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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等到冷静些后,母后就跟我吩咐道,“二郎继位已有一段时日。尚需谋个法子,将此贼尽快除去才是。”有一说一,我自然也想除掉李辅国。但怎么除,拿什么除?不说现在的朝臣,大部分都听他的。就说他掌握的南北衙禁军,我敢擅动吗?自然只有选择夹着尾巴做人,还唯恐引起他的猜忌。
当然,母后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再是担心她的火爆脾气,其实也想跟母后阐述心扉,甚至是找她商量一些对策。只是,见母后身边一直跟着两名侍女,即便知道这二人是母后信任之辈,可终归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于是,刚到嘴边的说辞,便被我硬生生收了回去。母后哪里知道我的这些担忧,见我竟然喏喏不敢言语,就气不打一处来。一耳光甩在了我的脸上,还怒骂道,“汝这无胆竖子,贪生怕死之辈,那还有半点杨家人之气魄。想想汝之祖辈,高祖皇帝、太宗皇帝,又是何等胆识?汝若这般委曲求全,偌大之大隋江山,定然会亡于尔之手中。”
见我就算挨打,也不吭声。想来母后是越想越气,抽过团扇就朝我劈头盖脸的打了下来,边打还边责骂,“好。。。好。某家怎么就生了汝这般不中用的东西。今日,为娘先毙了汝,让汝去陪尔之阿耶,免得丢了汝这老杨家之脸面,更堕了堂堂大隋帝王家之威名。”
那团扇手柄,本是实木制成,加之母后也不是弱不禁风的贵人。若真是被打中,我的小半条命,可能就要丢在这里。
于是,慌忙闪避后,再看着母后那道凶狠的眼神,我就连忙跪地叩首求饶,更顺着母后的意思,保证道,“阿娘可就别打了。以后,阿娘说如何办,便如何办就是。儿臣,一切都听阿娘吩咐。”
轮到这时,母后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收手道,“为娘也知道汝这皇帝做得艰难,登基时日不长,也尚未掌握太多的权柄。此时想动手阉奴,确实有些不易。所以,某家已经暗中联络了许多衷心之辈,让其细细替汝收集阉奴之罪证。同时,在前两日里,某家还偷偷更换了宫廷之宿卫。至于汝,只需准时参加下月之中朝,届时定有大臣会愤激立书。某家也会安排精锐之士藏匿于宣政殿一侧,只等汝一声令下,就可将阉奴拿下法办。。。”
等到母后把她的谋划托盘而出后,虽然我的神色也是大振。但老实说,却总有一些担心,更觉得有些欠妥当。至于,到底是哪里欠妥当,当时的我其实也没有想明白。
轮到现在,我或许觉得,这里面最大的问题和漏洞,就是母后的动静太大了,特别是更换了宫廷宿卫。这又岂能不让在后宫中耳聪目明的阉奴警觉起来。
果然,那场精细策划的朝会,我没有赶上。第二天,我就遇上了李辅国率军逼宫,声称母后谋逆。母后刚刚更换的所谓宫廷宿卫,在李辅国所率领之甲士面前,根本就无反手之力。搏杀没多久,便被消灭殆尽。
轮到这时,母后也彻底失去了分寸,慌忙间就逃往紫宸殿向我求救。可我又能拿什么法子去救她。只好跟着母后,跪地向李辅国苦苦哀求,寄希望李辅国大人大量,能够放过母后一马。哪知,阉奴连正眼都没有抬一下,就当着我的面,亲手把母后给刺死了。
我自小就是嫡长子身份,受尽万千的宠爱,世间再多的阴暗,我其实也没有机会看到。从小到大,我又何曾亲眼目睹过这样的场景。更何况,还是我的娘亲,横死在自己的面前。于是,我便被吓的大小便失禁,继而就直接失去了知觉。
在卧床的这一个多月里,我虽然也有中途清醒过来的时候。可每当一睁开眼,就是母后血淋淋的面容,浮现在自己的眼前。几经反复,我甚至就悲愤般想,干脆还是不要清醒为好。若是一个人有了这种心病和念想,其实不管什么药石,都不可能再有效果了。
于是,身体越拖越差,昨晚终于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可能,也就是哪一个短暂的瞬间,两具灵魂发生了交集。当然,即便换了个灵魂,正因为有这种血淋淋的记忆存在,那种疼彻心扉之感,现在的我依旧感同身受。
所以,见周边已没有其他人伺候,我还是忍不住问李月茹。也就是母后的身后事,现在怎么样了。
“与先皇同穴攸之,举哀一月,规制倒是没有差了半分。只是,圣人身体一直有恙,臣妾也少有顾忌。。。”
细细算算日子,估计母后出殡也有十几天了。能与父皇合葬于建陵,我倒是心安了不少。说到底,我还真怕胆大包天的李辅国罔替人伦。如此一来,我老杨家的脸,可是从面子到里子,完全给丢光了。
叹了口气,我就继续说道,“吾。。。吾想去建陵看看。顺带,拜祭父皇和母后一番。”
也没等李月茹开口相劝,我自己便马上改口道,“算了,还是算了。这事,暂且缓缓吧,日后再说。”
话语刚落,就听殿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我放下碗筷,便见一个身材矮胖,五十余岁,其丑无比面黑无须的男子,大刺刺进了殿门。身着一袭紫色朝服,腰佩金鱼袋。
一见此人,我的脸色下意识巨变。终于,还是缓和了过来。犹豫再三,后世职场成精的我,赶紧装出一副懦懦而又紧张万分的神色,恭敬的起身言道,“李司空。。。嗯,亚父,怎生此时来了?”
“亚父?”李辅国一听这个称谓,顿时就哈哈大笑,“大家怎生能如此称呼老奴。老奴不过一届阉人罢了,可受不起此等大礼。”
见我神色尴尬,脸色是白了又红,红了又白,犹如犯错的孩童一般。心中也痛快不少的李辅国,终于感叹道,“大家如此知礼,老奴倒也幸甚。要说老奴无儿无女,一生倒也孤苦,半辈子都待在宫中。如今,能在宫中多个照应,倒是不差的。”
说完,李辅国便大摇大摆的在我让出之胡椅上坐下,趾高气扬般解释道,“听奴才们说,大家身子已有好转,老奴就特意前来看看。要说这些日子里,大家之身子,老奴可是牵肠挂肚的紧。此番,能见到大家亲自用膳,倒是心安了不少。”
边说着,李辅国边抬头,又打量了李月茹一眼。见状,我连忙扯了扯李月茹的衣裙,示意她赶快给李辅国施礼。
接着,我便顺着李辅国的话头,直接开门见山的表明心迹,言道,“这些时日,小子之事,倒是烦劳亚父费心了。要说,卧病在床这段日子里,其实也并非一无是处。至少,小子现在想明白了很多道理。说到底,小子能够彻底好转过来,还是因为小子惜命。所以,亚父也尽管安心。。。”
之所以这般说,我当时的想法,也很简单。我醒来没两个时辰,李辅国就匆匆忙忙跑出来,自然不是看望我这个病人,而是想看我见了他,如何表现。是又哭又闹,还是拔刀相向?说到底,只要是个正常人,亲生母亲死在自己的面前,就不可能是个无事人。
所以,我跟李辅国说什么没有狠意,那都是废话,估计傻子都不会信。要想自己明天还能起床,反而不如开门见山,直接说清楚自己胆小怕死,也不敢与他为敌来的妥当。
见我如此知情识趣,甚至还懂得权衡利弊,李辅国果然喜笑颜开,连连点头道,“要说大家这病,生得倒也极好。至少,如今确实醒事了不少,老奴甚慰。大家也尽管放心,只要懂得乖巧听话,这大隋的天,终归还是大家老杨家的天。只有老奴在世一日,就不会容人染指的。”
说完,李辅国起身便要离开。既然,装孙子已经到达了如此地步,我自然也愿意进一步缓和关系,规劝道,“亚父为大隋国事操劳,以后也总要多注意身体。想来,依照亚父之脾气,今日又未曾好生用膳。俗话说的好,人是铁,饭是钢。什么时候,都要吃饱喝足才行。若是亚父不嫌弃,不妨同小子一道用膳。嗯。。。若是尚父嫌弃这些只是残羹剩肴,吾马上让尚食局再备一桌,可好?”
同帝王一起用膳,不管吃的是什么,那都是一份荣耀和身份的象征。哪怕我现在势弱,也没有几名朝廷重臣,能够享有这种待遇和资格。这就更别说,李辅国还只是一介阉人了。所以,在那一刹间,李辅国竟然都有些失神。
见我亲自取过碗筷,还为他装盛起来,李辅国便有些犹豫。不过,李辅国最终还是婉言相拒,言道,“罢了,罢了。大家之好意,老奴心领了。老奴一辈子,都是操心的命,也享受不起这份待遇。此番,老奴就不打扰大家和贵妃娘娘用膳了。”
说完,李辅国便转身向殿外走去。可刚走出几步,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一般,回头就跟我吩咐道,“还有,依老奴看来,大家此番大病初愈,还是将养龙体要紧。故而,朝会之事,大家暂时就不必过问了。”
“小子身体无碍,亚父此番也见着了。既然无碍,理应上朝理政。否则,朝堂之事,如何了断?”虽然早有预料,可我的心中,终归有些不甘。
于是,我就继续解释道,“小子的意思是说,如果小子一直不上朝,恐怕朝堂中少不了闲言碎语。大不了,以后朝堂之事,小子都听亚父安排,可好?”
李辅国依旧不为所动,摆了摆手,径直言道,“倒是大家多心了,此事倒也不必。以后,大家但请内里坐,外事但听老奴处置便是。”
见李辅国的语气凝重,我便不再坚持,讪讪道,“既然如此。一切都听亚父之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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