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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下去天堂和地狱有时只差一线,对于韩宇来说,只差了一个夜晚。
韩宇总是会回想起那个夜晚,他一个人干掉一桌子泰国美食,惹的饭店小MM狂呼“大胃王”。现在回想起来,那是他最后的快乐,因为他将有很长时间品尝不到了。
经过一系列的审问,押送,转移,拍照之后,韩宇来到了佤邦监狱,根本没有一个人会认真听他讲自己的离奇故事,只有冷冷的带着嘲讽的眼神。
高压水枪毫不怜惜的直冲到他的身上,如棍棒般击打他的身体,挨到的地方转眼就变红肿,韩宇光着身子被高压水枪冲击,然后就是消毒粉,噗噗的朝他的身上洒去,直接入了他的眼。韩宇像条狗一样被他们摆弄。
他前二十几年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会来这种地方,还穿着这身衣服,身上带着这么一身纹身,用做梦来形容的话,梦都会相形见绌,梦比他的现在的现实也真实的多。
还好,韩宇从小就是安之若素,来之安之的性格,在学校时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都会坦然一笑,这才使得他现在没有郁闷的吐血而死。
“我要活下去!”在他心底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他之所以现在最大的志愿是活下去,是因为他刚入狱时的狂呼。在他刚刚进入监狱,监狱的门徐徐关上的时候,内心的恐惧将他吞没,他发疯般狂呼。
“你们抓错人了,我是冤枉的,求求你们了,放我出去!”
他突然失掉了所有的勇气,祈求般跪在地上,挪不动脚步。
回应他的举动的,是整个监狱的狰狞的笑声,此起彼伏,还有狱警无情的警棍和皮鞋,韩宇瘦弱的身躯几下就被踢晕了,像死狗一样被拖走,关在了一个禁闭室。
那是一个只能转身的小空间,因为实在不能说的上是个屋子,无法整个身子躺下,也无法直直的坐着,只能整个人蜷缩着,缩在那里,可以说只要人类觉得舒服的姿势,在里面全都不能实现。韩宇的身上没有一处不痛,他觉得身上的骨头断了几根,身上也黏糊糊的,他知道那是自己身上的鲜血凝固之后,贴在了身上。
每天饭菜会像喂狗一样从一个小窗口塞进来,韩宇从来都没有动过——他没有力气,确切的说,没有精神去进食,他没有活下去的任何欲望了。旁边的尿桶发出恶臭味,韩宇索性就排泄在了身上。
就这样过了几天,饥渴在折磨着他最脆弱的神经,从他的心底渐渐生成了希望。
“我不能死,这样就死了,我的父母都会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还有晓雅……”韩宇的内心在狂呼,久在沙漠行走的人,爱情如一小捧水,在此刻奇迹般的发生作用,在韩宇昏昏沉沉的一刻,他想到了晓雅。
“我要活!”韩宇终于将手伸到了饭盆里,抓了一把饭塞进了嘴里,黑暗中,他将它想象中所有的美食,就连他自身的味觉系统也在拼命的欺骗他,让他觉得可口无比。
就这样,他等到了禁闭室的门打开的那一天,他重新闻到了新鲜的空气,见到了刺眼的阳光。
“活着真好啊!”韩宇由衷的感叹。
比黑更黑暗
韩宇成了哑巴,从他出来禁闭室的那一天起。
出来后他不跟任何人说话,拒绝交流,只是跟随大家一起,吃饭,劳动,睡觉。
小小的二十几平方的监房,居然睡了五十多个人,但连床垫都没有,只有一张薄纸,就那样一人一张薄纸睡在地上,可以说跟直接睡地上无异了。平躺着是不可能的,只能侧身躺下,可以听见旁边睡的人的粗重呼吸声。整个监房充斥着各种臭味,汗水、屎尿,脚臭……地上还有隐隐约约的已经干了的血迹,不知在地上留了多久,鲜红的颜色已经变得发黑。
卫生间整个监房只有一个,而且是开放式的,这意味着如果每次解放都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而这对从小养尊处优,在众人之前根本尿不出尿来的韩宇来说,简直是噩梦。再加上半夜里如果想上卫生间的话,就需要爬过所有的人,而这少不得会踩到别人的手脚,招来一顿毒打,这使得韩宇最大限度的降低自己的排泄频率,连一次自由的方便也成为奢侈的事情。
韩宇在监房中目前最大的梦想就是能找个靠墙的位置,这样只用和一个人挨着,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反倒能让韩宇心里更安心一些。而这显然是一种奢求,那里是监狱最好的位置,是留给狱头的,像韩宇这样的新生犯人只能住在监狱最差的位置里。
至于饭食,如果那还能叫饭的话——泰国由于他的法律政策,已经基本上消除了死刑,而且法律严苛,使得入狱人数越来越多,其监狱的拥挤程度在东盟国家位居首位。这使得犯人的衣食住行都得不到保障,条件恶劣。具体到饮食上,不把犯人饿死就是最基本的原则了。即使这样,监狱中的犯人们又分了三六九等,像韩宇这种菜鸟,基本上所有的有些营养的吃食都被狱霸拿走,只剩下一些汤水。
(泰语)
“巴裕!你也进来了?”
“巴裕,装作不认识我啊。”
“好久不见,巴裕!”
实际上,韩宇在狱中看起来许多人居然都认识他,人缘还不错的样子,经常会有人拍他的肩膀,韩宇一概不理,他知道自己在用别人的身份生活,那就把这场戏演下去吧,他只想活下去。
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也无法像个木头一样安静的生活。就在他的监房内,从入监的第一天起,有个没有眉毛的小瘦个就一直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他,恶意满满,却一直没有采取什么行动。
一次韩宇在监房路过,瘦个故意伸腿,将韩宇绊倒,韩宇自然是假装不知,爬起来就又走了,这实际上被别人探出了底细,韩宇的退让会让对方更为嚣张。
下午在操场活动完,回监房的时候,韩宇感受到了监房的气息和往日的不同,狭窄的监房早早的清理出了空地,韩宇一进来就有人守在了监房门口,查看狱警,瘦个带了两个人坐在监房门口等他。
(泰语)
“巴裕,你挺沉得住气来,进来之后一直假装不认识我。我的妹妹你也敢泡,还把她甩了,上次就跟你说过,别落在我手上。”
韩宇一脸懵逼,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瘦个叫干哈,因抢劫罪进来监狱一年了,一年前干哈和“巴裕”在外面干过一架,因为干哈妹妹的事,他妹妹被“巴裕”泡到手后,有了身孕却被“巴裕”甩掉,妹妹想不开,胎儿流产,还轻生差点死掉,干哈一年前来找“巴裕”,却被狂K了一顿,当时干哈就放出话来,一定会要他的命。自从干哈进来监狱后,一直都没有机会得手,没想到“巴裕”居然送上门了。
前两天他看到韩宇,以为他把自己忘掉了,但忌惮他身手了得,所以没有马上上手。昨天摸过底细后,今天就准备动手了。他这一年在监狱颇有威望,结交了一些朋友,所以带着兄弟们今天就要要韩宇好看。
韩宇还在懵逼中,就被站起身来的干哈,一记飞脚踹倒在地,毫无还手之力。这么容易得手,干哈也是甚是惊喜,本来一直担心他玩花样,现在一下子放下心来。干哈放开了手脚,各种泰拳手法施展,韩宇没几下就被打的在地上动弹不得,好在他也不敢在监狱里弄出人命,所以手上也是留了情的。尽管如此,韩宇感觉自己气都喘不过来,呼吸非常的不畅。他索性趴在那里,不再爬起来。
干哈越发的猖狂,幸好他也没打算把“巴裕”打死,只是想出口恶气。
“以后每天都会打你一次,你可要好好活着啊!”干哈得意洋洋。韩宇趴在地上趴了很久,根本起不来,他怀疑自己就要死了。
“就这样死了也好,罢罢罢!还是不活了吧,这样的日子我捱不到头了。”韩宇几乎失去了生活的最后的勇气。
“他怎么了?”监房外狱警从外面看到韩宇趴在地上。
所有人都不答话。
监房内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
“他摔了一跤,没事。”
一个清秀稚嫩的小伙子起身,把韩宇扶到了一旁的角落里。小伙子叫蓝雅,才19岁,因为偷窃入狱,过不久就要出去了。蓝颜相貌俊美,看上去很像女孩,举手投足都有女性的温柔,他偷钱也是因为他想攒钱,攒够了就去做手术,就去做真正的女人,在中国,这种人有个难听的名字——人妖。
蓝雅讨好似的冲干哈笑了笑,干哈也不想触狱警的霉头,也没有说什么。蓝雅起身去给韩宇拿了一些水,喂他喝,想了想,看着韩宇可怜的样子,又在衣服里摸索了半天,拿出了一块已经快成泥的巧克力,塞到了韩宇嘴里。
巧克力的甘甜让韩宇为之一振,让他才想起世界上还有这么多美好的东西,他贪婪的,努力的张嘴,把巧克力的纸都舔了个干净,善良的蓝雅在那里馋的咽吐沫,那可是他家里人带给他后,他省了一星期都不舍得吃的啊,可是尽管如此,他却并没有说什么。
韩宇吃喝完后,就沉沉的睡去了,昏睡了很久,一直到明天早上。睡梦中,他模模糊糊的感觉到身边的喘息声,他努力的睁开眼,就看见了蓝雅的脸,在看着他,而他的身上,正爬着干哈在那里蠕动……蓝雅已经成为干哈的性的替代品,他的眼神空洞而无助的看着韩宇,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韩宇的眼神使劲也睁不开了,或者说不再想睁开,看到这世界的丑恶。
他顽强的挺过来了,他挣扎着爬起来,开始了新的一天。监房内的人都以为他会死掉,或者借故休息一下,可是看到他挣扎起来的样子,心中都是一楞。
黑暗,在熬过一个黑暗后,没想到会堕入更加深邃的黑暗之门。韩宇越来越担心自己会死在这个监狱里,而这个正在越来越成为现实。干哈每天的毒打成了必修课,只是稍微收敛,怕把他打死了自己脱不了干系。同时,韩宇开始负责起整个监房的清洗卫生间工作。除了恶臭不算,清洗卫生间必须在众人不用的时候,轻手轻脚的清洁,发出的声音稍大,就会招来怒骂和一顿拳脚。
黑暗的日子,一点点火花就会燃起一个人的求生欲望。而这个火花对于韩宇来说,就是那个甘甜的巧克力,还有——托尼的出现。
监狱任务
托尼找到了他。
那天正是休息放风时间,韩宇如往常一样远离众人,独自蹲在角落里,一身的伤处隐隐作痛,动一下都令人难以忍受。他冷冷的看着活动场上的人们,脑海里空空的。这时他看到一个年轻人朝自己走来,越来越近,等到到了跟前,才蹲在他面前。
那人举起了大拇指,等着韩宇,韩宇毫无反应。那人收起了拇指,开口,居然也是说的中文。
“外面说你傻了,看来是真的,我是托尼啊,你从小到大的朋友,连我都不认识了。”
韩宇警惕的看着他,他撩起韩宇的小腿,看着那道疤痕。
托尼说道:“是我们和利苏一起时弄的嘛,你忘了?”
韩宇依然没有放下心来。
托尼突然严肃起来:“以后你会记起来的,巴裕你麻烦大了,华哥要见你,记得少说话,由我来摆平。”
韩宇被托尼带进洗澡间内,里面已经有好多人,他们在放肆的抽着烟,为首的一个精瘦男人华哥正光着身子坐在那里,目光如电,脸上有一道醒目的刀疤,旁边一个小伙子正在给他搓背。
看见韩宇二人进来,华哥慢悠悠的(用中文):“怎么还不动手?”
韩宇刚要说话,托尼拦住。
“华哥,是这样,他前不久脑袋受了伤,现在好多都忘记了,等他好一些就动手,一定不会误事的。”
华哥起身走过来,一脸不屑:“问你了吗?”
托尼连忙跪下,伸手打自己的嘴巴:“华哥,我不对,再多给巴裕点时间吧。”
华哥抽着雪茄。
“伸出手来”
托尼乖乖的伸出手,华哥把雪茄按灭在托尼的手上,托尼的汗瞬间冒了出来,却不敢出一点声音。
雪茄熄灭,华哥随手扔在地上,旁边的几个人连忙蹲下来抢,一个人抢到,贪婪的点着吸着。
韩宇的眼神中要喷出怒火,要上前被托尼拦住。
华哥:“都说你是一只狼,没想到是一只病猫,记住,你还有三天的时间。”
托尼连忙作揖:“多谢华哥,谢谢。”
托尼拉着韩宇倒退着出去了。
托尼带着韩宇从洗澡间出来,七拐八拐,来到监狱的中心区域。托尼好像人缘很好的样子,整个监狱都有他的熟人,和气一片。
监狱内的中心有一个拳击台,两个人正在打拳,周围许多人正呐喊助威,纷纷下注。
狱警好像睡着了一样,眼睛都不朝这边看一下。
而在围观的人群旁边,坐着一个干瘦的胡发全白的老者,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周围发生的事好像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正在专心的看一份报纸。
托尼在韩宇耳边低语。
韩宇呆若木鸡的脸:“杀他……为什么?”
托尼“嘘”了一声说道:“巴裕哥,这可是纳森啊,“青山”帮的老大。你不要看他弱不禁风,这周围全都是他的人,在外面曾经呼风唤雨,虽然人在里面,可外面的市场全都被他控制……别说杀他,靠近一点都难啊。”
几个大块头很随意的站在老者的旁边,看似随意,却无懈可击,堵住了所有的进攻路线。
“妈的,还让不让人活了,莫名其妙的进监狱我也就认了,居然还有暗杀任务,我好惨啊……“韩宇心里暗暗叫苦。
韩宇愁眉苦脸:“那我不是死定了?”
“巴裕哥,以你的身手,未必不会有可能啊。”
“托尼,我再跟你说一次,我不是你说的那个巴裕,我是中国人,来泰国办点事,不知怎么就到了这里,你看我连泰语都说不好。”
托尼盯着韩宇的脸看,突然撕开韩宇的胸口,又拉开了自己的胸口,都有一只一模一样的蝴蝶。
托尼有些生气的样子。
托尼:“我俩在唐人街从小长大,你泰语本来就不好,你看,你胸口的这只蝴蝶,还是我们一起去纹的呢。这次抽暗花抽中了你,帮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只有以死相搏了,我会帮你的啦,不过你想到这个点子来逃避责任,也算是够创意。”
韩宇无言以对。
监狱中的拳击台
“集合!!”突然监狱传来集合的哨声。
所有的监狱人员迅速的集合起来,不一会儿监狱长桑巴出现在大家面前,干瘦干瘦的身形,戴着黑黑的墨镜,酷酷的样子。只有白发老者纳森一动不动的依旧在那里读报,却根本没有人去管他。
“新来的出列。”桑巴喝道。
托尼碰了一下韩宇,韩宇跟着别人出列。???
“你们想不想减刑,早点从这里出去。”
新犯人们齐声呼喊:想!!
桑巴指了指旁边的拳台:“本监狱的优惠政策,为了给大家一个机会。只有在这能站到最后的人才有机会,减刑幅度很大哦。”
“谁想试试?!”
有两个犯人应声而出,跳上了拳台,开始厮斗。
桑巴像看动物一样看着他们,旁边的狱警拿来椅子和水果,他边吃边看,兴致甚浓。在桑巴面前有个小桌子,每个拳手一边一个摆了个盘子,拳赛一开始,狱警们就纷纷下注,桑巴也掏出了一大把钱,放进一个盘子里。
等韩宇回来之后,托尼简单的向他用中文介绍了下。原来这佤邦监狱有个几十年一直以来的传统,设立泰拳擂台,表面上是给犯人们减刑的机会,可以算是泰国特色了,其实主要还是监狱生活极其无聊,包括狱警和监狱长在内,看泰拳是泰国人们的一大喜好,索性将擂台设在监狱之内,可以取乐。入狱的犯人们很多都是黑道出身,有一些更是之前就从事泰拳手的,可以说是高手辈出,颇有看头。
而且这擂台和一般的泰拳比赛不同,可以说是几乎毫无规则,美其名曰,泰国古拳法比赛,简单来讲就是无护具,无手套,只在手上和脚上缠上白布,即可参加比赛。这些年来,打死打残的不计其数,但依然有许多犯人乐此不疲,谁想在地狱多呆一天呢?
这时一个拳手被打击倒地,对方依然没有停止打击,踢个不停,拳手身上激溅出来的血喷向了台下的观众,也不小心洒到了桑巴的脸上,他用手指在脸上沾了一下,把手指头伸到嘴里尝了尝,又吐了一口痰,手下的狱警连忙拿出手帕来替他擦拭,他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桑巴起身,本来那个拳手已经不动,躺在边上,桑巴走近,大家都让出一条路上,桑巴突然抽出警棍抽打在拳手身上,拳手无力反抗,只能在那里哀嚎,眼见的腿骨被打断了,旁边的副狱长汶仁内心不忍,连忙上前把桑巴拦住。
“害我输钱!!没用的东西。”桑巴余怒未消。
“气坏了身体可不好啊,来来……“汶仁连忙使眼色招呼左右狱警上前把桑巴拉走,又让手下把受伤拳手弄到医务室去。
汶仁是正规警校毕业,初入佤邦监狱时一身正气,等到呆了许多年后,被磨平了志气,深感改变不了监狱恶劣的大环境,尤其是对待桑巴的所作所为,虽然看不惯,但无力反抗,只能听之任之,暗地里收买人心,积蓄力量。幸好学历高,点子多,桑巴很多事务性的工作需要靠他,所以对他一直很客气,同时桑巴也想维护监狱这种平衡,使得自己管控之下的佤邦监狱不出大乱子。
佤邦监狱有着严格的作息制度,夜晚,监房内的呼噜声此起彼伏,这一夜韩宇根本睡不着,今天的夜里清理完卫生间后,他的床位早已经被人占领,韩宇只好坐在卫生间边,一直眯到天亮。而在今晚,韩宇必须想出办法,把所有的问题都想清楚。
他知道,他的余生也许只有三天时间,三天后,他所曾经期盼的海边的阳光、温暖的爱情、儿女的幸福都将不复存在。
长夜漫漫,黑夜总是有很多的故事,少女成为女人的那一夜,死刑犯杀人的那一夜,《卡比利亚之夜》里妓女女主遇到大明星的那一夜……许多人都有刻骨铭心的那一夜,而今夜就是韩宇最重要的一夜。
韩宇的大脑从来没有转动的如此飞速,生死面前,人本来就会被激发起一些潜能。
摆在他面前的每条路都是绝路,韩宇只有一个办法救自己,就是自己挖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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