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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讲的这个故事,是小时候暑假夜晚纳凉,老爸讲给我跟老妈听的,当时特别羡慕那个飞毛腿。故事发生地是我们村的我家东边的那块空地,农村人以前种地的多都会找个空旷的地方把土地压实了,用来当放庄稼的场地。
故事里的这家住在我们村河西河边上。这户许姓人家人丁单薄,好几代都是一脉单传,到了许老头这代还是就只得了一子。
我家东边那个场地还有那些土地据说就是这个许老头的,祖上是个小地主。这一片地就是他家祖产,这是听村里人说的,是否属实无从查证了。因为打这许小子这辈起这户人家就绝户了。
后来,这孤寡老母就过继了距离这不远的高山村的一户人家的儿子来寄养。算是老来有人养老,这老母一死,这寄养的孩子又恢复了自己的姓氏,自此我们村里就有了这个外来独门姓氏。
因了这地产,那年那高姓人家还跟我家干了一仗。地产已经归国有了,何来私有,这高姓人家也算是绝了,欺负乡邻的事没少做,没几年这高姓男子就死了,也算是报应到头了。
话说这许姓小子,那年九岁。生的虎头虎脑很是讨喜,加之又是独子家里也是宠的不得了。农活儿是不让他做的,那会儿也解放了,穷人家的孩子九岁早就下地做活了。我七岁就跟着我爸我姐他们屁股后面割麦子,所以男孩子更不用说了。
他家里宠爱,舍不得他做活,也就跟着他母亲在场地里忙着看场。打打下手,拿拿小物件。就这他娘也没舍得使唤他,都是自个拿,让他在场里待着,饿了有零食渴了有水。
总归有特殊,这一天他娘也不知道是哪跟筋不对了。破天荒的使唤他儿来,她自己在场里用棒槌锤麦子。就懒得再回家取簸箕了,就头也不抬的对他儿子说让他回家去把簸箕取来,她好筛麦子。
话说完,她继续低着头锤麦子,但是也不见他儿子应声,也听不见走路回家的动静。她以为儿子没听见,就回身看,一看不要紧,就看见她儿子拿着簸箕站在她身后。
吓的她一个激灵,她这话才落台,怎么儿子已经拿了回来了?她转念又一想,不能这场地到家,她大人都走上一会,怎么会一转眼就回来了呢?这母亲心里打疑,也没问她儿子,接过簸箕又去忙了,孩子也一边去玩儿了。
晌午的时候,她口渴去喝水,有点饿不想回去吃怕耽误干活。就又对他儿子说,回家去拿点吃的来,今天要把这个麦子锤完,要是下雨就没法弄了。
说完她接着喝水,她儿子把馒头递给她,她无意识的接过来。一抬头,是她儿子怀里抱着笼布,笼布里包着馒头。她惊的水忘了咽呛得直咳。
看她儿子这情形绝对是回家了,因为她压根就没带笼布过来,她早上吃了饭,跟儿子一起来场里,怕饿着儿子就带了些孩子吃的东西馒头带是带了只带了两个用棉布袋装的。
她刚才喝水的时候也去看了,馒头还剩一点,估计孩子无聊拿着吃着玩儿。她越想越觉得惊恐,儿子这是怎么了。养了这么大的儿子,怎么才发现儿子有问题,是不是她平时对他太疏忽了,太不关心他了。
儿子都九岁了,他们两夫妻,除了疼爱孩子,从来没有过问孩子的想法,也不让他去干活。整天除了玩儿就是玩儿,别家的孩子不仅做农活还学着识字,他家的娃儿除了吃就是玩,他们从来没去问过他想要什么或者想不想去上学。
乡下的孩子一般上学都晚,有些甚至不让上学,觉得还是多做些农活来的实在。我妈就不这样想,虽然我上学也很晚。我妈的思想就跟别人不一样,搁我妈的话就是吃不上饭也得让孩子上学,不能像自己一样生在那个年代上不起学只能干农活。
我记得有一年我姐读二年级,不想读了。我爸直接拿鞭子抽的,后来哭着又去读了。当然不赞同这种暴力对待孩子,容易让孩子起逆反心理。反正我爸妈没打过我,无论我做的多出格。也许是因为我是被整个村里夸着长大的缘由吧,他们说我自带福气,长大了肯定错不了。我也呵呵了,我这不大了吗,一点长进都没有。
言归正传,这母亲发现孩子有问题后,到了晚上当家的回来了,就跟这许老头讲了。许老头还不信,就说她女人家戏多,兴许孩子大了懂事了,提前备好了呢,这母亲也就不再多说了。
日子就一天天的过,许老头听他媳妇说了儿子的怪事后,也不是没有不相信。只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他想看看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并不想直接去问,因为可能连孩子自己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呢?那冒然问,别吓着孩子。
有些事情一旦有心了,总会发现端倪。这一天,许老头终于相信了他媳妇说的他儿子的怪异之处。无论他让儿子拿什么,话一出口,儿子定会拿了且速度之快令他惊恐。那速度不是人做的事,能不害怕吗?
人一旦有了不好的杂念,就会六亲不认。所以说人都是自私的,在不明物种面前,无法掌控的时候就会显露无疑。
许老头就觉得,他儿子莫非不是个人,人干不出这样的事来。是不是披着人皮的某种东西,越想越害怕,觉得把这么个东西养在身边九年却没发现异常,细思极恐。其实,就是自私怕死没安全感的心理在作祟。
许老头坐不住了,就跟他媳妇偷偷的商量了这事。要出远门一趟,让她在家哪也不要去。他媳妇一个妇道人家,也只能听丈夫拿主意。
大概过了有小半周,许老头回来了。风尘仆仆,应该是担心家里连续赶路没得停歇。夜里孩子睡熟后,许老头就跟媳妇悄悄说,去了一个什么地方找了个先生说明了这个事情原由。先生说,我们儿子是飞毛腿转世,只要等他睡熟了,拔了他脚上的毛,以后就没事了。
他媳妇胆战心惊的担心拔了之后,孩子会出问题。在那哭哭啼啼不应,许老头就说,必须拔不然你就没有这个儿子了。许老头也不知道被那先生灌了什么迷魂汤,非做不可。骇的他媳妇也不敢做声了,想保住儿子那就得听先生的。
午夜,夫妻俩像做贼一样,轻手轻脚的到了儿子床铺边。发现儿子还在沉沉的睡梦中,媳妇端着煤油灯打着亮光,许老头就小心的掀开了儿子的被子。果然不出先生所料,儿子的左脚心有一颗黑色的脚心痣,痣上长着一撮长长的黑毛。媳妇看了,心下也是大惊,怎么小时候就没有注意呢,这是啥时候长出来的呢?孩子真是长大了,多久没有关心孩子的起居了。
夫妻俩确认完后,发现并没有惊动孩子,又悄悄退出来。第二天,孩子起床,洗刷吃饭。一切并无异常,俩夫妻也没有表现出来什么。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先生不是说了吗拔了毛就没事了。
这天,女人下河洗衣服去了。孩子自己在家玩儿,他老爹也下地看看谷子长势去了。女人要是拉呱上瘾那是能拉的天昏地暗,这不在河里洗衣服,跟一帮妇女侃大山上瘾洗完衣服就没回家,想着反正回家也无事闲聊会。
女人不回家,不代表男人一直在地里。这许老头在地里看了一圈他的谷子,长的也不孬。恰巧邻村的一个熟人路过,俩人好久不见就闲唠嗑。这许老头也嘴欠,就说了他儿子的事。家事不可外扬,尤其是这种事。要么说嘴欠吗,一说那熟人就离间说这种事还是早做打算,既然先生都说没事了,按照先生说的做就好,别到时拖久了出乱子。我次奥,我就想知道,会出什么狗屁乱子。
这许老头,被这熟人一说,加之本来就觉得先生本事,料事如神。就更加觉得在理,这不就赶紧掐灭烟头,告别这离间人就往家赶。
不做就不会死,人都是作死才死的。回到家,发现媳妇不在家。也懒得去找她,先处理了这个事。院子很大,许老头看到儿子在西墙角那双手枕臂,在午睡呢。许老头叫了他儿子一声,没答应,睡的可真香,也省的你老爹我弄疼你了。
许老头洗了把手,来到他儿子跟前。孩子没穿鞋子赤着脚,许老头伸手一使劲,把那孩子脚心的毛拔了下来。起先孩子脚心痣是黑色的,毛被拔下后那个痣就肉眼可见的变成血红色的了。许老头拔了儿子的脚心毛,心病去了一大半。也不叫醒儿子,直接就出了院门出去了。
真是心大啊,家里又只剩下孩子一人了。那女人唠嗑唠到大中午,口干舌燥就挎了篮子告别那爱侃大山的妇女们,往家回。进了院门,就看见孩子睡在西墙角。总归是自己的孩子,做母亲的哪个不心疼呢。
她就放下篮子去叫孩子,孩子没应声。她就嘟囔着,大太阳的,也不怕晒,困了就去屋里睡啊。就伸手去抱孩子,才发现孩子不对劲。又去查看孩子脚心,那个红色的血痣上那撮黑色的毛已经不见了。
她心里恨自己,为什么就不能洗完衣服回家。那老不死的拔了她儿子的脚心毛,孩子没了。她抱着孩子,一屁股坐到院子的地上,呆呆的像傻了一般。她怎么就鬼迷心窍信了那个人的鬼话,还心里同意拔她儿子的脚心毛。儿子都九岁了,要害他们早害了,还要等到九岁。她现在宁愿自己去死,也不要这样子眼睁睁看着儿子没了。
许老头心里没事了,溜达了一圈想着女人好回家了,就迈着四方步回来了。哪知一推门,发现女人抱着孩子痴傻的呆坐在地上,女人怀里的孩子耷拉着脑袋,一丝生气都没有。许老头,心凉了半截。他知道孩子没了,他也瞬间明白了是自己刚才拔了孩子的脚心毛,把孩子拔死了。
许老头踉跄着来到媳妇身边,女人并不理会他。起身抱着孩子往屋里走,显然不相信孩子没了。许老头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毕竟那是他的儿子一脉单传,他都这个年纪了想来只能有这么一个儿子了。还被他给整死了,他能好过?
儿子死了,媳妇从此再没笑过。许老头郁郁寡欢,没几年也去了,独留媳妇一人孤苦伶仃活在这世上煎熬。
有那心善之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帮着张罗了一户高姓人家的孩子寄养与她,也好有个伴儿,老了有个照应。
故事到这就没了,村里从此再也没了许家,只是流传了这么个故事,也无从查证了,遗留的这个高姓人家,昭示着许家确实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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