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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着行军。一天早上,一个炊事员刚挑起大铜锅,身子一歪就一声不响地倒下了。另外一个
炊事员挑起大铜锅继续赶路。中午的时候狂风大雨,部队被迫停止前进。炊事班在雨布下忙
着用大铜锅烧姜水给大家喝,好容易把水烧开了,那个挑大铜锅的炊事员端着一碗姜水先给
病好送过去,没走几步,就连人带碗摔在了泥水里,官兵们赶忙上前想扶起他来,却发现他
已经死了。这时候官兵们才知道,炊事班的同志自从进入草地以后谁都没舍得吃一粒粮食。
第四天的时候,半夜里,钱班长突然想喝水,他走到篝火前坐了下来,大铜锅里一滴水也没
有,钱班长就这样守着空锅一直坐到天亮,篝火已经熄灭,部队又要上路了,官兵们发现钱
班长还在那里坐着,走过去一看,他就这个样子死了。官兵们叫着他,轮流把他抱住,试图
让让活过来,但是钱班长的身体已经凉了。和钱班长一起转战了这么远的路途,大家竟然谁
都不知道他的家乡在哪里,也不知道他在世上还有什么亲人,只知道在江西的时候他跟在红
军的队伍后面走了很远才被批准参加红军。
钱班长和他的炊事班的战士全部牺牲在了草地里。
红三军团军团长彭德怀也断粮了。开始的时候还可以用野菜充饥,但是很快连这些东西
都找不到了。彭德怀命令他的老饲养员把连同他们的坐骑在内六头牲口全部杀掉。老饲养员
急得只落泪,因为他知道彭德怀对他那头大黑骡子感情很深,平时无论他心情多么不好,只
要看见大黑骡子脸上就有了笑容。为了这个老饲养员经常和大黑骡子一起分享自己的干粮。
大黑骡子在彭德怀面前十分温顺,但是打仗的时候却毫无畏惧。部队过湘江的时候,不少不
会游泳的战士都是拉着他的尾巴才死里逃生的,它在那条被敌机狂轰滥炸的大江中游了好几
个来回。平时行军的时候,它的背上不但有沉重的行李,还有走不动的战士,尾巴上还拖着
两个小红军。当时,老饲养员万分心疼,生怕大黑骡子会累死。彭德怀的命令下达之后,老
饲养员和警卫员谁都不愿意执行。彭德怀命令军团部的一名干部去。干部带上了一个叫印荣
辉的战士。印荣辉后来回忆说:六头牲口被集中在一起,二十多分钟过去了,谁也不开枪。
彭德怀叉着腰站在远处喊:“开枪!立即开枪!”最后,那位干部开枪了。用机枪扫。五头
牲口倒下了,可那头大黑骡子依然安静地站着。它是个老兵了,根本不害怕枪声.老饲养员扑
了上去,抱着大黑骡子的脖子喊:“把它留下!把它留下!”彭德怀走了过来,低声说:“同
志,人比牲口重要。”然后看了那个干部一眼,干部又开了一枪,大黑骡子很慢地倒了下去,
老饲养员趴在它的身上失声痛哭,就是不让人对它动刀。彭德怀转身走了,看得出来,他不
忍心回头。彭德怀自己不吃,也不允许军团部的人吃,包括大黑骡子在内的六头牲口的肉全
部给部队送去了。彭德怀特别嘱咐,好肉要分给战士,特别是伤员和病号。干部们要分,就
分一点下水和杂碎。老红军印荣辉说:“这些肉不知救了多少红军的命。”
红军官兵每人身上都有一个干粮袋,这个袋子是他们最重要的东西,走路时带着,露营
时抱着,如果能够有块相对干燥的地方,可以躺下来睡一会儿的话,他们就枕着这个袋子。
不少官兵在袋子上用线缝上了自己的名字。红一军团的小红军谢益先也不列外。由于不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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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他那个笔画很多的“谢”字用白线缝的很大,歪歪扭扭的。谢益先入伍前是一个赤贫的
农民,红军到达他家乡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帮助红军带路,结果红军走后他的父母被地主
打死了。谢益先把自己的小弟弟送给了相亲,然后徒步走了十几天追上了红军。参加红军的
那一年他才十六岁。红军大部队刚一进入草地,小红军谢益先就遇到了迷失在草地里的一对
母女,他们是从已经被国民党军占领的川陕根据地逃出来看见她们,谢益先想起了自己的母
亲。在以后的行军中,只要部队停下开始吃干粮,谢益先就躲在一边,别人问他他就说自己
已经吃饱了。两天后,他走路开始摇晃,副班长就扶着他走;第四天,谢益先一头栽倒再也
没能站起来。当这支红军部队到达草地边缘的时候,官兵们才发现队伍的最后面走着那一对
母女,她们到处打听一个姓谢的小红军,手里捧着的那个干粮袋上缝着歪歪扭扭的一个“谢”
字。副班长顿时声音哽咽,他告诉那对母女小红军谢益先已经死了。那位母亲一下子跌坐在
地上。直到部队走远了,官兵们还能听得见她的哭声。
先头部队出发后的第三天,毛**走进了松潘大草地。他的警卫员吴吉清后来回忆道:
天空像锅底黑刷过的一般,没有太阳;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茫茫草原,看不见一棵树木,
更没有一间房屋......如果一不小心,踏破了草皮,就会陷入如胶如漆的烂泥里。只要一陷进去,
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也别想一个人拔出腿来。我因为性子急,走进草地不久就碰上了这种倒
霉的事,幸好主席那宽大有力的手一拉,我才摆脱了危险。一上来,主席就对大家打趣说:
“别看他外表像个泥人,那泥里包着的可是钢铁。”和毛**走在一起的,是红军中的老同
志和女红军。这是一支衣衫奇特的队伍。为了避寒,羊皮,狗皮被用来缝成衣服和鞋子。由
于缺少雨具,每人手里都拿着块草编的垫子,下雨的时候遮挡在这头上,休息的时候放在屁
股下面,因为草地中几乎没有一块干燥的地方,露营时大家都忙着试图点起一堆火。极度的
潮湿令火很难点着,无论谁好不容易点着了火,大家便都会凑过来围在一起。携带的青稞面
粉经雨水侵泡,结成了一团粘稠的东西,女红军们小心地弄了一点放在嘴里。头发斑白的徐
特立已经年近六十,他在红军大学任政治教授,但是生活却如同一名普通士兵。他穿着自己
找来的一块旧红布缝成的裤子,披着一件破旧的皮袍子,手里拄着一根拐杖,肩上还背着他
的干粮袋子,身后跟着分配给它的那头小毛驴。毛**问徐特立为什么不骑驴,他回答说驴
背上驮着三个学生的行李,还有他的书籍。遇到掉队的官兵,徐特立总是停不下来用湖南方
言笑着说:“同志,快宿营了,努力呀!”
红军断粮以后,警卫员们开始四处寻找野菜。谢觉哉老人跟着他们一起找居然找到了一
张烂马皮,这让他们很是兴奋,他用小刀刮去马皮上的毛,将马皮切成小块块,然后就在瓦
盆里煮。煮的时候,女红军们围着盆子看,但是煮着煮着,瓦盆突然炸裂了,马皮掉进了火
堆里。谢觉哉赶快扑灭火,把零碎的马皮小心地捡起来,找了个铁锅继续煮。煮了很久也煮
不烂,于是干脆就这样吃。包括林伯渠在内的几个老红军根本嚼不动,只好生硬地往肚子里
吞。林伯渠老人 边吞边说:“留的生命在,革命就开花”。毛**知道了,由于没有吃到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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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总是问林伯渠:“那东西如何?”
晚上终于到了露营地,大家还是挤在一起坐着。开始的时候,他们交流着可以在湿地上
睡觉的经验:挖一个洞,把油布铺在洞低,然后躺进去盖上毯子,最后把雨布蒙上。说这样
不怕下雨,也不怕敌人骑兵的袭击,因为这等于是个掩体。松潘大草地的夜晚阴风萧瑟,无
论怎样交流关于睡觉的经验,实际上既没有可以睡觉的地方,寒冷和饥饿也令人无法入睡。
大家只能互相用体温温暖着,然后听那些曾经去过苏联学习过的红军指挥员用俄语轻轻哼唱
着:
是谁创造了人类世界?
是我们劳动群众。
一切归劳动者所有,
哪能容得寄生虫。
最可恨那些毒蛇猛兽,
吃尽了我们的血肉。
一旦把他们消灭干净,
鲜红的太阳照遍全球!
歌声在漆黑的松潘大草地上低低地飞翔......
认为红军绝不会走绝路的胡宗南终于知道红军已经穿过了松潘大草地,他立即命令第四
十九师四团于八月二十七日火速赶往包座,与驻守包座地区的另一个团会合,在包座至阿西
茸一线阻截红军。
包座,位于松潘大草地的东北方向,卡在川北前往甘南的必经之路上。包座分为上包座
和下包座,两个村镇相距数十里,包座河贯穿其间。这里山高林密,敌人利用山关隘路,修
筑起碉堡构成了坚固的阻击阵地。
前敌总指挥徐向前和政委陈昌浩在听取了叶剑英的汇报后,决定必须要把包座拿下。鉴
于红三军团还没有走出草地,红一军团在过草地时伤亡太大,徐向前和陈昌浩建议把进攻包
座的任务交给红四方面军的第三十军和第四军。
徐向前拟定的作战战斗计划是:以第三十军八十九师二六团攻击包座南部的大戒寺;八
十八师和八十九师各两个团位于包座西北方向,相机打援;以第四军一部攻击包座以北的求
吉寺。红一军团为预备队,集结于包座西边的巴西,班佑地域待机。作战指挥部没在上包座
和下包座之间的一座山头上。
这是红军走出松潘草地后的第一仗,是能否脱离绝境进入甘南的生死之战。
参战部队在倾盆大雨中出发了。红四方面军第三军和第四军官兵刚刚出走草地,身体十
分虚弱,一些官兵仍处于极度的饥饿中,大雨中的急行军使不少官兵掉了队。在行军的路上,
军长程世才和政委李先念制定了战斗部署:由于胡宗南的第四十九师是一支战斗力很强的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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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逐决定八十九师首先攻击包座南部大戒寺的守敌,然后至少集中五个团以上的兵力打击
其增援部队。
第二天上午,伏击部队进入隐蔽地点。整整等了一个昼夜 ,官兵们不能睡觉不能吃饭,
在饥饿和困倦中一分一秒地坚持着。当终于看见了增援敌人的先头部队时,红军官兵几乎喊
了起来:“敌人来了!敌人来了!”
八月三十一日中午时分,伏击战打响了。为了把敌人全部引进伏击圈。红军派出一支小
部队节节抗击,同时对大戒寺的守敌再次发动了猛烈进攻,令大戒寺的守敌不断要求主力部
队迅速增援。敌四十九师,包括后卫,向大戒寺全速前进。
下午三点,国民党第四十九师进入了红军的伏击圈。
这是一场装备悬殊的生死之战。当隐蔽在山林高地上的红军在骤然响起的军号声中潮水
般地冲向敌人,沿着包座河东岸,几十里的山路上,到处是枪声,手**的爆炸声和拼刺刀
的厮杀声。枪弹横飞,硝烟弥漫,红军铺天盖地的号声和喊声令国民党军大惊失色。他们奋
不顾身地把敌第四十九师的增援部队截成了互不联系的三截。
被分成了数股的国民党军利用树林,岩石和河岸边的土坎作为掩护拼命阻击。敌人的大
炮和机枪火力很猛烈,而红军官兵的手**大多是自制的马尾弹,杀伤力不够,于是他们挥
着大刀直接向敌群冲去。最后的时候,红三十军军、师、团的预备队军部的通信连、警卫连
和机关干部,宣传队队员,甚至炊事员和饲养员全部投入了搏斗,军长程世才和政委李先念
也到达了最前沿。
仗打到这个程度,第四军军长许世友沉不住气了,他看了看身边的十师师长王友钧,年
轻的红军师长立刻明白了军长的意思。王友钧从一名战士手中夺过一挺机枪,冲上了战场,
机枪横着扫射了过去。在敌人出现退却迹象的时候,他从身后拔出了那柄寒光凛冽的大刀,
吼了一声:“交通队,跟我上!”交通队是王友钧师长的一张王牌,官兵个个配备了一支德
国造的二十响驳壳枪,外加一柄锋利的大刀。驳壳枪一响,敌人倒了一片,然后大刀如林朝
着敌人挥了过去。
许世友大叫:“还是大刀片厉害!”
交通队的李德生班长跟随着王友钧,一边砍杀敌人,一面保护着师长的安全。冲进寺院
后,他们沿着寺院的台阶一层层地往上打,打到最高一层的时候,敌人的一个机枪火力点封
锁了红军的冲击路线。王友钧把机枪架在了一名战士的臂膀上射击,硬是把敌人的火力压了
下去,然后交通队的官兵向最后残余的敌人发动了猛攻。
李德生刚想往上冲,突然发现身边的王友钧杀声顿止。扭头一看,师长已经倒在了寺院
的台阶上。
李德生抱起他们的师长,王友钧的脸已被鲜血染红:一粒子弹击中了他的头部。
王友钧,湖北光济人,十九岁加入中国工农红军,在鄂豫皖根据地参加了四次反“围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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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战,后随红四方面军转战至川陕根据地,牺牲时年仅二十四岁。
十师的红军官兵怒吼 着向敌人冲去。
国民党军在逃跑前点燃了寺院里的粮库。
红军官兵一部追杀敌人,一部扑打着火焰。在大火中,他们抓起被烧焦的麦粒大把地往
嘴里塞。
许世友跪在王友钧的遗体前,仰天长叹。
有参谋来请示缴获的物资如何处理。许世友大吼:“滚!多少东西也换不来一个师长!”
年轻的红军师长王友钧被安葬在求吉寺寺院东侧的山上。
红军不惜一切拿下包座,打开了北进甘南的通道。
一九三五年九月十日,在中国工农红军的历史上,这是一个因危机四伏而紧张混乱的日
子。
凌晨刮起了大风。
叶剑英携带着从机要组组长吕黎平那里要来的一份十万分之一的甘肃地图,牵着他们的
黑骡子,率领军委二局等直属单位以“打粮”为名向红三军团驻地巴西出发了。在以后数十
年里,毛**多次提到叶剑英的贡献,他曾摸着自己的脑袋说:“剑英同志在关键时候是立
了大功的。如果没有他,就没有这个了。他救了党,救了红军,救了我们这些人。”
李维汉是中央组织部部长,张闻天交给他的任务是,天亮之前把中央机关的同志全部从
班佑带到巴西。李维汉分别通知了凯丰,林伯渠和杨尚昆,让他们分别负责中央机关,**
机关和红军总政治部的行动。半夜里同志立即出发的时候,很多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凯
丰低声说:“不要问,不要打火把,不要出声,”都跟我走。李维汉一直站在路口,一一清
点着从他面前走过的各单位的队伍,结果发现没有**机关的人,于是赶紧跑到**机关的
驻地,发现他们还有大量的辎重需要捆扎。李维汉急了,要求把大东西统统丢掉,必须带走
的全部放在马背上。
一直跟随红军大学行军的李德在这个时刻表示:我虽然同中央一直存在分歧,但在张国
焘这个问题上,我拥护中央的主张。他对红军大学党总支书莫文骅说:“中央决定北上,把
你身边的人组织好,要密切注意李特,不要让他把队伍带走了!”红军大学是红一、红四方
面军会合后,由红四方面军的军事学校和红一方面军的干部团联合组成的。政委何畏和教育
长李特都是张国焘的追随者。红一方面军干部团在红军大学中叫特科团,团长韦国清,政委
宋任穷。干部团中的干部大多是红一方面军的,学员大多是红四方面军的。听说中央要强行
北上,宋任穷对红军大学政治部主任刘少奇表示:“中央要走一定要把特科团带走,否则我
们就开小差去追中央。到时候可不要因为我们开小差开除我们的党籍”。
红军大学是凌晨三点接到出发命令的,命令由毛**和周恩来联名答发。宋任穷立即集
合队伍,阐明了南下和北上的两条路线,说愿意北上的跟我们走,不愿意的就留下,结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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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大学全体人员都表示愿意北上。学员们出发的时候,政委何畏还是跑到了陈昌浩哪里,报
告了中央红军已经单独出发的消息。陈昌浩十分震惊。他不停地说:“我们没有下命令,他
们怎么走了?”赶紧把他们叫回来!”陈昌浩派李特率领一队骑兵去追。李特很快就追上了
红三军团。毛**走在红三军团十团的队伍里。李特质问毛**:“总司令没有命令,你们
为什么要走?”毛**说:这是中央政治局决定的。中央认为北上是正确的,希望张国焘认
清形势,率领左、右两路军跟进。一时想不通,过一段时间想通了在北进也可以,中央欢迎。
希望以革命大局为重,有什么意见,可以随时电商。李特再次转达了陈昌浩的命令,要求部
队立即回去。毛**说:“南下是没有出路的。南边敌人的力量很强大。再过一次草地,在
天全、芦山建立根据地是很困难的。我相信,不出一年,你们一定会北上。我们前面走,给
你们开路,欢迎你们后面跟上来”。
几乎所有的当事人在后来的回忆中都记述了毛**的这段话。
如果这些话确是毛**当时所说,那么毛**的话具有惊人的预见性---红四方面军北
上恰好是在一年以后。
一九三五年九月十日夜晚,乌云密布,星月无光,从巴西到阿西仅仅二十里的路途,由
于不允许点火把,在泥潭沼泽和灌木荆棘中,毛**和他率领的部队竟然走了六个小时。天
亮时,国民党军的飞机来了,部队只好走进了一座大山中。好容易遇到了一个小村庄,红军
弄到了很少的一点粮食,毛**和官兵们用水调了一点青稞面喝了下去。第二天继续前进。
这是距离俄界还有六十里的路程。红军走到了包座河边,沿着包座河向东北方向疾进,道路
十分泥泞,一边是翻滚着浪花的河水,另一边是高耸的悬崖。走着走着,包座河水突然猛涨,
淹没了河边的山路,红军中会游泳的奋力游着,不会的便往悬崖上爬去。
毛**带头跳进了冰冷的河水中。
当他游到了水浅的地方,湿淋淋地站起来时,问身边的警卫员有没有可以充饥的东西,
见警卫员没有吭声,毛**笑了一下。
毛**与张国焘北上和南下之争,与其说是军事争论不如说是意志的对抗。
此刻,即使与红一军团会合,中央红军的这支部队也只有不足八千人。
第五军团(第五军)、第九军团(第三十二军),还有朱德,刘伯承都还在张国焘那里。
毛**在以后的岁月里提及这段历史时,称之为他生命中“最黑暗的时刻”。
在黑暗中行走的毛**,强烈地意识到:一切需要从头开始。
但是,毛**坚信“我们一定要胜利,我们一定能够胜利”---从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在
瑞金成立,到一九四九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毛**对他的革命思想和政治信仰的执着与
坚守无人可比。
一九三五年九月十二日,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召开,史称“俄界会议”。中共中央、
中央军委领导以及红一、红三军团的主要指挥员都出席了这个重要的会议:张闻天、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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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古、王稼禅、刘少奇、凯丰、邓发、叶剑英、蔡树藩、林伯渠、李维汉、杨尚昆、林彪、
聂荣臻、朱瑞、罗瑞卿、彭德怀、李富春、袁国平、张纯清等。周恩来由于病情再次恶化没
有出席。
毛**的一个观点值得注意,建立川陕甘根据地的计划现在已无法实现,因为“现在只
有一方面军主力一、三军”了。所以出路是继续向北“打通国际联系”,在苏联边境创造出
一个根据地,”“途径是“经过游击战争”---此时,毛**没有关于陕北苏区的任何消息。
他在客观地衡量了目前红一方面军的实力之后,提出了打游击这样一个低调的军事策略;而
“打通国际联系”的方针将在此后一年多的时间里,成为红军在陕北和甘肃一带继续移动作
战的主要指导原则。并由此可以解释中共中央和中革军委在这一时期做出的所有决策的内在
原因。
从俄界出发向东北方向,至腊子口三百八十里。
红军出发的第一天就进入了原始森林中的白龙江河谷。白龙江是嘉陵江的一条支流,发
源于岷山的主峰,流经甘肃和四川交界处的河段是其最险要的地段,江水在乱石中奔涌,两
岸绝壁如削,一条古老的栈道高悬于绝壁之上。栈道是在绝壁上打孔架设而成的,上面铺有
木板,高悬于距江面一二十丈的半空,仅容单人通过。
为了阻止红军进入甘南,当地的反动武装对栈道进行了破坏,有的地方木板被拆下扔到
了白龙江里,有的地方横插在悬崖上的木桩被拔掉了。红军官兵一路过来,还没见过如此危
险的栈道,队伍小心地贴着悬崖向前蠕动,走到栈道被破坏的地方,红军停止了前进。悬崖
对面的森林中不断地打来冷枪。栈道上没有地方可以隐蔽,相还击,满眼林木寻不到目标,
队伍中不断有人负伤和牺牲,被子弹打中的官兵摇晃着跌下河谷,在湍急的江水中瞬间没了
踪影。必须寻找木材修栈道!于是,从栈道被破坏的地方开始,口令被一个人一个人地传递
下去:“可以砍树的地方赶快砍树,能够买到木板的地方用现洋购买。”就这样,口令一直
被传到还没有走上栈道的红军那里。等了大半天,木材和木板被一个人一个人地传递过来了。
队伍在栈道上停留的时间太久,没有饭吃,没有水喝,官兵们只能往干渴的嘴里塞点炒麦子。
红一军团一师参谋长耿飚的马在栈道上嘶鸣不已,因为害怕,马不但不走还乱蹦乱跳,
这样一来随时可能掉下深渊。马夫老谢想尽了办法哄着这匹马,抚摩它,跟它说话,给它麦
子吃,但是哄着哄着,他身子一歪,从栈道上掉下去,前后的战友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事,老谢已经不见了。老谢是福建建宁人,却有一脸北方人的络腮胡子,憨厚的性格深得红
军官兵的喜爱和尊敬。从苏区出发的时候,他负责一头大黑骡子,一路上无论多么危急的关
头,他始终拉着大黑骡子,无论骡子还是物资没有一点损失。部队到两河口的时候,大黑骡
子突然丢了,难过的老谢好多天不吃饭,只是闷着头吸旱烟。上级重新给了他一匹马后,老
谢对马的照顾更加精心了。红军队伍过草地时,他把身上的干粮全给马吃了,自己一个劲地
掏棉衣里的棉絮往嘴里塞。一师走出草地的时候,老谢身上的棉衣里面都掏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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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晚上十一点,红军的队伍才能陆续从栈道中走出。
红军沿着白龙江继续向东北方向走,队伍里有干部说:“前面有一道险要的关口,一军
团正在那里抢关呢。”
一九三五年九月十六日,红一方面军先头部队四团政委杨成武面对眼前将要攻打的一道
天堑惊讶不已:
我们来到前沿,用望远镜抬头一看,果然这里地形险峻极了。沿沟两边的山头,仿佛是
一座大山被一把巨型的大刀劈开了似的,既高又陡。周围全是崇山峻岭,无路可通。从下往
上斜视山口只有三十来米宽,又像是一道由厚厚的石壁构成的长廊。两边绝壁峭立,腊子河
从沟底流出,水流湍急,浪花激荡,汇成飞速转动的漩涡,水深虽不没顶,但不能徒步。在
腊子口前沿,两山之间横架一座东西走向的木桥,把两边绝壁链接起来, 要经过腊子口,
除了通过这个小桥别无他路。桥东头顶端丈八高的悬崖上筑着好几个碉堡。据俘虏称,这个
工事里有一个机枪排防守,四挺机枪对着我们进攻必须经过的三四十米宽,百十米长的一片
小开阔地,因为视距很近,可以清楚地看到射口里的枪管。这个重兵把守的碉堡,成了我们
前进的拦路虎。石堡下面还筑有工事,与石堡相互依托。透过两山之间三十米的空间,可以
看到口子后面是一个三角形的谷地,山坡上筑有不少的工事,就在这两处方圆不过几百米的
复杂地形上,敌人有两营之众,此外还有白天被我们击溃逃到这里的敌人。口子后面的腊子
山,横空出世,山顶积着一层白雪,山脉从横,据确切的情报,鲁大昌以一个旅部率三个团
的重兵,扼守着口子至后面高山之间的峡谷,组成交叉火力网,严密封锁着我们的去路。
腊子口,从川西进入甘肃唯一一条通道上的险要隘口。
九月十七日凌晨两点,四团的官兵被从睡梦中叫醒。他们是两天前在摩牙寺接到攻击腊
子口的作战任务的,军团规定占领腊子口的限期是三天。从摩牙寺到腊子口至少有一百公里
的路程。四团连夜出发了。十六日,他们穿过了白龙河谷,上山时大雪纷飞,下山却变成了
倾盆大雨,到达距离腊子口不远的山脚下,官兵们休息了一下,炊事员连夜做饭,吃饭后四
团继续赶路。在大雨中沿着泥泞的山路走了半夜,天亮的时候部队停了下来,给他们带路的
六十多岁的向导说,他上次来这里是十多年前了,现在前边没有路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走。
团长黄开湘和政委杨成武立即决定用指北针开路,刻不容缓地继续向腊子口前进。没走多一
会,先头一营就遇到了敌人。
对手是国民党军鲁大昌的新编第十四师第一旅六团,团长朱显荣。
腊子口是这个团的防区,六团不但齐额满员,而且还得到了五团一个营的加强。朱显荣
团长认为,在这样一个天然隘口配备了六个营的兵力显得有点过于谨慎了,但是师长鲁大昌
还是不放心。兰州绥靖公署主任朱绍良和驻扎在天水的第三军军长王钧都警告过他,如果让
红军从腊子口突进甘肃腹地,其罪责不可饶恕。特别是蒋介石在电报中格外强调,如果有重
要防地失手,“唯该防地军民主管是问,照失地纵匪论罪”!尽管鲁大昌也认为腊子口天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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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但当得知红军已经向腊子口方向开进时,他立即命令一旅旅长梁
应奎率一团的两个营,再加上旅直属部队,向腊子口方向紧急增援。梁应奎的增援部队也是
沿着白龙江向腊子口进行的,沿途大雨不断,道路狭窄,给养困难,机枪、迫击炮和驮弹药
物资的骡子均无法顺利前行。尽管鲁大昌数次来电催促,但是他们的行军速度依然十分缓慢。
当他们终于接近腊子口的时候,不但听见了枪声,而且看到一群士兵从山上溃败下来。一问,
说是一支红军正向腊子口方向攻击前进。听到这个消息后,梁应奎带领官兵们沿着小路慌张
地奔跑起来,到达腊子口时已是九月十六日晚。
梁应奎立即部署阻击阵地:一团的赵国华营在小桥的东侧修筑工事,在桥头堡上配备四
挺重机枪,原来在这里防守的五团王世惠营负责封锁小开阔地。正在部署的时候,朱显荣带
着几名卫兵跑来了,说红军到了腊子口附近,六团团部和预备队已经被红军打散,电台也丢
了。梁应奎顿时大骂起来:“你指挥的六个营,还没打仗就成了这个样子,如何向鲁师长交
代?赶快命令你的士兵上阵地!”朱显荣走了,谁知他这一走便不知去向,六团除了被红军
打死和俘虏的之外,也全散了伙。后来才知道,领受了防御任务的朱显荣一直跑进渭源县城
藏了起来。
四团先头部队一营没费什么力气就把攻击腊子口的道路打开了,但是,在一鼓作气向腊
子口攻击的时候却严重受挫。
腊子口的守敌决心利用天堑和红军决一死战。
一营的几次攻击都被猛烈的火力压了回来,不但没有任何进展,部队还出现了很大伤亡。
团长黄开湘和政委杨成武趴在前沿对腊子口的地形反复观察,他们终于发现了敌人防守
的两个弱点:一是敌人的碉堡没有顶盖;二是敌人所有的火力全部集中在正面,试图凭借隘
口天然险要的地形进行封锁。
敌人防守的这两个弱点恰是由于地形造成的。这里是一个狭窄的山口,两边全是高耸的
绝壁。绝壁几乎是笔直的陡峭得根本无法攀登,因此敌人在绝壁的顶端没有设防,碉堡也用
不着要顶盖。
黄开湘和杨成武同时意识到,如果能从绝壁上攀上去,就可以直接往碉堡中扔手**,
还可以向东攻击那片从正面无法冲过的小开阔地。但是,绝壁连看一眼都让人眩晕,如何上
得去?
四团的营连指挥员们集中在距离口子两百米远的一片树林里开会研究。会议开得很难,
谁都没有好办法。
下午四时,四团指挥所里挤满了人。军团和二师的领导都到了:林彪、聂荣臻、陈光、
萧华,他们轮流用望远镜向腊子口方向观察,都对那里的险要惊叹不已:绝壁间仅仅三十米
宽的一道口子,口子中还有一条水深流急的河,别说还有几个营防守,正面只要架起一挺机
枪,谁也别想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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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不断来电询问攻击情况。
红一军团的指战员明白、严格地说,红军现在已经处在绝路中了。别说不能南下,即使
南下路也被堵死了。
必须冲过腊子口,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经过反复的研究,决定还是派人攀登绝壁,迂回到敌人的侧后去。
四团召开了士兵大会,让大家出主意想办法。这时,一个从贵州入伍的苗族小战士站了
起来,他说:“我能从绝壁爬上去。只要我一个人爬上去了,就能扔下绳子,别说一个连,
一个营也能上去。”
所有的红军官兵都吃惊地望着他。
史料没有留下这个苗族小战士的名字,只知道大家叫他“云贵川,”因为他自参加红军
之后已经走过了云贵川三省。
这个年仅十七岁的苗族小战士大眼睛、高颧骨,皮肤黝黑,汉话说得不够好。他从小就
过苦日子,受过不少欺辱,脾气很倔,但参加红军后作战异常勇敢。
“云贵川”对黄开湘和杨成武说:“我在家经常爬绝壁采药。只要给我一根长竿子,竿
头绑上个铁钩子,能钩住绝壁上的树根、岩缝、石嘴什么的,我就能上去”。
黄开湘和杨成武看着他,不知说什么才好,两个人一个劲儿地点头。
四团立即确定了作战计划,由团长黄开湘带领一连、二连以及侦察组和信号组,攀登绝
壁迂回,凌晨三时之前到达迂回地点,然后发出一红一绿两颗信号弹。之后政委杨成武率领
二营正面强攻,六连担任主攻连,总攻击的信号是三颗信号弹。
杨成武还是对攀岩绝壁不放心,他亲自带人用一匹高头大马把“云贵川”送到了绝壁下
一个敌人看不见的死角。现在,红军突破腊子口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这个身子单薄的小战士
身上了。杨成武低声对“云贵川”说:“你爬爬看,一定要小心。”云贵川赤着脚,腰上缠
着一条用战士们的绑腿带链接起来的长绳,拿着长竿,先钩住了一颗小树的树根,往下拽了
一下,似乎很结实,于是猛地向上一蹿,像只猴子一样登了上去。杨成武后来回忆说:“我
和黄开湘同志,李英华同志,还有营、连干部,都屏住气仰视山顶,生怕惊动了云贵川,好
像是谁要咳嗽一声,他就会掉下来似的”。“云贵川”的身影越来越小,一会就不见了。绝
壁下的每一个人都不敢出声,但都很焦急。“云贵川”能否攀上去,决定着整个腊子口战斗
的胜负,甚至是决定着红军的生死。不一会,杨成武听见有人小声说:“他上去了!在上面
招手呢!”又过了一会,“云贵川”居然从原路下来了。小战士站在杨成武面前说:“我说
过,能上去嘛”。
天黑下来的时候,“云贵川”一个人先登上绝壁,在上面把绳子顺下来,上百名红军战
士开始抓着绳子攀登绝壁。
为了麻痹敌人,二营的正面攻击也开始了。
547
二营六连,一个月前还是红四方面军的部队,由红四方面军二九四团的一个营所编而成,
是一支能打硬仗的连队。两个方面军会合后,红一方面军给了红四方面军一些干部,红四方
面军为红一方面军补充了一些官兵,六连就是那时候被补充到红一方面军的四团二营的。在
二英里,六连和其他两个连的关系十分融洽,官兵之间相互亲密无间。六连连长杨信义和指
导员胡炳云都是政治坚强的基层指挥员。在连队的战前动员会上,全连官兵的求战情绪十分
高涨,大家争先恐后地报名参加突击队,最后决定由连长和指导员亲自带领十二个人打前锋。
这是北上红军最急迫的求生之战。
在密集火力的掩护下,杨信义和胡炳云率领突击队队员手拿大刀和手**悄悄地向隘口
上的木桥移动。在隘口阻击阵地上的国民党兵并不着急射击,他们一直等到红军突击队队员
接近了,才突然投出大量的手**。突击队伤亡过半,退了下来。
六连如此反复多次,依旧无法接近隘口。
四团组织宣传队队员向隘口上的守敌喊话:“红军是北上抗日,你们不要受长官欺骗,
让路吧,红军发大洋给你们回家!”
隘口碉堡里的国民党兵气焰嚣张,也喊过话来:“你们就是打到明年,也休想从鲁师长
的防区过去!”
毛**派人来到前言,问要不要增援。
午夜时分,正面攻击已经进行了四个小时。
杨成武对二营营长说,万不可在这里打成持久战,鲁大昌的主力部队在岷县县城,距离
这里很近,只隔着一座大山,如果增援,几个小时之内就能到达。如果敌人增援了,打起来
就会更困难。攀登绝壁的部队至今没有任何动静,他们定是遇到了事先没有想到的困难。我
们不能消极地等,还要加强正面的攻击力量。
六连再次组织突击队发动冲锋,但是无论如何都接近不了桥头。敌人扔过来的手**雨
点一般,弹片铺满了桥头几十米的岩石路。
黑暗中,可以看见牺牲的红军官兵的遗体躺在那里,六连连把他们拖出战场的机会都没
有。
炊事班送来了热腾腾的面饼和炖猪肉,心情不佳的六连官兵谁也不吃。
杨成武和连干部经过研究,为了在迂回部队到达指定位置前尽量消耗敌人,决定改变攻
击方法,由正面大规模进攻改成小组多点攻击。
六连决定组织三只敢死队。
当场有数十名党团员报名。
敢死队被分成两路突击:一路沿着腊子河前进,接近木桥后顺着桥墩摸过河去;另一路
直接向木桥运动,然后两组配合一起冲锋,夺取木桥。
敢死队队员很快就消失在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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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接近凌晨两点,全团都已进入总攻的位置,但是还是没有看见绝壁上发出的信号。
杨成武盯着表,又过去了一个小时,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正在着急,有人报告说:“敢死队
冲到木桥下面了!”
杨成武立即跑上去观察,果然,几名敢死队的战士竟然在敌人的眼皮底下涉水过河,到
了对岸。
已经是下半夜,腊子口守敌实在是困倦了,红军也似乎停止了攻击,于是他们都缩在工
事和碉堡里打起了瞌睡。
六连的敢死队队员顺着绝壁边缘一点点地靠近,其中四名战士已经到达了碉堡下面一块
岩石的死角处。
一不小心,一名队员踩断了一颗小树。
敌人惊醒了,又开始了疯狂的扫射。
指导员胡炳云在枪声响起的那一瞬间,带着一个排立即扑了上去。在敌人只注意桥下的
时候,他们扔出了一排手**,接着就冲进了桥头敌人的工事里。桥下的敢死队员一听枪声
响了,一齐呐喊着翻上桥面,狭窄的木桥上,双方官兵在黑暗中扭打在一起,红军的几十把
大刀上下飞舞,木桥上血肉横飞。一个战士赤手抓住了正在射击的敌人的机枪,一使劲就连
人带枪扯了过来。一排排长在砍杀中被子弹击中,他的身体摇晃了一下,然后扶住桥栏喊:
“同志们!敌人已经支持不住了,向前冲啊!”
杨成武急的手心都在冒汗。敢死队在木桥上已经短兵相接,急需后续部队冲上去增援。
但是迂回部队依旧没有信号,如果破坏原定的总攻计划,很可能和迂回部队的作战脱节。可
不命令部队发起冲锋,六连的官兵只能独自与敌人血拼,一担让敌人反扑回来,攻击的努力
将前功尽弃。
腊子口!
山风呼啸,河水怒号。
黎明前的黑暗中,峡谷里的肉搏声惊天动地。
突然,两颗信号弹从山后升起来了,一红一绿。
接着,三颗信号弹升空了!
这是总攻的信号,
在腊子口前沿阵地上,红军所有的武器,包括军团支援来的迫击炮,一起开火了,参加
总攻的官兵从隐蔽处蜂拥而出,向腊子口隘口冲了过来,杀声在峡谷中回荡。
国民党军的碉堡上面突然出现了红军,扔下来的手**如同暴风雨。
腊子口上的木桥迅速被红军控制,红军官兵们从桥上冲过,向敌人的防御纵深席卷而去。
这是最后的时刻。
也许久攻不下聚集了太多的仇恨,四团的先头部队打疯了一样。突破了隘口的前沿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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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敌人装满弹药和补给的仓库里或是抱起一堆手**,或是抓起一挺机枪,一路猛追下
去。在那片小开阔地上,红军没有遇到抵抗,一路冲到了敌人第二道阻击阵地前。迂回部队
从一侧压了下来,一个小时之后,敌人放弃了抵抗,在黑暗中溃退而去。
四团的三个营继续向岷县方向追去,山路上到处是敌人的尸体和各种枪支物资。突然,
敌人不知道从哪里向这里开炮了,炮弹没有任何目标地乱落。在隆隆的炮声中,红军宣传队
已经跟随着追击部队一路写满了红红的标语:“追到岷州去,活捉鲁大昌!”
毛**很快就得到了报告:腊子口已在我军手中。
一夜没合眼的毛**高兴地笑了起来,对警卫员喊:“搞点吃的,吃饱了咱们就上路!”
红军大部队通过腊子口向北翻越岷山。下了岷山就是大草滩,走到这里就走出了藏民聚
居区。先头部队在占领了大草滩后,缴获了大量的粮食和盐巴,部队在也不饿肚子。
此刻的毛**叫来了红一军团侦察连连长梁兴初和指导员曹德连。毛**说,现在红军
已经不再挨饿了,必须出去找点“精神粮食”来。梁兴初明白毛**的意思,过去在红军转
战的路上,毛**经常对他这样说。毛**对精神食粮的解释是:无论是杂志还是报纸,只
要是近期的和比较近期的,都要搞些来。
梁兴初,江西吉安人,二十二岁,是个胆大心细,作战勇敢的红军基层干部。在经历了
无数残酷的战斗之后,他成长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的著名将领。这个外号“梁大牙”的军事指
挥员,率领着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十八军无论是在解放战争中还是朝鲜战争中,所向披靡,
战功卓著。
红一军团侦察连官兵装扮成一队国民党军,直接进入了还没有被红军占领的哈达铺,连
长梁兴初穿的是国民党军中校的军服,指导员曹德连穿的是少校军服。哈达铺县城里的国民
党党部书记,保安队队长和当地的士绅们赶忙出来接待。梁兴初正和这些人聊着天,想了解
些情况,突然来了个直的国民党军官,是鲁大昌新编第十四师的一个少校副官,从兰州来路
过这里。梁兴初自然也和这位少校聊得火热,并在少校下榻的地方收集了不少报纸杂志。最
后,梁兴初亮明了自己身份,然后把这个国民党军少校绑了起来,连同收集的报纸杂志一起
给毛**送了过来。
毛**一页一页翻看着这些报纸杂志,终于看见了令他眼睛一亮的消息:徐海东率领的
红军到达了陕北,与***的陕北红军会合了。毛**希望能得到更进一步的消息。果然,
一份杂志上刊登了一副国民党当局绘制的陕北根据地略图。
这个晚上,毛**说他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红军先头部队占领了哈达铺。这是一个富足的小镇,以盛产中药当归闻名。国
民党县保安队被打跑了,百姓对红军表现出极大的热情。
在哈达铺,梁兴初又给毛**收集到了大量的《大公报》。其中一张《大公报》被贴在
耿飚住的那家房东的墙上,耿飚在付给房东一块大洋之后,小心地将报纸揭了下来。国民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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