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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说那老书记员,在他的教导下我明白了书记员不光要对会议作记录,还要懂得察言观色的道理!比如要尽早记下所有参与会议首领的名字,你不能总去问他们的名字,次数多了会挨耳光地,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他们的椅子后面贴张小字条,写上他们的名字,只要不被他们发现,这就不会有太大问题。
不过他们的位置不是固定的,总是换来换去,换到上面的人肯定是春风得意,换到下面的人必然垂头丧气,这时一定要注意了,不要招惹到换到下面的那些人生气,否则后果是难以想象的。
还有很多诸如此类的乱七八糟事项。听说一名书记员从学徒到出师至少要一年的时间,然而我只用了一个月,就让这位老师傅提前“退休”去监管奴隶去了。
我只是站在他身边看着他做了两场会议的记录,到了第三场会议时,我跟他说我想试一试,于是他便把位置让给了我,由我坐在那里给我们这排的官员做笔录,他站在一旁看着。结果就是因为这么一试,我此后就再也没有下来过了,过了一个月后,戈尔·钢骨把他给从我身边调走了。
现在大帐中还剩我和其他三名书记员了,而我也被戈尔·钢骨正式任命为书记员了,俸禄是每月一头小羊!
然而日子久了,我对这种枯燥的工作开始厌烦了,于是偷起懒了。
首先得说下,我们阿斯拉民族语言里总共有三十一个字母,据说代表自古传承的三十一个部族,至于这段真假,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巧合吧,反正它们的数目都是一样的。
我的偷懒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因为我在平时的记录中,发现了有些词汇会反复出现,于是我便选出最常出现的三十一个词语,把它们用这三十一个字母来代替,这样节省了我不少笔力。
做这一步时我是提心吊胆的,因为当时大族长戈尔·钢骨要求会议记录是一字不能差的,然而实际操作起来根本做不到一字不差,要不也不用四个书记员一起核对了!因此我钻了这个空子,先是在我的草稿里把一两个词给缩减了,这样即便被发现只说笔误好了。
而会后核对记录时,每次都是我来念自己的草稿,让其他书记员核对,养成他们的习惯。等到核对完毕、重新誊写好存档后,他们的草稿都由我来收取,当着他们的面用大帐中的火盆销毁掉草稿,这样从头到尾,他们都不会注意到我的草稿了!
从此之后,我越来越大胆,渐渐的把三十一个词语全部在草稿中简写了!简化了这三十一个高频词后,我觉得还不过瘾,又用两个字母进行组合,然后整理出会议记录中常出现的九百个词汇,也用组合后的两个字母代替了!之后剩下词汇中,较常用和不会引起歧义的我会用开头几个字母缩写记录下来!最后是不能缩写的,我就老老实实原原本本的写下来,反正经过前面的几轮简化,需要这样完整写下来的词汇已经不多了。
这样一场会议下来,别的书记员要记录满满俩大张纸的草稿,我只用了半张纸就搞定了!这大大提高了我的记录速度,而且随着应用越来越熟练,到了后来,我已经能做到首领们话音刚落、我就随之停笔了。
然而正是因为这种偷奸耍滑,害得我差点挨了耳光!
有一天开会时,无畏部落的督军何蒙·铜肤,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跟戈尔·钢骨怼上了。
在我们阿斯拉民族里,是没有地位高低的观念的。虽然我们也有上下级的关系,但是不代表下级就会尊重上级,用我们的话说就是:我们可以服从你的命令,但不代表我们说话会对你客气!
而督军何蒙·铜肤恰恰是个脾气暴躁的胖子,他对戈尔·钢骨从不客气!今天他就跟戈尔·钢骨在会议上骂起来了,然而戈尔·钢骨也不是吃素的,几句不软不硬的话还回去,弄得他哑口无言,有气也无处发泄,转头说话之际,看到我停笔了,他知道我是大族长的干儿子,他没本事打我老子,准备拿我出气了!
他指着我的羽毛笔,对我大喝道:“喂!你怎不做记录,我刚才的话你都记下来了么?”
“已经记完了!有什么问题?”我起身回话道。
“我不信,我都看到你好几次偷懒了,别以为你是戈尔的养子,就可以惯着你!”阿斯拉人大部分说话都是直来直去,何蒙·铜肤显然是他们中说话最直接的。
听完他的话我明白了,我每次的同声记录,这里的首领们早就看在眼里了,他们之前一直没戳破,原来是把我当成在偷懒了,毕竟会议记录不光是我一个人在记的,只要光封存另一个人的记录也是一样的,在他们眼里,虽然我“偷了懒”,因为年纪小而且是戈尔·钢骨的养子,所以他们才没有计较我的行为,一直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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