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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交谈没有结果,双方不欢而散,回去都在猜摸对方的心思,魏显红急的抓耳挠腮,他再次找到平安,指责他的办法不行,要求平安和他再去与她们谈一次,万一不行就要来硬办法,平安对他讲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上次咱们把意思已经给她们讲清楚了,她们会考虑的,要相信目前情况下她们比咱们心急,现在是比耐心的时候,千万不能心急,估计过不了两天她们就会主动找你谈,魏显红勉强信了平安的话。果然第二天林元强老婆给魏显红带话想和酒店这边再谈谈,魏显红接到消息后觉得杜老板猜的很准,这次还想让他和自己一起去谈,关键是他想既然杜平安对那个何明雪这样上心,这件事一定要拉上他,不能轻饶了他,关键时候他这个大老板还要替何明雪出点血拿点钱才行。
上次谈完回去,林万强老婆和小舅子琢磨了很久,她们基本同意对方的处理意见,主要问题就是要看对方给多少钱了?其实应该要多少钱她们自己心里也没底?需要回去好好地商量一下,要少了自己划不来,要多了怕对方不同意,得计算个最少数目来,然后尽量多要些,另外一个问题是对方提出来要让她们想办法来解决林元强,两人似乎都听出来对方的意思来,当时她们吓得心惊肉跳,回去姐弟两人目瞪口呆地瞅着对方半天都没敢谈论这个话题,心里都在盘算着却谁也不敢表态,其实关于老林今后的问题她们比谁想的都要多,在这之前姐弟两人不止一次地说过此事,她们的心中早就闪现过这样的念头,但是当对方正式提出来时她们却害怕了,当着平安他们还是装着惊愕不已的神情来,这也是为了抬高价码的态度,对方既然提出来说明这是他们的软肋,正好一次来多要些钱,但是回去后两三天了一直没见对方来找她们继续谈这事,林元强小舅子心急如焚终于忍不住再次和姐姐说,对方看来不急咱们可等不起呀,既然对方提出来姐夫今后的事来,证明他们早已经有了想法,酒店这边也怕姐夫的事拖得太久损失太大,咱们可以主动找他们去谈,让他们讲出办法来,这样还可以多得到一些补偿,于是姐弟两人把一切商量好后就找到对方要求再次谈谈。
这次还是和上次一样,在医院对面的小酒店里进行,不过这次平安他们没有叫李树明一起来,还没正式谈林元强小舅子先问平安:“杜老板,你上次讲的让我们自己想法处理我姐夫到底是啥意思呀?我一直没想明白?”
平安就对他说:“意思就是一次性地解决这件事,酒店这边以后再也不管你姐夫了。”
“这个自然,咱们协商的就是一次性解决的办法嘛。”
魏显红却在边上插话说:“我们的意思是按照你姐夫死了的方案来解决此事,你姐夫要是这样半死不活的怎么解决?”
林元强小舅子回话说:“那你的意思是非要让我姐夫死了?这不是害人性命吗?可是违法犯罪的事呀。”
魏显红怒怼他说:“什么害人,什么违法犯罪?你姐夫现在躺在病床上跟死了有啥区别,你想想他这样跟个活死人一样躺在床上啥也不知道多受罪呀,你们要多替他想想,这是在医院里还有医生护士照看着,要是在你们农村家里早就不行了,当真的生不如死,你姐夫要是有能力自己早就想着去死了,你们这样做是在帮他知道吗,帮他少受罪,叫他早几天到天堂去享福去懂嘛。”
林元强老婆却不愿意了:“你这叫什么话?他就是啥事不干不说话,起码会喘气,身子是热的,这人一旦走了,可啥都没有了。”
平安叹了口气说:“唉,别生气,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你们理解错了,我们可没有害人的想法,但现实摆在面前魏经理也是替你们着想嘛,做什么事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们管不着,不过你们要想好了,一旦那一天你姐夫这口气上不来走了,那时候咱们商谈的价格可就不一样了,这边一分钱也不会多给你们的,你们万一想多要钱的话就只能去法院告状打官司了,那时候不仅损失大还要劳神费精力,想想看划不划算?”
姐弟两人又交换了一下眼神,弟弟色厉内荏地说:“哼,我们就不信了,打死了人,还没个讲理的地方了?”
平安笑着说:“兄弟你好好想想,你姐夫并不是一点过错没有哇?他可是伤人在先,那个打你姐夫的小姐属于正当防卫呀,你们想想法院就一定会支持你们,打官司一定会判你们赢?再说了能在陇中市里开这么大的酒店,做这种生意的人,能是一般人吗?我再给你们说个事,上次来的那两个人你们见过了,那天没告诉你为啥他们来了,现在告诉你他们为啥要来找你们,你姐夫咬人家那个小姐的脸就是那人的亲表妹,本来要找你们算账的,当时被我们好言拦住了,你们想想人家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被你姐夫毁容了,传出去一家人的脸面往哪里搁呀,就是以后哪个男人会要这样的姑娘,还嫁的出去吗?她的日子比你们还要苦,若说打官司,这位姑娘要告你们给她赔钱,你们说该陪多少呢?现在你姐夫是在昏迷之中,人家不好去告你们,一旦清醒过来光是陪这问姑娘的损失费,说个不好听的话,你姐姐把全部家当赔上都不够赔,回去好好琢磨吧,见好就收别再固执了,行了我的话也只能说这么多,你们想通了咱们再来谈,想不通算我今天白说了。”
姐弟两人听了平安这话相互瞅瞅沉默不语,平安也小声对魏显红说:“咱们就别再提林元强后面的事了,一切由她们去处理,这样少找麻烦,今天咱们之谈钱的事。”魏显红点头同意,林元强小舅子起身要上上厕所魏显红便跟到卫生间去偷偷对他说:“唉兄弟你这些天在这里也辛苦了,你是为你姐姐好,我们也是怕麻烦才想拿钱来了却这件事,要不是我们还不管这件事了,看你们怎么办去?打官司我们也不怕,行了兄弟,咱们往日无仇近日无冤是事情逼到这份上了,多余的话就不多说了,知道你也不容易,你要是能劝动你姐姐尽快了了这件事,我单独给你一万块钱谢谢你,怎么样?”他听后瞟了魏显红一眼什么也没说出去了。
回去后姐弟两人在外面嘀咕了半天才又进来,他开口说:“我姐姐想听听你们打算给多少钱?”
平安反问到:“你们打算要多少钱呢?”
“我姐夫是一个挣工资的干部,我姐一大家人都靠他生活哩,他这样不仅增加了家里的负担,今后家里日子就没法过了,细细算算你们最少你们也得给···四十万元吧?”
平安一笑说:“哎呀好兄弟,你姐夫一个月也最多就三百块钱吧,一年也就三四千来块钱,你们要这么多可是他一百多年的工资呀,你们觉得合适吗?咱们谈事情应该有个基本的标准,就是谈生意也要有个起码的行情吧,别来个狮子大开口这后面就没法谈下去了。”
听了平安的计算她们没法反驳,停了一会他又说:“我让你们说个价,你们不开口却让我先说,说出来了这会儿却又不同意了?”
魏显红急着说:“说话要合理才行,我们算过了,这件事双方都有责任,都要承担一些,我们吃点亏算了,最多给你们四万块钱。”
姐弟两人马上说:“那就没法谈了,现在不比以前了,啥都在涨价,四万块钱能干啥?咱们现实一点,少于二十万块钱就不谈了。”
见对方很难接受,魏显红又说到:“四万块钱不少啦,现在一个人不吃不喝十几二十年也存不到四万块钱,算了,见你们也确实可怜,我再给你们加两万总共六万块钱,行就定写个字据,不行就算了我这人不愿意扯来扯去的麻烦。”对方还是不同意,魏显红一气之下便要走,此时平安叫住了他:“魏经理别急嘛,我再给你们圆个场,一方加点一方降点,你们看捌万元如何?”
那姐弟量还是不同意,说让一点可以,最少也要十五万元才行,魏显红是一分钱也不加,谈判僵持在这里了,平安为了尽快促成这件事,也没征求魏显红的同意就说:“这样吧,我擅自做主再给你们再加一万块钱,九万元,行了马上定协议,不行就算了,我也不跟你们耗这时间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姐弟两人见平安真的要走,知道已经到了顶点了,也就点头同意了,平安也很高兴马上起草了一份协议让双方签字按手印,林万强老婆颤抖着不敢签字按手印问:“钱怎么给我们呢?”
魏显红说:“这个简单,你签完字按完手迎后明天我就先给你两万元定金,等你们办完出院手续后我就把余下的钱一次性地给你,今后谁不找谁。”
姐弟两商量基本同意,平安在边上说:“为了对你们双方负责,我看还是到公证处去花几百块钱做个公证,这样免得今后扯皮。”
姐弟两人一听要花钱便不愿意去了:“我们既然同意了就绝不会反悔,都忙着哩找那个麻烦干啥。”
魏显红也说:“就是为啥去找那个麻烦,有这个字据我才不怕谁反悔不认账。”接着双方决定过签完协议付了定金后立刻就去办出院手续。
她们离开后,魏显红还怨平安说:“杜老板不是你出钱,真是大方呀,我已经断定八万块钱,想着她们最多拖两天也就会同意了,你倒好一张口我又多出一万块,回去如何给唐姐交代呢?唐姐要是怨我的话这个一万块钱我就让你相好的何明雪出了。”
平安心里很轻松地说:“也行,她伤了人应该受到惩罚,回去后问问她,要是没有的话我先替何明雪垫上。”
魏显红诡异地一笑:“看来你的确看上何明雪了,既然这样还装什么装?”平安也没搭理他带点苦涩的一笑而过。
两天后魏显红带着钱给了林元强的老婆,另外还私下里给了林元强小舅子一万块钱,在医院的病床上躺了快两个月时间后家属主动结清了医院的所有费用要求出院,找车把林元强拉回家去,这件事处理的还算不错,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对碧水湾酒店来说悬了一个多月的这个石头终于落了地,魏显红接着又急急忙忙地重整旗鼓到处招人准备酒店开张营业,平安也很高兴,虽然魏显红向他要了一万块钱,他并没生气,能为明雪做点事让她渡过难关心里觉得很愉快,这件事对明雪也是一个极大的教训,她也在考虑家里的外债已经还清了,今后也不能干这种差事了,想从新找个事干,还准备和杜老板谈谈自己的想法,不过平安这些天很忙,一直没功夫来看她,这件事也就拖了下来。
造事双方自己把问题解决后,老张也回到单位,乡上开会对他进行了严厉的批评教育,还给了一个记过处分,他心里很不舒服,十多天后突然听说林元强在家里去世了,虽然他死的很不光彩,但是林元强也算当地一个有头有脸的的人物,按当地习俗家里举行了还算隆重的丧礼,亲朋好友都来参加了他的葬礼,在办丧事时林元强的的妹妹林元芳和嫂子产生一些不愉快,还发生了一些口角争执,老张和林元芳的男人以前是同学,两人关系很好,便上去帮着林元芳劝架,结果又被林元强老婆奚落一顿,加上在医院里照顾林元强的时间里又和他老婆和小舅子闹些矛盾,窝了一肚子火没处发泄,近来在单位像个龟孙子一样大气不敢出,想着这件事都怪老林怪,要不是他提出碧水湾酒店去玩那会有后面这些倒霉的事呢,单位处理自己也就认了,自己还受这姐弟两人的窝囊气,越想越觉得自己冤枉,他就琢磨怎么样才能出出这口邪气,考虑到这姐弟两人见财眼开,拿了酒店里的好处也不管男人的死活,真是无情无义的人,他就想着整治一下着姐弟两人,丧事办完后他抽时间就到林元芳家去,林元芳家在临近一个乡上,男人是一个做山货生意的,为人精明爱算计,老张来后便对她们讲:“唉,现在人心大大地坏了,我和你哥的关系最好,这次我两人一同出差,本来也就去酒店玩玩而已,没想到就出了这事···,你嫂子这人···唉、也没主见,就听他弟弟的鬼话,姐弟两人被酒店骗了,拿点钱就这样算了,也不管你哥的死活,我觉得你哥死的蹊跷,老林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我感到老林死的冤啦,我真为他叫屈,你这个当妹妹的应该为你哥的死讨个说法才是呀。”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此时林元芳也只好说:“没有证据的话你可别乱讲,一个女人家的照顾一大家子人难呢,也难为我嫂子了,谁让你们去干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真是丢死人了,算我哥倒霉呗,要是遇到你身上又能如何办呢?现在你叫我嫂子怎么管?”
“妹子你这话就有问题了,我可没有说你嫂子的意思,不过她不懂法是个糊涂蛋难道你也不懂吗?你哥的死完全是那个碧水湾酒店小姐打伤造成的,他纵有千般的错误也不能叫一个小姐打死了就算了的道理呀?哪里有打死了人不给个说法,给点钱就完事的道理呢?现在这件事大家都议论纷纷,说的你们家见钱眼开···等等,难听的话多了,难道你们也装着听不见能坐得住?”
林元芳听后说:“唉···人嘴两张皮,他们爱说谁还能管得住?让他们说去,说累了就他们就不说了,再说了你们两人去干的那叫什么事呀,一坨屎盖着不臭翻开来才叫臭,我可不愿意去丢那个人。”
林元芳男人也在边上说:“哎,现在别讲社会上的议论了,那些都是虚的,老张你讲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不过你给我们讲这些没用,这些你应该给我嫂子去讲,人家才是主人嘛。”
老张又说:“你们有所不知,这里面不存在谁是主人的问题,我为什么不去给你嫂子说,她们目光短浅被碧水湾酒店的人骗了,对方给了一点钱就把她们买通了,现在肯定不愿意去,老林是你亲哥,这件事你们为你哥伸冤正当理由,你们可以去呀,我问你,你哥的赔偿金是不是该给你老父亲分一点呢?在法律上是认可的,你父母养你哥容易么?谁家里的儿子也不是白养的,你们两口子好好想想,本来该是你哥给父亲养老送终的,现在你哥一走你嫂子还靠得住吗?最后就轮到你这个妹妹给他老人家养老了,人老了病多,以后花多少钱谁也说不清?将来老人家遇上事了再去问你嫂子要钱想想她能给吗?你们还不趁着这个机会给你父母要回来点养老的钱,错过了这个大好时机以后想明白了怕是就没机会了。”
林元芳听了这一番话心动了,想着他这一点讲的对,哥哥在没啥说的,现在哥哥不在了,前几天还为了老父亲以后的生活与嫂子发生了争执,看来以后老父亲一旦有事靠嫂子照顾那等于是靠屁吹灯的事,最后还得我这个亲生女儿来管,于是眼睛瞅瞅自己男人,两人对对眼神,心里合计了一会她又问:“那你说我们该如何为我哥伸冤呢?不找我嫂子能行吗?”
“当然行了,现在去找酒店商量已经不可能了,你们就以你老父亲的名义直接去告碧水湾酒店,请个律师写状子到法院去告状,我给你说有很多人为老林鸣不平哩。”
两口子商量一会儿又问:“你说的是真的?可我们不会打官司,从来没有打过,何况还要请律师到大城市去告状,我们连状子怎么写都不会,法院的门在哪里都不知道,如何告呢?”
“我给你们讲,只要你们决定打官司,其它的事就不用你们管了,我有律师朋友,一切交给他来处理就行了,到时候你们只要拿些律师费。”
“哦、还要钱呀?那你说律师费能要多少?别到时候拿回来的钱还不够给人家的费用可划不来,我们还不如不打这个官司,你可不能骗我们?”
“咱们什么关系我骗你们干啥?谁骗你谁就不得好死,你们要是不放心,咱们可以先到县城去找我那个律师朋友让他给你们分析分析看这个官司能不能打?如果他说不能那就算了,他要说能行那你们商量好了,我给你讲你哥这件事影响挺大,你们现在赶快借这股风,只要你们写状子去告碧水湾酒店,我保证一定会有很多人支持,到时候再给你父亲一笔养老用的钱,多好的机会呀,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林元芳两口子听得热血沸腾,不过她还是问:“我就不懂了,你为啥要这么热心帮我们?”
这位干部叹口气说:“看你问的,我这人就是一个热心肠,看着不平之事就想管管,更何况你哥和我是老同事,突然就这么死了我心里难过,就想为他讨个说法,另外你哥死了酒店给的赔偿金一分钱也没给你老父亲,我有点看不习惯。”
“噢、这些呀?那好,老张我们信你,你说怎么办我们听你的。”林元芳两口子这才决定绕开嫂子以父母的名义去告碧水湾酒店。
接着他们一同来到镇南县城,找到律师详细地讲了案情,律师经过分析后说这个官司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咱们告碧水湾酒店先要以刑事来告,附带民事赔偿,这件事影响很大,我有这个把握官司能打赢,接着他们在一起定下来委托协议,一切委托律师来办,律师答应先让她们把律师事务所的费用交上,至于给律师本人的费用可以欠着,等官司打赢了再收,林元芳两口子觉得这样很好,把利益绑在一起律师就更努力帮着打官司了,过了几天律师带着她们到陇水区法院去递上状子,案件走上了司法程序。
很快唐思南就知道林家人告碧水湾酒店这件事,她十分生气,她知道告状人是林元芳后就不太在意了,稍微做了了解就想着一定是林家人内部对财产分配问题上引起了纠纷,从而来打官司,魏显红手上有她嫂子签的协议,所以不怕她们,也没去理会这件事,碧水湾酒店这几天刚恢复营业,大家都把精力放在这上面了。
余哲林和思南两人越来越难以沟通了,她们思想上的隔阂也逐渐拉大,他感到这个老婆越来越难于驾驭越来越不听劝了,前一段时间去省上开会没在家,一回到陇中市就听到有人告碧水湾酒店的消息,他十分生气,这个老婆简直不省心,既然说不动她,那就不跟她说什么了,这两天也有同志给他汇报了近一段时间内市内一些娱乐场所现状,也了解到碧水湾酒店的一些情况,余哲林征求了几个人的意见后,大家觉得应该立刻对市上一些娱乐场所来一次全面细致的检查,净化社会空气,余哲林同意了大家的意见,他还特别提到了碧水湾酒店一定要严格地查一查,只要发现问题立刻让他们停业整顿,如有违法违规的行为要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通知下去后,公安局便做了详细的部署,干警对市内的娱乐场所进行了一次突击性检查,在检查到碧水湾酒店时竟然在一间包房里搜查出了毒品,还有一些赌博行为,公安人员加强了检查力度,立刻羁押许多人,魏显红和李树明也还其中,还有十多个小姐,还当场收缴了十来万元的赌资并全部没收,可以说碧水湾酒店内黄赌毒都有,公安机关当场对其进行了查封,魏显红后悔不已,他忌恨唐思南怎么不提前给他说一声,不过他进去后嘴很严,还想着凭着思南这层关系轻松度过这一关,他始终说酒店是自己开的,与任何人没有关系,他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魏显红承认一些小姐的特殊服务与自己有关,但是毒品和赌博绝对不是酒店搞的,是来的客人自己借着酒店这个场所自己搞的,与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后来公安人员调查清楚,毒品是其他进来消费的人员私自带进酒店的,这样对魏显红减轻了一点责任,但是组织卖淫罪却坐实了,公安局依据法律对其他相关人员做了处罚。
从某些方面讲查封了碧水湾酒店对思南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她以前对余哲林讲过,自己根本没有参与碧水湾酒店的事,这次出事后也不好找余哲林求情,回到家里余哲林也装着什么事没有的样子,思南观察着他的表情,几次想开口让他求求情,但最终还是算了,这次事件对思南震惊不小,这段时间来她也是提心吊胆的生活着,生怕魏显红把自己咬出来,那时候不好给老余交代,过了几天见没什么事了她这才放下心来,心想如果碧水湾酒店不让开就干脆不开了,今后不再干这些事,等这件事处理干净后也不和魏显红这样的人渣往来了,安心的过几天舒坦的日子,自己也没个一儿半女的,要那么多钱干啥呢。
碧水湾酒店里同时羁押了十多个人员,何明雪被单独关在一间阴暗的小房子内,在她刚出社会时,一人生死线上苦苦挣扎,心中充满了仇恨,她的反抗精神和耐受力达到了人生的顶峰,那时候啥也不怕,即便是自己用刀子杀了人被关进监狱也无所畏惧,心里反而有种复仇后的快乐,经过了这些年的磨炼,特别是王和全与平安对她的关爱和耐心教导,阳光照进了她冰冷的心房,心中那块坚硬的寒冰慢慢消融了,她感受到世上还是有好人,人与人的关爱让她感受到了人间的温暖,现在出事被关进看守所里后她开始害怕了,一个人在这个阴暗的铁窗之内感到无比凄然,不时地身子还瑟瑟发抖,她期盼着有一张温暖的手来拉她一把,期盼着平安来看望她一眼给自己战胜孤独的力量,她坚信他一定会来的,但是期盼了好几天了始终没见到他的人影,难道他不知道自己被抓起来了吗?还是他以前说的话全是骗自己的假话?
平安是第二天才知道碧水湾酒店被警察查封了,还抓了不少的人,当时他犹如五雷轰顶一般慌乱了,明雪这次一定被抓感到有些不妙?应该先了解好情况再来考虑如何解救她,平安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思南,只有她有能力解救明雪出来,有可能的话这次先不考虑明雪的感受,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告诉思南,毕竟有这层血缘关系,为了女儿她会竭尽全力救明雪出来,平安把电话打到思南家里想约她出来谈事,可是思南一听到是平安的声音立刻大发雷霆:“这会儿你还有脸来问我?都是你养的那个**干的好事,害她自己不说,连老娘都害惨了,叫她蹲一辈子监狱才好哩。”说完没等平安接话她便把电话挂断了,平安很吃惊,这次连她都气成这样,看来事情一定不小,现在思南在气头上说多了没用,平安放下电话便想着自己先找找门路见一面明雪,安慰安慰她,后面的事只有根据事情的发展在慢慢想办法了,在明雪被抓一周后的一个晚上,才有看守把平安偷偷地带上去见明雪。
漆黑的夜晚听到门外有人走动,明雪警觉地瞅着,突然见到是平安站在门口,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像是在做梦一般,平安小声地叫了她一声,见到了亲人她顿时激动万分,不顾一切地扑上去紧紧地抱住平安泪如泉涌,平安第一次见她在自己面前恸哭,既高兴又心痛,这应该是她真实情感的流露,他就象当年抱小雪儿一样抱住她劝慰地说:“别怕,没事的,听说这是一次统一行动,谁也没预料到,相信我一定会尽力想办法救你出去的,坚强点别怕事情总会解决的。”
平安的到来给了明雪以力量,一阵情感的宣泄之后,她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冲平安笑了笑说:“杜大哥谢谢你来看我,真的好激动,我一点也不怕,听说事情已经解决了怎么又突然被抓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好像魏老板也被抓了?”
平安回答:“是的,我考虑的不是公安局的检查酒店这件事,现在麻烦的是···唉怎么说呢,听说那个姓林的回去后不久就死了,家里人不服告了状,而且这次告得很厉害,具体一些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你别急,既然来了就安心的在这里待着,我想魏经理他们比咱们要急的多,事情总是要解决的,万一她们摆不平这件事也没关系,大不了咱们走法律程序,是那个姓林的先伤的人,你是为了分开他们情急之下才那烟灰缸伤的人,而且他是回去后才去世的,与咱们没多大关系,我到时候我给你请一个好律师,争取吧罪责减到最小,现在你还得在里面吃点苦受点罪,好好配合公安人员的工作。”
平安的话让明雪得到宽慰,她说:“杜大哥你放心,我不怕吃苦,待在这里面没什么大不了的,对我不算什么,我现在就后悔没能听你的话,这次又是一时冲动才造成了今天的结果,我应该承担这个罪责,杜大哥我知道办事要花钱,特别是这种事更要花钱,我想说你不要为我乱花钱了,你挣点钱也不容易,我在这里面多呆几年也无所谓。”
平安笑着说:“这些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心里有数,你现在就是要好好想想该如何配合公安人员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清楚,听律师讲你一定要说你掰不开林元强的手,看着姐妹疼的死去活来的,情急之下才顺手拿过东西打了他两下,千万不能让人觉得你是有意打的他,这点对你以后量刑至关重要,还有件事,这件事最好别让你家里人知道,我还是每个月以你的名义给她们寄点钱去,免得家里为你担心。”
明雪听后便不高兴:“杜大哥你不用管,她们才不会担心我哩,只会惦记着每月我的那点钱,这几年来我挣的钱基本上都给家里了,我算过也有几万块,家里的欠账不仅还清还有剩余,对我爷爷的承诺我也兑现了,心里踏实了,我不欠谁什么,这两天我见到想,出了这事是个事实,家里人知道了也好,要是有点良心认我的话可能来看看我,要是觉得我干的这个工作给她们丢人,也有可能此后就不认我了,杜大哥你觉得我的想法有道理吗?”
平安吱吱唔唔地说:“怎么会呢?你别想的太多了,我刚才的想法也不对,到时候公安局就会通知你们家乡那边的公安局,家里人自然也会知道了,想隐瞒是不可能的,算了还是顺其自然吧。”
看守过来催着快走,平安忙拿出五百块钱给明雪说:“你也知道,这里面吃的不好,给你点钱,遇到有些事别跟人硬来,拿钱能解决的就用钱解决吧,遇事学圆滑点,再别叫自己吃亏了。”明雪不要,平安硬性地塞给她手上,她说自己现在想明白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了,以后遇到事情会考虑好后再行动,并且从自己内衣里拿出一个存单来说:“杜大哥,这是我私自存的五千块钱,原来想着等再存一点以后和谁瞅个好生意合伙开个店,现在进来了一时也用不上,你先拿去,要是请律师的话就用了吧。”
平安接着说:“那我先替你保管着,以后请律师的费用你就别管了。”
明雪总感觉杜大哥对自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爱,她还是不相信世界上怎么会有无缘无故的爱呢?感到这与自己的身世有关,多少次很想问个清楚,总没遇上好时机,今天明雪又有这种冲动,但几次欲言又止,觉得现在时机也不太好,时间也不够,决定等以后有机会再细细地问个明白,平安看出了她的心事,现在也不好对她讲,便装着不知走了。
在林元芳状告碧水湾酒店这个案件上,除过把打人的何明雪羁押起来后暂时没处理之外,法院认为还是应该采取了调解的方式,对林元芳来说主要还是想多拿回来一些给老父亲养老的钱,魏显红出来后在法院组织下和林元芳做了几次协商,为了尽快了却这件事酒店再次答应给林元强老父亲八万元的补偿费,双方达成协议后也算是法院调解成功,魏显红给了钱后双方签了字,按照林元芳和律师的协议,付给了律师两万多块钱的律师费和其他费用外,林元芳两口子得了五万块钱也就完事了,这其中平安又出了一万块钱,对于碧水湾酒店里被抓的小姐,公安局按治安管理条例罚点款作为处理放回去了,李树明和魏显红几个法院以非法经营罪和组织卖淫罪分别判了一年和三年不等的刑期,后来接受了处罚回家去了,这件事唯独何明雪伤害人事件还没有处理结果,思南一直对明雪怀恨在心,就想这一切都是这个害人精造成的,让她在里面多待几年以解自己心头之恨。
对于魏显红来说在拘留所待上几天那是家常便饭,他无所谓,但是对他来讲进看守所蹲几天一定要蹲的值,这次事件后他觉得自己划不来,自己和兄弟们在经济上损失不小,出了事后唐思南也没有帮到自己,反而自己还给她承担了不少责任,思南知道这件事他亏了不少钱,看出来他那不满的情绪来,她对于这种亡命之徒还是有所忌惮,就怕他突然暗地里做出一些预料不到的事来,就是到自己单位去闹点事来自己也承受不起,为了安抚他让魏显红不要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来,思南专门请他和几个兄弟吃了顿饭,当面给他解释眼下的情况,酒桌上他再次给思南提出把碧水湾酒店从新开起来的要求,并且保证这次一定好好管理,绝不给你们添一点乱,思南给他说:“现在已经不可能了,我也不想操这个心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现在上面管得很紧,别再碰这个风头了,还是各自去找更好的生意做吧,今后你有什么困难我要是能帮上忙,一定尽力帮你们,酒店的事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魏显红心里虽然及不痛快,但也只能这样了,一切按照思南的意思处理完酒店的事,曾经红火一时的碧水湾酒店人去楼空,孤寂地矗立在阴水河畔,渐渐地被周围的荒芜所掩埋,投资碧水湾酒店的福建老板张军辉还想把酒店处理掉,但是出了这件事后酒店再低的价格也无人问津,后来一气之下也懒得管,磨蹭一段时间后空手回老家去了,偌大一栋楼没人照看,里面的设施以及门窗逐渐的被周围的村民拆卸完了,现在已经破败不堪,有些村民干脆在里面关进了一群牛羊,河边的水草丰美,放牛放羊十分方便,也只能发挥它最后一点价值了。
何明雪这件事上法院和检察院有不同的看法,有些认为她是防卫过当,有些说她应该算是故意伤害罪等等,迟迟没有给她判刑,此时平安到处活动请律师为她辩护,这其中因为林家人没有过多的追究何明雪的责任,律师说法院可以从轻处理,比如判个两三年刑期等等,平安心急又来求过思南几次,现在还不好直接说她们之间的关系,只希望原谅明雪找关系帮帮她,思南恨透了平安这种做法,还义正言辞地把平安训斥一顿,有时她火冒三丈的对平安发顿脾气,对平安热讽冷嘲的挖苦一阵子,有时还侮辱几句,平安实在受不了她那尖酸刻薄言语,但是为了明雪能早日出来他还是忍了,后来平安觉得就这样去找思南不管用,他琢磨着干脆就把明雪和她的关系讲给清楚算了,要是知道明雪是她的亲生女儿定会竭尽全力救明雪出来,以后明雪有了她这样有权有势的母亲作为靠山,再也不会说那些屈辱,干那些下贱的营生了,而且还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但是考虑到目前她们两人的思想状况,多少次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明雪的脾气性格平安是见识过的,如果她思想不认可这个母亲,冒然讲出真相怕适得其反,另外思南这高傲冷血的性格自己也拿不准,突然给她找一个坐台小姐来当女儿她会不会怎么想呢?她要是觉得这样的女儿给自己丢人了,那会把事情搞得更加糟糕,这样的后果平安不敢承担?于是他决定还是稳妥些好,可是话又说回来,平安现在心急如焚却又束手无策,不去求思南自己势单力薄又能怎么办呢?搞得平安焦头烂额,他总想找个最合适的时机再挑明这件事。
明雪被羁押已经快一年了,他去见过几次明雪,虽然每次去明雪并没有问他自己的情况,可是平安从她那期待的眼神里看得出来她的焦虑来,为了让明雪安心,每次平安都主动劝她说不要着急,我正在托关系活动,给她请了市上最好的律师,走司法程序要慢一些,反正现在待一天以后就会少一天,安心地待一段时间吧。
碧水湾事件处理完也有多半年了,明雪的案件迟迟没有结果平安十分焦急,前面酒店里那个阿强早已经回南方去,现在思南没事可做心里极度的空虚,整天浑浑噩噩没精打采,近来虽说和余哲林相处的还算协调,但是夫妻生活却寡淡无味,以前两人都很少亲昵,现在更是谁不理谁,在家里各干各的事,余哲林还有事业可以忙,思南一下失去了挣钱的乐趣和男人的滋润,顿时觉得自己成了老太婆,想想几个男人目前都远离自己,唯独一个杜平安这次为了那个小**还和自己闹得不愉快,她感到十分的不爽和孤独,每天都想着用什么方法来排解心里的空虚,这天平安心烦意乱,他想再做一次努力,再去试探一下思南,如果可以还得求她来帮助解决明雪的事,此时也不能完全顾及明雪的个人感受了,看情况方便的话干脆对思南讲出明雪的所有实情来,平安考虑周全后便给思南去了电话,突然接到了平安的电话,而且还约她出去喝茶聊天,心里虽然有忿恨但还是有点激动,以前的一些不愉快也渐渐淡忘了,她没加思索地应允了,并且做了一番打扮,换了一身新衣服按时赴约。
平安知道思南特别注重人的形象,为了获得她的好感平安也装扮一下来到茶馆,思南见平安与前面略有不同,他的衣着也是精心搭配过的,看来他很重视今天的约会,不禁的心里暗喜觉得今天一定有戏,于是她一坐下便调侃地问:“杜大老板怎么没去约个小姐玩玩,和我这个老太婆出来有啥好玩的?”
平安脸一红,尴尬地说:“唐姐你别笑话我了,很长时间没和你聊天了,也想当面向你问好。”
思南见他这样立刻猜出来他十有八九是来说那个晴雯的事,便用话先堵住他的嘴:“言不由衷,越来越不老实了,我可把话说在前面,咱们谈啥都行,你要是还为你那个小情人说情的话别怪我跟你翻脸。”
平安心里一震,这女人果真厉害,但既然已经来了,又不能走了,先慢慢来有时机的话再谈,没合适的机会那就算了,于是便说:“唐姐,今天主要是出来坐坐,顺便谈谈毛巾厂房地产项目的事,本来早就该给你汇报了,但是这段时间出了那么多的事,想着你心里烦就没打扰你,现在事情解决了你也没其它啥事,想问问你后面有啥打算?”
思南听后思索半天才叹口气说:“唉···能有啥打算呢?没什么打算,陇中这地方穷,房子卖不上价,原来以为能挣多少钱哩,结果···唉搞了这些年,劳命伤财没意思,说实话这个项目这些年还没有碧水湾酒店一个月挣得多,算啦我也累了,不想劳神了,你看着办吧?有啥需要疏通关系的我还是会帮你的。”
“没有唐姐支撑着我啥也干不成,你要是不想劳神了,我也就不想再搞下去了,以后还是干点我的本行算啦,挣点小钱发不了财能养家糊口就行了。”这些话不是今天平安的主题,随口说说而已,主要内容此时也不好张口,于是两人就闲谈一些其他的事,都感到无趣极了,后来思南忍不住了,开口问:“你就这么说些寡淡无趣的话吗?”
平安心里清楚,此时要她讲明白点:“唐姐你觉得啥有趣,请你吃饭行吗?要不今天喝点酒醉上一醉?”
思南说:“我不饿,最近没食欲,也不想喝酒,最近感到太累了,心情也不好···找个地方给我按摩一下吧。”
放在以前倒也无所谓,可此时平安觉得十分的难为情,但是今天是来求她的,既然她有求与自己,就有机会向她提出要求了:“好,愿意为你服务,唐姐你先坐,我去开房间。”
思南点点头,平安就在附近找了合适的宾馆开了房间,给思南打了电话,自己做好准备在房间里等着,思南进来后,直接躺在床上头朝外边,平安就按照以前给她按摩的手法进行按摩头上的穴位,见到她心情很好平安有些操之过急,还没按摩一会儿平安就说了:“唐姐我就一件小事想求求你,不知该说不该说?”
平安的手法和阿强比真是天差地别,不过思南心不在此,听到这里也没多想顺口说:“说吧。”
平安迟疑片刻再次鼓足勇气说:“碧水湾的事已经过去这么张时间了,别的人都出来了,何明雪现在还关在里面,我就想求求唐姐找关系给她疏通一下,她真的挺可怜,还有我想告诉你···。”
思南的脸色瞬间变了,想着你跟我在一起还在惦记着那个臭**,竟然拿这个来作为交换条件让我给她办事,想到这些她立刻神经质地坐了起来,冲着平安大发雷霆:“杜平安你算个什么东西,又提起这个贱人来了,你也真是个贱骨头,你觉得我会同意这个条件吗?说实话没有你那个**碧水湾不会这样垮掉的,她给我造成多大的损失你算过没有?还好意思一而再再而三的来反复求我救你那个小贱人,今天我就明确的告诉你,我毁了她的心都有,真是不明白了,这个小贱货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为她卖命,你们真是一丘之貉,告诉你今后少来烦我。”说完气冲冲地穿上外套,提上坤包一扭身走了。
平安没想到怎么就把她气成这样了,他很害怕,怕她把这个气在撒到明雪身上,此时平安真想求她留下来,把刚才的话说完,要是她知道明雪的身世后也许会改变做法?可是平安犹豫了,现在倒不是怕思南怎么样,而是怕明雪一时接受不了,平安不知该怎么办好,不好过多的给她解释,见她依然离去也没再挽留,瞅着她远去的身影,平安呆呆地站在屋子中间,后悔自己太莽撞太沉不住气,把事情办砸了,这下靠唐思南解救明雪的想法彻底成了泡影,他坐下来生了半天的气,不过最后也想开了,这样也好,免得今天在她面前难为情地脱衣服,以前还能忍受,没多少心里负担,自从找到明雪后,真不知道以后该面对唐思南,想起来就觉得臊得慌没脸见人,如果此后就这样断绝了与她的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至于明雪的事,只好另想办法了。
冬去春来四季更替,明雪在看守所里熬了一年多时间才终于有了结果,在这期间平安下了不少功夫,没有思南的帮助也只能用钱高价聘请律师来为明雪辩护了,至于这样走得通走不通平安心里没底,反正有病乱投医嘛,他专门把陇中市最好的律师请来为明雪辩护,另外还去了西安市请来了政法学校的专家来,这件事在陇中市里还引起了轰动。
最后在多方面努力和律师的极力辩护下陇水区法院认为,何明雪防卫过当以致人伤残,至于林元强的死与何明雪没有直接关系,此后判了何明雪有期徒刑四年,由于前期已经关押了快两年时间,后期由于明雪在里面表现不错,几次受到表扬,监狱里面又给她减了一年多的刑期,明雪又服刑几个月后被释放出狱,在这期间平安再没对思南提起过何明雪的事,他一直熬着要等明雪出狱后自己来决定这一切,知道明雪要出来了,平安已经在家里激动了好几天,他没有通知任何人,这天平安只身一人去接的明雪,这几年憋在平安心底的许多话这次要单独对明雪讲出来,他已经对明雪的未来做了规划,有许多事要与她商量,接到明雪后平安直接把她带到早已经安排好的宾馆,让她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又大吃一顿,要说的话太多平安一时不知从何讲起,见到明雪精神状态不错,平安安心了,他长长地出了口气说终于解脱了,顺口便问她今后有何打算?
明雪想了一会说:“陇中这地方是我的伤心之地,从我进去后家里人连个话也没带给我,杜大哥这里除了你之外我已经没什么可留恋的了,在里面我已经想过了,出来后准备联系一下过去的姐妹,想到南方去闯闯。”
平安感到很失望,接着劝她:“我觉得吧你还是别到外地去,南方虽然经济发达,但也不是天堂,我也到南方去闯过,哪里都一样,你这性格直率,我很为你担心,我想你还是留下来好,先休息一段时间吧自己调整一下,以后找个工作干也行,你学习好,不行去上学也行,这些我可以帮你做得到。”
明雪听得心里暖融融的,她越来越觉得杜大哥对自己有种很奇怪的情感,真的比亲哥哥还要好,非亲非故还伤害过他怎么会这样呢?此时她又想起来以前平安问她屁股上的胎记这件事,当时自己恨他也没兴趣,他也不明说,现在是时候了,她很想解开这个谜底,平安见她没说话以为同意了,接着又说:“你这次出来先不要到外面去,让人发现不好,容易找些麻烦,不行就到我家里去住,这样方便些。”
明雪有些奇怪,便问:“杜大哥,咱们非亲非故,我一个当小姐的,又刚从那地方出来,你不怕自己的名誉,但是嫂子能让你这么做吗?还是不要给你找麻烦了吧。”
关于提出小蓉这个问题平安心里倒是有些拿不准,媳妇这一关也是不好过,但总是要过的:“这倒是不要紧,给她讲清楚就行了,你嫂子这人还是讲道理的。”
明雪莞尔一笑说:“虽然你是个正人君子,从来没碰过我的身子,但是这种事给嫂子讲的清楚吗?怕是鬼都不会相信吧。”
平安脸有点红:“还是你考虑的仔细,要不这样吧,先给你租间房子暂时住下歇几天,后面的事慢慢再说。”
明雪同意,平安从包里拿点钱给她说:“你刚出来租房子和生活都需要钱,这一千块钱你先拿上用,我就不打扰你了,明天再来看你。”
明雪没有推辞接过钱,平安要走时,明雪叫住了他:“杜大哥你先别急着走,我这会没事,以前你不是问我右边屁股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吗,当时我没理你,今天就让你证实一下。”说着她便开始脱自己的裤子,平安见她的举动,知道她不光是要自己看看胎记那么简单,忙制止她说:“别、别脱我不看了,其实你当时的言行已经证实了我的猜测,不用看了,快把衣服穿好。”
明雪并没有停止,她继续着自己的行动,还一边情意切切地说:“杜大哥,以前我真的不懂事,对你做了那些错事,你不但没忌恨我,反而一如既往的帮助我,真心地关心我,真叫我汗颜呐,我想这辈子没什么可以报答你的了,现在只有我这不太干净的身子还有点价值,你要是不嫌弃今天我就奉献给你。”说着便把身体王平安身边靠。
平安急的后退几步,大声呵斥到:“你这是干啥,快把衣服穿好,女孩子要自重点,告诉你我这样做没有一丝的杂念,只想对比好,只要你开心幸福我就很开心,就这些。”
明雪没见过他在自己面前这么凶过,当时吓住了,她忙把衣服披在身上盯住平安疑惑地问:“这是为什么呀?请你告诉我,再也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下去了。”
平安觉得已经水到渠成是该告诉她真像的时候了,他坐下来说:“本来想休息几天你精神状态好了再对你讲这些,既然你问起来了就对你说了吧,从那里开始呢?事情很复杂,与你的身世有关,这样吧,等我把工地的事安排一下,带你去个地方,到时候你什么都知道了,怎么样?”
明雪呆呆地点点头,平安想了一会说:“那好,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一天,明天我去安排事,后天一早我来接你,咱们就出发。”
平安回到家里本想给小蓉讲这件事,但是考虑到目前还没有正式给明雪讲清楚,还不知道她会是怎么样的反应,加上刚才在宾馆里明雪那样的举动让他一下乱了方寸,怕给小蓉讲不清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想着还是等明雪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她的情绪也稳定了再给小蓉说,于是他给小蓉说自己想回家去看看母亲,两三天就回来,让小蓉多注意一下工地的事,平安去了工地安排事,小蓉也到街上买些营养品让平安回去是带上,第三天平安提上东西先去了宾馆把房间退掉,带着明雪去了汽车站,买了票一同回磨子沟去了。
这两天来明雪一直紧张地等待着自己身世大揭秘的时刻,她有些担心和害怕,也很高兴和激动,现在她不想多问平安关于自己的事,而是细心地观察着他如何给自己证明这一切,到了阳山县后她便想难道自己是阳山县人,却怎么又到了定原县呢?虽然有许多疑问,但她始终没问平安,从开始一直跟着他,到阳山县后接着又去坐上了去玉龙乡的班车,现在乡村公路比以前要好多了,一个半小时就开到磨子沟了,平安说:“坐累了吧,马上到了。”
下车后平安带着她慢慢地走着,指着远处的房子对她说:“我们这个村子叫磨子沟,属于玉龙乡管,前面两棵桂花树边上的屋子就是我的家。”
平安家的房子虽然前些年翻修过,但是总体格局没有变,特别是门钱的小院落和通向公路的那条青石条铺的的小路依旧是老样子,每快石条的大小形状间距一点没变,这条路走的人越来越少了,自然的风雨把石条上的泥土清洗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石条中间长出很多的小草,两边开满了各色的小花,在微风里摇曳闪动着,似乎在招手欢迎主人的归来,时间在小路上凝固了,明雪的脚轻轻踩在上面,时光如同倒流着,那些模糊的记忆中的碎片在脑海里沉睡多年后,被这些眼前的物像慢慢地唤醒,在她的思绪里浮现,明雪惊愕不已,眼前的这一切过去不时地在自己的梦境中出现过,特别是小院内那两颗高大枝繁叶茂的桂花树更是象刻在脑海里一样,自己好像在两棵树中间荡过秋千,一切都让她感到很熟悉、亲切,现在正好是桂花盛开的时节,空气中扑鼻而来的丹桂的香气更让她记忆犹新,明雪禁不住地说:“这里的一切都这么熟悉?我好像来过这里?难道是在梦里来过?”
平安听了这话便对她说:“不是梦里,你的确来过,而且是在这里出生的。”
明雪惊讶地看着平安,她在想自己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黄狗狂吠着从屋子里跑到小路上来,在平安面前不停地摇着尾巴,高兴坏了,它又跑到明雪面前嗅嗅她身上的气味,平安怕吓住她便呵斥了它两声,黄狗似乎明白了,对着明雪也摇起尾巴来,桂芝听见狗的叫声知道有人来,蹒跚地来到门口,昏眼望去见是儿子,还跟了一个女孩正说笑着向屋子走来,开始她还以为是小蓉,细细一瞧并不是媳妇,平安会带谁回来呢?猛然意识到这个女孩是谁了,顿时激动起来,不由得老眼中泛起泪花,脚下没踩稳当,身子一个趔趄靠在门口,平安见状忙跑上前来扶住她坐在门墩上:“娘,你急什么呀,小心摔跤。”
桂芝顾不上别的忙问:“是雪儿,她是雪儿吧。”
平安嗯了一声,这时明雪也上前来说:“大娘你好啊,我好像也见过你的?”
平安说这是我娘,桂芝忙拉着明雪的手不停地打量着,明雪激动地说:“哎呀我记起来了,这个屋子右边还有一件茅草屋,里面住着一个爱笑的傻傻的哥哥,只知道吃饭,好像还有一个大伯,还有一个姐姐吧?哎呀我记得不太清楚了,一切都很模糊。”
桂芝激动的热泪盈眶说不出话来,平安回答说:“你说的差不多,不过没有姐姐,那个傻子是我哥,大伯是我爹,前些年他们都去世了。”
明雪紧紧地握着桂芝的手深情地望着她说:“难道你就是我的亲娘,那个大伯是我亲爹,那么杜大哥就是我的亲哥哥了?”
桂芝和平安同时摇着头否定了,明雪急切地问:“不是这样那又会是什么样呢?”
平安扶着母亲说:“娘你和明雪到屋里去坐下来慢慢说,我去烧水煮饭。”
桂芝擦了一把热泪说好,明雪扶着她走进屋里,两人坐下来给明雪讲起了她的身世,平安在厨房里忙着烧水做饭,暮色时分平安做好饭菜端上桌子,雪儿回来就象一件宝贝失而复得,平安拿出酒来要庆祝一下,这顿饭三人都很高兴,有点喝多了,明雪听了自己身世后心潮起伏难以平静,当时就醉倒在桌子上,桂芝让平安把她抱到自己的床上睡下,平安收拾好家务后也去睡了,桂芝坐在明雪身边难以入睡,盯着她不停地叹惜:可怜的雪儿,真是个苦命的人呀,好在你生命力强啊,现在长成人了,希望你苦尽甘来今后平安幸福。桂芝慢慢地撩开明雪右耳乌黑的头发看着被老鼠咬掉的耳垂,轻轻地摸摸自言说:“唉,要不是老鼠造的孽,这辈子咱们怕是永远也见不上了。”她又好奇地解开明雪的裤带,查看了她右边屁股上的红色胎记,这个形状桂芝记忆犹新,现在只是长大了些,确定就是小雪儿无疑,桂芝给她盖好被子,看着她熟睡的样子,脑海里播放着她小时候的印象。
天亮了,明雪口渴难耐,翻身起来想找水喝,睁开眼皮就见到桂芝端着一碗蜂蜜水看着自己,她也不客气端上一口气喝个底朝天,桂芝微笑着说:“以后可不敢这样喝酒了,多伤身子呀,再睡一会,等饭好了我来叫你。”
她就象一个听话的孩子回到了妈妈的怀抱,幸福地闭上双眼,但是脑子里思绪万千却再也睡不着了,早饭熟了,桂芝来叫她起来,刚坐到饭桌上她就问:“不对呀,我就是记得有一个漂亮的大姐姐,她人可好了,给我糖吃,那唐可甜了,记得最清楚的是每次我都是舍不得吃完,她却笑着又给我一个,你们这么说没有这个姐姐呢?难道我的记忆出差错了?”
桂芝说:“我是有一个闺女,但是你在这里时她早已经出嫁了,只在过年时回来过,也没给你糖吃呀,怎么会记得她呢?”
平安看看母亲,沉重地说:“明雪记的没错,她说的是燕子。”
桂芝这才恍然,忙说:“噢,这件事我以后给你讲,吃饭时就别说了。”明雪见她们在回避这事,知道有难言之隐便不再提了。
饭后平安带着她到青龙峡去,一边转一边介绍她小时候来过的地方,让她多回忆一些儿时的情景,这些地方小时候不常来明雪都一不起来了,突然她问:“平安哥,大娘说我轻生的娘现在就在陇中市里,还说你也认识,到底是谁呀?”
此时平安还不敢说,搪塞着讲:“是,等回去后找机会让你们母女相认。”
明雪见平安为难的样子便说:“别别,我也就想问问她是谁,不养我为啥还要生我呢?这样的母亲不认也罢!,还有大娘说她不知道我生父是谁,这是真的吗?”
“这个的确是真的,我只记得说你生父在四川省一个军工厂里工作,好像还是个大官哩,后来牺牲了,你妈一个人带个小孩很不容易,就把你留在我们家里了,当时她的确有难处。”明雪听后默默不语。
秋天的夜晚静谧爽朗,清新的空气中飘荡着桂花芳香,晚饭后平安端来三个小凳子三人坐在桂花树边,苍穹笼罩着山岗,坐在这里犹如置身于星空之中,那深邃的天际,闪烁的繁星,让人浮想连连,幽情绵绵,它可以抹去人心中的浮尘,抚慰伤痛,让心灵宁静安详,明雪感慨地说:“尘世上的芸芸众生就和这夜空中的小星星一样,有的光彩亮眼,有些黯淡无光,有的恒定不变,有的如同流星一般瞬间便消失了,有的组成星系永不分离,还有的孤独的流浪着,游荡在星际之间没有归宿,不知道我属于这里面的哪一个小星星?”
平安接过她的话说:“这些星宿不管是那种形式都是自然的存在,他们是有生命的,也是机缘巧合自然地诞生、成长、走向衰败到死亡,最后又变成了别的星系,这和人的命运很相似,所以我们都应该尊敬自然,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有其内在的原因,不要过多地抱怨,我们不能活在过去的时光里,而要活在当下和未来。”
桂芝说:“雪儿呀,平安说的对,人的命运都是前世注定好的,你从小命途多舛也是命啊,哪一个人在世上不经过七灾八难呢?所以要心态自然些,别记仇,仇恨是拿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的行为,某种程度上说也是自己对自己的摧残,我们希望你忘掉过去的不愉快,勇敢快乐地面对今后的生活。”
明雪说:“大娘你要是我亲娘该多好哇,我的命运也许就不一样了。”
桂芝笑笑说:“哟,我可生不出来你这么漂亮聪明的女儿来,你亲娘可漂亮了,又是个大学毕业生,她当时的确有没法克服的困难才把你留在我们这里的,可是后来···唉都怪我们不小心把你弄丢了,好在命运还是眷顾我们的,又让咱们团圆了,雪儿呀,如果命运继续安排你和你亲妈见面的话,你不要计较什么,大度点接受命运的安排吧,我想她见到你这么优秀的女儿一定高兴死了。”
明雪说:“如果命运真的这样安排我也无话可说,不过平安哥到现在也不给我讲她到底是谁?既然你们认识有什么不敢讲的呢?”
平安心里一直在斗争中,他真的怕一旦说出来后以明雪的脾气会做出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来,另外思南现在愿不愿意认这个坐台小姐为女儿平安心里没底,所以还是要忍一忍,等两个问题差不多明朗后再把事情讲清楚为好,此时平安对她说:“我们也不是很熟,你可能没见过,讲了你也不认识,等回去再说吧,噢我准备明天回工地去,明雪你怎么安排呢?”
明雪见平安绕开话题,心里很不爽,她便说:“二十多年了我才回来一次,这么好的山水,空气又好,只要大娘不嫌我烦,我就多住几天陪陪大娘,我还想听你给我讲讲我小时候的故事哩。”
桂芝高兴地说:“那感情好,只要你不嫌弃我这老太婆住多久我都高兴。”
平安回房间睡觉了,明雪让桂芝给她讲自己小时候的故事,在星空下桂芝娓娓而谈,细说雪儿小时候的点点滴滴,也讲了她妈妈、水客、呱娃的事,讲了平安和燕子的故事,还讲了一些连平安都不知道的事等等,月转星移两人全无睡意,陪在她们边上的黄狗已经睡去了,直到月淡星稀,天空泛白之时明雪这才挽起桂芝回屋休息。
天刚放亮平安就起床来,他知道昨天她们睡的很晚就没打扰她们,自己把房前屋后打扫干净,又帮着母亲把菜地清理一番,劈些干柴堆放整齐,然后才烧水做饭,桂芝激动了一夜,天亮时迷糊了一会,看着雪儿睡的很香甜就没敢惊动她,已经是中午了桂芝才叫她起来吃饭,也不知什么原因,明雪来到这个家里没一点生疏感,觉得特别亲切,心情也特别放松,桂芝叫她吃饭时她还赖了一会床才慵懒的爬起来,吃完饭后平安给了母亲一些钱,收拾好行李告别了她们便走了,坐在班车上想着明雪和母亲这样的亲昵平安心里乐开了花,自己长期的付出终于有了结果,多少年来一块心病今天也算治愈好了,这是老天爷与自己开个玩笑,失去的东西又被自己找回来了,他一路上春风得意心情异常的好,嘴里还哼起来快乐的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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