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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乾想感觉不到烫一般,那左手的食指和中指狠狠地掐灭香烟。复而一点一点的拿手搓成灰。“没有,我没有孩子。”接着低沉的说。
“骗人!你怎么可能没有孩子?”程菲激动的抬高音量看着徐乾。
“程菲姐?”白锦吃惊的望着程菲。孙唐也诧异的看着程菲。
“我,没有,我就是觉得徐叔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可能没有孩子?有点好奇。好奇,没什么别的意思。”程菲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的笑了一下对白锦她们说。
“......”
“后来呢?徐叔您还没讲完呢,您接着讲!”孙唐打破尴尬的气氛对徐乾说。
“后来啊~!后来,我就再也不答应我师娘去相亲了,那时我就一门心思要好好工作。争取早点分房,能在城里立住脚。把我爹娘接出来,把底下的弟妹供出来。就这样,我在业余时间去找专业书,找我师父去钻研技术,主动加班。在进厂的第三年我就被评为先进工作者。那时候我除了没有结婚,剩下的真的是春风得意,志得意满。我觉得我再也不是那个只能吃馒头喝冷水大山里走出来的孩子了。我看见了光,我的未来可期。
呵!可是就在这时候,命运又再一次给了我当头棒喝。再一次通宵加班后,我出现了操作事故。为了救我,我师父,一位八级钳工。失去了他的右手,被迫提前退休。而我也被下放到厂保卫科去看大门。那时候,我真的是心灰意冷,我再也不去我师父家了。我觉得没脸见我师傅,我怕看见我师娘那张迅速苍老的脸,我也怕看见我师父每日缩在袖子里没有手的胳膊。他的孩子们满含泪水的双眼。我不敢去啊!我浑浑噩噩的过日子,每天就想躲起来不见人。每天晚上都要喝酒,就想喝完酒一觉睡死过去。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持续了大概一年多。最后,还是我师父来门房一巴掌把我打醒的。我记得我师傅说,他不怨我,要怪只能怪他这个做师傅的没把我教好。让我像个男人一样站起来。我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下给他磕头。那一晚我们喝了多少酒,我也记不清了。只是,第二天酒醒以后,我就下定决心破釜沉舟去厂里办了辞职手续。我决定出去闯一闯,不混出个人样我绝不回头。这是我命运中的一次重大转折,后来想想也算是我的机遇吧!虽然代价比较惨重。可也催生了后来的我。
我临走以前,又去了一趟我师傅家。当着他们全家人的面,给我师傅磕了头认我师傅当干爹。我说我一定会混出头的,以后会加倍偿还我师傅、师娘的恩情。我师傅说好!这才是个男人该做的事。当时,我也不知道,辞职以后该干些什么?就觉得再坏也不过如此了,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儿!总归我还是大学生,还有一把力气扛麻包也是能干的。我在厂里是听别人说过,华都很繁华,满地都是机会。那时候我连华城在哪都不知道。就一个念头,我要混出来。就托人买了一张南下去华城的火车票。到了华城以后,那里的一切,对我来说都那么新鲜。颠覆了我以往对世界的认知。但我来不及感受,也没资格去感受。因为我是来赚钱讨生活的。我刚去时,没门路,没经验。我才知道,我这个原来一直引以为豪的大学生在这里不算什么。我一个刚从工厂走出来的大学生,在这里就是一个乡下土包子。就像是,我刚从我们那个贫瘠的小山村走出来,到城里上大学时的感觉又再一次向我袭来。
在不知道第几次找工作无果的的情况下,我拖着来日来奔波疲惫的身体,站在十字路口。那一刻,我感觉前所未有的惶恐不安。我手足无措的站着,看着人来人往的街头。我不知道我的出路在哪里?甚至,想就那么让车碰死也好。可是,就在我迈出脚的那一瞬间,我清醒了,我觉得我不能就这么死了。我还没有出人头地,还没有把我的爹娘接出来过好日子,没有让他们看一看大山外面的世界。我还没有弥补我对我师父的愧疚,我要就这么死了,除了留给父母的遗憾。还能剩下什么?我算什么男人?从那一天起,我彻底的放下了我天之骄子的头颅。我低下头来,去工地上做小工,一天24个小时。我除了吃饭睡觉,剩下的时间无时无刻不在打工找门路。白天在工地上做小工,晚上在天桥上摆地摊。也许,老天爷这回真的站在了我这一边。在我在工地上做小工半年以后,终于有一个机会降临到了我面前。那一天,我记得是华城在那一年,暴雨最大的一天。工地上开不了工,工友们都在工棚里,打牌、吹牛。我没有参与他们的活动。我站在门边看着倾盆而出的大雨,在想今天晚上肯定是不能在出摊儿了。我在发愁工资还没有发下来,那个月摆摊儿也没赚到几个钱。即将要打给爹娘的钱要怎么办?嘭的一声响动,好像有什么撞到了树上?我回头看了看,也许是外面的风雨声太大,或者是牌性正酣我的工友们没有一个人站起来,我看着外面的风雨咬咬牙。拿起伞冲出工地外面,就看见那个年代很少见的一辆小轿车,撞到了工地对面的墙上。我跑过去,敲敲车窗,问里面的人有事没事。但无人应答,我只好扔掉伞,打开车门。只见里面驾驶座上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昏迷过去。我使劲儿的把他拖出来,背着他跑到离我们不远的医院。拿出全身上下仅有的钱交了住院费。后来,我才知道,那个男人是华城当地最大的民营企业老板——孙爱国。
几个月之后的一天,我照常晚上下工以后去出摊儿。就在我对着过路的行人吆喝叫卖的时候,一个年轻的男子走过来对我说,我帮了他们老板,他们老板设宴要感谢我。那是我虽然疑惑,但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吧,就跟着他走了。当天晚上,是我第一次进那么豪华的酒店,但说来我这个人也许天生就有一种不认命的劲儿头吧。我当时只有一种想法,我以后一定也要随便进出这种地方。也要过上出门车接车送,人人鞍前马后的生活。进了包厢,果不其然就是我那天救得那个男人。在席间他拿出一万块钱,给我说算是感谢,我拒绝了。他问我有什么要求,我当时就只提了一点要求,让他给我介绍份工作。能匹配得上我能力的工作。我知道这是我眼前仅有的机会。失去了下一次也许就没有了。我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说实话是有点惴惴不安的。他听完一愣,随后哈哈大笑,对我说老弟,我看出来了你是个人物,今天咱们算交朋友了。你来跟着我干吧。那一刻,我知道我期盼已久的机会来了。
在跟着孙爱国的那几年,我确实从他身上学到了不少。包括对我以后自己做生意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那时候所有的事情都再往好的方面发展,一切看似又步入了正轨。当时我才知道,那一天被撞毁的小汽车,是进口的皇冠牌小轿车。那一辆车子抵得上我们家乡一家人一辈子,甚至几辈子的收入。在当时,那笔钱对我来说就是天文数字。但我不认命的劲儿头又上来了,我在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也要有一辆属于自己的皇冠牌小轿车。
后来,再一次商务会谈中我遇见了自己大学时的老同学——董大兴。会谈完以后我们约在私底下见面,当时大家都很兴奋,席间喝了不少酒。他告诉我,我们那些老同学之中只有我是为数不多混得比较好的。我们班好多同学现在还是按部就班,拿着死工资。等着分房、升职。为了一套房子打破脑袋想破头。还谈到了我上学时暗恋的女同学依彤,毕业以后被分配到了一家化工厂,娘家房子小她哥哥要结婚等着房子用,就急急忙忙找个人相亲把她嫁出去了。现在,过得也不好。他的爱人喝完酒以后就打她,婆家人也不管娘家人也不问。说到这里,董大兴意味深长的对我说当时,他们都以为我跟伊彤会走的一起。我呵斥他让他别乱说话,依彤已经结婚了,这种话传出去不好。董大兴听完只是举着酒杯,微微一笑继而提议,举办一次同学会,把依彤也叫来。我默许了。说实话我当时也只是想再见依彤一面,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毕竟她是我年少时的一个梦。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就是我的女神。后来事情的发展也是我没料到的。有的时候命运就是这么不经意的给你送来一些东西,也许是你想要的,也许是不想要的。回家以后,我内心是复杂的,整晚都在想以前的事情。对即将来到见面是充满了期待。盼望着那一天的到来,盼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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