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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说的这个故事是我一位女性朋友的高中同学,一个来自江西的妹子。
小姑娘年龄不大,中专还没有毕业就来到北京闯荡,可以说是一个非常有野心,非常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
她来到北京后从事过很多工作,超市收银/餐馆服务员/房地产售楼小姐,甚至干过保险推销员。只要是凭借自己本事能赚钱的行当,似乎她都接触过,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销售类工作。照她的话说,我凭自己的本事吃饭,一不偷二不抢,我不怕吃苦,不怕从最底层做起,我最怕自己有不劳而获的心理。
关于名字,她笑着说有点俗气——小燕,一只不起眼的小燕子,曾经因为《还珠格格》的小燕子红遍大江南北,那时候她也有过自豪感的,仿佛红的就是自己一样。那时候非常感恩父亲给了起了这样一个轻松好记的名字。后来到了大城市,才发现:小燕这个名字是那么俗气。
但是在大家的印象中,她却是一位不畏严寒酷暑,不会因为外部环境变化而轻易迁徙的“燕子”姑娘。这种打不死的性子更像小强。
经历了很多工作,最终选定了一个她认为极其锻炼人,极其能够迅速赚钱,而且在这个行当中可以认识各行各业的精英人才,主要是这些精英人才全都很有钱。这个行当就是金融投资。
一入行的时候真是啥啥都不懂啊,啥啥都得学习,俗话说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才刚刚有点积蓄的时候,她就给自己狠狠花了一笔钱,彻彻底底从里到外好好包装了一下自己。先给自己报了个金融理财方面的课程,加入了一个关于古董鉴定的俱乐部,然后谈了一个金融行业的男朋友同事,至于穿衣打扮逛商场那就更不用说了。
就是这样上进有目标有追求的孩子,许是把自己推出去的时间太着急,识人不清,引狼入室。
他是她的顶头上司,听说个头不高,也就170出头。这孩子我没有见过,但是听说也是一个很有野心上进的,年纪轻轻便在东四环首付了一套自己的房子。当然2008年前后的时候金融投资还是很挣钱的,一毕业便投身证券交易市场,赚了第一桶金,也算是幸运的,第二年便将小燕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勾搭到手了。少年得志,好不得意。
小燕告诉我说,或是老乡的缘故,一见面就感觉俩个人很亲切很投缘,没有陌生感。我心里暗想,都是江西人,地缘优势巧合而已?姑娘你找男朋友要看这个人啊,不能只因为他也是江西人就投缘啊。但是终归忍住了,安安静静坐在一边听她说。(以下内容由第三人称记录)
经过一轮轮的面试选拔,小燕如愿进入A理财公司,成为一名理财顾问。经过为期一个月的岗前培训后,小燕就被分到徐队(组长姓徐)。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面带微笑,并主动伸出自己的手。小燕多年从事服务行业,待人接物真是没得挑剔,不知底细的人,肯定想不到她只有中专学历,甚至还没毕业就辍学了。
对方被称为徐队的人,片刻呆愣后才反应过来,也伸出手。说,“哪里,相互学习。”
旁边则有队友起哄,“诶呦,老大被迷住了哦。”当然小燕确实是位很难漂亮的姑娘,皮肤滑嫩,单凤眼,嘴唇红艳饱满,很美。
“你是江西人?!”对方半惊半疑地问。小燕如实的点点头。
“我听你口音是江西人。”他忙不迭地接着说,“我也是江西人。”
“真的吗?”小燕很惊喜,“太好了,在这里居然能遇到老乡。”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独在异乡能够遇到同地域的人,确实缘分大家会倍感珍惜。地域文化就是一个开放合情理的网,将两个年轻人很自然的兜在了一起。
当天晚上,徐队便带着全体队员去了望京附近的江西特色餐馆,一来欢迎新队员燕子的加入,二来犒劳队员们近期的努力付出。
之后这家特色餐馆便成了他们频频偶遇的地方,没有之一。
遇到了,便顺理成章的在一个桌上吃饭,一起聊天,一起讨论工作。两人都喜欢吃辣,都喜欢喝瓦罐汤,都喜欢庐山石鸡……说到这里,热情开朗的小燕忙不迭的跟我解释,捷曦老师,我跟你讲,庐山石鸡可是我们那里的特色,石鸡不是鸡哦,好好吃好好吃的。一会我一定带你去尝尝。我很不人道笑出声,因为我不小心听到了她吞口水的声音。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忙说好的好的,有机会一定尝尝。
她说,有次她重感冒,什么都吃不下,就想吃庐山石鸡,可偏偏找了几家店都没有,最后老大在中关村附近的一家店里才找到给她打包送过来,送来时还是热的。也就是那一次,让小燕尝试着接受他,她觉得男人对你好,无非就是你饿了他能给你一个人做饭或买饭,你渴了能够帮你倒杯水,你冷了他能帮你添件衣裳……她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异地恋,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在身边都未必照顾得好,更何况距离十万八千里呢。
最终让小燕放下心防的是,2009年底,她为了冲刺业绩,违规向客户推荐了一支股票,没想到导致客户损失近100万。这个客户情绪异常激动,骂骂咧咧闹到公司,要求公司赔偿损失,小燕吓坏了,毕竟年龄还小。情绪激动时,对方拿起椅子就向小燕揳了过去,小燕简直就懵了,闭眼等死,却迟迟没觉得疼。是老大,把她牢牢护在怀中。然后老大就光荣负伤,右胳膊骨折,整整三个月无法正常办公。照顾老大的重任就毫无悬念的落在了小燕身上,为了更好的照顾病号,她就搬到了他家。
她高中同学没忍住问,你就这样以身相许了?
小燕有点羞愧的点点头。她说就是她父亲也没有这样护着过她,把自己托付给一个能够这样护着自己的人,也算值了。
老大还替她给公司求情,给客户赔不是,免费给客户做了服务,最终客户没有再追究,所以公司也没有开除她,只是全公司上下通报批评以儆效尤。
你们都叫他老大吗?我问。
嗯,我进公司的时候,别人都这样叫他,我也就随大众这样叫他了。小燕说,在一起了之后,也这样叫他。
我说你们的称呼很特别。其实我潜意识里想说,这个称呼就恋人看是不对等的。
他平时对她还是不错的,生活上,吃的喝的用的他都为她考虑的很周到;工作上,他对她也颇为照顾,亲自带她谈客户,手把手教会她如何看K线,如何帮别人分析股票基金,如何接待客户遇到各类型的客户该如何处理,甚至把手头的几位重要客户介绍给她……
小燕承认,如果没有老大,她不会短短一年的时间一跃成为公司年度销冠,不会年薪几十万。随着小燕的业绩越来越好,能力越来越被认可,得到老板接见的机会也越来越多。在职工大会上,董事长多次把她作为优秀员工的代表要大家向她学习。私底下,其他人议论纷纷,向她学习?靠身体上位也要学吗?!
小燕觉得很委屈,她与老大相爱有错吗?别人只看到她表面的风光,她日夜加班的样子他们看到过吗,她花光积蓄出去学习的时候他们在干什么。从进入公司以后的2年里,她几乎没有完整的周末,不会高数,金融学里面的东西看不懂理解不了,她从头开始学高数;大客户的老婆逛街没人陪,她推下所有的事情陪着,甚至还刷自己的卡给对方买了礼物;有时还要应酬……
小燕说,这些她都能够承受,毕竟“没有人会踢一直死狗”,因为自己的优秀妨碍了他们,他们才会这样对她。那些闲言碎语她置之不理,她相信时间可以证明一切,她需要做的就是不断充实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更优秀。
让她不能理解的是,老大对她的态度。有次,大BOSS请一个重要客户吃饭,谈企业之间的领域合作事宜,这位客户最初是小燕接洽并引荐给大BOSS的,所以饭局要求小燕也参加不知为何老大却没有参加。饭后,小燕回到家里老大竟然问她去哪里浪了,还知道回来,BOSS的床是不是够大……这些不堪入耳的话,竟是从老大嘴里发出来的。她想老大可能是因为没有参加饭局,所以心里不舒服,发泄出来也好,她没有回应,转身想去厨房倒杯水喝。就在这个时候,老大冲过来,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狠狠往墙上撞去,她摔倒在地,男人竟然骑坐在她身上,对她拳打脚踢。床上也没有放过她,对她做尽了屈辱的动作,最后她终是忍不住,晕了过去。
第二天,拖着青一块紫一块的身躯继续上班,头上还有一个大包。被人问起,她笑称是自己不小心撞了墙。登时有时冷言冷语到,昨晚喝多了吧,是不是从床上掉下来的,大客户是不是也喝多了。硬是她做足了心理建设,还是很难受,他们一起共事近两年,她的为人他们不了解么,怎么能这样说她……她冷了脸,道:“昨晚我陪曲姐(大客户的老婆)喝的果汁。”
晚上,老大做了满满一桌子她爱吃的菜,给她陪不是。说自己昨天太激动了,妒忌心作祟,都是因为太爱她了之类……当天晚上他们和好了。
后来,公司的人事总监找她谈话,给她一张《绩效考核表》,说未来3个月,将根据她的表现,将她擢升为三组组长即主管,级称跟老大齐平。公司想要重点培养她,这个她是知道的,原来领导就跟她透露过,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那一刻她别提多开心了,因为她的能力被公司认可了,她的付出慢慢有回报了。可是她没有想到,事业上有多得意,爱情上就有多悲催。
那段时间老大时不时的酗酒,喝醉了就对她拳打脚踢,骂她,还**她。有次他竟然骂她的父母,尤其是骂她父亲,说她像她妈一样是个浪的见男人有钱就跟人跑。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跟别的男人跑了至今音信全无,这一直是她心头的刺,碰不得。她忍无可忍骂了回去。男人恼羞成怒,竟然把她扒光了绑在床上,那一晚,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小燕说,她最喜欢的歌是《月亮湾》,小时候外婆经常唱给她听,那是她儿时最温暖的回忆。虽然母亲抛弃了她和父亲,但是外婆一直对他们很好。她相信,世间绝对有真情在,他会慢慢变好的,只是现在他爱她还不够深。
天亮后,她收拾行李搬到了小姐妹的家里。她想他们都需要冷静一下,这份感情究竟怎么样就变成这样了。
没过几天,男人就来了,给她下跪,求她回去,说他不能没有她。
小燕的高中同学问,你怎么老是原谅他呢,把他养成习惯了。这种渣男早分早解脱。
小燕此刻眼里含着泪花解释,她不能像她母亲那样,她是一个从一而终的人,或者她一定要做个从一而终的人。那个时候即使她已经被家暴了不下10次,但是她始终都没有想过要分手。
她想他就是有点大男子主义,占有欲太强了,才会那样的。老大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他从小和母亲一起长大,所以比较要强。我说,那他更应该知道女性的不容易啊,怎么还对你家暴呢。可能是没有安全感吧,她说。
爱情和婚姻不是只有一个人理解就可以了的,我对她说。虽然你一直在替他辩护,一直在为他着想,可是你有没有跟他沟通过,聊聊你的内心想法问问他的内心想法呢。
我们聊过了,她说。聊的时候很好,聊完了还是那样。年初的时候小燕爸爸从江西给他们带来了腊肉和腌好的石鸡,同时也来相相自己这未来的女婿。老爷子想给他们惊喜,当然来之前谁也没说,老大知道后登时就不高兴了,磨磨唧唧给小燕爸爸开了门。燕爸爸看对方神情不太对,也没说什么,坐下和未来女婿喝了会茶,然后走到厨房跟小燕说,闺女,咱聊聊。还没来得及聊呢,小燕不知咋的就得罪了老大,被拉进卧室,一阵打。“看不上我是吗?”他咬牙切齿地说。“看不上我又怎样,他如花似玉的姑娘现在也是我的。”
老爷子也不方便敲门,讪讪的走了。当晚也没有住下。
小燕说,她的父亲觉得老大配不上她,比她大6岁不说,男人性子太执拗和倔强,他不喜欢。老家有人给小燕介绍了相亲对象,父亲帮她应了下来,要小燕月底回家一趟。小燕自己在意的是,还没有结婚,男人就不给自己的父亲面子,将来那还了得。他怎样对自己她都可以忍受,但是不能这样对待她的父亲。
朋友问她,你爱那个所谓的老大吗?对他究竟是爱还是感激?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并不只有以身相许;他对你是不是真爱,如果真的爱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打你。还有你坚持的从一而终在他身上真的有意义吗?最严重的时候都把你打住院了,难道你要等他把你打死吗?
故事至此基本已经结束了。其实她在跟我们倾诉自己故事的时候,似乎已经有了答案,毕竟她是那么聪明的人。
就在不久后,朋友告诉我说,小燕和家里的那位相亲者结婚了,婚礼当天新郎给小燕现场演唱了《月亮湾》,把她感动得一塌糊涂。
后来,小燕给朋友发来一张儿子周岁的照片,相片旁边写着:谢谢老公,在这一家三口的月亮湾里,我很幸福!照片中小家伙长得很帅气,漂亮的丹凤眼像极了小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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