发起威风,下了大雪。那雪下的真大呀!对面看不见人。一天下得雪,就没了人的脚脖子。押送他们的头儿一看不能走了,就在一个不知道名的驿站住了下来。
望着满天纷扬的大雪,谷美良想开了,就是死了也不能到新疆那儿去,何况走不到新疆,就会被他们弄死!早死晚死都得死,何必被他们折磨死?起码的在这儿死了,省去了路上的之苦!主意下定,他就寻找死的办法。这时,一个兵卒抱着一抱木材来了,接着将火点上,噼里啪啦,一小会儿,木柴燃起了大火!谷真诚戴着囚枷,将身子靠在了火苗上。他想用火点燃木囚枷,将自己烧死。
“谷侍郎,你想干嘛?”同犯刘世成疑惑地问。
“我不想活了,烧死算了!”谷美良说。
“你多大?怎么能死?”另一名同犯张江帆发起了脾气。
刘世成咳嗽了一阵,深情的说:“本身我们就冤,自己在死了,岂不更冤?有本事,你跑吧!”
一句话使谷美良沉思起来!片刻功夫,他打消了死的念头。抬起头,他徃屋内张望起来!突然,他看到后墙有一个小窗户,立马欣喜。
第二天,大雪还是无头无尾地下着,雪深已没到了膝盖。关押谷美良囚室的木材眼看就要燃尽,可是,送木材的兵卒连一点动静也没有。可能他们又聚在一起喝酒,忘了这事。大雪天,他们不喝酒干嘛去!看来人算不如天算!一旦木材燃尽,再好的计划也没法实施。不能实施就不实施,命里该绝,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火慢慢地熄了下去,只剩下一点明火。气温随着木材的燃尽,寒冷又袭了过来。
谷美良看着越来越小的明火开始绝望,一下闭上了眼睛。其他的三名同犯,跟着也闭上了眼睛。就在他们闭上眼睛,想入非非的时候,囚室的门突然开了。谷美良听见门响,赶紧地睁开眼看了起来!这时,一个兵卒背着一捆木材歪歪扭扭地走了进来。随着他的到来,一股酒气扑满了全屋。谷美良一下来了精神,看着兵卒徃明火上放去的木材,说:“兵爷,为了不麻烦你,把我的枷锁打开吧!一会儿,我好替你放木材?”说着,两眼看向兵卒。
半天,兵卒不吱声!又拿起几根木材放到火堆上,说:“想得到美!你要是跑了呢?”
谷美良朝他笑笑,说:“一个多月了,你不知道我的胆子最小?在这风雪天里,你就是放了我,我也不知道徃哪儿跑啊!”
兵卒装作没听见,又往火堆上放了一些木材就走了。由于木材刚放上,一股浓烟又冒了出来,呛得四个人咳嗽起来!谷美良咳嗽了一阵,忍着眼泪鼻涕,趴下身子,用嘴吹起了火。一下,两下……不一会儿,火焰被他吹了起来!同时,四个人不在咳嗽。
谷美良倚在墙上,望着越着越旺的火头,又开始盘算心中的计划。心想,现在不能动手,那帮家伙喝完酒,肯定还得到这里查看。实施计划,起码得等到他们睡下。假如自己的计划实现,会不会给他们三个人带来灭顶之灾?那样,对得起他们吗……大约有一个多时辰,屋门又响了,果然,那个小队长,带着刚才送木材的那个兵卒进来了。一进屋,小队长就用脚踢谷美良四个人。踢完之后,哈哈大笑!笑够了,才走出去锁门。
又过了半个时辰,谷美良觉得时刻到了,就双膝挪到火堆旁,猛地将囚枷伸向了火舌。刚一伸,他就赶紧的蜷了过来,角度不对,火舌一下子舔着了他的手。一烧手,他明白了,必须站起来,让火面对着囚枷才能烧着。起了几起,他也没有起来。这时,丁永汉双膝挪了过来,用囚枷一低,他才站了起来。这回得劲了,他让囚枷面对着火苗。火燎一会,他就离开火苗一会儿,不然,木枷着起火来,就麻烦了。燎着燎着,刘世成和张江帆都挪过来帮忙!
有他们三个人帮忙,谷美良省劲多了。一会儿,他右手边的木枷就被燎成了一个窟窿。接着,他又燎起了左边的木枷。两边都燎好了,他就对着丁永汉的木枷撞了起来,一下,两下……一小会儿,谷美良的木枷被撞开了。他活动活动手腕,然后,走到囚室的门口听了起来!这时,门外一点动静也没有,显然,兵卒们都睡觉去了。
谷美良回转身,朝他们一笑,从火堆里拿出一根燃烧的木材,走到窗户跟前要烧木制的窗户。可惜那窗户太高,他够不着。还没等他张口,丁永汉三个人又挪了过来。于是,他踩着两个人的肩膀,烧起了窗户。
障碍已被打通,笼中之鸟就要飞出牢笼。可是,谷真诚这时却不好意思逃了。望着面前的同犯,他百味杂陈。一个多月,十一个人的命运紧紧相连,你帮我我帮你,度过了一个个难关。过去,在一块还有磕磕碰碰的事情发生。现在,有的都是包容和体贴!假如自己逃了,那几个人不说,一个屋里关着的这三个人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干脆不逃了,要死一块死,要活一块活。他正犹豫,丁永汉说:“美良,你还不快走等什么?”
谷美良泣不成声,站在那儿无动于衷。
老大哥刘世成急了,骂道:“你个猪,现在怎么混了?难说你逃了是为自己?你要为我们去呐喊!去报仇!”他骂完,张江帆接着也骂开了!
一骂,谷美良清醒了过来!在他们三个人的帮扶下,爬上了窗户。随即,消失在了茫茫的雪野里。
谷美良讲完自己逃跑的经过,衣襟已被泪水打湿。燕英豪也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显然,他被那些人感动!一会儿,他擦擦眼泪说:“兄弟,你说我这好那好,我和你讲的那些人相比,不能比啊!”
谷美良摇头,说:“大哥,你和他们一样,不分彼此!都是我敬仰的人。”
燕英豪直摇头,说:“你抬举我,我可没有他们高尚!”
谷美良也不和他争讥这些,说:“我唯一对不起他们的事情,就是没有和他们在一块磕头!如果一个头磕下去,哪就是兄弟!可惜,这个仪式没搞,总觉得有点遗憾!”说完,又摇了摇头。
燕英豪两只大眼一忽闪,计上心来,决定成人之美,了却谷美良的一块心病,说:“兄弟,为了不使你遗憾,现在拜了也不迟!”
谷美良一听,欣喜起来,他觉得燕大哥人好,能与他拜把子很荣幸,说:“大哥,我高攀了!十几天前,我想和你一拜,怕你不同意,就没敢提出来。今天,我的夙愿实现了,真是三生有幸!嘿嘿!”
燕英豪一愣,他的本意是想准备几柱香,让谷美良跪下去和他们天各一方的拜拜,仪式一有,也就算把兄弟了!不曾想,他误会了。一笑,他说:“兄弟,我是想让你们几个人拜拜,心到神知就行了。”一摆手又说:“我一个老百姓,可没有资格和你拜把兄弟!”
“不知准不准,我逃走之后,听说他们三个人当场都被杀死了!要不,我还遗憾啥?”谷美良满脸期待的说:“大哥,过去我没有一把子仁兄弟!现在要拜,唯独你才够资格。你要是不给我拜,今后我不可能再和谁拜把子了!”
燕英豪看看谷美良没再说什么,转身就往外边走!
望着燕英豪的背影,谷美良想,刚才,自己的话难道说的不恰当,一下子惹他生气了?如果有事,也得打一声招呼啊!他正在检讨着自己,这时,就听门“格磔”一声又响了,一看燕英豪一手拎着一只公鸡,一手端着一个鳖盖进来。
谷美良帮忙接过燕英豪手里的鳖盖,只见里边有一个香炉,一把沉香,五个黑碗。一看到这些东西,他又沉思起来!
燕英豪将公鸡放到地上,用一只脚踩着鸡的翅膀,腾出手来,就从鳖盖里拿出香炉,沉香和黑碗忙乎起来。将这些东西弄好,他弯腰拿起公鸡,用手去撕鸡冠子。他的手一扯,顿时,鸡血汩汩地从鸡冠子里流了出来。一小会儿,五个黑碗里均匀地滴了一些鸡血。滴完鸡血,燕英豪说:“今天,咱哥俩就和那三位死去的弟兄拜了!不知道他们仨接纳不接纳我?”
谷美良流出了热泪,激动地说:“大哥,您这样的好人到哪儿找去?只要我认为好,他们仨肯定接纳。”
“只是我觉得肩膀头比你们那些人窄了一些!我今天高攀了!”燕英豪说。
“大哥,不是你高攀了,而是今天我高攀了!我一个在逃犯,有什么资格和你拜把子?你不嫌弃我,就算我烧高香了!”谷美良说的诚心诚意。
燕英豪微笑着说:“你报报你们四个人的生辰八字,我好排位?”
谷美良想想,说:“我们四个人刘世成最大,今年属马。其次是张江帆,今年属猴。丁永汉第三大,今年属鸡。我最小属猪。”
“看来我最大,今年属龙!”燕英豪自豪起来!说完,按年龄摆起香来。片刻,五柱香被摆好。接着,燕英豪将香一一地点上,然后说:“美良,他们与你熟,你就先说吧!”
“大哥,你最大,我说不合适。”谷美良推辞。
“这不是年龄大小的问题。因为他们三个人在天堂,我们俩在人间,要说必须他们过去熟悉的人说。那样,他们方能认可!”
“那我就先说?”
“你说!”燕英豪刚说完,就听到院子里燕苗氏的动静,接着,他弯腰拎起鸡就往外走!
燕英豪将鸡交给燕苗氏,并对她耳语几句,回到屋里,就扑通跪倒,谷美良一看他跪倒了,赶紧地跟着跪了下去,按着燕英豪刚才的安排,说:“刘世成哥哥,张江帆哥哥,丁永汉弟弟,你们如果在天有灵,先听听我的叙说。在你们三位的鼎力帮助下,我历经千难万险,逃到了山东峄县,找到了我们的仇人,开始实施复仇的计划,谁知天有不测,一下没有杀死仇人,并且我还受了伤,是好心的燕大哥救了我,再一次把我从阎王爷那儿拉回了人间。他这个人太好了,仗义,善良,嫉恶如仇!今天一早,我想逃离,又把他发现拽了回来。接着,我向他说了我的经历和咱们的苦难,一听,他就泣不成声,大为感动!为了成全咱们过去拜把子的夙愿,他逮来了鸡,摆上了供,点上了香,一会儿,我们五个人就要拜把子了!尽管天堂人间阴阳相隔,但我们的心相连……如果,你们没有异议,就让香燃得旺一点,待燕大哥说完,我们就磕头!”
谷美良祷告完,燕英豪接着说了起来:“我燕英豪很自豪!一个老百姓能与你们四位顾命大臣拜把子,并且还是大哥!真是三生有幸!刚才,我想成全你们四位一下,没想到美良兄弟把我拉进了你们的圈子。一个百姓,有何德何能与你们一起拜把子?但不拜谷美良又不愿意。那拜,就拜吧!通过谷兄弟的人品,我就知道你们仨的人品孬不了,根本不是奸佞臣子,跟着太子胡咧咧的小人。一会儿,我们五个人的头磕下去,就是仁兄弟了。当然,你们在天堂磕头我们俩看不见,我们俩在人间磕头,你们仨也看不见,但是,我们的心能感应出来是想通的。只要心相通,我们就能处一块去!今后,我们成了兄弟,你们仨又多了一个给烧纸的人……心里话很多,我就不多说了,下面,我们磕头!”说完,燕英豪磕起了头。谷美良跟着也磕起了头!
两个人刚站起来,燕苗氏就端着酒菜走了进来!刹时,一股鸡香弥漫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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