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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一 寐自悟,先师谶,暗云浮,惊雷蛰,恰若神州没(10)
看着刘琨匆匆离开王府的背影,赵王和孙秀先是猛地站起,单手前指,却不知用何种言语表述自己的愤怒而震惊的心情,赵王半晌憋出:“他……他怎么如此无礼!”说罢又和孙秀双双颓然坐下,只顾自斟自饮地饮着身前杯中蒙酒,又是一阵令二人难堪的沉默。“唉,”赵王面有不甘地一边把玩着手中酒杯,一边说道:“虽言难入耳,却为肺腑之言,本王差点给自己招来灭顶之灾啊,”斟酌了一下:“孙秀,那些风流名士喜好些什么,本王本为领兵大将自是不太懂,你挑选一下,送到刘越石住处去。这小子倒是肯说真话,不枉本王收留啊!”说罢,挥挥手让孙秀去办。
不一会,孙秀却又折了回来,赵王皱皱眉,不悦道:“这么快就回来了,本王让你办的事呢,办完了?”面对赵王的责怪,孙秀倒是镇定异常,步伐略有停滞,做了一揖,旋即凑到赵王面前,面带谄媚之色却又略带自得地问道:“我安排下人去做了,刘越石交往之人于多为显贵名士之流,寻常事物他自是看不上的,但此人极为好酒,故微臣让人去王爷你的酒库里挑选两车好酒赠予其即可。但举旗之事,王爷准备如何善后?”赵王不以为意道:“什么善后,以后司马雅等人再来拜,直接轰出王府不就结了。”“不妥,”孙秀小心翼翼地回道:“王爷此举,这个……甚为直接,自会让那些欲废贾后之人断了念想。”顿了顿,有些畏缩地说道:“王爷本是顺应民意,匡扶正统。可这些微末官员人数众多,多有口无遮拦、信口雌黄之人。如诬王爷为一己私利,聚众逼上,欲谋杨逆之权位,不知王爷如何自辩。”说罢,用宽袖擦了擦额头的汗,静立一旁。
赵王听罢一愣,以他那愚钝之资,自是不会考虑善后事宜,不禁有些慌乱:“这该如何是好?给娘娘入耳且信之,最好的结果就是回封地,如再有他人煽风点火,削爵已算轻罚,重则可贬为庶人啊,可朝堂上哪三个老东西哪个是善与之人。”孙秀心中一横,满脸奸诈之色,狞笑道:“微臣有一计,名曰‘借刀杀人’,如王爷依计行事,定可做得那监国之位,”又凑上赵王耳边,悄声道:“如王爷愿意,九五之位……”说罢,奸诈一笑,又是一深揖,狂笑着转身向府内走去,厅中只剩赵王酒杯落地的破碎之音。
刘琨回到客栈,刚坐下喝了几口淡酒润了润嗓子,正思量着待会领张姬去这中京城中何处闲逛,客栈门口却传来一阵马嘶蹄鸣夹杂着众人惊呼的喧哗声。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开门见是客栈掌柜,也就不已为意。谁知掌柜的见了刘琨就是一个深深地伏拜,口中道:“不知是天下名士、前汉中山靖王之后,刘越石、刘大官人大驾光临,本号怠慢,望大官人原谅则个。”刘琨一愣,往日多和达官显贵交往,不知自己在平民中也有如此名声,不禁讶然。掌柜的也没有起身,接着道:“赵王府派人送了些礼物,现在本号门口,烦请接收下。”刘琨也不多言,大咧咧地向客栈门口走去,掌柜的见状赶紧起身跟上。
来到门口,只见两辆载满坛坛罐罐的马车由卫卒护卫着,一队正模样的卫卒上前抱揖道:“赵王闻得刘官人好美酒,特从府中库藏中精挑了两车,望官人笑纳。”刘琨淡然一笑:“谢赵王,”转头对展柜说道:“麻烦掌柜的先向我屋里般十坛,剩余的先放在后院。”“好咧。”
回到内院,敲了敲张姬的屋门,有人应声后便嘱咐道让她梳妆打理一番,等会带她去中京城玩耍,随后回了自己的房间。不一会张姬推门而入,今日打扮倒是素雅,不似往日做歌伎时的浓艳之风,刘琨倒是呆了一呆。其实张姬初识刘琨时年方豆蔻,只是生了一副艳丽妖娆之像、丰腴婀娜之姿,偏又在花船那种地方长大,一颦一笑自然或不自然的便有了撩人之态。看到如此素颜淡雅的张姬,咱刘大官人还是头一遭。
张姬看着刘琨盯着自己傻眉楞眼的表情,不禁“嗤”了一声,随即笑眯眯地问道:“这赵王的大礼已经送到,看来事情是谈成了。”刘琨这才反应过来:“应该是,本官人将昨晚与你所述之利害稍作修编给赵王重复了一遍,最后又以事成之后最有可能的结果——赵王祸速至,恐吓了一番。”“赵王就那么信你所述?”“就他那榆木脑袋能听懂多少,不过其舍人孙秀,应该是个明事理的,应该是他劝阻了赵王。”
“这礼怎么都是酒啊,看来刘大官人酒国嫡仙的名头响彻大陈啊。”张姬摆了个妖娆的姿态,娇嗲道。“那是,那是,只是现在么,也没那么滥酒啦。”刘琨颇为不好意思。“别喝醉了再裸奔至汴河,去调戏别家小娘啊,我可没衣服借给你。”说罢张姬一个闪身,出了门。“你怎知……”猛地一拍自己脑袋:“啊……是在玉林山庄,石季伦,你可把我害惨了!”两人一路追逐嬉闹着来到饮食街,各样诸如:旋煎羊、白肠、鲊脯、细料馄饨儿、香糖果子、旋炙猪皮肉、煎夹子、……吃了个满嘴流油、满手糖渍,好不快活。
这散官的日子却实是舒坦,刘大官人天天和张姬满中京城的乱转,每日不是吃得满肚流油,就是喝得如山公倒栽般回客栈。掌柜得当然不会在意,每天早上香薷饮或二陈汤【都是北宋解酒汤药】奉上,专门请了相熟富商家的两个手脚轻柔伶俐的丫鬟来伺候这二位,只是有点疑惑,刘大官人不仅才名、酒名满天下,这“花”名也是天下有数的啊,可这二人明明看起来是老爷与侍妾的关系,怎么不同房啊?
如此闲散快活又略带荒唐的日子过了近月,刘琨自然是乐在其中,不时的和张姬打打趣,心中的那种朦胧感越来越强,有时都觉得自己是不是中了魔障了。而张姬看着自己越来越丰润的身子,不知该气恼还是高兴,每次出去玩耍,心理都要挣扎一番,当然最后的结果当然是美食美酒最重要。可随着离腊月越来越近,这中京城似乎又蠢蠢欲动起来。
无征兆的,突然有大批的朝官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罪名被贬官或外放,而原本是地方官员的直接就被贬致类似于岭南的烟瘴之地或是羁縻州郡,其中就包括原左卫司马督的司马雅,他被贬至齐王囧封地的治所临淄【今山东淄博东北。】任军司马,而齐王囧自汝南王亮伏诛后,一直率大军镇许昌,司马雅手中权柄可谓不如中京禁军一队正。中京城又变得人心惶惶,刚繁茂不久的街道上,人群也渐渐稀疏下来。
这日,刘琨则把自己关在屋里整整一日,张姬几次入其屋,都只见他衣衫不整地在低头喝闷酒,连和自己打趣的兴致都没有,而掌柜准备的饭菜更是一口未动。看来是遇到什么没想明白的事了,没办法,只能等,张姬叹了口气,拖拖然回到自己屋里生闷气去了。
是夜,张姬迷迷糊糊中被一阵酒臭给熏醒,睁开眼,却发现一双略有酒意却明亮异常的双目正盯着她。张姬一阵惊吓,刚想呼救,却被那人捂住嘴,更是做了禁声的手势,借着窗外的灯光,才发现是刘大官人,顿时绷紧的身躯放松下来,没好气地轻打了一下刘琨捂住她嘴的手,示意他赶紧松手。刘琨吁了口气,在床边的小几上坐定,背向张姬,悄声说道:“我思量了一天,明白了一些事。但还有一些始终没明白,但有件事我们必须要做了。”
张姬在其身后故作大咧咧却又略带娇羞地回道:“想同房,用得着这样么,鬼鬼祟祟的,我就一花船上的歌伎。这些日子,总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这做侍妾的怎么不和老爷同房,你刘大官人的‘好’名声都快被奴家毁完了。”“你……”刘琨是哭笑不得,回头正欲辩解,却看到了正在打理衣物的张姬的内里风光,老脸一红,却也不装作初识滋味的少年郎,接着道:“都什么时候了,赶紧收拾东西,这中京城不能呆了,去石季伦别院那避避风头。”
两人收拾完已近子时末,正是人好睡的时候,看店的客栈小二正伏在案上熟睡,刘琨丢下小袋银钱,和张姬悄悄地离开了客栈。两人把遮住面庞,雇了俩马车,向石氏船号所在码头而去。石崇留在船号的掌柜石福,见是刘大官人,颇为诧异:“刘官人,这个时辰雇船……回广陵?可现在船工都睡下了啊。”“不是,去河阳,就麻烦掌柜亲自操舟了。”“您要去金谷园?可那现在就只剩下些仆人杂役,连个侍候人的婢女都没啊,而且已经石东家已经通过琅琊王氏把园子送给当今圣上了。您这是要……?”“不是还有金谷别院么,杂役仆人什么的不用你操心,明日给我安排一厨子,还有好酒给我送几十坛。不要和任何人说我在那!”“小的明白。”
到了金谷别院,石崇的留守管家石寿虽对刘琨来此颇为惊讶,但也是尽力招待。当听到刘琨嘱咐要在这长住一段时间后,更是殷勤,立刻招呼留守的仆役们准备客房、衣物,知刘大官人好乐,把库房里各式乐器都擦拭了一遍,刘琨和张姬坐在一偏厅中,招呼着管家的弄几样酒菜,毕竟一夜未食,肚中饥饿,并嘱咐管家不要有人打搅,自己要和张姬谈点事,管家一脸大家心知肚明的坏笑,退出后很自然地关上了厅门。
“我们来这干嘛,中京城为什么不能待了,还有为什么一定要连夜出逃,弄得这么狼狈?”刘琨夸张地做了个无奈地表情,随即正色:“中京城一下子那么多官员被贬、被外放,为首的几个就是赵王试图废贾后的班底,你不奇怪么?”“是奇怪,可如果按照贾后的一贯秉性,他们都应该被夷三族的啊!”“这就是奇怪的地方,”刘琨有些自得:“我昨日思量许久,总算想明白了一些。既然赵王在我劝说下放弃了计划,他就要善后,要安抚那些鼓动他废贾后的官员,还要让贾后知道他依然和其亲密无间,如果整盘计划让人得知他就会落得人人喊打的境地——说好废贾后的,不做,那些欲跟随其举旗的官员肯定不满;‘居然图谋废我’,贾后一定怒火中烧。因此计划一定是赵王自己泄露出去的,但他绝不会亲自去说,因为他是宗室,复太子位、废贾后,宗室们的嫌疑最大。我估计是赵王府中舍人孙秀泄露的,而且此种善后方法一定是他谋划的。”
刘琨端起酒杯喝了口酒润嗓,接着道:“孙秀此人虽出生琅琊,但为庶族,为谋权不择手段。曾向你的东家石季伦讨要绿衣和红衣,被骂走;又曾因在军中贪腐、挑拨羌氐和汉人平民的关系差点被梁王彤阵斩与军前,幸得其友人辛冉【时为广汉(今四川广汉市和周边部分地区)太守,典型的小人物造大乱,成汉立国有他一份“大功”,后文有述。】替其开脱加上赵王的宠信才免于一死。一个如此贪财好色、狠毒暴虐之人却甘心当赵王的嬖人,他所谋划出的计谋必是阴毒无比。”
张姬毕竟和独翁混的时间短,又是女子,本就对这朝堂之事不甚在意,自是听的是晕晕乎乎,刘琨顿了顿接着说:“孙秀他是欲借贾后的刀,除掉所有参与举旗的官员,这样赵王欲图废后之事除了他孙秀就没人知道了,只可惜他选错了人,泄密给了一个还算明事理、有底线之人。”又懊恼的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可我没明白的是,这样一来就再也没人提出废贾后了。原本可得的滔天权势被他孙秀亲手绝了念想,他图什么,他一定有后手,可这后手是什么,我一直没想明白啊……!”
中京皇城芙蓉殿,殿外站了数排浑身发抖的的太监和宫女,还有数十具看一眼就知道是被杖毙的死尸。殿内,同样是阴气沉沉,可能昨晚的少年郎没把贾后“伺候”好,一大早贾后就大发脾气,先是杀了昨晚“伺候不周”的少年郎,随即杖毙了昨日出去“选美”的数位太监,连平日里和这些太监交好乃至“对食”的宫女也均一并杖毙。可这还不解气,自从自己侄儿贾谧密报朝堂里有人欲接回太子再废掉自己后,其怒火就连同欲 火一天比一天高涨,正忖着随便找批太监、宫女杀了以泄这无名之火,突有小太监畏畏缩缩地来报自己侄儿贾谧求见。赶紧驱散殿外的那群太监、宫女,又让人打扫干净大殿,尤其是地板,毕竟血迹斑驳,侄儿可是名士,看到不好。
待打扫完毕,便宣贾谧上殿。贾谧一上殿,就跪拜,贾后不禁愕然,自己的侄儿除了在大典时,从未向自己行如此之礼啊。“侄儿今天怎么了,见到姨娘行如此大礼,又是在这芙蓉殿中。”想必是看到了殿门外未及清理的血迹,贾谧开口便道“娘娘,您不能再杀人了!”说罢,额头点地,久不起身。“不就杀几个家奴而已,不算什么大事吧。”贾后故作慵懒道。突然想到了什么,无名之火发作,将手中茶盏一摔,吓得殿中侍候的宫女们身体一颤,却是无人敢去收拾。
摔完茶盏,贾后猛地起身,来回走动,边走边怒道:“什么时候我杀些犯了错的家奴也要人管了!上次你密报的那些个欲图废本宫的官员,我可是一个没杀。这帮官员,坐着本宫给的位置,吃着本宫给的俸禄,却要废本宫。说本宫为祸朝堂,我现在可是所有政事均不过问。”突然停住脚步,侧脸露出异常狠毒的脸色:“侄儿,谋反按例可是夷三族之罪啊!”
“娘娘,”贾谧虽仍额头点地,但为数不多的坚持了一把:“上三次中京大乱,四位执掌朝政、兵权的大臣伏诛,其中还有两位宗室,跟随的是万余颗头颅,他们可都是大陈的官员。这次风波,一来只是流言、谣传,并未有实物、人证,二来这次牵连甚众,如果按例,那可能是十数万、数十万颗头颅,再这样杀下去,谁还敢做大陈的官,大陈靠谁来治理,谁来帮娘娘牧民。”
“算你巧言善辩,”贾后坐定,一伸手,侍女又端上一茶盏,缓缓道:“所以我只是把他们贬官、外放最甚者不过流放而已。我只是担心,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湣怀太子虽非贾后所出,但嫡母称庶子仍为儿。】。”贾谧一听脸色煞白,还好贾后回转道:“不过,风波过后,百官应知我手下留了情,且应已断了念想。湣怀太子又在金墉城,起风难矣。”“那是,那是,侄儿过来就是给娘娘请个安,见娘娘无事,便退下了。”说罢缓缓向后退去,至殿门,贾谧长吁一口气,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摇头快速离去。
这场源于赵王伦、谋于孙秀、阻于刘琨、最终停于贾谧之手的危及十数万乃至数十万人性命的风波终于消停了。刘琨自然是不知贾谧为了阻止贾后再开杀戒,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做了多少事、安抚了多少被贬黜、外放的官员,又在贾后面前进行了多少次利害之辨,这才化危机近乎于无形。如知,想必同为“金谷园二十四友”的刘大官人定会为长叹一声:“贾长渊,你比我刘官人还难啊。”
既然危机已过,刘琨又十数日未曾听得石寿报告街坊上有什么类似于官员大幅变动的传言,心里一松,整个人就又回到了中京纨绔被该有的状态中,虽因避人耳目不能离开这金谷别院,但醇酒美食、好乐美人,倒也是雅趣皆赏,自觉有半隐于此的清雅之情。只是某晚刘大官人照例喝得双眼迷离后,让张姬舞一曲,自己伴奏,而张姬恰巧穿的又是那夜土坡上送粥盅的那套衣物,舞起,刘琨眼中哪有什么张姬,满目的霓裳飞舞、纱罗满屋,面色绯红的月女飞旋而至,纨绔脾气发作,心想:管他什么什么月女,当年还和石崇他们抢过人家未过门的新娘子呢。于是扛起张姬就向自己屋里走去,肩上的张姬挣扎扑打一番后,也就软了下来,心道:反正我力气没你大。
次日,管家发现张姬着的是新妇之装,一句:“这才原房啊!”差点脱口而出,不过见此倒是对张姬更为殷勤起来,不仅给张姬的座椅铺上软垫,中午还特地给张姬炖了些食补汤药,羞得张姬满脸绯红,就欲落荒而逃,而刚离开又吃疼的坐下,只得气呼呼又略带娇羞的盯着刘琨,刘琨老脸红了红,低头喝酒吃饭。
半晌听得那边没动静,抬头一看,张姬已是梨花带雨,自己从来都是美女投怀入抱,何时见过这种阵仗,张了张嘴不知说啥。张姬见刘琨这如同青涩少年般的表情,不禁噗嗤一笑:“奴家可算是入得刘家门,不会是外室吧。”“外室?我刘大官人没那些老色鬼的癖好。”“也是,刘大官人走到哪风流到哪,怎有闲功夫养什么外室。”刘琨没辩解,也确实无法辩解,只好忍着张姬的数落。“奴家进得刘家门,为妾还是为伎?”“当然是妾!”这倒是非常笃定。随即张姬似乎安下心,喝了几口食补汤药,突然抬头,略有为难色:“奴家想要一个名。”【古时,特别是宋以前,正妻可能有名,尤其是身份高贵者,而妾是一定没有的。】顿时,在氤氲中旋舞的霓裳再度在刘琨眼前出现,脱口而出:“霓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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