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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石惨案发生的同时,南诏省警官学院禁毒系教学楼前,正在进行一场别开生面的毕业典礼。警院学生处处长兼禁毒系主任方建明。身着白色一穗一星警衬,威严的站在国旗下。其身后,两名警察干部分侧而立。三人面前,五十名身穿深蓝色警察常服,肩配一个内折弯拐学生衔的预备警官,五纵十横,列成一个整齐队列。但见人人昂首挺胸,个个警姿飒爽。方处长锐眼一扫过众人,声若洪钟地讲道:“同学们!作为南诏省首批定向招录的禁毒专业预备警官!也是全国公安院校唯一禁毒专业的毕业生,你们已经出色地完成了四年的学习和训练。今天,你们即将离开学校。明天,你们将奔赴全省各地的禁毒一线,成为一名真正的禁毒人民警察。也许,此刻,你们会有些留恋,会舍不得四年朝夕相伴的兄弟姐妹,会舍不得学校里的一草一物。我能理解,但是,你们必须收拾好你们破碎的心情,因为你们是国家精心培养的专业禁毒人才,你们肩负着禁毒重任!”
方处长略微一顿,抓起右手一叠厚厚的材料继续讲道:“同学们!我手上拿着的是省禁毒委刚刚发布的《南诏省毒品形式报告》,到今年5月,我省第三轮禁毒战争已经结束。在此轮禁毒战争中,我省取得了丰硕的成果。破获毒品案件8.26万起,抓获犯罪嫌疑人8.96万人,缴获毒品81.53吨。但是,我省毒情仍然十分严峻。目前,我省吸毒登记在册人员已达达20.3万人,居全国第五位。其中,哀牢、德瑞等七个州市吸毒人员过万。并且,吸毒人数仍在不断上升,特别是滥用人工化学合成型第二代毒品人员急剧上升。同时,我省仍然是全国毒品犯罪率最高的地区,仍然是毒贩贩毒必经之地。在此轮禁毒战争中,我省缴获的毒品hai洛因和冰du,分别占了全国的80%和70%。省公安厅确定的经过我省的重要贩毒通道已多达6条。同学们!禁毒工作事关国家安危,名族兴衰,人民福祉。历行禁毒是党和国家的一贯主张,更是你们每个人即将承担起的责任。《论语》里有句名言“士不可不弘毅,任重而道远”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够弘扬南诏警官学院一贯的刚毅精神,在艰难漫长的禁毒道路上,奉献汗水,鲜血,甚至是生命!”
方处长慷慨激昂地讲完,默默注视着眼前五十名亲手栽培的弟子,脸露欣慰。随即令道:“蒋正,仙彤出列!宣誓!”
“ 是!”伴随一声洪亮地男女混合应答声,只见队列中齐步走出一男一女,两人步调一致,动作整齐,并肩立于队列正前。朝阳拂照下,只见那少年蒋正生得大眼阔面、细腰宽肩、模样憨厚,神情刚毅。那少女仙彤肤如白玉、肢若雪藕、蛾眉微蹙,眼冷神淡。一个身如标枪,一个婷婷玉立。活生生天造一对,地设一双。
国旗下,蒋正、仙彤双双将右手握拳,弯弯举起,整个队列亦随着两人动作,于是,在两人领誓下,南诏警官学院响起铿锵振奋的誓言:“我志愿成为一名光荣的禁毒人民警察,以“天下无毒”为己任,坚决打击毒品犯罪,救助吸毒同胞。禁绝毒品,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不获全胜,誓不罢休,忠诚!责任!奉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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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诏省省城北教场,呈三角形状坐落着南诏省女子监狱、南诏省警官学院和南诏市监狱三部国家机器。这一带聚积着大量警察和警校学生。有好事者便给此处起了一个“雷”人的名字——“警三角”。
时未过午,警三角教场路一家名叫“富源酸汤猪脚”的火锅店包间里,刚参加完毕业仪式的南诏警官学院禁毒系禁毒001区队正在这里举行毕业聚餐。众人身上的警服都已换成了各式各样的便装。这五十人按班分五桌而坐,桌子上摆着瓜子花生和当地特产的南诏米酒。火锅里的汤汁已微微冒着热气。这时,一身穿黑色T恤长衫,前印“帅哥一枚”、后印“至今单身”的瘦高个儿起身说道:“兄弟姐妹们!今天我们毕业了,是个值得庆祝的好日子,南诏警官学院奇葩校规十不准第一条‘不许抽烟喝酒谈恋爱’、现在正式宣布废除。来来来!大家有冤的抱冤,有仇的报仇,今天我们喝个痛快!”这瘦高个儿边说边举起了手中斟满白酒的二两杯。
在瘦高个儿鼓动下,众人也纷纷起身碰杯,齐吼一声“干”,便将一杯老白干仰头喝下,更有甚者,一边咂着嘴,还一边将杯子倒过来,炫耀一下酒量。良时易度,兴高易醉。众人你敬我回,几个回合过后大半已醉了。就在这兴致极高之时,只听“砰”的一声,包间房门应声而开。众人一时愣住,齐刷刷往门口望去。只见一高挑身材、柳眉凤眼、伶牙俐齿的黄衣少女边往里走,边说道:“哟!我还以为你们禁毒区队人都死光了,整栋禁毒楼连个人影都没有,原来,是躲在这里吃散伙饭啊!”那黄衣少女往桌上一瞟,又故作惊态道:“哟!哟!哟!还喝上老白干了,酒量不错啊!”这少女冷嘲热讽,众人皆不作声。
少女径直走到瘦高个旁边,一把扯过瘦高个儿的椅子坐了下来,双手抱在胸前,跷起了二郎腿,看也不看众人脸色。
瘦高个冷不及防,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心下嗔怒,便借着酒劲,摇摇晃晃指着那黄衣少女说道:“鬼……鬼见愁,你……你来干什么,我们区队可……可没请你!”
那黄衣少女见瘦高个儿言行不逊,竟然不怒,反嬉笑道:“瘦猴子,你真是酒壮怂人胆啊!竟然敢叫上本姑娘雅号了,我看,你是想享受一下被蜘蛛咬的滋味吧!”黄衣少女作势便将手伸进了衣服口袋。
瘦高个儿见状大惊,忙闪到蒋正身后,哀求道:“区队长,救命”!
蒋正连忙起身,挡在瘦高个儿前面,对黄衣少女说道:“方敏师妹,别吓唬李华了,你来有事吗?”在此略作表述,原来蒋正是禁毒区队的区队长,在警校,有些称呼和其他大学稍有不同。班级称为区队,班干部称作区队长,副区队长。班主任称队长,老师则多称教官。那与蒋正一起领誓的少女便是副区队长仙彤了。而蒋正口中所称的:“方敏”,正是这名黄衣少女。方敏本是方处长独女,自幼丧母,是以方处长甚是溺爱。这方敏自小随方处长在警校长大,时常随身带着蜘蛛、蜈蚣、蛇、蝎子捉弄别人,在校园里闯祸更是家常便饭。因方处长人缘极好,学校领导、老师也知方敏身世,所以,方敏每每闯祸,不但不责,反而怜爱有加。久而久之,方敏便变得刁蛮任性了。
方处长当过兵,扛过抢,打过越战,大阅兵上亮过相,自然一身本领。虽说处处疼爱女儿,但唯独教授方敏习武弄棍,甚是严厉。所以,方敏也练就了一身擒拿格斗好功夫。方敏高中毕业考进了南诏警官学院侦查系。警校校规严厉,但方敏仗着老爸是学生处领导还有其他有领导撑腰,自是全然不顾,一贯我行我素。南诏警官学院至今仍流传着方敏痛打纠察队一事。
那一年,方敏刚大一,有一天要外出,几名学生纠察把她挡在校门口,要她出示学生证和外出条。方敏一听就来气,自小在警校长大,警校就如家一般,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十几年都没有谁和她要过什么外出条。方敏二话不说,随手掏出一只大蜘蛛就往一名学生纠察身上丢。那名学生纠察立马吓得哇哇大叫。其他几人见状,上前就要动手,方敏先发制人,手脚齐出,几个闪、躲、腾、移、摔、打、踢、踹,那几名学生纠察片刻间就躺在地上嗷嗷大叫了。方敏看也不看、拍拍手,扬长而去。
对于如何看待此次事件,在此原文引用网名“板扎卫生巾”在南诏警官学院贴吧上发的一篇帖子,供读者参阅。原文如下: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八卦消息:我校发生的小师妹爆打纠察队一事,引起了全校师生的高度关注。九成九学生认为纠察队挨打是自找、是活该!(看贴到此请鼓掌,否则全家死光光)。纠察队擅自干涉他人穿衣、吃饭、睡觉、走路以及恋爱自由的无耻行径,是偷窥者、告密者、找碴儿者干得下流勾当!血的事实证明,纠察队就是魏忠贤的东厂,蒋介石的军统,小日本的保甲长!这次事件的发生,绝非偶然。再次验证了“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的历史真理!
针对此次事件的影响,本人仅做以下几点分析:
第一,直接奠定了该肇事小事妹“鬼见愁”的霸名地位。以致往后长期时间里,学校纠察队遭受严厉处罚(看帖到此请鼓掌,否则生孩子没pi眼)理由是,几个老生打不过一个大一女生,丢了纠察头子方处长的老脸。
第二,我校十大经典对联第一位出现惊天逆袭,“原对联:上:防火防盗防师兄,下:爱国爱家爱师妹,横:和谐社会;逆袭后:上:防火防盗防师妹,下:揍奸揍恶揍师兄,横:美好校园。”
闲话少叙,且说这蒋正起身一边阻止方敏做恶一边问方敏所来何事。方敏柔柔答道:“蒋哥哥,看在你面子上,我就饶了瘦猴子。我爸让我来告诉你,马上收拾一下,我们一块坐车回哀牢。”这方敏为何语气突变,那自然是女儿心思了。
蒋正忙问:“方老师要到哀牢吗?”
方敏点了点头,又对蒋正身旁的仙彤不情愿的说道:“那个冷白艳,我爸说了,让你也和我们一起回去。”此处略作解释,蒋正曾问过方敏,为何称呼仙彤“冷百艳”方敏的解释是,“仙彤又白又漂亮,却总一副冷冰冰样子。”
仙彤只是微微向方敏点头,并不答话。
蒋正闻言大为疑惑,急问方敏:“方敏师妹,方老师怎么会让我和仙彤妹妹跟你们一块回哀牢,有什么事吗?”
方敏听蒋正称呼仙彤妹妹,脸上立马晴转多云,掏出手机甩给李华,怒道:“瘦猴子,你给大伙念念!”
瘦猴子李华慌忙稳住手机,盯着手机屏幕一字一句念道:“新华社消息,今天上午9时,南诏省哀牢市公安边防支队东方边检站官兵,与不明身份武装毒贩在南诏省哀牢市月亮石发生激烈枪战,截止记者发稿时,已有三名边防官兵牺牲,三名重伤员正在医院救治,。目前,案件侦破工作正在紧张进行中。”
李华念完,似乎不太相信这条新闻,不知所措的看看这人,又望望那人,一脸茫然。众人脸上也是神色各异,有的震惊,有的愤怒,有的悲伤。唯有仙彤和方敏一副事不关己、漠不关心的样子。蒋正稍稍一怔,便转身对仙彤说道:“仙彤妹妹,我们走,马上回哀牢!”
仙彤“嗯”应了一声,便起身同蒋正往门口走去,方敏也起身从李华手中夺过手机紧随二人身后,脸上却嘟着小嘴。三人走到门口,李华突然大喊一声:“区队长、副区队长,保重!”蒋正和仙彤闻声转过头来,望望众人,同说道:“兄弟姐妹们,保重!”言毕,,二人即转身与方敏一道离去。
一辆黑色帕萨特轿车疾驰在南诏省省城通往哀牢市的高速公路上。车内,方处长双手紧握方向盘,脚已将油门踩到了底端。方敏坐在副驾驶位,不停地东张西望,一副不安分样子。后座的蒋正和仙彤正襟危坐,四人皆不言语,车内一时气氛压抑。方敏忍不住,便转过头对蒋正说道:“大傻牛,你们哀牢市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到了后,你领着我去玩玩!”
蒋正正要答话,方处长抢先道:“小敏,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给蒋正起绰号,你怎么还是不懂事,竟想着玩!”
方敏嘟嘴答道:“老爸,你看蒋正那傻样,长得又跟头牛似的,不叫大傻牛叫什么?”方处长闻言摇头不止。
方敏又说道:“老爸,你去看那些死了的边防兵,跟我又没啥关系,我不去玩你叫我去做什么?”
方处长闻言怒道:“小敏,你怎么这样不懂事,我之所以带着你来,那是因为你洪叔叔在这次缉毒战斗中也牺牲了,到了哀牢,你哪也不许去,今晚必须和我去给你洪叔叔守灵。”
方敏一惊,问道:“洪叔叔怎么也牺牲了?真是好人不长命啊!爸,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方处长并未答话,蒋正年少气盛,忍不住问道:“方老师,您知道怎么回事吗?”
方处长定了定神,答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案发现场留下的大量毒品海luo因表明,这件事和毒贩肯定脱不了关系。”
方敏问道:“老爸,这些毒贩能打死洪叔叔和他的两个兵,看来不是一般的毒贩啊!”
方处长狠狠答道:“不管是谁,都要血债血偿!”
蒋正接道:“这些毒贩实在是太猖狂了,我一定要将他们绳之以法。”
方敏听蒋正这般说,笑道:“大傻牛!人家可是武装毒贩,就凭你这小样,敢说出这种大话来,真是不自量力。不过,你们禁毒系也是大话吹成习惯了,还搞了个什么禁毒誓词,还什么‘以天下无毒为己任,’你们禁毒系想像力真是丰富!”
蒋正欲要开口争辩,方敏口快,不容其置喙,又说道:“你知道吗,不说别的地方,就 角而言,从缅国勇敢镇、葛青寨到泰国清莱府,再到老挝的琅南塔省、丰沙里、乌多姆塞省及琅勃拉邦省有20多万平方公里,3000多个村镇,种植着数百万亩罂粟,一年能产3000多吨鸦片,300多吨海luo因。就你们禁毒系四届人数加起来也不过500人,恐怕,连 角的一个小镇也灭不了吧,还敢说什么“天下无毒”。
蒋正闻言不怒,坚定地说道:“方敏师妹,方老师说过,虽有千千万万毒贩,但也有千千万万警察,只要我们每一名警察,管一个社区就让一个社区无毒;管一个村,就让一个村无毒;管一个乡,就让一个乡无毒‘管一个县,就让一个县无毒。那么便会社区无毒、乡无毒、县无毒、市无毒、省无毒,国家无毒,最终天下无毒!”
方敏回头对方处长说道:“老爸,蒋正不会让你洗脑洗傻了吧?”
方处长答道:“小敏,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说话,蒋正那是心系百姓、胸怀大志。”
方敏望望蒋正,摇了摇头,叹道:“心系百姓、胸怀大志,看不出!”又转言道:“老爸,你说这些毒贩怎么偏要从哀牢市贩毒,却不走别的地方?”
方处长答道:“哀牢市地理位置特殊,与缅国接壤160多公里,边境线毫无屏障,又是南诏省西部交通要道,所以是毒贩的必经之地。在国家禁毒委确定的7条重要贩毒通道中,有2条通过哀牢市。在我省确定的6条贩毒通道中,就有5条通过哀牢市。特别是近年来,随着国内对毒品需求量的增大,湄公河“10.5”大案发生后,中老缅“平安航道”联合扫毒行动持续有力开展。缅北毒品南下通道受阻。所以,哀牢市面临着境外毒品走私渗透进一步加剧的态势。可以说,中国毒情最严重的是南诏省,而南诏省毒情最严重的是哀牢市。”
方敏点了点头,又问蒋正:“大傻牛,那哀牢市毒情最严重的是什么地方?”?
蒋正摇头答道:“我不知道”
见蒋正不知,方敏便问仙彤:“那个白冷艳,你知道吗?”
仙彤答?:“知道。”
“在哪?”方敏又问。
仙彤答:“怒江坝。”
方敏见仙彤问一句答一句,心中不快,怒道:“你就不会一次性说完吗?随时一副冰冷冷的样子,小心嫁不出去。"
方处长听女儿出言不逊,又恐她再讲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忙插话道:“仙彤,怒江坝毒情有多严重。”
仙彤见方敏讥刺自己,仍面不改色,方处长一问,她便答道:“方老师,哀牢市流传着一首童谣:“怒江坝,十万户,九成赌,八成毒;幺子分,斗地主,打牌喝酒是干部,是干部!”(注:幺子分,哀牢官场和民间酒桌上极为流行的一种扑克牌游戏。)
方处长闻言眉头紧锁,方敏却嬉笑道:“这童谣真有趣,’怒江坝,十万户,九成赌,八成毒;幺子分,斗地主,打牌喝酒是干部,是干部!”老爸,这是老百姓在骂你们干部啊。”方敏说完哈哈大笑。
方处长喝道:“小敏,别笑了。”又语重心长的说道:“蒋正、仙彤,看来哀牢市不但毒情严重,而且党员干部作风也很是有问题。你们今后的路,恐怕很难走啊!但无论有多大的困难,有多大的诱惑,你们也要牢记自己的身份,清清白白做人,干干净净做事。更要时刻铭记自己的誓言。我恐怕等不到“天下无毒”那天了,但若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哀牢无毒’那也就心满意足了!”
蒋正仙彤齐声答道:“是!老师放心,学生一定保持本色,牢记使命,不辜负老师期望。”方处长微微点了点头。
方敏盯着蒋正仙彤疑道:“你们俩的话怎么一模一样,该不是事先商量好了的吧?”
蒋正和仙彤相视一笑,并未回答。方敏兀立纳闷,只见她明眸一闪,言道:“老爸,洪叔叔走了,那洪阿姨和洪弟弟怎么办?孤儿寡母,真可怜!”鼻子一酸竟要作泪。
方处长望望女儿,悲从心来,叹道:“是啊!孤儿寡母,真可怜!当年,我和你洪叔叔一起赴老山轮战,那时,他还是个小兵。后来转业到武警部队,如今都是少校了,本是前途无量啊!可苍天无眼,害我忠良啊!”方处长说完,老泪已溢满双眼。
方敏见父亲悲伤,忙劝慰道:“老爸,你也不必悲伤,人死不能复生,您休息一会儿,让蒋正替您开一段吧!”
方处长点头答道:“也好!”便将车驶进了服务区,蒋正就服务区替了方处长,便驱车驶往哀牢,并未停留。仙彤坐了副驾驶,方处长和方敏则坐了后座,方处长闭眼微睡,三人见状,不再言语。”
驶出一段,方处长慢慢睁开眼睛。拉过方敏的手,缓缓说道:“小敏,你现在长大了,懂事了,你妈妈的事。今天老爸就告诉你吧!”
方敏见父如此言状,想起自小没有母亲疼爱,心中悲伤,父亲又从未跟她
说讲母亲的事,含泪对方处长点了点头。
蒋正虽知方敏自小无母,但不知道详情,一边谨慎驾驶轿车,一边也凝神细听。仙彤仍是面部改色。
方处长含泪说道:“小敏,爸这一生,最对不住的人就是你妈妈。二十三年前,我从部队转业到地方。也就是那时,我认识了你妈妈。你妈妈是一位善良美丽的山村小学老师。一年后,我和你妈妈结婚并怀上了你。那是我一生最快乐的日子,我们相敬相爱,期盼着你的到来!你妈妈虽怀你已经十月,即将临盆,可那时候山村老师缺乏,一个村就一个老师。所以,你妈妈仍然坚持挺着大着肚子到村里给孩子们上课。然而,世事无常。当时,我所在的碧鸡关派出所破获了一起特大走私运毒案,我是负责人,我们抓了几名境外毒贩。可这伙毒贩的头子为了救他的手下,竟然到村里绑架了你妈妈……”
方处长义愤填膺,一时说不上话来。
方敏追问:“那后来呢?
方处长定了定神,说道:“当我们赶到学校的时候,那毒贩头子把你妈妈胁持在窗前,一手勒住你妈妈脖子,一手用枪顶着你妈妈的头,他叫嚣着:‘姓方的,如果5分钟之内不放了我手下,我就杀了你老婆,一尸两命,你看着办吧!’
你妈妈哭喊着:‘建明,救救我!建明,救救我!’我当时已经方寸大乱,但仍强作镇定,一边和那毒贩头子周旋,一边等待支援。可是,屋里突然传来的一声婴儿啼哭声,彻底打乱了我……因为受惊过度,你妈妈产下了你……我心中急切,便冲了进去……那时,屋里传来一声枪声,我更是着急,不顾一切拼命往里冲……当我到屋里时,那毒贩头子已经从后门跑了,你妈妈浑身是血,把你抱在怀里,压在身下……”方处长说到此时,已是满脸老泪。方敏眼泪汪汪地问:“老爸,后来、后来、怎么样了,妈妈怎么样了?”
方处长道:原来那毒贩头子见我冲进去,知道自己意图不能得逞,便起了杀心,你妈妈为了保护你便将你压在身下,而你妈妈身上中了一枪!当我将你妈妈搂起时,她先看了看你,又看着我,吃力地对我说:‘建明照顾好孩子!’”就……就走了。那时你还连着脐带……!”方处长泣不成声。
方敏听完,扑入方处长怀中,放声大哭。
方处长抚摸着爱女的头发,轻声说道:“小敏,这事儿都怪爸一时冲动,你外公外婆也因为你妈妈过世伤心过度,不久也离开了人世,你舅舅他们始终不能接受这一切,至此也不与我往来。后来,上级根据我的情况,便将我调到了警校工作,可我一度消沉还挨了处分,再后来你长大了,我也慢慢释怀了,又全身心投到工作之中……”
“爸”方敏哀喊一声,哭泣起来。
蒋正此时也已热泪满眼,他天性纯良,嫉恶如仇,便问方处长:“方老师,后来,那毒贩头子抓到了吗?”
方处长摇了摇头,叹道“那毒贩头子逃脱后,一直潜藏在境外,至今没能抓到,这也是我今生最大的遗憾。”
“他是谁?”蒋正,方敏齐声问
“彭啸林!”方处长咬牙切齿答道。
“彭啸林,就是那个 角大毒枭彭啸林吗?”蒋正急问。
方处长答道:“是的,就是他,不过那时他还没有现在这么出名,这些年我一直在收集他的消息,可勇敢8.8事件后,这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蒋正斩钉截铁道:“老师,方敏妹妹,您们放心,我一定会抓到这个恶徒,将他绳之于法,为师母报仇!”
方处长默默不答,方敏听蒋正唤自己方敏妹妹,心上稍喜,但仍悲伤不已,伏在方处长双腿上,微微睡去了。仙彤轻手抚去眼角泪痕,便往车窗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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