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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中三年正月,元日刚过,长安城内就风云突变。先是太学之学子罢课,并在太学门口贴出了大量告示。文章很长,内容也很多。总而言之,就是太学之学子们鼓捣出了一套理论,就是学习《圣论》,一定要在实用二字上下功夫。什么实用呢?通俗点讲,就是要敢想、敢说、敢做、敢闯,更要敢造反。
接着,国子监的学子也悉数加入进来。问题也逐步深入,开始有人公开讨论国子监的过失,乃至于大隋教育体制的过失。
至于如何公开讨论呢?除了推陈出新的各种聚会和演讲外,还有国子监的官员和教谕,不断被学子们揪了出来,树立为反面典型,除了要做公开检讨,还要被公开声讨。
于是,国子监的一帮官员和教谕们,首先就遭了殃。接着,长安各处学堂,乃至于私塾的学生,也开始效仿。
这时,就有一些朝臣看出风向不对,更有不少人跟远在北平的我上书,针砭时弊。总之,就一个意思,此乃大乱之兆也,要我出面予以制止。
当然,这些朝臣也想制止,可根本就没有切实的办法和手段。不说这些带头造反的士子,多是官员子弟,一般人还得罪不起。最关键的还是,秀才遇见兵,只靠两片嘴皮子,岂是说停就能停的。
说到底,在这个事件发生以后,军情院我是已经郑重吩咐过的,无权调动一兵一卒介入,否则视为谋逆。如此一来,驻军调不动。预备部队这个东西直接被军情院节制住,朝臣自然也调不动了。
哦,这个原因很简单。预备部队虽然名义上,要受军情院和尚书院之兵部双重管理,可事实上呢,也都是空谈。官员的任命和升迁,必须走军事管理这条线。各级官府最多建议权。辎重粮草,现如今也直接由军情院统一划拨。试问各级官府,还能有什么话语权?
当然,长安市官府,乃至于长安或万年县衙门,也有权动用本级直接掌握的衙役或是捕快。可这中间,同样存在问题。首先,就是两级之官府首官,包括王甫等人,未必看不清风向,还愿意介入。最主要的还是,即便有人看不清风向,这些衙役和捕快,他们也未必能叫动。
这里面的根源更简单了。说白了,这些衙役和捕快,既然已经纳入了各级官府本级财政支出,也就是吃皇粮的人,自然不再是一家一姓之家奴,许多人也要开始考虑,这碗饭还端不端得稳之问题。
就算再有讨好上官之辈,形单影只,区区数十人,落到成千上万群情激奋的学子面前,岂能有好果子吃?各位难道没有看见,那某某某捕头,带着一众捕快去了趟国子监,回来后家都被砸了吗?现在,不一样屁都不敢再放一个。
自然,这些官员送来的加急奏折,我也不能老是留中不发,也总是要回复的。毕竟,我也不想落下话柄。至于怎么回呢?我的理由很简单。这些国子监的官员乃至于教谕们,是我的臣子不假。可这些闹事的学子,同样也是大隋未来的栋梁之才啊。我不是一直说,大隋现今有两个主要矛盾吗?一个是敌我矛盾,一个是大隋百姓内部的矛盾。
很显然,这个属于大隋百姓的内部矛盾,需要内部自行消化。换而言之,既然都是我的臣子,甚至都是我的子民,我帮谁不帮谁,好像都不对吧?再者说,又没有真正动刀动枪的,不过一样在针砭时弊,只是手段激进了些。
可即便是激进,这些学子好似也只是针对了其中的某部分人,剩下大多数人还都是安然无恙的。那这个里面,肯定就有猫腻?也就是这些被针对之人,多少私德有亏。不然,怎么会引起一帮学子群起而攻之呢?
当然,我自然还说了其余一大堆废话。但说一千道一万,不外乎就阐述一个观念,学子们在表达自己的思想,造反自然就有理了。
而且,我这段长篇大论的回复,不止发给朝廷之官员看,也发给满朝文武看,乃至于还让李揆公开发表在大隋日报之上。同时,大隋日报对于这个事件,也进行了完整的报道和描述。
好家伙,这个火上浇油,油一下子就浇多了。先是长安城的学子越聚越多,冲击了各级衙门,揪出来一大批朝廷官员出来批判。乃至于,还冲进了当朝相公秦俊臣的府邸。
一朝国之宰相,堂堂的秦相公,竟然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失足溺死在粪坑之中。嗯,至于是不是失足,也就没有人关注了。毕竟,京师朝臣人人自危嘛。
接着,已致仕还乡,却又跑回长安,在士林中更具威望的老相国文修自缢身亡。哦,文修这厮,是真的自缢身亡了。一个颇重名声之辈,天天被人拉出去游街示众,还要脱光衣物,何以有脸见人,对吧?
再然后,随着长安造反的号角越吹越响,大隋各地的造反声四起。各地的学子,私塾的学生,乃至于社会青年也都加入这个行列。在组织者的安排下,一大批素有声名的文人和各地官员,就被络绎不绝的揪了出来,开始被声讨,甚至被游街示众。
当然,各地这样的活动,未必能和长安一般,开展的如此顺畅。甚至,在一些地方引起了反弹,各地的衙门捕快,乃至于官员的家奴,就与这些造反者逐渐发生大规模冲突。
我不得不下旨,还明确规定,不准以任何借口,动用任何武力干涉,镇压学子们的活动。除了确有证据的杀人,放火,投毒、破坏、盗窃者应依法处理外。否则,一律不允许干涉。
这自然就是明显的拉偏架了。开个玩笑说,仅靠那些地方权贵的爪牙,怎么可能和浩浩荡荡的造反大军对抗?
好吧,我承认,打击这些地方权贵豪强,门阀世家,乃至于宗族势力,我一直都想干。可靠我一个人,哪怕是帝王的身份,也是不敢轻易尝试的。如今,终于有人帮我了。发动群众,我才知道人民群众的力量,果真是无限大。
在这个事态的发展过程中,我自然也要引导,提出学子们一定要注意分寸,砸烂旧思想之流没有问题,冲击寺院也没问题,乃至于推掉宗祠祖庙都没问题。但摧毁古迹,焚烧藏书,甚至是名家字画,这些还是不行的。同时,也不能影响正常的生产和经营,包括商贾,除了那些奸商外,正当合法经营的商铺,应该得到保护。
至于那些造反学子抓出的典型,抄家若还不够,那就流放吧。反正,历经战事,北平周边各府各县人丁萧条,虽然现已逐步开始恢复,但进展还很缓慢。而作为大隋第三个直辖市,这样的现状是配不上其身份的,必须人为予以干涉。
终于,随着恶势力被逐步推翻,造反的浪潮越刮越热,我开始把这些造反者往我真正之目的上去引。也就是让大隋日报,连续数日发表了同一个类型的文章。总结就四个字,评法批儒。
这一下,就更加精彩和热闹了。各地的孔庙陆续被砸、被摧毁,山东的孔氏后人被拉出来声讨和游街,甚至是抄家。许多不愿意同流合污之人,就开始互骂,甚至是互相攻击。当然,更多胆小之辈,早已吓的躲在家中,惶惶不可终日。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说到底,这些造反的中坚力量,依旧还是孔孟子弟,可为何能为我所用,同室操戈呢?这个道理也简单。有些人只是盲从,有些是骑虎难下,深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可更多的人,还是那些虽习孔孟之道,却是其中的失意人。
说白了,在这个世界上,不如意者总是比如意者多了太多。所以,对社会不满,哪怕是对至圣先师不满者,亦是不胜枚举。团结大多数人,打击少数人,即便用在一个阶级内部,同样也是无往而不利的。
只是这时的我,已没有过多关心这场大隋浪潮的心思,注意力开始转向了东北方。又开春了,天气慢慢转暖了,是时候该吹响歼灭渤海国的战争号角了。
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先歼灭两股势力。一股,自然就是刘展父子所率的范阳叛军。另一股,就是劫夺和烧毁王师辎重的渤海余部,并由大钦茂之子大福临所统帅的数千兵马。
至于大福临一部,又是如何滞留下来的呢?其过程也很简单。渤海人大败,大钦茂见局势不对,自然就要逃,可被第七军给缠上了,这就需要一部人马来断后。这个重担,就落到了大福临的头上。
当时,因为通盘考虑,我便让第七军不必顾忌渤海降卒,乃至于乱军的问题,径直奔往营州,务必第一时间把营州给拿下来。如此一来,就给了大福临逃脱的机会。
只是,大福临一部也多是步卒。即便再想跑的快,两条腿怎么可能跑的过四条腿。等到营州及周边主要关隘都落入王师手中后,大福临及余部的归路就被彻底截断,不得已藏匿于山林,顺带开始收拢各地逃亡的溃军。随着我昌平遇袭后,派遣十数万兵马,开始分区域大规模的扫荡各处响马和乱贼,这些人的行踪就完全暴露了出来。
当然,先前说是两股,此时也只有一伙人了。开个玩笑说,就靠刘展父子那点虾兵蟹将,如何同王师十万大军抗衡。个人的武勇,在战场上都是扯淡。自然也早跑去和大福临会师了。
于是,王师层层压缩大福临所部人马的活动空间,现已将其完全控制在白狼山一带。白狼山,也就是三国时曹操征乌桓,杀乌桓首领蹋顿,收降胡人汉人二十几万人的地方。大致就在后世的辽宁省喀左县大阳山一带。
要说这几千人马,被十倍以上于己的朝廷大军困在山中,其实也不用攻打,熬上一两个月,也该饿死个七七八八了。毕竟数千人,可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在大山之中,是根本找不到那么多吃食的。将草根树皮吃完,除了吃人,还能吃些什么?
但我没有这么做,也不是我怜悯心泛滥,而是要考虑贞孝的感受。嗯,这该怎么说呢?好吧,我坦白,就是经过这段时间的辛苦耕耘,还有贞孝的刻意迎合,她竟然真的怀上了我的孩子。
唉,你别说不信,我其实开始也不信,后来让随军的医生看过后,这才当了真。要说我还纳闷呢?正常途径下行事,看看李月茹等人的肚皮就知道了,是怎么也鼓捣不出来。搞点新鲜的手段,却总能中靶,先是董婉娘,接着就是贞孝。所以,我都忍不住琢磨,莫不是在刺激些的环境里,更有助于生育。
事已至此,不管我承认不承认,大福临都是贞孝的亲哥哥,还是孩子的亲舅舅,这个当不得假。退一万步讲,就算我不为贞孝考虑,也至少要为孩子祈福。当真把大福临和一帮渤海士卒活生生饿死,也确实过分了些。
所以,趁着讨伐渤海一道,我亲率第九军就赶了过去,还把贞孝也一并带上了。没别的,就想让她看看我的宽容。还有,当着自家婆姨的面,抓个大舅哥来玩玩,这个感觉还是蛮舒坦的。
那曾想,还没等我赶到白狼山下,就听人前来奏报,说大福临那厮竟然降了。
我不由脸一黑,他娘的,这怎么能降呢?亏我还准备了一大段说辞,都没有发挥的空间了。
不行,现在不受降,让其滚回山里去。只有等我到了,才能降。
听完我这番无理取闹,一侧的贞孝就止不住的拿眼珠瞪我,我自然也要瞪她,大言不惭的说道,“吾就喜欢这个调调,可以吗?若是降了,多没滋没味啊?”
这时,护卫在我身后的聂隐娘,以及聂隐娘的师妹孙玉柔,也拿白眼开始瞪我,我只好示弱改口道,“好了,吾不过开个玩笑。那个大福临既然降了,也就降了吧。让薛元帅好生安置便是。嗯,那个刘展父子也降了吗?”
前来传信的传令兵,这才大舒一口气,说道,“回圣人的话,叛将刘展已自缢身亡。至于其子刘封,自然也是降了的。”
“没骨气的家伙,以为降了,吾就会放过这厮吗?去,传旨让人将这厮给吾带过来。”
“喏。”
不多时,刘封就带到了我的面前。我搂着贞孝的腰,颇为轻蔑的对刘封言道,“嗨,小子,那日对吾喊杀最凶的,就是尔吧?不曾想,吾命大,不但逃出生天,转过身来还睡了汝之心上人,爱妃更怀了吾之龙子。尔现今听了,气还是不气啊?”
“罪奴不敢,”刘封跪在地上,语气极为恭顺的如此回道,更是连头都不敢抬。
“哦,那就是不气了。汝这厮,忒没骨气了些。那吾再问尔,汝之家中女眷藏的再是隐秘,还是被吾派人找到了,现今已悉数充作了营妓,包括尔之阿娘亦是如此。此刻,想来还不知在哪个军汉膝下承欢呢?听到这个好消息,不知尔气还是不气啊?”
刘展终于抬起了头,更目露凶光,继而就恶狠狠的朝我扑了过来。根本就不用侍从出手,我就一剑将其刺死在地。
哼哼,多日柴米未进,瘦的跟皮包骨一般,走路都走不动的家伙,又岂是我的对手。
我自嘲般边擦拭宝剑,边说道,“看嘛,看嘛!这厮还是诈降,说到底还是心中有反意。既然如此,也不怪吾痛下杀手了。来人啊,将这厮和刘展的头颅,一并送到郭怀将军和众侍卫的灵前,以慰其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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